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小招数,十七怎会放在眼里,空出一掌,劈向她的腿,另一只手,仍然要将她提起来。

哪知,这小子软的跟没骨头似的,他手滑了下,这人居然直接钻了进去。

“卧槽!这位大爷,不就是看个病吗?你怎么那么多事,有病就得上治,我师傅就在客栈,我先把个脉,看过了,再带你去找他,别乱动!”

小桃身子滚进去,也不管他愿不愿意,顺势就扯过那人的手腕,食指与中指搭了上去。

喔!手指刚触上,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他的腕间闪电般传遍她全身。

这人皮肤不止是凉凉的,而且这皮肤也是超好。

娘的,比她的皮肤还好,身上还股子清凉的香气,真好闻。

小桃就想啊,难不成他也是女扮男装?这样一想,小桃顿时对他心生同情。

她清了清嗓子,又靠过去一点,“这位大姐,你一定是长途跋涉,身子被颠坏了,我建议你啊,不如在这里住几日,我给你开张补气养血的方子,你看你身子这样凉,一定是宫寒啊,我师傅说,宫寒这病得提早治,否则会影响日后生育的。”

她在那滔滔不绝的说着,却没注意到被她称之为大姐的人,一张白皙透亮的俊俏脸蛋,已是一片乌漆抹黑。

其实在小桃掀开帘子半个身子探进来时,他完全可以挥一挥衣袖,将她甩飞出去。

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动,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刚刚,这张黑不溜秋的脸蛋凑到他面前,凑的那么近,他也没有动。

后来的某一天,当小桃问起他当时的想法时,他想了许久,最后给出了一个结论,“事实上本王当时忍的很辛苦,随时都有甩你出去的冲动,可是又担心,你是敌人派来的奸细,所以才忍下了。”

真正的事实,却不像他说的那般。

当时的小桃,虽然从头到脚,看不出一分本来的样貌,可是唯独一双眼睛,清透明亮,比他见过的任何人,任何景物都要漂亮。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人甩出去,以至于后患后穷。

丁平跟十七都看傻眼了。主子这是怎么了,竟然让那个脏小子钻进马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何止是匪夷所思,根本是无可能发生的事。

想当初,丞相家的千金,香喷喷的一个大美人,出宫的时候借故自己的马车坏了 ,非跟主子挤一块。

当时主子没说什么,一路上僵着背,直到将那位丞相小姐送回家,主子一声不吭的回到府中,命人拆了马车,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全扔了。

按他的意思,是受不了那女人身上的脂粉,实在太臭。

可是现在呢,难道脂粉是臭的,烂泥是香的不成?

轩辕恒定定的看着她,脑子里回想着她刚刚下过的诊断,声线有些飘飘的说道:“所以你觉得,我是女子,因为来了月信,才会病倒的?”

小桃没听出他声音里有什么不对的,就是觉得脖子凉飕飕,哪里漏风?

“呃…这位大姐,来月信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你有月信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卖你几个,都是我自己做的,物美价廉,还用草药熏过,又干净,又除异味,用久了,还有股子淡淡的清香呢!”

她伸手往腰间一摸,腰带就开了,还好是坐着的,否则轩辕恒真担心她裤子会掉下来。

只见她将腰带一抖,掉下来几件物什,“你看,这些都是我做的,里面塞的全是新棉花,你要是买的多,我可以给你优惠!”她捧着几条月信袋,递到他面前。

饶是轩辕恒再淡漠,再温和的性子,也难免要被她逼到跳脚。

“拿开!”他用内力挤出这两个字,若是语言可以杀人,眼前这脏兮兮的小子,早已万箭穿心,被射成马蜂窝了。

小桃疑惑了,这说好好的,怎么就翻脸了呢?

她再接再励,努力推销自己独创的月信袋,这也是她日常收入的来源之一,有生意做,她不能轻易放弃。事实上,今天那位老大娘留的银子,已经是他们仅剩的了。

穷啊!不抓紧机会挣点外块,她跟师傅就得睡破庙。

“你别不好意思,就算你自己不用,也可以买回去留着以后用,这是必须品,什么是必须品知道不?就是必须得用的东西。”

轩辕恒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而且是笑的贼和善,贼温柔,“你真的会把脉?”

