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馆里,因为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所以店里显得有些清冷,稀稀疏疏的就那么几个人。我叫了两碗牛肉拉面,对面的尹瑶正用筷子卷了几根面条往嘴里送,嘴巴里还吸着剩下的一根长长的面条,直到把它全部吸到嘴巴里,我看着她问:“刚才那一家子是怎么了?”

尹瑶慢悠悠的吞了面条,才有些没好气的说:“谁知道呢!”

“那你在里面怎么不劝着点?”

尹瑶狠狠的拿着筷子戳着碗:“她活该,离婚了最好。”

我看着她,严肃的说:“尹小瑶,做人不要太没口德。”

“口德是给人留的,不是给畜生。当初她要结婚要买房的时候,爸妈哪一次少借他们钱了,爸妈去世之后他们又是怎么对我们的,忘恩负义!”

我叹口气,我知道尹瑶一直都在介怀和怨恨当初父母离世之后她对我们的冷酷无情。我虽然介怀,却不像尹瑶那样怨恨,亲戚虽然也是亲人,却不是最亲的人,不会像自己的父母那样无怨无悔爱护宝贝着我们,我们又不是她亲生的,她凭什么要为我们的贫困落魄买单。

我低下头去,拨开面条,浅淡的面汤上面,还浮着青色的葱花,我用勺子舀起送到嘴巴里,清清淡淡的,像在喝白开水,真难喝。

面馆的阿姨突然打开了前面唯一的彩色电视机,电视里嘈杂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我和尹瑶同时转过头去看,电视里漂亮的电影明星微笑着一遍一遍的强调:“我们没有离婚,我们过得很幸福,请大家不要乱猜!”

重新回过头来,我不动声色的继续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汤,对面的尹瑶咬着两根筷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喂,尹小泠,你跟那个人难道打算就那么一直下去?”这个那个人,我自然知道是指哪个人。

我瞪着她:“什么尹小泠,没大没小,叫姐姐。”

“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是不是还要跟他一直这样下去?”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轻声的“嗯”了一下,她接着又道:“你赶紧跟他分了吧,他老婆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快了。”

真的快了,现在是25个月,再过11个月,三年之期就满了。

“诶,你跟我说,他跟他老婆不是真的要离婚吧?”

“我怎么知道,小孩子家家的那么八卦做什么。”

“我是关心你。”

“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好好念书,要是让我知道你拿着我辛苦赚来的钞票在学校混日子,尹小瑶,你就小心你的脖子。”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嘿嘿的笑了两声道:“姐,放心,你妹妹我聪明绝顶,成绩一向来就是全校第一的。”

“最好是这样,还有,高考完之后你准备出国留学。”

“姐,你这是在鄙视祖国的教育,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要明白国内也是…好好好,我知道了,别老是用这种凌厉的眼神瞪着我,还有勺子也收回去,脏死了。”

吃了面从拉面馆出来,送了尹瑶回学校,我坐了出租车也回了自己的学校,刚下了车,电话就响了。

我特别惊奇,居然是小余同志的电话。

电话里噪声很大的,可以想象得到那一端肯定不是在什么规矩的地方,而小余同志定是躲在像厕所这样一类的稍微安静点的地方给我打的电话,可是即使这样,外面巨大的噪音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

小余同志恭敬的声音传过来:“尹小姐,少爷在酒吧里喝醉了,麻烦请您过来劝一下。”

我想了一下,道:“你还是打电话找他夫人过去吧。”带在外面鬼混的老公回家是老婆的责任吧,我这个小三过去算个什么事。

小余同志的声音继续传来:“尹小姐,请您过来一下!”

这种恳求中带命令的语气真是令人不好拒绝,我干脆什么也不说直接挂了电话。但是电话刚切断,新的一通电话又响了,我不好意思按挂断,又不想接听,干脆就让它这样一直响着。

但这个小余还真是有耐心,电话响了一通又一通,一副不响到我接为止是决不罢休的姿态。我找了个石凳子坐下,将手机放到凳子上,靠在凳子上看着它不停的震动,电话响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还大有继续响下去的趋势,期间还有一好心的同学经过,居然以为我在那里睡着了,拍着我的肩膀喊到:“同学,醒醒,你手机响了。”

好吧,比耐心我比不过小余同志,我认输了,我终于对小余同志的千里连环夺命CALL不耐烦了,拿起电话问了句:“你们在那个酒吧?”

