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是,卫瑶到了他怀里,忽然不哭了。
眨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像两棵成熟的黑葡萄,漂亮极了。
奶娘惊喜的道:“真是奇事,想来卫瑶小姐很喜欢小主子,你抱着她立马就不哭了。”
小葫芦眉头一皱,又把襁褓往奶娘怀里塞,“谁要抱她了,小爷要回去睡觉,你慢慢哄吧!”
襁褓一到奶娘手里,卫瑶就又哭了起来,双手双脚在襁褓里拼命蹬着,扯着嗓子,一声比一声哭的凄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奶娘惊道:“哎哟,瞧瞧这小模样哭的多伤心,这要是再哭下去,非得惊动夫人他们不可。”
小葫芦都已经走到门口了,拉着门框的手一顿。
想到自家老娘被吵醒的样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要是大晚上的再来河东狮吼,那叫一个恐怖。
小葫芦认命的走回去,从奶娘手里抱过卫瑶。
果然,小卫瑶一到他怀里,立马便不哭了。
眨着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所以她这个样子,别提有多心疼人。
小葫芦抱着卫瑶,回了自己屋,将她放在床上,卫瑶感觉不对,眉头一皱,嘴巴一瘪,做好大哭一场的准备。
“你可真难伺候,”小葫芦赶紧跟着爬上去,靠在她脸旁边,可以说是跟她脸,贴着脸,这样卫瑶便不哭了。
奶娘一直等在外面,过了会悄悄推开门走进来。
看到两个娃儿都已经睡着,彼此脸紧挨着的模样,叫人看着又爱又怜。
她给两个娃儿盖好被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一夜相安无事,天快亮的时候,小葫芦是被热热的暖意惊醒的。
是的,他睡的正香,忽然感觉肚子上一股暖意。
起初他也没太在意,于是翻了个身。
可是很快的,暖意成了冷意,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小葫芦用手摸了摸,摸到了水渍。
他眨了两下眼睛,突然坐起来,低头看去,肚子上居然湿了一大片。
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尿裤子了?
可是不对啊,他早几年就没再尿裤子子。
既然不是他尿的…
小葫芦扭头,正迎上一双黑幽幽的眸子。
卫瑶裂开小嘴,对着他无声的笑。
“啊!”小葫芦飞快的跳起来,再跳下床,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后屏风后面的浴桶跑去,独留躺在床上伸胳膊蹬腿的卫瑶。
很显然的一点是,小葫芦蹦跶的太早了。
从这一天开始,他的床上无奈的多了个小不点。
再过几天,喂奶换尿片擦屁股这种事,都落到他的头上,他成了卫瑶的专职小保姆。
以为这是他愿意的吗?
怎么可能!他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
可是卫瑶只认他,哭的时候要他抱,哄睡觉的时候,也要他抱,要是换个人,立马就惊醒了,然后就是哭个不停。
连红叶来来去去,她也无所谓。
喂奶就更得小葫芦了,只有他抱着,卫瑶才肯乖乖吃饭。
按木香的话,这是注定的缘份。
小葫芦却不以为然,分明是孽缘。
满了百天,卫瑶会笑了。
她对着小葫芦总是笑的最多,换说糖糖跟小葫芦是双生子,可是每当糖糖想逗逗她时,人家很不给面子的哭起来。
到了七个月时,卫瑶会坐会爬,咿咿呀呀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会爬的娃儿,最是最人担心。
有一回,奶娘趴在她床边睡着了,并未睡着的卫瑶,竟从小床上爬下来,又爬到门口,折腾好半天才爬出门口。
接着,她爬啊爬,谁也不明白她是如何爬到小葫芦书房的。
反正在众人就听见有东西挠门的声音,糖糖跑去开门,看见趴在门口的卫瑶时,笑嘻嘻的回头冲小葫芦喊,“老二,你媳妇来找你了。”
小葫芦没顾得上跟他打嘴仗,也跟着跑出去,当看见卫瑶时,他的脸黑如墨炭。
“你怎么来了!”
“唔唔…”卫瑶哪能回答他,只张着手臂要他抱抱。
糖糖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调侃道:“哟,你家媳妇真粘你,才一会不见,就找来了,老二,我看你以后一定是妻管严哦!”
