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样说了,陈妈子也不能再说啥,只有康伯,在木香要进主厅时,说道:“夫人,等您空下来,身体舒坦了,小的把府里的账目拿给您过目。”

康伯也真是急了,殿下平时不管账,如今府里有了夫人,这账目自然得交给夫人打理。

“呃,好啊,那就等两日,我把伤养好了再说,”木香笑的很勉强。她已经可以预想到,襄王府的账目多的,能把她埋起来。

赫连晟临进主厅时,想起一事,“康伯,陈妈,你们准备一下,过两日我跟夫人摆喜宴,你发些请贴,无关的人,就不要请了,嘴欠的人也不必请,办喜事,本王可不想招不痛快。”

“嗳,殿下要办酒席,那太好了,这…哦,过两日是正月初十,十全十美,顶好的日子,要不咱就把喜宴定在那一天?”康伯高兴的合不拢嘴,这座死气沉沉的王府,张于挂红啦。

“行吧,具体的事,等夫人休息过了,你再跟她商量,都听她的,务必叫她高兴,本王娶妻不易,你知道该怎么做!”

康伯抹汗了,“是…小的一定尊照夫人的意思,绝不给夫人添烦心。”

赫连晟微微点头,进了主厅用膳。

等到主子们都走了,陈妈子激动的说道:“咱们王爷对夫人可真好,要是按着他以前的脾气,压根不会办什么喜宴,他肯定会嫌麻烦,如今不光要办,还得让我们都听夫人的,这,这变的也太快了些。”

其实她想说的是,主子疼媳妇,已经到了没边没境的地步,似乎还很怕媳妇呢!

康伯摇头,道:“主子们的事,咱别瞎议论,四个长老估计下午就要过来了,还有老太爷,最晚明儿也要来了,主子肯定还要带夫人回老宅入族谱,到时夫人也得去老宅,唉,到时是个什么情景,还不晓得呢!”

说起这些事,陈妈也担心,跟着直叹气,四大长老跟赫连家老太爷,五个老古板,不好搞定哪!

哑婆扯着她的袖子,有话要说,比划着手,一会指指主厅,一会拍胸脯,一会又竖大母指。

陈妈看懂了,“你是想说,你相信夫人一定可以解决的,你相信夫人很有本事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哑婆使劲点了点头,“嗯嗯!”

“呵呵,我们两个都没看出多少来,倒让你是瞧出来了,行吧,你说有本事,那就是有本事,咱们就等着看好戏,看那几个老头子咋吃瘪的!”

康伯可没她俩乐观,再说了,光是赫连家的老头子吗?还有皇上呢,那个老顽童,年轻那会做事雷厉风行,老了老了,越发的古怪难缠了。

**

王府中吃饭,肯定是要主仆两桌,康伯他们平日吃饭,都在厨房旁边,那里有间小客厅,摆着桌椅,足够十几个人同时吃饭的。

而主厅,离厨房有些距离,尤其是在冬天,菜端到主厅,等到主子们过来吃,早都凉透了。

京城里还没流行吃火锅,木香弄的火锅,唐墨剽窃去的创意,只在福寿楼范围内传播。

他把火锅搞的神神秘秘,要想吃火锅必须到他店里去,霸权营销啊!

今儿中午因为是刚开始,所以大飞是跟他们一起吃的。

端着饭菜,看着满桌子好看却不好吃的菜,大飞无比憋屈,可怜巴巴的瞅着木香。

“夫人…您的伤咋样了?”

