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力量,哪能跟这样的变态杀手相比。

扑通!双膝跪在了地上。

小桃也怒的狠了,冲上去,抬脚朝着那人身上便踹了过去。

可那人身子微侧,她的脚踢中的是腿,一股巨大的弹性,硬生生将她弹飞了出去。

阴柔人瞅准机会,在她还没落地时,飞身而起,重重的一脚,踹中小桃的胸口。

这两人是骄傲的,关键时刻,不屑于用剑。

他们是内力深厚之人,这一脚踹下去,小桃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小桃!”宏毅眼睁睁的看着小桃的身子飞出去,又重重的跌下。

他顾不得头顶上悬着的剑,松了力道,那剑便直直的砍中他的肩膀。

血,好多血,喷涌而出。

而他,却看都不看,疯了一样,朝着小桃坠落的地方跑去。

赤红的双眼,只有那一抹弱小的身影。

痛,痛的无法呼吸,每呼吸一口都是冷的。

终于爬到了,他颤抖着手,将小桃抱起来。

虽是黑暗,可他却看见了小桃的脸,苍白的,痛苦的。

失了力气的脑袋,无力的垂着,整个人好像被人抽干了气息,没了生气。

“小桃,你醒醒,你还不能死,小桃…”宏毅视线模糊了,看不清,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

披风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二人身后。

因为混乱的打斗,他们已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此时身处的位置,是在林子外的一条路上,看着延伸的样子,应该是条大路,只是此刻深更半夜,不可能有马车经过,所以也形同孤岛。

“啧啧,还真是感人,可惜了,小伙子,别伤心了,你的命还在,把她留下,你走吧,”阴柔人终究是看不下去,再说了,他们收到的钱,只要一个人的命,没道理做亏本的买卖。

另一人不屑的冷哼,“他已知道今晚的事,如何能放他走!”

阴柔人听他这话,不乐意了,“我说放,当然得放,你有意见?”这声调,带着几分娇纵。

另一人身子动了动,声音低了几分,“没有。”

“哼,没有就好!”阴柔人的声音更阴柔了。

可是,宏毅统统听不见,他壮着胆子,探了小桃的脉搏,还有呼吸,真的还有,但是很微弱。

四个人,两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僵局维持了不到片刻,大路的另一头,竟隐约的有马车朝这边来了。

靠!这大晚上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那两个披风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了默契,既然来了,就只有杀无赦。

就在他们思索之时,马车竟已到了跟前,速度太快了,而且特么的,居然不止一辆,总共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走的十分平稳,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赶车的人,似乎并不意外站在路边的两个衣衫怪异的人,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而后视线扫过远处躺着会着的两个人。

阴柔人身影一闪,快速而诡异的闪到了马车面前,慢慢的抬头,笑着,笑容无害“这么晚了,你们是哪里来的过客?”

赶车人反应也快,迅速拉动缰绳,马儿稳稳当当的停下了。

前面的停下,后面的自然也不能再前行。

看这车夫镇定的样子,阴柔人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能留下隐患,这是他们行事准则,至于为什么留下那个小子,他们有自己的打算。

阴柔人拦下马车,另一披风人远远的站着,以作策应。他已觉察到来者不善,不得不小心应对。

------题外话------

亲们,今天很早吧,猜一猜,来者是谁?

第三十七章 绝裂

三更半夜,两辆盖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出现在荒郊野外,咋可能正常呢?

