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是等到主子走了,才一脸笑意的走进来收拾碗筷。

红叶眉眼间都染着笑意,调侃她道:“这天底下只怕也找不出比襄王更疼媳妇的男人了,我说妹妹,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以嫁给这么好的男人,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红叶姐,你现在莫要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卫曾不好吗?据我所知,他对你也是无微不至,你走哪他便跟到哪,寸步不离,这一次从泉城回来,他可有对你说什么?”木香也不放过调侃她的机会,别看红叶在外面,一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模样,骨子里也是很小女人的。

红叶脸红的低头,“我跟你咋能一样,我一个和离的女人,门前事非多,卫曾也就图一时新鲜罢了,唉,他这样对我,我便这样接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是成亲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得慢慢来,反正现在是不会考虑的。”

“这倒也是,多给他一些考验总是好的,最重要的是你们二人能够情投意合,”木香给她倒了杯茶水,想起分店的事,“你之前不是说店铺盘的顺利吗?既是如此,这分店的事,宜早不宜迟,这个月我又新招了一批熟练女工,服装产量比之前又多了一倍,分销的事,耽搁不得,泉城位置好,比京城更便利,到时候,除了霍售之外,再做一点批发吧,另外你在泉城再替我谋一个大店的店铺,我想做杂货生意,大量批发,比如农具,生活用品,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桌椅板凳,棉被布料,吃的,用的,喝的,哪怕是穿的,都可以放在杂货铺子里,还有玉河村生产的香肠,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以后就不在周边贩卖,到时统一收购到杂货铺,再统一销售。”

红叶原本过来找她,是要跟她一起去前院的,但是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听不得谈生意,一说起生意,便走不动道了。

“照你这么说,这杂货铺子,经营范围可真是太广了,那得需要多大的店面,多少的伙计才看管的过来?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还不如分类开店售卖,布料店只卖布料,杂铺子只卖杂货,家具坊只卖家具,这样不好吗?”木香这样的想法,红叶想都不敢想,先不说场地得多大,就是雇佣十几个伙计,那也是看管不过来的,再说了,那得多乱啊。

木香自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她笑了笑,想着前世的大型超市。

古代虽然没有监控,但只要把伙计培训好了,分门别类的看着东西,要防止客人偷东西,以及正确的摆放货品,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整理了下语言,继续说动红叶,“各家店只卖一样东西,固然是好管理,但我问你,当你想买很多样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得跑很多店,从这一家买完一样,再去另一家,大大小小的东西,拎都拎不下,逛了一下午,腿都能逛酸了,从街头逛到街尾,有时候,还可能买不全,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红叶还真的认真回想了,“好像是,可这跟你的大型杂货铺,有什么关系?”

木香一拍桌子,“当然有关系了,你再想想,如果给你这样一家铺子,东西分门别类的摆放好,一排一排的摆放好,所有货品一应俱全,连价钱都标上了,一目了然,并且旁人店里买不到的稀罕物品,这里都有,一家店铺,随你挑,随你选,从价格再到物品都可以任意对比,等到最后再统一结账,你好好幻想一下,是什么感觉?”

现代超市的理念,就是为了让顾客更方便,更便捷的购物,她相信古代也是,尤其是稍微普通的平民百姓。

他们希望买到更便宜更好的东西,明码标价,对于他们来说,心中也更有底气。

红叶的眼神本来是没什么光芒的,但在木香说到最后时,她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有些激动的放下茶杯,“你…你停一下,让我好好想想,这个…你是说,咱们什么货都收,收过了,再按照类别摆放整齐,还得把价格标上,再让客人看清东西,也看清价格,可是万一他们觉得贵了,看完又不买,这可咋办?”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收货的时候,别挑那些次品,标价的时候,也别把价格标的太高,像这种生意,客源流动大,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东西卖的越多,赚的就越多,不是非得把价格标的高才行。”

“其次,咱们得培养一批态度好,服务热情,男女都得有的伙计,以后就是店员了,然后分片管理,一个人管一个类别,从上货到摆货,再到向顾客推荐引导,他们得做到尽心尽力,不得端架子,不得看人摆脸色,只要是进店的客人,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富贵盆贱,都是一样的待遇!”