那一端的人怔了一下,好像是很意外我会接一样,我暗暗觉得好笑,不相信我会接还打?小余同志很快就缓过神来:“在夜色酒吧。”

我拿起手机重新出了校门,拦了出租车往他说的地方而去。

我到的时候,小余同志正站在酒吧的门口焦急的等着,见我过来,微微的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将我领了进去。酒吧里噪声不断,刺眼的灯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舞台上,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女孩子正跳着各种艳丽的舞,台下是尖叫的人群。

吧台上,夏柏彦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还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巴里灌酒,那喝酒的样子,就跟我平时和白开水一样。

小余同志过去拍了拍他的背,恭敬的道:“少爷,尹小姐来了。”

夏柏彦还是无动于衷的继续喝酒,就好像是有人跟他说的是“少爷,这屋里进来了一只蚂蚁”一样无动于衷。我走过去,夺走了他手上的酒杯,他半眯着眼睛看我,好像是现在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尹泠,是你啊?”说完拿了一杯酒放到我的面前,自己又拿了另一杯:“来了就陪我喝酒吧。”

喝喝喝,喝你个大头鬼,我在心里暗骂。我过去扶起他:“柏彦,我们回家了。”

他抬起头来,有些冷冷的笑:“回家?回哪个家?”

我愣了一下,然后道:“回我们共同的家。”

他笑了,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在我的脸上落了一个吻:“好,回我们共同的家。”然后乖乖的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有些踉踉跄跄的走着,我努力的支撑着他,出了酒吧的门,将他送上了车里。

小余同志在前面开着车,车窗外是不断后退的芒果树,车子并不是往酒店的方向,我也懒得问究竟要去哪里。夏柏彦就这样闭着眼睛安静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浓浓的眉毛下面的眉微微的蹙着,我不知道他在忧伤些什么事。

可是,夏柏彦,像这样优秀的你,难道也会藏着悲伤吗?

第四章

车子到的地方是香山别墅,我知道这个地方,却并不是因为夏柏彦带我来过,而是曾经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过,有山有水,环湖而建,极是漂亮的。

但媒体上每天叽歪的他跟他老婆的‘爱巢’却不是这个地方,他跟他老婆住的地方我也在媒体上看到过,比这要豪华漂亮的多。

但这里也是很漂亮的,白色的独幢别墅,从白色的栅栏中间的水泥路穿过,两边种了紫色的鸢尾花,鸢尾花刚刚吐了花蕾出来,再过不久,这里一定是一小片紫色的海洋,轻风吹过,鸢尾细长的叶子互相拍打着,沙沙的响。再往前面是一棵高大的香樟树,秋冬不落叶,四季常青,树的下面放置了白色的桌椅,清闲的时候,坐在这里捧一杯咖啡或清茶,悠悠的看着书,定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我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脖子上,伸手揽着他的腰,将夏柏彦从车子里扶出来,一步一步的往房子里去。真沉,185的个子,几乎整个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的骨头都快被压碎了,到达二楼卧室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扶他到床上了,上气下喘的跟着他一起摔到沙发上,我躺在他的臂弯里,我伸出手,一个劲的给自己扇风。

累死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把他的手拿开然后起身,没有了依靠,夏柏彦就这样直直的倒在沙发上,一双腿还曲着伸在地上,这个睡姿肯定是不舒服的,我看到他的眉还有些不满意的微微蹙着,我有些良心不安。可是管他呢,小余同志让我把他带回来,我已经带了,反正等一下小余同志会上来照顾他的,我仁至义尽。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他的两条腿抬起来放到沙发上,让他整个人睡得舒服点,然后拿了包包下楼准备回校,可是在楼梯上正巧碰到小余同志捧了醒酒茶正要上楼,见我下来,把醒酒茶递给我:“尹小姐,请照顾一下少爷。”

我靠,我是小三,又不是保姆,你想做司机顺带揽上管家的活,那也不要带上我啊。

我露出为难的表情来:“小余,我学校明天有课,况且柏彦他不喜欢我主动来找他的。”

“尹小姐,少爷喜欢您,他会愿意您留下的。”

好吧,我菩萨心肠。

我叹口气,接过托盘,转身回到二楼,打开卧室的门,可是看到房间里的景象的时候,我惊呆了。从沙发到床上,一路躺着鞋子、袜子、西装的外套、领带,夏柏彦就趴在那张白色的大床上,衬衣脱了一半,露出半个结实的肩膀来。

嗯,这情景,要是拍下传到微博上,名字就叫“夏大老板的私密睡颜!”一定能赚很多粉丝。

我把醒酒茶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伸手帮他脱了衬衣,然后推了推他:“柏彦,醒醒,先把醒酒茶喝了吧,会舒服点。”

