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气温格外低,白天泥泞的泥巴路面,都结上了一层薄冰,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虽然不会把鞋子弄脏,但坑坑洼洼的,还是不好走。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起来,拉着她慢慢往前。

木香愣了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他的侧脸,有意的忽略从手上传来的温热感觉。

月光下,赫连晟的轮廓犹如刀削斧刻般深邃,月光将他的轮廓渡上一层银色的圈。这一刻,木香怎么瞧着他,有点貌若仙人的意思。

“瞧够了吗?”

木香看的入迷,神思神马的,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冷不防,耳边传来一道温柔深沉的男人声音。

“啊!”靠的太近,吓了她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仰,可是步子却没迈开。眼看就要摔在雪地上,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将她带了回来。

这带回来的力道似乎有些大,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木香径直撞进了他怀里,鼻子撞上坚硬似铁的胸肌,疼的她眼眶都红了。

“你是救人还是谋杀啊,幸好我这鼻子不是做的,否则现在就成歪的了!”她没好气的抱怨。

赫连晟承认自己是有坏心,想把她揽在怀里的,可也没想过要让她撞到,当下只能赔礼道歉,“我真不是有意的,撞疼了没有?”

带着温热的手指,以他平生最轻的动作,摸到她的俏鼻,轻轻的替她揉着。

这个动作,真把木香怔住了。

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似的,要不是自己一路跟着他,从家里出来,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短暂的失神过后,木香一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腰还给人搂着呢。

“你放手!”

她挣扎,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把自己解救出来。却没发觉自己呢喃出口的声音,像极了情人间的撒娇。

不光她怔住了,赫连晟也好不到哪儿去。

怀里的女子,像个小猫似的挠着他,还胡乱的扭动着。她可知道,此刻的挣扎是火上浇油。

“别再动了,”赫连晟喟叹一声。

双手将她搂抱住,完完全全的嵌入自己的胸膛之间。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别动!”他不想吓着她,却管不住自己蠢蠢躁动的心,多想从此刻开始抱着她就不再松手。或者若是能每天晚上都抱着她入眠,那滋味该是多么美妙。

赫连晟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似乎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如此眷恋一个人,眷恋到无时无刻不想将她带在身边,一刻都不舍得放开。因为只有感觉怀里的温软的身子,他才觉得心上某个地方,圆满了,不再空缺。

他是愉悦了,木香却别扭的要死。虽然她不想承认,他的怀抱很暖和,靠着很舒服。

可潜意识里,她居然一点都不排斥。

这个认识,让木香脑中警铃大作。不妙,十分以及极其的妙,该不会这个男人是她这一切的情劫吧?

“喂,你抱够了没有?赶紧松开啊,教人看见了怎么办?”

赫连晟低下头,埋首在她脖颈间,吐出暧昧不清的话,“这么晚了不会有人,就算有人,看见了也无防,你是我娘子,我抱自己的娘子,谁敢异议!”

多么霸气的宣誓,可木香却听的直冒火,“嗳,谁是你娘子,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赶紧松手!”

人都被别人禁锢在怀里,这句威胁的话,显然很没有份量。

赫连晟轻笑,胸膛也跟着震动,透过彼此的衣服无比清晰的传到木香耳朵里。

“哦?我倒要看看,你对我如何的不客气?”他腾出一只手,抚上木香的脸颊,声音低哑的性感,“你是我娘子的事,不许再质疑,主母玉佩都给你了,只差拜天地,你想何时拜,只管说一声,我随时等着!”

木香咬牙瞪他,敢情这家伙还是在阴她。

之前她说把玉佩还他,他不要,也同意她提出的三个月期限。可为啥转个身,她都成他娘子了,还就差拜天地,谁要跟他拜,见鬼去吧!

赫连晟见她瞪着自己,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叹息一声,他又道:“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也不要妄图诅咒我,我要是死了,你可就得守寡了,为了你下半生的幸福考虑,你还是求福拜佛,保佑我长命百岁的好。”

木香忍无可忍,“赫连晟,你觉着逗弄我很好玩吗?凭啥你说娶,我就非得嫁,实话告诉你,本姑娘就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就算一辈子当老姑娘,也比整天算计着,跟别的女人抢男人要好的多!”

