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听听,如果可行,她不反对陪他一起玩这个游戏。

唇角的幅度渐渐变大,眼底浮现一抹赞赏和不可掩饰也无法遮掩的深情,他弯唇一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上官楚楚。”她怎么就这么聪惠,这么让人放不开手呢?

“柳少爷谬赞了,还请直言。”他那炙热的眼光,可真是令人头痛。

“好!如此我也就不再掖着藏着,有话就直说了。昨夜乌恩其苦算了一夜,终于识破了兰王爷的狼子之心。想不到他的野心如此之大,既想借草原国得到穆兰朝,还想着在最后连草原国一起吞下。既然他暗算在前,我要防卫一二,也属正常,他也就怪不得我们草原国出尔反尔了。”

乌恩其从兰王府拿回的那一幅羊皮地理分布图,让柳正扬大吃一惊。他身上流着的虽然不是正统的草原国皇室血统,但是,在那里生活了三年,他已经当那里是自己的家,也深深的喜欢上了那里的人情风俗。

当然,乌恩其不会仅凭一幅地理分布图就断定了兰王爷的野心,就完全信任了上官楚楚。他昨夜还真的是苦算了一夜,如果不是算出了与上官楚楚所说无差的结果,乌恩其不会将一切告诉柳正扬,也不会跟着柳正扬一起坐在这里。

草原国的巫术是厉害的,但也是累己伤神的。

“和亲是假,打击是真。上官姑娘,令尊并不是真的生病,也不是中毒,而是中了盅。”看着上官楚楚一脸惊讶的样子,柳正扬的脸上掠过一抹惭愧之色,“这事也是正扬一时糊涂,被兰王爷给怂恿了。和亲之事,以及令尊所中的盅都与在下有脱不了的关系。我不敢请求上官楚楚原谅在下的所作所为,只希望不必因为自己而给草原国和穆兰朝的百姓带来灾难。”

中盅?上官楚楚心中一惊,猛抬起头,却迎上他脸上浓浓的愧疚,虽然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的生了气,“柳少爷,楚楚曾钦佩你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你曾是海平县代表正义的四大公子之一。可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上官姑娘,我…”柳正扬垂下了脑袋,不敢抬头看她,心里很后悔自己当时听到兰王爷说能有办法让他名正言顺的得到上官楚楚时,就忘记了兰王爷是一只老狐狸,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了。

如今上官楚楚听到这些,只怕他们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毕竟,伤她亲人这事,自己也参与了一份。

唉——情字所惑,眼不再明,心不再清啊。

“上官姑娘,我们三殿下只是对姑娘用情过深,不能自拔之下,误听了歹人的谗言,从而做下了一些失常之事而已。我们三殿下已经向姑娘坦白认错,姑娘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乌恩其看着柳正扬的模样,心中不平,无视冬梅凶恶的目光,直言替自己的主子鸣不平。

“你…乌恩其,你根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亲人无故被害的人是你,如果被人逼着离开自己的心上人,而去远嫁他乡的人是你的话,你只怕会比我家小姐更甚之。”冬梅冷冷的瞪着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相信大巫师不会不明白吧?”

说着还不解年的冬梅,突然怪声怪气的哦了一声,若有所悟的看着乌恩其,又道:“哦——我能差点忘记了,大巫师只懂我们汉语的皮毛而已,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怕得请柳少爷回头好好的给你讲解讲解了。”说完,头一偏,冷冷的不再看向乌恩其。

171章 解盅(1)

“你…”乌恩其被冬梅气得头顶冒烟,双手紧紧的攥着,恨不得上前将冬梅的嘴巴给封住,这个家伙总是受气他,见面两次,没有哪次不是气得他几乎要跳脚。

“冬梅。”

“乌恩其。”

上官楚楚和柳正扬异口同声的喊住自己的人,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两人相视一笑。

林正扬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似乎越发高兴了,居然就这样当着几人的面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敛去笑声,笑容满面的举起面前的酒杯,说道:“上官姑娘,敬你!谢谢你还当我是朋友,干杯!”

不用多说,他已从上官楚楚刚刚喊停冬梅的举止中得知,她没有计较自己做过的错事。

对于这一点,他的心情比得到珍稀物品还要开心。

“敬你!”上官楚楚也随之举起酒未意了一下。

冬梅的眼中射来怪异且困惑的目光,她想不明白,上官楚楚怎么会一点都不生柳正扬的气?

