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时上班签到,中午还有定时的午休,作坊里的生产工艺,都有规章制度,每一道工序,都严格的把关。

这等制度,连他的作坊都做不到呢!

唐墨站在这儿,羡慕嫉妒恨,琢磨着怎能把这一套理念用到他的作坊去。

刘氏追着木香,想让她收回命令。

木香根本不可能答应她,开掉她,是为了杀鸡儆猴。她的作坊里做出的产品,绝不能存一丁点的瑕疵跟隐患,那是要自招牌的。

刘氏见说不动她,心里也有气了,“哼,不干就不干,老娘离了你的作坊,又不是活不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甩着围裙,气呼呼的站在那。何安还没回来,她没拿到工钱呢!

木香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手上的围裙,说道:“围裙是属于作坊的,不是你个人的,还有口罩,都取下来吧!”有马蹄声靠近,应该是何安他们回来了。

刘氏这回真是气伤了,她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脸都气成猪肝色了。

“给给给,破东西,好像谁稀罕似的。”

吴青赶着马车拐过弯,停在作坊的边上。

刘氏最后说的话,他是听见的,当即脸色便冷了下来,一声不吭,视线却阴鸷的望向刘氏。

这一眼,吓的刘氏,腿肚子直哆嗦,手心冒汗,只感觉后背都僵住,不能动了。

她这会吓都吓死了,哪还敢提抱怨的事。

刘氏在作坊干活,一直都很畏惧吴青,总觉得这人身上的戾气好重,特别是他不说话,冷冷瞪着你的时候,真能把人吓死。

何安洗了个澡,心情不错,跳下马车,见刘氏在那站着,还奇怪呢!

“咦,你咋不去干活?在这儿站着喝西北风吗?”

“她被除名了,你去把账给她结清,”木香面色虽然没有吴青的冷,但身上潜藏的戾气,却时隐时现。

杀过人的,跟没杀过人的,在气息上,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像吴青这样的高手,很容易就感觉到了。

那日,他带人去许万清的别院,当看见屋里躺了一地的情景时,要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想当初,赵念云在京城的小姐们当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女子。

不论才情还是样貌,都是百里挑一的。

还甚得皇上跟皇太后的赏识,曾经说过,要给她挑个品貌双全的男子做夫婿。

有了皇上跟太后的垂青,赵念云在京中的风头,可谓盛行一时。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位有才有貌的美人,被人揍的如此狼狈,还断了腿,以后就得变成瘸子了。换谁,谁不震惊?

吴青考虑的还不止如此,他还得替自家主子庆幸。

好在主子在京中势力强大,连太子都要给主子几分面子。否则,以她暴躁狠绝的性子,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如今她羽翼未丰,谁又能护得了她。

何安看着一脸猪肝色的刘氏,再看看木香严肃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几分。

他呵呵笑着说:“我这就去拿账本,算工钱,唉,这么好的工作,还给弄丢了,回去可别懊悔才是。”

刘氏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老娘才不后悔,谁后悔谁孬种,我家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不过几百文钱而已,我才不在乎!”

“不后悔好啊,我这不是怕你回去想不通,再得了心结,回头憋出病来,这年可就过不好喽!”何安打着不挤兑死她,绝不罢休的架势。

数钱的时候,还不忘埋汰她。

不用回去,此时此刻,当刘氏看见何安数给她的银子,那么多之后,她已经后悔的要死了。

庄稼人,光是靠种地,也就够填饱肚子而已,哪能靠着种田挣大钱呢!

可是在木香家的作坊干活,位置便利,离家近,中午还能回去休息,这等好差事,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刘氏怀着悔不当初的心情,揣着银子往家去了。

刘麻子扛着锄头,刚要下地干活去。

前两日,天气忽然暖了,油菜田里便长出好些杂草来,闲着没事,他便去锄草。

古代没有锄草剂,也没有杀早药,防治庄稼病虫害,全靠人工。

等到了春上的时候,还得给田地施肥。

从河沟,水塘里捞些浮萍水草什么的,扔进田里,做为肥料。

远远的瞧见自家婆娘往家来了,他奇怪了,放下锄头等她走近。

刘氏正一肚子火没发呢,遇上刘麻子,正撞她抢口上。

“你站着干啥,等着看老娘笑话呢,滚去干活去!”

