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再吸气,隐忍再隐忍,不知平复了多久,才压下滔天的怒火。

而另一边,宏毅早已看傻了眼。

打死他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张狂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小桃也没昏迷多久,到了中午时分,人就清醒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再回来时,心境完全不同了,顺带着看轩辕恒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看见她醒来,宏毅跟轩辕恒都是欣喜的,尤其是轩辕恒,想着自己跟她的心结,又想到赫连晟那个男人对娘子的宠爱,他觉得有必要跟小桃谈谈。

宏毅虽然不知他跟小桃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笨,有些该说清楚的话,是该说清楚,他也不想小桃为难,交待了几句,便撑着受伤的身子出了厢房。

走到院子里,看见那位襄王妃正逗着两个奶娃玩耍,而她的相公,就站在一边,专注的目光,温柔的跟他这个人很不搭。

木香摇着拨浪鼓,瞧见他站在那,热情的招呼他。

宏毅也觉得应该感谢他们昨天的相救,便走了过去,“草民宏毅见过襄王殿下,襄王妃,昨日的事,多谢二位搭救,草民无以为报。”

木香笑了笑,“无以为报,那便不用报了,我就是很好奇,你一介草民,也敢跟燕国太子抢人,不怕死吗?”

“怕,”宏毅回答的很诚实,感觉到一道警冷的视线,他也没敢抬头,只继续说道:“人活着,谁不怕死呢,可是我不能让小桃不明不白的离开,所以我一路追着来了,只要看见小桃好好的,我才能放心。”

木香一向喜欢痴情专一的男人,对这个宏毅也很有好感,当然了,不是那种好感,要是有那种好感,襄王殿下还不得抓狂要杀人。

“你这样执着,那万一小桃醒来之后,不愿意跟你回去呢?你又当如何?”这话还是木香问的。

宏毅站着的身体僵了,笑的有些苦涩,“她的去留,我不会干涉,我追过来,只为了看她是否安好,再说了,跟着我,真没啥好的,他是太子,没法比。”

其实相对来说,宏毅的心境已经算很好了。说了这么久,他没有自卑,只是在称述事实,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木香赞赏的看着他,“你这人心态不错,好好干,日后前途无量,但愿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还能有今日的心态,退一步说,如果小桃真的跟了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她才好,别到时候,有了几个钱,就想着娶小老婆,那样的男人,忒坏,襄王殿下,你说是吗?”

她突然将话题引以赫连晟头上,原本正在逗儿子玩耍的襄王殿下,全身的防备细胞全部调动起来。

夫人指桑骂槐了,有误会就得赶紧澄清,否则后患无穷啊!

“夫人说的是,那样的男人,不配称之为男人,”其实他还想说点狠的,但是有外人在场,想想还是免了吧!那些话,留到夜里,贴在娘子耳边说就好了。

第三十九章 番外结局

想到夜里的亲近,温香软玉在怀,那气香,那软骨,那媚劲。

襄王殿下心肝儿都在颤抖,他在考虑着,晚上要不要早些把这两小子弄睡着,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时间腻在娘子身上。

木香撅着嘴,冷冷的哼了声,算是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你知道就好,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老二,活该被废!”

赫连晟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后背有一丝凉意划过。

宁得罪小人,也勿得罪女子,更别说这女子还是自个儿的夫人。

宏毅瞧着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互动,羡慕极了。

他不是个贪心的人,也不好美色,他的愿望很简单。

一个人没过多的欲念,懂得知足,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

厢房里,轩辕恒坐在床榻边,视线凝在小桃苍白如雪的脸蛋上,怜惜的想伸手去摸一摸,在他手指触到时,小桃却偏开了头,“太子殿下想要说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讽刺,没有难过,仅仅是单纯的问他。

轩辕恒眉间一皱,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再也放不下去,“还疼吗?跟我进京,宫里有最好的御医,你的伤需要长期调理,马虎不得。”

小桃虚弱的扯开唇,笑了,“殿下操心了,我一个平民百姓,哪有资格跟您进京,嗳,看见宏毅了吗?我记得他好像出现了,怎么不在这里,他是不是受伤了?严重吗?”