可事实上,这真不是故意的。

人家不过是因为急着赶路,中途又没有遇到客栈,这才一路赶着马车夜间行驶。

车夫看着拦下马车的人,并没说话,而是侧身,朝着马车里禀报,“主子,夫人,有人拦路。”

马车里的人,嘟囔了声,像是刚刚睡醒,声音有些含糊。

“香儿再睡会,我出去看看,”这是男人声音,声线刚毅,有着独特迷人的感觉,很是好听,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来,简直能叫人心神摇曳。

“不行,”这一声,是女子的,清脆爽朗,似乎是全醒了,带着浓浓的不悦,“你睡着,看好孩子,我出去瞧瞧,看谁闲的蛋疼,半夜在这里装神弄鬼。”

女人的声音不容拒绝,男人似乎无奈又宠溺的叹了气,最终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车帘子掀开了。

他们乘坐的马车极大,里面搁置着暖炉,车帘一掀开,暖意便跟着散了出来,还有一股子清雅的香气。

阴柔人看着跳下马车的女子,梳着古怪的发型,既不是已婚,也不是未出阁,但从她跟车内人对话当中,可以听出,绝对是已婚的,还有孩子了。

与此同时,从后面马车,闪出几个人。

一个脸冷的跟冰渣似的执剑女子,还有一个背着弓箭的小个子,最后一个人,架着胳膊,那身板,足有两个人那么壮,他没上前,而是站在后面那辆马车旁边,谨慎的看着敌人。

阴寒人感觉到了深深的杀意与气场,知道来者不善,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讪讪的闪到了路边,对着女子微微拱手,“夫人息怒,刚才是在下冒犯了,既然夫人是赶路的,那在下跟兄长也不便打扰,夫人请!”

“哼!”来人讥讽的冷哼,“本夫人睡的好好的,你突然窜出来拦住马车,现在马车停下了,你却让我们走,你当我们是谁!你又以为自己是谁!”

丝毫不给面子的质问,霸气藐视一切的傲然,除了木香,还能是谁。

还没等阴柔人说话,只见那个执剑女子,也就是英杀,在木香耳边说了句什么。

这样的动作,在阴寒人看来,无疑是的问题的,令他不得不防。

他迅速闪到另一人身边,与他达成了默契,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头一件,要杀了那个丫头,至于这几个,杀不了,那便只有不杀。

木香从英杀口中,得知这两人的身份,她嗤笑道:“哟,原来是两位藏头不敢露面的鼠辈,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在这里干嘛呢?杀人?那两个吗?”

木香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呢,人嘛!总是同情弱者,远远的看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她猜测,可能是私奔被抓住,又或进半路遇上这两人,要劫财劫色?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后头的周大憨,忽然看见那半跪着的人,惊呼了声,“宏毅?”

他这一声带着点怀疑,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四平村的小伙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不管周大憨是不是怀疑自己的判断,远处那人在听见他的声音后,忽然转过头来。

周大憨骂了句粗话,也不管主子是否高兴,撒开腿,朝他们跑了过去。

“宏毅,真的是你?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会在这,你怀里的小姑娘是你媳妇?”

周大憨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问题,宏毅哪有心思回答他,“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你能不能帮我救救小桃,她受了极重的内伤,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周大憨见情势不妙,也顾不得许多,但在伸手之前,还是回头询问了主子。

木香满肚子的不爽,但事关人命,再说了,她眼睛毒着呢,认出那个躺在地上的小丫头,正是在赫连家老宅给她看病郎中的徒弟,见面三分情,没道理让这两个阴阳人痛快,“带他们上后面的马车,英杀,去给她瞧瞧。”

英杀点头,冷着眼,看了对面那两人一眼,抬步朝周大憨三人跑了过去。

阴柔人身子微动,却没敢迈出去追那个冷面女人,看着木香,冷冷的说道:“这位夫人,刚才的事是在下唐突了,既然在下道过歉了,你们又何必多管闲事,这两个人,必须留下,此事,与你们无关,还请夫人不要插手。”

另一人抬手,亮出一块牌子,“夫人插手此事,后患无穷,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道上的规矩,看夫人的装扮,应该是官家人,那就更不该管了,把人留下,日后好相见!”

木香嗤笑道:“日后好相见?”

斜睨了他们二人一眼,她双手抱胸,冷哼了声,“我有说过你们能活着离开吗?既然不能活着离开,又哪来的日后好相见,看见没有,那二人与我属下认识,我这个人,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如果是与我有关的事,便没有不管的道理,而且还会管到底,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们了,是要活着离开,还是躺在这里,等着被野狗撕碎?”

