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我怎么能降得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像咱们这样的,给他家当婢女,人家都不要,更别说给他当媳妇了,我敢说,只要咱们随他回京,眨眼就得被人给灭了,京城不好混,襄王妃这个身份更不好混哪!”
木香一番长吁短叹,却忽略了自己对赫连晟的感觉,或许在她心里,对赫连晟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就是差点火候而已。好比她煲汤,火候不到,鲜味不浓,她这碗汤,须得慢火慢炖,熬的时间越久,味儿才越香浓。
彩云听完姐姐的担忧,不以为然的皱眉。想了下,忽然撑着身子,爬到姐姐被窝边,亲昵的靠着她,“姐,其实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对不?我觉得吧,若是你真想去做,那些个麻烦困难,都不算啥,再凶恶的人,你也把他制服了,喏,赫连大哥就是很好的例子,你瞧他现在被你管的多服帖。”
木香被她说笑了,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子,看着窗外隐约的亮光,叹息着道:“哪有那么容易!”
在皇权国度里生活,如果不想被人踩在脚下,不光得有钱,还得权,否则怎么斗得过那些人。
彩云想了下,道:“那咱们就把不容易变成容易,让木朗好好念书,咱俩把生意做起来,哦对了,还有赫连大哥做咱们的后盾,等咱们成了南晋国首富,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木香笑了,“哟,没想到咱家彩云志向那么高远,好,姐听你的,把咱家生意做大,以后南晋国首富的位置就是咱们木家的,嗯,让我想想啊,先做香肠生意,等有了银子,有了路子,咱再做别的…”
食品行业,始终不能做到最大,但可以利用美食,开酒楼,到时再延伸到客栈,再或者,可以发展成吃喝玩乐为一体的休闲娱乐业。
到时再训练一批能歌善舞的美人,搞些特色节目,比如把现代的歌舞搬过来,运用古代的乐器,舞蹈,进行重新编排。如此新颖别致的娱乐节目,想不火都难。
这一夜,木香想的很多,也很远,慢慢的也想开了,以后的事谁能预料的到呢?
若是只因害怕了而退缩,岂不是太没胆了。
其实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是她对赫连晟的感情不够深,否则以她遇佛杀佛的性格,那些所谓的困难,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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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住在木家的人都起了个大早,各人干各人的事。赫连晟更是没有闲着,要搭棚子,虽说不用挖地基,但还是得打木桩子。
这活他跟大飞两人就包了,何安负责收拾打水洗猪肉,彩云去泡豆芽了,连木朗也跟着忙活起来。
木香烧了一锅早饭,因为吃饭的人多,除了熬一锅稀饭之外,她又煎了不少的鸡蛋薄饼。
这回的手法是学着煎饼的手法做的,用她家有平底铁锅,做起煎饼来倒也不难。
就是头几个,因为手法不熟,做的不是很好看,之后就要好很多,面皮摊的再薄,也不会糊了。
这煎饼裹上自家菜园子里的嫩葱头,再抹上她蒸的辣椒酱跟黄豆酱混合在一起的酱汁,吃起来,甭提多香了。
大飞一口气吃了不下十张饼,经过这一餐,他对木香敬意又上了一分,忽然觉得,这十天也不是那么难熬。
有活干,有好饭吃,每晚还能睡上个安稳觉,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何安见大飞吃的那副唐相,十分鄙夷,这才两顿饭,就给收服了,要是让安平钰知道了,你猜他会不会气的冒烟。
大梅他们吃过早饭就赶过来了,亏得今天天空放晴了,几个人在院子里把家伙什都摆开了。
切的切,跺的跺。王阿婆跟大梅负责灌香肠,一个在后面塞肉,一个在前面接着。
刘二蛋负责把整根的香肠分段,系上绳子。
王喜跟林长栓也没闲着,一天下来,木家院子就已挂上一排香肠了。
这么一点香肠自然是不够的,下午的时候,何安跟大飞本来要去一趟镇子上的。
木香托福寿楼预定了大批的后座肉,说好了下午去拿。
临泉镇每天只出那么些猪肉,不可能一天把货都进完,所以非得每天购买新鲜猪肉不可。
不过,这个唐墨不晓得哪根筋不对了,没到晌午呢,就自己赶着马车反,拉了一车猪肉过来了。
说好听点,是来送货的,其实还不是为了蹭饭。
赫连晟对他厚脸皮的行为很不屑,奈何唐墨脸皮忒厚,来了之后,啥也不干,尽等着吃饭。
完了还不忘对赫连晟指手划脚。没办法,谁让他头一次看见赫连晟降格成了农家汉子,瞧瞧如今这模样,他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木香拎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就听见唐墨不怀好意的笑声。
她很平静的把菜篮子往唐墨跟前一搁,双手掐着腰,不客气的支使他。
“这些菜,都是中午要烫锅子吃的,限你一柱香之内把他们择干净,否则中午不管你的饭!”