当看见宏毅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刻,小桃觉得心好暖。

有那么一个人,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顾,试问,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

可她的追问,她的关心,在轩辕恒看来,无异于锥心之痛,他略沉下脸,“他的确追来了,也受了伤,但是还死不了,小桃,你没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同本王进京,你知道本王的心意,不会让你受委屈。”

话题又绕了回来,小桃避无可避,抬高了视线,对上他的眼睛,神情平静极了,“既然你非要逼问,那我只说一遍,太子殿下厚爱,小桃担当不起,咱俩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各走各的,别掺和到一起了。”

不是她不懂得情爱,要说她对轩辕恒,如此绝世美男,没有一点感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是有感觉是一回事,喜欢是一回事,跟他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轩辕恒心漏掉了一拍,抓住她的手,不舍得放开,“小桃,你是不是在意我还有其他女人,如果我说,跟我回宫,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还会拒绝吗?”

假如木香在这里,她一定能看出轩辕恒急了。

人在心急之下说的话,多半做不得数。

且不说他是太子,就算是个普通的皇子,也不可能一生只娶一个女人。

一般来说,正妻都得是门当户对,大家闺秀出身。

轩辕恒是太子,娶一个端庄的正妃,将来即可成为皇后,替他打理后宫。

小桃不是木香,她做不到杀伐果断,也没那个能力,在险恶重重的宫斗中,立于不败之地,这样的她进宫,无疑是给人当枪使,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即便有轩辕恒的庇护,又能如何?

护得一时,护不了一世。

宫闱中的争斗,永远比相像的要可怕,要阴险。

看着眼前华服贵气的男人,小桃除了叹气,便只剩惋惜。她没有抽回手,却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太子殿下,这些话,您就当没说过,我也当没听过,就这样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宏毅这个人挺好的,跟他在一起过日子,虽然平淡了些,但是很安稳,很宁静,太子殿下后宫还有那么多的美人,过些日子,您恐怕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又何必在这里纠缠呢!”

她说了纠缠,轩辕恒像突然被烫了手,蓦然甩开她,站了起来,“季小桃,如果我杀了他,断了你的念想,你又当如何!”

小桃脸色刹那间变的极为难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床单,她瞪着轩辕恒,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端倪,可是这个人心思太深了,她完全不懂。

是了,她的思想太简单,生活更是简单的如同一张白纸。

相较于她,轩辕恒深沉如海,看得见的,只有海面上那一点蓝,似乎很美好,很蔚蓝,可事实上,真正的波涛汹涌,都藏在海面的平静之下。

“随便!”她知道劝也无用,可又不愿顺着他的话说。

轩辕恒盯了她一会,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出了厢房,遇上正在逗儿子的赫连晟,以及等着看他笑话的木香,还有那个他看着十分刺眼的宏毅。

宏毅一见他出来,担心小桃的伤势,急着就想绕过他,去看看小桃。

轩辕恒下意识的拦住他,虽觉得拦的没有理由,但他还是拦了,“她在休息,此时不宜见人。”

宏毅看他一眼,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只是想远远的瞧一下,没有要跟她说话,太子殿下何须如此担心!”

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轩辕恒冷眸又沉了几分,忽又淡淡一笑,“本王知道你是宏毅,你是四平村的人,父母双亡!”

一直远远站着的丁平,终于站不住了,他很少见到主子动怒,正因为极少见到,所以才格外气愤,他三步两步冲过来,厉声喝斥宏毅,“你这个人真是无礼,见到我家殿下,不仅不行礼,还如此狂妄嚣张,你可知冲撞太子殿下,那是死罪!”

一般有权势的人,都是这个德行。

木香见的多了,要是搁着她平时的脾气,怎么着也得先痛骂一顿,再一脚踢飞。

可是这会,她戳着赫连昕小朋友的脸蛋,对这事不管不问。

她不管,赫连晟更加不会理,两人一手抱一个宝贝,玩的不亦乐乎。

想来宏毅也是个硬骨头,面对这样的训斥,竟也可以做到不卑不恼,“如果草民没记错,这里是南晋的地界,我要行礼,也只应对襄王跟襄王妃行,为何要对燕太子殿下行礼?”

“说的好!”远处一个人拍着巴掌,连连叫好。这个凑热闹的,除了木香还能是谁。

轩辕恒俊美无双的脸,在微微怔愣过后,竟展颜笑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丁平,退下去!”

这些凡俗之礼,轩辕恒并不在意,至于那个拍掌叫好的女人,他更不需要在意,“本王只想告诉你,对于小桃,本王不会放手,你觉得你有能力护她周全吗?本王与你,你与本王,还需要本王说什么吗?”

