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跟他一个异族人计较,省得他会说我们穆兰朝人欺负他们草原国人。”

“你…”

“我怎样?”冬梅反手指着自己,又道:“就你们草原国多事,这才平静了三年,你们居然又想挑起事端。真不知你们大汗是怎么想的?如果再打一仗,又得有多少人失去亲人,失去一个完整的家?”

“闭嘴!你如果再说我们大汗的不是,我就让你好看。”乌恩其一脸狰狞,气呼呼的模样很是吓人。不过,他的样子倒是吓不到冬梅,反而,挑起了她的逆反心理,她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本来就很好看,哪里需要你给我好看?”

呃?上官楚楚看着冬梅,开心的笑了。

总算是没有白跟她这么多年,冬梅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说话也是语不惊人誓不罢休。

这张能把活人气死的嘴,她很喜欢!

眼看着这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渐离了主题,上官楚楚摆了摆手,阻下了他们,“大巫师,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是要看着两国交战,让有心之人坐收渔翁之利?还是跟我配合,让你们三殿下带领着草原国的族人共享太平,安居乐业?”

“这个…”

“这个你不用立刻就回答我,你可以先去兰王爷的书房看看,那里有一个暗格,里面的东西你有会有兴趣的。如果你想通了,我的人会带你和三殿下和我会面。”

她不怕他逃了,也不怕他将话转告给柳正扬。

至于,兰王爷的书房,那份礼是她送给兰王爷和柳正扬的。

“你送大巫师出去吧。”上官楚楚看着一脸惊讶的乌恩其,笑道:“你不是要诚心吗?这样算不算?”

“这个…”乌恩其愣愣的看着上官楚楚,只觉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足于让百花黯然失色,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柳正扬为什么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入乡随俗,他学着穆兰朝人的礼节,对着上官楚楚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在下告辞!”

“阁主,就这样放他走?他会不会告诉那只老狐狸?”玄雨等人从后厅走了出来,三个人脸上都尽显不赞同。他的此举,太冒险了,如果乌恩其信不过,那他们…

“无妨!在未看到兰王爷书房里的东西前,他不会告诉兰王爷一个字。”嘿嘿!在看到兰王爷书房里的东西后,她相信,乌恩其更不可能像以往一般相信兰王爷。

乌恩其一身赤胆忠心,他对柳正扬更是寄于厚望。

只是,她有些好奇,乌恩其怎么会选中柳正扬来代替那个被寄养在母亲部落的三殿下?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际遇?

幸亏玄雷的情报来得及时,不然,她还真的没有把握能撬动乌恩其的心,让事情顺利的往下发展。

“阁主,秋菊姑娘来信了。”玄风拿着一颗被蜡封得严严实实的蜡丸,接过,拧开蜡丸,上官楚楚看着里面的内容,深思了一会儿,“接下来…雨,你去…风,你去…,电,你去…,其他的我自己来处理。”

“是,阁主!”风,雨,电,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跳跃着雀跃之光。

海平县,富贵酒楼后院。

枯瘦如骨的柳艳拦住了林清风的去路,看着他脸上的焦急,再看向他身后老赖头肩上的包袱,语调淡淡的问道:“你要去哪里?”自从回到林家之后,她只见过林清风一面,除了他问了她一些问题之外,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

眼看着他要离开,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她让下人扶着她赶过来拦下了林清风。

眉头轻

皱了一下,林清风淡淡的扫看了她一眼之后,便移开了视线,不咸不淡的应道:“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你在这里安心养病,过些日子我会让你弟来接你回去。”

闻言,柳艳激动了起来,“我不要回柳府,这里才是我的家。”

她才不要回到柳府去丢人现眼,受人奚落。

如果柳府是她能回去的地方,她早就回去了,何必来这个不受欢迎的林家呢?

“你家?”林清风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勾起唇角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有些事情还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点破了那层纸对谁都不好。你如果真将这里是你家,六年前,你不会离开了。”

柳艳躲开了他的目光,不敢去看他的脸,双手不安的扭动,“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当年,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林清风淡淡的扫了众下人一眼,“你们都退下去。”

“是,少爷!”感觉到了林清风的不悦,众下人纷纷逃跑一般的离开了。

老赖头看着其他人离开,担忧的看了一眼又恢复了三年前那般冰冷的林清风,想了想也抬步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心里暗暗的希望事情能够早日得到解决。

院子里静悄悄的,柳艳只觉他的目光像是一枝枝冷箭朝他射了过来,让她有种冷到牙齿打颤的感觉。六年过去了,她不知自己是真的怕眼前这个男人,还是因为内心愧疚而至。

林清风目带审视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不放。他还真的想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当年被外面传为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女子。

她当年做下那种让林柳两家颜面尽扫的事情,现在又突然回来,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她回来也好,他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有一房妻室,现在她回来了,正好大家各归各位,给这桩强拧的婚姻一个解脱。

“说吧。”

“说什么?”柳艳愣了一下,抬起头不安的看着林清风。

轻挑了一下眉头,林清风挑明了说,不想浪费时间,“你的苦衷。”

“呃?”微讶,柳艳没有想到林清风会问起她的苦衷,他这么种是为了赶自己出门,还是还有那么一点在乎自己?甩开一脑子的胡思乱想,一时之间,柳艳也不知该怎么说?

