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扬站在人头攒动的甜香阁门口,本意是想找木香理论的,可是他挤不进去。

门口都被小娃们堵住了,有往里面挤的,也有往外挤的,都快乱套了。

至于另一间店铺,倒是没那么挤。

木清扬知道这两个铺面,都是相通的,顶上还有一个二楼,可以休息,也可以用作办公,他猜想,木香肯定在那上面。

“快,帮我挡着人,”他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仆人。

与他一同前行艰难的,还有其他人。

“你们到前面开路,本王就不信了,今天还进不去了!”唐昊满脸写着愤怒,他今日是想亲眼探查一下,赫连晟的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可是哪成想,这门口居然人山人海,百姓根本不顾他是不是太子,将他推来推去,挤来挤去,身边带着的侍卫也被人群挤散,现在也只有两个小厮跟着了,另外还有丘管家。可怜他佝偻着背,还得护着太子,别被踩死了。

与他俩的狼狈不同,唐墨一早就进去了。他看的是桌子,想想看,他有多少间福寿楼,如果都能换上这样的桌子,只他一家独占的话,客人用餐方便,也是一大特色,岂不美哉?

三个人好不容易,在小厮的帮助下进了店。

木清扬虽然对这些桌子也很感兴趣,但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所以他径直往二楼去。

唐昊的目的也不在这里,便紧随他的步伐,带着两名小厮,以及丘总管,奔着二楼而去。

最后一个唐墨,眼睛也不瞎,也跟了上去。

他主要是担心木香,一个人应付不来。因为他知道今日皇上独召了赫连晟进宫,可是赫连晟不放心木香这边的生意,一直拖到刚刚才走。

三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二楼之上,木香送走红叶,跟何安、吴青、以及康伯正讨论接下来的事,就听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上楼了。

木香赶紧对他们几人使了个眼色,何安反应最快,急忙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吴青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在他们三人进来之前,将门打开了。

与这两间店铺对门的二楼,是一间别致安静的茶室,站在茶室的窗口边,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木香所在的位置。

就在那三人进屋时,对面雅室的男子,轻快一笑,“这下可热闹了,看她要如何收场!”

木香此时坐在窗前,又怎能忽略掉对面那双不太友善的目光。

阳光穿过窗子的缝隙,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木香拿起桌上的一面铜镜,将它移到阳光下。一道刺眼的反光,射向对面。

“嚯,还不让小爷看热闹,胆子不小啊,小爷非要看,你又能奈我何?”男子揉着被射花的眼,坏笑着道。

木清扬是怀着满腔怒火进的屋子,但是刚一踏进来,瞧见他最痛恨的女子,正悠闲的坐在阳光下品茶。

一束暖阳照在她的脸上,肤色干净到透明,以他异常的洁癖眼光来看,竟然找不到令他厌恶,或者说,让他觉得很脏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

这个女人,明明不精致,也不细心打扮,除了看着还算整洁之外,几乎这一无是处。

唐昊因为是紧随他进来的,头一抬,木清扬竟然堵在门口,太子不悦了。

“你到底是进还是出?”

木清扬被他的话惊醒,暗骂自己太没用,居然在这种时候走神。

两人走进来之后,唐墨也紧随而至。

面对三位气场超强的男子,木香只是淡淡一笑,抬抬手,“几位贵客坐吧,何安,上茶!”

随后又对这三人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小店刚开张,还没回本,没有好茶招待几位贵客!”虽是歉意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歉意的意思。

木清扬下意识的想坐,但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他是来质问的,又不来陪她喝茶的。

“坐就不必了,在下就是想问问襄王妃,店铺也让转给你了,那些媒婆,你怎么还不给我解决掉,若早知你反悔,这店铺我又何必要卖给你!”

这段话,木清扬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的,要不是拼命克制怒火,他早上去掐死这个女人了。

天知道,他被一群媒婆,以胸挡路,以屁股堵门时,那种想杀人,想把她千刀万剐的冲动吗?

不同于他的怒火焚顶,木香拿着紫砂壶,给自己的空杯子斟水,依旧悠闲。

“本夫人,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谈条件了?”

木清扬愣了,她这话什么意思?

木香继续笑着,“木公子是否想太多了,自作多情可不好,你的麻烦,跟店铺转让怎能硬扯上关系呢,这岂不是强词夺理吗?再者说了,媒婆一事,跟我有关系吗?”

