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她自己涨了工资,告诉他凭我自己也可以在D市按揭一套不小的房子。我像是在剖析自己,委婉的说她才是我的港湾,我只想靠岸。

她什么话都没说,却没有挂电话。我不停的讲说着我们的未来,心里无限欢喜。我不敢大声喊她,半天没有声音后默默说了声晚安挂了电话。

仿佛就是在昨天,她还会抱着电话大大咧咧的说,“你先挂,我等着看通话时间。”

我一直不曾留意,后来才知道,即使是先挂断也会有通话时长显示。

我以为我们有了转机,却原来是走到了尽头。她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短短的几个月能有多深厚的爱情,可她们明明就在一起。

筱幽会时不时的过来告诉我他们的进展,她说,“毅,你等着瞧。乔佳佳早晚还是被甩的角色。臧言是有钱有身份的人,他还有一个差一点就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他之所以和乔佳在一起,只不过是觉得乔佳身上有那么一丝前女友的影子。”

我什么都没说,我在等,等着她受伤,然后想到我的好。

她终于和他走到了尽头,候机室里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时,我一阵狂喜。我临时取消在北京停驻的计划,陪着她一起回了X市。我们又一起回来了,仿佛回到了原点。

可那只是仿佛,她大病不愈回了乡下。我偶尔从他们小区经过,竟遇见了守在楼下的男人。我告诉他她的去处,和他一起去了乡下。

她瘦了,眼神有些空洞。我站在不远处听着她哭着对那个男人说着他们的感情,终于觉得,我早就是一个局外人。与其说她在和我较劲,不如说她不甘心让筱幽时时踩在脚下。

他们终于分手,她再回D市,我试着以老乡的身份和她交流,发现很困难。她在五一前后再一次打电话给我,这几年她主动打电话的时候不多,但每一次都会给我一个假象,然后看着我从高空落下。我觉得自己成了她的玩偶,而她玩我的资本不过是仗着我放不下。

老子就是要放下一次给她看。我数落她的自私,数落她对待感情的不认真,抱怨我们恋爱期间她的不认真不关心。情绪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旦将它放出牢笼,就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说出一些可怕的话。

她一巴掌甩过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我应语言打击过无数次的女人,这一次又用语言在她心里划了无数道的口子。可那又如何,既不能在一起,就都死去吧。我用她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为我的爱情祭奠可不可以?

她表情有些狰狞,定定的盯着我,似是要吃了我一般。忽而她又是一笑,很轻,很飘渺,飘渺到让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

她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我终是忍不住问,“佳佳,说实话,你有没有那么一刻爱过我?”

她回头看我,目光似深情似回忆,又似乎根本就不曾看着我。她点点头,再一次激起我的愤怒。如果她摇头,我就可以毫不客气的将她扫进垃圾桶,从此再也不提起。

她笑着说,“袁毅,我点头是可怜你。我似乎不懂什么是爱,可我最起码懂得什么是忠诚,而你,两样都不懂。你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拇指也终会离你而去。你自私又自恋,伤害了别人还不愿承认,拼尽力气为自己找借口。我接你电话,只不过觉得你还算是一个老乡,引起你误会真是罪过。可是袁毅,我不是白莲花圣母加脑残,你用脚指头想想就该知道,咱们俩那少的可怜的缘分,早就晃着小翅膀儿升天了。”

真好,我刚刚给她的伤害,她一点不剩的全都还给了我。我怎么忘记了,她不是不和我计较,而是不屑于浪费时间。原来我才是那一坨垃圾,还早早的就被扫进了垃圾桶。

她不肯罢休,最后说“你想让我放过你?好啊,我还有一句实话你想听吗?我,乔佳,从来从来都没有爱过袁毅”,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

我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痛哭出声。佳佳,我的佳佳!我恨你!我恨我自己!我恨我爱你!我恨我到现在还爱着你!

她走出茶餐厅。我知道,她很早以前,在我不自知的时候,已经走出我的生活。

二二 转身间 ...

萌萌情况好了些,最近可以在机场大厅里玩上一阵子。我觉得还是噪音的问题,音乐课上他就不喜欢就不喜欢坐前排。不知道他对哪种声音特别的敏感,在我听来没什么区别,可他就会短暂性的焦躁,捂上耳朵就会有所缓解。

年前最后一次行为训练,顺便陪他将登机前的过程走一遍。萌萌的陪读老师因为年终考请了假,叶荆南载我们过去。本来想着拒绝,看人家也没有其他意思,反而不好说什么。

“乔佳以后准备找什么工作?”