这真话,她是万万不能说的,可假话,她又不知该怎么圆?

“你说不出来?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苦衷?又或者你当时离开就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心?”经历了情感之后,他大概的可以猜出能让一个千金小姐不顾世人眼光,不顾家族颜面而逃婚,最有可能的就是爱情。

“你…我…”柳艳惊讶的说不出来,因为林清风说的没有错,当年她就是为了一段感情而逃婚,一走就是六年。如果不是因为真心换绝情,女儿病重又被他拿来要挟的话,她说什么也不会回到林家。

想到女儿,柳艳咬咬牙,抬头看着林清风,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让你去找上官楚楚,我才是你的结发之妻。如果世人知道如意公主与她人之夫情投意合,那会怎样?”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说那些我不相信的假话,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又有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无条件的帮你,但是,你若想拿楚楚的闺誉来作为威胁我的筹码,那你非但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东西,我还会让你和你在乎的人不得安宁。”

林清风一脸严肃,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道出了他对上官楚楚的保护欲。

柳艳看着他,想到那个自己托付错了终身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很傻…

169章 往事

“我要一千两银子,我还要一个落脚的地方,我还听说你们林府有一个神医,我想求他一件事。舒悫鹉琻”柳艳知道,有些事情越早说就越说,等他自己查出来了,她只会处在更加被动的位置上。“如果你给我这些,我就同意和离。从此,再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说的,我立刻可以答应你,但是,岑伯伯最近出远门了,你要求见他,只怕需要等他回来。”林清风看着柳艳,心想这女子也不算是胡搅蛮缠的一个人,只是她要找岑伯伯是为了什么?

闻言,柳艳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神医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敏儿的病拖不了多久,如果再找不到神医救治,只怕她这辈子都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了。

怎么办?难道这是老天在惩罚她当年犯的错吗?

“你找岑伯伯是为了…?”林清风瞧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难办的事儿就跟我说一声,我和正扬是朋友,你又是他的堂姐,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不会吝于伸出援手。”

听着他如此不顾前嫌的话,柳艳只觉心里暖哄哄的,内疚感也愈渐加浓,“对不起!”

“你…”

“对不起!我当年不顾及林柳两家的颜面就任性逃婚,对不起!这些年来对你造成的伤害,对不起!时至今日,我厚颜上门。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我…”说到伤心处,豆大的泪水顺着柳艳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哽咽着道:“算了,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我走了。”

她没有办法再面对林清风,站在他的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任性一走就是六年,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境她也不会回来,可是,现在听着他的话,她连一秒钟都不想再站在这里。

她不该回来的!

她就该带着女儿一起共赴黄泉。

“等等!”林清风大跨几步,拦在了柳艳的面前,严肃的看着她,“我能理解你当时的选择,我也不怪你!你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岑伯伯也不在,你还是先在这里暂住,待我忙完了这一段,我们再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没有脸面继续留在这里。”柳艳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说服自己重回林府,既然你这么做,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那你为何又要这样离开呢?你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林清风哪里会放她这么离开?且不管两人之间的恩怨,就是冲着林柳两家是世交的份上,他也不可能看着她这样离开。瞧着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是遇到什么非回来林府不可的事情,不然她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林府。

一个可以为爱抛开一切的女子,再坏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

“说吧!”

柳艳想起了那个等着自己的女儿,终于硬着头皮,缓缓而道:“你猜的没有错,当年,我就是为了成全自己的感情而在成亲当天逃婚。我并不是有心在那天让你丢尽脸面的,只是在这之前,家里把我锁在了房间里,我根本就没有逃走了机会。我唯在等到成亲那天,他们都不再防着我时,跟他约好一起离开海平县。”

“那你为何又独自一人回来?”

