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闻着香气扑鼻的汤,吃着脆嫩的笋子,赞不绝口,“果真是笋中的极品,你们两位老人家别光吃烤鸭,也喝些鸡汤,这笋子可是养身的好东西,等下吃过了,都去后面睡个午觉,下午在宅子里活动活动,若是在府里待着急,我带你们去军营如何?”

“去军营?”两位老爷子,再加上一个大飞,异口同声,问的那叫一个齐整。

“是啊,就是去军营,怎么了?有何问题?”木香睁着眼睛,不解他们为什么反应这样大。

何安也在一个桌上吃饭,他最了解木香的心思,代她解释道:“夫人是想去瞧瞧她新设立的英皇卫队,不是说了要集训吗?这么着急的事,夫人必定要亲自前往才是。”

赫连明德想的最深最远,“去军营也好,躲着宫里的事,今日宫中太医院的太医都在皇后宫外跪着,没有皇后的命令,他们就得跪到死!”

木老爷子头一回没跟他顶嘴,只问道:“不是说太子脱离危险了吗?怎么还让太医跪在外面?皇上不问吗?”

他并不关心木凤亭,虽然同样是他的孙女,但老爷子始终都不喜欢木凤亭的阴险,他喜欢的是如木香这般,坦荡荡,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喜欢就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的性格。

虽说这样的性子,并不适合做生意,因为很容易得罪人嘛!

但是抵不住她有实力,能做出这么多的新花样,可比阿谀奉承的跟人谈生意,要实用的多。

“皇上白日处理政务,晚上跟着老道士修道,哪顾得上皇后,”赫连明德小口的饮了一杯白酒,不是他不想喝,实在木香管的紧,每天喝酒都是定量的。

木老爷子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避开也好,省得出了麻烦,胡乱攀咬。”

大飞啃掉一整只烤鸭,拿着骨头,一边啃,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后面的话,他不关心,他只关心何安说的英皇卫队一事,就是不晓得那卫队是个啥东西。

止不住好奇,他拿着烤鸭,起身走到木香身边,笑嘻嘻的凑上去说道:“夫人,那个英皇卫队是不是专门训练的地方?让我也去参加好不好?”

木香挑眉,“哦,怎么了,在工厂干腻了?”

不提工厂,一提起那个让他窝火的工厂,大飞就一个头,两个大,“夫人,您可别再让我回去了,我一个大男人,您让我成天看着一群女人干活,这不是折磨我吗?”

那群娘们成天叽叽喳喳,干活的时候,还嚷嚷个不停。

在知道他是襄王妃身边的得力干将之后,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婆娘们,就张罗着要给他相个媳妇。

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那么一大群妇人,一起在他耳边吵吵,他只觉得头都快炸了。

何安讥笑道:“你这个傻帽,这样好的差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还嫌弃,不知好歹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木朗眨着大眼睛,不解的盯着何安。

彩云拍了下他的头,“吃你的饭,别管他们说什么,吃完了,赶紧去午睡一会,省得坐到学堂里,又犯瞌睡。”

木香似笑非笑的盯着何安,“既然你觉得是好差事,你便给大飞代几天班吧,府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只管把那帮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给我看好了,别出了岔子,否则拿你是问!”

哐当!

何安端碗的手一松,碗掉桌上了,还好没碎。

他深深领悟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得赶紧讨饶,“别啊夫人,小的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大飞兄弟看的那么好,又有武功,我哪能跟他比,您瞧瞧我这小身板,万一来个贼人,一下就得把我撂倒了,会耽误大事的!”

他又惊又吓,大飞却乐坏了,直拍桌子,“这个主意好,咱们也该换换班了,凭啥光我一个人在那儿守着,你放心,值班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万一来个贼人,也不用你这小胳膊小细腿的上去跟人拼命,你只管看着作坊里的婆娘们,看着她们别偷懒就成了。”

大飞乐的手舞足蹈,作坊里住的地方,哪有府里住的舒坦,再说,府里的床板,他都睡习惯了,好想念他的被窝啊!