此刻恨死自己这脑子了,为嘛要坐小板凳,这回可丢人了,居然要对木香仰望,再看看满满一篮子的青菜,唐少爷不乐意了。
“我不会择菜!”笑话,他是谁,他是什么身份,怎能干这种粗活。
木香没忽略他脸上的嫌弃之色,看看他,再看看赫连晟。她丝毫不怀疑这两人的身份相差无几,可为啥差距会这么大泥?
“不会择吗?”木香脸上荡开一个笑容,微微弯腰,低近唐墨,咬牙威胁道:“不会可以学,要是不想干,现在立刻马上回你的酒楼去,我们这儿不收留闲人!”
又不是没有手,就是不想干而已。
唐墨一张俊僵硬的很难看,“好歹我也是你的合作伙伴,过门就是客,有你这样待客的吗?”
赫连晟正走过来喝水,瞅见他俩站的位置,赫连公子不高兴了,“不干活就赶紧走,你坐这儿挡着路了!”
唐墨迎上赫连晟警告的目光,知道他的意思。这投资的事,不是非他唐墨不可。赫连晟是谁,只要招招手,谁敢不配合。
或者干脆让皇帝老儿写个匾额,给这香肠封个御赐的名,压根都不用宣传了,直接就能让人买空了。
唐墨脑筋一动,发现这主意不错,回头他也去求皇帝老儿去。
神游中的唐黑,把眼前的两人给忘了,以至于木香气的要死。菜篮子也不搁地上了,直接丢在他腿上。
湿哒哒的篮子,下面还滴着泥水呢,唐墨的衣服立马就被印脏了。
“喂,你说归说,别动手啊,衣服沾上水很凉的!”唐墨跳起来,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扔,赶紧拍衣服。
赫连晟黑眸慢慢眯起,显示出他的不悦,“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把青菜收拾干净,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
丢下一句霸气无边的话,赫连晟就接着干活去了。
木朗跟刘二蛋看的满眼崇拜,太威武了,太有范了。
王阿婆没啥表情,王喜脸色莫名,林长栓神色有些畏惧,总觉得那人很危险。
木香跟他们介绍赫连晟的时候,只说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不说亲戚,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说是朋友?
怎么可能,古代又不是现代,哪有未出阁的女子跟陌生男人交朋友的。
但是对于亲戚一说,他们都没信,却也不好过问什么。木香主意那么大,本事也大,谁能做得了她的主。
赫连晟的身份,还不便让他们知道,所以连名字也没告诉他们,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大梅自打进门之后,就是一脸的奸笑。她可都瞧见了,木香家来的这个男人,长的太好看了,比福寿楼的东家,唐墨还要好看呢!而且好有气势,随便一个眼色就把唐墨吓住了,太厉害了。
大梅乘着木香走过来时,悄悄拐了下她的胳膊,小声的嘻笑道:“快跟我说说,你们是咋认识的,我瞧着那位公子对你很不一样哦,你俩到哪一步了?”
