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晟忽然站着不动,只静静的看着她,“嗯,到了夜里,你就知道我能拿你怎么样了!”小样,敢挑衅他的男人尊严,如何能忍?

木香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音,顿感自己今晚要载了。

土炕烧了一个时辰,木香才觉得差不多。

中午要哄孩子睡觉,便让赫连晟将木炭撤了去,不然睡着得热坏了。

中午两位老人家也要休息片刻,他俩的炕都铺好了。

木老爷子是第一次睡土炕,赫连明德从前行军打仗的时候睡过,但时隔多年,现在躺在这炕上,也是别有一番心境。

喜鹊端了水,伺候着糖糖跟小葫芦简单的洗了个脚。

然后,她就被赫连晟催着赶了出去。

赫连晟跟在她后面,将门关上。

木香这进正铺床,被褥平摊铺在床上,也不用床单了,上面垫上两块大棉垫子,以防止他俩尿床。

另外,她还自制了两个简易的尿布湿,主要是防止,盖上被子之后,他俩不听话的小*,冲到被子上。

临睡觉前,他俩都被赫连晟抱去外面,解决了一次,木香估摸着,不会有尿床的情况发生,午睡时间又不长,不似夜里,夜长梦多。

脱了外衣的两位小公子,只穿着轻便的里衣,就好像突然被解放出来似的,一个劲的在炕上欢腾,翻来翻去。

木香倒是不担心他俩冻着,炕是热的,被褥铺上一会,上面就有了温温的热意。

赫连晟本来还想找娘子算账的,顺便再好好惩罚她一番。

可是一见这俩小子,在炕上翻腾的身影,怕他俩摔下来,于是就在炕沿边坐下来,拦着他们。

木香很快脱好衣服,爬上炕,将两个兴奋欢跳的小家伙抓回来,塞进各自的被窝。

而她,就躺在其中一人的身边,伸出手拍着他俩。

她躺的是糖糖身边,有娘亲在身边,糖糖睡的可快了,眼睛眨巴了几下,就彻底睡着了。

小葫芦却没那么快睡着,他撑着手臂,仰起头,看了眼娘亲的距离,然后爬起来,越过糖糖,再爬到娘亲的身上,趴在她身上,头挨着他小时候的口糖,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木香对他的行为哭笑不得,可也没有将这小子从身上拽下来,而是拉过被子,直接盖住两人。

赫连晟在一旁看的眼冒红光,小声不满的质问道:“你非要这样哄他睡觉吗?”

他不满啊,娘子的身上,一直是属于他的。

这俩个小子,总是想尽办法,占娘子的便宜,真是娘可忍,爹不可忍!

木香微低头,看了眼闭着眼睛,已经熟睡的儿子,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母爱,“有什么不可以,你说话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要是没睡好,被吵醒,他肯定得哭。”

躺在软软的炕上,嗅着周围熟悉的气息,她也困意来袭,打了个呵欠,就要睡着了。

赫连晟好笑又无奈,只得也脱了鞋袜,躺到她身边,轻手轻脚的掀开她的被子,将孩子放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拍了几下,对她道:“睡吧!”

说是占有欲也好,心疼她也罢,总之,这小子别想睡他老婆的肚子,儿子也不行。

肚子上的小家伙没了,木香翻了个身,头倚在赫连晟的脖子边,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性感的男人气息,她已经闻惯了,不闻着,好像都睡不着觉一样。

赫连晟最喜欢她此刻的模样,于是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这样的相拥方式,才是他们之间最标准的姿势。

今日太阳不大,在主子都去午睡之后,陈妈跟喜鹊,带上周大憨,一起去了河边洗被子。

元瞳闲着没事,也跟在他们后面,去了河边,他不是去洗衣服,而是去玩的,也不用别人操心,一个人跑去很远的地方玩了。

玉带河的水,涓涓不息,水质又很清澈,被中午的太阳一照,水也不算很凉。

陈妈在河里摆动被套,偶尔抬眼看着眼前的山山水水,感慨道:“我现在也总算明白,主子为啥这么喜欢这个地方,瞧这山这水,多么好的地方。”

