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司徒彬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真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浅薄、无情。

他难道以为自己为因为他的仰慕而开兴吗?真是笑话!她生平没有夺人所爱的恶趣味,更看不起这种用情不专的男人。她从小就生活在爹娘恩爱的家庭里,眼里最是容不下这种。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司徒彬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焦急,整张脸都通红起来。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又是哪个意思?”豆豆瞪着他,本想着走人就是,但没有想到他还厚着脸上拦着自己的去路,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准备口下留德了。

“司徒少爷,小恒是我的好朋友,请你不要中伤他。他脸上的伤疤,我一定会治好。还有,我喜欢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但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司徒彬的脸色红中变白,白了变青,青了又变红。

他微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如此,豆豆仍觉不够解气,伸手将胡彩儿推到了司徒彬的面前,指着她,道:“司徒少爷,你要看清楚,这个才是一直对你一往情深的人。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承认,你刚刚有些话还是说对了。没错!我是志在四海行医,可是你不知道,如果我遇到了一个像我爹那样一心一意对我娘好的男人,我也一定会为他而停下脚步。或是,他为我而四海云游。”

在她的眼中,世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一个你真心爱着人,两人相互迁就,一路上相陪相伴。

她不是没有姑娘家这个年纪对爱情该有的幻想,而是,她还没有遇到那个人。

闻言,在场的三个人皆是神色微变。

符致恒看向豆豆的目光则更加的热烈。

这就是他喜欢了多年的豆豆,她是这么的真实,这么的率直。

而,自己是这么的深陷在她撒下的情网中。

甘之如怡。

“司徒少爷,珍惜眼前人,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别让豆豆看不起你,在豆豆的眼中,你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我和小恒回去了,我希望下回能看到你和彩儿一起来看我。再见!”豆豆说完,拉着符致恒的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胡彩儿看着那双紧握的双手,目露了悟。

原来是这样的。

她扭头看着司徒彬失魂落泊,重受打击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表哥,我先回去了。”

“…”司徒彬没有应她,整个人就傻傻的,愣愣的站在那里。

一动也不动。

出了【回春堂】的大门,豆豆就跳上了马车,根本就没有看到众人看着她和符致恒紧牵着手而露出的目光。她靠着车壁坐了下来,一张俏脸因为生气而变得更加绯红。

符致恒勾了勾唇,轻道:“豆豆,你还在生气?”

“对!我生气!我很生气!”豆豆重重的点头。

符致恒蹙眉,又问:“为什么?”

“因为那个司徒彬太让我失望了。”

第194章 表白了,各怀心思。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你为何要对他失望?”符致恒看着她的眼睛,试探性的问道:“或者,你生气的不是这个呢?”

豆豆奇怪的看着他,眉梢轻挑,“那你觉得我在生什么气?”这个家伙真是奇怪,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符致恒摇摇头,只是柔柔的看着她,“我怎么会知道?你真正气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豆豆指着自己,“我就是觉得那个司徒彬让我失望了。”

“真的?”

“嗯。”豆豆点点头。

“确定?”

“嗯。”

“问过自己的内心了吗?”符致恒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听到他骂我丑八怪时,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生气啊!”豆豆莫名奇妙的看着他,“你可是我的好朋友,他这么说你,我当然会生气。”

“那你觉得我是丑八怪吗?”

豆豆伸手往他的脑门上探了一下,疑惑的抽回手,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净说一些让人听着奇怪的话儿?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再说了,我答应一定会治好你的伤疤,就一定不会食言。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肤浅的人?”

“豆豆,现在是我在问你。”

“当然不会!我娘说过,一个人的内在比外表重要很多。”说着,豆豆皱着眉头看着他,“我一定会治好的伤疤,你一定会恢复以前的容颜。”

“如果治不好呢?”符致恒追问。

“不可能治不好。”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

“你就设想一下,如果治不好呢?”

