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一下子炸毛了,竟然连灵体也感应到了,也就是说这不是自己的心理问题,而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鬼魂——”

秀秀一想到这个两个字眼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自己莫非就是在那深山山坳里处理了那些五头尸体惹上的?秀秀心里直喊晦气,看来这好人果真是当不得的,若是当初自顾自赶路,现在恐怕早已到了县城了…

怎么办?秀秀一筹莫展,强压心中恐惧,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县城外。不过城门已关,外面还有一些摊位正在收拾。秀秀又累又饿又恐,寻了一个在这里住家的小店,要了一碗卤肉面,外加两斤卤牛肉和一碟猪头肉。

把两只狼崽也放出来,一天的赶路都饿坏了,一人两人围着桌子吃着。

店家是一对中年夫妇,看到秀秀竟然将两只似狼似狗的动物竟然弄到桌子上和自己一同吃饭,惊异的很,不过这是客人自己的事情,他们在县城外面摆摊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奇怪事,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吃完饭,秀秀又让店家把剩下的几斤牛肉全打包,“店家,请问这城外哪里有借宿的地方啊?”

“这里一直往北走三里多远倒是有个叫米庄的,那里以前就是一个客店。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店掌柜还没有说完,老板娘大概也是一个直爽人,瞪了他一眼,推搡到一边。对秀秀说道:“我说这位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到那里去呵,听他们说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鬼庄…”

老板娘可能也被自己的话说炸了毛,神情一变,连忙朝旁边连呸了三口,对秀秀说:“哎,看我这张嘴。反正你不要到那里去…”

秀秀一听,心里大喊晦气,不过这妇人看样子也是实诚人,否则也不会多这一句了,所以心怀感激,将二两银子的饭钱付了。

店老板验过银子,眉色舒展开,“内人说的对。娘子你可千万不要去那里,前几天就有两个人也是错过了进城时间,在我们这里吃饭的。到那里去投宿,反正后来我们再也没有看到他们了…”

秀秀想自己今天也挺晦气的,现在她还感应的到被盯着,只不过那个“东西”都距离自己一丈多远,并没有靠近…现在她有些相信那些鬼神之说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还是少去沾惹晦气为妙。便问道:“不知道除了那里还有哪里可以投宿的?”

妇人叹口气,“若说是以前,你到附近的人家去投宿也没啥的,自从那米庄出了丢人一事。现在这时节,天一黑家家户户都门户禁闭的,怕是扣不开门了。”

秀秀显得为难的很,现在正初春,早晚寒气逼人,必须找个挡风避雨的地方。“店家。你们这里可有柴房供我借宿一晚?银钱我照付。”

妇人显得非常为难,“娘子,不是我们不想让你借宿,而是你看我们这店小,里面只有一个灶间家柴房…”

店掌柜说:“要说在那头山垭口上有一座土地庙,香火旺的很,说不定还可以暂住一下。”

秀秀了然地哦了一声,“多谢店家,叨扰了。”便告辞离去。妇人在后面显得有些愧疚的样子,“娘子,实在是对不住…你路上可千万小心呵。”

秀秀应哦着离开。从背篓里拿出宫灯点燃照明,循着刚才店家指点的土地庙方向而去。

山路被铺上石板,拾阶而上,两旁的树影丛丛,那个“东西”靠秀秀也愈近了…

如果不是能够感应到周围有植物的脉动,秀秀现在已经被吓呆了…她之所以选择去土地庙,想着既然有“鬼魂”自然也有神灵一说,或许会有一定的克制。

秀秀轻轻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在空旷的山野里显得格外刺耳。秀秀尽管知道这里并没有庙祝之类的但是仍旧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有人吗?”

一阵山风拂来,秀秀蓦地转身,身后是一片枯草坪,尽管春天来了,但是心草还没有长出来。

两只小狼崽在背篓里趴在秀秀背上,传递给她一丝暖意和胆色。

土地庙只有一个单间,正中有一座泥塑菩萨。秀秀将宫灯放地上,恭敬站在塑像面前,双手合十,颔首道:“小女子错过进城时间,没找到借宿点,来此叨扰一晚,忘菩萨莫怪。”

躬身作揖,山风吹过,门吱呀一声,秀秀蓦地回头…那“东西”消失了…

秀秀欣喜不已,连忙回头,又向菩萨连连作揖,“多谢菩萨多谢菩萨,赶明,小女子定会去城里给你买来香蜡钱纸…”

秀秀通告一番后,感觉心下稍微平静一些,将大灰小灰放出来,把就在门背后整理出一片空地,从背篓下面拿出一张棉布床单扑在地上,和衣而眠。

今天虽然不算特别累,但是受到的惊吓太多了,现在精神一放松下来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秀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洞府”,不过到处雾霭沉沉,她借助植物在林间穿越飞腾,如同轻灵的小鸟一般。

蓦地,她发现在雾中,一个人影慢慢显露出来。白色长袍,白色长褂,衣袂飘飘,头顶一髻贯一白玉簪,两髯及胸。不过与这飘飘欲仙的装扮格格不入的是他背后背着一个逾半人的长,上有古朴花纹的匣子,一个词在秀秀脑海中冒出来,“剑匣”。

那人看见秀秀,吐出四个字:“怎么是你?”

