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真真的欠打,连他都不敢对木香大呼小叫,他可倒好,不光大呼小叫的,还敢质问。

出生牛犊不怕虎?错了,有的虎,可不管你是大牛犊还是小牛犊,照吃不误。

徐一志见宝贝儿子被制,啥也顾不上了,“王妃娘娘,他就是个小娃,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老臣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他回头狠瞪徐夫人,“还有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抽死你!”

徐夫人被他一瞪,又瞅着人家好像动真格的,也畏缩了,没敢再顶嘴。不管他们有理没理,跟襄王妃对上,都没啥好果子吃。

老子服软,小的可不定服软。

“你放开我,放开,你这头蠢猪,小爷命令你放开,你听见没有!”

徐一志惊吓的,半条命都快没了,“儿子啊,你可别乱说话了,快向王妃娘娘赔不是,再不听话,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呀!”

徐睿眼一瞪,“小爷才不要向他道歉,他算个什么东西,快放我下来,你们几个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救小爷!”

平时张狂了惯了的人,让他立马就学会温顺,这咋可能呢!

木香懒得再看下去,转身上了马车,只给大飞丢下一句话,“吊起来打就不必了,可是打屁股还是很有必要的,子不教父之过,既然他老爹不懂得怎样教娃,你就勉为其难,替他教训吧!打他光屁股!”

大飞其实很不乐意打一个少年的屁股,打他的屁股,有个毛意思。

可这是主子的吩咐,他不得不从啊!

“小子,你屁股洗没洗?爷还是隔着裤子打吧,万一你屁股没洗,岂不是要熏死爷了。”

“你敢打我的屁股,我一定会杀了你,你别脱啊!”

何安挥着鞭子,乐呵呵的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时,还添了一句,“主子说的是打光屁股,可不是隔着衣服打,你要嫌臭,的用棍子打呗!”

大飞恍然大悟,“认识你这么久,就今儿说的话,最对爷的胃口!”

徐一志知道这屁股非打不可,便只得跟着大飞,求他下手轻些。

徐夫人冷着脸,缩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掐着手心,眼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这事没完,绝对没完!

大飞动作粗鲁,徐睿虽说也是半大小子,可跟大飞的手劲比起来,就是个小虾米,哪抵得过他的力道。

吴青最后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徐府的方向,转身跟上了马车。

不知是谁错了,也许没有谁对谁错,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他以为不可为之事,在别人眼里却是可为的。

他坚信自己不会改变,别人的改变却无法阻止。

远处站着的赵天霸,将徐府门口发生的事,看了个彻头彻尾。徐睿的惨叫声,还有持续,他陡然想起,昨儿的事,他也有份。

见着马车过来了,赵天霸逃的比兔子还快,慌忙躲到一个棵树后,也不敢看马车的方向。

何安故意在马车经过他身边时,放慢了速度。

香掀了车帘,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是不是很喜欢跟狗玩,明儿我送你几条狼狗如何?”

赵天霸缩着脑袋,闭着眼睛,就是不出来。

何安哈哈大笑,“夫人,你瞧这小子屁股撅的,是不是欠踢啊!”

吴青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地发,何安话还没落音,便快步走了过去,起脚便狠狠踢向赵天霸的屁股。

赵天霸一时没防备,加上又是呈现趴跪的姿势,这一揣,正将他脸朝地,揣趴着,吃了满嘴的泥。

吴青笔直的站着,“往后再敢顶撞夫人,定将你扒光了吊在树上打!”

“好!”何安丢了马鞭,给他点赞鼓掌。

大飞也打完了,扔掉棍子,追了上来,抱怨道:“下回再有打人屁股这种低级的事,让吴青干好了,我看他挺喜欢干的!”

此话招来吴青的冷眼,“今晚竹林见!”

“哟呵,小青子,情场失意,想在武场上找回来是吧,行哪,爷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奉陪到底!”

大飞学着木香对他的称呼,大笑着拍了下吴青的肩膀,却在眼见吴青满是阴霾的面色之后,悻悻的收回手。

这小子,别看他平时不吱声,可一旦火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三人赶着马车,大摇大摆的走了。

留下狼狈的一群人。赵天霸还好说些,爬起来拍拍屁股,捂着脸就跑了,可怜的徐睿,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半大小子,被当街扒了裤子打。又是在自家巷子口,偷着看热闹,偷着乐的人,肯定少不了。

徐一志匆匆让下人们,把徐睿背回家。

还得让家丁赶紧把院墙修好,不能看着院墙坍塌一个豁口子吧!