“嗯,”小桃重重的点头,无比肯定,“我自小就跟着师傅学艺,把脉是基本功,怎会错呢!”

她说的很认真,就连眼神也不曾闪烁一下。

可事实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吗?

当然不是!如果是真的,那么轩辕恒就该担心自己的性别了。

可轩辕恒在触上她的眼睛时,心神还是微微荡了那么一下,多么纯真的眼神,要不是他自己就是当事人,说不定他就信了。

忽然间,他很想知道这小子,若知道他其实不是女人,而是男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于是轩辕太子殿下,眸光转开,执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了壶水,慢悠悠的品了口茶,在小桃急的快要抓狂时,他才慢悠悠的道:“我是男人。”

他说的语气轻飘飘,余光还在观察着小桃的反应。

男人?

小桃朝他身上瞄了一眼,从头瞄到尾。

刚进来的时候,这里面光线太暗,眼睛还不是很适应,也没大注意他是否有胸。

现在仔细一瞧,胸口还真是平的,一点起伏也没有。

不知出于哪种原因,或许是听他说自己是男人,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又在她伸手可以够到的范围之内,没道理不上去摸一把。

又或许,她还是怀疑,他长的太像女人了。

于是乎,她出奇不意的将手触到了轩辕恒的胸部。

光摸还不够,还揉了揉,捏了捏,确定没有一点女性特征,才罢手。

轩辕恒握茶杯的手,就那么举在半空,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了一样,他活了二十二年,头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被人袭胸,还是一个臭烘烘的小子。

那一刻,他觉得鸡疙瘩都要起来了,可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没有排斥的感觉呢?

小桃瘪了下嘴,语气没有半分不自在,也没有半点惭愧,还是那副样子,“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太好,可是这并不影响我卖月信袋给你啊,虽然你是男人,你用不上,但是你可以买回去给你娘子用,像你这样的出身,府里小妾姨娘肯定很多,买了也不吃亏!”

丁平跟十七站在外头,已经听傻了。

一个男人居然在向他家主子推销月信袋,千古奇闻哪!

十七再不敢耽搁,掀开帘子,大掌抓住小桃的脚踝,用力一拖,“你出来!”

“喂喂,你别拖我啊,”小桃多年打混架,武功没练出来,泼皮的本事,倒练了不少。

情急之下,胡乱一抓,也不知抓到了什么,顺手一扯,只听嘶啦一声,好像布料破裂的声音。

再下一秒,她便被一股大力甩了出去。

十七反应快,身子往旁边一闪,她便越过十七,摔到几米开外的水坑里。

本来这衣服就够脏了,这下好了,又沾一身泥浆。

在她飞出去的同时,车帘已重新落下。

轩辕恒低头看着自己的被扯开的衣襟,以及露在外的一片蜜色胸肌,许久未见的杀意,又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余光瞄见散落在马车里长布条,眼里的杀意,更浓了几分。

小桃从泥坑里爬出来,不知为何,满腔怒火,掐着腰,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拽什么拽,不买就不买,至于震飞我吗?你难道没听过,买卖不成仁义在吗?”

她还没骂完,就见刚拽她的小子,在拔剑了。

小桃咽了口唾沫,遵循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行为准则,缩了下脖子,“算了,当我没说,小爷肚量大,不跟你们计较,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几位,出了高塘镇,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镇子里最好的客栈,就是你们身后这个,看在咱们不打不相识的份上,介绍你们进去住宿?这总可以吧?”

对于她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十七跟丁平都瞧傻眼了,唯独坐在里面的那位,星眸流转,即使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依然璀璨夺目。

十七正要拒绝,丁平却拉住他,回头对着帘子说了什么。

过了会,他转回来,“我家主子同意了,勉强住下。”

“这还差不多,你们把马车赶到客栈门口,我先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小桃拍拍身上的泥巴,虽然也没拍掉,但至少能证明一下下,她还是知道干净的。

她跟季郎中住的悦来客栈,当然不是镇上最好的一家,那最好的,还在前头。

拉客嘛,当然是要编点瞎话了。

小桃快步跑进店里,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算账,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她来了,头也没抬,只问道:“你拉到客人了?”