秀秀一惊,便从梦中醒来,微微定了定神,“好奇怪的梦。”

看似如梦似幻,却又感觉无比真切,那声音,微微低沉带有磁性。

秀秀记得那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背后那个剑匣,甚至连上面的花纹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却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

看看天色,晨曦初露,正是往日醒来的时候。秀秀起身,出了庙门。

一阵若有若无的箫声传来…

秀秀惊疑,这么一大早的谁那么无聊到山间来吹箫呢?不过现在她心里更多的是被好奇所占据,她想起了书上说很多故事就是箫声琴声为引的,而具有这些才情的人都是属于才子佳人一类…想着或许自己会邂逅一个什么样的奇人呢?

秀秀蓦地惊回,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顿觉脸孔烧红有些心慌起来…

一时间,吴羲和手把手教她写字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当时不觉得,可是现在这样一回忆起来,竟然有种难掩的羞涩。可是待得她回头时,发现吴羲和竟然变成了梦中人,一身白衣…可是依旧看不清脸孔。

秀秀停住脚步,心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春心动”么?

就在她竭力压制心里的躁动时,那箫声竟然渐渐清晰起来了…

秀秀一咬牙,周围的树枝藤蔓尽皆聚拢,将她托起。然后她整个人如同在云雾见穿梭一般,直直地朝箫声方向寻去…

秀秀心中又一凌,这个镜头和梦中场景何其相似…

云雾飘渺,只见前面山峰峭壁上,矗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人…梦中人?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她控制下面的树枝藤蔓不断地向前面靠近,她想看清这人长啥样。实则心中腹诽,要是一个老头子,就免了自己春心一动了。

正要靠近,那吹箫人感应到云雾中的她,蓦地停下,“怎么是你?”

秀秀要崩溃了,自己是在做梦吗?她大声道:“你是谁?”

“有缘人。”

“有缘人?”

秀秀感应到那人貌似并没有梦中的那种疏离,甚至也能够感应到对方目光也柔和许多。“可是你你怎么…我现在还在做梦吗?”秀秀想问对方怎么会走近自己梦里的。

那人听秀秀这样一说,整个人气质陡地一变,“那就对了…你就是我的有缘人,而我也是你的有缘人。”

“可是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你。”秀秀说着慢慢地朝对方靠近,她想看清对方的样子,不过雾霭深沉,加上对方在崖上面,周围并没有树木可借用。

秀秀感应到对方朝自己柔和笑笑,一个声音传来:“这是我的命符,你且好好保管,有事只需要对上面说“吾相公”就行了。”随着话音,一个两指长宽的墨绿色玉符朝秀秀飞来,下意识接住。

“你你说啥?这是什么?”秀秀还没有过第一次见面就收人家东西的习惯,唔,貌似以前也没人送她什么呢。

那人说:“吾相公。”

“什么?五香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此”非“彼”

男子哈哈大笑,右手潇洒地挽了一个箫花,左手伸手朝后面一指,一柄剑鸣嘤一声从剑匣里面飞出…而后悬停在男子身前,发出朦胧的霞光,瞬间放大数倍。男子轻轻一跃稳稳地站上剑面,乘风而去…

衣袂飘飘。仙人,真真的仙人啊…

秀秀看着对方乘风飞走了,在原地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土地庙的,感觉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对了,我一定是在做梦,不过这个梦真的好真切,那个男子…”秀秀伸手下意识地覆上胸口…咦,这是什么?

秀秀看到自己手里躺着一面两只长宽的墨绿色的玉牌,一头钻了小孔,穿着一根红绳…和刚才“梦中”见到的玉牌一模一样…

莫非刚才并非是梦?这个念头以冒上来,便不可抑止地在她脑海里迅速地膨胀起来,如果不是梦的话,这么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自己真的见到仙人了?

秀秀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哦,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吴项工…

秀秀双手握着玉牌,喃喃道:“吴项工…”

秀秀只感觉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片刻后,一个脚踏飞剑的白衣飘飘的人唰地出现在她面前,“这么快就想我了?”

