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听他说的这些事,只觉得心有余悸,“幸好咱家殿下没有娶那样的女子,虽说是大家闺秀,人长的也漂亮,可再漂亮又管什么用,若是人不好,说什么都是白搭!”

这一点,何安倒是不否认。虽说木香的脾气不怎么好,狠起来的时候,也是挺吓人的。可相比较那些只会惺惺作态的女子,还是好太多了。

“行了,您赶紧烧水吧,殿下还让您熬些粥,待会给夫人送去!”

“好,我晓得了,你先去前院忙吧,厨房的事,我跟哑婆马上就弄好,”陈妈冲他进摆手。

今儿阳光好,晴空万里,又没有粉尘污染,空气格外清新。

木香一直睡到快到晌午时分,才爬起来。

也因此,没能赶上去老宅的时间。主要原因还是赫连晟不舍得喊她起来,累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睡着,看她睡那么香,怎么舍得叫醒。

赫连晟不在府中,刚刚接到密报,御林军营中出了状况。

京城之中有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总数大约有五万。在南晋,这一部分人,由唐皇一手掌权,他们只认唐皇的玉玺。

不过御林军其中的不少将领,都是赫连晟门下,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士兵,曾在赫连晟军队中服役!

赫连晟现任骁骑大将军,挂职于御林军,唐皇是看中他在军中的威望。

当然,为了平衡朝中势力,同让太子担任御林军总统领一职。

对于朝中之事,木香还不想理会,她目前的事业还没捋清呢,哪有功夫管朝中的事。

现如今,有了她家襄王殿下做后盾,往后生意的路子可就好做多了。

虽说,她并不想靠关系上位,可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强吧!

唐昊此人不可靠,以她的猜测,唐昊是万不能登上皇位的,无论是赫连晟,还是唐墨,都很认同这一点。

至于唐皇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昨日喜宴,朝中成年的皇子都来了,除了太子跟唐墨之外,其余几位皇子相貌平平,很不起眼,只听说,后宫之中还有一位不怎么露面,身子极度不好的四皇子。

因为身子不好,长年在城外休养,不怎么理朝中之事,也时常称病,不来早朝,不与官员来往,不与进城内。

如果唐昊终究要被废掉,新太子便要在他们中间选出来。

要废唐昊,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

木香琢磨着,她家夫君肯定早已有了打算,所以才早早的断了与唐墨的生意往来。

将银子套现,以筹备军队。

养军队是很费钱,这一点,木香深有体会。

哎呀,这样一想,她也该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否则关键时刻,能调动的人手都没有。

吃过陈妈送来的清粥,觉着身子好些了,木香便出了清风院。

跑上遇着柱子,令他把破损的厢房加紧时间修好。

到了前厅,遇上清点完贺礼的康伯,他手里拿着小册子,想必就是贺礼单子了。

见着木香,康伯忙将册子递给她过目,“夫人,昨儿的贺礼单子,老奴上午对完了,这里是报上来的数,跟实际数目对比,您瞧瞧。”

木香接过来,只几眼便看完了性。

但是看完之后,有几件让她啼笑皆非的事。

指着册上的名字,她问道:“康伯,赵王送来的贺礼,真的是两双鞋,跟一把伞吗?”

“是…确真无疑,”康伯也挺生气的。

新婚的喜宴,送新人鞋跟伞,这不是咒着新人撞邪,跟早日散伙吗?这赵王什么时候变的没眼力见,明知不能得罪襄王,还敢如此。

“还有哪家也送了特别的礼物,回头咱们一并回大礼。”

“有,木家大公子,送了一个大物件,老奴不认得是什么东西,可就是觉着哪里不对劲,那东西还是会动的,里面有三根小根,慢慢的挪着,从送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停过。”

“哦?还有这样的东西,你让人搬来,给我瞧瞧!”