“那是,有小爷出马,还有能飞走的鸭子吗?来了一位大客,你就好好拱着吧!”

小桃得意的眉毛都在抖着,余光还瞄着那车马车。

只见那名家仆将马车赶了过来,掀开帘子,紧接着一个人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他坐马车里的时候,还没觉得他有多高大,有多惊艳,这一站出来,连小桃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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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纽伊斯特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咳咳,好吧,其实就是新东方毕业的!

她好不容易在五星级酒店要熬出头了,谁知道老天爷玩她,让她穿越了!

她辛辛苦苦攒的钱都还没来得及花,典型的人死了,钱没花完。

多么悲催!

重活一世,仍旧属于倒霉催的。

娘早死,爹不管,还被赶出家门。

没办法,她只有带着小弟,靠着自己的一手厨艺混口饭吃。

从路边摊开始,然后一不小心的,点心铺子就成了古代星巴克。

卤肉店一不小心又成了连锁的!

一不小心,就成了个有钱人!

到那时…

啥,要接我们回去?

啥,要想拿我手里的铺子?

滚!

第四章 腹黑男

轩辕恒的样貌无疑是俊美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浮躁,不做作,没有沾染半点皇室子弟的奢华风范。

举手投足,挑眉抬眼,全是能叫人心旷神怡的风情。

这样的一个男子,单单的往那一站,就是一副入诗入画的美景。

悦来客栈生意不火,但来往的客人,还是有不少的,一楼是吃饭的地方,后院才是厢房。

这个点,吃饭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女客,当轩辕恒迈进来的那一刻,所有女客都停了吃饭动作,怔愣的看着他。

丁平对这样的情景见的多了,不以为意,眼睛搜寻客栈的老板,“人呢?还有厢房吗?”

“来了来了,”老掌柜看人准的很,一见前面这位的穿着气度,就知道不同是凡角,赶紧搁下纸笔,亲自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哪?我们这儿有最好的上房,也有普通的客房,要是吃饭的话,烧的都是本地菜,价格不贵,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不等丁平回答,小桃跑过来,殷勤的说道:“这还用问吗,他们肯定得住最好最贵的客房,秋叔,您别管了,我带他们过去就行,您让厨房准备些饭菜,直接送到客房去。”

丁平回头看了眼主子,询问主子的意思。

轩辕恒看着小桃的污泥脸蛋,嘴角微微的上扬,“那就劳烦这小哥了。”

小桃真怕他不答应呢,毕竟刚才马车里那一幕,说老实话,别看她面上没啥,那是因为她掩饰的好。其实内心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所以她故作镇定,故作潇洒。

之所以她能掩饰的这样好,连轩辕恒都没看出破绽,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她天生不会脸红。

俗称…脸皮厚!

小桃跟轩辕恒走在前面,丁平跟十七走在二人身后,看着前面的二人并肩走着,他俩的脑子快被问号填满了。

主子啥时候变的这样好说话了,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嘛!

悦来客栈的后院也不大,出了一道门,就进了院子。

小桃客客气气的领着轩辕恒,“大爷,您慢着点,小心有台阶,您瞧,那间就是本店最豪华的客房,每天都有专人打扫,被褥也换过的,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只是您这两位家仆,是不是得另外开一间呢?”

“得了多少好处?提成还是减免房租?”轩辕恒眼睛直视着前方,步子慢了几分。

小桃睁大眼睛瞪着他,咽了口唾沫,当然是死不承认,“你这话是啥意思,人家好心介绍你过来住宿,你不仅不感谢我,还怀疑人家的动机,真是心碎一地。”

轩辕恒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她,脸上的笑容,在小桃看来,实在是欠扁。

“哦,既然没有好处,那也不是非住这里不可,丁平,赶上马车,咱们再往前面瞧瞧去,”他作势要走。

小桃暗道不妙,这人是要黑吃黑吗?