襄王妃身边的大汉,太恐怖了,虽然没夸张到,把一整堵墙都推倒,可还是生生的捶出一丈多宽口子。

徐睿始终低着头,也不护着他的屁屁,也不遮羞,头埋的很深,表情也瞧不清。

任由家丁把他抱回家,等他屁股离了地面,徐夫人这才瞧清他屁股上红痕,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暗暗发誓,非得找木清扬告状一番不可。虽说赫连家,她得罪不起,可再怎么说,木清扬也是一方富商,大侄女还是皇上的宠妃,有这一层关系在,就算不能拿赫连晟怎样,可总能治治这个嚣张跋扈的襄王妃吧!

徐夫人把主意打到木清扬头上,却不知木清扬些时正铁青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桌子上摆放的十顶绿帽子。

他坐在木氏商行总局的大厅里,两边一路延伸下去,还坐着十几个各分城镇的掌柜。

加上门外伺候着的家丁婢女,总共不下二十几个人。

所以这十顶绿帽子,不光木清扬一人看见了,这二十几人也都看见了。所有人表情怪异,憋着喷口而出的爆笑。

尤其是木清扬的随侍,铁锁,简直快憋到内伤了。

跟了主子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主子吃这么大的瘪。

一想到刚刚襄王府的柱子,很固执的,非他亲自验收回礼,为此还在门外吵吵了半天,抱着盒子不走,也不肯把东西交给木家的人。

不想也知道,这般损人的点子,肯定不会是老管家想出来的,那便是那位新王妃无疑了。

木清扬铁青着脸,凌厉的目光扫向铁锁,“很好笑吗?你准备笑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把东西拿走!”

“哦哦,拿走,奴才马上拿走,”铁锁慌忙扑上来,把帽子往盒子里塞,“主子,这东西是扔了,还是收起来?”

柱子还没走呢,一直就别在门外,听见他们要扔掉帽子,立马窜了出来,死板着脸,说道:“我家夫人说了,帽子不可以扔,扔了叫人捡了去,绿帽子便永远找不到了,所以木大少还是好好保管,千万别叫人拿了去!”

围坐的几个掌柜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剩下的几个,也快忍不住了。

要说这位襄王妃,还真挺有才的,回礼送绿帽子,一送还送了十顶,这寓意可够毒辣的。

想必,木大少给人家送的礼,也不会好到哪去,否则人家干嘛要恶毒的回礼呢!

还是先人智慧,早就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铁锁抱东西的动作一顿,询问的眼神投向自家主子。

木清扬额上青筋爆起,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东西拿回府,放进库房里,好好收着!”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合着血,打碎了牙说的。

柱子这下满意了,“木大少再见,夫人还说了,哪天有空,要去您府上坐坐,跟你好好叙旧!”

木清扬差点就内伤了,他跟那个女子,有什么旧可以叙的要。

不过是在街上撞了她的马车,好吧,他承认,送的礼不怎么好看。可那毕竟也是个西洋货呢,就是名字不太好,送人不合适,可那也比这十顶绿帽子好听吧!

他还没娶夫人呢,这绿帽子就戴上了。

木清扬扫了眼在座的下属,凌厉的视线如刀剑般,朝着他们一一削过去。

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正襟危坐,再不敢乱看了。

“很好笑吗?”木清扬声音清冷如刀。

“不好笑…”

“是啊,一点都不好笑,我们什么都没瞧见。”

“咱们刚才说到哪了?”

众人急忙岔开话题,大少爷的脾气他们可都清楚着呢,怎会往雷区上撞。

木清扬神色微敛,“天气回暖之后,离春耕就近了,今年油菜麦子的收成都如何?个人都说一说。”

一个驼背的人,站起来,回禀道:“大少爷,今年的收成怕是要减少很多,北边冰雪过大,粮食肯定是要减产的了,而且五皇子差不多已经垄断了北方的收成,去年咱们还能插上一脚,今年怕是不行了。”

另一人也站起来,担忧着道:“今年除了咱们府上的粮食不会折本之外,东边跟南边的粮食收购,都可能会减少,如今看来,咱们得做好京城这一块封地的粮食储备才是。”

“皇上新封的诰命夫人,手上攥着不少地,还有襄王府跟太子府的封地,那都是京里最好的水田,要是咱们能…”

“这皇上的心思还真难琢磨,一下就封了一百亩的水田,真叫人想不通!”

说起封地,前几天皇上封赏木香的事,在京城中,可是引起不小的波动。

若是把地封给有功之臣也就罢了,可偏偏封给了才来京几日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怎么说的过去呢!