“你想啊,刚开始,大家可能还不习惯,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会越来越习惯进咱们的大杂货铺子买东西,方便!快捷!价格公道,有目共睹,这样好的店铺,谁不想进来逛逛,就是不买东西,他们也会进来瞧瞧,见识见识,时间久了,习惯成自然,生意就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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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些,睡觉睡过了,以后尽量早更,祝妞们节日快乐,轻烟宅家里码字,哪也不去!

第243章 抓捕司空瑾(一)

木香还没说完,“除了以上必须要遵守的规矩之外,咱们还可以提供送货业务,重量达到一定数额,距离在一定范围之内,提供免费送货的业务,同时呢,特定的时间,比如节假日,还可以做促销,其实很多小杂货,只要合理搭配,一同售卖的话,表面上看,不赚钱,实际上却是最容易赚钱的买卖。”

她讲的够详细,红叶听的也认真,喜鹊却是听的云里雾里的。

不过是买东西,咋还能变换出这样多的花样来呢?

“妹妹,你说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这样吧,今晚回去我写个章程出来,回头再拿给你瞧瞧,若是有疏漏的地方,你再给我补充,虽然我不确定你说的项目能不能赚大钱,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改变现有的购物模式,再树立一种全新的经商套路,这事干起来肯定有风险,不过我愿意陪着你大胆一试。”

红叶的态度很真诚,在做生意这方面,她的头脑不及木香,想的也没有她长远,但是她可以无限制相信木香,仅有这一点,就够了。

木香对她轻轻一笑,“我就知道,咱俩是这世上最合拍的生意伙伴,行,这事你先琢磨着,我也仅有一个构思,具体的事,还需你去办。”

红叶笑道:“咱俩只在生意上合拍就好了,其他事就不必,否则你家殿下肯定要吃醋,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该去前面了。”

“嗯,那咱们走吧,”木香起身,整理了下裙子,随着红叶往前院去了。

刚一到前面,就见着满院子的人,还有陆陆续续的客人正往院里来。

院里摆了专门用来攥写礼簿的桌子,还有人专门收下贺礼。

攥写礼簿的人是卫曾,他不仅是作画家,同时也算得上半个书法家,瞧他握笔的姿势,就知道此人的字,写的十分好看,收礼的人是木老爷子身边的一位管事,府里有大事,他们帮忙也是应该的。

木香跟红叶走到卫曾身边,扫了眼他面前的红礼簿,笑着调侃道:“卫大师的这份手笔若是拿出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卫曾脸一红,抬头见是她跟红叶,眼神在红叶脸上停留了片刻,才又转向木香。

搁下笔,站起来给木香行了个礼,“王妃过奖了,在下只略识几个字罢了,哪敢当得什么大师,实在是惭愧。”

“你急着谦虚做什么,有些没才华的人,都喜欢冒充有才华,你这个满腹才华的人,若是再谦虚,只怕他们要无地自容,”木香拿过礼簿,说到最后,她忽然转头,笑眯眯的看向刚刚走过来的木清扬,“你说是吧,木大少?”

木清扬本来是不在京城的,他也不想回来,可是禁不住老爷子三催四骂,非让他赶在彩云定亲这天回来不行,不管怎么着,彩云也算是他的妹妹,他于情于理,都该赶回来观礼。

但是刚一进门,就见到木香这个女人,又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心里那个怒啊!

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让他无地自容。

木香见木清扬脸色铁青,心里虽然想笑,但嘴上可不敢笑,“哟,木大少这脸是怎么了,难看的很呢,莫不是外面的日子太苦?瞧瞧这小脸瘦的,几顿没好好吃了?”

这话倒不是故意说的,木清扬的脸色的确难看的很,嘴唇也干干的,像是长期缺水患者,眼睛还有血丝,还有眼袋呢。

好好的一个俊美公子,现在竟成了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木清扬心里一肚子气呢,再听她说的这些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此次回来,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良心发现,就赶紧把卖身契还给我!”

