伍加比盯着尚言发青的半边儿脸忍不住笑,尚言扬了扬手,“再笑我我就打你啊!”

尚言开得很慢,他们看见路边儿一对情侣正在拿雪球互投,女孩儿摔倒在雪地里。

尚言突然说:“咱们也去玩儿会儿?”

伍加比看着他,愣了几秒说:“走!”

尚言把车停到一块儿空地前,俩人一起下了车。在伍加比还没来得及揉好一个雪球前,先中了尚言一个雪球。伍加比赶快揉好一个向尚言跑过去,伍加比没打中,尚言侧身躲过了,然后尚言对着伍加比又是一个。两个人在雪地里追着,跑着,闹着。雪越下越大,天空越来越黑,像块儿黑色的幕布。

伍加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尚言拽倒在雪地上,尚言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伍加比站在他身边大笑,笑声那么清脆,那么爽朗。尚言仰头看着她,红红的围巾里露着伍加比红彤彤的脸。伍加比把手伸向尚言,尚言握住之后并没有打算起来。他使劲一拽,伍加比一下子滑倒在尚言怀里,伍加比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尚言用力把她裹进自己大衣里,死死抱住。伍加比不再挣扎了,而是张大眼睛看着他。

雪景太漂亮了。

王云泽站在阳台上,他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儿,他想起上高中的时候。下雪后班上的同学就会组织打雪仗。那时候,理科班的学生个个都苦大仇身的,什么时候也是埋头苦学。文科班的个个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伍加比总是到王云泽班里把他拖出去,可是王云泽一到文科班就成了靶子,伍加比就帮他还击。结果俩人都成了靶子,跟雪人一样。王云泽想到这儿忍不住笑了,笑过之后,他感到一丝悲凉,高中时代不会重现了,即使是昨天,近在咫尺,也一去不复返了。

尚言站起来,屁股后面湿了一大片。伍加比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尚言的脸。尚言凶巴巴地把伍加比缩在袖子里的手拽出来,然后拉开自己衣服的拉链,把伍加比一双冰凉的手塞进自己衣服里。伍加比盯着尚言的眼睛,尚言微笑,然后说:“我裤子湿了,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我大小便失禁了。”

伍加比还是没说话,一直盯着尚言看,尚言发现了伍加比眼神的异样。

“怎么了?”

伍加比犹豫了一下说:“你真的喜欢我么?”

尚言扬头向远处看了看,然后他把伍加比的一只手挪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说:“你问问它!”

小飞结婚这天,伍加比把伍加宁拽过来看店,高放休息也一起来了。伍加比收拾好之后就打车走了,她和王云泽在事先约好的地方碰了头,然后俩人一起赶往饭店。小飞的媳妇见了伍加比特别亲切,因为小飞和王云泽从小一起玩儿,她和伍加比好几年前就很熟悉。小飞媳妇穿着婚纱,外面披着大红的羽绒服,脸冻得通红。她始终拉着伍加比的手,伴娘都晒在了一边。伍加比说:“怎么不等到春天再办,大冷天的多受罪啊!”

小飞媳妇趴伍加比耳边说:“我怀孕了。”

伍加比立刻点头,“对,这不能拖。”

大厅里人不少,王云泽的几个朋友都带着对象来了,于是他们就坐到一桌。一落座,男女自然分开,各说各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王云泽和伍加比分手的事儿,于是好几个人都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伍加比沉默,王云泽笑得特难看。突然有个人指着门口说:“王云泽你妈来了。”

伍加比先王云泽一步看向宴会厅门口,李静正和小飞妈妈寒暄,他们也是相识多年。伍加比看见了李静身旁那个文静的姑娘,心里一阵翻腾。王云泽突然心跳加快,立刻看着伍加比的反应。伍加比有些坐不住了,她真想立刻跑出去,逃得远远的。

吴娜挎着李静胳膊走到小飞和新娘面前,李静在说着什么,吴娜对他们点头微笑。伍加比看见小飞和新娘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这边,伍加比觉得脸颊发烫,她觉得像被人扒光了一样。

一个朋友问王云泽:“那女的谁呀?你妈身边那个!”