本来想问,‘你啥时候给我们做饭’可是一看赫连晟威胁的眼神,话到嘴边,他只得改了。

木香喝着鸡汤,也不理他。

满桌子,只有这汤,因为上面漂着一层油,所以还没过凉。

白菜吃的淡而无味,猪肉太老,也没搁酱油,白花花的,看着就让人没了食欲,还有一盘清蒸鱼。

这种天气,再好看的鱼,端到桌上也得凉了,凉掉的鱼肉有腥味。

木朗跟彩云也迟迟没下筷子,就连对吃食一向不怎么在意的赫连晟,竟也食之无味。

木香把他们几个的表情看在眼里,但她依旧只喝她的汤。

等到两碗汤下肚,觉得撑了,才搁下碗。

“要不咱们去厨房下面吧,再炒个红烧牛肉做卤,浇在面条上,也一样的好吃,咋样?”

“好!”大飞第一个举双手同意。

“吃牛肉面条!”木朗迟疑了下,也举手。

“吃什么吃,大姐还受着伤呢,咋能让她去做饭!”彩云拿着筷子,赏了他俩一人一个爆炒糖栗子。

木朗摸了摸脑门,不敢吱声了。

大飞也摸着头,对着彩云龇牙咧嘴,好像她打的有多重似的,“你们姐妹两,一个比一个暴力,动不动就打人,哪还有半点女孩子的样!”

赫连晟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悠闲的说道:“彩云打的不对吗?夫人伤的那么重,你敢让她去给你们做饭,该打,打的还轻了!”

他的娘子,他都舍不得支使一下,他们可倒好,说话完全不经大脑啊!

木朗撅着嘴,委屈巴拉的瞅了木香一眼。

木香扶着桌子站起来,冲他们几个直摆手,“行了行了,都别装样子了,这样,彩云跟我一起去,大飞,你负责烧火,彩云掌勺,我在旁边看着,这样总成了,走吧,别耽搁时间。”

她说到装样子的时候,赫连晟表情微微变了,扭开脸,避开众人的目光。

府里的下人,听说新来的王妃要做饭,都挤到厨房门口看。

康伯把他们一个个的,都赶跑了。

王爷就在厨房呢,他们这些小子胆儿可真大,仗着王爷对下人脾气好,不在府里发火,一个个的,胆子大的都要翻天了。

小五子赖在厨房门边上不走,手拢在袖子里,蹲在那,扛着脖子跟康伯扯皮。

“我不走,天天吃陈婶做的饭菜,我这嘴,都能淡出个鸟来,您没闻见夫人厨房里烧的肉香吗?哎哟,可比京城大酒楼烧的还要香呢!”

康伯照着他的脑袋,扫了一巴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府里平时也没短你的吃喝,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那夫人身子还有伤,硬撑着伤,做的饭菜,你好意思吃吗?再说了,主子做的饭菜,你一个做下人的,哪有资格吃,回去,快给我回去,你听见没有?”

小五不挪窝,抱着栓子的胳膊,两人一块蹲那了。

他掰着栓子的下巴,问他:“栓子你说,夫人做的菜香不香?”

栓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大葱大料烩出来的牛肉,能不香吗?

而且这酱油还是吴青现跑去买的,按着夫人指示的,只能卖一家出的酱油。除了酱油,夫人又新添了不少的调料。

陈妈他们平时做饭,因为图好看,都不怎么搁酱油跟醋,不光是他们不搁,宫里的御厨也不搁上色的东西。

他们喜欢那菜烧出来,就是本来的颜色,光注意外表跟摆盘好看,味道咋样,他们才不在意,反正又不是他们吃。

宫里的皇上皇后们吃饭,最少的也要摆几十道菜。

就那么几个人吃饭,光是夹眼前摆着的菜,就能把他们撑死了。

栓子当然是没吃过宫里的菜,可他天天吃王府里的菜,实在不怎么样。

其实也不是他们一家是这样,对面太子府的下人,也抱怨他们府里的菜不好吃,还不自己在家腌点咸菜疙瘩就着菜饭吃的香。

小五又问了,“那你走不走?”

栓子愣了下,小心的问道:“我能不能再闻一会?”