喜鹊笑着点头,道:“那是,夫人出生的地方,肯定差不了,我瞧那院子,虽然小了点,但是盖的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是夫人的手笔。”

周大憨正站在这里拎干水,听到这里,笑呵呵的回头,大声道:“不光是房子盖的好,就连那作坊,盖的也很有技术,连我都想不出来这么好的点子,你们知道夫人吃饭的时候跟殿下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喜鹊追问道。

周大憨指着玉带河,“夫人提议说,要在这里修一个码头,以后来往船只停靠就方便了,也不用像我今天这样,得拉好远,才能将船拖上来。”

喜鹊眼睛亮了,“这倒是个好主意,他们这里还有货物运出,有了这个码头,肯定能节省好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妈也笑道:“夫人脑子就是灵活,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

三人边笑边将洗着衣服,洗过了,由周大憨拎干水份,待会再拿回去晾晒。

他们三人洗好衣服,走回去的时候,作为坊的工人已经来上班了。

今儿跟平时不一样,木家宅子的主人回来了,还给他们送了好多好衣裳,而且他们也知道,这香肠作坊的真正老板,是里面的那位,其他人,不过是她监管的。

在这群人里头,有个不起眼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朝大门里看。

陈妈是个有眼力的,她悄悄对喜鹊打了个眼色,喜鹊会意,先一步进了院子,随后叫了英杀。

过了一会,英杀悄无声息的从院里出来了,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只一眼,她就注意到了站在人群里探头探脑的一个人。

随后,她慢慢的靠了过去。

木香只睡了一会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下了炕,又给他们爷三盖好被子,这才拉开门出去。

陈妈跟喜鹊已经晾好被面床单,木香走过去,浅笑着道:“哟,你们干的还挺快,嗯,洗的也很干净,去休息一会吧,事情又不是很多,慢慢干就是了。”

陈妈笑着道:“不防事,重活都是周大憨干的,中午的饭,就属他吃的最多,他不干谁干。”

木香没再说什么,看了眼院外人头攒动的作坊门口,问道:“工人们都来干活了吗?那我过去瞧瞧,你们都留下,不必跟着。”

作坊的外形,跟她当初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走进里面,却叫人眼前一亮,机器都是换过的,还有专门配制的灌肠机,烘干房那边也做了改良。

作坊的工人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不再是从前刚开始的那种围裙,而是一整套,从脚一直套到手臂,还有脖子,看上去,干净又卫生。

王喜见她来了,赶忙迎上来,一一给她介绍,“这些灌肠机,我寻摸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手艺精湛的铁匠,刚开始造出来,不是太好用,改了又改,这不,也就去年下半年,才弄好,添置了七台,再忙也能供应的上。”

木香负着手走着,边走边点头,“王喜大哥,没想到你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当初我没看错人。”

王喜不好意思的笑笑,“王…王妃可千万别这么说,大主意都是我跟栓子商量出来的,他点子多,人又活泛,还有金菊他哥,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总之,都是大家齐心协力,否则我哪弄的好。”

林长栓收到消息,她来了作坊,于是先去拿了账本,然后才跑过来,插进他们二人中间,“木…哦不,王妃娘娘,这是去年一年的账目,您过目,因为去年添置了不少东西,作坊改造也花了一部分钱,还有,按您临走的时候说的,过年的时候,给工人们发了丰富的红包,所以去年盈利不是太多,您还是看看吧!”

“你们还是叫我名字吧,听着亲切,别总王妃王妃的叫,”木香接过账本,粗略翻了下,还是看清他们的账做的很细致,在翻到结算那一页时,她陡然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么多的盈利,你们还说不多?”

的确很多,近两万两银子呢!一个小小的作坊,一年之内,能净赚这么多的钱,太可怕了。

林长栓歉意的道:“真的不多,花在杂事上的银子,就有几千两了,要不是因为这样,账面上的钱也不会这么少,不过您放心,明年就会好了,设备都购买齐了,不会再大肆铺张了。”

王喜也道:“您在这里待一日,我已经差人去拿钱了,都在镇上的钱庄存着,我们可不敢拿那么多银子在身边。”

木香合上账本,将账本还给他们,“这些钱你们还是留着做本钱,或者,在村里办个学堂,请位夫子,以后孩子们上学就不用跑那远了,还有村里的路,也要修一修,王喜哥,你现在是村长吧?”