大梅说的哪一步,自然不是指的男女之事,她还不至于开放到那种程度。她就是瞧着赫连晟对木香好的不像话。而且看他身上的气度也不像普能人,他这样的人,能放下身份,给木香家干活,还干的心甘情愿,要说对木香没意思,三岁小娃都不信。
“瞎说啥呢,不都告诉你了,他是我家亲戚,你别东想西想的,赶紧给我干活,挣钱好过年,”木香没好气的说。
大梅呵呵的笑,“哟,老板娘发话了,那我可得好好干,以后还指望跟着你挣大钱呢!”
她见木香不想提,也不好再问。木香脾气倔强,不过既然她能将这么个大人物拐来家做苦力,哪还用得着别人操心。
大梅最后说的话,声很大,王阿婆也听见了,“我老婆子以后也跟着木香干了,昨儿之前,我做梦也没想到,在家门口也能挣到钱,活又不累,这样的好事上哪去找哦,木香啊,说好了,以后有活干,你可不能把婶子给忘了。”
木香笑道:“有活干,我肯定找你们,至于能干多久,那还得看唐少爷,我负责把香肠做出来,至于能卖多少,卖的好不好,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
唐墨恨的牙痒痒,“爷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开什么酒楼!”
这菜要怎么择啊,唐墨翻着手里的青菜,闹了半天也没闹明白。
木香唏嘘道:“这位爷连择菜都不会,还号称本事大,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木朗,去教教他!”
“哦,”木朗很欢快的应声,跑到唐黑跟前蹲下,择了个样子给他看,“这个菠菜跟香菜,只要把黄叶子择掉就好了,这个是大白菜,这根本削掉,外面一层叶子都不要,只要里面的菜心。”
木朗教的很认真,唐墨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赤果果的鄙视,太可恶了。
木香瞧他一副不领情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嗳,唐大少爷,我家木朗好心好意的教你呢,麻烦你认真点行吗?”
相处了这么一会,大梅也不怕唐墨了,笑嘻嘻的调侃他,“唐少爷,您也太没眼力见了,木香最宝贝她弟弟了,你要是不想得罪她,就得对木朗态度好点,否则…下场会很惨哦!”
昨儿在村里发生的事,她听人说了。赵家婆子就属于没眼力见的,她也不想想,如今连刘氏跟马二拐媳妇都不敢跟木香叫板,她倒好,上赶着往枪口上撞,这不是找死吗?
唐墨重重的哼了声,低头干活了,不想理她们。
何安看着唐墨,叹惜的直摇头。唐公子难道没瞧见他们家爷,对这位小舅子好的不能再好了吗?
木朗虽然不太能听懂他们说的意思,只觉得忽然底气足了,“你快点啊,我大姐还等着菜下锅叱!”
唐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连这小子也敢命令他了?这什么世道?
木香正要去厨房呢,瞧他瞪着木朗,怒火中烧,照着唐墨的后背使劲给了他一掌,“不许瞪我家木朗!”
呜呜!