最后,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关键所在,便是他好几天没洗澡了。

怎么洗啊?作坊给女工提供住的地方,伙食也管着。他咋能洗澡呢,丢不起那人!

何安冲大飞丢去无数的眼刀子,要是可以活吃人肉,他肯定扑上去,把大飞活活的咬死。

木香搁下碗,“是你自己说的,是个好差事,既然是好差事,我这个做主子的,怎能偏待呢,收拾收拾,等吴青回来了,你同他一起过去,要注意观察,瞧出什么不妥的地方,记得回来禀报于我。”

彩云见她站起来了,也跟着放下碗筷,“姐,你是要回清风院吗?那我陪你一起,正好我也吃饱了,两位爷爷慢吃。”

木老爷子跟赫连明德也酒足饭饱了,“去吧去吧,怀了娃的人,就得好好养着,晌午多睡会,去军营的事也不着急。”

木老爷子对木香笑着点点头,就在木香走了之后,他才忽然抓住了赫连明德话中最重要的关键,“你是说木香有身孕了?这可是真的?”

“废话,这样重要的事,咋会有假,若不是有身孕,她早跑军营,跟着士兵一起训练去了,你以为她还能待得住呢!”

木老爷子愣了足足有好一会,等缓过劲来了,他猛的拍着桌子,喜不自胜,“好好,好啊,小丫头有娃了,再过不久,老夫就能抱上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儿,不行,不行,老夫得想想给孩子准备佣啥样的见面礼才是,银锁如何?再配上一对银镯子,戴在娃儿胖乎乎的小手上,肯定好看。”

赫连明德不同意了,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这是赫连家的子孙,我的重孙子,跟你这个老家伙有什么关系?你想要重孙,让你家孙子赶紧成亲,娶了婆娘生去!”

木老爷子兴许是吃饱了,有力气了,拐棍敲的咚咚作响,“老夫认下木香干孙女,她既是我家的孙女,她生的娃儿,自然也是我的重孙,你这个霸道的老头,别跟我瞎嚷嚷,嗓门这样大,若是吵着木香休息,老夫跟你没完!”

赫连明德已经好久没找到人跟他吵架了,现在逮着木老爷子,自然是不能放过,他果真不嚷嚷了,冷冷的笑道:“歪理,纯粹是歪理,一没磕头,二没奉茶,就凭你一面之词,就想抢人?你是当我傻呢,还是当我好欺负?”

木老爷子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声音,但犀利的语气不减,“我一直当你这老家伙是傻的,否则老初怎么会同意那四个老家伙的提议,去母留子,亏你现在还好意思坐在这儿,我要是你,脸都没得喽!”

有那么一句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

不光当年勇不能提,过往的蠢事,丑事,怂事,也更不能提。

“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提他作啥?”当年也是情势所迫,他远在边关,家照顾不到,唉…不提也罢。

何安静静的吃完饭,他已经心死了,还得想想,要去作坊,得带上什么东西,所以也顾不得再去怨恨大飞,更加顾不得听这俩老头撕逼。

但是在走到大飞身后时,本想踢他两脚,最后也没下的去脚,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无从下脚。这家伙身上的肉,比铁板还硬,他怕踢疼自己的脚,还没踢到他。

大飞也起身走了,先去睡一觉,待会跟主子一起去军营,反正主子走哪他得跟哪。

木香回了清风院,拒绝彩云要陪着的好意,赤貂就躺在床边,她并不孤单。

只是当彩云带上门,离开之后,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冷硬的床榻,她心里直发酸。

抚着赫连晟睡过的枕头,最后还是把枕头抱进怀里,这样才能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然而此时在木景华家中,却是另一番景像。