木清扬唇边荡起一个嘲讽的笑,“你们真以为皇上对她多好呢,定下的那些封地,我之前去过,说是好田,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是好是坏,只有种田的人,最明白,地势那么高,蓄水的事,就足够让工人们脱一层皮。”

“原来是这样,皇上真是深算,深算哪!”

众人纷纷附议。

其实他们更想说的,是皇上真是老谋深算,连襄王都敢算计在内,大阴谋家!

“田地间的事,虽小,却能影响大局,不管那块田是好是坏,今年的粮食还得照收不误,”木清扬抚摸着手上的扳指,目光幽暗,“通知下去,价格还是去年的价格,不管粮食是多是少,都不加价,但是卖五十斤粮食的农户,每家免费送他们二两细盐!”

他的点子一出,在座的人才如梦初醒。

真正的高招在这儿呢,啥都不说了,能坐上木家掌门人的位子,木清扬的商业头脑,比起唐墨来,绝对要远胜一筹。

而且他还有另一个优势,他比唐墨下手更狠。

**

何安赶着马车,按着木香的要求,带着她在京城内四处转转,多熟悉下京城的风情地貌,对她的生意,大有好处。这叫市场调查。

吴青因为心情不佳,木香不想看他那一脸的倒霉相,便让他先回家了。

木香在马车坐久了,便想下来走走,马车就让吴青牵回去了。

他们三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着。

天气好了,上街游玩的人也就多了。

虽然还没过完正月,个别店铺还没开业,但很多小商小贩,却冒着严寒,出来摆摊派,卖些胭脂水粉,小摆件,小饰品啥的。

其中是摆些陶器,瓷器的小摊子。有些像是从土里挖出来,而另外一些,则是现烧制出来的,新旧程度不同,但也不排除做旧的可能。

木香站在一个小摊前,拿起一个类似飞马的小陶器,上面绘着色彩鲜明的五彩漆,做工略显粗糙,可上面有斑驳的痕迹,貌似像出土文物。

那小贩是个精明的年轻人,见木香穿着虽然普通,可身后跟着两个人,看上去就像富贵人家的家丁,应该也是个有钱主顾。

便冷落另一位看客,凑过来热情的给她介绍。

“这位夫人,您真是好眼光,我这东西,不怕实话告诉你,露头还不到一年呢,正是赶新鲜的时候,距现在至少这个年岁,”他举起两根手指,一脸的神秘,“绝对的好东西,仅此一件,您要是错过了,可连后悔的地方都没喽!”

木香正要说话呢,手里的东西,突然不翼而飞,被人抢走了。

“嗳,你这小摊贩,也太不讲信誉了,老夫都说回家取钱,让你给留着,你怎能再卖给别人,你真当老夫说话是放屁呢,她一个女娃娃能懂个*,你敢卖给她,我把你水这摊子给你掀了!”

一长串的爆喝,震的木香耳朵嗡嗡作响。若不是这老头说话的时候是面向小贩的,她这衣服都得被老头的口水喷湿了。

真不晓得,他是说话,还是浇水。

何安看见那老头,面色一变,快步退了开去,拿了旁边摊贩的油纸伞挡住脸。

他站在最后,大飞跟木香都没注意到他的表现。

木香转头看着这位凭空冒出来,又抢了她东西的老头。

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满头银发,脸上略有皱纹,却是容光焕发,双眼精光矍烁,精神抖擞。

身边也没跟着人,只有他一个,手里还攥着个钱袋。

见木香看他,他又将瞪视的目光搁在木香身上,看了半天,也无感。

他又不是年轻男娃,能有个狗屁感觉。倒是对她身边这位高大如壮熊的大汉,很感兴趣。

“小伙子,身板不错,”老者哈哈大飞,声音中夹着内力,浑厚有劲。

大飞怒了,木香微微皱眉。

几十年深厚的内力,又岂是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女子能拥有的。

大飞扒掉他乱捏的手,也怒了,“你这个老人家,没事别乱摸人,我身板好不好跟你有啥关系?”

那老者胡着银须,神秘一笑,“身板好了,肌肉结实,回头卖肉的时候,才能卖的贵些!”

被花伞遮着的何安,步子踉跄了下,闪险着脚。

大飞怔愣了下,显然没太听明白老者的意思。

确实,以他的智商,要想明白,还需点时间。

木香淡然一笑,“老人家,卖肉不好玩,卖胡子才好玩!”