她眨着清澈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木清扬。

旁边的两人,表情各异。

唐昊本来就是看好戏来的,唐墨觉得自己的担心太过多余,这丫头怎能吃亏。

既然上来了,他倒也想跟木香谈谈桌子的事,直觉告诉他,这将会是一笔大买卖。

木清扬一掌拍在扶手上,他没有内力,若有内力的话,这把椅子怕是要被拍成粉末了。

但是他脑中灵光一现,刹那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难道?

何安及时站出来,笑眯眯的对木清扬说道:“木大少,您家老爷子正在楼下吃甜品呢,刚刚他还很欢喜的跟我家夫人说,若是公子相中哪家的千金,到时定要请我家夫人去喝喜酒!”

木清扬忽然觉得气血上涌,一口气憋在胸膛间,快爆炸了。

不管她是事前想的这招,还是事后补上的。

总之,她赢了。

老爷子操心他的亲事,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虽然他可以采用欺骗的手法,让老爷子留在老宅,不让他出门。但在亲事上,老爷子态度十分强硬,不光是老爷子,连他爹木坤也是左催右催,他又怎敢忤逆。

对面二楼,一枚老車直逼曹营主帅。

“将军!”清脆略带调皮的声音,一身着蓝色衣袍的男子,嬉笑着冲对面的女子眨眨眼。

对面的美人儿,羞涩一笑,绝美漂亮的脸蛋,早已不复以往的矜持与贵气,俨然是一个沉静在美男攻势下的小女生。

“公主,你输了,”蓝色男子展颜一笑,笑容如流光溢彩,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是为蓝色男子添了些可爱俏皮。

“苗公子就会欺负本宫,这棋本宫不下了,”唐宁作势要挥了棋盘。

“哎,公主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动怒,死棋不好玩,不如我们去下一局活棋如何?”蓝衣男子顺势抓住唐宁的手,以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

唐宁羞的脸都红了,饶是她胆子再在大,性子再开放,也不曾被一个男子当面毫不顾及的调戏。

蓝衣男子似乎很喜欢看见她羞涩的模样,“公主这个模样,真叫人喜爱的难以自拔,听说公主以前钟情襄王…”

唐宁忽然欠起身,以手掩住他的唇,“别说,过去的事,是宁儿年纪轻,不懂得情爱,如今再回头看,一场笑话而已,苗公子又何必往心里去吧!”

蓝衣男子拉下她的手,“公主如此说,那在下便放心了,走吧,咱们去对面看一局活棋!”

他拉着满脸娇羞的唐宁起身,在转身之后,他迅速从袖内抽出一块丝帕,用力擦拭嘴巴。

又在转回身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

若要问这两人是怎样凑到一起的,此乃后话。

木香几人所在的楼上,木清扬脸色铁青,直挺挺的坐在那,时而瞪着木香,时而又皱眉沉思。

唐昊放下茶杯,先是看了眼木清扬,随后才看向木香,自以为很公道的说:“襄王妃没听过一句话,叫点到即止吗?凡事留三分余地,闹的太僵,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何不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木香冷笑,不答反问:“太子殿下来这里,又何谓何事?”言之下意,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唐昊脸色一变,却又不好直言说什么。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丘总管及时站了出来,“我家殿下关心民生,在城中巡查时,发现你们这儿人最多,怕有人借机生事,居心不良,所以才上来查看一番,襄王妃初到京城,有些规矩想必是不懂的,殿下乃一国储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又有何处是不能去的!”

丘总管说话时,始终低着头,看似很恭敬,可实际上,话语里,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他在提醒木香,即便她是襄王妃又如何,在太子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木香略一挑眉,笑容凝固在唇边。

唐墨意识到情况不对,刚想阻止的,就听见木香缓缓开口了。

“本妃的确是初到京城,规矩呢,也确实不懂,何安,你告诉本妃,主子说话的时候,轮得着他插嘴吗?”

何安听说她话里隐含的怒意,知道她生气了,赶忙站出来,“王妃莫要动怒,为一个老奴才,不值当动怒。”

“让他闭嘴!”木香烦躁的怒道。

吴青反应最快,在丘总管还没开口之前,点了他的哑穴。

木香看了直摇头,“吴青,你最近手软了,应该先打掉他的牙,割了他的舌头,再点哑穴,你手软,该不是因为跟他有一腿吧!”