他的意思多么明显,其实按照轩辕恒的性格,他根本不需要说这些涨自己志声,灭他们威风的话。而他之所以这样说了,也足以看出,他对小桃,已到到了无法掌探的地步,一个人之所以患得患失,还不是因为他担心了,担到失去。

宏毅挺直了脊背,他与轩辕恒身高相差无几,除了衣饰与气度无法相比较之外,两人站在一起,倒是真有那么点针锋相对的感觉,“太子殿下说的对,草民与您无法比拟,殿下是天,草民命贱如草,可是殿下别忘了,几百年前,燕皇也是一介布衣出身,入仕途,扰天下,争皇权,历经九年,才打下大燕江山,现在殿下要与草民讨论贵与贱,殿下不觉得可笑吗?”

木香这回是真激动了,不顾赫连晟的阻止,抱着小糖糖,便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宏毅肩上,“不错啊!说的太好了,就该这么说,什么权势,什么地位,什么皇族,统统都是狗屁,轩辕恒,你听懂了没?”

轩辕恒背在身后的手攥的很紧,泛白的骨节,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他承认自己说的过了。那是因为他想掐灭宏毅这个男人的念头,这样的手段,从前他不屑于用,现在却不得不用。

“算了,你进去吧,我已说过,不再勉强她,”这句话,他不知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才能说出来。可既然说了,便没了反悔的余地。

宏毅目光深深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接着又对木香投去感激的一笑,这才转身去了小桃的屋子。

事情已经有了定局,没有任何的悬念。

谁都不知道宏毅进去之后,说了什么,是否有苦心劝阻,是否有表决心,是否说了轩辕恒的坏话。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小桃撑着病弱的身体,跟着宏毅一道爬上回四平村的马车。

早在头几天,宏毅已经去寻了孟杨树回来。

一行三人,带着沉重的心思,离开高塘镇。

那日,轩辕恒站在出镇子的路边,那是一处山坡。

他站在坡上,负手而立。

看着远去的马车,心有些沉,有些湿,有些涩,有些痛。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那天进去之后,宏毅什么都没说,他蹲在小桃床榻前,凝目看着她。

看了好久,小桃慢慢的醒来,对上他的视线。

慢慢的,小桃湿了眼眶,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不知时辰走了多久。

小桃咬着唇,只对他说了四个字。

“带我回家!”

那一刻,宏毅忽然明白了小桃的心思。

她连自己都骗了,哪里是不喜欢,哪里是不在意。

她太聪明,聪明到不想破坏这一份美好,宁愿跟着自己回老家,守着一亩三分地,守着草屋泥墙,也不愿坏了这一份美好。

木香靠在赫连晟肩上,也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哀伤的叹了口气,“相公,你觉得我做的对吗?是不是有点道德?”

说归说,她可一点没有后悔威胁了轩辕恒,她总得觉得跟小桃那丫头挺有缘的。既然他们是南晋的子民,那么她这么做,好像也没有错。

赫连晟转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眸光柔的能滴下水来,“你没做错,路是她自己选的,跟你没关系,也算咱们还季郎中一个人情,季小桃不是你,她进宫,要不了多久,便会成为一具无名女尸,燕皇后此人比窦皇后要狠多了,她那样的小丫头,轩辕恒护不了。”

木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轩辕恒纵然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小桃成天栓在身边,更何况,他是太子,日后就是皇帝,他跟赫连晟的情况差别大了。

虽然他跟小桃的结局有点伤感,但未尝不是最好的。

轩辕恒一脸阴沉的往回走,没多远,就看见这一对相拥而立的夫妻,心里那个郁闷,可偏偏什么也不能做,只有被他们看笑话的份。

木香对上轩辕恒愤恨的眼神,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嘴小白牙,“喂,你气什么?我这是好心做好事,你还不赶紧收拾回你的燕国,小心你离开这几天,有人要把你踢下台,到时陪了夫人又折兵,可是要吃大亏的哦!”

轩辕恒快被气吐血了,恨恨的眼神扫过,懒得理她,绕开她便要走。

木香的声音紧追而至,“以后没啥事,别来高塘镇了,以后这边的守军会很忙,一旦发现潜入者,定当刺客论处!”

轩辕恒脚步踉跄了下,随后加快脚步,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他怕走慢一点,会被这个丫头活活的气死。

赫连晟宠溺的捏了木香的鼻子,“行了,他被气的不轻,要回去养伤,咱去看儿子,这两个调皮鬼!”

两人相视一笑。

冬日夕阳,在二人身后斜斜的照过来,映出长长的人影。

------题外话------

这篇番外,给大家一个缓解期,后面会送上双胞胎的番外,同时,轻烟在写新文了,如果有更新不及时的情况,还望亲们见谅。

现在主攻新文,番外有时间就更,尽量还是每天送上!