见他如此固执,豆豆一个头两个大,退一步顺着他,应道:“如果你的伤疤治不好,我也不会觉得难看。我一样是你的好朋友,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符致恒直直的看着她,目光中带一种怪怪的东西,“我不要做你的好朋友。”

他决定了,不要再吞吞吐吐了,十一年都过去了,他不要再没有止境的等下去。他不要看着一个个别有居心的男人再对豆豆虎视眈眈。

他要向豆豆表明心中对她的多年情感。

一刻也不能再缓。

“小恒,你?”豆豆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直到看出他不像是开玩笑,她才很迷茫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符致恒双手握紧豆豆的肩膀,不容她躲闪,“豆豆,这些话在我的心里藏了十一年了。你不会知道,当我练功受伤,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当我一次又一次的怨恨家人的遗弃时,是你的话一次又一次的让我重拾活下去的力量。”

“小恒,我......”

“嘘!你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将勇敢面对。”符致恒以指点住了她的红唇,“小时候,我不明白自己的脑子里为何会一直一直的出现你的模样,慢慢长大后,我才知道,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让我有了振作和努力的力量,同时,也让我渐生自卑,你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家,而我却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这样的我,你是不是能够看得上?”

说着,符致恒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看着豆豆,续道:“于是,我从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尽管我是那么那么的想停念你。于是,我派人为我记录下你的点点滴滴,每个累及不愿动的夜里,在我寂静的寝室里,我读着关于你的点点滴滴,那就是我最美的时光。”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往事,符致恒的眸光渐渐迷离。

豆豆愣愣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她一直都当符致恒是最好的老朋友,却从未去想过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不是友情的感情存在?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喜欢了自己十一年。

十一年啊,这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

可她又不禁有些疑惑,小恒又怎么断定他对自己的感觉是男女间的喜欢呢?毕竟,他们之间,除了十一年前的那短短几天的相处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来往。

“我一次次的对自己说,当我有了配得上你的资本时,我就去山中村提亲。我既期盼你及笈的日子,又害怕这个日子,我怕自己会迟到,我担心自己不能走进你的心里。这一次,我去山中村最重要的原因是赶在你及笈的日子去提亲,其次才是替皇上请柳神医回宫。只是没有想到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我半路受阻,而你又离家出走。”

符致恒的眸光逐渐清明,他灼热的看着豆豆,握着她的肩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可是,豆豆,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老天让我们这半路相逢,这就是他给我最好的礼物,也是他对我的一种提示。我相信,我们之间是真的有缘份的,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小恒,我没有想过这些。你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心里有点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不是躲避你,还是我事先没有心理准备,这一下子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想,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这样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对大家都是最好的。”豆豆没有像符致恒期待的那样的感动,也没有像他害怕的那样一口拒绝,而是很实在的很冷静的回答。

只有豆豆知道,自己在听到符致恒说了这些之后,内心说完全没有波动,那是假的。

没有一个姑娘家在听到一个男子如此深情的表白后,内心会一点感动,一点情绪都没有。

“好!我给你时间去弄清楚自己的内心。”符致恒点点头,有一些失落,又有一些期待。

也不知是因为符致恒的深情表白给彼此带来的尴尬,还是豆豆真的开始沉思,从千峰镇回柳州城的路上,两人不再交谈,各怀心思。

回到贺府后,豆豆就躲进了房间里,埋头试着调配新的药膏。

看着不太对劲的两个人,贺老爷连忙把符致恒叫进了房间里,劈头就问道:“小恒,你和豆豆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看着你们,怎么就那么的不对劲?”

符致恒摇摇头,“没事!你想太多了。”

贺老爷哪里会看不出他是在敷衍他,不过,见他不愿多说的样子,他也只能把自己的关心放在了心里,准备找个时间从豆豆身上下手。

“小恒,有一件事外祖父想要问问你。”

“外祖父,有事就问吧。可以讲的,小恒一定不会瞒着你。”符致恒心里已经大概的猜到了贺老爷要问什么,他也有想要坦白的想法,毕竟现在他们相认了,有些事情,可以瞒着外人,却不能连亲人都瞒的。

贺老爷久经商场,阅人无数,自然不会错过符致隐瞒身份的疑点,“小恒,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早上,你在司徒家祖孙的面前自称随母姓,又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外祖父?”