“什么是妻管严啊?”一个圆乎乎的脑袋伸过来,对着糖糖的脸,离的好近好近。
糖糖刚刚还笑呢,这会就笑不出来了,伸手推开她的脸。
小葫芦这时已经抱起卫瑶,有些幸灾乐祸的对囡囡说道:“妻管严就是以后都让糖糖听你的,你说一,他不能说二,你往东,他不能往西,囡囡,你要是不把他管住了,长大以后他就跑了,到时你就只能找地方哭去了。”
“别听他胡说,”糖糖扯住囡囡的小辫子,把她往书房里拖。
囡囡若有所思的歪着看他,一把夺回自己的小辫子,“他说的很有道理啊,相公,你以后都得听我的,不然我不饶你!”
糖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直感觉后脑勺有根筋直跳跳,“笨猪,他就是骗你呢,快进去上课。”
或许是小葫芦那句‘长大以后他就跑了’刺激到了囡囡,坐在凳子上想了好久,然后他跑到糖糖跟前,用胖乎乎的小手戳着他的脸,“我才不是笨猪,你看香姨就是好厉害,把赫连伯伯管严严的,还有卫伯伯也是,何伯伯…”
囡囡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
糖糖悲惨的发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数完了所有人,囡囡得出了最终的结论,“所以呢,我决定以后还是得让你什么都听我的,这样你长大了,才能跟他们一样厉害。”
按着囡囡的想法,只有被妻管严的人,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所以,为了让糖糖成为赫连伯伯那样的人,她一定得把他管好了。
糖糖头痛的抚额,“你这个笨猪,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小爷懒得理你,想管小爷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有个不着调的老娘,已经是他的不幸。
现在这个老娘又生了一个,忙的没空管他们。
他好不容易脱离魔掌,可不想再掉进另一个魔掌。
小葫芦将卫瑶抱在胸前,满脸都是得逞的笑,“囡囡,他说你不是他媳妇,他还要再找一个媳妇呢!”
糖糖恶狠狠的瞪了眼小葫芦,心道不妙。
果然,囡囡愣了愣,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指责糖糖始乱终弃,还说了一堆,叫人啼笑皆非的话。
这些话当然不是她想出来的,是有回看到街上有人吵架,学来的。
囡囡一哭,也不知是不是受她的感染,还是因为她哭的声音太吵,卫瑶也不高兴了,嘴巴一瘪,说哭就哭。
于是乎,这个晴朗的早晨。
糖糖跟小葫芦各自哄着各自的媳妇,哄的快要崩溃。
打那之后,他俩达成一个共识。
卫瑶跟囡囡共处时,千万别将她们其中一个惹哭,否则后果太可怕。
既然说了不惹哭,时间一长,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糖糖真成了妻管严。
第十章 小媳妇养成记(四)
自打卫瑶会走路,会跑,会跳了之后,小葫芦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他起的比鸡早,睡的比鸭晚,吃的比猪多,干的比牛多。
没办法,娘说了,娘子是他的,理当由他带着长大。
于是,很多时候,都能看见一个俊俏的小少年,背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娃。
在卫瑶不会说话时,有人问小葫芦‘这是你妹妹吗?’
小葫芦肯定回答‘是!’
但是当卫瑶会说话了以后,形势立马就变了。
‘这是你妹妹吗?’
“当然不是,我是他娘子,他是我相公!”卫瑶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很好听,回答的也是理所当然。
这一份理所当然,她一直保留到十五年后。
见谁都说,小葫芦是她相公。以至于,等到他们长大了,整个京城的人,无人不知他俩的关系。
要是其中一个单独出门,旁人见了,总要问:“你媳妇(相公)呢?”
小葫芦烦不胜烦。可他烦也没用,长辈定下的亲事,他只有服从的份,没有拒绝的可能。
卫瑶长的漂亮极了,五岁时,脸蛋还有些婴儿肥。
可是那精致的五官,就算旁人见了,都要喜爱不已。
她五岁,小葫芦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了。
两人年纪相差很大,这也是小葫芦最郁闷的地方。
想想看,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却被一个五岁的小女娃缠着叫相公,同伴就该笑死他了。
这不,唐墨家的三皇子,比小葫芦小两岁。
他们都在一个书院上课,皇家的子嗣也是,一视同仁,这是唐墨定下的规矩。
囡囡没什么学习的兴趣,家人也不逼她。
可是糖糖去了学堂,她非要跟着来。
于是很多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课堂的角落,咬着糖葫芦,看着他们读书,夫子也不管她,只要她乖乖的不吵闹就好了。
小葫芦就不行了,卫瑶离开他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否则又哭又闹,谁哄都哄不住。
所以他上课的时间也很紧张,木香专门派人在课堂的旁边布置了个小房间,让卫瑶待着,要是想小葫芦了,走几步就能看到。
亏得小葫芦学什么都快,一心二用,也能学的很好。
中午用膳的时候,小葫芦牵着卫瑶去膳堂吃饭。
三皇子唐允笑呵呵的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饭堂,殷勤的要给卫瑶拉开凳子。
卫瑶从不鸟他,见凳子被拉开了,撅着小嘴,不高兴了,“我不要你拉凳子,我要舒哥哥拉凳子。”
唐允也不生气,清秀俊俏脸上满是宠溺的笑,“他跟我不是一样吗?瑶儿,叫我允哥哥好不好?”