第一章 混世小魔王(一)

糖糖跟小葫芦五岁的时候,已经跟个小人精似的,脑子里想法千奇百怪。

大人们都以为他们是小屁孩,说话做事,有时也不避着。

但是当有一日,木香跟赫连晟滚床单时,他俩突然闯进来,一切似乎变了味。

“爹,你为啥压着娘亲?”小糖糖眨着葡萄似的大眼睛,两只小胖手撑在床沿边,一脸懵懂的看着光着身子的亲爹。

赫连晟脸黑的要下暴雨,刚才他俩闯进来时,他只来得及扯过被子,给木香盖上,自己这光着的半截身子,自然就落到这俩娃眼里。

木香缩在被子里,不敢露头。

自己这红扑扑的脸蛋,布满情爱的眼神,还没消退下去,怎么能面对儿子呢!

“你俩不是去学堂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就因为他俩去学堂,所以他才拖了娘子,到床上玩成人的游戏,哪知道他俩又杀了回来,这会他跟娘子还没分开呢,半路刹车,郁闷的想杀人。

“哦…那是因为今儿学堂放假,忘了告诉你们,爹,你身上的肉肉好硬,”小葫芦邪恶的伸出食指,戳着老爹的胳膊,胳膊戳的不过瘾,又来戳胸口,玩的不亦乐乎。

赫连晟火了,一把拍掉他的小手,怒吼道:“放假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出门的时候不说!”

他感觉自己根本是被他俩算计了,还记得送他俩出门的时候,那个正经的,他完全没起疑。

糖糖无辜的眨着眼儿,“我们想跟你玩捉迷藏嘛,爹,你也在跟娘玩捉迷藏吗?可我们都找到你们了,娘为什么还要捂着脸?”

“笨蛋!”小葫芦抬手照着糖糖后脑勺拍了一把,一本正经的凶道:“你真笨,娘那是害羞,不是躲猫猫。”

“哦,原来是这样啊,”糖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娘为什么害羞呢?”

话到这里,他俩同时朝爹爹的腰部,也就是被子盖着的方向看过去。

赫连晟脸黑的都能滴下墨汁来,这俩小鬼,一唱一喝,分明就是故意看老子的难看,“你俩再废话,后果自负!”

阴测测的甩出一句话,他索性也不起来了,将被子往上一抽,身了一翻,躺了下去,顺手又将木香捞到自己身上趴着。

原本蒙在被子里的人,突然被掀开。

这让刚刚因为老爹的话,要打退堂鼓的小坏蛋,心里那邪恶因子,立马又飘了起来。

“娘,你的脸和脖子怎么了?为什么都是红红的,蚊子叮的吗?”糖糖继续扮无知。

小葫芦又给了他一巴掌,“你真笨,现在哪来的蚊子,根本就是爹咬的。”

“哦…原来是爹咬的,”糖糖笑呵呵的迎上老娘要吃人的眼神,妈呀,好可怕,老娘不会要发火了吧?

跟爹娘玩阴险,他俩永远遵循见好就收,否则下场可是很惨的。

这不,说完最后一句,他俩默契的转身要跑。

木香恨恨的瞪了赫连晟一眼,看他枕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堵着气,对这俩小王八蛋,更没啥好脸子。

“你俩行啊,学会跟老娘玩心眼了,逗这一圈下来,是不是很得意啊?”

在他全没跑走以前,木香也不管身上的被子了,一手揪住一人的耳朵,将人拎了回来。

糖糖跟小葫芦绝对是全京城最叫人头疼的二世祖,皇宫,四皇子府,六皇子府,还有家里的几位老爷子,成天被他俩耍的团团转。

除了木香,就连皇帝都降不住他们。

这会被老娘揪住小辫子,他俩赶紧陪礼道歉,一个劲的讨好。

赫连晟看戏看的痛快,盖在被子下的身子,更是痛快的不行,只是娘子这光着的身子,却不能给让那俩小子看了去。

所以,乘着母子三人斗嘴的功夫,他不急不缓的给木香穿了上衣,至于下衣,暂时不用穿了吧!

“娘,我们错了,别揪了,再揪就成招风耳了,可难看了!”糖糖虽然才五岁,但是这张小嘴,可不得了,能言善辩,这一点,连小葫芦都比不得。

木香冷哼:“招风耳也无防,老娘就当养驴子了,来,学两声驴叫给老娘听听!”

两娃对望一眼,全都默了,都不想干,鬼才愿意学驴叫呢!

木香奸笑着凑近他俩的小脸,“谁学驴叫,老娘就放了谁?快,学两声来听听。”

小葫芦戳了下糖糖,那意思分明是怂勇他学。

糖糖哪会理他,不学驴叫,顶多被老娘揍一顿,要是学了驴叫,可就没了男子汉的尊严,丢死人了。

“不想学?”木香低头看着自己上身已经穿好了,坏坏的笑了,突然抬手就去扑他俩的衣服。

“哎呀,娘发疯了,快跑!”