老者动作快,她动作也不慢,那小摊贩只觉着眼前有影子闪过,那只五彩小马,便又到了换了主。

“抢别人的东西,这叫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是想晚节不保吗?你向后转,看见那块红牌子了吗?去那里玩吧,”木香把玩着手中的马儿,将老者从头到尾讽刺了个遍。

何安觉得他快要化成一摊尿了,完了完了,死了死了,这两位怎么扛上了。

第139章 气死你

老者不用往后看,也知道她指的是哪里,京城这屁点大的地方,他闭幕着眼睛都摸到,“你是哪家的丫头,敢如此戏弄老夫,还敢侮辱老夫晚节不保,找死!”

老者爆怒,满头银发,无风自动,袍子也鼓涨着四散飘动。

木香迅速向后闪退,“哟,说不过,便要动手了吗?老人家,是你抢我的东西再先,你说你跟小贩说过了,可我并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这东西是无主的,所以,是你无礼在先!”

“对,是你无礼,”大飞自动忽视何安冲他眨的无线电波,眨个屁啊!关键时刻,他得表衷心呢!

老者真真的怒了,“臭丫头,敢对老夫这么说话,老夫今日不打的你哭爹喊娘,老夫就不叫赫连明德!”

他最后一句话,惊闪了何安。

“哎哟,我的老祖宗,您快息怒,息怒啊,您不能跟夫人动手,不然殿下要跟你拼命的哦!”何安扔了伞,奔过来,一把抱着老者,呃不,是赫连明德的腰。

“啥?他就是赫连明德?”

“他是晟儿讨的媳妇?”

何安的一番话,又成功的惊闪了赫连明德跟木香。

一个为传说不值,一个为赫连晟不值。

“见面不如闻名,这话就是至理名言,起先没见着您,还以为您是一位慈祥老爷爷呢,岂知…就是一不讲理,外加蛮横霸道,还有点神经质,动不动就要揍人的…欧阳锋!”

“欧阳锋是谁?”话一问出口,赫连明德才觉着不对,转而又板起脸,训斥道:“臭丫头,既知老夫是何人,还敢出言不逊,晟儿如何娶你这样的女子,不行,这门亲事,老夫不同意,何安,你家主子在何处,老夫要让他休妻!”

何安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忙劝说道:“老太爷,您别生气,我家夫人其实就跟你一样,脾气坏了些,可是其他方面,那是没的挑,您可千万别提休妻一事,不然主子肯定一辈子都不想看见您!”

“啥?一辈子不想看见老夫?那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敢跟老夫对着干,不管,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待见老夫了,过个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老夫现在要见他一面,比见玉皇太帝还难,还有啥可顾及的,你,你叫什么!”赫连明德吹胡子瞪眼,又把矛头指向木香。

木香不说话,只会冷漠似冰的眼神瞅着他。

何安冷汗直滴,“老太爷,夫人姓木,名香,昨儿才办的喜宴,连皇上都去了,您别再这个时候挑刺哎!”

“谁挑刺?你小子欠揍是不?还敢说连皇上都去了,他能请皇上地观礼,却都不请老夫,皇上比老夫亲吗?这个逆子,逆子哟,哎不对,她怎么姓木,你可别人告诉我,她是木家老头的孙女,我告诉你,要是他家孙女,老夫一掌把她拍娘胎里去!”

“不是不是,您千万别误会,我家夫人跟这个木家可没关系,她就是姓木,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们木家一个姓木的,您老别动气,原本今儿主子要带夫人回老宅的,可是呢,这不是军营临时出了状况,明儿一准去,”何安一面绞尽脑汁的想点子哄他,一面又在心里偷偷抹冷汗。

主子哎,您大喜的日子不请老爷子,的确是说不过去,也难怪他老人家不乐意了。

听说这女娃不姓木,赫连明德稍稍的怒气消了些。

他怒气消了,木香却不爽了,“我是哪家的孙女,也轮不您把我拍肚子里去,年纪大了,往后别动不动就发火,您该晓得,笑一笑十年少,气一气,少十岁,您这年纪,再少十岁,可就得立马嗝屁了!”

何安捂脸想遁走,他这劝了半天,刚劝的老爷子怒气消了些,姑奶奶您怎么又来搅局了呢?

“你,你们听听,这臭丫头敢咒老夫,这还了得!”

年轻小贩讪讪的伸出手,挡在两个中间,“那个…你们二位这…”

“闭嘴!”

异口同声的两个字,一个是木香,一个是赫连明德。

大飞跟何安齐齐挑眉,这一老一小,还蛮有默契的。

年轻小贩被骂的愣住,他也火了,“你们到底要不要买了,不买的话,麻烦你们站一边吵架去,别挡着我做生意,小本生意见,可经不住您二位的折腾!”

“谁说我不要,这马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说多少银子,我现在就付给你,”木香攥着东西,铁定了不让。现在让了,以后还指不定要让什么呢!