按着她的猜测,十有*是一口落地钟,古代的确有这玩意,是从西方引进来的,只不过在数量稀少,一旦损坏也无人修理。

“老奴这就叫他们搬来,”康伯走出门去,不一会就有两个下人抬着足有一人高的大口摆钟进来了。

“夫人,您瞧瞧,老奴也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木大少的家人讲,这是漂洋过海运来的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呢,想不到木大少还挺大方的,这样的贵重物件不送给皇上,倒送给咱殿下了。”

木香围着那口钟转了两圈,忽然站住,“去叫人拿纸笔来,我把这东西的用法写下来,贴在墙上,日后你们都能照着它看时辰,不用在估摸着到什么时辰,这玩意可比沙漏好用多了。”

木清扬敢送,她就敢用。再说了,她还没回礼呢,看她回礼的时候,如何叫他们俩有口难言,打碎牙往肚里咽。

康伯虽然还不太明白夫人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依着她的吩咐,拿了纸笔,“夫人,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自然是有用的了,回头我还得好好谢谢木大少跟赵王呢,等下你按着我的吩咐,给他们送去回礼,”木香执笔,将十二个时辰与时钟上的时辰对照表写了下来。

没具体写分秒,只写了二十四个时辰。

写完了,拿起来吹干,递给康伯,小五送了笔墨进来,也没走,便一起听了。

“康伯,往后府里看时辰,就按着这上面的来,如何对应的,我都写下来了,咱们的一个时辰,是这上面的两大格,拆开了看,比如咱们的子时,就是这上面的深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这中间的还有个十二点,以此类推,一个时辰,便是这钟上两个小时,短针走一大格。”

“这个…”康伯探着头,对着那张纸跟钟摆看了又看,最后叹息着摇头,“夫人,老奴还是觉着,看它不如看天,估摸着啥时辰了,也挺准的,不麻烦呢!”

“夫人,我倒觉得挺有意思,我能不能抄一份你这个表,拿回去看,”小五毕竟是年轻人,接受能力快。

木香点头,“行啊,那这个任务你交给你了,你负责教会府里所有人看钟,康伯,你去找木家的打听打听,看看在哪还能买到钟,咱们多备些,这东西大有作用呢!”

古代人不会看钟,沙漏的时间也不准确。

像农家人,大都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熄。

基本就将一天的时间,划分成两大半,有时耽搁了,连晌午饭都忘记烧,直接烧了晚饭吃。

若是有太阳倒太还好,能看着太阳,估摸着时间,没有太阳的话,只能凭着感觉。

康伯想起一事来,“夫人,京城有间杂货铺子,也摆了个这样的钟,比这小点,他们也不会用,就是坏了,不走了,他们当摆件,留着看,您要不要?”

“自然是要了,你找人去将它买回来,在外面别说太多,对了,还有一事,咱们府上有没有好的木匠,要手艺活好的那种。”

“有,陈妈家儿子,学了好几年的木匠活,就是没钱开木匠作坊,也没钱置办,另外咱府上的杂役林虎,也会些木匠活,我刚叫他去修清风院的门了,夫人,您要打家具吗?”

“你先把他俩找来,再从外面找两人可靠的木匠,两个可能不够,再找四个吧,找来了咱们再细说!”

她也是看见门坏了,才忽然想起,之前说的带转盘的桌子可以开工做了。

它的销售对象不是平民百姓,所以价钱上,不必客气,只往贵了要。还得限量做,一月固定出货量,不能泛滥了。

所以这工人的数量,暂时还不用太多。

至于转盘需要的滚珠轴承,就得依靠赫连晟军中的能人。外面的工匠,即便做出来了,也没有军中的工匠做的细致。

康伯见夫人不肯细说,便也不敢多问,“老奴下午就叫陈妈把她家儿子找来,再去木工作坊找几个人,那工具要买吗?”

“当然要买,木匠需要什么,都给他们备齐了,都得备最好的,木材也要存一些,你让人在府里腾出几间屋子,给他们当作坊用,”木香交待道。

康伯听她这意思,是又要有大动作了,“夫人,那您的制衣厂还做吗?”