唐墨这会只想泪奔,“你…你们…你们欺负人,”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一句。
木家的门果然跟他不对盘,每回来都没好事。
木香扬了扬拳头,再次警告他,不许欺负木朗,这才进了厨房。
中午吃饭的人多,光是米饭,就用大锅,烧了满满一锅。
米搁的太多,烧起来挺麻烦的,一个弄不好,容易烧成夹生饭,或者水多了饭太烂,水少了,饭又太硬。
她进厨房的时候,大锅刚烧开,正外泛着蒸气。
这个时候,必须得用锅钞将米粒翻搅几遍,防止米都沉到下面去了,那样饭就容易夹生了。
锅里的水烧开,就不能用大火烧了。
木香盖上锅盖,绕到灶台后面,将大柴撤了,留下几根小柴,让米饭慢慢焖熟。
厨房的一角,摆了个大水桶,里面装了几条鲜活的大鲤鱼。是赫连晟一早起来,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鱼就拎在手里。
在没有鱼网鱼钩的情况下,真叫人怀疑他的鱼是从哪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鱼来历的时候,中午她想做个泡菜炖鱼。
泡菜家里还有好几坛,大梅家的大白菜还没起,现在也顾不上,等香肠弄的差不多了,再腌泡菜。
因为人多,木香收拾了三条鱼,跺成块之后,装了大半锅。
泡菜鱼做法很简单,即使不用复杂的做法,也能做出最佳的美味来。不用多余的调料,只用她腌好的泡菜,就足够了。
当厨房里飘出浓浓的泡菜鱼香气时,所以人都觉着肚子饿坏了。
今儿上午,陈有发路过村子时,木香又买了好多豆腐,中午烧成油辣豆腐锅子,就是不吃,光是闻着,已经让人馋的直流口水了。
赫连晟偶尔抬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小身影,以及从厨房飘出来的饭香,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暖的。
木家院子是一派其乐融融了,隔壁李家,却是一派死气沉沉。
李元宝闻见隔壁的菜香,哪还坐的住,从昨儿开始,就吵着闹着,要过去蹭饭。陈美娥是没意见,儿子去吃好的,又不用她花钱,最好能把木家吃穷了才好。
可李大山有意见啊,他这张仅剩的老脸,哪禁得起他们再败下去了。
丢不丢人啊,都分家了,还能厚着脸皮去蹭饭吗?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李元宝坐在地上耍赖,鬼哭狼嚎的叫唤个不停。
陈美娥缩在厨房烧饭,也不理他,反正也不是她不让去的。
李大山坐在堂屋门口抽旱烟,听着隔壁热火朝天的动静,也依稀知道,木香在做什么香肠,还要靠这个卖钱。
咋以前没发现,这丫头还有那么多鬼点子,早知道,这家他还不分了。要是当初对他们好点,大家住在一起过日子,木香挣的银子岂不是还有他的一份?
李大山越琢磨越不是味儿,抬眼瞅着苏秀的屋子。
赵家也不知怎么想的,说是定的日子不好,婚事往后推一推,眼看着都要过年了,还推,再推就是下一年了。
明年又是寡妇年,嫁娶办事不吉利啊!
想到这些事,李大山烦躁的扒拉着头发。家里的事,没一件让他省心的。
苏秀这会在屋里,也不痛快。
自从昨儿瞧见的赫连晟护着木香,把她当宝儿似的宠着时,她这一颗心,就没放下过。
她现在懊悔的要死,当初推木香跌下悬崖时,咋就没跟着一并下去看看。
早知她还有一口气在,她一定不会再让她活着回来。那么,现在那个男人宠在怀里的,会不会就是她了呢?
苏秀拿着一面破镜子,看着镜子里有些歪曲的容颜,勾唇笑了。
木香有啥好的,长的没她漂亮,身子骨也没她丰满,脾气没她温柔,那样的一个疯丫头,怎能配得赫连晟那样的男人。
不行,她非要再努力一把不可,如果那个男人能看上她,她不介意把赵修文还给木香。
下了决心,苏秀又开始细心打扮了。
而另一边,木香家院子里,也快要到开饭的点儿了。
彩云打了温水,招呼他们进去洗手吃饭。
木香盛了了两大盆菜,都摆到了堂屋桌子,一盆辣子豆腐,一盆泡菜鱼,都是最下饭的菜,虽说用盆装着,不大好看,至少唐公子在瞧见装菜的酱色在小盆时,表情很难看,皱头眉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不想坐下吃饭,也别勉强,她弄了一上午,你要是敢埋怨一个字,我立马把你丢出去,”赫连晟不知何时走到他背后,低声威胁。
“你,你重色轻友,”唐墨气愤的控诉。有他这样的吗?为了个女人,还丢他出去,忒不讲理了。嘴是他的,他抱怨几句怎么了?关别人屁事。
赫连晟接过何安打来的干净温水,淡淡扫他一眼,说了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你才知道吗?”