那一张卖身契,成了他最大的一块心病,也是最大的耻辱,若是被人知道,他哪有脸。

木香手中握着礼簿,在他面前晃了晃,“卖身契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快点把贺礼交上来,你不会空手来的吧?虽说是定亲宴,但彩云是我唯一的妹妹,要是礼轻了,别怪我翻脸啊!”

“你!”木清扬胸口一窒,岔气了,捂着嘴直咳嗽。

红叶嘴角狠狠的抽了下,木香的脾气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聪明的人,不会直面去挑衅她。只有愚笨的人,才会像木清扬这般,死不悔改,明知道这样说会得罪她,还偏偏要逆着她的性子。

不过她也瞧出来了,其实从某一个点上说,木清扬跟木香的脾气,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像的。就是死执拗,一根筋,掰不过来,脾气还倔的要命。

何安走过来,原是要禀报些事情的,但是一听自家主子摆出的架势,他很识趣的退到一边。

木清扬身边的小厮,伸手扶住他,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少爷,您的伤寒刚刚好,要多注意才是。”

“伤寒?”木香尖锐的叫声,大的连在主厅里的赫连晟都听见了。

赫连晟急匆匆的奔来,赶到她身边,“怎么了?什么伤寒?你得了伤寒?”

“不是我,是他得了伤寒,哎呀,我得弄个口罩,现在是春季,最容易沾染伤寒,”木香一把推开赫连晟,急匆匆的转身寻找喜鹊。

“喜鹊,快回我屋里,把先之前做的口罩拿来,快去!”

“哦哦,这就去,”喜鹊转身拔腿就朝清风院跑。

木清扬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再看她一脸嫌弃自己的表情,木大少脆弱的小心肝在此时已被揉虐成渣了,“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走好了。”

他愤然转身,背影萧索,透着几分悲凉。

木香急忙摆手,“哎呀,我说你这个人,堂堂一个大男人,脸皮川那么薄,谁有功夫针对你,今儿来的人这么多,春季又是最容易感染风寒的,保不齐哪个人就是病毒携带者呢,你刚才的话是提醒我了,前几天我就做好了口罩,今儿总算派上用场,你既然来了,投了贺礼就去拜见爷爷吧,总见不到你,他还是很想你的。”

木清扬背影一僵,心跳也慢也半拍,要不是木香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那个女人怎么会留他呢?怎么会劝他去见爷爷呢?

他身旁的小厮最先反应过来,“少爷,既然襄王妃都说了,您还是去看看老爷子吧,您不是也想他了吗?”

在小厮的劝慰下,木清扬才渐渐缓过神来,愤恨的看了眼木香,甩了一样东西在卫曾面前,而后头也不回的往主厅而去。

赫连晟微挑了眉,“你还挺关心他的,嗯?”

木香听着话音觉着不对,转头看他,正遇上赫连晟若有所指的眼神,恍然明白了,赶紧否认,“没有的事,我是惦记他的那份贺礼,都送到门口了,不要白不要。”

说着,她还拿起木清扬扔在桌上的东西,“哟,是个金色祥云呢,哇哦,纯金打造的,下面还有莲台,雕刻的好漂亮,肯定出自大师之手。”

赫连晟只淡淡扫了眼那金饰,然后又把视线放回木香身上,“贺礼也不必惦记,这样的东西,咱们府里也不缺,既然他染了风寒,你今日就不必跟他说话了,听见没?”

某人语气霸道,怕她不听话,还强行的将女人的脸掰过来,与他面对面,非要她看着他不可。

木香看着他执着的眼睛,直叹气,“知道啦,管家公,我今天肯定不跟他说话。”

话音未落,唐墨同轩辕凌就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薛远之跟廉敬,他们二人刚刚被提拔为兵部侍郎,三品官职,地位仅在兵部尚书之下。

“见过殿下,见过王妃!”他们二人事先并不知道主子回来了,所以见到赫连晟时,十分震惊,但是对木香请安时的语气,却也是非常恭敬有礼的。

别人不晓得他们二人的脾气,赫连晟却是晓得的。

他手底下带出来的人,对人七分警惕,三分不屑,就连一品尚书同他们说话,也 会敬他们几分。

没想到,他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家小娘子将人心收拢的不错。

木香再次拍掉赫连晟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好丢人哪!