目光渐渐染上雾色,柳艳的眼眶渐红,“我们把当年我带出去的嫁妆和首饰都花完了,我女儿又得了病,没办法之下,我听说你们府上有一个神医,便想着来求医。”

想起这六年来的事情,柳艳又掉下了眼泪。

真心相托,却是托错郎君。

一片真情,换来的却只是无情的利用和伤害。

当年王强甜言蜜语的欺骗了她的感情,教唆她卷着嫁妆和丰厚的首饰逃婚。之后,他们几经周转在泉州安定了下来,两人初时也过了一段蜜中调油的日子,可是,好时光总是不长久。

当年她怀上了女儿,王强便借着她大腹不方便的理由,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更是染上了赌瘾。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却不料被他狠心一推,还差点儿流了产。如果不是及时医治,腹中的孩儿也等不到呱呱落地的那一天。

也正是因为那一边,柳艳生下的女儿站不起来,双腿虽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就是无法站立。这几年来,为了给孩子治病,她的那些所剩不多的嫁妆全都用完了,可敏儿的病仍旧一点起色都没有。

好几次,醉酒后的王强还借酒发疯,说要将敏儿丢弃。如果不是她拼了命的拦着,敏儿只怕早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丢弃在不知哪个角落,早就被活活冻死或是饿死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和敏儿隔三岔五就会被王强打一顿。

这些她都咬牙忍了,谁叫自己当初有眼无珠错爱了这么一个人渣呢?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敏儿的生父,她也许早就一刀了结了他,然后再了结自己。可是,她不忍心丢下敏儿,不忍心让这个苦命的女儿心里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

不知王强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打听了一些关于林清风的事情,竟然不知羞耻的利用女儿来要挟她重回林府,让她找林清风要银子。她本是万般不愿,可王强深知她爱女儿的心,便利用林府有一个神医的消息来劝服了她。

如今,她已经在林府住了十天了,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担心着敏儿的处境,就怕王强不给敏儿吃喝,百般的虐待敏儿。眼看着林清风要收拾包袱要离开,她这才迫不得已的用上官楚楚的闺誉来要挟林清风。

她不是有意的,更不是愿意这样做的。

她真的是再也没有办法了。

她不能失去敏儿。

为了敏儿,就是让她下刀山,下火海,将来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她也愿意!

“那他们可是在外面等你?”眉头轻蹙了一下,林清风心想那个男人怎么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回林府,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不放柳艳自由,让他们再无团聚之日吗?

略带审视的打量了柳艳一圈,林清风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刚刚说起往事时,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怕那个男人并非良人,她是托付错了终身。

“他待你不好?”

“好不好都是我自己选的,我无话可说。”顿了顿,柳艳又道:“我现在再无其他想法,我只希望治好我女儿的病,我只想看着她平安的长大。至于爱情,我爱过,也付出过,既然是这样的结局我也只能认命了。”

自己种的苦果,她不能说后悔,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

“你放心的住在这里,我会安排赖伯帮你。你把他们住的地方告诉赖伯,赖伯会帮你把女儿接过来和你一起住。”说着,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个男人你打算怎么办?在我们之间还没有了完全了断之前,我不可能让他来这个地方,希望你可以理解。岑伯伯那边,待他那边的事情办完之后,我会让他立刻赶回来给你看诊。”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一个女人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他却置承诺于不顾,不能给她想要生活,甚至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给不了。必要时刻,他居然还能让一个女人为他出面谋取所需,这种男人简直就是败类、人渣。

“真的?”柳艳不敢相信的看着林清风,眼眶湿润的点头,突然她朝林清风跪了下去,哭泣着道:“谢谢你,林少爷。谢谢你不顾前嫌的帮助我们母女俩,下辈子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伸手扶她起来,感受到她那皮包骨的手臂,林清风心酸的看着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年龄,却像是四十多岁的女子,心里感慨万分。

这个女人是值得他敬佩的,她为爱而勇敢的精神,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她为女儿的爱,也同样让他感动。

这样一个女人,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他都有必要帮她一把。

“你快起来!别这样。我们虽然没有缘份成为夫妻,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楚楚说过,每一个为子女而付出的母亲,都是天下间最伟大的女人。你的坚强,你的勇敢,你那真心付出过就不后悔的精神,让我自愧不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道:“你尽管放心的在这里住下来,待会就带赖伯去接你女儿过来。至于那个男人,如果他敢有什么对你不利的动作,相信赖伯一定不会轻易的饶了他。”

“柳小姐,感情的事情,不是旁人可以插手的。本来我不该多嘴,可是,我看得出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他辜负了你的付出。这样一个没有

担当,没有情义的男人,并非是值得你继续为之付出的人。你好好的思量一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向赖伯开口。”

他本不想说这一席话的,但是,他看不惯一个男人这么对待一个为自己真心付出的女人。

楚楚说得对,面对感情,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不能失去了自我。

170章 相谈

“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不方便?”柳艳很感激林清风对她说这样的话,感谢他的不计前嫌和现在的付出,只是,她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毕竟他是有心上人了,如果让如意公主误会了,可不太好。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就依她所做过的那些事,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于让他休了她。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会让赖伯帮忙请个大夫回来,你就安心的住吧。”林清风摆摆手,又道:“你不用有什么精神压力,没有人会说你什么,楚楚那边更加不会有误会,她一定会支持我的这个决定。”