府里的下人都被红叶带走了,留下的也是木曹氏的贴身婢女,还有个做杂事的老头。

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家,哪还有心情吃饭。

木景华自知母亲气到什么程度,可他却担心小青,一回到家,便去了原先他跟红叶睡的屋子,现如今已是他跟小青的厢房。

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小青坐在软榻上,榻前的桌子上,摆了满桌子的吃食,尽是些好肉好菜。

小青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回来,立即从软榻上爬起来,慌忙就想把桌上的东西收了,可是匆忙之下,也没法收。

“相…相公,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木景华瞟了眼满桌的菜,心有疑惑,“我早上走的时候,你不是说胃口不佳,不想吃东西吗?”

“哦,是这样的,你走后,我就想着,总不吃东西,对孩子不好,这不,就想着勉强吃点,”小青答的有些含糊。

木景华哦了一声,没有深究,“看见你没事,我便放心了,今日上午太累了,我先去睡会,等我醒了,让下人给我备些饭菜,这些剩渣,就都撤了吧!”

“知道了,相公,我替你宽衣,”小青迈着小碎步,走到木景华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替他除去外衣。

木景华感受她温柔的侍奉,在祠堂受的屈辱,也算得到了释放,总算他还有个称心如意的娘子。

男人嘛,不都喜欢乖巧懂事,说话轻声细语,凡事以丈夫为先的妻子吗?

小青将外衣挂好,木景华已脱了鞋子,躺到床上。小青又细心的替他把被子盖好,随后坐在了床沿边上,轻声问道:“相公,今日谈的如何?和离这事办成了吗?”

木景华本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但是见她贤惠的模样,不忍心驳了她的问题,便如实说道:“自然是成了,她那般坚持,怎能不成!”

红叶的坚持与丝毫不留恋,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的。

小青眼珠子转了转,“那家产呢?肯定是平分了,不然族里的长老们,也必定不会同意。”

木景华叹息一声,将双手枕到脑后,“唉,不是平分,原先她嫁过来时,家中有多少财产,现在便还是多少,这处老宅,那间米铺,还有些田产,其他的东西,是她挣的,便都是她的,不过没关系,原先我虽沉迷于吟诗作对,但也不是对生意一窍不通,你放心好了,往后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一定用心经营米铺,家产会越来越多的。”

他说个不停,却没发现小青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下来,到了最后,已经是丝毫笑容都没有了,剩下的全是气愤,若是细细去看,在气愤之下,还有一点憎恶。

木景华话说完了,却没得到小青的回应,这才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小青深呼吸几次,强压下满心的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容,“相公,你今早临走之前,我都跟你说了,这家产一事,非争不可,不光是钱财的问题,更关乎面子,你这样软弱,只会叫人白看了笑话,当你是软柿子,好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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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英皇卫队

她这话说的木景华心里一阵抽搐的疼,“可是她今日带了襄王妃,那个女子你也是见识过的,那样嚣张跋扈,连族里的长老都不敢跟她对着来,族长更是站在她这一边,我娘还被她的手下点了穴,我是个男人,如何能跟一个女人争吵!”

“凭啥不争?”小青突然拔高了嗓门,眼神冷的似冰块。

“怎么了?你发这么大的火作啥?我也不是没手没脚,还怕将来挣不到一份家产吗?”木景华疑惑她为啥突然这样激动。

小青憋着怒火,又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不是发火,我是为你感到不平,那也是你的家产,咋能全让她得了去,你快去找红叶姐,把属于你的家产讨回来,你想想看,她说不定也有了相好的,万一日后,她把家产都交到那人手里,岂不是白叫旁人得了便宜吗?”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木景华真的乏了,不想再为了家产的事吵吵,他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他更想要个儿子,“你说的都对,但是能不能先让休息一下,昨夜也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困的要死,你记得帮我留着饭,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说。”