唐墨跟轩辕凌同样没想到赫连晟会突然出现在这,他们二人之中,当数轩辕凌心中的震惊最多,同时,他也在四处搜寻什么。

可是司空瑾此人,疑心甚重,他行此事,只通知他做外援,并非告诉他具体如何行事的。

唐墨的神情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恢复原样,微笑着,递上一个盒子,“本王还想着,早些过来帮帮忙,却没想到襄王早已回来,想必是思家心切,彻夜兼程,累死了不少马匹,才赶上的吧?”

赫连晟黑眸微微变化着,笑容不明深意,“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本王赶回来看自家夫人,虽然于理不合,但于情可通,五皇子莫不是要就此事争论一翻吧?”

的确,于情来说,木香此身身怀有孕。赫连晟虽手握重兵,奉命镇守边关,可他担心家中娘子,在战局稳定之后,奔回来看一眼,也无可厚非,若是太不近人情,非要治他个擅自回京之罪,传到边关将士耳朵里,只会觉得朝廷不近人情,寒了边关将士的心。

唐皇不会如此行事,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听不管不问。

大家都装糊涂,这事也就含含糊糊的过去了。

要是有谁不识趣,非得把此事提到台面上,好处没捞着,回头还得得罪一票人。

除了护国公,朝中上下,肯定没第二个人会干这事。

好在,今日也没请他来,没人欢迎他,请他来做啥?

唐墨温和无害的笑了笑,“赫连兄说的是,小王怎敢议论,父皇还在那边议事,本王先过去,麻烦襄王妃代我跟彩云丫头说一声,祝她订亲愉快。”

“我…”木香正要开口。

“会有人告诉她的,”赫连晟截断木香的话头。

唐墨淡若轻风的笑了,在他注定要迈上那条路之后,赫连晟对他的态度冷淡了太多,再不似从前把酒言欢,笑笑闹闹,时而冷言嘲讽,但言语里的真诚,却是毋庸置疑,哪像现在,隔了太远,无论他如何说,如何做,也万万靠近不得。

“那本王便过去了,太子皇兄要一起吗?”他回头看向脸色怪异的轩辕凌。他们虽是并肩走进来,但是他刻意跟轩辕凌保持了距离,实在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太难闻,好像腐肉,又似乎用了很重要的药水跟香粉的混合物,叫人闻着,就要作呕。

轩辕凌用他古怪的脸,对上赫连晟,“本太子现在不去,你去替我向父皇请安。”

唐墨不再坚持,意味深长的看了轩辕凌一眼,然后去了唐皇所在的宫殿。

喜鹊很快就将口罩拿了过来,举着双手捧到木香面前。

赫连晟将口罩拿起,亲手给木香戴上。

有了口罩的遮挡,木得香才敢大口呼吸,因为她也闻到了轩辕凌身上的味道,她在想,若是摘了他脸上这张面具,会不会看见一张鬼脸。

“喜鹊,太子殿下来了,还不赶紧端杯热茶来,”她忽然吩咐道。

“不必了,本太子不渴,”轩辕凌似乎有些急了,往后退了几步。

“哎呀,过府就是客,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怎能连一杯茶都不喝呢,”木香的笑容是无害的。

赫连晟也看出她话里有话,同时,他也看出轩辕凌的那张假脸,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知道,就能他家小娘子在打什么主意。

喜鹊端了茶,送到轩辕凌面前。

轩辕凌愤恨的瞪着木香,都已经这样了,他是不接也得接,可是…如果接了…

滚烫的茶水,直往上冒热气,他端在手里,那热气便直往他脸上扑。

这人皮面具原先可以沾水,浸了水,也不会掉下来。

但现在他自己本身的皮肤不行了,人皮面具沾的不紧,被热气一熏,他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木香靠在赫连晟身边,狡黠的看着他,“怎么,太子殿下对襄王府的茶水不满意吗?”