床上的人呻吟了一下,似醒非醒,翻了个身子,拉着我将我压在身下,我动弹不得,我也不想动弹了,他若想趁醉酒欲行禽兽之事,就我们两这个力气对比,我还是省省吧。只是这个人倒没有太不规矩的行为,伸手抚着我脸,用一种我看不懂的表情看着我,问道:“你们女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已经放开我,翻转倒在了床上,抚着额头,似痛苦的喃喃叫了声“孙渔”然后便沉沉睡去了。

我坐起身来,看着他,连睡着了都还紧紧的拧着两条眉毛,他应该是伤心难过的。

孙渔!

他的妻子,孙渔,我知道的,很出名很漂亮的电影明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余同志不去找他老婆而打电话来找我了,我突然觉得真是怄气,他的伤心痛苦,没有半分是为了我,凭什么现在照顾他的却是我。我握着拳头在他头上扬了扬,我再想我现在若是给他几拳头,然后明天死不承认,他会不会对我怎么样?

但这种事我也仅敢想想,哪敢真的把拳头落下去,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的蹙眉抚额,可能是酒劲上来了,觉得头疼,偏偏醒酒茶现在又喂不进去,我去拧了条湿毛巾盖在他的头上,希望他能感觉好一点。

我坐在床边守着他,以防他突然又有什么需要,此期间,一只白色的小猫突然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一溜烟的跳到床上,在夏柏彦的身边躺下。

猫是纯白色的猫,只在头顶有一撮拇指大小的淡灰色,脖子上围了个漂亮的粉色蝴蝶结,蝴蝶结下面挂了两个小小的铃铛,走起路来当当的响。

我吃惊了一下,这只小白猫不是去年冬天夏柏彦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么?他居然还留着。

要说这只猫的来历,却是我跟周点点逛街的时候在路上捡的。刚见到它的时候它瘦弱的厉害,全身脏兮兮的,身上的毛也一撮一撮的粘在一起,蹲在草丛边上,泪眼汪汪的望着我们,那种可怜的神情,激起了我和周点点全身细胞里的同情,而在那时,我跟周点点一致预料到了,这只小猫梳洗一番之后,再养肥一点,必定会成为一只能引起千万只公猫为之相互斗争的漂亮小猫,于是我们将它带回了学校。

但S大的校规是不让养宠物的,我们将它放在箱子里藏在床底下养了三天之后,这只不安分的小猫终究是用它悦耳的嗓音将楼管引了过来,楼管厉声命令我们把猫送人,偏巧那时候我也正在为夏柏彦的生日礼物而纠结,送的敏感一点吧怕他误会我对他有什么想法,送得随便一点吧又怕他觉得我不够用心,于是我就将这只小白猫梳洗得漂漂亮亮的,还特意在它脖子上绑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放在粉色的箱子里。

当然,夏柏彦生日当天肯定是不可能跟我一起过的,只是后来我出去给他补过生日的时候,我恭恭敬敬笑容满面的将箱子奉上。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他打开箱子,那只小白猫跳出去扑到他身上抓着他的领带色迷迷的望着他时夏柏彦脸上僵硬的表情,简直是恨不得立刻将它甩了出去。不过这猫真是好色,我照顾了它三天,都不见它这样扑过我。

我一直以为夏柏彦会将它扔掉或者送人,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养着它。

我将小白猫抱过来,胖了许多,现在抱起来真沉。

小白猫根本不喜欢坐在我怀里,挣扎着要离开,挣扎不得,伸手过来厉害的就想往我手上划一爪子,幸亏我闪的快,要不然现在手上肯定多了几道血痕。我瞪着它,小畜生,忘恩负义,就算我不求回报,你也不能忘记我的知遇之恩吧,没有当初的我,哪有现在的你。

但小白猫根本不管我眼里的怨愤,逃开我的怀抱,直接就跳到床上往夏柏彦身边而去,躺在他旁边,脑袋还往他身上蹭了蹭,睡梦中的夏柏彦可能觉得不舒服,伸手将它拨走,可是他一拨走,小白猫又回到他身边,继续拿那脑袋往他身上蹭啊蹭,他继续拨,它继续回去蹭,我看着这对相互斗争的人和猫,突然想到了一个词:人猫痴恋。然后,我自个偷着乐。