王云泽没有说话,他心里此刻乱成了一团麻。伍加比终于忍不下去了,她一把抓起皮包站起来,王云泽触电一般看着伍加比。

伍加比生挤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我先走,你们吃好玩儿好。”

伍加比扭脸跑了,她不知道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的哪里,也不知道其他人都什么表情。她只想赶快逃走,越快越好。伍加比从吴娜身边跑过,吴娜的目光追随着伍加比到了门口,紧接着王云泽也跑出去,李静的目光也跟着追出去。一帮朋友莫名奇妙的相互看着,小飞和媳妇也是面面相觑。

在伍加比钻进出租车之前,王云泽拽住了她,“对不起!”王云泽大声说着。

伍加比一双泪眼看着他,王云泽心里一揪一揪地,他忍不住用一只手压住胸口。

“你是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么,你达到目的了王云泽。”

王云泽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拽着伍加比的手松了下来,伍加比想上车,王云泽又使劲拽住她。他缓了一会儿,含着泪对伍加比说:“我爱你,什么时候都不会变。”王云泽用力咬着嘴唇,他强忍着眼泪。

泪水模糊了伍加比的视线,她看不清王云泽的脸,只是盯着王云泽模糊的轮廓说:“咱们都活得轻松一点儿吧,我累了。”

伍加比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她不说话。司机撇撇嘴,漫无目的地开。他从反光镜里看到这个戴着红围巾的姑娘泪流满面。

王云泽望着远去的出租车,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无精打采地回到婚礼现场,吴娜递给他一杯水,他们什么话也没说,谁也不知道此刻王云泽在想什么。

尚言和公司的人在饭店请几个洽谈业务的老总吃饭,手机响,尚言一看是伍加比打来的立刻站起来到外面去接。

“怎么了?店里忙么?”尚言以为店里忙不过来了,他不知道伍加比去参加婚礼的事儿。

“我想见你,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伍加比是哭着说的,此时此刻,她想马上见到尚言,为什么,她说不出原因,只是心里,就是这么想。

尚言整颗心揪起来了,他皱紧眉头,“你为什么哭?”尚言急切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些怒气。

“我想见你。”伍加比重复了一句。

尚言把公司的一个人叫出来,他说他有急事儿必须马上走,几个老总交给他们了。

尚言回包房向老总们表示歉意,自罚三杯白酒,陪着笑脸退了席。他把车钥匙留给了公司的人,然后有点儿失重似的离开饭店。

伍加比见尚言下了出租,西装革履地朝着自己迈着猫步就过来了。走到跟前,伍加比才知道,尚言喝多了。

尚言盯着伍加比哭红的眼睛,表情有些痛苦地说:“为什么总是让我听见你哭!”

伍加比看着尚言痛苦的神情,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尚言砸了一下嘴,紧皱着眉头把脸扭向一边。伍加比低下头,眼泪掉到地上。尚言把脸扭回来,上前两步,轻轻将伍加比的头贴放在自己的怀里。伍加比双手环抱住尚言的腰,尚言什么也不再说了,只是越来越紧地搂住伍加比。

伍加宁等到很晚也不见伍加比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她只好和高放锁了店门回家了。高放累坏了,趴桌上睡好几觉了。今天跟女人打了一天交道之后,高放发现,比伍加宁难对付的女人大有人在,因此回家后,高放显得百依百顺的。

高卫民扭伤了腰,高洁问半天怎么伤的,高卫民都支支唔唔说不出来。高放开车出去买了几贴膏药,伍加宁建议去医院拍个片子,高卫民死活不去。张玉敏一反常态,坐一边儿一句话不说。其实高卫民的腰是背张玉敏扭伤的,那天张玉敏在楼道里看见儿子背着儿媳妇,心里诸多不满。过后又有些不平衡,自己年轻时也没享受过这等待遇,于是,她连强迫带威胁地让高卫民也背背她,结果高卫民就闪了腰。

高洁说对面的影楼开业酬宾,婚纱照打六折。伍加宁说:“对咱们家来说,暂时没有什么意义。”

高洁对张玉敏说:“妈,您跟我爸可以去补照一套婚纱照。”