赫连晟一只手揽着木香的腰,轻轻的捏了下,以示对她乱行动的惩罚,但该帮衬的话,还是得说,“想必是太子不喜欢这茶,要不再换一杯吧,来人!”

“在!”何安就站在不远处,他一喊,何安立马就奔过来了。

“不必了,这茶就很好,本太子还有事,先走了,”他微一侧身,将茶水丢给了身后的随从。

那随从也没想到那茶水竟这么烫,手一滑,杯子便掉到地上了。

赫连晟神色一变,当即就不对了,“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打碎茶杯的随从,吓的跪在地上,对着赫连晟拼命磕头,“奴才该死,奴才有罪,是奴才一时不小心打破了杯子,与太子殿下无关,襄王殿上以怪,就怪奴才好了。”

轩辕凌一脚踢在那人的背上,将人揣翻在地,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连个杯子都拿不住,要你何用!”

那随从倒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一直爬到轩辕凌脚边,哭求主子恕罪。

木香看了眼那人一眼,又看向轩辕凌,“算了,不过是个杯子而已,碎了就碎了,今日是我妹妹定亲的日了,他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轩辕凌又怒斥那人:“听见了没有,今日若没有襄王妃求情,本太子定不会饶你,滚开!”

他今日顶着一肚子气,从进门开始,就是带着气的。

上官芸儿走了,府里的其他姬妾他也碰不得,加上事情办的并不顺利,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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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抓捕司空瑾(二)

赫连晟眸光清冷,语气带着警告,“太子殿下还是消消火,我家夫人身子不适,受不得刺激,定亲本是高高兴兴的事,若是因为个别人,搅合了这场定亲宴,不仅本王不高兴,皇上只怕也不会原谅殿下。”

轩辕凌阴沉着脸,对上赫连晟,他知道赫连晟认出他了,所以对于他,无须再顾及什么,“近日朝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本太子心情不好,襄王请见谅吧!”

他说完,便撇开他们,去了主厅。

木香略施薄粉的小脸蛋,满是阴沉沉的怒意。她可不是看唐皇的面子,才不跟他计较,若不是顾虑到彩云的感受,她一定放狗,将轩辕凌撵出去。

赫连晟看她气呼呼的小脸,要不是碍于人多,他定要亲她一口不可,“你的部下,已经混在客人当中,都在离你不远的地方,记着早上答应我的事,抓捕的事,你不必过问,站在一边看好戏就成了,听到没?”

“听到啦,你已经讲了不下十遍,赫连公子莫不是未老先衰,记忆力减退?”

赫连晟黑眸颜色愈发暗沉,忽然他凑近木香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只见木香脸蛋爆红,映在暖暖的阳光下,就跟熟透的红苹果一样。

唐焱虽在病中,但此时他怎能不来,他一来,唐鑫即便再不情愿,还是得过来,他想亲口问问彩云。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事,总是隔了一层什么,就算以前他有跟彩云提过,也说的不明确。

他虽年少,但也知男女情爱是何种滋味。

自从知道他们要定亲,他白天看不进公文,夜里睡不着觉,总觉得烦躁莫名。

赫连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陪着木香。

红叶在他走了之后,才敢回到木香身边,刚才他们夫妻俩说话,她很识趣的闪到一边,这会走过来,看着木香俏脸的脸蛋,不免调侃道:“这是怎么了?你脸咋这样红,莫不是襄王殿下又对你说什么了?”

她这是明知故问,木香太了解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哪有说什么,他就是学会啰嗦了,一件事反反复复的讲半天,把我当小孩子呢!”

“他那是心疼你,关心你,爱护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京城多少闺秀羡慕你,嫉妒你,恨不得抢了你的位置取而代之,就连我也是。”

正要书写礼簿的卫曾,手一停,抬头瞅她,也不避嫌,直言问道:“我不好吗?”