卫瑶眨着如羽翼般的睫毛,懵懂的看着他。因为她不是很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一直静静站在旁边,没有插嘴的小葫芦忽然开口了,“再不吃,饭就该凉了。”
他拉着卫瑶,走到另一边,随意的拉开一把椅子让卫瑶坐下。
唐允纳闷极了,他还是小孩心性,也没想那么多,又笑呵呵的凑了上去。
几个太监轻手轻脚的将主子们的饭菜端上来,小葫芦很早就学会两只手一起开动。
右手舀饭菜给卫瑶喂饭,左手自己吃。
一心二用,他练到了极致。
只要是他喂饭,卫瑶就会乖乖坐着,一动不动。
囡囡也跟糖糖并肩坐着,看见对面那俩人和谐的吃着饭。
她不高兴了,嘟着嘴,跟糖糖撒娇,“我也要你喂饭,快点给我喂饭!”
她只比糖糖小两岁,今年也十岁了。
十岁的小姑娘,还是长着肉乎乎的脸蛋,身材一点没长开,浑身上下,没看出一点美人坯子。
当然,囡囡也不懂什么叫自卑,她只知道糖糖是她的,钦点的,谁都抢不去。
基于这种意识之下,她对自己的身材,自己的长相,不是很在意。
糖糖没动,埋头吃自己的饭,对她的无理取闹,已经习惯了。
囡囡真的生气了,将手里的糕点往桌上一搁,气呼呼的瞪他,“你不给我喂饭,我就不吃了!”
五岁的卫瑶眨着大眼睛,看着闹别扭的两个人,奶声奶气的插嘴道:“哥哥说要吃饭,不吃饭长不高,姐姐快吃饭!”
小葫芦乘她张嘴的时候,又塞了一勺饭喂进她嘴里,“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小心呛着!”
唐允心思动了动,赶忙唤来宫女盛了碗清汤,亲手接过,送到卫瑶跟前,“吃过了再喝碗汤,下午三哥哥带你抓鱼去!”
“为什么喝汤了,就能去抓鱼?瑶儿不喝汤,舒哥哥也会带我去抓鱼哦!”卫瑶歪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他,萌翻了一屋子的人。
听到卫瑶的回答,小葫芦清冷的小脸上,多了一抹柔和,“嗯,瑶儿记住了,以后再遇见这样说话的人,一定得离他远远的,他们专骗小孩。”
“哦,”卫瑶重重的点头,粉红的小嘴张开,大口的吃下小葫芦送到嘴边的饭菜。
唐允脸黑的要命,他算明白了。赫连舒就是在诋毁他,变着法的不让他靠近卫瑶。
这家伙够腹黑的,嘴上不说,背地里却动很多手脚。
唐允心里有气,剩下的半碗饭也不吃了,抓着卫瑶的小手,拉了她一下,对她说道:“瑶儿,你的舒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对你好,是想让你长大了以后,做他的媳妇,瑶儿别上他的当,三哥哥也会对你好,以后你给三哥哥做媳妇好不好?”
卫瑶眨着纯真的眼睛,懵懂的看着他,压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咳咳!”一心二用的小葫芦,突然咳了起来。
他一咳,卫瑶立马转过脸来,担心的看着他,小小的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抚着,“舒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葫芦一手捂着嘴,似是有点难受,“哥哥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都怪他,说话太多,害我呛着了。”
卫瑶转头瞪着唐允,“我不要跟你讲话了!”
唐允睁大了眼睛,愣了片刻,有些受伤的捂着胸口,“瑶儿那么凶,允哥哥好伤心哪!哎哟不行了,我爱伤了,要流血了。”
小葫芦愤恨的斜了眼装模作样的唐允,突然,藏在脚下的腿一伸,狠狠的一脚踹在唐允的椅子上。
按身份,唐允是皇子,小葫芦是臣子。
但是因为这中间隔着一个赫连晟,一个木香,一个唐墨。
所以唐允这个皇子做的还是很窝囊的,既打不过小葫芦,也玩不过糖糖的心计。
唐允悲催的摔在地上,几个小太监赶紧跑过来扶他起来。
“哎哟,我的屁股,赫连舒,你敢踢我!”