“哈哈…”小五笑的直不起腰来。

康伯觉得老脸羞臊的,简直都抬不起来了。

先前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为夫人的出身耿耿于怀,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陈妈子也在厨房里头,看着彩云那小丫头,在夫人指挥下,一会往锅里放这个,一会往锅里放那个。

半锅的牛肉,放了好些调料,那调料浓的,比她一个月使的都多。

陈妈子忽略掉锅里的香气,讪讪的道:“夫人哪,你这样做出来的菜,能吃好吗?味道会不会太重了,咱们府里的人,包括王爷,可都习惯吃的清淡,要不,您少搁些佐料吧!”

她也不是妒忌,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觉得不得劲。好歹她在王爷身边做饭也做了十几年,难道还不如这位从乡下来的新王妃吗?

木香坐着赫连晟给她搬来的软椅子,靠在厨房门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指挥彩云炒菜。

听见陈妈的话,她淡淡的笑了,“这牛肉不是只做菜吃的,回头浇在煮开,捞出来的面条上,汤汁跟肉一起,跟面条搅拌了,味道自然就没那么重了。”

陈妈来了兴趣,蹲在她旁边,收起那一点点的不得劲,笑呵呵的问她,“这是咋个吃法,面条不都是放在锅里,大火煮开,搁点油,搁点葱花,又或者用鸡汤,鸭汤一起煮着,这样不对吗?”

“对啊,你说的也对,只是面条的吃法也很多种,比如刀削面,手擀面,小刀面,宽带面,热干面,总之,不同的做法,做出来的面条味道也会大不一样,待会面条出来了,你尝一下就知道区别在哪了。”

“啥,我们也可以吃?”陈妈子无措的站起来,“这可不行,您是夫人,您下厨做的饭,只有主子能吃,我们都是下人,哪能吃您做的饭。”

“不行吗?”木香眨着眼睛,似乎很懵懂,“可是何安跟吴青,住我家的时候,天天都吃我做的饭菜,我咋没见他俩客气!”

“这…”陈妈子没话说了。

何安跟哑婆收拾完主厅的餐桌,正巧走过来,看他们都在厨房门口站着,他纳闷了,“你们咋还站着,还不赶紧拿上碗盛面条,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几位,去晚了,连汤渣都没的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了。

还是小五反应最快,站起来冲到他跟前,激动的问,“你是说夫人做的饭菜,我们也可以吃吗?”

何安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他,“废话!”

说话间,彩云已经把面条捞上来了,牛肉也烧的差不多了,就是时间太紧,没有炖烂。

木香招呼陈妈子,进去给彩云帮忙,那么些个碗,她一个人哪盛的过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碗太小,夹两筷子的面条,那碗就满了。

大飞干脆用盆吃,那么小个碗,盛来盛去的太麻烦。

何安见他用盆,傻眼了,也急吼吼的跑去找了个小盆,捞了大半盆面条,又舀了不少的牛肉,这才乐呵呵的跑出去。

襄王府的厨房不小,两口大锅跟木香家里的大锅差不多大。

煮了满满一锅面条,几乎把存着的面条全都下了,才够这一大家子吃。

眼看这些人都围到灶台边上去了,木香寻到吴青,让他赶紧盛上面条送给他家主子吃去。

这些个人,只顾吃的,把他们家主子都给忘了。

彩云要给她盛面条,木香不吃,喝了两碗鸡汤,肚子都快撑死了,哪还吃得下面条。

“哎哟哟,你们都别动,我给你们盛面条,都别靠过来,”陈妈子被这些个小子挤的都快站不稳了。

大飞跟何安早跑了,康伯也弄到一碗牛肉面条,吃几口,琢磨一下,又吃几个,又琢磨一下。

“这个牛肉跟京城小馆子里烧的牛肉味道就是不一样,面条也不糊汤,清清爽爽的,看着舒服,吃着更舒服。”

小五嚼着大块的牛肉,烫的也顾不上说话,只拼命的对他点头。

栓子压根不讲话,只闷头吃饭。还有两个小杂役,也吃的备香。

陈妈跟哑婆,最后也一人弄到一碗,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夫人真的很会做菜。

彩云端着碗,坐在木香身边,看着厨房门口或蹲或坐的一众人等,小丫头真怀疑自己看错了。

“姐,他们以前过的日子,是不是比咱们还要惨,你瞧他们馋的,好像多久没吃过牛肉似的。”

原来京城人过的日子,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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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在此!

