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道巨浪从苗玉轩的后背扑过。

径直撞向船舱,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整个舱顶就被巨浪裹挟带走。

船头的几个人,也惨叫着。

有的被掀起的船舱撞飞,掉进滚滚的江水中,有的直接被晃的,掉下船。

在如此艰难的时刻,苗玉轩的死士,都围在他身边半米处,在他身边围起一道人墙。

可是在跟大自然搏斗的过程中,无论你是绝顶高手,还是一丝武功都不会之人,大家在此,都是平等的,都一样要靠老天爷赏脸,才能活下去。

在一片混乱中,有人要水中挣扎,有人紧紧抓着船。

此时,哪还顾得上,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从头湿到脚,一旦想起来,立即就得冻的牙齿直打哆嗦。

“少爷,快坐小船离开,这船快沉了,”苗玉轩身边的人,扯着嗓子催他走。没办法,纵然这船再坚固,那也抵不住轮番的巨浪袭击,这样的巨浪再来两个,这船非沉不可。

苗玉轩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木香,真到了要离开这条船之时,苗玉轩一颗心忽然就空了。

安平钰也爬起来,他不会感谢苗玉轩刚才的相救,若不是他,如今他们二人又怎会陷落于此,“走,让木香先走,你派三个人,要命护她!”

论实力,他们两人肯定不如苗玉轩身边的死士。

苗玉轩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你们俩个,带上她,下小船!”

命令下了,那两人却纹丝不动,“我们只护少爷,其他人,恕属下无能,护不得!”

“属下等人,是少爷的死士,至死寸步不离!”

生死攸关之迹,别说一个女人,就是他老爹来了,那也是六亲不认,只认苗玉轩一个人。

这是做为死士,最重要的任务。

苗玉轩怒了,“叫你们去,这是命令,还有另一条船,等你们上船之后,我自会跟着一起下船,快去,不能再耽搁!”

他的话是混着雨水,河水说的,因为他的一张俊脸,都已被淋的快要辩不清五官。

可是那几人仍屹立不动,像石化了一样,任由浪潮打在他们身上,任由狂风卷着。

苗玉轩气的快要拿刀砍人了,正欲再说什么。

木香爬起来,推开这两人,“我不需要你们救…”

话只说到一半,忽然听见有人恐惧的尖叫。

三人不约而同的朝一个方向看去。

毁灭之手,来的太快,没有给人任何准备的余地,便席卷而来。

众人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像是有一只巨手,在推着船,瞬间将船掀翻。

一片混乱中,所有人都掉进水里。

落水之后,他们的船,刹那间就不见踪影。

安平钰想朝木香身边游过去,可是浪太大了,他游了一米,又被推回两米。

苗玉轩倒是离木香最近,他水性也极好,拼了老命朝她身边游。

他的几名死士,也朝着两人围过来。

木香落水之后,只觉得身子被浪推着,裹着,卷着,自己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风浪推动着在水中游荡。

但是,她很清楚,不能在水里待久了,他们得赶紧找到岸,然后上岸,否则总这样在水里泡着,即便不被腌死,那也得被冻死,况且,况且她现在的身子,没有大夫把脉,她自己也不确定,没有也当有的。

“我们得找到河岸,苗玉轩,你知道现在是在哪儿吗?”她扯着嗓子朝苗玉轩喊,否则他听不见。

苗玉轩听是听见了,但他只是为难的摇摇头。

天昏地暗的,除非他有千里眼,否则很难看见。

河浪冲着,很容易就把人冲散了,只片刻的攻夫,安平钰的身影就不见了,苗玉轩身边的死士也越来越少。

在这冰冷,看不见尽头的河水中,木香深刻的感觉到了绝望。

因为你不可能有任何的期望,眼睁睁的泡在水里,就是在等死。

而且,在冷水的泡久了,手脚会抽筋,会麻痹。

苗玉轩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害怕她会被风浪吹走,吹到他找不见的地方。

这会他已经不去想后悔,不该带她上船,现在想那个,已经没用了,在这样的风浪里漂着,能保住性命,就已是老天开恩,不幸中的成幸了。

所以他一直紧紧抓着木香的手,另一只手拼命朝一个方向划。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都会死亡在这里,”木香已经快要没了力气,她自己看不见,此时她的嘴唇已是青紫色。泡在水里的半截身子,也渐渐要失去知觉,无法再动弹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沉。