“还没想好。”

“想没想过进公司?”

我笑,“我没那方面的知识。”

“这个可以培养。”

“主要是我想走本专业。”

“你想成为这方面的专家?”

“那倒没有,不过是不想学了四年说扔就扔了。”

叶荆南沉默半天,笑了笑说,“有想坚持的,是件好事情。”

我笑笑,“主要是我脑子不太够,教教孩子还行,去公司也许只会误事。”

“呵呵,上次的事情不会留下阴影了吧。”

“啊?”我有些不明白。

叶荆南看一眼后视镜,“筱幽私自调用大厦录像,已经被调职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是好事情,又好像离我有些遥远。

“你男朋友不在D市?”

“还没回来,在香港。”我心里甜了一下,其实有人可以牵挂也是件幸福的事情,我之前为什么都没注意到呢?

叶荆南点点没再说什么。

有一句话叫自己打自己的脸,我很快就明白了,那句话就是说给我听的。

过了圣诞紧接着就是元旦,机场乘客已经明显多了起来。叶荆南说是接客户,送我和萌萌到客厅并没有离开。因为之前就和机场的人商量过,我们三人模拟了一下排队过安检,然后直接去了候机室。我拿着手里拍的候机室照片指给萌萌看,告诉他要在候机室等一顿中饭的时间。

有飞机起飞的声音,我笑着捂住萌萌的耳朵。

“有的孩子对一定频段的声音过敏,萌萌之前来哭闹一是环境不熟悉,二来,我猜想是第一次听到某种声音产生恐惧。”我看叶荆南,“大人有时候也会呀,我无法忍受有人在我身边张着嘴吃东西发出的吧唧声,那种貌似很美味的声音会让我头皮发麻。之前我宿舍有一个,每次她坐在我旁边或者是临位吃东西,我都会出去转一圈儿,等她吃完再回去。”

“你不怕得罪你舍友?”

“我们关系还好,我挺喜欢她,只除了她吧唧嘴。”

“我十分不能忍受某些人身上某一点的话,很少还能和那个人做朋友。”

“那你可真不容易。”我笑,“没别的意思,要是这样的话,估计朋友应该不多。”

“经常接触又成为朋友的确实不多。”

萌萌对候机室旁边架子上的色彩斑斓的宣传页很感兴趣,我捡着几张漂亮的给他看。叶荆南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我牵着萌萌的手在候机室又转了一圈儿,等他数了会儿地砖又摆弄了一会儿沙发旁的花束才领着他出去。

世界上有亿万种相遇的方法,其中有一种可以让人大脑瞬间放空。之前看偶像剧,里面若是遇上伤感的、唯美的、绝望的事情都喜欢用一个慢镜头,一帧一帧的慢慢的播,偶尔还会来一个回放。我看见眼前那一幕的时候才知道,现实里,不用镜头放慢,一颗心就已经不听使唤的慢了下来。

大厅里人不多,有那么一对俊男美女就更显得亮眼。我看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耳中忽然就安静了。霎那间眼前有些恍惚,也可以说,我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臧言。我抬头看看标识,不是香港,是D市。再扭头看看背对着我怀里有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我对自己说,乔佳佳,那不是臧言对吧,虽然背影很像。

我恍惚的掏出手机拨了他的号,我看见那个背对着我的人伸手在口袋,掏出手机。我听见手机里面传来平稳的声音,“丫头?”

丫头,他还喊我丫头呢。我挂了电话,眼前更模糊了。我听见自己说,乔佳佳,他圣诞那晚还说自己不能这么快回来呢,今天只是二十八号而已。我又听见自己说,乔佳佳,他什么时候说过圣诞过后不回来了呢?只不过是没告诉你这个傻子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愤怒,只觉得连手都在颤抖。我要问他,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怀里还有另一个女人,你们要亲热给谁看?我要问他,这是,这是在报复我当初不辞而别才有之前的那几夜吗?我一个小人物,用他这般处心积虑的报复吗?