对于催更的小妞,真的很抱歉,轻烟不想爆更,只想稳定的,慢慢的来!

20张催更票,有心无力…

第130章 逛京城

木香被小丫头的话逗乐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是过的惨,他们只是注重好看,比好吃来的重要,懂了没?”

“哦,差不多懂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呗!”彩云恍然大悟。

“噗,咳咳,”小五吃呛着了,准确的说是被她的话惊的,呛着了。

夫人哪!您能别这么实话实说行不?

康伯也背过脸去,默默吃着饭,经过这一上午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夫人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也是热心肠的人,对人也亲和。

跟京城的那些大小姐,完全是两个样。

虽说看着像村姑,实际上也就是个村姑,可为啥他看着夫人,就觉着气质那么好,哪怕是坐在厨房门口,磕瓜子,那动作,那姿势,也十足的有范。

这些话,康伯可不敢跟别人说,谁知道其他人咋想的呢,万一说错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关于这一点,他可真是多虑了。

不光是他,陈妈子以及小五他们,都没有因为夫人下厨烧饭,整的跟厨娘一样,就对她轻看。

总结一句话:有些人的气质是靠别人衬,靠绫罗珠宝陪衬的。而另一些人,气质是由内而外的,与生俱来的,与外在的事物无关。

当然了,若是木香听见他这话,估计要笑的背过气去。

呃…不行,腹部还有伤,不能大笑,笑多了,万一笑穿,那就可坏大事了。

吃罢牛肉面的午饭,她得去休息一会,赫连晟下午要去一趟宫里,在被窝里就跟她说过了。所以下午,她必须待在家。

可是她闲不住,说好的买梅花,今儿又是个大晴天,时间不等闲人哪!

康伯跟陈妈下午要去准备喜宴的事,大红绸布自然是有多少挂多少,把这空荡荡的院子,都挂上红才行。

还有办喜宴要准备食材,也得提前备下,或者定下也行,免得到时着急忙慌的,再少了啥。

最最重要的,是两位主子的喜服。

听说主子带着夫人去庙里拜过天地了,可即使拜过天地,这回京城办喜宴,也得穿喜服不是?总不能穿一身常服,就去招呼宾客吧?

康伯越想越觉着事情多,可把他老人家急坏了,跟陈妈两个人商量了好一大会,又把何安跟吴青叫了过来,让他俩帮着去采买东西,去预定。

何安跟吴青最近一段时间,跟着木香做生意,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采购都得列上单子,有了单子,一个下午就能跑完了。

康伯这回又长见识了,原来去年腊月到今年正月,京城流行吃的香肠,就是他们家夫人鼓捣出来的,还有那皮蛋,他在京城大酒楼吃过。

活了这么些,他还从未见过,颜色那般奇怪的吃食,不光颜色稀奇,那味道也稀奇的很,说不上来。

木香下午睡了一觉,又让彩云替她上了一遍药,绑上棉布,感觉好了很多。

便招来小五,带她去了康伯的账房。

看账本全凭各人天赋,有的人看多了眼花,有的人一目十行,没几分钟,一本账就看完了。

木香是属于后者,关于这一点,她很清楚,不是灵魂的功劳,而是本尊的木香,拥有的超极技能。

小五守在书桌边上,就她看一页一页的翻账本,一会的功夫,就合上了,又翻下一本。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夫人,您看那么快,真的能看清楚吗?”