苗玉轩看见神情不对,知道要坏事,又急又心疼,“你别睡,千万不要睡,你不是还要找我算帐呢吗?你不明白,小爷就喜欢你找我的麻烦,往死里整我,因为只有那梯样,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一颗心,是在跳动的,你懂吗?懂吗?”

木香勉强的扯出一个笑,身子已经完全依在他身上,“你丫这是欠虐,天生的贱骨头,可是姐不想干了,姐只想跟我的夫君过一段安稳日子,生几个会调皮捣蛋的娃儿,被你这么一搅合,这回怕是不成了。”

几个死士围过来,一同撑着木香。

其实他们是很想把这个女人扔掉,只一心救他们的少主离开,可是他们知道少主的脾气,他是到死的那一刻,都不会放开她。

苗玉轩觉得她神色有些不对,忽然往她的肚子看去,脑子里砰一声,一朵大大的烟花炸的五彩缤纷。

呆滞了半响,他一咬牙,道:“可能我们游着游着,就能到陇西了,到那时,我会让你忘记那个人,我可以照顾你和你的孩子,喂,我别睡啊,清醒点!”

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偶尔的几道闪电,从空中划过。

木香在水中已经没了知觉,也不知喝了多少的河水,不知在水里飘了多久。

为了节省力气,她尽可能的放松身心,让自己在水中呈飘浮状。

苗玉轩拉着的力度也越来越小,最终,在一个巨浪打过来时,他没能抓住木香。

他身边的人,也为了护着他,没再敢木香的死活。

木香被浪拖着,拍打着,时而沉下,时而浮在水面上。

看着天空那一道道的闪电,她以为一切都已是终结,她多活了一世,难道就要在这里划下句点吗?

轰隆隆!

又是一阵闷雷声,紧接着一道亮刺眼的闪电,朝着江中劈了过来。

木香在迷迷糊糊,感叹这辈子做了多少该遭天打雷劈的事,还得烦劳老天爷,给她行如此大刑。

但就在此时,她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黑影朝她游了过来。

水怪?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心想,完了完了。难道她这一世的结局,就要以被水怪吞食而结果吗?那会不会太悲惨了点?

可她这会想逃都没力气,当她扑腾着,往旁边躲开时,那黑影已经逼近。

不等她反抗,也不容她躲避,便将她捞起。

在被黑影捞起的一刻,她嗅到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每夜都会梦见,早晨醒来,却又看不见的人。那个她最熟悉,最信任,在这个世上,最放不下的人。

在靠进黑影胸膛的一刻,她最后绷紧的一根弦,断了,陷入了昏迷。

她这一觉睡的很沉,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做着,光影交错,时光飞梭,好像过了很多年,又像是昨天,总之,很奇怪。

木香再度睁眼时,首先看见的是一小块湛蓝的天空,紧接着,好像是熟悉的呼吸。

她可以闻到那船熟悉的呼吸,独属于他的。

微微转头,轻而易举的看见近在咫尺的俊颜。

那一刻,她热泪盈眶,心里涌起的感慨与酸涩,怎么收都收不住,一个劲的往眼睛里涌,从而导致了,她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的热泪,滴在男人的光果的胸膛上,把男人惊醒了。

“终于醒了吗?再不醒,为夫可要将你吻到醒为止,”赫连晟勾唇一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抱的那样紧,生怕她会再度从眼前溜走似的。

被他这么一抱,木香的眼泪不仅没止住,反倒越来越多。

吧嗒吧嗒的滴在他的胸口上,没有衣服遮挡,那眼泪珠子便顺着胸膛滚身下的床单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冷吗?”赫连晟以为病了,紧张的不行,一会摸着她的脸,一会抱着她的脑袋,头抵着头,感觉她额上的温度。