我看着他推开那个女人,竟然从那张脸上找到了两分自己的影子。我听见自己压抑到变调的一声哭噎,忙抬手捂住嘴,低头却发现萌萌不见了。茫然的看看左右,在臧言转过身之前跑到另一边的柱子旁躲了起来。他应该是过安检进去了吧,我看着那个女人转身往厅口走。

萌萌呢?我转身往广播室跑,刚跑了两步就被人拉住,是叶荆南。我一把抓住他,急道:“萌萌不见了。”

“我这呢。”叶荆南扭头看看安检处,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纸巾,“很面熟…也不一定就…擦擦吧。”

擦什么?我茫然的接过来,低头看看萌萌说,“啊,在这里啊。”

“乔佳。”

我咧嘴笑笑,叶荆南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那个,呵呵,萌萌很乖。明年乘机前给他看看照片再说说程序,有耳塞就更好了。嗯,呵呵,就这样吧。”

“别笑了!”

萌萌还抱着叶荆南一条腿嘟嘟囔囔的说着喜洋洋里面的台词,一手抓着自己的毛绒小玩具把玩着。我收了笑,揉揉他的头没敢抬头。

“那个,我先回去了。”

转身要走又被人拉住,“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让你送不行啊!”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愤怒,这么一句吼出来,忽然觉得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没有了。无地自容,说的就是我吧!

“对不起。”我转身离开,眼泪汹涌而出。

失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失过。这种事,失着失着也就有经验了。原来这也可以积累经验的,以后写了回忆录,就叫《乔佳佳失恋经验谈》可好?

我在屋子里躺下,将自己和臧言相处的三个月和那一周捋了一遍。加上两年前的那一夜,做了五次爱,一起睡的夜晚,同床不同床的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也许在他眼里我本来就是个随便的女人,那种职业的女人才会半夜拉着男人去开房吧。

“乔佳佳,再不开门我踹啦!”

我摸摸发疼的眼睛,扭头看看窗外的夜色,对面楼上已经灯光灿烂。原来都夜了啊。

起身开门,被客厅里的灯光刺的睁不开眼。

“有病啊你,睡觉都不让睡!”我瞪手里拿着小木板凳准备砸门的小安。

小安愣了一下,“哭啦,都快过年了你又玩什么伤感?”

我耸耸肩绕过去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时小安正晃着我的手机。

“师兄电话。”

我接过去挪到沙发上继续趴着,接通电话等着他宣布点什么。

“丫头,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去了趟洗手间。”

对方沉默,我发现自己竟能心平气和的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白天打电话有什么事?”

“没事。”我攥紧沙发罩,憋了半天忍不住问,“诶,你现在,在哪儿呢?”

“学校,回宿舍的路上。”

“…”

“丫头,这边开始放焰火了。快过年了啊。”

我松开沙发罩直接软在上面。我对自己说,乔佳佳,全世界的情种都死了,你他妈的怎么还活着?

“啊。”我咧嘴笑笑,觉得他看不见,又提高声音笑了两声,特开心的说,“你好好做论文,呵呵,快过年了呀。”

对方沉默了片刻,“我元旦可能…”

“没事,我不急。”

“丫头。”片刻沉默,“对不起,不能陪你过新年。”

“没关系,哈哈。挂了吧,我还没吃饭,再见。”

我摁了电话,捶着沙发大笑。真喜感,太他妈的喜感了。八九个小时前我在D市机场看见他,八九个小时后,人家已经飞到香港,还已经去了一趟图书馆。这世界太喜感了,多狗血,多欢脱呀。

“佳佳。”小安蹲在一旁问,“说实话,怎么了?”

“哈哈,你不知道,哈哈。我说了你肯定不信…哈哈,太狗血了。”我抹一把脸,边笑边坐起来,舒了口气说,“呵,现在我又不想告诉你了,今晚咱们吃什么?”

小安盯着我,表情十足的担心。我耸耸肩,“萌萌的个案做完了,我发现没和萌萌妈说工资的事情,我怕她当我是纯帮忙。”

小安翻了个白眼起身端了炒米过来塞给我,“没炒菜,凑乎吧。”

芒果台一群欢脱的人正在说些抽风的话,台下时不时的就跟着笑作一团,笑的貌似最开心的还是台上那几个主持人。生活啊,有时候也像表演一样。你一直笑,即使心里再疼,也觉得自己是快乐的。笑得多了你会忍不住告诉自己,这世界太美好了,真的。

炒饭很香,我吃了两口,试着学着舍友吧唧一下嘴,因为据一个心理学专业的舍友说,吧唧嘴是将自己的幸福外露,那种声音告诉所有人,这饭很香很美味。我张开嘴嚼,却发现漏出来好几粒米。

我仰头大笑,碰碰一旁的小安说,“看来我不适合幸福外露,连米饭都漏出来了。”

小安眨了下眼没说话,我又扛了一下,嗲嗲的说,“谢谢小安赠饭,佳佳好幸福哦!”