“嗯,还凑合,就是你家账房写的字有些难认,其他的倒也还好,你们王爷的身家很清楚嘛,”木香合上账本,回想了下,“八十亩果园,是刚赏的,二百亩水田,都由佃户耕种,府上每年管他们收租子,但是相比别人家的租金,你家王爷收的少了两层。”

小五好想膜拜啊,那些账,他看着都头晕,夫人居然这么快就看完了,“少收租子的事,是因为去年收成不好,主子不在,好些佃户都来求康伯,您也知道,老人家心软,就给答应了,不过之后主子回来,知道了,也没说啥,都是穷苦人,咱们少收点,这也没啥,您说是吗?”

问出最后这句,小五心里很没底。

谁人不爱钱,谁人不想钱多,殿下这样想,就是不晓得夫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嗯,过两日带我去庄上看看,我得去瞧瞧,至少认认路,”她还真没说什么,因为跟赫连晟的身家比起来,那点租子,九牛一毛而已。

再者说了,她也是庄稼人,岂有不偏袒庄户人的道理。

“嗳,好好,等夫人身子好些了,小人一定带着夫人去田里瞧瞧,”小五一脸欢喜的说道。

若是让佃户们知道,襄王府有女主人了,他们肯定乐坏了。

夫人不光是襄王府的女主人,也是他们这些佃户的靠山哪!

回想去年夏天,为了引水灌溉的事,府中的佃户们,可没少跟其他王府的佃户们干架。

可是吧,就因为殿下不在家,府里主事的是康伯。

他一个老头子,跟人吵也吵不过,骂也骂不过,说话还没份量,试想一下,一面倒的局势有多叫人蛋疼。

木香收拾好账本,“吃喜席的时候,让府中的佃户都来,不用他们送礼,只人到就好了,一呢,是叫他们过来认认,二呢,过年的时候,你们也没请他们吃饭吧,人家毕竟帮咱府上干活,过年的时候大家一块聚聚,有利于团结。”

“真的要请他们来吗?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以前也没有过,京城也没哪家府上请佃户吃饭,夫人,您真要请他们过来?那可不少人呢!要不要我去跟殿下说一声?”

木香走到他面前,拢着手看他,“好啊,那你去问你家殿下,看他怎么说!”

小五愣了,这是嘛意思,再一回神,账房里哪还有夫人的影子。

“夫人,你等等我啊!”

小五慌了神,正要追出去,却在跑到门口时,跟康伯撞了个满怀。

“你这小子,咋还那么毛毛躁躁的,就不能好好走路嘛,”康伯捂着脑门,疼的直咧嘴。

小五揉了两下头,顾不得疼,抓着康伯,就把夫人刚说的话,又跟他重复了一遍,还把自己说过的话,也跟康伯说了。他觉得夫人是生气了,可又不晓得自己错在哪!

康伯听完了,照着他的头,又给了他一记芭蕉扇。

“请佃户们来吃酒席,那是夫人仁慈,这叫与民同乐,这等好事,殿下咋会不同意,况且咱家殿下宠着夫人,都快捧到天上去了,你还敢提出要去跟殿下商量,要说也是夫人去说,哪轮得着你,傻样!”

小五摸着脑袋,细想之下,好像他真是这么说的,“哎呀,都怨我这张嘴,平时总跟你说话,说习惯了,要不我现在去跟夫人道个歉吧?”