好不容易才寻回了失散了十一年的外孙儿,贺老爷不想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他又深知商场和官场都一样,永远都少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脸上的伤是新伤,这也就表示他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我这次出京城是受了太皇太后的御旨,前去山中村请柳神医回宫。岂料我在泉州受到了伏击,我的那些侍卫全部都因保护我而殉职。我也受了重伤,如果不是遇到了豆豆,我想我现在已经是一缕孤魂了。”符致恒看着贺老爷的脸色变了几变,心生不忍,又连忙宽慰,“外祖父不必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贺老爷哪会因他这么一句话就宽了心,脸色越绷越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如果符致恒没有遇上豆豆,那他将会一生遗憾。想到他险些送了命,他都紧张得不得了。他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符致恒的手,“小恒,等这事告一段落,你就辞官回来吧。咱们贺家的生意也需要有人来打理,外祖父的年纪也大了,外祖父希望下半辈子,你都能陪在外祖父的身边。”

尽管他心里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他真的不想符致恒再涉进官场。

果然,符致恒连想都没有想就摇头,“外祖父,这事不可能。当年太皇太后给了我新生,从小到大,皇上与我情同手足。如今朝堂正是多事之秋,我不可能为一己之私,而离开他。这个我做不到。”

他不会离开皇帝。

“可外祖父也一样不能没有你在身边,这【云锦绣】是娘的心血,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无人打理,慢慢凋零吗?”贺老爷并不打算放弃。

“据我所知【云锦绣】在外祖父的打理下,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好。而我,从未涉及过商场之事,我志不在此。外祖父就不要再勉强我了,将来,外祖父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打理,并不一定要孙儿来打理的。”

符致恒直接拒绝。

“小恒,你?”

“外祖父,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不会改变的。”符致恒打断了贺老爷的话,“小恒一定会加倍小心的,不会让自己涉险。此次,敌在暗,我在明。所以,我和豆豆商量决定隐下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敌人是谁,敌人又躲在那里伺机而出。所以,关于孙儿的身份,外祖父也一定要对外隐瞒住,这样也是对贺家的一种保护。”

听着,贺老爷更是担心不已。

“这么严重?”

“恐怕这一次,朝堂免不了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符致恒回握住了贺老爷的手,另一只手往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外祖父放心!不管多危险,小恒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发生什么意外的。

贺老爷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情况这么险要,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可是,这个孩子很明显是继承了他娘亲的倔强,自己如果反对,只会越发的激发他的坚定。

“小恒,你现在可是向外祖父做了保证的,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忘记。”除了叮嘱和支持,贺老爷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我知道了。”符致恒点点头。

......

风高夜黑,适合打探。

符致恒趁着夜色,独自一人赶往杨柳镇,他越深想就越觉得杨柳镇疑点多多,有一种直觉,他觉得如想打开这些谜团,杨柳镇是一个缺口。

依着记忆来到了镇长杨林生的府门外。

今夜的杨柳镇少了柳子叶的半夜装神弄鬼,显得更加的寂静。符致恒环看了一圈四周,突然轻身一纵,轻松的跳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黑漆漆的,似乎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都已经休息了。

符致恒勾唇浅笑,一纵一跃,很快潜到了后院,厉目轻扫,他很快就选择朝一处还亮着灯,而且,看那厢房的装横也不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他潜到了窗下,伸手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凑眼过去。

入眼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符致恒还未回过神来,里面突然一声冷喝,那个背向他的男子抽剑就朝他的藏身处袭来。

“是谁?”声起剑至,符致恒心下一颤,这个人好霸道的剑气,从他背影来看,他的年纪应该比自己还小,可怎么会有这么一身霸道的气流?能有这气场的人,在江湖上怕是也没有几个。

符致恒迅速躲开,脚下一蹬,纵上院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绿裳追了出来,看了一眼那被剑一劈为二的窗户,又顺着尹立宏的目光看去,问道:“宏儿,是不是你太紧张了?这会儿怎么会有人来这里?”