乌恩其看向上官楚楚的目光却是比方才有了温度,不再小心的防备着她。这个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难怪三殿下会对她如此痴迷,难于放下?

“咳…”放下酒杯,柳正扬轻咳了一声,“上官姑娘请放心!穆王爷身上的盅,我今夜就会派人秘密前去解盅,只是这盅种下容易,要解则很难,不禁耗时耗力,解盅后穆王爷还需静养些时日才能完全恢复。”

说起这件事,柳正扬就忍不住的愧疚起来。

“好!待天黑之后,我会派人出来接应你的人,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让兰王爷知情。”上官楚楚点了点头,“至于,柳少爷刚刚说的假和亲,楚楚同意了。只是,这事楚楚得先进宫跟皇上和太后说明原由,柳少爷请放心,关于大殿下的事情,相信皇上一定会站在柳少爷这边,待事成之后,草原国和穆兰朝之间的通商、联盟就靠柳少爷了。”

这件事情她不能瞒着皇帝和太后,如果可以,她还要从皇帝和太后的手中取回属于自己的那道婚事自由的圣旨,以及有三方签名的假和亲协议。

她不是没有想过,或许,这个风波过后,她们会迎来新的曙光,新的起点。

“呃!好…”柳正扬没有想到上官楚楚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假和亲的事情,更没有想到她对草原国目前的形势也了如指掌。

这个总是一身淡泊却又掩盖不住浑身绝代风华的女子,这个总是嘴角挂着轻轻柔柔的笑,内心却如铁般坚硬的女子,这个他怎么看就怎么也抑不住更是深陷几分的女子…

他从第一次见到她,就爱上了她。

可他和她,注定只能是朋友。

柳正扬轻声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假成亲也是成亲,再怎么说他也可以见到凤冠霞帔的她,尽管是假的,他也可以做一回她的新郎,就当是圆了自己的梦。

夜幕悄悄降临,冬梅替‘龚御医’背着医药箱从大门一路直奔穆王爷居住的松院。

“哎哟——”突然‘龚御医’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他站直了身子,扭头愤愤的瞪了一眼站在他身旁,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冬梅。如果不是怕暴露了自己,乌恩其真想敲开这个丫头的脑袋看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两个人的口角之气,她也能记着不忘。

没错!这个‘龚御医’并不是真的龚御医,而是易容后的乌恩其。

“干嘛?自己走路都走不好,你瞪着我干什么?”冬梅被他瞪得心里有些发毛,却又嘴下不服输,丝毫不相让。

谁叫这个异族人敢在王爷的身上下盅,他就算现在知错了来解盅,可给王爷造成的身体伤害还是不能一笔抹销的。这些日子小姐为了王爷的病心身偕疲惫,她可没有小姐那么大气,可以就这样原谅他们。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小气鬼。”乌恩其没有好气的低声斥道。

被他这么一斥,冬梅心里更是气了,她停了下来,抬头瞪着他,道:“你说什么?我小气?哼——如果不是你们搞出这些事情来,我犯得着跟你计较吗?如果没有这些事,我才懒得跟你有所交集呢?说我是小气鬼,我看你分明就是一个大神棍,大骗子。什么大巫…”

“闭上你的大乌鸦嘴,太后娘娘让我来给王爷诊治,可不是来听你这只大乌鸦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乌恩其突然大声喝断了她的话,伸手一把夺过她肩上的医药箱,越过她的身边时,以仅两个人可听得见的声音,道:“假山后有人在监视我们。”

闻言,冬梅浑身一震,连忙拉起裙摆小跑着追上大步向前走的乌恩其,满脸不安的道:“龚御医,你可别把冬梅刚刚说过的话告诉我家小姐,我只是担心王爷。眼下王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是担心,呜呜…担心…我家小姐会一个人…”

冬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扑籁扑籁的往下掉。

乌恩其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直摇头,女人啊!果真是水做的。这眼泪说来就来,眼前她这副模样跟刚刚那凶巴巴的样子还真是判若两人。

这个样子才像是女人不是吗?

明明就比刚刚可爱多了。

可爱?