刘麻子心点心虚的缩了下脖子,说话不是太有底气,“我这不是看你回来了,在这儿等你嘛!你这是落了东西在家,回来拿的吗?”他忽略掉了那句看笑话,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婆娘会被人给辞了,以往只会他娘婆娘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额

刘氏一听这话,火更大了,“拿个屁,老娘被他们给辞了,什么东西,不就是开个破作坊,挣了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一个野丫头,还能耐了她。”

“啊?你被人辞了?”刘麻子吃惊的眼睛睁老大。

刘氏现在看他,是越看火越大,“废话,不辞了,老娘能现在回来吗?行了,回家说去。”

村里几个好事的婆娘,除了赵氏,都被招去香肠作坊了。如今到了上工的时候,村里可安静了。

可即使如此,还有那些个闲着没事干的,老头子,老太婆,在家门口转悠着。

加上,刘氏嗓门又大,能不招人围观吗?

这不,马二拐他爹,到老二家来过年了。他们兄弟几个,轮流的养老子,今年轮到马二拐了。

马老爹是个嘴碎,爱讲闲话的老头子,跟人家老太太似的。

此时,他正跟几个村里的老头子坐一块,抽旱烟,讲闲话。

刘氏的话,他可是全听见了。

马老爹哑着嗓子,笑呵呵的大声说道:“刘麻子啊,你小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我也没瞧出你是个孬种啊,这咋大了大了,就成孬种了,瞧瞧你怕老婆的怂样,幸好你爹早死了,不然哪,不死也得被你给气死了。”

马老爹身板硬朗,说话的时候底气十足,就是抽旱烟抽的多了,牙齿掉了几个,剩下的,也是一嘴的黄牙,肺不太好,要是离的近了,就跟老式的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的响着。

刘氏这会正在气头上,听见他挑拨离间的话,三步两步就冲了过去,指着马老爹的鼻子,一通骂道:“老东西,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啊?刘麻子他怕老婆咋了,你有能耐,你咋不说你家马二拐,他不也一样怕媳妇,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马老爹被骂了,也不生气,反倒吧嗒两下烟嘴,吐出一团一团的烟圈来,悠闲味十足,“我家二拐子,他就是个孬种,这我老头子也不否认,谁叫他腿瘸呢,讨个媳妇不容易,可刘麻子啊,老叔得提醒你,婆娘是要管的,你看看,她这都闹成什么样了,跟长辈说话有这样的吗?哼,没大没小!”

刘氏被这句话噎到了,底气谢了不少,但又不肯低头认错,仍然强硬着道:“我没大没小,你还为老不尊呢,我家咋过的日子,跟你没关系,哼,抽你的旱烟去吧!”

刘氏扭头就走,走了两步,见刘麻子站着没动,厉声道:“你还站那干啥,还不赶紧跟我回家!”

“哦,来了来了,”刘麻子陪着笑应声,随后又对马老爹歉意的笑笑,“那个…她就一脾气不好,其实人还是不错的,您老别生气,我这就回去教训她去。”

说完,拎着锄头便跑了。

马老爹对身边的老人道:“瞧见没有,往后这小娃啊,可得教育好了,不然长大了,都这副德行。”

旁边一个子杵着拐杖的老人,眯着眼笑道:“你家二拐子难不成也是从小惯的?”

马老爹脖子一梗,“可不是,从小他腿坏了,我家老婆子,就惯着呗,养娇了,后来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又怕人家嫌弃他是个瘸子,就连着媳妇一块惯着,这不,惯出毛病来了。”

拐棍老头连连点头,“娃儿小的时候,确实不能惯,惯着惯着就得给惯坏了,我看哪,刘家的小儿子,将来就要坏事,除了老二刘二蛋,还有点本事,跟着木家的丫头干活之外,剩下的两个,都没戏。”

说到刘二蛋,就得说到木香,跟她的加工作坊。

“木家的丫头,比他爹能耐,有本事,像个干大事的主,往后的前途,不可限量,”马老爹竖起大母指,由衷的夸赞。

记得头上一回来玉河村过年,那会木家丫头还小呢,跟李大山闹的也僵,主要还是跟陈美娥闹的太僵。

几个小娃,缩在两间破屋子里,过的日子,那叫一个可怜哦!

拐棍老头忽而叹气,“可惜了,是个女娃娃,终归日后是要嫁人,做媳妇,找婆家的。”

马老爹这回不吱声了,吧嗒着烟嘴,皱巴巴的脸庞隐在烟雾下,看不真切。

刘氏回了家,气的啥也不干,躺在炕上,望着屋顶结的蜘蛛网出神。

刘麻子自打上回跟她干过架之后,就不敢再同她争吵了。

小儿子坐在堂屋门口玩泥巴,瞅见他娘风风火火的进屋,并没什么反应,可当刘麻子要靠过来时,他拧着眉瞪刘麻子。

“滚开,别碍着我玩!”