尹立宏紧抿薄唇,目光如炬,肯定的道:“娘,刚刚一定有人在窗外偷听,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流。不过,娘,你也别担心,他刚到,并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

“既是如此,你也别太紧张了。人都跑了,我明儿让人加强巡视就好。”绿裳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夜色,又疼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道:“宏儿,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去吧。”

尹立宏摇摇头,看着绿裳,道:“娘,孩子不睡。孩子要等那些人送消息回来。”

第195章 豆豆被绑

四个黑衣人在夜色中一路朝柳州城外奔去,为首的黑衣人肩上扛着一个不断扭动的麻袋,几人一直到城外的大山下才停了下来。

几人气喘吁吁的靠着大树,累极而瘫坐。

休息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仍旧不停扭动的麻袋,看向其他同伴,笑道:“兄弟们,这个小娘们还是挺火辣的。咱们兄弟四人好不容易才将她制服,幸好出发前,主子叮咛咱们一定要小心防备她,否则还真的有可能会被她得逞,咱们中毒反被她制服都不是没有可能。”

其他三人相视一笑,纷纷点头。

“江湖传说一点都没有错,这唐家的娘们果真都不是简单的,差一点咱们就着了她的道。”

“是啊!既然在她身上找不到那块玉牌,那咱们就只能把她掳走,我就不信她的那个同伴会不拿玉牌来赎她。”

“没错!那贺府这么有钱,咱们真该多要点钱的,一千两太便宜他们了。”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他们这才扛起那个大麻袋,在夜色下继续赶路。

几抹黑影消息在夜色中,一道人影从大树上跳了下来。

尹立平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目光闪烁了几下,刚想离开,眼角余光却瞥见地上有些发着荧光的地方,他上前查看,发些那是一个小瓷瓶。

他拧开瓷瓶盖,发现里面是一些褐色的药丸。

脑海里回想起那些人说的话,他瞬间就明白了,那麻袋里的人是谁?稍作思索,他立刻朝那四人离开的方向追去。本不想去管这些事情,可当他发现被绑的人是豆豆时,根本就停不下自己的脚步。

其中的原因,他不懂。

也不想去弄懂。

“阁下何人?为何要拦住我们兄弟几人的去路?”四个黑衣人警戒的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男子,扛着麻袋的那个男子用手按住了麻袋,随时准备开逃。

尹立平笑了笑,伸手指着麻袋,道:“留下麻袋,我就饶你们一命。”

闻言,四个黑衣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小子,你开什么玩笑?你当我们兄弟几个是吃素的不成?想要从我们的手上夺东西,你还不够资格。”

这是哪来的狂妄小子?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棵葱不成?想从他们兄弟手上抢东西,真是会开玩笑。

尹立平抽出剑,勾唇一笑,冷冷的道:“够不够资格,问问我的剑就知道了。”说着,他举剑去朝那几人刺了过去。

那四人也不是普通角色,当下就抽出剑挡住了尹立平的剑,慌乱之中,四人相视一眼,迅速的将尹立平围了起来,不知何时,那个大麻袋已被他们丢在了一旁的大树下。

他们的目光狠戾冷冽,以剑相指,看着尹立平,道:“小子,你今天既然要多管闲事,就别怪我们兄弟几人不客气了。”

“客气?你们完全不用客气,尽管放马过来,当然我也不会客气。”尹立平狂傲的扫看了他们一眼,笑着吹了吹自己手中的剑,软剑立刻发出嗡嗡嗡响的剑气。

他的挑衅彻底的点燃了那四个黑衣人的怒火和斗志,四人举剑朝他刺了过来,却只见他不躲不闪。就在他们四人的剑要触及他时,他突然脚尖一点,身子就旋转着向上,周身闪着银光,像是整个人都被一层银光给包围起来了一样。

哐当几声,四人手中的剑被尹立平击落在地上。

尹立平冷冷的瞪着那四个捂着手一脸痛苦的人,伸手一指,“滚——”

“呃?”四人连地上的剑都顾不上捡,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尹立平看着那四个逃得比什么都快的人,冷叱一声,“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