“嗯,”王喜羞涩的笑了笑,怪不好意思的,一个小村长,他都不好意思说。

木香又道:“这就对了,既然你是村长了,这村里的大小事,就该管一管,除了修学堂,修路,你瞧,这玉带河流经咱们村,是不是应该修个码头,修了码头,以后再运货,就不用从临泉镇走,虽然因为河水浅的限制,大船不能到,但是小船可以将货物运出去,比你们绕道,可要省力多了。”

王喜被她说的话,深深的激发到。

站在他边上的林长栓,神情有些激动,“这个想法,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还跟王喜讨论过,之所以没有定下来,主要是因为,修码头工程太大,我们不敢干,不过要真修的话,可以选另一条水路,就在村口那个位置,那里的水深一些,中号的船只,是可以通过的。”

“既然这个方案,那你们还等什么,这些钱,足够你们修码头,从附近的村子多找些劳力,给他们算工钱就是,你们去问问村里人,要是愿意免费干活,这码头以后的收入就有他们的一份,要是不肯,干脆就你们几个修得了,收入归到香肠作坊,我在京城的酒楼,已经开业了,到时这香肠坐上船,直接运到京城去,销售不用你们管,你们只要安心的做好事情,就够了。”

王喜听的心惊,“要是能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你可是解决了我们的大麻烦。”

虽然他们的销路,一直都不担心,可是来回的运送货物,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林长栓也高兴不已,“你想的太周到的,不愧是见过大场面,做过大生意的人,总是能想到我们忽略的。”

王喜又领着木香看了好一阵,将作坊里外,都瞧过了。

途中碰到王阿婆,她一直没能跟木香说了话,这会好不容易看见她了,一个劲的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丫头,变漂亮了,身段也变好了,瞧这小脸,水灵的,看着都不像生过娃的。”

“王阿婆,”木香甜甜的叫了她一声,她家老伴死了,她轻松了,竟也看着比从前年轻不少,“您不也年轻了,有了大孙子,肯定乐的合不拢嘴!”

王阿婆笑的嘴都合不上,“是呢,大梅生了虎子,我们家可比从前热闹多了,现在日子也好过了,他们不让我帮忙干活,可是我自己想干,我虽然老了,但还是能跑能跳,咋能只吃饭不干活呢!”

“他俩这是在孝敬您,作坊里的活,又脏又乱,您还是少来的好在,再说,带孩子也是正经事,可千万马虎不得,”这是木香的心理话,乡下孩子,看管的较少,后面又是玉带河,出了事,可不得了。

王阿婆拍拍她的手,“这个我知道,大梅就要生了,我已经在家准备了,以后光是带两个小娃,我都忙不过来,哪还能到这里帮忙干活。”

木香想起隔壁的事,于是试探着问道:“李大山他们不在家吗?我咋听着他家庭没有动静呢,好像没人住。”

“他家啊,你不知道,”说起隔壁的事,王阿婆神情严肃了,“他家李元宝年前跟几个人去偷东西,结果偷到邵家大少爷的跟前,也不知怎的,这么小孩子,竟然能失手将邵武推倒,摔死了,这不,已经县老爷羁押了,可是没有判刑,邵家人天天来这里闹,他俩不得已,逃走避祸去了。”

木香没想到李元宝竟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想想也不觉得可惜,即使现在不犯事,长大了也会犯,早晚的事。邵武也挺逗,那么大个人,也能被一个孩子推倒,是该说他无用呢,还是愚蠢。

县老爷抓了却不判,也是挺奇怪,可能是听说李元宝是她的弟弟,他做为县官,自然想巴结襄王殿下。

木香没在再问王阿婆李大山家的事,王阿婆拉着她,又说了好一会家常,直到元瞳跑来,跟她说两位小世子醒了。

木香匆匆告别王阿婆,回家去了。

王阿婆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感叹她的命,真是太好了,嫁进襄王府,一举得男丁,还是俩,这可不是一般的幸运哪!