乌恩其被自己心里的念头给吓了一大跳,他不敢再看冬梅,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的道:“冬梅姑娘知错就好!王爷可是千金之躯,一定不会有事的。”

垂着脑袋的冬梅点了点头,却同时又吐了吐舌头,偷偷的做了个鬼脸。

哼,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房。

你就小心一点儿,不要让我有机会逮到你的短处,否则,有你可受的,哼——

走着路的乌恩其突然打了冷颤,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好预感。他若有所思的扭头看了一眼冬梅,见她垂着脑袋看不出表情,只得蹙紧着眉头往前走。

奇怪,真是奇怪。

坐在穆王爷床前的上官楚楚一如往常般失神的紧握着穆王爷枯瘦的手,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旁的张总管悄悄的打量了好几加上官楚楚,可就是没有睥睨出她的想法。他的目光掠过床上那日渐沉睡不醒的穆王爷,嘴角飞快的掠过一丝得意的笑。

算算日子,这盅已经开始要噬心了,穆正真正痛苦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这盅狠毒无比,不会一下子就置人于死地,但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他实在是佩服主子的心智,不仅骑驴下坡的技术了得,更是忽悠了草原国那一群未开化的大笨蛋为之卖命。那群笨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傻了。

傻不啦叽的,被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龚御医,请进。”门外响起了冬梅的声音,张总管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沉重和忧心,他眼角含泪的看着床上的穆王爷,轻声安抚上官楚楚,“公主,你也累了一天了,就让老奴来伺候王爷吧。”

头也不回,上官楚楚轻轻的摆了摆手,“老张,这里我来就好!我爹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放心不下。龚御医来例诊,你就先去厨房替我爹准备一些清粥吧。待会我爹醒过来了,也可食用一些。”

“公主,你可要保重自己,如今王爷已经病倒了,王府的上上下下可全都指着公主来主持,如果公主也累坏了身子,那王府可就乱了啊。公主,你听老奴一听劝,还是先回房休息,这里让老奴来就好。王爷醒后要吃的清粥,老奴马上就让人去通知厨房。”张总管不愿离开穆王爷的病房,因为他想要看看龚御医究竟能不能诊出事实出来。

“小姐,龚御医来了。”冬梅适时的走了进来,她身旁的‘龚御医’看到上官楚楚后,立刻放下医药箱,拱手行礼,“微臣参见公主,公主金安。”

“龚御医无需多礼,快快先替我爹诊一下吧。我爹他今天又咳了不少的血,现在每天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我真的担心,呜呜呜…”说着穆王爷的情况,上官楚楚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总管连忙上前,站到龚御医面前,紧跟着道:“龚御医啊,冒昧问一句,我家王爷的情况到底如何?”

龚御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色凝重的道:“公主,王爷这得的是罕见的肺痨,这咳出来的血,公主最好命人深埋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平时公主最好也别在王爷的房里逗留太久,这病可是会…”

“我不怕!”上官楚楚用力的摇头,眼角已经湿润,故作坚强的道:“我爹一定不会有事的,龚御医你的医术高超,一定可以治好我爹的对不对?”

“公主怒罪!臣自当尽力。”

张总管听着龚御医的话,心里的疑虑已经全部消去,他暗暗的在心里笑道:“没用的御医,连真正的病因都诊不出,你也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这些话。”

172章 解盅(2)

打探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张总管也不愿再在穆王爷的房间浪费时间。

他一脸凝重的朝‘龚御医’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道:“龚御医,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家王爷,如果能治好我家王爷的病,张老头我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你的。”

龚御医连忙上前将张总管给扶了起来,“张总管千万别这样,医者父母心,我自当尽力。”

“谢谢龚御医,谢谢!”抹了抹眼角的泪,张总管一个劲的点头弯腰致谢。

“张总管,你先去厨房吧,你对我爹的心,我很感激,相信我爹听着也一定很感动。他一定不会辜负大伙对他的关爱和支持,他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张总管惺惺作态的模样,看得上官楚楚胃中反酸,实在不愿多看他一秒。

“是,公主!老奴这就去安排。”

看着张总管退了出去之后,上官楚楚朝冬梅点了点头,冬梅立刻出去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院子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兰王爷的眼线之后,她返回房间把门窗关好。

“小姐,一切都妥当。”

“嗯,好!”上官楚楚俯首到穆王爷上方,轻唤:“爹,你醒一醒,大巫师已经来了。”

关于穆王爷不是中毒,而是中盅的情况,上官楚楚事先已告诉穆王爷,其实穆王爷早先并没有沉睡,而是为了骗过张总管。

穆王爷缓缓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龚御医’,微微的点点头,道:“有劳大巫师了。”