“哎,话没说清楚呢,你到底是应还是不应哪?”小青晃着他,想把他晃醒,木景华却再不肯睁眼,说睡就睡。

小青暗骂他是个猪脑子,见他真的睡了,也不收拾桌子,径直拉开门出去了。

到了院里,瞧见木曹氏端着碗,坐在院里吃饭,心情不爽,也不想搭理她,转身便要往外走。

木曹氏心情可不爽了,眼见这位新儿媳妇,理也不理她,老婆娘脸上挂不住了,“大晌午的,你这是上哪儿去?景华呢?还不叫他出来吃饭,真是的,他辛苦跑了一上午,别再饿着肚子,饿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小青的心情比她还不爽,她停下步子,慢慢的转过头,一脸冷笑的看着木曹氏,“他已经在屋里睡下了,婆婆不是正在吃饭吗?一并留些饭菜给相公好了,媳妇出去有些事,待会就回来了。”

木曹氏一见她是这个态度,冷言冷语,再不似从前的乖巧温顺,心里更不高兴了,端着碗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手指着小青的鼻子,质问道:“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婆婆,是你的长辈,目无尊长,果然是戏子出身,我可警告你,这里不是下贱的戏班,这里是木家的大宅!”

一句下贱的戏班,把小青激怒了,她手一扬,挥掉木曹氏手里的碗,“戏子怎么了,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你要是没这个大宅,你早要饭去了,懒的跟你说!”

她骂完了,扭头便走,步子迈的那样大,一点都不像是怀了身孕的人。

木曹氏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进了门,还没拜堂的新媳妇,竟敢这样对她。

等她回过神来,小青早已不见踪影了。

“天哪,这这这…这是什么媳妇哦,我家景华命咋这样苦,偏偏摊上这样一个女人,”木曹氏坐在地上,鬼哭狼嚎。

唯一留下的婢女,不得不走上去劝她,“老夫人,您还是宽宽心吧,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怀了少爷的孩子,再怎么着,也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您说是不是?”

“孩子?”木曹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对啊,我怎么把孩子这事给忘了,哼,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要是再敢给我不恭敬,我便赶她走,反正我家景华,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赶走了她,再让媒人给说个黄花大闺女,配一门好亲事!”

木曹氏越想越兴奋,“到地啊那时候,她要是识相的,跪在我面前,求我留下她,兴许还能留她当个使唤丫头,要是把老娘惹火了,撵她出去,再去当那人人践踏的戏子去!”

老婢女看着木曹氏眼中得意的笑,心中却是有几分鄙夷的。谁吃谁的亏,还不一定呢!

小青从府里出来时,正是饭点的时候,街上行人不多。一路上她尽量避开路人的目光,转了几个弯,便出了城。

她原先所在的戏班,除了进城唱戏之外,其余的时间,都住在城外一处废弃的老宅里。

因为废弃多年,那宅子里里外外都长满了荒草,春天就要来了,荒草的根部已渐渐冒出一点新绿。

小青站在废宅外,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跟着,这才走上去,推开沉重的木门。

院里倒还干净些,被戏班子的人收拾出来了,摆着唱戏用的道具箱。

房间很多,最好的房间,当然是留给班主的。

小青一路行来,看见她的人,都很客气的跟她打招呼,顺便指着一间屋子跟她说,班主就在那。

但是在小青转身之后,众人的脸色却有些古导。

小青走到那门前,也不敲门,径直便推开了。

吱呀一声,似乎惊动了屋里的人。

“谁?”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

“是我,”小青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但她不仅没有退出去,反倒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反身还将门关上了。

屋子是旧的,床榻也是旧的,连帷幔都积着一层厚厚的灰,也更谈不上什么摆设,唯独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那张破床上铺着的大红色床单。

以及在床单之上,两个赤身交缠,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人。

床上的女子,终究还是女子,一见进来陌生人,赶忙扯过大红色的床单将身子裹起来,同时娇嗔的捶了下年轻男人的胸膛,“都怨你,身边尽是些不会敲门的蠢人,扰了老娘的好兴致,看你要如何陪!”