夏柏彦的耐性终究是输给了这只小白猫,不再伸手去拨了,而小白猫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躺在了夏柏彦的旁边。那感觉就像是说,某A终于打动了某B,最终和他走到了一起。

继续乐——

夜渐渐的深了,夏柏彦睡得安稳,也没什么状况出现,我困极,可是床已经被他和小白猫占了,虽然床够大,可我也不想加入他们进行一场二人一猫的纠结三角恋。

我打了个哈欠,将地上躺着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整理起来拿到洗衣间,然后走到沙发上就这样和衣躺在上面。

半夜里,有些冷,拉紧了身上的衣服,睡得不算安稳,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得谁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我抱上了床,脱了我的外套,帮我盖上了被子,旁边的怀抱很温暖,我不由自主的靠近,靠在他的胸前,沉沉的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竟然真的躺在床上,床上的夏柏彦不见了,小白猫也不见了。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梦游,自己走到床上脱了衣服躺上去的,二是夏柏彦抱我上去的。我回忆了一下昨晚似真似假的梦境,再对比这两种情况,直觉表示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套上衣服下了楼,发现夏柏彦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别墅外面香樟树下的桌子上,正拿着火腿肠细心的喂着他的小白猫情人。

昨天那个将衣服鞋袜扔了一地醉酒失态的男人已经不见了,现在看见的又是那个衣冠楚楚的冰冷男子。

我笑着打招呼:“早啊!”

他抬起头来,也面无表情的道了声:“早!”

我过去坐到他旁边,气氛里安静极了,夏柏彦根本没有跟我说话的打算,我知道像这种夏柏彦极度安静的时候,就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懒得说话去触他的霉头。

我拿起桌上的早报,惊奇的发现夏柏彦居然看起了这种八卦娱乐小报,简直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我翻开来看,报纸上轰轰烈烈的都是某著名电影女明星即将接拍好莱坞著名导演动作片的报道,漂亮女演员的照片整整占了报纸的半个版面。我将报纸移开半边,眼光擦着报纸的边缘看过去,对面的男人还是面无表情,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想看就看吧,干嘛遮遮掩掩。”

不是吧,低着头也能知道我干嘛。

我尴尬的干咳两声,放下报纸,然后笑道:“其实娱乐报也没什么好看的,没营养,对吧?”

仔细一想,这话说得真是那什么啥的,说娱乐报纸没营养,那不是说他老婆的职业那什么啥的,又望了眼夏柏彦,他继续在喂养他的小白猫情人,估计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那什么啥,就在我暗自放心的时候,他突然又用鼻音哼出一个“嗯”。

呵,老大,能不能不要每次说话都这么省略。

第五章

钟点工阿姨端了早餐上来,牛奶和起司烤面包,我望了一眼周围,到现在才发现小余同志原来不在。

夏柏彦将小白猫放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开始动手吃早餐。

我在面包上涂了果酱,然后慢慢的啃起来,香甜的橙子酱,很好吃。夏柏彦却突然放下手中的面包,眼睛盯着我的脸一直在看。我以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抹了一把,发现他还是看着我的脸,于是我问:“怎么了?”

他不说话,伸手往我的脸上过来,我微微的闪躲,他的手还是继续往前,指尖在我的嘴角一划:“脸上沾到果酱了。”

嗯,有点囧。

夏柏彦继续吃早餐,然后安静,在这个算不得上阳光明媚的早晨,围绕着我们,连另一张椅子上的小白猫都是乖乖的。

我慢悠悠的喝着牛奶,夏柏彦已经吃完了,拿餐巾擦了擦嘴,拉开椅子便往屋里走,走了半路,又回过头来,张开两只手,望向我这边,声音温柔的说:“泠泠,过来。”

我差点将嘴巴里的牛奶喷出来,天啊,这还是夏柏彦吗?跟他在一起两年,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叫过我“泠泠”了,他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的叫尹泠的,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突然脑袋被夹想起一直以来好像对我都不是太好想要从此改变态度了?