刘麻子正琢磨着刘氏为啥被辞掉的事呢,想着,要不然等晚上,刘二蛋回来了,让他帮着去说一声。

二小子跟木家关系处的挺好,应该可以吧!

他想的正入神,冷不丁听到小儿子的呵斥声,也有了气,顺手照着他的头,给了他一巴掌,“你也长本事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皮痒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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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起程(加更)

刘小毛捂着后脑袋,眼巴巴的瞪着刘麻子,抿着嘴,沉默了一会,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娘,娘,爹打我,爹打我,呜呜…”

刘氏的烦躁劲还没过去呢,又听见小儿子在哭,怒火蹭蹭的又窜了上来。

跺着脚,从屋里奔出来,“吵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

刘小毛也被骂了,他眼巴着眼睛,睫毛还挂着眼泪珠子,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娘。刘麻子缩了缩脑袋,不吭声。

刘氏在堂屋里踱步,走来走出去的,越想越不甘心,“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木香,老娘跟你没完!”

失了工作,还在其次,关键是,她被木香给辞了。这往后,她在玉河村,还不得给人笑话死吗?

她在家气的七窍生烟,木家这边,傍晚的时候,却在忙着生火做饭。

唐墨赖着不肯走,非要尝尝她做的香辣虾,是个什么样。

木香同意他留下,可是也有条件,就是不许他进厨房,只能在堂屋待着。

工人们下了工之后,吴青去作坊里,取出第一批制作的皮蛋,拿了几个出来,送进厨房。同样的,没主唐墨看到。

“这个要怎么弄?”吴青对着马赖赖,不怎么好看的皮蛋,觉得无从下手。这一打开,会不会碎啊?

“简单,直接敲开,”木香随手拿起一个皮蛋,在灶台边上磕了下。

彩云跟何安也凑上来看,他们也很好奇,用那些东西包过的鸡蛋,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呢?

可是随着鸡蛋被剥开,除了木香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何安惊呼道:“这,这鸡蛋咋变成这样了?还是透明的,像…像什么呢,哦对了,像水晶做的丸子。”

宫里御宴的时候,会有御厨做上一道精美绝伦的水晶丸子,就跟这个相似。

彩云也吃惊的道:“这个鸡蛋变的好漂亮呢,姐,你让我摸摸呗!”

“嗯,拿好了,”木香把皮蛋搁在她手心里,又继续去剥剩下的。这是要做菜的,可不是拿来欣赏的。

彩云握着皮蛋,爱不释手,只觉得它好软,很有弹性。

何安却不觉得它有多好看,他只是疑惑,“都这样了,还能吃吗?”

吴青想了下,道:“应该可以吧,虽然变了,可它还是鸡蛋,也没有臭味,只是这味道,似乎有点怪怪的。”

“你们纠结个什么劲啊,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不就知道了,真是的,快把鸡蛋还给我,晚上咱们做个凉拌的,”木香把皮蛋都装进盘子里,也夺过彩云手里的,一并交到何安手里。

“去洗干净,等下我来烧,彩云,你去升火,我先把虾子炸一下。”

虾子是吴青拾掇干净的,他按着木香说的,把虾屁股后面的屎线,用竹签给挑了出来。

不挑不知道,原来虾也有肠子,还长那么长,他记得以前吃虾子的时候,好像从没挑过哦!

香辣虾,辣是用干红辣炸出来的,至于香嘛,自然得靠芝麻去提香。

芝麻得现炒,而且火候非常重要,把握的不好,一不小心,芝麻就得糊了。

所以在炒芝麻的时候,木香习惯先把铁锅预热,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就得把柴禾都给抽出来,再将芝麻倒进锅里,反复翻炒。

利用锅的余热,将芝麻腾熟。

炒好了芝麻,接下来就得油炸大虾了。

彩云坐在锅台后面,听着锅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又闻见了浓浓的菜籽油的香味,觉得肚子好饿,“姐,你烧的好香呢!”

木香笑笑,没说话,继续翻她的大虾。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做这个,不太确定味道会怎么样,只能说,尽量往好了做。

家里的香料,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豆瓣酱。

对于做香辣虾来说,这个酱太重要了,可是她这里真的没有。

临时做的话,只能用她自制的黄豆酱配上辣椒酱,聊胜于无吧!