小安撇撇嘴躺倒,支着头哼唱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我眨眨眼往后仰了仰,轻踢过去一脚,“很难听诶。”

不过,还有一个朋友,真好。

二十三爱成瘾

每天睡前给臧言发短信的习惯不能说是瘾,这两天没发我也不觉得少了什么,虽然睡前有些翻来覆去,可翻的次数多了总会在不知道第几只羊的时候被瞌睡虫临幸。

据说我这长相的是做正房夫人的相貌,可是总会引来情敌,这话不知道是那个缺心眼子说的。我接到一个陌生短信的时候皱眉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那个缺心眼子原来是我自己。所以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真的搬到现实里来了。

既然有人请客喝茶,我没理由不去,还刻意打扮了一番。出门前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招摇的有点像传说中的小三儿。懊恼的回房间换下蓝色小棉袄,又套上了那件黑色的。这下好了,够沉稳够黑暗。

美人很好找,我站在咖啡店门口扫了一眼大概就确定了方向。美人笑着招招手,等我坐下说,“喝点什么?”

“不用。”情敌间的谈话应该不会太久,如果算得上情敌的话。

美人招招手要了两杯果汁,依旧笑的很优雅。

“果汁吧。”

“我见过你,在机场。”

美人惊讶的挑挑眉,“真的吗?我都没有注意到。”

“有事情就直说吧,我还有事情。”

美人伸出手,“我叫方晓文,比你大两岁,其实算是姐姐了。”

我看看那纤纤玉手,中指上带着一枚白金黑玛瑙带小钻的情侣戒。很漂亮,很刺眼,不过大家都说,戒指戴在右手上是没有意义的。

美人尴尬的收回手,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才轻声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听说你和阿言最近在一起,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一般两个情敌见面,若不是互泼咖啡,就是一方激动万分另一方理亏的畏畏缩缩,要么就是两个女人内心翻山倒海咒人去死,表面心平气和的将淑女进行到底。我们俩应该属于这三种以外和第三种相似的那一类,最起码我没有在心里咒她去死。哦,我刚刚只是咒了一句——模仿我长相的人全部杀无赦,咔嚓,哼哼。

“不过咱们俩长的还真有点像,那天我听见Levi喊我乔佳,还有些奇怪呢。”

我突然决定把Levi和Arvin全部拉进黑名单。

“乔小姐,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偏头,“我若是不想听你还会讲吗?”

美人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温文一笑,“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也了解一下阿言,毕竟你们已经有过…我们在一起两年,也…说这些不太好。其实,阿言这个人很好的,看着面冷,其实心里会替我想很多。当初我们分手,也是不得已。我们约好了的,若是到三十他还没娶我也没嫁,我们就不管家里人同意与否继续在一起。”

“是你家里人不同意吧。”臧言家人怎么会阻止他做喜欢的事?

“算是吧。”美人眉头轻蹙着,“你知道的,他,有点闷骚吧,和不熟悉的人就懒得说话。当初和我回家见父母,话也不怎么多。那时候耳蜗估计也出了点问题,听力又下降了。我爸妈就觉得,他再优秀,毕竟是个聋人,说会遗传给下一代。我们不是真的要分手的,当初只是说要先分开一段。我出国读书,又在国外工作了一段儿,可是我发现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在,所以又回来了。”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我无意中做了别人的小三儿,我面前坐着的这个妆容精致,浑身散发着花香的美人,才是名正言顺的正牌夫人。

美人有些感伤的模样,“我当初提出那种事,对阿言伤害很大,我也没想到你们认识才几天就住在了一起。可能你也看出来了,若是你好好化化妆,咱们真的像亲姐妹一样,我只是希望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毕竟,是我们对不起你。”

好好化妆?我翻了个白眼,敢情我这样素面朝天还给她丢人了。

“怎么降?”