刚睡醒,他的声音动听的要命,沙哑中透着磁性,这是独属于木香的温柔,除了她,谁也看不到赫连晟的这一面。

赫连晟见她还不说话,真真的急了,“你在这儿躺着别动,我去瞧瞧,看能不能找着郎中。”

他作势要起身,木香却伸出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我没事,就是还没回魂,不太适应,你陪我躺着,再躺一会。”

终于听见她说话,赫连晟总算松了口气,“你已经睡三天了,我得去吩咐人给你熬些米粥,吃些东西,才能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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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几日高温,轻烟有些不舒服,减更到二十四点,等过几天,高温天过去了,再恢复万更,亲们谅解一下,表生轻烟的气,实在是想调整一下,妞们放心,不会低于二十四点!

第170章 世外桃园

赫连晟也没离开,就是欠了个身,掀开账帘一角,对着外面的人吩咐了几句。

直到此刻,木香才注意到他们身处的地方,意是一间类似于帐篷的小房子,高不过两米。

床板是用木板拼接搭成的,离地足有一米高。

赫连晟说完话,就转身爬上木板床,又将她揽进怀里。

木香看着帐篷顶,听见外面不太熟悉的说话声。

一时间,只觉得有很多问题要搞清楚。

“晟…”她唤了他一声。

赫连晟抱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这可是他家小娘子头一次用这么温柔的称呼唤他呢。

“想问什么就问吧,一个一个的问,”他抬手拨开她额前乱掉的发丝。

“好,第一个问题,你怎么找到我的,时间还掐的那么准,你知道不知道,你再晚来一会,我就…”

赫连晟抬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再说下去,“没有如果,我不允许有如果的事情发生,永远都不许!”

天知道,在看见她掉下江的一刻,他有多恐慌,从未有过的恐慌。

还好,他赶上了,他又将她带回身边,不会再失去了。

他知道不搞清状况,她是不会甘心的,于是就给她娓娓道来。

其实在他们的船遭遇暴风雨时,他的船就在不远处。

他比安平钰预估到达的时间,提前了两天。这不是走运,而是他在众多传来的消息中,一针见血的找到最关键的。

在进入这一段浓雾,起初他也搞不清方向,但又很巧的遇上安平钰的那艘船。

同样是来找人,有个伴,当然是最好的。

这种时候,也不是追究个人恩怨的时候。

但因为浓雾太大,明明苗玉轩的船就在几百米之外,他们却一点都看不见。

直到狂风巨浪降临。在暴雨降下的同时,狂风也浓雾驱散了不少。

在闪电划过的时候,他们发现了苗玉轩的船。

那时,他的船已经在风雨中飘摇的,快散架了。

赫连晟的船,因为底盘很重,加之又是改良过的,最关键的是,他跟安平钰的船,都处在暴风中心的最外圈,所以才能安然无恙。

赫连晟看见了船,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因为他知道,那艘船,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危险。

严忠本欲下河去救人,但没等他跳下去,主子已早一步,跳下船了。

赫连晟万分庆幸,他及时跳下去了,在一片混沌中,找到他的小娘子。

木香听完他的讲述,真是后怕不已。

如果赫连晟的船离他们超过一定的距离,纵然知道他们就在暴风雨的中心,也不定能赶的过来。

就那么一点点啊,多凶险。

“那我们现在又在哪里?那两个人是死是活?”

她这一问题问出口,赫连晟的表情很复杂,“他们两个命硬,都没死,我们的船被暴风雨改了航向,到了天明时分,就已经飘到了这里,据苗玉轩说,这里应该是陇西的一块属地,怎么,你想见他们吗?”

只要一想到,她的小娘子是被苗玉轩掳劫来的,说实话,有好几次,他都想亲手掐死苗玉轩。

至于安平钰,那个病怏怏的贵公子,在水里泡那么久,木香没事,他居然一直高烧不退,说糊话的时候,居然还叫着他家小娘子的名字,他怎么不干脆烧死得了。

木香似乎又闻见了浓浓的醋味,赶紧扑上去安抚,“我怎么会想见他们,我就是随口问问,他俩的死活才不干我的事,对了,照你的意思,苗玉轩也不确定这里一定是陇西的属地,他自己的地方,自己都不清楚吗?”