这回轮到红叶脸红了,“我跟木香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我们女人之间讲的话,你是不会懂的。”

她这样一说,卫曾还就真的不懂了。

木香肩膀一抖,笑了,“你不是不好,而是她觉着你不好,所以你得表现的更好一些,不止是现在得好好表现,日后修成了正果,更得好好表现!”

“你想啊,红叶姐冒了多大的风险,下多大的决心,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你要是对她不好,辜负了她一番心意,对得起谁啊?我可把丑话说前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后悔了,觉得从前年少轻狂,做错了,别怪我翻脸无情,要拿走你这颗人头,对我来讲,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断然逃不出我的手心,所以啊,为了你的脑袋能好好的长在脖子上,你一定得对红叶好,若是你没这个信心,就不要再进一步,听懂我的意思没?”

“木香,别说了,当着这么多人呢,”红叶拦都没拦住,不想让她说那么些话的。

不同于红叶的害羞,卫曾却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我晓得您说的意思了,我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红叶,我不会叫你失望的。”

他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看上去有几分可爱。

红叶瞪了他一眼,可这一眼也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多了几分含情脉脉的意味在里面。

木香笑看着他们二人,抬眼瞅见走进来的几人。

唐焱虽然是一路走来的,可是背已经弯的不成样子,身子骨好像又瘦了些,之前是风一吹就能倒,现在嘛,是风一吹就会飘走了。

唐鑫虽一种扶着他,可脸色却是阴沉的很,进了院子,就四处搜寻,好像是在找谁。

木香拉了拉脸上的口罩,待到唐焱走近时,才面向他,见他的确是身体不适,也不忍心糗他了,“你都病成这样了,不在家待着,还出来做什么?”

难得听她不针对自己,唐焱受宠若惊,喘着气,道:“今日肯定很热闹,本王就算病的再重,也得看一看才是。”

红叶柔声道:“四皇子身子不好,也该早日娶位皇子妃,也好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要是四皇子没有中意的,不如我替你寻摸几位可好?”

唐焱虚弱一笑,“多谢红老板关心,本王都已经这样了,还是不去连累旁人了,今日来参加襄王妃令妹的定亲宴,也算是沾点喜气,说不定回去之后,身子还会大好呢!”

木香笑了笑说道:“希望如此吧,只是你带了护心丹没有?最好是随时备着,否则受了什么刺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有劳襄王妃挂念,刘晨兄弟也是好福气,”后面的一句话,他是看着木香身后说的。

刘晨一整个早上,都跟着康伯在招呼客人。

按着木香的意思,是想让多多结交朝中大臣,虽然他日后不一定走仕途,但是多条路,多个朋友总归是有好处的。

唐鑫在看见刘晨时,周身的气息顿时就变了,任谁都能察觉到他心中升腾起的怒意。

刘晨走到他们二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民见过四皇子,六皇子殿下,小民代未婚妻,谢过二位殿下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小民的订亲宴。”

唐鑫无论如何都是看他不顺眼的,“你不是小民了,听说木老爷子收你做了干孙子,你现在也是半个世家公子,好福气,好运气,一般人可没你这么好的福气,这么好的运气,本王就是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可否传授一二?”

唐焱苍白的脸,更苍白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身子全压在旁边的奴才身上。

明知唐鑫会针锋相对,他却无力阻止,他也知道,唐鑫已经尽力克制了,否则从一进门开始,就炮轰木香了。

经过这几日的历练,他总算知道了,哪些人是惹不起的。

木香并未作声,只是示意何安给唐焱看坐,大喜的日子,这位既然来了,可不能半途昏厥。

他们坐下之后,红叶仍不遗余力的想给唐焱说媒。

刘晨淡定自若的站在那,似乎对唐鑫的质问并不恼怒,甚至眼底深处,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木爷爷是看我可怜,爹娘都不在身边,所以才认了我,至于算不算半个世家公子,这一点,小民不敢当,依小民看来,世家公子非得有六皇子此等气度的人,才可称之,小民何德何能,敢能六皇子平起平坐!”

说的好,木香差点起身给他鼓掌了。

这就叫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想不到刘晨平时不吭声,总是站在人后,但是真的站出来,嘴皮子也不输给木香,看唐鑫的脸色就知道,这话对他刺激有多大。

“你倒是谦虚,说的好听,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知道你是如何欺骗彩云的,本王很想听听,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放弃本王,选择了你!”