“你觉得怎样才能弥补?阿言或许对你也很愧疚。”

心中抽了一下,心脏像被人抓了一把,我不会是添了心悸的毛病吧。

美人伸手给我看,“情人节那天阿言买的情侣戒,不贵,才八千多。阿言那时候不愿意花家里的钱,这是几个假期里连续兼职挣的。当初刚得了钱的时候快乐的不得了,拉着我就去了专柜。”

美人可惜的转了转戒指,“一次吵架的时候摔了戒指,黑玛瑙断了一块儿,不过好在后来又粘上了。我觉得有裂痕不吉利,但毕竟是第一枚戒指,见证我们在一起的,又不舍得扔。后来他说再买新的,我还是最喜欢这一枚。”

臧言这种人,也能吵得起来吗?可吵不吵,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点点头起身,我是脑子里生蛆了,才会坐在这里听她回忆他们的恩爱史。

我笑了笑,“炫耀幸福请出门右拐,那里有一个D市有名的“驴耳朵”BAR。回忆痛苦请出门左拐,那里有一酒吧。还有,我不是您闺蜜,也许您今天打错了电话。”

“乔小姐,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他。”

我转身看她,“有一件事我忘了问,臧言前几天回来,是来陪你的吗?”

美人愣了一下,笑了笑说,“你会离开他吗?”

我也笑,估计应该更美艳。乔佳佳小姐的笑,从小到大都被评为班级之最,虽然曾被袁毅说是最寒碜。

“不会。”我踩着小棉靴出门,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份感情,估计也不会继续下去。我一直都没走近,又谈何离开?

小安和我一样,幼儿园放假那天两个人厚了脸皮去学校搬了两箱葡萄两箱苹果,竟然还有两箱火龙果和两箱海产。接着领了两个红包,然后就一直宅在家里吃水果,到目前已经宅了一周,两人都微微有些发霉。我们俩同时出现的那天众人表情很精彩,李彤一直笑,还表示可以将自己那两箱送给我。我一再表示自己是有节操的人,从不食嗟来之食,婉言谢绝她的好意。并表示作为园内一员,必须把领导给的福利当过年礼物一样善待,不得随意转赠。然后提醒园长忘了我的红包,等她不知道从那里又包了一份给我后,我和小安跑了四五趟将水果搬上出租,然后摆手告别这里。这一别,应该是永远。

上次买回来的寄居蟹还挺聪明,有人的时候从来不出现,扔进去的肉粒也从来不会留到第二天。我把它们放到暖气旁,准备让它们快快长大,然后搬进新房子。新房子其实也挺简单,是我们俩在小店里淘的渐变色彩虹贝壳。小安上上面刻了两个字母,A和Q。这样以来,基本上确定了两只寄居蟹宠物的地位,估计以后也不会卖了。

老妈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忽然觉得,D市除了这个小窝似乎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可不明不白的算什么?现在虽然短信变成了每天睡前的一句问候,我的回信也变成了“嗯,晚安”,但我知道,我还需要一句分手,或者是一句…

腊月二十二的时候,臧言还没回来,我决定买票回家。和小安说好了租房不退,明年过了元宵节再回来碰面,然后她飞美,我再找找工作,至于以后,等以后再说。

小安家里比较近,火车汽车都可以,说是陪我到上火车再回。火车票不好买,最后还是从票贩子手里高价弄了一张腊月二十五的卧铺,最后一算计,还不如直接飞回去合算。

河南有段民谚,“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三我和小安去超市买麻糖,顺便买门画,准备走之前贴了。臧言出现在租房的时候是我们超市归来,处于半死状态的时候,我正盘着腿窝在床上抱着电脑看小说,电脑一角还播着男人帮,里面一个演员正在跑步机上气喘吁吁的念台词。哦,我最近又转战虐文,身心俱虐的那种,里面的人不死几个我就心里不欢畅。小安称之为——变态!

因为刚才看到苦命女被男主角折磨,卡着脖子甩在地上准备实施某种男人欢乐女人痛苦的肉体惩罚,臧言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的表情应该是极度猥琐的,还因为麻糖在嘴里含的时间太长,抬头看他的时候竟流出一道涎水。

我吸吸口水从一旁抽了张纸巾,“你回来啦。”

不知道臧言是不是觉得我蓬头垢面、嘴角流涎的模样太过恶心,还是认为我表情太过狰狞,总之是站在门口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