唐墨跟木清扬嘴角猛的抽了一下,接着纷纷转开头去,不想再看那个女人。

至于唐昊,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如果不是自小就训练出来的自制力强压着他,此刻,他已经扑上去掐住她的喉咙。

不同于他们的剧烈反应,吴青反倒最淡定,最从容,“主子误会了,属下是怕溅了您一身血,不干净!”

嚯!不愧是在木香身边,千锤百炼出来的,这一份淡定,让坐在对面的三个男人,都不禁要佩服。

吱声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却不是一男一女。

“咳咳!”

人未到,咳嗽声先到了,除了四皇子唐焱,还能有谁。只不过今儿他没有带上唐鑫,只身前来。

一名小厮扶着他进屋,唐焱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忽然又捂着嘴猛咳个不停。

“四哥,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着,”唐墨最热情,站起来,让出了身后的座位。

唐昊嗤笑一笑,冷嘲道:“四皇子身体不适,不在家待着,出来做什么?当心风太大,旧疾复发,越加严重!”

唐焱苍白着一张脸,也不生气,“多谢太子关心,本王的身子一直都是如此,好不了,也坏不到哪去,听闻今日城中热闹,本王久病在家,也想出来走走,瞧瞧热闹。”

木香坐在一旁冷笑,这下子可齐全了,该到的都到了,哦不对,对面的两人还没到,再等等,待会更有热闹可看了。

何安跟吴青分别站在木香身后两侧,何安瞄了吴青一眼,询问他要不要请主子回来。

夫人一个面对这么多豺狼虎豹,这得多危险哪!

吴青满不在乎的垂下眼睛,装作看不到他的暗示。

笑话,谁是豺狼虎豹还不一定呢!

在一屋子气势卓越的皇子面前,木香微微一笑,“何安,让人再备三把椅子过来,还有两位贵客没来呢!”

何安窘了,这怎么还有?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其他四人也有同感,木清扬若有所思的透过窗子,望向对面店铺,当瞧见对面的窗子并未关上时,他面容一怔,再看向木香,忽然起了疑惑。

唐焱虚弱的笑道:“王妃的客人还真不少!”

木香也笑了,“是啊,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有,几位不必再惊讶,也不必琢磨着能打什么主意,大家都是一路人,何必搞那些虚假的客套!”

几人面色各异,但心底都在反驳。

敢把他们比做妖魔鬼怪,这女人是眼神有问题,还是审美观有问题。“他们来了,”吴青最先听见脚步声。何安已经命人把椅子搬好了。

唐宁的脸首先出现在门口,紧接着,是一个蓝衣美男子。

“咦,太子哥哥,四哥,五哥,你们怎么都在?”唐宁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随后又想起身后跟着的男子,慌忙就想后退。他俩的关系,还没有知晓,此时怎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是蓝衣男子却已先一步跨了进来,对着在座的人,轻笑道:“在下苗玉轩,见过几位皇子,见过木大少,见过襄王妃!”

木香的眉梢缓慢抬起,她的记性在很多时候,都不是很好,但唯有一样,要记美男的时候,记性就会变的特别好。

这个苗玉轩与她仅有两面之缘,却在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看看这样屋里的美男子,唐昊是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二字的美男。

唐墨则是兼具阳光是俊美的商人,可是呢,与生俱来的皇族气质,又夹杂在其中,令他显得与木清扬这等纯粹商人,给人不同的感觉。

至于木清扬,无论何时何地,都喜欢着一身白衣,干净的不染尘埃,俊秀无双。

唐焱可以用病美男来形容,羸弱不堪的身子,清秀分明的五官,病容惹人垂怜。

苗玉轩嘛,不必多说,光看他那一张招牌的笑脸便知,此人虽然堪称明朗少年,但藏在阳光之下的,可能会是最漆黑的一颗心。

这一点,木香在见他第二面时,就已有所查觉,只是当时跟他并无交集,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

现在想想,他的出现似乎都不简单。

苗玉轩迈进屋子里之后,就再没看唐宁一眼,而是径直走向木香,对着她甜甜的一笑,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好久不见!”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听着似乎很简单,但若仔细琢磨的话,里头隐含的深意,却难免让人揣测半天。

“我跟你不熟,仅是打过照面而已,不存在好久不见一说,”木香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这个苗玉轩不是个简单的人,刚刚吴青悄悄对她耳语,只说并不清楚此人的身份。连吴青都查不到的人,能简单了吗?