既然都摊开了,唐鑫也不跟他客气。他今天非要见到彩云不可,谁都别想拦。

刘晨沉默了片刻,忽然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彩云在自己屋里,殿下执意要见,小民也不敢拦,请吧!”

“哼,你带路,”唐鑫不跟他客气,当先大步走在前面。

说是带路,但他不会让刘晨走在他前头,永远都不可能。

等到他们二人走远了,唐焱咳了几声,虚弱一笑,说道:“刘晨被你教导的不错,胆大心细,将人心拿捏的很准,说话也极有方式方法,我这个弟弟,被我宠坏了,也教坏了。”

能从他嘴里听到对唐鑫的真实评价,也实属不易。

他自己都承认了,木香也不会跟他客气,挥手遣散了身边的人,只留红叶一人。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孩子不是一味宠着惯着的,唐鑫的脾气定然是从小就有的,你没有及时干预,任由继续发展,到了今时今日,你就是想纠正,也无能为力了。”

红叶养了两个娃,对教育孩子,她最有发言权,“六皇子性子执拗,有好的地方,但也有不好之处,人得懂得变通,拿得起也得放得下,即便是位高权重的皇上,也有能力不及之事,我家虽是两个女娃,可是该打该教训的时候,我可是不会手软,否则养出了刁蛮任性的脾气,可如何是好!”

卫曾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写礼簿,红叶说话的时候,他一颗心掰成了两瓣,听见她的教育理论,卫曾不同意了,“人家说,穷养小子,富养闺女,这闺女生下来就是要宠着惯着的,真犯了什么错,也该跟她们讲道理,不能动不动就教训。”

红叶见被他拆台,又好笑又好气,“写你的礼单,我自己的娃,我知道该怎么教育,不用你操心!”

卫曾本来不想较真的,可听她这么一说,还非得较真不可了,“怎么不用我操心,是你的,便是我的,有区别吗?”

“哈哈!”木香听到这二人的对话,没不住,隔着口罩笑了起来。

红叶回头白了她一眼,责怪她还笑呢,没瞧见她在生气吗?

唐焱惨然一笑,“想不到卫画师也落入情丝网,世间的事,果真是奇妙。”

木香收了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说不定你找个人冲喜,病就好了呢?今日来了不少官员的家眷,你瞧那位户部上书的千金,也是个美人坯子,身材也不错,那个那个,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小姐,虽是二小姐,但听说也是正房所出的嫡女,嗯,穿着一身骑装,倒也是个善武的姑娘,四皇子看上哪个?”

唐焱满脸黑线,无语极了。

红叶却十分高兴,或许每个女人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点做红娘的癖好,“户部尚书家的千金虽然是个美人坯子,但我之前看她又是咳嗽,又是脸色苍白的,听说也是个药罐子,四皇子肯定看不上,至于那位二小姐,听说脾气挺坏的,家里的奴才时常受她的虐打,若是四皇子娶了她,不被她打死,也得被她气死。”

木香深觉她说的有理,“那还有吗?你认识的人多,她们经常到店里做衣服,你肯定了解,”说着,她又回头对唐焱道:“红叶路子广,只要是京城的在姑娘,没几个是她不知道的,你放心,有他给你把关,若是选好了,我去替你向皇上求旨,你要是担心万一你死了,人家要当寡妇,可以再请一道旨,在你死了以后,四皇子妃可以再嫁人,不受守寡的影响,而且她还能得到你的产业,所以这事,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不吃亏。”

不等唐焱做出反应呢,红叶忽然又拉住木香的手,“嗳嗳,你快瞧这一个,她是京刑部侍郎唯一的嫡女,生在阳历二月,正是立春的时候,算命的说,她是个命硬的,阳气也重,是不是跟四皇子最合适?”

木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家的梅花树边,搭了个简易的凉亭子,以供女客闲坐。

红叶指的那位姑娘,就在其中,而且很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