秀秀本来还沉浸在刚才美好的幻想中,感应到面前蓦地出现个人,惊道:“你你是谁?”同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警戒地看向对方。

不过待她看清来人后,不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男子朗眉星目,比之叶孝全的儒雅迂腐多了一分清灵敏锐,比吴羲和的孤傲又多了一分飘逸。是,是那个白袍男子…

秀秀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和这样俊逸的男子有任何的交集…

尽管刚才对方言语中有了一分戏谑调侃的意思,但是世人对美貌财富权势等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多几分包容,秀秀也不例外,所以看到这么俊逸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自动地过滤掉了那话里的戏谑。

“刚才不是你叫我的吗?”男子大概习惯了平静无波的表情,刚才一句小小的玩笑话后,整个人便恢复了清冷的气质。

“哦,你就是吴项工?这么说刚才我并非是做梦了?”

男子听到秀秀说“吾相公”时嘴角轻扯一下,“不是做梦,不过你现在貌似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说着跳下飞剑,伸手一指。飞剑变回原来大小,又嗖地一声回到剑匣里面了。

秀秀想起昨天的事情,联想到对方不管是样貌气质还是手段,都绝非常人,或许真的可以帮到自己,“我昨天的确是遇到了一点麻烦,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男子伸手掐算一下,眉头微皱。看着秀秀,“这个可以说是你的一段福缘,也可能是你的一次劫难。这是初生魂。且没有害人,我不便出手。而且,你生气浑厚,一般情况下它靠近你不得。我这里有一张护身符,可以保你一个月不受鬼魂侵扰。”

秀秀想起“梦中”对方说有什么事就叫他,所以心中是存在一定的期盼的。一听对方这话的意思还是要让自己解决,心中便有几分不快,不过秀秀旋即一想,也就豁然了,所谓“靠山山倒靠水水穷”。还是依靠自己实在一些。

况且,她本来就没有依靠任何人的侥幸心理,刚才不过是一些迤逦的想法罢了。

清醒过来的秀秀也没了刚才的那种花痴样子,伸手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一张黄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自己不认识的字,小心收好。“吴项工,这多少银钱?”

“银钱?”男子反问了一句,“一两银子吧。”

秀秀想这么一张黄符纸就值一两银子?这都够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余了,而且还是吃白米饭那种。可是也怪自己刚才被对方色相迷了心智,没有先问清楚价格,要是这符纸有效还好说,否则的话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可就打水漂了。

“哎,算了,姑且当给自己花钱买个教训算了。”秀秀腹诽着,一边肉疼不已地摸出一两碎银子递给对方。其实她不知道普通人要寻这样一张真符,千金难求。

男子眉头微皱,竟然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银钱。他自然也感应到对方从开始那种自己见惯的发腻的花痴表情,转变到现在的“精明”样,心道,“师傅老人家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女子是有些不一般的。莫非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男子再次耍酷似地招出飞剑,跳上去,还不忘回头对秀秀说:“记得,有事就对着玉牌喊吾相公…哈哈…”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美男子这样单独地让自己饱了一下眼福也是不错的,秀秀笑着说:“那就多谢吴项工了…”

男子又哈哈大笑,当时他这么说纯粹就是想捉弄一下这个“有缘人”而已,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那么郑重地喊“吾相公”,这反倒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只是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是,对方口里的此“吾相公”非彼“吴项工”。

待男子离开后,秀秀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两狼崽围着她转悠着,呜呜叫着。

秀秀返身回到土地庙里面,她看向那个泥塑菩萨,总觉看起来比昨晚上要慈祥的多,禁不住双手合十,虔诚道:“多谢菩萨帮我度过一劫,小女子等会就下山去买上好的香蜡钱纸来孝敬菩萨…”

秀秀将地铺收拾好,出了土地庙,找了一块大的山石,将昨天买的卤牛肉拿出来,与两狼崽分吃掉。有了垫底的,秀秀感觉人也有力气了些,而且想问题也通透了许多,她下意识地摁了摁被自己挂到了胸口的玉牌,确实在,还有放进内衣口袋的符纸,也在…

秀秀想这“吴项工”,总觉得这名字怪怪的。怎么自己刚才就没觉得呢?而且自己一说“吴项工”对方就忍不住笑…

聪明的秀秀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吾相公”…顿时觉得又羞又臊的…不过貌似也并不吃亏…

唔,既然你这么爱捉弄人,索性就试探一番。

秀秀打点起精神,摸出挂在胸口的玉牌,朝着大喊道:“吴项工——”

过了好一会,秀秀透过山林,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迎着晨曦翩然而来…

“什么事?”男子急切道。

秀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双手撑在后面,翘起二郎腿,“没事。”

“没事那你叫我干什么?”

“喜欢。”

“你喜欢我?”

“你——”

男子有种得逞后的奸笑,看着秀秀吃瘪的样子,哈哈笑着踩着飞剑乘空而去…

秀秀心里那个恨啊,见对方消失在天际不见了,摸出胸口的玉牌便故伎重演…

男子气喘吁吁的,这次没有继续站在飞剑上面,而是直接收了起来,看到秀秀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望着自己,怒道:“你以为这样很好玩么?”