噗!唐墨差点被气的血溅当场,这家伙嘴巴太毒了。
赫连晟懒得在乎他的反应,拧干毛巾,却没有自己洗,在何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拿着毛巾走到木香面前,也不等木香反应过来,拿着毛巾便给她擦脸。
一屋子都因他这动作呆滞了,唐墨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木香那张被揉红的脸蛋,垂下了视线。
王阿婆一脸欣慰的对王喜道:“哎哟,你瞧瞧人家是咋疼媳妇的,多学着点。”
王喜脸颊爆红,大梅也是,但更多的是羡慕。
没想到这个男人对木香细心到这般地步,看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普通老百姓。虽然穿着行动,都快跟他们一样了,但人家骨子里天生的贵气,却怎么掩也掩不住的。
刘二蛋跟木朗就一个劲的傻笑,大飞只顾看着桌上的菜。
吴青的表情跟何安差不多,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里面唯独没有感慨,没有诧异的人,得属赫连晟跟木香了。
赫连晟觉得不过是做了顺手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木香却觉得丢脸死了,赫连晟这家伙太会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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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烟以后专心写文了,把故事写的精彩,才是最重要的,加油!
第93章 卖腊肠
说好了一,转个身就成二了,再转个身又变成三了。
先是拐骟她收下玉佩,再来诱使她定三个月的期限,接着又说什么,反正三个月之后结果还是一样。
昨晚更是对她又搂又抱又亲,天哪!再这样下去,她很怀疑自己能守住阵地多久。
其实关于冲动这一点,木香真是冤枉赫连晟了。
人家就是情不自禁,要真的冲动了,早把她办了,哪还等得到现在。
至于为啥要帮她洗脸,还是情不自禁。不过是赫连晟看她小脸太脏了,所以好心帮她洗一下而已,能有啥想法呢?
赫连晟很仔细的给她擦干净脸,“好了,你也先别忙了,先坐下吃饭。”
虽然他很希望木香尽快成长起来,但是看她忙的像个陀螺似的,他也心疼啊!
王阿婆见众人有些尴尬,赶忙笑呵呵的招呼他们,“菜都要凉了,都过来坐着吧!”
木香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狠狠剜了赫连晟一眼,然后也去招呼他们吃饭。
唐墨最不客气,端起桌上盛好的一碗饭,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桌子板凳,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四方的桌子,只有四个方位能坐人。
唐墨坐的理所当然,何安伺候着赫连晟坐下,不管主子如何降低身份,在他眼里,主子仍是主子。
至于其他人,都很自觉的远离他们两个人,除了大飞。反正主子也不是他家的,他现在是长工,又不是奴才,所以他仍旧坐在大桌边,大口吃菜,大口吃肉。
木朗跟彩云盛了饭,夹了菜,也都坐到堂屋门口去了。
何安见木香迟迟没来坐着,为了避免主子丢下碗筷,去给她盛饭,何安主动给木香盛了一碗饭。
“咦,小安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木香坐到桌边,赫连晟的边上,瞅着何安递上来的碗筷,笑站打趣。
何安脸一红,嘀咕道:“我一直很勤快的,我在你家干的活还少吗?”回想曾经,他只需伺候主子洗漱,奉茶添油,哪需要干这些粗活。
“不少——但也不多,”木香故意在说到中间时停了下来,气的何安直冲她瞪眼。
“快吃饭,”忽然,她的碗里多了一块鱼肉,只是鱼肉,里面的细刺都被挑开了。顺着来路看去,赫连晟正在挑一块鱼肉的刺。
拿剑的手,拿筷子也是一样的利落,只见他拨弄几下,便将鱼肉跟鱼刺完全分开。
木香眨了眨眼睛,赫连晟挑出的鱼肉又到了她碗里。
“看什么?还不快吃!”赫连晟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
木香心里五味杂陈,“给木朗吧,我自己会挑。”
此话一出,赫连晟刚刚还在晴空万里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好像随时会降下暴风雨似的。
木朗听姐姐点到他的名字,抬头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在彩云的示意下,赶紧说道:“二姐给我挑鱼刺了,大姐,你自己吃吧!”