次日中午,木香让陈妈跟喜鹊,在家里摆了好几桌酒席。

除了自家的东西,其他的的棹椅板凳,都是从邻居家庭借的,反正就图个热闹。

酒席的菜,也很丰富,蔬菜什么的,都是各家送来的。

肉食,除了去镇上现在采购的几样之外,其余的,也都是热情好客的村里人拿来的。

闹哄哄的吃一顿饭,赫连明德跟木老爷子也高兴,跟淳朴的农家人在一起,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早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但是木老爷子一直惦记着给女人上坟,本来木香是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带他去上坟的,可是老人家庭等不及,吃守闹哄哄的晌午饭,就杵着拐棍,去了坟地。

赫连明德默默的跟在后面,他很能理解这位老哥的心情,两人在一块,处了这么久,也算知已了,再说,那是木香的娘亲,他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都去了,糖糖跟小葫芦,自然也不能落下,由赫连晟跟周大憨顶着就去了。

后来,其他人也想去看看,索性一起去了。

尚彦去镇上买了元宝蜡烛,还有鞭炮什么的。

村里的坟地,还是原来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又是一年春意萌芽的时候,枯草之下,隐约有绿色的嫩芽冒出来。

木香扶着木老爷子,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座面朝北方的墓碑,“爷爷,这就是娘亲的坟了。”

她刚说完,木老爷子便已泪流满面,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捂着眼睛,泣不成声。

他并没有说出太多的话,只是这样默默的流泪,因为再多的语言,也无法诉说他心里的伤痛。

木香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位痛哭流涕的老人,心中彻底通畅了。

人老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远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的。

赫连明德走上前,拍拍老伙计的肩膀,宽慰他道:“人走了,就让她安安心心的走,你得好好的,这样孩子在泉下有知,也能安慰了。”

木老爷子收起手帕,很努力的想睁大眼睛,看清楚女儿的墓碑,可是不管他怎样定睛去看,那墓碑也是模糊的,“也罢,也罢啊!这里是安息的好地方,就让她在这里安息吧!”

他原本也想过,将女儿的坟迁到祖坟上。可是看着坟地边的山山水水,这样的见景,的确是安息的好地方,也许她根本不愿意再回京城呢!

“儿子,过来给姥姥磕个头,”木香将两个孩子招过来,带着他俩,一起跪在了坟地边。

赫连晟没有犹豫,也走了过去,双膝跪下。

木香的娘,也是他的,跪拜是应该的。

糖糖跟小葫芦并不懂得磕头,只是看着娘亲那样做,他俩也学她的样子。

木老爷子看着这一幕,又忍不住哭了。

木香他们一家跪拜完了,周大憨几人也跪下磕了头。主子的爹娘,也就是他们的主子。

蜡烛点上,鞭炮放了,清脆的炮声,在这寂静的小村庄,久久不曾消失。

从坟地回来之后,木老爷子大概是因为心太累了,到了家之后,就回去躺着睡觉了。

傍晚的时候,木香带着英杀跟喜鹊,去了赵家。

那天在木家门口鬼鬼祟祟的人,正是赵家婆子,也不知她想干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如今赵修文死了,他们也算是白发送黑发,木香不会再跟他们计较。

刚一踏进赵家的门槛,院里的景像,让木香微微诧异。

原先赵家在村里也算富裕的,看他家住的青砖瓦房就知道了。

可是现在,院子的地上,坑坑洼洼,墙面剥落,有好几处还裂了大口子,再往上看,靠近南边的屋顶已经烂掉一块,要是下大雨,肯定会漏。

赵修文他爹就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抽着旱烟,也不知那烟锅锅里塞的什么,抽一口,浓烟四散,就跟失火似的,将他的脸熏的跟锅底似的。

抽完一口烟,他一个劲的咳,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

院里只有他一个,感觉到门口站了人,他抬起头,刚开始没认出来,后来定睛一看,知道了来人是谁,他有些激动的站起来,挥着烟杆,“你到我家干什么?你走,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还进我家门干什么,你把我们害的还不够吗?”

他这一嚷嚷,就将屋里的赵家婆子引了出来,她见着木香,也是一样的表情,“你…你还敢踏进我家的门?木香,我们斗不过你,我们认了,可你也别欺人太甚,我儿子都死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同时冲出来的,还有赵修杰,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木香,就好像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样,“爹娘,你们先进去,大白天的,她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没事的。”

木香被眼前的情况刑蒙了,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赵修文的死跟我又没有关系,是苏秀害的好吧?”