锅里的大虾滚着油花,翻腾着,等到虾壳表面呈现金黄色时,虾子飘浮在油面上时,就可以将虾子捞出沥干水份。

除了炸虾子,木香还让何安去地窖里拿了两截山芋上来,切成粗条,同样搁进锅里油炸,回头把这些放进虾锅里一并煮着就成。

锅里剩余的油也得舀出来,只留下少许的油,烧热了之后,加入酱以及其他的调喷味料跟香料一并煸炒。

很快,厨房里的一道新品便出炉了——干锅香辣虾。

红通通的虾,汁浓、麻辣味更浓,别说吃了,光是闻着,就能让人食欲大开,特别是加了炸山芋干。

虽说闻不出香味,但山芋干融入了酱料的滋味,有辣有鲜,可是山芋本身却是绵软略带甜味的。

“先给我尝一口,”彩云等不及的抓起筷子夹了个虾子尝了。“哇,烫死了。”可是太烫了,差点没把她舌头烫掉了。

何安看她贪吃的模样,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这姐妹俩的吃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皮蛋只要切开,加入剁碎的大蒜瓣,再切些细芫荽撒在上面做点缀,多倒些香醋,最后淋上芝麻油,就可以上桌了。

最简单的吃法,却最能体现皮蛋的原汁原味。

同样本着原法原味的吃法,木香便备了些汤料,跟香辣的调料,等到虾子捞完了,就可以烫东西吃了。比如绿豆芽,比如豆腐,要是有粉丝就更好了。

可惜没有,将就着吧!

唐墨看她端上来的这些东西,再看看她备好的汤料,奇怪的问道:“你这是要烫锅子吗?可这是虾子,又不是牛肉,怎能烫在一起呢?”

“谁不可以,没人说过吧?既然没人说过,又何来不可以呢?”木香拿来炭炉,夹了个小炭,放在炉子里,起初升火的时候,有些烟,扇两下便好了到。

木朗脚没好透,是不宜吃太辣的,可是闻着锅里的虾子那么香,他哪忍的住。

彩云看着怪心疼的,替他跟木香求情,“大姐,你就让他吃一点呗,少吃些,应该没事的。”

木香见木朗还真馋的要流口水了,只能笑着答应下,“只能吃一点,今天做的太辣了,除夕那天,我做不辣的,单独给你吃。”

她动手夹了些虾子跟山芋,挑去辣椒。凉拌皮蛋也夹了些,一并递给他。

木朗欢快的端起碗,“谢谢大姐!”

唐墨等不得了,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大飞一马当先,拿了碗筷,盛了饭,坐下便开吃。

最近,他的胃口又被养叼了些,平常馆子里的吃食,都入不了他的眼。如今天也只有在木家,他吃的才最香。

唐墨吃饭的时候,仍是不忘皇子风范。在一群狼吞虎咽的人中间,他的吃相显的很另类。

当然了,吴青吃相也还凑合,就是不及他的优雅。

唐墨是在品尝,而不是单纯的为了填饱肚子,他在研究这道香辣虾的做法。

虽说答应了木香,不会盗学她的做法,可是那也不代表,他不可以自己琢磨吧!

木香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用瞎琢磨了,这道菜,最重要的是酱料,过了年,我也得研究了,不过不能告诉你,等我新料研究出来,这道香辣虾做出来的味道,才算是最正宗的,现在这个,撑死了只能算类似。”

唐墨越发来了兴致,追问道:“是什么新料,透露一点点都不行吗?你若是肯透露一点的话,我也卖一个消息给你,是关于赫连晟的,如何?”

木香的心脏猛的跳了几下,夹菜的手停顿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想说便说,不想说,你就憋着吧!”

这人今天来,肯定就是为了说消息的,却硬是憋到现在。

要来跟她换消息,亏他想的出!

唐墨自讨了没趣,碰了一鼻子的灰,“呵呵,看在吃你家饭菜的份上,告诉你也无防,赫连晟有乘水路回来了,按着风向,此时怕是已经到了卞城,卞城你听说过没?”

木香只听见他说赫连晟回来了,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可心里的雀跃之情,却不比任何人少。

何安跟吴青也很高兴。

可是在高兴之余,吴青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嘴里的饭菜,立刻失了味道。

唐墨见木香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相信呢!