如此嚣张野蛮的语气,天下间,除了襄王妃,只怕是无人能及。

阴柔人脑子里忽然就蹦出‘襄王妃’三个字,他视线晃动了下,警惕的瞪着她,“你是谁?”

“呵,问我是谁?”木香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臂,鄙夷的看着对面那二人,十分霸气的说道:“我是谁,你们还不配知道,赶紧的,把人留下,麻溜的滚蛋,以后别现再接这趟买卖,你们兴许还能活久一点。”

阴柔人与同伴也算是江湖中的佼佼者,在道上混的时候,谁不得给几分面子,就连位高权重的皇家人,对他们也得忌惮两分。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襄王妃,想到传言中,那个女人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丝毫不输男人。赫连晟是什么样的人物,却被她拿的死死的。

想了这么多,阴柔二人已是打了退堂鼓,可是他们要杀的丫头,已是气息奄奄,何不找准机会,一举将那丫头杀掉,他们再迅速离开,这样一来,既完成了任务,又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俩合作这么久,彼此之间默契十足,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了解彼此的意图。

想好了应对办法,阴柔人恭敬着朝木香鞠躬,“夫人说的是,是我们二人鲁莽了,既然他们二人是夫人的朋友,此事便作罢,我们二人告辞。”

他们作势要走,另一边,周大憨已经将小桃背了过来。宏毅受伤虽重,但还可以走,他没要英杀搀扶,自行走了过来。

就在两方交汇时,阴柔人突然以闪电之势,袭向周大憨怀里的人。

离的太近了,他只需伸出两臂的距离,便能将那个女人掐死。

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宏毅想扑上去救人,周大憨身子闪了下,想躲开那只袭来的手。

但是,所有的动静,都没有破空而来的箭声来的惊悚。

在彼此动作都极快的时候,那只破空而来的箭,似乎比所有人都要更快,阴柔人只听见箭入皮肉的声音,紧接着,巨大的贯穿力,将他的手臂,连同自己的身体,一同甩飞了出去。

元瞳的手箭术,元瞳的臂力,无人能及。

在阴柔人飞出去之时,另一人脚尖点地,慌忙追上去,可是,他拉不住,反而被他带着,撞在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上。

元瞳若无其事的放下弓箭,从怀里掏出一块主子给他做的棒棒糖,面无表情的吃着,对受伤的,快死的人,都没啥反应,就好像刚才射出的那一箭,与他无关似的。

宏毅心中震撼,脚步顿住了。

他不认识木香,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他知道,除了那个使弓箭的小孩,其他的几个人也都不是善茬。

他只认识周大憨,这个跟他有一面之缘的人。

但是人家好歹救了自己的命,于情于理,他都要说声谢谢,“多谢这位夫人救了我二人的性命。”

木香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救你们是顺手,收拾这两个人才是重要的事,英杀,把他们带上。”

那两个阴柔人悔恨的想撞墙,今儿的这笔买卖,怎么会招惹上这么麻烦的主。

而且看这架势,马车里头坐着的,肯定是赫连晟无疑。

天哪!他们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这也太背了。

刚提到赫连晟,那垂下的车帘就被人掀开了,露出一张丰神俊朗,却冒着丝丝寒气的脸,只见他将不悦的眼神投向自己的小娘子,略带责备的说道:“跟他们废什么话,你也不怕冻着,直接捆了带走!”