“王爷请怒罪,这一切都是乌恩其的错。”

“大巫师不必自责,这事就算兰东林不找你,也会找其他人。他不可能留下我这个碍脚石,不!应该说,他不可能留下任何一个有可能妨碍到他的人。”穆王爷任由上官楚楚将他扶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兰东林那个人,他太了解了。

他那雷厉风行的手段一般人是不能相比的,同样,他的野心有多大,他的手段就有多狠绝。

“多谢王爷的宽宏大量,这事不管怎么说,我都有不可抹去的自己犯下的错误。”乌恩其垂下了脑袋,又道:“我差点就中了兰东林那奸佞之人的歹计,差点就要害得草原国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幸好有了上官姑娘的提醒,否则,我们草原国只怕会招来灭国之灾。”

来到了穆兰朝的京城,见识了这里的财富和兵力,还重要的是还有那层出不穷的新式兵器,只怕在这种种的条件下,草原国只能成为兰东林陪葬品。

“大巫师别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开始吧。”上官楚楚抬目看向净房,轻唤:“寒松,你出来吧。”

话落地间,一个与穆王爷一模一样的人撂开门帘从净房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床前,朝上官楚楚和已经坐在了床沿上了穆王爷拱了拱手道:“主子。”

上官楚楚和冬梅一人一边扶着穆王爷的站了起来,穆王爷看着寒松,微微一笑,道:“寒松,有劳你了。”

“能为主子分担是属下的福分,寒松祝主子早日康复。”

“好!我还等着与你一起作伴赛马呢。”

“是,主子!属下随时恭候,听从主子的安排。”

穆王爷频频点头,伸手拍了拍上官楚楚的手背,道:“如意,咱们走吧。”

“好的,爹。”说完,上官楚楚和冬梅搀扶着穆王爷,脚步缓慢的朝净房走去。净房里有一个密道,那是一个与岑枫的房间相通的暗道,下面还建有一间宽敞的地下室。

三年前,上官楚楚主张挖了这一条秘密暗道,只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启用地下室。他们刚走进暗道,岑枫和连城便双双迎了上来。

他们目光关切的看着穆王爷,眼底浮现浓浓的心疼,“穆兄,来,我们扶你下去。”

“好!有劳两位兄弟了。”

走进地下室,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药味,地下室很空荡,室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迎门一个大书桌,书桌后面是一排横占三分之二室内长度的书架,书架后面则是摆着一张木床和一套小桌椅。床的对面是一扇六折的檀香木雕花屏风,屏风后热气袅袅升起,所有的药味都是从那里散发而出。

“乌恩其,你要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备好了。”看了一眼屏风处,上官楚楚扭头看着乌恩其,说道。

乌恩其点了点头,脸在凝重的扛着药箱走进了屏风内,没过多久,他探出头来,对着外面的岑枫和连城,道:“有劳两位扶穆王爷进来。”说着,他轻瞥了一眼上官楚楚和冬梅,“上官姑娘和冬梅姑娘就在外面等吧,里面不适合有女子待在那里。”

上官楚楚心知自己在那里会有诸多不便,便点点头,看着穆王爷,道:“爹,你放心!乌恩其一定可以解去你身上的盅的,女儿就坐在外面等你出来。”

目光看向屏风处,那里面放着一个盛满黑稠中药汁的浴桶,药汁在桶中冒着白色的蒸气,浴桶的旁边放着一张小木床,床边的小桌几上已经摆满了瓶瓶罐罐的药品和医疗工具。穆王爷收回目光,点点头努力微笑着对上官楚楚轻声的道:“我儿放心!爹爹一定会听我儿的话,同时,爹爹也相信大巫师,而且有你岑伯伯和连伯伯陪着,你就放心吧。”

上官楚楚点点头,目送连城和岑枫扶着穆王爷进了屏风后面。

“小姐,你先坐下来喝杯茶,休息一下吧。医治需要时间,我们站在这里,反而会影响了那个人。”冬梅轻轻的摇晃了一下上官楚楚的手臂,朝外面的书桌努了努嘴。

“也好。”返身走到书架前,上官楚楚随手从上面抽出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翻阅了起来。

原来这不是一本书,而是她爹亲笔写的作战术总结,大半辈子的征战沙场,穆王爷在战术方面还是很有权威的。看着他写的作战手札册,上官楚楚越发的佩服自己的老爹。

“小姐,喝茶。”

“好,先放一边吧。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吧。”上官楚楚头也不抬,目光紧紧的粘在手札册上,其实商场与战场有许多相通的地方,只是所谓的敌人不一样,相同的战术运用起来,也会感觉得不太一样。

但是,上官楚楚这个商场行家却非常的清楚,其实无论战场还是商场,左右都是从三十六计中分枝而出。

“偷天换日?”冬梅探过头来,看了一眼手札上的几个大字,喃喃低道。

上官楚楚一颤,翻书的手也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紧盯着那首行的四个大字。

偷天换日?