苗玉轩的脸皮显然比其他几人更厚,对上木香冷若冰霜的脸,仍旧笑意浅浅,“当初见你时,还不是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不一样了,在下明白!”

木香冷眼看他,“是怎样的身份,与你都没什么关系,咱们彼此之间也没什么交集,不何苗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唐宁自从进屋之后,便一直乖乖坐在一旁。不敢吭声,不敢抬头,就怕几位兄长追问苗玉轩的事。

可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唐昊几人现在可顾不上她,谁理她如何想的。

直到木香紧逼苗玉轩,毫不留情的质问,她终于坐不住了,“襄王妃,苗公子是本公主的朋友,请你对他客气一点!”

木香呵呵一笑,这妞不吭声,她都快将人忽略掉了,不怪她大意,是唐宁的存在感太弱了。

“宁儿,快坐下,这里轮不到你插嘴,”唐墨深知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敌意,暗骂唐宁这个白痴,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敢用这种口气说话,找死呢!

唐墨不说还好,他一说,唐宁更生气了,“五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公主是堂堂的九公主,何以不能插嘴,她又算什么,不过是襄王妃,如果没有这一重身份,她不是是个贱民罢了,本公主都不介意与她同坐,她又凭什么摆架子!”

唐墨捂脸转身,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个没长脑子的丫头,是他妹妹。天哪!这丫头肯定是捡来的,脑子太笨了。

不止他,唐昊也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下唐宁,唐焱垂下眼睛,极好的隐藏掉眼中的幸灾乐祸。

木清扬觉得有必须提醒她,“九公主,你也说了是如果,可是这个如果没有发生的话,你说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有本事你让她滚回乡下去,没本事,就得忍着,没看见他都在隐忍吗?

唐宁哑了,一口闷气憋在嗓子眼,差点没把她憋死。

木香抽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那叫一个欢快。

苗玉轩别的人不看,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唐宁气不过,只有向太子求助。见太子不理她,又想到陪她一同来的苗玉轩,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他。

木香很好心的冲苗玉轩挑了下眉,提醒他:“公主找你呢,还不快去哄着?”

苗玉轩仍旧不看唐宁,一双流光四射的桃花眼,只盯着她,看着她,“在下跟公主也是一面之缘,既然夫人说了,见过不等于相熟,在下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你怎么感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麻烦你把那张讨厌的笑脸收起来,看的我反胃,”木香收起笑容,在这里跟他们废话太久,她有些厌烦了,况且店里的事,她还得去看看,总在这里耗着,算怎么回事。

“苗公子跟公主,熟与不熟,跟本夫人可没有关系,你们到这儿来,究竟有没有事,如果没有的话,恕不奉陪,你们几位不干活也有饭吃的人,怎能理解我们这等平凡人的艰辛。”

这一番话,让几位养尊处优的贵人,都变了脸色。话说这到份上,说的好像是他们刻意赖在这儿不走似的。

苗玉轩自讨了个没趣,并不生气,见着人太多,索性退到一边,看着他们说话。

唐墨深知木香的脾气,赶紧把正事提上来,“本王瞧见你店里售卖的转盘圆桌,若是本王在你这里订一百张桌子,多久可以拿货?”

木香看了他一眼,以食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

等到唐墨说完之后,她只说了一句,“本店的圆桌不卖皇家!”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唯有苗玉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唐宁的一双眼睛,几乎长在他身上,脑子还在琢磨着他刚刚说的话。

虽说她跟苗玉轩,的确只有几面之缘,可是这个阳光美男,从见第一面起,就对她献殷勤,用尽所有的办法讨她欢心,甚至买通宫人,邀约她出来。

这不是对她有意,又是什么?

虽然她不清楚苗玉轩究竟是何人,但是看他言谈举止,身上的佩戴,有些连皇子都比不了,这样的一个男子,身份能差得了吗?

原本她今日出宫,就是想问清楚他的身份。

却没想到,苗玉轩竟将她拉到此生最痛恨的男人面前,这让唐宁又妒忌,又憎恨。

她在那生闷气,另一边的唐墨却也同样气坏了。

“你卖东西,还要看人的吗?皇家怎么了,只要你按时按量的把货送到,我一分也不会少了你的!”

“这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跟皇家,尤其是跟你做生意,怎样?你要不要把刀架我脖子上,逼我就范?”木香就是跟他扛上了。

即便今日唐墨不来闹这一场,她不会把产品卖到他的店里。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

木清扬忽然想到了什么,“那…要是我买呢,你也不卖吗?”