木香缩缩脖子,笑了,“知道了相公,这就来。”

她一招手,英杀身影像一阵风似的掠到那二人跟前,一手提溜一个,那架势,跟提溜两个小鸡仔似的,也忒不把他们当武林高手看待了。

木香看了眼紧闭着眼的小桃,还有那个老实巴交的宏毅,想着她家相公得到的消息,心思动了几番,该死的轩辕恒,又整了什么事。

一行人很快便收拾妥当,空荡荡的野地里,什么也没留下。

这里离镇子本来也不远,客栈里经过一番打斗,十七受了伤,但围剿的人,似乎也不打算退下,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丁平急的脑门全是汗,他武功不济,除了干着急,也帮不上忙。

木香他们赶到客栈,啥废话也没有,直接闯到了后院。

赫连舒跟赫连昕两位小朋友睡的正香,他一手抱着一个,寒着脸从外面进来,木香也一并走了进来,示意周大憨,将宏毅跟小桃带进屋里去。

英杀将那两人往地上一扔,便回去拿东西。

宏毅心里清楚事情起因,他不肯走,一片混乱之中,他也知道了,那个劫走小桃的人,正是燕国太子,面对这样的强敌,他虽然不怕,却不能不在意他的身份。

平民百姓就是如此悲哀,没权没势。

赫连晟走进院子里,扫了眼对峙中的两方人马,襄王殿下,怒了。

那带着寒剑的眼神,足以将他们瞬间冻死,薄唇轻启,飚出一句叫人吐血的话,“你们吵到我儿子睡觉了!”

没错,襄王殿下真的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里弄的这么血腥,他得为孩子考虑。

两方伤残人马,因他的话,颤抖了。

为什么?

因为襄王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单是一个眼神,就叫人从心底感到恐惧。

木香有些脸红的轻咳了声,安抚的拍拍他的背,“相公,你带儿子去睡觉吧,元瞳,去瞧瞧哪里空着,你们都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好了。”

她在马车里睡过了,再说了,这几天总是赶路,两个娃儿全由襄王殿下一手包办,奶爸这个职业,他干的不错,导致她没有插手的余地啊!

所以,她真是闲坏了。

赫连晟才懒得理会这些事,而且他更懂得给自个儿媳妇一点发挥空间,免得她总要折腾他的两个宝贝。

可怜的两位小少爷,偶尔在他们娘亲闲下来的时候,就成了她的消遣工具。

赫连晟带着孩子离开,元瞳也困了,现场只留下木香跟英杀二人,哦,还有伤的不轻的宏毅。

想到那位受伤的假小子,木香很好心的让宏毅去请郎中,随后她看着弯着腰,喘着气的十七,和善的笑了,“你家主子呢?这些人又是哪来的?杀谁?别告诉我,所有人都是来杀一个小姑娘的,我说你们燕国朝中的人也太没品了,以强欺弱,也不是这么个欺法,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人,最讨厌仗势欺人的。”

十七在南晋京城的时候,一直隐在暗处,但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这位襄王妃厉害劲。

南晋前太子死了,皇后死了,新任太子又被抓了,轩辕凌被她整的可惨了,就连他家主子,都对她忌惮三分,结合所有的信息,他深深的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再者说了,那边还有个爱妻如命的襄王殿下,亲娘的,想想都觉得胆寒。

“小人见过襄王妃,”十七整理好思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我家主子不在,应该很快就回,至于这些人,他们图谋不轨,意欲行刺,不过这是燕国朝中的私事,恕小人不能如实禀报,襄王妃见谅!”

他这样说的意思,无非是在提醒木香,这是他们燕国的私事,轮不着南晋的人管。

理是这个理,但他忘了面对的人是谁。

木香闲闲的站在那,娇俏的小脸,因着赫连晟的呵护养着,皮肤好的跟少女似的,一双眼儿也润的不行,“私事?呵,我没听错吧?你忘了自己脚下踩的是什么地方了吗?糊涂!”

十七面色一变,想到主子之前说过,他跟襄王打过招呼,怎么好像哪里不对了。

丁平比他机灵,见形势不妙,赶紧上来打圆场,“王妃请息怒,是我们糊涂了,这里是南晋的地界,可我家主子也是被逼无奈,不是有意要在南晋生事的,等主子回来,定能解释清楚!”