“嗳嗳,你别走啊,我说就是了,”她冲上去抓住轩辕恒的袖子,心一横,只得老实交待,“我跟秋叔有过约定,只要是我拉来的客人,住宿的房钱,我得一成。”

“一成?”轩辕恒笑眯眯的若有所思,“刚才我瞧见他挂起的牌子,这间最好的的上房,住一晚是二两银子,你得二钱,这样吧,你分我一钱,我便住下,否则我转身就走,你一分也拿不到。”

“哇,你这人好贪婪啊,这间厢房本来就是二两银子一晚上,你要是去前面那家庭,最好的上房要五两呢,你在哪住不是住,干啥要在乎这一钱呢,不行,今儿你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

小桃被他气疯了,看他仪表堂堂,风度俊朗,还以为是这个有品德的人,没想到连她这样可怜人的钱,都想赚,这人不是吝啬鬼,就是小气鬼。

轩辕恒负手微微低了头,看她气呼呼的小脸,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这里不是高塘镇最好的客栈,小兄弟,你在骗我!”

“我…”

“你什么?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难道你不是为了赚赏钱,才哄骗我进来住宿的吗?现在你收了二钱的好处,为何不能分我一钱?”

“这个…”小桃顿时语塞,吃瘪了,吃了大瘪了。想她季小桃,活了十五年,头一加吃瘪,还是被人噎的话都讲不出来。

轩辕恒仿佛觉得逗弄她,是多么有趣,多么好玩事情一样,“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多住几天,”他留下这句话,随后就抬步迈进了那间最好的厢房。

十七跟丁平陆续从小桃身边走过,都用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人都走了,只留下,一脸纠结的小桃。

那人刚说还可以多住几天,如果一天她只能得一钱,那住两天,三天…?

这样一想,她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点,为了长远的考虑,分一半就分一半。

想通了这一点,她走到轩辕恒房间外,抱着双手,倚着门框,蔫蔫的说道:“哎,我同意了,赏钱分你一半,不过你至少得住五天以上,否则免谈!”

轩辕恒已在厢房内的桌旁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正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空空的茶杯,“五天?似乎太久了些,我还要赶去京城,怕是不行。”

就在小桃问出那句话时,丁平的心悬起老高。主子为了此次南晋之行,已经是提前好几天出发,后续的队伍,将在十天之后到达,如果他们在此地逗留五日,岂不是会耽误主子的计划了吗?

还好还好,主子还知道自己要去京城,耽搁不得。

他真是搞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样好脾气。

小桃咬着粉嫩的唇,秀眉揪在一起。她也知道五天不大可能,人家是赶路,又不是出来闲逛的,“五天没有,那至少也得三天,否则免淡。”

轩辕恒笑的深遂,情绪难辩,“住五天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你得给我伺候我五天,随叫随到,寸步不离,不得有半分怨言。”

他说的轻飘飘,小桃却瞪大了眼睛,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就在轩辕恒以为她会发火之时,只见她紧绷的肩膀,忽然松了,翻着白眼瞪他,“那你出恭的时候,我也得跟着吗?”

还寸步不离,难道他睡觉,洗澡的时候,她也得陪着吗?

难不成这家伙有什么不良癖好,就喜欢他这种瘦弱小子?

轩辕恒的手忽然攥紧,也仅仅一下而已。

丁平上前一步,“放肆,你这个人休要在我家主子面前胡言乱语,主子不需要你伺候,赶紧离开!”

小桃满不在乎,“咋了,不能说出恭两个字?难道你活着都不用出恭的吗?要是真不出恭,你早憋死了!”

不是她粗俗,人活着,不就是吃喝拉撒睡吗?只要是人,就得如此活着。除非他是死人,死人不会出恭,不用拉屎撒尿。

她跟师傅相依为命,有时露宿破庙,有时连破庙都没有。

出恭啥的,不就在野外吗?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轩辕恒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说的意思,若不愿意,那就罢了,丁平,去镇上再找位郎中过来,明日咱们就起程。”

“是,”丁平答的倒是快。

“算你狠!”小桃怒了,握着拳头,恶狠狠的对人比划了下,“我去给你请师傅过来,不用去镇上了,你们别出来!”

小桃真怕他们反悔,所以一路奔跑,回去找季郎中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们的钱最好赚,不赚白不赚。

小桃走后,十七一脸担忧的走到主子面前,“殿下,这里不安全,四周人多眼杂,要不然还是去私宅住吧?”