这事动作可就大了,也得需要很多的本钱,但是她不想动用赫连晟的银子,若是动了,即使赚了银子,也没什么意思。

“制衣厂是肯定要盖的,不过得先等等,等到本夫人淘到第一笔金,再盖也不迟,”她还得回玉河村一趟,香肠作坊那边的活,到了天暖和时,就不能做了,皮蛋却可以。

木朗跟彩云从外面跑进来,疯了一早上,这才刚回来,吴青跟着也进来了。

严忠跟严一,都跟着赫连晟去了军营。

吴青现在专职负责,襄王府的安全,所以哪也去不了。

木朗一眼就看见那口大钟了,一脸新奇的扒在玻璃让上看,“这是个啥东西,啥老是不停的摆,它怎么停下来呢?”

彩云也扒在那瞧,“是不是后面有东西推着,不然它哪来的劲。”

她转到钟摆后面,却啥也没看到。

木香把他俩擒过来,“这个东西叫钟,我刚给康伯写了时辰的对照表,限你俩一天之内,把这个学会。”

“时辰对照表?是这个吗?一点,两点…”木朗看的认真。

木香又给他俩讲解了一遍,彩云学的最快,木朗虽然学的慢些,但懵懵懂懂的,大致也懂了。

赵王送的鞋子跟伞也拿来了,虽说鞋子做工都很漂亮,可这些东西的寓意却一点都不好。

鞋子是送邪的意思,至于伞嘛,则是祝福新人,早日散伙的意思。

赵王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多,不过也有可能,这些东西是赵念云选的,听说赵家人正给她选夫婿,想把她早日嫁出去。

但是断掉一条腿的女娃,人家要么就是看上赵家的势力,要么就是看上赵家的钱,有几个是真心想娶赵念云的呢!

“夫人,那这回礼该如何是好呢?”康伯看着摆在那的鞋跟伞,虽说并不清楚这钟摆的含义,可这两样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木香微微一笑,“这还不好办吗?你差人准备十顶绿帽子,送到木大少府上,记得要叮嘱送货的人,一定得亲手送到木大少手里,看着他亲眼拆开,最好是在他店里,当着很多人的面,明白了吗?”

一想到木清扬着许多人的面,看见十顶绿帽子时的脸色,她便觉着痛快。

至于赵王,“赵王爷家,送十面镜子去,他自会明白!”

康伯惊喜了,“这个办法好,还是夫人有办法,老奴这就去叫人准备,下午就回礼,那还有其他家的回礼,便按着正经的路子走,送喜饼跟几坛喜酒吗?”

按着京城的风俗,别人来的礼,都是要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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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针尖对麦芒

“成,这些事,你差人去办就好了,另外,这小册子上的东西,值钱的拿去卖掉,不值钱的,放在库房里,以作日后送礼之用。”

“卖掉?这,这会不会不太好?”

哪有把贺礼都卖掉的,不都是存在库房里,搁着,放着的吗?

木香笑着拍拍他老人家的肩膀,“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与其把死物放在那吃灰,倒不如把他们变成有用的银子,听我的,快去吧!”

康伯心里其实还是不太赞同的,但既然是夫人的吩咐,他也不便说什么,反正东西都是属于主子们的。

吃午膳时,赫连晟也没回来,只让严忠带话回来,说是晚上再回来,让夫人不必担心。

康伯却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今儿没去老宅,这事可麻烦的呢!

红叶拖人带话给她,说是选人的事,已经在进行了。

木香想着这两日得赶紧去视察场地,其次王府的封地,她也得去瞧瞧。

只是眼下还有件事,也很重要,是吴青的事。当初答应他了,那家的情况她也了解过,是时候替吴青讨这个公道了。

所以吃罢午膳,顾不得休息,木香便让吴青赶了马车,带上何安跟大飞,留下彩云跟木朗在家,三人去了徐府。

他们家住在外城一处不太显贵的巷子里,马车在巷子七拐八拐的才看见徐府的门牌。

“这里真的是徐府?”木香下了马车,站在有些破败的大门前,想到昨日徐睿的穿着,跟排场,再看看眼前有些斑驳的门楼子,这两者实在很难联系到一起。

再怎么说,徐夫人也是木家的小姑奶奶,怎么就落实到这步田地了?