正说着,轩辕恒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一向有洁癖爱干净的他,居然披着一身凌乱沾了灰尘跟树叶的衣服。

不仅是衣服脏乱,那从来一丝不乱的发髻,此时也有几缕跑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匆忙。

他快步走进来,一眼看见站在院里的木香,眼神瞬息变幻,但很快就移开了,直盯着十七,“小桃呢?她如何了?”

不等十七回答,木香抢先疯刺了他,“快死了,只剩半条命,能不能活到天亮还是个未知数。”

第三十八章 如何放手

轩辕恒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小桃还是受了重伤。

不仅如此,还多出来木香跟赫连晟。

这两个人他原是不在意的,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小桃而已。

可是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多了这二人,小桃的事,只怕不能随他愿了。

十七瞧见主子回来,松了口气,朝他走过来,“殿下,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轩辕恒眼中划过一丝爆戾,“杀,一个不留!”敢动他的人,设下如此大的一个圈套,怎能不杀。

十七点头,“是,属下明白!”

原本只是两败俱伤,但因轩辕恒的回归,情势急转直下,不出一刻,院里的刺客,全部毙命。就连那两个阴柔人,也在十七有意之下,全都灭了口。

将他们灭口,总比落在木香那个女人手里要好的多。

对于这一切,木香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未阻止。

宏毅请了郎中,经过几个时辰的救治,小桃总算脱离了危险。

命是保住了,但郎中摇头叹息,说是五脏六腑伤的太严重,很难全好,原本健康的身子,恐怕要大不如前。

小桃昏迷不醒的时候,宏毅顾不得身上有伤,趴在床榻前,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从没见过小桃这个模样,心疼的要命。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丫头,现在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秀眉因为痛,紧紧的蹙着,苍白的唇,消瘦的下巴,这才几天,身子就已单薄成这样。

宏毅抓着她的手,心越来越沉,他只觉得四周光线越来越暗,有什么陌生的情绪就要破土而出。

轩辕恒也在屋里,一身脏污的锦袍已经换掉,简单的打理过后,他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国太子。

风姿翩然,矜贵冷傲。

他目光沉静的看着趴在那儿的宏毅,黑眸像染了一层寒霜,“你也受伤了,下去让郎中给你包扎,这里不需要你留下。”他不需要对这个人客气,一个妄想跟他抢女人的男人,他需要对他客气吗?没有杀他,就是很好了。

宏毅同样不待见他,哪怕明知他是太子的身份,见了他该行礼,该跪拜,“草民的命贱,不劳太子殿下关心,天亮了,太子殿下回去歇着吧,草民的娘子,不需要殿下关心。”

他一语戳中轩辕恒的死穴,负在身后的手,猛然攥起,眼中杀意掠过。

他们都忘了,屋里还有个闲人。

一直闲闲的站在那,因为睡的太饱,这会精神头好的不得了,没事凑个热闹,对她来说,有意思极了。

木香悠然的坐在桌边,把玩着茶杯,看见轩辕恒急红了眼,想杀人了,她说话了,直呼轩辕恒的名字。

“轩辕恒,这个宏毅与我的部下相识,你确定要动杀的念头吗?”

此话一出,不止是轩辕恒诧异,就连宏毅也惊讶的回头看着她。

他的确是认识周大憨,也不过是浅交,不算深交,他真值得别人为了他跟燕国太子为敌吗?

轩辕恒冷眸扫过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记得在南晋京城时,他对这个女人恶毒言行,行为嚣张跋扈,可又偏偏很有手段,手底下养着一群跟她一样疯狂的人。

曾经他派人试探过,那几个人深不可测。

轩辕恒深呼吸,压下不属于他的愤怒,脸上再度恢复淡雅的笑,“襄王妃搞错了,本王从没说过要杀他,这个人与本王没什么关系,如果襄王妃能劝他放手离开,今日的事,本王既往不咎。”

木香再度笑了,她就知道,这个轩辕恒比起轩辕凌来,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准,“既然没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要劝他离开,你难道没瞧见,他们二人情投意合,棒打鸳鸯这种事,我还不知道怎么干。”