赫连明德白尾一挑,又扛上了,脸红脖子粗的,上去就要抢,“什么叫你先看上的,明明是老夫先瞅见的,老夫不过是回去拿银子,便叫你这个臭丫头霸上了,岂有此理,尊老爱幼你懂不懂,我是你长辈,一个物件而已,你还不够资格跟老夫抢!”

木香原本也不是太在意,这个屁点大的小马,可谁叫现在扛上了,再加上赫连明德,竟要鼓动赫连晟把她休了。

她是赫连晟的娘子,跟你一个老古董有关系吗?

木香冷冷一笑,就是不松手,“没人做证,你说你先看上的,谁信呢?我当然晓得尊老爱幼,可经不住有人为老不尊,您也说了,一个物件而已,您至于费那么大心力去争吗?”

她死死攥着马,两人一人攥着一边,拉扯上了。

赫连明德见她不松手,暴躁了,“死丫头,你敢跟老夫做对,这主母的位置,你一辈子也没别想做的稳!”

木香嗤笑,却没有像他似的暴怒,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样,说道:“您老操心太多了,看您这架势也活不了几年,我坐不坐的稳,估计您也看不见了,呃…既然您想要…那便给你吧!”

她坏坏的笑了,突然放手。

哐当!跨擦!

漂亮的五彩马,碎成了一地渣渣!

除了木香,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年轻小贩也不管生意了,扑到他俩跟前,捧着碎片,嚎啕大哭,“我的五百年五彩马儿,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们怎么能把它摔碎了呢,你们得赔我银子!”

赫连明德也不怒了,手一缩,撇着老脸,“那个,孙媳妇啊,既然是你要的东西,我老人家怎能跟你争呢,都给你了,老夫先走了,哎哟,我才想起来,老伙计找我喝酒呢!”

木香见他想溜,差点爆笑了。虽然这老头嘴巴坏了些,脾气更坏,不过…倒也蛮可爱的。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为难,“您让我赔,那我便让赫连晟来赔,嗳,你这东西要多少银子啊?”

赫连明德一听,她说要找赫连晟来,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但是没回头,悄悄听着身后的人说话。

那小贩见她要赔钱,也不哭了,胡乱抹了把眼泪,站起来,眼珠子转了转,手一伸,“我也不跟你多要,这东西是货真价实,刨出来的,年头我刚才也说了,几百年了,独一无二的东西,怎么说也得这个数,”他伸手三根手指。

何安瞪着他黑乎乎的手指,试着猜道:“三两?”

那小贩一脸被打击的表情,狠狠摇头。

大飞飚怒了,“啥?你要三十两?一个破瓷马,你敢张嘴要三十两,信不信爷把你这摊子给掀了!”

那小贩狠狠心,再次摇头,“三十两怎么可能买到五百年前的五彩马,是三百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你们要是不付银子,我便去官府告你们!”

赫连明德真想破口大骂,黑心的小贩,他来问价时,明明只说要十两银子,现在摔碎了,居然管人要三百两,这不是敲诈嘛!

可是他为毛要管,这小丫头对他不尊敬,不仅出言顶撞,更可恶的是,还敢跟他抢东西。想他往日枭雄,难道现如今,要落的个被孙媳妇欺压的下场吗?

他不急,何安急了,“你这人疯了吧,竟然漫天要价,你知道我们是…”

木香从后面揣了他一脚,止了何安后面的话。

大飞卷起袖子就要揍他,“主子,这种人你跟他废话,简直是浪费口水,先揍一顿再说!”

“打人啦,打死人啦,欺负人啦!”

在大飞手还没伸过来时,小贩就嚷嚷起来,扭着头转来去的喊,配着撒泼无赖的动作,一时间,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远处,一辆碎花红顶的轿子,渐行渐近,瞧着大街上围的人,轿里的人,挑起帘子,轻声软语的问:“外面发生了何事?”

“禀小姐,好像是有人跟小贩起了争执,若不然,咱们绕道走吧,”一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婢女上前回禀。

“嗯,”帘子正要放下,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你去瞧瞧,是谁在吵架,我怎么听着耳熟。”

“是!”

赫连明德拢着手,笑眯眯的看起热闹来了,他倒要瞧瞧,他家大孙子选定的媳妇究竟有啥过人之处,至于先前她的不恭敬,暂时先搁到一边,等有机会了,再找她算账!

木香拍拍大飞的肩,示意他让开。

“哼,”大飞卷起的袖子还没放下,何安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去了,直戳他胳膊。

莽夫一个,只会动用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