这女人一说话,小青才注意到,她扯的床单,根本没有遮掩到多少地方,除了一对胸,其他的地方都露在外面,

也就这一身的肉白一点,看那张脸,分明就是个半老徐娘,三十岁开外,大概虽生过好几个孩子了,小肚子耷拉着,足足堆起有三层。

再反观男人,年轻俊美的相貌,带着几分女人才有的妖娆,眉目流转之间,风情万种。

可偏偏又不会叫人感觉很娘,只是单纯的妖娆,一双丹凤眼,勾人魂魄而已。

年轻男子就这样大赤赤的躺着,任小青观看,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摆在那。

纵然小青习惯了他的放荡,也不免要脸红。

身边的半老徐娘,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年轻男子哈哈笑着,在女人屁股上狠狠拍了下,“夫人晚上再来就是,到了晚上,无人打扰,一定让夫人尽兴。”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晚上不许反悔,”女人搂着床单,不轻不重的在他肩头咬了下。

两人当着小青的面打打闹闹,半老徐娘在年轻男子,半推半搡之下,才很不高兴的穿衣起身。

又在扭捏之下,往外走,在经过小青身边时,会阴恨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半老徐娘离开,年轻男子起身,大赤赤的走下床,走到桌边,拿起一只茶杯,仰头便往嘴里灌水。

他喝的太急,蔓延的茶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精壮又不失白皙的胸膛之上,再一路往下,再往下。

小青看着看着,竟然看入迷。

这个男人就是个十足的妖孽,从她见到他第一眼起,便有了这种感觉,看了好几年,竟也没看腻。

男子喝够了水,随手便杯子扔出窗外,不知砸到谁的脑袋,引来一声哎哟。

“年纪大的女人,最难伺候,欲求不满,欲壑难填,她都快把我榨干了,还是小青儿最乖,最懂得男人的喜好,你不在的这几日,我还真有些想你了,”男人走到小青面前,抬起食指,挑着她的下巴。

男人的手,比女子的还要修长,还要细白,难怪想睡他的女人都排到一个月之后了。

这也是他的财源之道,光靠唱戏,能得几个钱,他要的,是在戏台子上,让那些如饥似渴的女人瞧瞧,他有多美,多媚,好让她们乖乖的掏出钱,求着他昨临幸。

他想,皇帝的生活大抵不过如此。而他单林渊,不似皇帝,却胜似皇帝。

小青知道自己抵不住他的诱惑,索性也不矫情,软棉棉的靠在他胸前,手圈着他粗壮的腰,若轻若重的抚摸着。

“主子能想起小青,那是小青的福份,若不是为了给主子找一条大鱼,小青是怎样也不肯离开主子的。”

单林渊魅惑一笑,忽然弯腰将她抱起,转身大步迈到床边,伸手一丢,将她扔在了猩红的床上。

小青娇笑一声,解下自己的腰带,在床上滚了滚,外衣便散落开来,露出粉色的肚兜,以及那一截雪白的脖颈。

单林渊慢慢的笑着,抬脚径直走上了床榻,高高的站在小青面前,“既然是钓大鱼,又是谁让你回来的,莫不是那个蠢货没得到家产!”

小青直起身子,仰望着这个男人,如实回答道:“他若是得到了,我现在怎会在这里,他只分得了一座不值钱的老宅子,一间赚不了几个钱的米铺,其他的好东西,都让那个红叶占了去!”

单林渊收起笑,阴笑着看向身下的女人,用手扼住她的脖子,单膝跪在榻上,“你这条大鱼可是看走了眼?要么尽快换个人,要么再想办法,总不能让我的女人,白给他睡了。”

一句他的女人,让小青听着心花怒放,“主子请放心,小青想到一个主意,红叶也是个漂亮的女人,既然他得了那么多的家产,主子何不用您的魅力,让她乖乖的把家产拱手送上,以主子的魅力,搞定她,还不是在举手之劳?”