轩辕恒紧蹙了眉,“襄王妃这是非要跟本王做对不可了?”他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要么放任不管,要么跟他硬碰硬。而且因着她说的情投意合四个字,他周身的气场都在微微变化着。

“你这人真难沟通,不过,既然你非要这么理解,那成吧,等这丫头醒了,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不想跟你走,你便一个人打包回你的燕国去,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她也不怕跟轩辕恒摊牌,在南晋的地界,他敢动用那么多的杀手,不止是他,还有那个燕国老皇帝,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南晋人当猴耍呢!

轩辕恒有点不解,怎么一个女人的事,就上升到两国和平了呢?

尽管他恨不得掐死木香这个女人,但隐忍几十年的功力,也不是白练的。

“翻脸这个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说,你这样做,赫连晟知道吗?”他就不信赫连晟能容忍一个女人挑起两国战争。赫连晟那人虽性格暴躁,却不是喜欢生灵涂炭的那种男人。他就不信,赫连晟还真能为了一个女人,置家国于不顾。

要说轩辕恒对赫连晟的了解还真的不太够,这不,当一脸阴沉的襄王殿下,抱着两个奶娃娃出现在房间里时,轩辕恒瞧见他的眼神,顿时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妻奴了。

赫连晟只有淡淡的看了眼轩辕恒,接着就将视线转到木香身上,完全视他为无物,“孩子饿了,你在这里跟他讲那么多废话干嘛,早饭也没吃,脑子犯抽呢!”

襄王殿下的醋性还是很大的,从前,他可以跟轩辕恒合作,但是现在不行,他可不喜欢自己的娘子,跟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

木香冲他讨好的笑笑,“哪有犯抽,我这是做好人好事呢,孩子给我吧!”

两人奶香奶气的娃儿,一个咬着自己的小拳头,另一个搓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不约而同的朝轩辕恒看过去,虽然两人的大眼睛里,还分辩不出什么情绪。

但轩辕恒就是感觉到了敌意,跟他家老子一样的敌意。

靠!真是什么男人生什么种。

木香接过糖糖,英杀紧跟着过来,抱走了小葫芦,临走时,木香还不忘警告轩辕恒,“我这个人,就喜欢多管闲事,再说一遍,轩辕恒,你给不了一个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别害了她,强娶豪夺,可不是你能干的事。”

轩辕恒气的肺都疼了,他堂堂燕国太子,什么时候需要强娶豪夺了,他需要吗?

糖糖趴在娘亲肩膀上,回头瞧着那位气脸色铁青的家伙,很不厚道的,对着他笑了。

轩辕恒一愣,很不雅的抽了抽嘴角,在他们离开之后,表情怪异的对赫连晟说道:“你家这两个,长大了,绝对是一方祸害!”还有一句,他没说。如果再加上木香那个女人,绝对是一窝祸害。

赫连晟不怒不恼,闲闲的扫了他一眼,“管你什么事,赶紧处理好你自个儿,别招我娘子烦!”

轩辕恒终于破功,他气岔了,“我说襄王殿下,您没受什么刺激吧?你家夫人刚才要为了这两个人跟我兵戎相见,你都没意见吗?你该知道,真正的兵戎相见是什么意思,两国动武,伤的黎明百姓。”

赫连晟表情不变,“错了,是你要动武,不是南晋,你要攻,难道南晋还不守吗?总的来说,你是主动,本王跟南晋是被动,伤黎明百姓的是你,造孽的也是你,遗臭万年的还是你,所以,本王奉劝你一句,三思而后行。”

比腹黑,比恶毒,轩辕恒这样的谦谦君子又怎是会他的对手。两人合作那会,轩辕恒对他就有几分忌惮。

更何况,现在加上一个木香,他现在彻底领会天生一对的定义。

丢下气死人不尝命的话,襄王殿下拂袖而去。留下骨节攥的泛白的轩辕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