“你们找谁?”徐府外有个扫地的老头,看他们下来了,停下动作问道。

吴青没动,何安走上前,还算客气的询问道:“你们徐大人在府上吗?若是在的话,让他出来,就说襄王妃来了,让他出府迎接!”

这语气,这态度,才是襄王府该有的气势。

那老奴一听是襄王府的人,赶紧扔下扫把,“哦,那你们等等,小的这就回府去叫!”

老奴边跑边朝着院里喊,“老爷,夫人,襄王妃驾临!”

何安回身走到木香身边,从马车上搬了把椅子,“夫人,您先坐着,咱们就在这里等着。”

木香明白他的意思,要摆谱,肯定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不就摆谱嘛,谁不会!

“好,本夫人就坐这儿等,何安,你数着数,看他们多久才出来,”木香扬唇一笑,撩起裙摆坐下了。

吴青跟大飞抱着剑,站在她身后,仿若两尊守护神,即便不说话,光是气场,也足以令震慑旁人。

何安还真的默数了,可默数的后果是生气,“太没为像话了,这么久还没出来,让您在府门口等那么久,干脆让吴青进去,把他家大门揣掉,看他们还敢不敢慢待!”

吴青一直沉默着,只看着那扇门,并不说话。

大飞是个忍不住的性子,看了看徐家的围墙,“主子要是同意,我把他们家墙拆了如何?反正这墙也不结实,拆了正好可以重盖!”

徐一志匆匆忙忙奔出府,衣服帽子还是没穿好,就听见有人要拆他家围墙,紧随他其后出来的徐夫人,保养得宜,知道是四十几岁的年纪,可脸上浓妆艳抹,看上去便像二十几岁的青楼俗女。

“拆不得!”两人齐齐出声阻拦。

随着他们奔出来的,还有几个仆人,其中有那报信的老头,还有几个年轻的婢女。

木香敏锐的余光瞄到,吴青盯着一个清瘦的婢女看,那姑娘长的挺水灵,从跑出来到站好,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一直低着,默默的站到徐夫人身后。

吴青在看到她的时候,很明显的,气息变了,握剑的手紧了紧。

这位徐老爷也去襄王府喝喜酒,倒是认得木香。

“这不是襄王妃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进府里坐,外面风大,可别冻着您!”

徐老爷长着一张哈巴狗的脸,说出口的话,也尽是拍马屁的话。瞧瞧他这笑的,眼睛都挤到一块去了,嘴巴咧多大,五官变了形。

木香真的很怀疑,这位木家的小姑奶奶,如何看上这样的货色。

何安上前一步,挡在徐老爷与木香之间,冷青着脸,“我家夫人亲自登门,自然是有事的,进府就不必了,说几句话便走。”

随后,他退开,站到木香身后。

“不知…下官有什么地方可以为襄王妃效劳,王妃但说无防,下官一定全力以赴,”徐老爷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刚才听着下人禀报,吓的从床上跌下来。一路跑过来,又惊又吓的,后背早湿透了。

木香懒得跟他废话,直言道:“徐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府上这个小丫头,本夫人要了,她是我家远房的一个亲戚,几年前失散了,最近本夫人才得到她的消息,她既是本夫人的远亲,自然不能留在徐府做婢女,当初你们买她的时候,花了多少银子,现在本夫人出双倍,把卖身契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卖身契!”

这本就是简单的事情,没必要搞的太复杂。

贵族王府之间,买卖奴婢的事,很常见。签了卖身契的人,一般都孤苦无依,再没有别的亲人,便卖身为婢。

可是等她说完了,各人反应却不一样。

木香注意到,吴青的青梅竹马,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再抬头时,这才发现吴青就站在那。她更慌更乱,更害怕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木香注意到,吴青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皱眉,目光带着疑惑。

至于徐一志,跟他老婆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两人推推拉拉,互相推着对方出来说话,最后还是徐夫人被推了出来。

她扭捏着,似乎很为难的说道:“王妃娘娘,这事吧,可能不太好办,这丫头在府里也干了好几年,我们夫妻二人把她亲人看待,时间久了,有了感情,您这突然过来,突然就说要赎她,这,这好像说不过去啊!”