听到她的语气,赫连晟心情才稍好些,“这里与世隔绝,不与外界打交道,他们耕地很少,种的是些好活的杂粮,许多居民都靠捕鱼为生,他们自给自足,像世外桃源一样,他不知道也正常,就像南晋国的深山老林里,也有很多隐居的部落。”

“世外桃源,那我可要出去看看,我的衣服呢?”睡了几日,她其实一点都不困,身子也乏,太神奇了。

“香儿,你真的没事?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赫连晟依旧不放心,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

“没事啦,说来也真挺奇怪的,泡了那么久的冷水,我居然都没有发烧,精神还很好,”木香从木板床上爬起来,找到她落海时穿的男装,都已经洗干,烘干,整整齐齐的搁在床头。

在她穿衣服的时候,赫连晟一直看着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枚血玉。在他们都没发现时,那枚血玉已经渐渐变了颜色,更加的红了。

赫连晟陪着木香走出帐篷,在踏出去的第一步,看见的第一眼时,她惊呆了。

放眼望去,眼前尽是高低于不平,错落有致的山坡。

坡上坡下,青草无边,绿意盎然,上面还分散着成片成片的桃花树。

现在这个时节,树上的桃花,竟然开的灿烂娇艳,一阵阵暖风吹过,带来桃花的清香。

坡底,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地势稍低洼了些。

散布着大小不一的帐篷,每个帐篷前都架着火堆,上面挂着铜壶,一旁还有用泥巴垒砌的小土灶。

木香看见严忠正在离开他们不远处的一个土灶边,拿着一把用芭蕉叶做的扇子,在那呼呼的扇着风。

开满桃花的山野边,还有一些散落的农田。

大多种的是玉米,还有一些山芋藤。绿油油的,长的很好。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从寨子中间穿过。

溪水很浅,只没过脚踝,水流很缓慢,似慵懒,似闲逸。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寨子里的人,并不多,很多都是小娃,在各家的门口喧闹玩耍,更多的,都在小溪里嬉戏打闹。

木香揉了揉眼睛,她该不是误入仙境了吧?

这里的一切,美的像画似的。

“夫君,你快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赫连晟倒是没她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这里的人,很朴实,很忠厚,也很简单。

或许是与世隔绝,从无外人进入的原因,所以他们都保持着,人与人之间,最初的本性。

出外捕猎,得到的食物,都是一起分享。

小娃们一起打闹,若是有谁哭了,大人们也从不去过问,更不会偏帮,袒护孩子。

傍晚,做好了晚饭,也不会在自己家里独享。

而是端到门口,摆在由各个小桌拼接的长桌上,几十个小桌子摆成一条长龙。

等到天黑时,大家升起篝火,喝着自家酿的果酒,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看着小娃们嬉闹成长。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里男女的地位很平等。

这也许是他们人口不多,没法分等极的原因。

这里的女人,也会背上渔网,跟随丈夫出河捕鱼。男人们,在回家之后,也会适当的帮着女人一起做饭。

就像此时严忠蹲在那熬粥,就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因为不远处,也有个男的,正在熬着什么东西,还很友好的,跟严忠打招呼,并且教他,从哪个方向扇火最好。

赫连晟轻拥着她的腰,长叹一声,“这便是你最想要的平凡与安定是吗?”

木香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好像也不全是,“我要是的平凡与安定,是不假,但这里的日子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偶尔住一下是可以的,住的时间久了,只怕都要忘了今夕是何年,那样的情形,才是最可怕的!”