啪嗒!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滚落,虽是温热,却烫的惊人。

“怎么哭了?”赫连晟急切的语气中带着少许的惊慌。

这个一向杀伐果断,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面不改色的男人,却在看见一个女子的眼泪时,乱了方寸,乱了阵脚。这说明了什么?

赫连晟捧起她的脸,拭去那道泪痕,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又将人儿揽进怀里。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似无奈,似怜惜。

木香此刻却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但究竟是什么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她一直都知道,赫连晟是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高处云端,遥不可及。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的味道,听着他饱含爱意的诉说。

她不禁再次怀疑,这个男人…真的是赫连晟吗?

夜凉如水,河面上升起一层薄雾,木香看着那水雾,只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你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一定非我不可?你知道成亲代表着什么吗?我不是一个安守本份的女人,我不会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追求,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忍气吞声,守着空房,等着盼着临幸,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知道你这身份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见赫连晟张嘴欲说,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先别说,先听我把话说完。”

木香将他推开,转身看着雾气缭绕的河面,听着潺潺流动的水声,心情莫名的低落下来,“你不用急着像我证明什么,如你这般的身份,不管是否情愿,都不可避免娶侧妃,甚至纳妾,我懂,但我无法容忍。”

“赫连晟,听过一句话吗?相见不如怀念,你也别再纠结我的事,咱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木香抬头望着天上一轮明白,感觉心情舒畅多了,“唉,这世上有缘无份的人,多了去了,咱俩也属于这一类。”

她对赫连晟的感情也没多深,她也万幸自己没投入太多,在抽身离开的时候,不至于太过狼狈。

“说完了吗?”

赫连晟薄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说不生气,绝逼的不可能。但他气的,是木香对他的不信任。同时,也有惊喜。

她考虑了他们以后的事,是不是也代表了,她的心里有他。

不过,她问都不问,便开始担忧了,这让赫连公子不悦了。

他走到木香身后,不由分说,从后面揽住她的身子,呼吸贴在她的耳边。

“你说完了,是否也能听我的解释?”

如此近的距离,她的后背,紧挨着他的心的位置。身子被他包裹在怀抱之下,像是融为一体,紧密的似乎连呼吸都要融在一起了似的。

见木香不再挣扎,赫连晟侧头亲昵的抵着她的脸颊,“这世上没有谁可以逼我,皇帝不可以,谁都不可以,我府里也没有你想的那些女子,一个都没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虽然我姓赫连,但我的襄王府是单独存在,如今府里,加上杂役仆从,也不过十个人,你若是不喜欢,随时可以更换,不要婢女也没关系,咱们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身边除了你,不会再有别的女子!”

天地可鉴,他,赫连晟,襄王殿下。南晋国之中,谁不知道他不尽女色,甚至都有传言,说他有别的问题。

试想一下,他守着一个如玉身,容易吗?

木香承认自己被他的话打动了,即使在现代,要想找到个自愿如身如玉的男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在古代就更不用说了。

特别是身在皇家,十几岁就要找个老女人开了身。

不等木香想清楚,赫连晟又低低的说道:“我的母亲,因为我,不得不削发为尼,这些多年,我从未见过她,是她不想见我,她情愿守着所谓的佛祖,也不肯见我一面。”说到最后,他是用嘶吼的。

木香虽然不理解他说的啥意思,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呢!”

电视里不都这阿斗演的吗?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李大山有苦衷呢!这样木朗跟彩云还能好受些。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今晚的赫连晟也不知怎么了,非得跟她苦水,不听都不成。

赫连晟这样做,当然有他的原因。他想让木香更了解他,只有了解了,或许才能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一些。

不过说起来,赫连家那个变态规定,什么留子去母,实在太过份了。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跟亲情无关,跟什么情都无关。

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若是一个人因为弱点而失败,那只能说明他不够强大,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虽然她一直背对着赫连晟,但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哀伤气息。

这世上,比永远见不到更可悲的事情,应该便如他跟他母亲这般。明知道对方还活着,却不肯相见,一步之遥,却又遥不可及。

何必呢?互相折磨好玩吗?