木香凤目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们这是不同意了?是觉着本夫人说的话没有份量,还是觉着襄王府的面子太小了!”

她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

徐一志当场吓的腿一软,差点没栽倒,“王妃息怒,我家夫人绝没有那个意思,实在是…是不方便。”

他不敢看木香,一直低头搓着手。

不光是他,那姑娘也是,徐夫人亦是同样的表情。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木香突然站起来,满脸冷怒的瞪着徐一志。他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别怪她心狠手毒。

徐一志原本胆子就小,被她这气势一下,直往徐夫人身后缩去。

倒是这位徐夫人,毕竟出身名门,胆色还是有几分的,隐去心底的惧意,强撑着脊背,反驳道:“襄王妃这话说的,可就过了,丫头是我府上的人,该怎么样,也不关王妃的事,您一句远房亲戚,就想把人领走,那也得我们同意才是,总不能,您一句话,我们就要放人,天底下可没这个道理!”

木香忽然退后一步,“何安,你傻站着干嘛!”

何安打了个激灵,大步迈上来,二话不说,甩手给了徐夫人两巴掌,“大胆,敢这么跟王妃说话,你可别忘了,我家夫人除去襄王妃的身份,还是一品诰命夫人,你的尊卑礼仪学哪去了?”

徐夫人被打懵了,愣愣的,半天没缓过神来。

突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对着木香直磕头,“王妃娘娘,我知道您是好心好意的想赎奴婢,奴婢在这里给您磕头,谢谢您的大恩大德,还有吴大哥,小草也谢谢你,可是我的事儿,你们就别管了,我不想离开徐府!”

吴青震惊的身子晃了下,冲到她面前,厉声质问:“小草,你胡说什么!什么叫不想走?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不让你离开?只要你如实跟王妃讲,她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离开徐府之后,我会给你找个安身之所,不会再上你受委屈,这样不好吗?”

大飞不屑的撇嘴。这吴青也真够蠢的,连他都看出这位小草姑娘是自愿留下的,你非说人家不是自愿的,这不是有毛病嘛!

小草拼命的摇头,淌着眼睛,拒绝了,“吴大哥,小草在徐府过的很好,虽然以前有些不愉快,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小草就要嫁人了,还请吴大哥,不要再来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吴青如遭雷击。

大飞看不下去了,指指小草的肚子,“你们眼都瞎了吗?瞧她这肚子,想遮都遮不住,还不明白啊!”

当局者迷,旁观都清。大飞这个旁观者,还真是一语中的,戳中了最重要的一点。

木香也才恍然意识到,这姑娘的肚子,大的有点不正常,起先她一直站在徐夫人身后,人一多,就给挡着了,现在她跪在地上,这样一看,的确很突兀。

吴青瞪着腥红的眼睛,一下将目光锁定在徐一志身上,扑上去,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提到半空,“说,你把她怎么了,你是不是糟蹋了小草,她才多大,你这个畜生!”

“哎呀,不是他,不是我家老爷,你快放开他,”徐夫人吓的失声尖叫,冲上去,想拉开吴青的手,奈何吴青的手劲太大,跟铁钳似的,根本捞不动。

木香头疼了,摆手让大飞把吴青拉回来。真是的,他这搞的叫什么事。

一番拉扯,加上徐府的下人一起上,才将吴青扯开。

等他放手的时候,徐一志已经去了半条命,只剩苟延残喘。

木香寒着脸,“徐夫人,你赶紧把话说清楚了,如实的说,要是敢期满半个字,信不信我让他们拆了你家围墙!”

徐夫人见几个仆人把她家老爷扶起来,也没死,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解释,“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老爷有个亲兄弟,一直光棍着没成亲,过年的时候来府上窜门,一眼相中小草了,这不,两人成了事,我正张罗着能他俩办亲事呢!”

“我家这位叔叔,虽然长的不怎么样,可家里头有十几亩水田,还做着小本生意,日子也算不错,这小草嫁过去是做正妻的,也不算委屈她,您说是吧?”