高卫民立刻瞪着眼说:“跟谁?”他摆明了自己不想去。

张玉敏说:“去吧老伴儿,结婚时都没照,好歹让我也穿一回婚纱。”

高卫民说:“腰疼,照不了。”

张玉敏没再说,可是高放高洁伍加宁都知道,只要张玉敏想办什么事儿,早晚得办了。

尚言喝了几杯浓茶之后,胃里舒服多了,酒劲儿也下去一些。三杯白酒啊,一口菜没吃。伍加比两只手捧着茶杯,呆呆地盯着,一口没喝。

尚言把茶杯从她手里拿出来,她这才回过神儿看着尚言。尚言把水倒了,又重新给她倒上一杯。伍加比伸手接的时候,手指与尚言的相碰,俩人互看一眼。

尚言说:“茶水都凉了,你的手还没热呢。”说着尚言拽过伍加比的一只手,用自己的两只大手包住。伍加比感到尚言的手,特别温暖,和他的目光一样。

伍加比僵直着身子,一直端着茶杯的手像是被谁钉住一样。尚言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他松开伍加比的手,把茶水从她手里拿下来放桌上,然后把她两只手一起握在自己手里。

“你放松点儿行不行啊,我又不吃你。”

伍加比看见一个女服务员站在一边儿掩面偷笑,她立刻抽回自己的手说:“我怕你吃了我消化不了。”

尚言笑,硬生生拽回她的手,“倔死了,好好地享受我的关心不行么,非得那么好胜!”

伍加比皱了皱眉头,“跟谁学的这么说话,说的时候不觉得恶心么!”

“哎?女人不都爱听么!”

“都爱听?你在哪些人那儿已经验证了?”

尚言哭笑不得,“愁死我了,你别那么较劲好呗!”

伍加比瞪他一眼,听凭他握着自己的手。

等伍加比的手热了,尚言说:“我饿了,咱们吃饭去。”

尚言带伍加比来到一家饭店,进了门总台小姐就和尚言打招呼,显然是认识。尚言对一个服务员说:“照旧。”服务员会意地笑了。

看来尚言是这儿的常客了。

见到这情景,伍加比想起伍加宁说的话,人缘好,女人缘更好。伍加比想,不会是到了窑子也是这样吧。

她正在瞎想的时候,尚言说:“这饭店是我爸开的。”

伍加比诧异,“真的呀!”

“不信啊,要不让我爸过来跟你聊会儿?”

伍加比忙说:“别了,他老人家怪忙的。”

尚言说:“我要了几道这儿的特色菜,一会儿你尝尝,挺好吃的。”

伍加比俯下身子小声儿问:“你在这儿吃饭给钱么?”

尚言瞪着眼睛说:“凭什么给他们钱?”

伍加比说:“那我以后要是来这儿吃饭,提你是不是也不用给钱了?”

“凭什么不给呀,你要是我女朋友就另说了。”尚言一脸坏笑。

伍加比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说话了。尚言指指伍加比,“看,多想了吧!我没别的意思,哎呀,小心眼儿吧!”

伍加比问:“今天怎么穿西装了?”

尚言低头看看自己衣服,“我在谈一笔大买卖,谈一半儿就跑出来了。告诉你啊伍加比,我这次要是谈不成,你就得赔偿我损失。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尚言强调这个“大”字,嘴也张得很大。

伍加比看见尚言里面就穿了一件衬衣,还敞着怀,露着脖子,于是问:“跟你谈生意的是个女的吧!”

尚言见伍加比盯着自己脖子,他立刻抓紧自己衣领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以身相许她不跟我谈。”

伍加比“切”了一句,“你穿那么少,手怎么还那么热?”

尚言给伍加比夹着菜,然后说句:“我脚更热。”

伍加比瞪着他,尚言赶紧笑着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尚言一个劲儿介绍这几道菜,口口声声称赞味道好,伍加比怀疑尚言这是在帮他爸打广告。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尚言说:“我想问你个问题。”

伍加比叹气说:“什么时候开始跟你约会!”

尚言笑了,“等猪会飞的时候是吧?”