木香看着赫连晟,讪讪的笑了,“哎呀,我真的饿了呢,赶快吃饭,你也赶紧吃吧!”
为了晴空万里,她也豁出去了,不光自己吃,也给赫连晟夹了菜,用的是她的筷子。她不会承认,此举有故意恶心他的嫌疑在里头。
哼!看你敢不敢吃。
赫连晟眉梢一挑,神态自若的夹起木香放在他碗里的菜,吃了起来。
唐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拜托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下,我还要吃饭呢,真是倒胃口。”
嘴上说着抱怨,手上夹菜的动作可丝毫不含糊。
木香做的菜虽然卖相不咋样,但是这味道,却十足的够味,特别是在冬天。天气阴冷潮湿,能吃上一口*辣的菜肴,最好能辣的冒汗,绝对是一种至高的享受。
“你废话太多了!”赫连晟很不给面子的呵斥他。
相比唐墨的吃相,赫连晟吃的就斯文多了,他一向如此,即使再饿,吃的再快,也能保持最优雅的吃相。看的木香羡慕嫉妒恨。
木香脸上带着微笑,看他们斗嘴。唐墨这家伙,看他平时挺嚣张的,可到了赫连晟跟前,立马就乖了。
吃罢饭,大家伙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大梅跟彩云收拾了碗筷去洗碗了,何安收拾了堂屋。
昨儿买的猪肉,还有一半没灌成香肠,到傍晚的时候,干的应该差不多了。至于唐墨拉来的,只能等到明天再干了。
木香站在院子里,看着王喜坐在一个大盆前,手握着菜刀,不停的跺着猪肉。
说起来,这做香肠,最繁琐,最耗时间的步骤,应该就是跺猪肉了,要是能搞个手摇的绞肉机,该有多好。
对了,手动的。
木香灵机一动,把吴青抓进堂屋。
“你有事说事,别动手行吗?”吴青头疼的看着,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这要是被主子看见,他还活不活。以前别觉着,现在是了悟了,他家主子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是非常以及极其的强。
木香才不理吴青的抱怨,她奔进屋里,拿出木朗用来练字的纸笔,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我现在需要定做一个手动的绞肉机,大概的原理,就跟外面那灌肠机差不多,就是里面不一样,绞肉机的里面,是由三个刀片组成的,在旋转的过程中,就能把肉绞碎了,当然,我画的小,但你得给我做个大的,这样一次能绞很多猪肉。”
她边说边画,连赫连晟啥时候走过来的都不知道。
吴青也用惊奇的眼神,看她画出来的东西,说真的,这个真要做起来,也不是很难,他们南晋国的机械制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赫连晟拧眉看了一会,忽然伸手指了几个地方,“这里尺寸要小一号,这个铁轴,须得大一个号,还有这里,如果想让猪肉绞的更碎,最好换一种刀片。”
木香也惊奇了,本来这个东西她也不是很懂,都是凭着记忆划出来的。赫连晟随手的一指,却说到了点子上,貌似比她这个异世来的,还要精通。
赫连晟低头的时候,接收到木香眼里的崇拜之色,俊脸上荡开一个笑容。
木香立刻又板下脸,暗骂他,没事笑那么好看干嘛,害的她心跳呼吸又乱了节奏。谁说只有女人美色惑人,男人美色也一样惑人的,好不!
吴青拿着木香划出来,经过赫连晟改过的图纸,消失在木香。
他要去的地方,不是镇上,普通的铁匠铺。镇上的铁匠铺子或许也可以做出来,但他们的制作水平,怎能跟军队中的相比。
傍晚的时候,院里的活已经忙完了。木香还想留王喜他们吃饭的,可他们都没干,都吃了一顿好的,哪好意思再吃。
他们走了之后不久,没等苏秀上门呢,赵氏就拖着赵修文过来了。
想想也是,以她的性子,这事哪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