单林渊的表情又变了,狂笑着将小青压在榻上,毫无准备之下,引的小青一阵叫疼,额上的汗珠滴在腥红的床单之上。

可是,她叫的越大,表情越痛苦,单林渊眼中的血色就越浓。

整日为了满足那些老女人,他都是一心迎合,她们是满足了,可他的内心却是如同憋着一股邪火,此时,正好发泄在了小青身上。

小青忍着身上的痛,再道:“她身后有襄王妃撑腰,主子若是能迷倒那襄王妃,日后在京城,还怕没有立足之地吗?而且那襄王妃开了好多店铺,每日赚的银子,数以千计,主子难道没听说吗?”

单林渊忽然停下动作,额上的汗,滴在小青脸上,“听是听说过,只不过襄王也在京中,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她的王妃,我还没那么蠢笨。”

小青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娇笑道:“襄王走了,今天起程去了边关。”

单林渊的眼睛猛的睁大,“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单林渊眯起眼,腰上的动作继续着,随着汗珠的滴落,他的眼神越加阴暗。

那位在京城叱咤风云的襄王妃,他怎么可能没听过。

那一日,她的马车在戏班停下,她下车,将木景华痛骂一顿,又将小青贬的如粪土似的。

当时他就站在戏台后面,看见木香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心里涌起一股征服的欲,望,他渴望去征服那个像野马一般,难以驯服的女子。

这间破屋里的风光,外面的人都心知肚明。

单林渊的身边从不缺女人,他靠女人吃饭,靠自己的身体,不管是老是少,只要是他需要的,睡一夜又何防?

襄王府

睡过午觉之后,大飞死跟着木香,生怕她把自己甩了,带着那俩老头去军营了。

木朗跟彩云要去学堂,临走时,木香想起今日得罪了青松学院的老夫子,万一这老头把要报复可咋办呢?

再说,她也的确有开办女子学堂的想法,不是只有男子才可以上学堂的,女子也同样可以。

女子学堂,请女夫子,整个学院不会见到半个男人,更不收任何学费,只为陪养一批能为她所用的才女。她现在最紧缺的,就是人才,若是女子经商能形成风气的话,那么来往商家的女子,也就不足为怪了。

马车到了军营外,木香把自个儿的想法说给喜鹊听。

她身边也只有喜鹊一个得力的婢女,而且喜鹊虽然长相平凡,却很聪明。

喜鹊听了木香要开办女子学堂的提议,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夫人,自古以来,都只有男子才可以上学堂,有钱人家的小姐,也只在家中请先生教学,从没有听说过哪里有办女子学堂的,夫人,这…能行吗?”

木香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俩老头,确定他们听不到,才说道:“怎么不行,在本夫人的眼里,就没有不行这两个字,你只告诉我,如果给你机会,你愿不愿意进学堂,学识字,学写字?”

喜鹊坚难的咽了口水,努力消化她说的话。

木香再道:“好比咱们府里的大钟,你觉得是以前的沙漏看时间准呢,还是自从学会认钟,看的时间准呢?”

喜鹊脑子浮现,王府大厅里摆的那只整日都在摇摆的钟,以前她不认得,也加不认得上面的数字,还是木朗教了她好几遍,慢慢的,她自己再琢磨琢磨,总算摸到了诀窍,也终于明白,能计时的大钟跟估摸时辰之间的差别,有多大了。

“夫人,我小的时候,确实想识字来着,可是家里条件不允许,有时路过村里的私塾,听见里面的读书声,别提有多羡慕了,我知道读书很重要,若是我识字,就能帮上夫人好多忙。”

“那便是了,女子不是不想学识字,也不是比男子笨,不过是那些个没用的规矩束缚住罢了,你想想看,如果有这么一家不要钱,免费教识字的学堂,里头的夫子都是女的,整个学院,不会看见一个男子出没,再有,学院里不光教识文断字,还教刺绣,或者琴棋书画,这样的一所学院摆在你面前,你想不想去?”