“你一次都没见过她吗?”木香被他弄的很心烦,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他。

“没有,只在十五岁那年,我出征的前一天,十万大军在城外驻扎,我想见她一面,偷偷潜入她挂单的庵堂,那晚雨很大,庵堂里只有她跟…”

赫连晟握着她的手,忽然攥紧了,搂着她的力道也大了很多。

“喂,你说归说,别那么在力气行吗?我快被你勒死了,”木香喘着气,郁闷的要死。好人不能当啊,本来看他怪可怜的,好心陪他说说话,到头来,差点被他勒死。

“对不起,”赫连晟像是忽然失了力气,箍着她的手襞无力的滑到木香的腰上,却仍旧没有松开。

木香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想起他说的‘母亲和他…’

这个他,估计是一个赫连晟做梦都没想到的人。至于他们能干什么,还用问吗?

月黑风高,雷雨交加,身处无人经过的庵堂,一男一女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题外话------

走过这个坎,心才能更加靠近…

第92章 谁都要防

木香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按在他的手上,用自己的手覆盖他的颤抖。

“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站在你的角度,或许你母亲是错的,但站在她的角度,你又怎知不是对的呢?她不见你,或许有她的苦衷,至于她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事,与你无关,你们之前的关系,只维系在,她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不管何时何地,这个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

赫连晟沉默着没有说话,真是这样吗?可是…他又如何原谅那样的一个母亲。

但比起母亲的问题,他更关心现在的人,“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这辈子,我只想跟你成亲。”

他忽然将军她的身子掰过来,两人面对着面,彼此的呼吸交织着,难分难舍。

“你…唔…”

木香后面的话,全都消失在他的口中。

赫连晟吻了她,唇齿交缠,呼吸交缠,心乱了…

其实,赫连晟自己都没想到,会冲动的吻她,他是情不自禁。当借着月光看见她柔嫩的唇瓣时,他鬼使神差的靠了过去,想尝尝她唇上的味道。

却在触上的那一刻,彻底呆住了。

原来她的唇这般美好,香气浓郁,没有乱七八糟的脂粉香,只有属于她的淡淡馨香,以及女儿家独有的体香。

这也是赫连晟的初吻,没有技巧经验的情况之下,他的吻只逗留在她的唇瓣,没有深入探索。

可即使这样,依旧让他心跳如雷,紧张到手心里全是汗。

仅仅一个吻,竟可以如此美妙。

他呆住的时候,木香也好不到哪去。两世啊,她的初吻啊!

这个混蛋,居然不经过她的同意,霸道的抢走了她的初吻。果然男人是不守信用混蛋,就知道得寸进尺。

可是为毛她的腿软了,心颤了,脑袋也有点不清醒,迷迷糊糊。

属于男性的气息,强制的窜入她的呼吸,顺着流动的血液,传遍了全身。

不知哪来的一声鸟叫,惊到热吻中的两人。

木香懵然睁开眼睛,撑着双手将他推开,握紧拳头胡乱的捶在他身上,“你个混蛋,你敢对我耍流氓,我杀了你!”

她气,她更羞。真是没用啊,居然被一个男人的吻蛊惑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赫连晟一动不动的任她打骂,等到她力气用完了,弯着腰,站在那喘气。

他才道:“太晚了,我抱你回去,下次再继续。”

“不要你抱,我自己可以走,你放开!”

赫连晟压根不理她的挣扎,硬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木香万分委屈的趴在他怀里,听听这混蛋刚才说的话。什么叫太晚了,是谁拖她出来的。还下次继续,继续他个大头鬼。

想着不能再有下次了,木香从他怀里抬头,警告道:“不许再对我动手动脚,咱们俩之间不会有结果,我也不可能嫁给你,所以请你以后跟我保持距离,否则,信不信我跟你拼了。”

赫连晟垂下视线,看她在自己怀里挥舞着小拳头的模样,可爱的紧,心都快醉了。

“这我可保证不了,你是我娘子,若是男人对自己的娘子不动手的话,你该要担心那个男人是否有问题了!”