“真的,你别不信,他真的是乘水路回来的,唉,我这位皇兄,被你迷惑的连自身危险都不顾了,他也不想想卞城是什么地方,听说轩辕凌,一直待在卞城,没有回京城去,卞城有他的亲信,希望皇兄这次能平安无事才好!”

啪嗒!木香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我去接应主子,”吴青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回来!”唐墨脸上没了平日的嬉闹,神色异常的认真。

木香沉默着不语。饭桌上,只有大飞跟木朗吃的最欢快。彩云倒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可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握住大姐的手,对她安慰的笑笑。

“你们快吃饭吧,这些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木香又给她夹了些菜。

这一顿饭,本该是和乐融融的,却因为赫连晟的事,让木香几人都有些食不下咽。

吃过饭,唐墨并没有走,他跟吴青一并出去了,应该是要事要谈。

木香把厨房里的活交给何安,擦干净手上的水,也去了外面。

他们两人并没走远,就在屋后的菜园边站着。

看见有人走过来,两人都不说话了。

“说吧,都到了这个时候,藏着不说,还有意义吗?”木香走近他俩,眼睛却是看唐墨的。

这人的心思缜密严谨,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她,三番四次的试探她,今晚不也一样吗?吴青挺直了后背站定,低下头,没有看她,“属下没有藏着不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虽然主子的船会经过卞城,但属下相信,主子一定早有预料,肯定有了万全之策。”

唐墨像是要存心拆他的台,他冷哼一笑,“吴青,你是在安慰她,还是不想她去涉险?”

“五皇子?”吴青抬头瞪他,声音带着警告。

可惜他不是赫连晟,他的警告对唐墨不管用,“别叫本王,你叫本王也没用,在本本眼里,赫连晟的命,比她的命重要!”

唐墨此时眸光深沉的可怕。

吴青攥紧拳头,攥的咯吱作响,“属下…属下答应过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木姑娘涉险,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可!”

唐墨笑了,哈哈大笑,可是这笑却没有丝毫的感情,他转头看着远处流淌不息的玉带河。

那水一直流淌着,一如他心里抓不住的情绪。

木香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人,面无表情的道:“你们说够了没有?要是说够了,那便告诉我所有的事情,要不要涉险,要做怎样的决定,那是我的事,唐墨,你太自以为是了,总是以你的角度看待别人,就你性子,幸亏是出来经商了,若是在朝中,早被人灭了!”

唐墨气极了想笑,黑暗中的眼神带了丝轻蔑,“你做决定?你能做什么决定?炒菜还是烧火做饭?哦,本王知道了,你会射箭,曾经有一次,本王跟赫连晟见过你射瞎一头野貌,我说的对吗?”

他停了下,也不等木香做出反应,马上又接着说道:“那又如何?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厨娘,难不成,你还能拿着菜刀砍人吗?又或者,你可以拿锅铲当武器?”

“行了,别添乱了,赫连晟的事,有我跟吴青在,他可能要去一趟,这里有大飞留下保护你们,话又说回来,你收服人心的本事,倒不小,连安平钰身边的人,都能被收服,这…也算是本事吧!”

吴青在听到这话时,眼前突然闪过赵念云身上头上的伤口,以及那天回来之后,木香很宝贝的一把锅铲。

当时他看赵念云头上的伤口,一直不明白伤她的武器是什么。

直到这会灵光一闪,这才想起来,应该就是那把无可匹敌的锅铲。

木香忽然走近他,近到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

这样的距离,让唐墨有些不适应。他脸红了,他心跳加速。

他早已习惯了,在事情变的更糟糕以前,用更坚硬的外壳包住一切,他的壳,甚至会在遇到极致危险的时候,竖起尖锐的刺来,阻止一切对他有威胁事的靠近。

“你,你靠那么近干嘛?”唐墨眼神一直在闪烁,不敢看她。

危险来了,可是这个危险太大了,他的防御系统快蹦不住了。

木香妖冶一笑,“我不干嘛,我就是想问问你,五皇子,是你要干嘛才对吧?我有没有本事,跟你有关系吗?你不觉得你很多余问这些话吗?”

她步子一收,退离了他的范围。

“你!你这个疯女人,你不能去卞城,你去了也只会成为他人的拖累,不许去!”唐墨几首是用吼的,全然失了平日的优雅形像。

木香走了几步,再回头的时候,已是笑颜如花,“我就算再没用,也比你这个草包强,不信咱们走瞧!”

张狂!就是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