微微颔首,柳艳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你!我知道了。也谢谢你对我讲的那一番话,我会好好思量,为了女儿,我会重新选择人生的方向。总之,我真心诚意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先出去一趟,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再谈。”林清风朝院子里喊了一声,不一会儿,老赖头便背着他的包袱走了过来,“少爷,咱们出发吧。”

“赖伯,你留在这里,我带其他人出去就行了。柳小姐的事情,你要放在心上,只要她有需要,你都要尽量帮忙。府里头的下人们,你也要跟他们讲清楚,我不想听到任何对客人不敬的话。”林清风从老赖头肩上拿过包袱,就往外走。

“少爷,我送你离开。”

老赖头看了一眼柳艳,转身急步追了上去。

京城第一酒楼,包间。

尽管眼前的晚餐色香味俱全,但是上官楚楚仍旧提不起食欲,夹起一声八宝吃下鸭放进嘴里,也是如同嚼蜡,索然无味。对面坐着的柳正扬不时的看向她,眉头越蹙越紧。

“上官姑娘可是有心事?”看着心神不定的她,他也从刚开始的兴奋变成了现在的郁闷。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再次相见,她却是一副人在楚营心在汉的样子,让他禁不止的生起了烦恼。

“啊?”上官楚楚有些困惑的抬起头,看着柳正扬眼光实实在在的关心,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岑枫前天晚上就到了穆王府,昨晚连城也到了,两人几番诊断却都诊不出穆王爷的真正病因。这事让上官楚楚乱了心,她本以为有两个神医诊治,穆王爷身上的毒一定可以解去。

可是,岑枫和连城都说查不出穆王爷中了什么毒,而且他们认为,穆王爷根本就没有中毒。她听着这些,一下子就整个人都懵了,不是中毒,那又会是什么?他一个好好的人,不可能突然就变成这样的。

柳正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问道:“上官姑娘,你没有把我当朋友,我以为,此刻我坐在这里,咱们就仍旧是朋友。”他目光如炬般的落在了上官楚楚的身上,不容她搪塞一分。

那日乌恩其回来后,派人去了一趟兰王府,之后,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天不露面。再踏出房门时,他双眼布满红丝,愁眉紧锁。两人又在房间里密谈了几个时辰,那结果让柳正扬又惊又怕,虚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会呢?我一直当你是我和清风共同的好朋友,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上官楚楚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神思恍惚的道:“我只是在担心我爹的病。”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柳正扬沉吟了一会儿,道:“上官姑娘,我有一个主意既可让今尊恢复健康,又可以让兰王爷上当,以为自己的计划全盘如意。”

“哦?柳少爷说来听听?”上官楚楚不禁提高了声音,很想听听他有什么两全之计。

“你同意和亲…”柳正扬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

“什么?不行!”不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冬梅立刻抢在上官楚楚的前头否决柳正扬的提议:“我家小姐不可能和亲,就知道你找我家小姐一定没安好心。”

一直垂首吃饭,从见到上官楚楚后就没有再吭过声的乌恩其抬头偷眼瞄了一眼气呼呼的冬梅,又看向冷静自如的上官楚楚,再看看一张没有表情却温雅依然的柳正扬。他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唉——三殿下还是放不下这个女人。

这一次再见到上官楚楚时,他着实大吃一惊,现在的她终于与画像中的她有了八分的相似。虽然柳正扬的画功了得,但是,仍旧没有完完整整的画出她眼中的神韵和精髓。

见到了上官楚楚的真颜,让他心中又生了些许防备。他认为这个女人当时并没有真诚的对自己,还是不能完全的信任她。所以,他才一声不吭的只吃饭,不说话。

听着她对柳正扬说的那些没有一丝作假的话,他判断了又再三琢磨,终于还是相信了这个在这种情况下,还当他们三殿下是朋友的上官楚楚。

有情义者,乃良友。

“冬梅姑娘,你家小姐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小丫头凭什么替你家小姐决定事情?”

“你…”冬梅被乌恩其这么一呛,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说的没有错,她是一个丫头,就像小姐再不把她当丫头使,只把她当成好姐妹,她也始终只是一个丫头,再怎么也不可能替小姐决定什么。只是,她听着柳正扬的提议就忍不住生气。

冬梅嗫嚅着嘴唇,垂首紧盯着上官楚楚,生怕她会同意柳正扬的提议。

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样,上官楚楚突然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柳少爷的话应该还没有说完吧?”他明知她的心是放在林清风身上的,从装病那会他应该也知道了她的态度。这个时候,他还提出这个提议,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还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