木香冷笑,高贵艳绝,“说的真好听,只怕你们家那位叔叔也不是什么好鸟,否则也不会还没等到成亲,便让她有了身孕。”

她将视线移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本夫人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心甘情愿的留在徐家,还是被逼强迫,别急着回答,想好了再说,如果今日你不跟我们走,心甘情愿的留下,往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哪怕病死在路边,都不可以再来找吴青,因为路是你选的,后果,自然得有你自己承担!”

吴青死死盯着小草,被大飞拦下之后,情绪也平复下来,“小草,从小到大,我一直将你当亲人看待,我不希望你走上绝路,那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嫁,王妃说的对,如果你今日不跟我走,从此以后,我便不再管你。”

小草站起来,抹掉眼泪,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吴大哥,我已不是小女娃,自己的事情可以处理好,你不必再管了。”

她转身奔进府内,很快就不见踪影。

徐夫人得意了,“襄王妃,您看见了吧,不是我们不放她走,是她自个儿不愿意,这人哪,苦日过多了,有了好日子,谁不想往奔,您呢,才刚做上襄王妃的位置,很多事,您还不太了解,往后,可得搞清楚了,再替人出头。”

这么明显的讽刺,是个人都听的出来。

木香冷笑,“本夫人既然做得上,便能坐的稳,你这么操心,看来徐府的日子很清闲嘛,对了,你有木月岚如何了?好久没见她,听说她因为没能嫁进襄王府,大哭大闹还上吊来着,死了没?若是没死,改日我去看看她。”

徐夫人面色一白,“你…襄王妃这话严重了,我家岚儿不过是生病了,就不劳襄王妃惦记了,我也送王妃一句话,善妒的女人可不讨男人喜欢,是要犯七出之条的,像襄王殿下这般的男子,日后王府之内肯定是要纳几房妾室的,您可要宽心了。”

“哦?多谢徐夫人提醒,本夫人也在这里放一句话,你尽可随意传,日后谁敢打我家王爷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气,若是不信,你尽可去看看赵家的女儿,她的下场,便是你们的警告!”

木香突然转头,喝令道:“大飞,掀了他家的院墙!叫她废话那么多,若是不服,让木清扬来跟我说话!”

“得令,”大飞绝对的木香服从者。

反正在这里,他不需要顾及谁,只管照着主子的话做就是。

徐夫人眼睁睁看着大飞,像个疯牛似的,冲向徐府的院墙,抬掌便劈。

“你们不能这样,襄王妃,你就算不看徐家的面,至少也该看木家的面子,”她听见木香提到木清扬,还以为她是忌惮木清扬呢!

可惜哟,算盘珠子又打错了。

“木家?木家的事,我会好好的跟他们算清楚,再过不久,你便会知晓了!”

还敢提木家,最好别叫她查到她娘亲跟木家的关系,若然查到,该是谁的过错,谁的责任,都得一一还回来!

话说完了,事也办完了,木香正要上马车离开,便见着远处奔过来的少年。

“爹,娘,这是怎么了?”徐睿正在外头玩的兴起,听到有人说,他家出事了,便急匆匆的跑回来。

再一眼,见到门口站着的木香,徐睿目光里写满了厌恶。

“你怎么在我家门口,你干嘛推倒我家的围墙?”

在他身后,紧跟而来的赵天霸,远远的看到这一幕,没敢靠近,只远远的站着。

木香双手抱胸,闲闲的看着他,“臭小子,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当着你爹娘的面,我只警告你一次,往后不准再打我家木朗跟彩云的主意,昨晚是你们跑的快,下回能不能跑的快,可就不一定了!”

徐睿一怔,他问的问题,还没回答,怎么变成她警告他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叫我打他们的主意,根本没有,你还没说,为啥来我家闹事呢!”

何安双手规矩的放交握着,走上前,阴沉着脸,“大胆,你算哪根葱,也敢如此跟我家王妃说话,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掌你的嘴!”

大飞拍完了墙,很快又闪了过来,在徐睿逃跑之前,抓住他的衣领,暴喝道:“快跟王妃道歉,说你错了,否则我把你吊起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