“你少来骗人了,我们都知道真相了,就是你,是你派人害了我哥,还害的在我嫂子有家不能回,我们家没钱没势,去告状,县老爷也不敢受理,这一切都只有你能做得出来,”赵修文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他伸开双臂,拦着爹娘,就好像木香随时都会扑过来一样。

对于他们这种认识,木香很快就明白了,一定是有人跟他们说了什么,还是跟她有仇的。那么,除了陈美娥,她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木香无奈的叹口气,“话,我只说一遍,你们爱信不信,反正你们要如何想,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来这里,不过是看你们可怜,没有别的意思,你家大儿子的死,是苏秀一手造成的,她跟京城一个官家少爷在画舫上偷情,被你儿子抓到了,混乱之中,他被人捅死了,当然了,那人也下了大狱,苏秀倒是没事,但她自甘堕落,入了青楼,你们呢,也别再想找他报仇,估计这辈子你们也见不到她了。”

她稍稍停顿了下,又道:“我说完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那都是你们的事,告辞!”

连陈美娥的话都能相信,真不知道是他们蠢,还是赵家人对她的敌意太重,形成了对她的偏见。

从赵家出来,木香心情有点闷闷的,喜鹊见主子不高兴,微笑着宽慰她,道:“那个叫苏秀也是活该,当初她来咱们府上时,府里的人都不喜欢她,性子太猖狂,还很贪慕虚荣,她这样的人,出事是早晚的。”

喜鹊这话说的并不刻薄,而是事实如此,苏秀跟赵修文一样,他俩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木香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村里有好几颗长了很多年的香椿树,此时正是香椿冒芽的时候,木香从那几棵树下经过,就闻到浓郁的香气,逐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身边这棵两人合抱的香椿树。

“英杀,上去采香椿,晚上咱做炸香椿吃!”

英杀点点头,脚尖一点,身姿轻盈的跃上香椿树。

这种树,没有很多很枝,所以中途,她不能停下换气,得一口气憋到树冠顶上。

“主子,都摘吗?”英杀并不懂得香椿这个东西,还觉得这香气,好难闻呢!

“不是都摘,挑那些嫩芽,越嫩越好,千万别摘大的!”

英杀狐疑的看着手边的枝枝叶叶,实在很难搞清,什么才算大,什么叫做小。

索性抽出剑,砍掉了枝丫。

“呵!”木香伸手拉开喜鹊,以免被这些枝丫砸到。

喜鹊笑呵呵的道:“英杀太粗鲁了,一点都不温柔哦!”

欢的差不多了,英杀飞下来,白了她一眼,没有吭声,而是拖着树枝,回木宅去了。

晚饭的香椿叶,用鸡蛋裹了一层,然后放在油锅里炸,炸到两面焦黄,香气四溢,拿来帮下酒菜,是再好不过。

这夜,星空灿烂,木香在哄睡了两个幼儿之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夜里睡的总是很沉,只觉得身子略有晃动,还以为是赫连晟又对她上下齐手。

但是,当一阵夜风吹来时,她才忽然惊觉,再低头一看,她居然悬在半空,而且还在不断前行,“这…这是要去哪?”

赫连晟扬唇一笑,“还记得当初那个山洞吗?”

木香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脑子清醒了不少,“哦,窝窝山上的那个山洞啊!”

当初赫连晟也是半夜不睡觉,抱着她飞上山顶,看日出,夜里就住在那个山洞里。

正想着,赫连晟已经停下了,“我叫人来清理过了,带你去看看。”

他抱着木香,直接迈步进了山洞。

山顶上温度低的很,但是进了洞,阻隔了冷风,立马就暖和了。

洞里有一堆盖着柴火堆,赫连晟将木香放下后,便用棍子挑开压着火苗的木板,再吹一吹,火势立马就窜上来了。

有了火光,洞里的情形也能看清楚了。

还是那样的摆设,被褥好像是新的,应该是从船上拿来的,属于他俩专用的,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搁着一个酒坛。

“还要喝酒吗?”木香真是搞不懂他了,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喝酒?