伍加比拍拍尚言的头说:“恭喜你,你都会抢答了。”

尚言止住笑,趁伍加比不备时,他突然双手扳住伍加比的脸,对准她的嘴深深吻了下去。伍加比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她用手轻轻抱住了尚言的身体。

出租车司机无奈地把反光镜向一边扭了扭。

尚言到家后先给公司的人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事情顺利之后,他长出一口气。然后他又给伍加比打了电话,俩人突然变得客气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俩人以后的关系自然不必说了。沉默半天,谁也没什么话说,却都不想挂断电话。伍加比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回想出租车上那一幕,她的心怦怦乱跳。

这一夜,伍加比失眠了,白天发生的在她脑子里轮番上演。她决定了,她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生活,不管今后面对的是什么,她不会后悔自己选择的路。

第八章

 尚言这两天很忙,他在谈他口口声声宣称的大生意。伍加比希望他能谈成,如果谈不成,伍加比就得当回喜儿,把自己抵给尚言了。

他们自那天亲密接触之后,至今还没见过面。尚言虽忙,可是他总能见缝插针地给伍加比发些肉麻的信息。有些话因为说不出口,所以发信息说,打电话也从来不说。他怕伍加比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所以每到中午就打电话给伍加比提醒她要吃饭。有时候他还托朋友路过服装店时进去看看伍加比,给她送些吃的,因此当伍加比见到陌生男人进来笑盈盈跟自己打招呼时,也不觉得奇怪了。

尚言不同于王云泽,只要他高兴,他会做一切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而且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昨天还给他爸饭店的厨师打电话,让他做一道招牌菜,然后由一个服务员给伍加比送去了。伍加比手足无措的,当时店里的顾客和送饭的服务员都好生羡慕。

伍加比给尚言打电话说:“你疯啦!”

尚言说:“怎么了?好吃么?我特喜欢这道菜,所以也希望你尝尝。”

伍加比虽然觉得尚言有时候有点儿疯狂,可是她内心里还是为之感动,为之欣喜若狂。

伍加宁傍晚的时候又来抱怨了,眼神儿,说话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已婚妇女加怨妇。

伍加宁说,高洁已经见了一火车男人了,不是离婚的就是丧偶的。结果一个也没相中,伍加宁不禁纳闷儿,高洁怎么会这么挑剔,已然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且离婚,且带孩子,条件居然还是那么高。而伍加比想的则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离婚的男人。

尚言进来时,伍加宁靠在货架旁边拔着眉毛,伍加比坐在款台里上网,尚言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了,伍加比和伍加宁都停了手一起注视着他。尚言目不斜视地直奔款台,伍加比在见到尚言那一刻脸就红了,此刻的她像是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尚言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往款台上一放,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明天晚上七点,和平路聚祥楼二楼雅间。”说完尚言一阵风似的走了。

伍加宁看着尚言开车走了之后愤愤地说:“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伍加宁转头对伍加比说:“他疯了吧他!”伍加宁发现伍加比正盯着款台上一只粉红色的陶瓷小猪,小猪背上还长了一双白色的翅膀。伍加宁拿起来,在手掌上摆放好,左右端详一番之后说:“猪里也有天使啊!”

伍加比没说话,拄着下巴若有所思,伍加宁问:“尚言刚才说句什么,明天晚上七点什么什么楼?”

伍加比感叹:“原来猪真的能飞呀,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伍加比不止一次答复尚言,等猪会飞的时候才和他约会。如今尚言不知从哪儿淘来一只长着翅膀的猪,伍加比还有什么理由推脱,只好履行诺言了。

伍加宁看了伍加比半天,她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你跟他好了吧已经!”伍加宁明显带着质问的口气,样子也表现出了一些不满。伍加比低着头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地说:“算是吧。”

伍加宁有点儿急,伸长脖子,两步就跨到伍加比面前,直勾勾盯着她说:“你怎么自甘堕落了,还真的破罐破摔啊。他忒精了,你看见张盈的下场么?当然,尚言还不至于那么不要脸,可是,你看他,条件多好,这样人追他的女孩儿多了,他自然就花心了。自己觉得有优越感,不会拿你当回事儿的,你跟他在一起你有安全感么!我知道,你现在的感情特别脆弱,特别容易被别人的甜言蜜语所诱惑。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应该冷静,很多坏人都是在这种时候趁虚而入的。你不应该把目光只放在你身边这点儿小范围里,王云泽一撤,尚言立马跟上,你就觉得尚言也不错。你应该把目光放远一些,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是无穷无尽的,你早晚都会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

伍加比看着伍加宁,“那么多好男人,你干嘛非得从人家手里抢啊!”