我怔怔的站起身来想要过去,可是椅子上的小白猫却先我一步跳下了椅子,跑过去跳到了他的身上,夏柏彦微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转身,悠悠的往别墅里进去,留下我还怔怔的站在身后,表情僵掉,下巴脱掉。

他是故意的吧?想报复我的吧?报复我当初将它送给了他,可是现在看他两相处的挺好的啊,至少我在他心里都没有这只畜生在他心里来得重要,对比他对待我们两个之间的态度就知道。

吃完早餐,回到屋子里,夏柏彦已经坐在沙发上在看今天的财经报道,小白猫正窝在他的膝盖上,抬眼瞪着我,一副面对情敌的架势。

我坐到他旁边,将小白猫抱过来,小白猫有些不高兴我将它抱离了夏柏彦的怀抱,但至少不会像昨天晚上那样拿爪子抓我了,蹲在我的膝盖上,一脸防备的看着我,我伸手摸着它背上的毛,滑滑软软的,摸起来真舒服。我突然起了玩闹之心,伸出手指假装往他的眼睛戳去,在它伸出瓜子来阻止我的时候,手又快速闪开,然后我再戳过去,它再伸爪子,我再闪开,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它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它的动作,也跟着当当当的响。

夏柏彦转过头来为他的小情人打抱不平:“别闹他!”

我收回手,重新摸着它背上的毛,想到他给它取得名字,有些恼怒的问:“你干嘛给它取了个‘泠泠’的名字?”

“懒得想名字,叫泠泠,好记。”

那你干嘛不叫它柏柏或彦彦的,那更好记。

“我们给它换个名字吧,要不叫琳达,或者叫芭比好不好?”偶像剧里的千金小姐最喜欢给自己的宠物取个特洋气的名字,我们也给小白猫取个洋名,让小白猫过过贵族的瘾。

夏柏彦拒绝:“不好,叫泠泠叫习惯了,不想改。”

他故意的吧,真是个讨厌鬼,握紧拳头在他后脑勺扬了扬,对准地上他脑袋的影子拼命的打他几拳,然后在他回头的时候,快速伸回手,摸着小白猫柔软的毛说:“泠泠,你变漂亮了好多哦,这一定是你主子的功劳,以后你一定要感恩,要报答他逗他开心知道吗…”

我边说便用余光撇向旁边,却看到旁边的人,嘴角衔着一抹笑容,玩味的看着我。我一时看得有些呆了,印象中的夏柏彦总是冷冷的,极少会对我笑,或者应该说,极少对人笑,可是今天他竟然会弯起嘴角笑,妖孽啊…

他伸手过来拨开我膝盖上的小白猫,小白猫跳到地上然后一跳一跳的跑到他的竹篮小床上,夏柏彦将我拉过来抱着我放到他的大腿上,好气又好笑的说:“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些什么小动作。”

手指卷起胸前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着,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死不承认:“哪有搞什么动作。”

他继续笑,伸手将我扳过来面对着他,手放在我的下巴上,认真的望着我说:“尹泠,给你安个窝吧,以后我们住在这里。”

我说“哦”表示我知道了。

其实酒店或别墅对我来说都没差,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下次我会让小余把配好的钥匙拿给你。”

“我知道了。”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哦。”我从他膝盖上站起来,他也跟着起身拿了桌上的车钥匙,我突然想起我的包还落在卧室,又对他道:“我的包还在二楼,我上去拿。”他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到二楼拿了包下来,然后钻进车子里,车子缓缓的启动,开出了院子。

这个春天的早晨,外面的景色很美,空气是清新的,没有雾,外面像洗过一样的亮,道路两旁的树,正春意盎阳。

车子还是在老地方停下,我的唇在他脸上轻轻点了一下,笑道:“下次见!”

他说:“嗯。”

然后我下车挥手跟他拜拜。

上课的时候少不了又要让周点点追问一番去了哪里,反正我撒谎撒成了习惯,什么去姑姑家,看妹妹,上医院,跟高中的同学去唱K,送迷路的小孩回家,给小学生做家教等等等等,都是可以拿来应付的,就差我说乘着神州飞船出地球了,好在周点点也不就真是个追根究底的人,虽然大部分时候不相信我的那些破理由,觉得我整天神神秘秘的,但也没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

上午上的是西方宪法,极无聊的双语课,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听,浑浑噩噩就混到了放学。

下午没有课,周点点的大姨妈来了,从上午下课回到宿舍上了一堂厕所出来之后,她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捂着肚子不断地嚷嚷着:“痛死了,痛死了,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当女人了。”

我泡了杯红糖水放到他床边的桌子上:“那你也要把这辈子的女人做完先。”说完刚转身要走,周点点却一把拽住我,可怜巴巴的撒娇:“尹泠,我肚子痛。”

“我知道,不是帮你泡了红糖水了吗?”

“尹泠,你帮我揉揉肚子吧。”

我的手往她的手拍去,她的手快速的闪开,我道:“敢情你把我当你妈了?”

她万分委屈的看着我,一双手又伸过来,拽着我的手臂晃啊晃的:“尹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