“色坯,谁是你娘子!”木香不服气的骂回去。全然没注意到,此时自己就躺在人家怀里,再凶恶的表情,也没什么威慑感。

赫连晟轻笑出声,“自然是你——木香,你是我赫连晟的娘子,过几日我会让人把婚书送来。”

他不是平凡人,这婚书是要经过礼部户部批阅,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批阅。

但赫连晟是谁,他的婚事无需别人做主,这婚书自然也就走个过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此事先秘密的操办,等到瓜熟蒂落,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对外宣布。

“什么?婚书?”木香吓了一跳,若不是赫连晟抱的紧,她早就掉下来了。

不是吧,这人要来真的?

木香不淡定了,苦笑着劝说他,“那个,这事不急,咱俩才认识没多久呢,你不是说三个月吗?你不能出尔反尔,说好的三个月,就得三个月。”

赫连晟挑眉,“我并非拒绝你提出的三个月,但在我看来,有没有这三个月都是一样的,我不过是把事情提前办了,有何不可?”

他已经等不及,要跟她同床共枕。他要每晚都能抱着她睡,每天早上,看着她醒来。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觉着很美,不是吗?

木香气的磨牙,他是认定了,还是咋地,完全说不通,死活都是这一句。

“当然不可,我还没同意呢!”

赫连晟步子停了下,“哦,那你要如何才能同意?”他想的,不是她会不会同意,因为那个假设,根本不存在。

木香颓废的垂下脑袋,无语以对。

赫连晟见她颓废撅嘴的小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抬头瞧见到家了,有些不爽了,他还没抱够呢!

“你快放我下来,”木香也瞧见自家大门了,挣扎着去拍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着下来。

这回赫连晟没再拦着,乖乖的把她放下来,虽然很不舍,但…无奈啊!

一进家门,木香逃也似的奔回自己的屋,路上连头都不敢抬。

何安跟吴青都守在堂屋门口,主子没回来,他们哪敢休息。

瞧见木香一阵风似的刮进屋子里,再看看紧跟着走回来的男人。

何安看明白了,捂着嘴偷乐,心想,主子太威猛了。能把木香这个小刺猬收服,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他懂,吴青这个愣头青,可就闹不明白了。但他不傻,视线淡淡的扫了主子一眼,立即就把视线收回去,闭着眼睛,装作看不见。

习武之人,眼力非凡,虽然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但他清清楚楚的瞧见,木香泛红的嘴唇。

吴青心里那个哀嚎痛哭。主子啊,您咋就不知道悠着点呢,猴急成这样,到底是有多缺女人呀!

唯独大飞这个莽汉,他今儿对木香的好感增加了不少,见她一回来,头也不敢抬,直直扎进房里,再没出来,难免要纳闷。

“她怎么了?”大飞指着房门,问何安。

何安一拳挥在他肩膀上,“闭嘴吧你,要是不想早点死,就少说几句废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人傻不紧,要紧的是,你别傻到把什么话都问出来好吧?

赫连晟站在堂屋里,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室内温度又骤降了好几度。

何安赶紧走到主子跟前,腆着笑脸,“主子,您回来啦,床铺都收拾好了,主子要安歇吗?”

赫连晟冷冷的视线扫了他一眼,“嗯,你们也都去休息吧,明天必须早起,该干的活自己心里都有数,别让我点名,吴青,你明日一早去买材料。”

“是,属下知道了,”吴青面色恭敬的站起来应下。

赫连晟最后的视线停留在大飞身上,“这里的事,你回去之后不准向安平钰透露一个字,他无需知道,也跟你无关,记住没?”

凌厉阴狠的眼神,看的大飞身子一颤,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饶是他再笨,也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是,小的不会说出去。”

赫连晟再说话,推门进了屋子。炕上,木朗已经睡着了。

先前暗卫送来不少的密函,现在有时间,正好可以一一批阅。

最近这些日子,他所有的公文,都是在这里批阅完成的,再由暗卫送回京。

虽说麻烦了点,但总比他在京城,木香在这里,相隔两地要好的多。

对面屋子,气氛也挺凝重的。

木朗不在他们屋子里了,彩云告诉她,就在他们出门之后不久,何安过来,把木朗抱到赫连晟睡的屋子去了,说是主子临出门时交待的。

木香无语到了极点,这人防备心也太重了吧!木朗是她弟弟,又不是别人家的,还没长开呢,他至于这样防着吗?