伍加宁一咂嘴儿,“不要总扯到我身上,我已是尘埃落定了,现在说的是你!”

“那你怎么就断言尚言不是认真的呢,你就那么肯定他会始乱终弃?”

“反正我觉得他不像有始有终的人。”伍加宁撇嘴。

伍加比似笑非笑地,“高放有始有终!”

伍加宁知道伍加比说的是高放抛弃赵文爽的事儿,于是她辩解道:“他们俩压根儿就不是一类人,到一起也幸福不了。我的出现等于是挽救了高放和赵文爽两个人的未来,现在人家赵文爽也结婚了,挺好的过的。”

“你是救世主啊!”伍加比不屑的眼神看向伍加宁。

伍加宁晃着一条大腿说:“有狐臭的人往身上喷香水那种味儿你闻过么?”

伍加比一愣,不知道伍加宁又要打什么比方了,“很遗憾,没闻过。”

伍加宁说:“很荣幸,我闻过。所以我才能把人世间的事儿研究这么透彻,谁都有自己生活的一个圈子,就像划分领地一样。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最好不要往一块儿凑合,没什么好儿,就像香水和狐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一样,害人害己。香的就是香的,臭的就是臭的。”

伍加比哼哼一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香的臭的,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什么的结果,让我把人世间的事儿也看清楚些吧!”

伍加宁皱着眉,“试试?不走到头儿能试出结果么,走到头儿了还叫试么?”

伍加比不在意地说:“走两步试试呗,不行还回来。”

伍加宁彻底激动了,“你以为你是孔雀啊,说开屏就开屏,说闭上就闭上。这是一条不归路懂么?到时候你甘心么?噢,走两步薰死俩,你觉得那是体质弱的。再走两步,又死俩,你觉得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还想往下走,没完没了,直到头破血流,光剩下后悔了。你和王云泽好八年,结果又怎么样啊,人要是都那么理智,人世间还能这么乱么!”

伍加比眯着眼睛,“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啊?”

伍加宁摆手,“千万别试,一试水深。”

“尚言是鬼啊!”

伍加宁总结性地说:“反正我不喜欢他做你男朋友,你要是觉得他不错,当哥们儿,认他当干哥哥,怎么都成,男朋友我坚决反对。”

伍加比不高兴了,她不是因为伍加宁贬低尚言,而是觉得伍加宁把她当白痴,自己这点儿事儿也处理不好么?

“我也没征求你的意见,我的事儿,我自己决定!”

伍加宁叹了口气,脸色已经有些变了。

伍加比看着门外路过的人们,“我经常隔着这道门看外面的世界,一对儿一对儿的,我觉得他们都挺幸福的。好像没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我不能总是隔岸观火吧!”

“是!你都快自焚了都!”伍加宁怪笑了一声儿。

伍加比扭头看着伍加宁,“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么?”

伍加宁低着头,假装随意地扯着一件衣服,“忠言逆耳,好话不好听。也许我也是多余,你愿意听就听两句,不愿意听就当我放屁吧!”伍加宁拿起包走了。

伍加比看着她走出门,然后把花瓶里打蔫儿的花拎出来,用力扔进了垃圾桶里。

王云泽给尚言打电话,说想找个人喝酒。尚言觉得,无论多忙,和王云泽这一面,是必须见的。

尚言给王云泽倒了一小杯白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上。王云泽把酒杯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没喝又放下了。

尚言问:“怎么了?这是好酒,度数不高,不上头。”说完尚言干了,然后抿着嘴唇盯着王云泽等他说话。

窗外,又飘起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