“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夫人,您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办女子学堂吗?那可要不少钱呢,”不收学费,学堂的支出定然不在少数,喜鹊很担心,以夫人精打细算的性子,会不会半途而废。

大飞一直就在前头走着,竖着耳朵听着她们俩说话,本来不想插嘴的,可实在没忍住,忽然停下步子,语气带着痞气的道:“一个妇人家,上什么学堂,识什么字,学什么知识,只要会烧饭,生娃,带孩子,伺候男人就成了!”

他说完,旁人没笑,他自己倒是哈哈大笑。

木香危险的眯起眼,抬脚踢向他的腿窝子。

大飞笑的太狂了,一时没防备,腿窝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严忠幸灾乐祸,“几天没收拾你,皮痒了,你这张嘴,就是欠收拾!”

大飞深知木香爱记仇,赶忙换上一张笑嘻嘻的脸,跟她赔礼道歉,“小人说着玩的,只为逗夫人开心。”

木香冷笑,“你现在倒是越学越圆滑了,很好笑吗?那么等到女子学院开办起来,派你去当看门的如何?”

大飞的笑脸,像突然凝固了,再被人猛敲一下,碎成了无数的残片,“不要了吧,您不是女子学院,没有半个男人吗?自然看门的,也得是女子,您找个身强力壮的女子,当看门的,也比我在那,要好的多吧!”

木香眨眨眼,“你算半个吗?”

丢下这五个字,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军营大门。

喜鹊在经过大飞身边时,捂着嘴笑弯了腰。严忠更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大飞,分明是玩笑话,却把大飞吓的魂飞魄散,让他给一群女子看门,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啊!

木老爷子在前面走着,忽然发现身后少了什么,进了军营大门便停下等木香。

赫连明德进军营,绝对是属于如鱼得水的一类,刚迈进军营的大门,便不见踪影了。

老七跟老六穿着一身笔挺的南晋铠甲军装,合身剪裁的样式,前胸后背,都有铜镜护身。

木香是头一次仔细端详他们的铠甲军装,竹片制成的铠甲,又厚又重,冬天穿还好,夏天穿可就热死了。

“见过夫人!”

“不必客气,我定下的场地在哪?”木香收回目光,扫视军营。

“在东边,夫人请跟我来,”老七在前面带路。

穿梭巡逻的干兵,并不认识木香,所以并未对她行礼,路上经过伙房,木香命大飞揭了架子上的大锅盖,看见里面煮的是南瓜。

“这南瓜是晚上的伙食,还是中午没吃完的?”

老七眼神游离,他解释道:“南瓜是用来加餐的,并不是主食。”

木香不相信他说的话,转头问严忠,目光严厉,“我要听的是实话,不是你们用来敷衍我的漂亮话。”

严忠低下头,不敢不说实话,“军营的粮食,前几日都运去边关了,新粮还没批下来,再等两日,就会有粮食了。”

他没有说的太详细,木香却听明白了。

是朝廷耽搁了,没有及时发放粮草下来,以至于士兵只能以南瓜充饥。

木老爷子就站在木香身边,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有疑惑,“我们木家粮仓,粮食充足,之前不是谈好的吗?怎么军队会缺粮呢?”

木香侧目看着他,面容再认真不过,“缺,一直都缺,你们木氏一族,收上来的粮食,卖给军队的,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木坤喜欢储存粮草,等到青黄不接之时,再以高价卖出,要打破这样的局面,我必须先下手,跟各家签立协议,防止他们将粮食卖给你们家。”

木老爷子眉头深深的皱起,“怎么会这样,当初木氏粮行建立之初,我便立下过规矩,一切当以国情为重,以军队为先,绝不能为了各人的利益,让军队粮草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