“不用了,夫人也不像爱计较的人,她下午不是要去花市吗?殿下不在,你带着栓子再带两个人跟着夫人一起去,哦,府里的侍卫也带上两个,免得在街上遇到麻烦。”

“嗳,我这就去,”小五跑了两步又回来了,“忘了告诉你,夫人把账都看完了,租子少收,夫人也没说啥,就说过两日去庄户上看看。”

康伯的反应跟小五差不多,除了震惊,就只剩膜拜了。

库房的钥匙,木香早上就拿到了。

要去外面采购,自然得带银子,所以她去了库房。

严格的说,是清风院的书房里面,有个密室,放着银子。另外还有一部分的钱,存在京城的钱庄里头。

当库房的门打开时,木香小小的惊讶了一把。

尼妈,有钱人的世界,钞票不是一张一张,银子不是一锭一锭,而且成捆,成箱。

库房里存的金银,至少得有两万两,金玉首饰倒是不多。

根本没有电视上播的那样,动不动就是成箱的金银珠宝,一抓一大把,其实在古代,珍珠都是很稀罕的东西,都是野生的,捕捞也不容易,产量自然不高。

至于玉器,倒是不少,可也没有多到夸张的地步。

除此这些银子之外,宝库里就只有刀刀剑剑的最多,都是绝世好剑,从这上面足以看的出,赫连晟有收集名剑的嗜好。

襄王府还有一个更大的库房,主要用来存放粮食布料,以及发放给佃户的农具什么,等同于放杂物的地方。

看着满屋的银子,木香也只是眨巴了几下眼睛,出来的时候,只拿了十锭小的,一锭是大约是二十两,也不少了。

从库房出来,叫上彩云跟木朗,还有大飞,少了他,谁搬东西啊!

小五子在大门口堵着他们,见木香出来,赶忙笑呵呵的迎上去,“夫人,我们陪您上街吧,咱再带两个侍卫,一块去,今儿街上有花灯,可好看了。”

“侍卫就不用带了,有你跟大飞两个足够了,”木香也没真生他的气,襄王府的下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好太多了,还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

见夫人不生气,小五甭提多高兴了。

当先跑去赶了府里的马车,又铺了软垫子,好让她做的舒服些。

走到大门口时,对面太子府里,也出来人了。

一辆金顶的马车等在府外,两个嬷嬷样的婆子,扶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一左一右还跟着两个俏丽的婢女。

小五见到来人,赶紧搁下马鞭,跪下请安,“见过太子妃!”

木香恍然明白,敢情这位跟她家住门对门的,是南晋国的太子妃。

看长相倒也挺美的,大眼睛,小嘴巴,挑着睫毛看人的时候,有几分庄重。

也不知她是真的弱,还是硬装出来的弱。走路那个轻的哟,连灰尘都带不起来。

见着小五请安,也只轻弱的抬了下手,道:“起来吧!”

“好冷,”彩云抖了下肩膀,看了眼木香。

“我也是,鸡皮疙瘩起来了,不信你们看,”大飞把胳膊一举,其实没有把袖子卷起来,逗她们乐而已。

但他嗓门够大,加之他们几个站在一向冷清的襄王府门前,不显眼也得显眼了。

“他们是谁?”提问的,是还未上马车的太子妃,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木香四人。

小五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恭敬的回道:“这位是我们家王妃,这两位…”

“我叫木香,他们俩个是我弟弟跟妹妹,见过太子妃,”木香淡笑着走上前,在离太子妃五步之外,对她盈盈一拜,姿势标准,态度不卑不亢,带着几分疏离,几分该有的恭谨。

上官芸儿惊愕了,“你家王妃?”上官芸儿是如林黛玉般的病美人,不过美人也有表情,美人惊讶的时候,也会睁大眼,嘴巴半张。

小五久等不到太子妃让她站起来,可又不能总跪着跟她说话,只得慢慢的站着同,尽量把腰弯到最低,“回太子妃的话,这位真是我们家王妃,昨儿刚到,过几日府上办喜宴,太子殿下一定会收到请帖,到时您自然就知晓了。”

旁边的嬷嬷在上官芸儿耳边提醒了一句,上官芸儿这才回神。“是吗?那到时本宫跟太子一定要去讨一杯喜酒喝。”

“随时欢迎太子妃驾临,”木香端着王妃该有的秉持,笑不露齿,话不露怯。

上官芸儿轻轻点了头,最后打量了一眼木香,才抬步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