她又不是尼姑,不需要看透凡尘,再坠入世外桃源。

外面的世界,虽然偶有凶险,偶能遇上艰险狡诈之人。

但是,有挑战,才会有激,情,更能有拼搏下去的动力。若是真的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久了,所有的防备心,戒心,都会随之退化,想想都觉得后怕。

赫连晟微笑着道:“这里没有被人发现,一旦有人知道了这里,只怕再想安宁,也不可能了,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安宁之地,不管是哪里,都一样。”

“夫人,粥好了,”严忠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粥熬煮好,端了过来。

这里没有米饭,仅有的大米,还是赫连晟船上的。

考虑她刚刚醒,身子还太虚。赫连晟就从这里买了只母鸡,宰了之后,炖了一锅鸡汤,一直在小灶上温着,只等她醒来就可以吃了。

这里的人很少使钱,出去购买物品,大多是拿着东西去换。

他们每年都会固定派几个人,驾着小船,去附近的镇子上淘换东西,如果有银子,自然就更方便了。

赫连晟把罐子接了过来,严忠立马在帐篷前,摆了一张小桌,摆下一副碗筷,随后,就退到一边。

木香揭开盖子,浓浓的鸡肉香,扑鼻而来。汤上的油也被舀了去,还洒着切的很细碎的小葱,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这汤是跟大米一起熬煮的,米粒浸透了鸡汤的鲜香,入口即化,好吃的不行。

木香吃的停不下嘴,一边不忘夸赞严忠的厨艺,大有进步,另一边,又给赫连晟喂了些粥。

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在她昏迷的这几日,他是如何渡过的。

瞧瞧这满脸的胡茬,还有浓重的黑眼圈。

用过饭,木香觉得恢复些体力了,便央求着赫连晟带去坡上走一走。

赫连晟的本意,是想让她再休息一会的,但拗不过她的执意要求,只能带着她,踏青去了。

爬上坡顶,视线豁然开朗。木香的心情也格外开朗,有了赫连晟在身边,不管身在何处,她都觉着安心,觉着踏实。

“原来这村子就在怒江边上,肯定是因为到达这里的水路很曲折,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里。”

赫连晟笑着道:“不错,眼前的这条河是怒江的支流,但是要到达这里,有九道弯,个个凶险,所以这里也叫九湾村,他们平常就在这附近捕鱼,不会去远的地方。”

他俩站的位置,可以看见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零零散散的遍布着大大小小十几艘船。

他们用的渔网都不大,但每捞上来一网,都是满当当的,收获颇丰。

“你说,等咱们老了,也到这儿来捕鱼种地,不受外界叨扰,好不好?”

“好,你说如何便如何,”明知她只是说说而已,赫连晟还是依了她的话。

令木香觉得十分惊奇的是,这里除了桃树,居然还有很多别的地方没有的果树。

满山遍野都开满了鲜花,蜜蜂蝴蝶穿梭其中,嗡嗡的忙碌着。

等到太阳快下山时,渔民们都回来了,村里也渐渐热闹起来。

众人听说她醒了,女人们,不分老幼,都跑来看她,送了很多慰问品。

属鱼虾最多,小娃们从山上采了野花,送给他。

还有个梳着小辫的男娃,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年纪,不知从哪逮到一只火红色,似狐狸似狗,又似猫的小东西给她,说这是他们这里才有的物种,它没有名字,却极有灵性。

等到众人都走了,木香把那小娃留下,两人一坐一蹲。

她坐着,小娃蹲着。

俩人就那么窝在帐篷外,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木香拍拍小娃儿的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小娃长的虎头虎脑,模样憨厚可爱,甜甜的回她,“我叫旭儿,我爹娘都在家烧饭呢!”

木香很夸张的点头,“哦,你叫旭儿,那这个小家伙又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是你抓来的?可他还那么小,你抓了它,它爹娘想找它可怎么办呢?”

“这不是我抓的,我骗他们,才说是抓的,其实是我捡的,嘿嘿,”他冲木香挤眉弄眼,说到最后,自个把自个逗乐了,咧着嘴笑的停不下来,露出一嘴洁白的奶牙。

木香也被他模样逗乐了,只觉得他这小模样太可爱了。往常家里只有木朗,他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长到七八岁的男娃,就不那么粉嫩嫩了,哪有这四五岁的男娃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