赫连晟起身将酒坛子拿了过来,帅气的咬掉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他忽然掰过木香的脸,嘴唇对着她的压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从嘴里滑到食道,温暖了全身。

赫连晟喂完酒之后,却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辗转吻了好一会,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放开她,

此时,被酒滋润的唇瓣,已是殷红一片。赫连晟盯着她的唇,只觉得,还没喝几口酒,就已经有了醉意。

木香老脸红了,打掉他的手,不再看他,转而去拨弄那堆柴火,“大半夜的,你把我撸劫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干那种事吧?”

这样一想,她觉得很有可能。

两人在一起时,这家伙动静总是很大,害的她叫声也就跟着大了。可是家里地方小,惊着孩子也就罢了,要是惊劫两位老人家,那可就不好了。

在船上时,他们也尽量挑下雨的时候,噪音较大,容易遮掩。

“你说呢?”他答非所问,随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继续喝酒,偶尔喂她一口。

饶是木香酒量再大,也经不住他这样火辣的喂酒。

一坛酒快要见底时,她忽然发现身边这人,喂给她的喝的,比他自己喝的多多了。

剩下的半坛子,她几乎喝了一半,直到这会头晕晕的,软软的倒在赫连晟怀里。

目地达到,赫连晟扔掉酒坛子,弯腰将木香抱了起来,轻慢的搁在木板床上,自己的身子随即也覆了上去。

木香喝了酒,自制力还算好的,知道身上有人作乱,也知道这作乱的人是赫连晟,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没有挣扎,反而热情的回应他。

或许是因为环境,也或许是因为今夜的酒格外醉人,她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一块偌大的莲叶上,那莲叶飘在水中,随着水浪的波动,起起伏伏,时而被浪卷的高高的,时而又跌进一汪春水之中。

这一夜的疯狂,不知持续了多久,木香总是被他折磨的醒了,然后又累的睡着。

洞里的火堆,一直都没有熄灭。

天蒙蒙亮时,木香觉得自己的身子又离开木床了。

她气呼呼的指控道:“别再来了,再来我就要废了!”

赫连晟低头亲了亲她缩在被子里的脸颊,笑嘻嘻的道:“你要是想再来,等到今晚,我们再过来就好,现在带你去看日出,为夫日观天像,今日会是个大晴天!”

昨晚将木香衣服都脱完了,这会她光着身子被赫连晟裹在大被子里,抱了出去。

晨风很凉,好在这被子够大,能让她从头裹到脚,不留一丝缝隙。

原先的大石头还静静的待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赫连晟拥着她,坐在石头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又替她拢了拢被子,怕她冻着。

木香舒舒服服的躺在他怀里,实在是太累了,过了片刻,她又睡着了,直到赫连晟晃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太阳要出来了。

木香抬头去看,只见东方的一处山顶上,透出缕缕红霞,一点点的紫红痕迹,慢 缓升起,由暗到明,将半边的天空,都染上了霞红。

不知为何,她此刻的心境忽然就不能平静了,睡意全无。

朝阳升起,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过了会,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顷刻朝霞满天,窝窝山的山顶像是披在了霞光之中。

清晨的山风中,似乎也夹杂着几缕阳光的气息。

木香定定的看着,忽然想起两个儿子,“你把我带出来了,孩子谁照顾?”

“放心,有陈妈跟喜鹊在,不必担心,”如果没有安排好,他能带着她夜宿山顶吗?

“哦,”她一想也是,赫连晟不会把这个也忘掉的,可是…“你叫她们看着孩子,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带我上山了?”

还干了那样的事,旁人肯定会以为他有多饥渴呢!

可是赫连晟又怎会在意旁人的眼光,他只要抱着娘子,就心满意足了。

此刻坐在这里,很自然的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天他站在福寿楼的二楼之上,看见她为了一个路人打抱不平,那样的嚣张,掐着腰跟人对骂。

虽然有点泼辣,却很吸引人。

有时赫连晟会想,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眼睛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

从山顶倾泻下来的阳光,洒满了满座山,一点一点的从他身前蔓延开,朝着山脚下的玉河村照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