赫连公子冷笑:‘男女有别,不防能行吗?’

彩云趴在炕上,看着大姐脸儿红通通的跑进来。一进屋,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一会拿起针钱,可是没戳上两针,差点把手扎着。一会又站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彩云忍不住问了,“大姐,你咋了,是不是赫连大哥跟你说啥了?”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样了,肯定跟赫连晟有关了。

木香没理她,还在那扒拉柜子,过了会,呼出一口气,“啊,终于找着了。”

“找着什么?”彩云探头去看,“搞了半天就为了找它啊,你不是说,这块玉是赫连大哥拿给你保管的吗?咋,他现在又想要回去?”

“呜…他要是肯拿回去,倒好了!”木香没劲了,无力的趴在被子哀嚎,揪着被子发泄满心的烦躁。

彩云抓了抓头,没闹明白,“姐,到底是咋了嘛,他不要就不要呗,不就一块玉佩,搁这放着,又不要饭吃。”

“彩云,”木香忽然从被子里抬起头,抓着彩云的手,决定把烦恼跟妹妹说道说道,否则她会憋疯的。

“彩云,如果我说,我是说如果哈,如果赫连晟说他要娶我,你觉得…”

“啥?娶你…”

木香话还没说完,彩云就激动的叫了起来,木香暗道不妙,赶紧捂住她的嘴。

这丫头嗓门啥时候变这样大了,天哪!这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嘘!”木香拼命朝她使眼色。

可还是晚了,赫连晟的耳力何等的灵敏。

听见彩云的那声惊呼,他已经拉开门出来了,站在木香他们房门前,瞪着这扇碍眼的门朝里面喊话,“木香,没事吧?”

“没事,我跟彩云说话呢,你快去睡吧,”木香已经放下捂着彩云的手,恨恨的挠了下彩云的嘎吱窝。

彩云憋着笑,夹着手臂,实在憋不住了,干脆钻进被窝里偷乐。

赫连晟没再坚持询问,但临回屋前,又瞪了眼那扇门,琢磨着什么时候能这扇门突破呢?

何安跟他睡一个屋,他是不敢跟主子同榻睡觉,他自己在屋子的一角搭了个简易的床板。反正,他们带来的被子多,下面铺一床,上面盖两床,倒也挺暖和的。这样既可以伺候主子,又可以睡觉。

彩云的一声叫唤,他也听见了,没觉着有什么。看到主子因为不放心出去查看,可安觉得头顶几只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过。

至于吗?这么多人守着,大飞跟吴青也在隔壁的屋子,要是有危险,他们肯定也能发现,你至于草木皆兵吗?

何安觉得,主子自从遇到木香,变的都不像他自己了,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主子来说,是好是坏。边关战事时好时坏,主子又能在这里守多少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主子真把木香娶回家了,也带着他们姐弟三个回京城了。

后面又该怎么办?京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随便碰上个人,不是这家的公子,就是那家的小王爷。

主子若是在木姑娘身边还好,可主子是边关守将,战事一起,主子就得赶赴边关,随便一待,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年半载,她能在京城守住吗?说不定,一转身就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想到那些麻烦,何安真替主子担心啊!

可是为毛他看主子满脸的悠闲,云淡风轻的,好像根本不担心似的。

要说何安这人,忠心是有了,分析能力也够了,可他忘了把木香也分析分析。

赫连晟之所以不担心,一来是因为他相信木香的能力,这般火辣的性子,谁能在她面前讨到半分好?

二来:在成亲之前,他会让木香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本事,除了武功,还有其他方面,他了解木香的性子,与其让她待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享受他的保护,不如训练她的翅膀,好让她以自己的能力飞的更稳。

赫连晟的屋子又恢复了安静,木香趴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会,确定外面不会再有人,这才放下心来,爬上炕,钻进被窝里,熄灭了油灯,跟彩云说起悄悄话来。

彩云也笑够了,很理智的分析给大姐听。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赫连大哥是个好人,你看他平时好像挺凶的,但我发觉,他只要一看见你,立马就不凶了,我听王阿婆说,这叫一物降一物,姐,你就是专门来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