“踢你?谁看见我踢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没坐稳摔倒了,”小葫芦阴阴的笑着,正好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他拉着卫瑶站起来,得意的绕过唐允,带着卫瑶去睡午觉。
唐允那个气啊,白皙的脸蛋被气出了一片绯红。
另一边,糖糖跟囡囡的冷战还在继续。
囡囡铁了心不吃饭,鼓着小脸坐在那,蒙着水雾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糖糖。
“你坏,你讨厌,我不要理你了!”囡囡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
糖糖悠然自得的吃着饭,丝毫没有受她的影响,“你少一顿不吃,也不是不行,还能减点肉下来,瞧你那腰,都快成水桶了。”
他鄙夷的扫过囡囡的腰部,这小丫头,从小贪吃。长大了还贪吃,一天三顿,少一顿都不行。
有时晚上还要吃宵夜,再这样长下去,跟猪没什么区别了。
囡囡毕竟长大了,有了女儿家的心思,也懂得爱面子,爱漂亮了。
见他这个态度,她也满眼的泪水,嘴巴瘪了瘪,似是要哭了,“你肯定觉得我很丑,可是香姨说了,能吃是福,不就是胖一点吗?有什么关系,你嫌弃我胖,就是不喜欢我了,我讨厌你!”
糖糖愣了下,他没想到囡囡反应会这么大。
这样的话他以前也不是没说过,她也就是厚着脸皮跟他争辩几句。
然后,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受影响。
二皇子唐宸并非皇后所出,他的生母是一个普通宫女,一场意外,才有了他。
宫女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唐宸便由皇后抚养。
他跟糖糖同年,但月份比糖糖小。
看见囡囡哭了,他捧着刚送来的栀子酥饼,走到囡囡跟前,“他是眼神不好,你不要跟他计较,快把这个吃了,新品种的糕点,母皇亲手做的,一般人可吃不到哦!”
他哄着囡囡,轻声细语,神态温柔。
跟糖糖截然相反的态度,让囡囡转哭为笑。
“皇后娘娘做的?那肯定很好吃,”囡囡脸上还挂着眼泪,伸手捻了一块糕点,就要往嘴里放。
唐宸有些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温柔,看她嘴巴塞的满满的,小脸弄的不成样子。便抬起袖子,轻柔的替她抹去脸上的脏污。
糖糖坐在一旁,看的很不是滋味,闷闷的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菜。
下午上课的时候,囡囡把自己的小凳子搬到唐宸身边,趴在他的桌边。
在唐宸上课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糊乱画画。
唐宸总是很细心的,囡囡画满了一张纸,他便及时抽出一张新的铺上。
有时囡囡小脸上沾了墨汁,他也会用自己干净的帕子,将囡囡脸上墨汁擦干净。
一整个下午,糖糖阴沉着脸,坐在位子上,夫子说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很烦躁,非常烦躁。
至于为什么会烦躁,他却搞不懂。
看着囡囡跟唐宸的在亲密,他猜想,肯定是因为囡囡不听话,才惹了他烦躁,一定是这样。
所以放学之后,他很坦然的,当着唐宸的面,将囡囡带走了。
一回到襄王府,他便将囡囡关在房里,认真给她上课。
“你傻吗?以后不准再跟唐宸走那么近,他没安好心!”
囡囡心里还有气,哼了声,小屁股换了个方向,不理他。
糖糖暴躁的要命,“你哼什么哼,什么态度,我这是在教你分辩好人坏人,唐宸就是没安好心,再让我看见你跟他走那么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恶狠狠的摆出要揍人的架势,岂图恐吓囡囡。
看见他这么凶,囡囡愣了片刻,突然大哭起来,“你欺负人,你才是坏人,不给我喂饭,不给我磨墨,不让我吃饭,我以后都不理你了,我以后都找唐宸玩,他最好了!”
糖糖气疯了,冲她吼道:“你再敢说一遍试试!”
囡囡被吓的哭声突然一停,神情迷茫的看着他。
倒是不哭了,可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无声的往下掉着眼泪。
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糖糖又无奈,又纠结。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的对峙,最终以糖糖的道歉服软告终,谁让他抵抗不了眼泪功势呢!
第十一章 年少情怀
转眼间,时光如白驹过隙,又一个五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