木香冲他很善良的笑了,“不…卖!”

木清扬一拍折扇,“就知道你这人公私不分,哪有做生意还得挑客人的,只要东西能卖出去,你管它卖给谁呢?你如此做生意,跟自掘坟墓有什么两样?”

“木少爷太操心了,我家的货能不能卖出去,不劳两位费心,若是不信的话,两位可以去楼下瞧瞧,看看有没有卖不出去的可能!”

唐墨急了,“即便你现在可以卖出去,那也没必要不接我的生意,你看这样如何,你卖给别人多少银子,我按每张桌子再加一成的价格付给你,这总成了吧?”

木香很缓慢的摇头,小脸上的笑容明媚清新,“不可以,你给再多的银子,我还是没法卖给你,木工作坊太小,做不了大批的生意,我只卖贵,不卖数量,懂了没?”

唐墨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听听这话说的,只卖贵,不卖数量,还敢说他奸商,真正的奸商在这儿呢!

但是他也不想轻易放弃,原因有太多,不宜一点一点的细数。

啪啪!有人鼓掌。在这个时候鼓掌,无疑是很讨打的。

木香看向鼓掌的人,“我似乎忘了问你到这儿来干嘛,要跟我谈生意,还是想叙旧?叙旧的话就免了,我对居心不良的人,没有应付的心思,烦请带上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

真是够了,一个两个,当她这里是茶室吗?赖着就不走了,搞什么鬼!

苗玉轩坏笑道:“即使不谈生意,不叙旧,我们两个还是很多话可以聊,至于其他的闲杂人等,确实该速速离去,扰了别人的好时光,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跟你什么关系?”木清扬突然站起来,再不复以往的淡然,指着苗玉轩质问木香。

他突然的变脸,众人始料未及。

唐昊反应最快,笑容邪恶,“对啊,他跟你什么关系,赫连晟知道吗?”

“太子莫要胡说,这个人连我都不认识,襄王妃又怎会认得,”唐墨出声为木香辩护。可是他的辩护,在有心人听来,更像是狡辩。

唐宁眼珠子转了转,抓住了最重要的信息,也不管苗玉轩了,笑声道:“看来襄王妃的背景也不简单哪,原以为乡下来的,顶多是不谙世事,但是没想到,竟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也难怪,男人都喜欢贪新鲜,吃惯了山珍海味,难免厌烦,想来点新鲜的,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最终,还是得回归本性,清粥野菜,吃多了是会死人的!”

最后几个字,她是咬牙切齿说完的,可见她有多么巴不得木香去死。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唐焱猛烈的咳了几声,打断众人的议论声,“本王劝几位说话慎重点,免得秋后算账时,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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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老妖怪出没

他这一提醒,让唐昊、木清扬、唐墨三人,恍然记起,某女报复人的手段。

木清扬更是想起自己身后的麻烦还没解决,如果此时,她再添几把火,他会落到什么地步?

他试着慢慢的将视线转到木香脸上,嚯!正碰上那个女人也看向他。

木清扬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他的预感没错,这个女人特别的记仇啊!

“在下先走了,几位皇子慢坐!”

他起身想溜,先溜了再说,大不了他去外地巡查半个月,躲过一阵子再说。

木香对着他的背影,笑眯眯的道:“木大少路上可得小心着些,遇见水记得躲远些,先把自己的事情操心好了,再琢磨别人的事,否则只怕你有那个心,没那个力!”

听她这么说,木清扬更确定她又报复了。

他本已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转回头瞪她,“我可以当之前的话,都没有说过吗?你当我没来过,可以吗?”

苍天可鉴,他绝对不想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青楼,又或者身边躺几个女人,那样的场景,光是想,就让人欲作呕。

木香微笑的看他,粉红的唇儿微启,“不…行!”

轰隆!

木清扬觉得他脑子里有座山,轰然崩塌,一堆石屑崩腾飞泄而下,快把他埋了。

“你非要做到如此绝吗?”木清扬叹息。

“不想我做的绝,就答应你该答应的条件,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该清楚,你不答应也没关系,咱们走着瞧,你以为你可以躲的掉吗?呵呵!”

她话里的意思,木清扬再清楚不过,不就是粮草嘛!搞了半天,她最终的目的是在这里。

设好了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够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