“不必了,本王自打迈进南晋的国土,就已经有人暗中跟着,去哪住都一样,边关是赫连晟管辖的地方,虽说他现在一心陪着待产娘子,但他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到进京,我们不会有任何危险,”轩辕恒说的轻描淡写,手指点了点茶壶,“将马车上的东西取下,我们休整五天再走。”

“殿下,您真的要留五天?”

“有何不可?商人不是有句话吗,上赶着不是买卖,本王可不能自贬身份。”

“可是…”十七还要再问,被一旁的丁平拉住,丁平笑着道:“主子,奴才去搬运马车上的东西,这里的东西,您别碰,奴才一会就回来。”

十七也跟着他一起退了出去,手按在剑上,站在门外守卫。

轩辕恒坐厢房的窗前,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桃回了她跟季郎中住的地方,门一开,清香的药味扑鼻,她闻习惯了,倒不觉得难闻,可是附近的住客不喜欢,所以他俩住的最偏僻的位置。

季郎中坐窗前的椅子上,桌边点着一盏油灯,听见推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又弄成这样,快去洗了,换身衣服,桌上有馒头,要是冷了,自己去客栈厨房热一热。”

小桃本来想直接叫上师傅过去瞧病的,可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确是太脏了,“哦,那我先把自己弄干净,对了师傅,有个人想请您去过去瞧病,是个有钱人,您待会可要好好给人家看。”

“师傅说过多少遍了,医者眼里,只有有病跟没病的区别,是否有钱,那不在咱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小桃去了里间换衣服,两人隔的不远,师傅说的话,她听的见。

“师傅,我知道您心善,看病不收钱,觉得谁都不容易,可是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别回头病人没饿死,咱就先饿死了,我觉得吧,咱们改变一下做事的方法了,赚富人的钱,帮助穷人,这样不好吗?”

季郎中搁下笔,捧起桌上的粗瓷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够用就行,咱们现在不缺吃穿,有个栖身之所,就已经很好了。”

小桃换了干净的衣裳,一样的旧衣服,袖子打着补丁,裤子也有些不合身,但至少比刚才的衣服干净多了。

脸上也有泥,她直接去院子里,那里有井,专给客人们自行打水消暑的。

小脸洗干净了,除去那层污泥,露出原本白皙水嫩嫩的瓜子脸。

唇红齿白,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因为额前的留海也沾着泥,她用水打湿了,搓洗好一会。

没有干爽的毛巾,她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回屋里,将她的脏衣服抱出来,扔进洗衣盆里泡着。

傍晚闷热,流了一天的汗,衣服都要捂馊了。

院里还有其他男人,有的也在洗衣服,有的直接舀了井水往身上浇。

看着抱着衣服跑过来的小桃,几个男人笑呵呵的调戏她,“哟,瞧这小哥的皮肤,要不是她胸前没揣着白面馍馍,老子真以为她是个娘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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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章哦!

第五章 五天之期(一)

另外几个男人挺着光溜溜的胸膛,哈哈大笑。

一个瘦的肋骨外突的男人,指着小桃,“小子,我看成天裹的严严实实,连胳膊都不敢露,莫不是真叫他说中了,你其实是个女娃吧?”

先前调戏的那人,不理小桃阴沉沉的脸色,接着上一个人的话,继续戏谑道:“我看八成就是,不然,你脱了衣裳,也叫咱们大伙看看,看看你那健硕的小胸肌!”

小桃一把扔掉衣裳,溅起的水花,都打到她脸上了,“你他娘的再敢说一遍,小爷要你的命!”

她这会绝对是个不要命的,抄起院里的洗衣棒槌,目光凶狠的瞪着他们,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轩辕恒的客房也在这里,十七手搁在剑柄上,冷眼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打算上前帮忙。

他的职责是守护主子的安全,可不是帮那个臭小子打群架的。

客房的门关着,就在小桃要挥着棒槌跟人打架时,轩辕恒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去邦帮她,这五日,她还要做本王的杂役呢!”

“是!”

主子的命令,十七不敢不从。

小桃正举着棒槌,冲着其中一人扑过去,那人身影一闪,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害的她扑上一桶井水,衣裳被浇了个透湿。

被袭击的男人,看她跌在自己脚下,乐的哈哈大笑,大手一伸,就要揪住她的腰带。

落下的手,并未落到小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