也不知谁喊了声,耳朵脱了钳制,他俩滑的跟泥鳅似的,转个身,就不见人影了。

木香愣了下,接着缩进赫连晟怀里,狂笑不止。

这俩小子,真是她的活冤家,也不怕把他们老爹吓的不举了。

赫连晟搂了她的身子,掰过她的小脸,狠狠的印上一个吻,“他们跑了,为夫这儿还立着呢,你打算怎么办?”

木香娇嗔的瞪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在他胸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不怎么办,凉着办?”

赫连晟俊朗的眉目,缓缓绽放出一个性感的笑,“里外都是热的,如何能凉?”

“讨厌,越学越坏,连这种荤话都敢讲,说,你是不是看新皇娶了一个又一个漂亮妹子,心痒难耐了?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娶小的,老娘定要先剪了你,再带着儿子跑路…”

她未说完的话,被赫连晟堵在了呜咽声里。

虽是白天,但情到深处,自然情不自禁。

再加上平日里,还有两个捣蛋鬼。

襄王殿下憋屈的心思,已经持续好长时间了。

有时候他真是恨不得将那俩小子,塞回木香肚子里,以图清静。

这边,清风院里耳鬓厮磨,院子外,不用上学的赫连昕与赫连舒,都快成襄王府的两害了。

这不,刚从府里跑出来,一个拖着板凳,肩上站着白鹰,一个拉着黑宝第二代小黑宝,黑宝背上还骑着一只火红的赤貂,在何安阻拦无果的情况下,跑去巷子路口设卡做拦路虎去了。

要说这个玩法,还是从木香那里听来的。

山大王占山为王,拦路敲诈,干的事太威风了,这两个小娃昨儿又听了一回说书的胡吹乱侃,今儿被娘亲撵出来。

无事可干,当然要寻点刺激的事儿玩。

襄王府所在的巷子,进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不是皇子,也是朝中一品大员。

护国公蒋振庭,这些日子过的不太好。

年纪大了,脾气又坏,再加上蒋荣突然成了废人,这让他的身心更加疲惫。

因为仇恨,他对木香更是视如水火。

在朝堂上,他已无力争辩,私底下,又无比找她的麻烦。

所以他时常都会这里溜达一圈,也是无计可施之下,无奈的选择。

今儿他照样过来溜达,就看见两个小娃一个坐在小板凳上,一个牵着一条狗,旁边还蹲着一鹰一貂,颇有气势的掐腰站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蒋振庭当然认得他们是谁,看着远处紧闭的襄王府大门,蒋振庭起了心思,报复不了木香,整整她的儿子也不错。

他装作啥也没看见,抬步朝这边走来。

“站住!”赫连舒在他靠近时,突然伸出一只小手,板着小脸,很严肃的呵止道。

赫连昕费力的翘着小胖腿,一脸吊儿锒铛的模样,也不吭声,晒着太阳,眯着眼儿,打量着蒋振庭。

这个老头,他跟哥哥都是认得的,一直跟他们娘亲作对。

今儿落到他们手里…呵呵!有他苦头吃的。

蒋振庭倒是诧异这两个黄口小儿,吼出来的话,倒是有几分气势。

他一辈子还没跟小娃打过交道,想了想,还是决定收起那副狂傲冷戾的气势,尽量压低了声,和气的对他俩笑了笑,“你们是谁啊?为何要叫老夫站住?”

赫连舒在心里狠狠把他鄙视了一番,他以为逗三岁小儿呢!装成这个模样,也不怕恶心死人。

心里这么想,糖糖嘴上可不会这么说,五岁的娃该有啥表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眨着纯真的大眼睛,赫连舒很纯洁的笑了,“老爷爷,您没看见我们这是拦路抢劫吗?老二,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听见这声老二,赫连昕漂亮的小脸黑的可难看了,但顾及着外人在场,他不跟哥哥计较,“我娘说,占山为王,山是我的,树是我的,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赫连舒得意的拍拍小黑宝的脑袋,“老爷爷,你听清楚了吗?我们是山匪!要是不给钱,小心我放黑宝咬你!”

其实黑宝也就丁点儿大,让它撒欢还差不多,至于咬人,可真没那个气场。

蒋振庭一张老脸黑的不能再黑,这就是木香那个女人教育出来的小崽子,果真跟她一样,蛮横不讲理,粗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