“啊——”突然里面传来了穆王爷的痛呼声,上官楚楚猛的将手中的札册丢在了桌上,站起来直奔屏风外。里面穆王爷的闷哼声低声传来,尽管没有刚刚那么惊人,但是听在上官楚楚的心里,依旧让她心痛不已。

那可是征战沙场的战神,敌人的刀箭都从未让他哼过一声,可刚刚他却痛苦得无法忍受的喊了起来。这到底是有多痛?才让这么一个铁打的男子汉痛呼出声?

透过屏风隐约的看见岑枫和连城按住了穆王爷挥动的手脚,而乌恩其则是手起针下了不停的往穆王爷的身上施针。隐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上官楚楚紧皱起了眉头,隔着屏风喊道:“岑伯伯,我爹怎么样了?”

岑枫顿住了身子,低头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穆王爷,眼泪在眼眶中团团打转,看着虚弱的穆王爷抬起头看着他,不停的眨眼示意,他强忍下了情绪,清了清嗓子,道:“没事!很快就可以出来了。楚楚,你待在外面别出声,你这样可是会影响大巫师的医治的。你就安心的等着吧,有我和你连叔叔在,一定会照顾好你爹的。”

照顾好?

他们真的是问心有愧啊。

这解盅的过程十分痛苦,他和连城要把穆王爷紧紧的按住,不让他扭动身躯。然而,穆王爷的全身不停的抽搐,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咔咔作响,用力地挣扎,也不知是因为清瘦的原因,还是因为痛苦所致,他全身的青筋都跳动起来,让人不忍直视。

更可怕的还数那几十条如水蛭一般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本身是透明的,在它们饮尽从穆王爷身上逼出的血后,他们的身子由鲜红变成黑色,由细长变成圆滚。

那些东西像是不知饱一样,一直不停的喝,不停的喝,直到它们撑破了自己的肚皮,壮烈的牺牲在穆王爷的背上。

穆王爷不停的闷哼着,身子剧烈地挣扎着,他的双眼赤红,眼神却是涣散的,虽然睁着双眼,但一眼就可看出神智并不清醒。乌恩其往他身上一针一针的扎,直到把他扎得迥然成了一只刺猬,他才罢了手。

最后一根银针落下,穆王爷的身子一僵,双眼一闭,顿时晕过去。

“穆兄…”连城和岑枫双双失声惊呼。

屏风外的上官楚楚一听,立刻又急了起来,“我爹怎么了?”

乌恩其就着衣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王爷没事!待会我会让他泡一下药浴,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醒过来。上官姑娘放心,再医治九次,穆王爷身上的盅就可以完全解除了。”

呼——

闻言,上官楚楚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173章 解盅(3)

乌恩其把穆王爷背上的银针全部拔了出来,看着一旁的连城和岑枫,道:“两位,请帮忙把穆王爷扶进药桶中。”二话不说,连城和岑枫立刻扶起穆王爷,小心的将他扶进还冒着热气的药桶。

许是因为药水的突然浸泡,穆王爷闷声呻吟了起来,岑枫连忙弯腰看着他,轻声问道:“穆兄,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

穆王爷的眼睛仍然紧紧的闭着,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和生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睁开双眼,举目望向屏风外,透过屏风看着外面的影子,“如意,我没事!好多了,你不要担心。”

“爹,你没事就好!女儿等你出来。”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挪了开去,上官楚楚只觉头顶的乌云一哄而散,万丈光芒的阳光从乌云中冲破而出,倾卸而下,暖暖的拥抱着自己。

“好!”

“穆兄?”岑枫看着穆王爷又合上了双眼,面露疑惑,抬头看向乌恩其。

乌恩其疲惫的弯起唇角,“王爷不会有事!他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我们也出去休息一会吧,待王爷的药浴泡够了时间,我们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