“是,很好玩的。”

“你——”

秀秀嘴角轻扬,标准的小人得志。

男子说:“好吧,你说吧,究竟有什么事?没事我可真走了…”

“你爱走走你的,没人留你。”秀秀毫不示弱反击回去。

“你,那你怎么总是叫我?”

“我叫我相公,怎么会是叫你?你是我相公吗?”秀秀说着腾地从石头上跳起,朝对方逼近两步,后者见对方架势禁不住朝后面列了列,将对方上下打量几遍,“你你要干什么?你,你有相公了?”

秀秀见对方貌似很“吃”自己这一套,禁不住又超对方靠近一些,这么帅气的男子,自己凑上来让自己占便宜的,不占点便宜的话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了…秀秀嘴角微微上扬,明眸皓齿,微微仰头看着那张俊逸的让人想犯罪的脸庞,现在竟然有了几分窘迫和焦急,秀秀挑衅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莫非你想当我相公?啧啧,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当吃点亏,收你做相公也可以呵…”秀秀突然间觉得戏弄人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特别是这种看着赏心悦目,而且又愿意给自己戏弄的人。

“你,你——”

“我怎么?你不是说让我叫“吾相公”的么?”秀秀步步紧逼。男子步步后退。

男子冷硬俊秀的脸竟然腾地一下就红了,刚才他只是想戏耍一下这个“有缘人”,都说俗世女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节,他这种说法已经很严重地侵犯了对方的名誉了。他没想到的是秀秀后知后觉,更没料到的是对方不仅有过“相公”,还是被相公扫地出门的…现在心性之沉稳很辣,脸皮之厚,岂是他不谙世事的人可以比的?

男子嗫嚅了好一会才说:“我,我叫云清,刚才是是我冒昧了娘子…”

“怎么,当了一会相公就不想当了?告诉你,没门儿,以后我王秀秀喊你要随传随到,知道吗?”秀秀得寸进尺。

“这…”

“怎么?莫非你说话不算话的?要反悔?”秀秀眉头一拧。

“不,不。”

“那就好,好了,你可以走了。”秀秀一挥手,大度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 三人行

云清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下意识地伸手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符纸来,递给秀秀,“这是净身符,算是我给娘子做赔礼的,不要钱…”

秀秀很自然地收下符纸,心里腹诽,也不知道这东西管不管用,管他呢,看这人开始多不可一世的样子,被自己训了一顿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心中有了丝小小的得意,不过究其原因,秀秀觉得跟这个人说话貌似轻松很多,什么都不用顾忌,而且对方也“吃”自己这一套,这才是真的。

秀秀心情愉悦地下山,她倒不是真的指望有事喊一声对方就出现的,看样子即便是坐飞剑,也是有时间距离限制的,她可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手上。刚才么,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随便说的。

因为在山上耽搁了这么一会,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晌午了,想着自己在土地庙里许的愿,所谓许愿必还愿,菩萨才灵验。所以,急急地买了一堆上好的香蜡钱纸返回土地庙给土地菩萨烧去。

收拾停当后,秀秀又到县城里去置备了衣物用度等日常用品。为了方便行走,秀秀买了几套一般村妇穿的那种短袄,袄裙,以及几套印花细棉布做的齐胸襦裙。然后是糕点米饼等干粮,和水囊等等,一共花去了二十多两银子。

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秀秀不可能都背在背上去翻山越岭了。必须雇一辆马车。

县城西南角有专门的马市,里面也有出租马车的,秀秀赶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半晌了,看到那里只剩一两有棚子的马车,便上前询价“大哥,这马车多少钱?怎么个雇佣法呢?”

“整辆马车连车带马三十五辆银子,雇佣的话,一天一辆银子,我出工。如果是时间长的话还可以少点。”

秀秀想,自己现在斗笠还有将近一百两银子。自己以后用到马车是时间还多,何不买一辆算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居无定所,马车买来这马儿养哪?有了马儿莫不是还要找一个马夫?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正要和对方商谈具体价格,却是旁边响起了一个询问声:“这位大哥,请问到并州要多少银钱?”

也有人去并州?而且,这声音好熟悉…

秀秀蓦地转身。

“是你?”“秀秀!”

“你就是王秀秀?”秀秀朝询问声望去。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妇人,样貌慈祥,不过看着秀秀眼里满是疑惑。

秀秀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位应该是尉婶子了吧。”

尉氏说:“上次听全儿说你特地匀了一条娃娃鱼给他,真是太感谢了。对了,还有那只野兔子…全儿很少打过野物。不知道价钱。我知道那只肯定不止二十文钱的…你不要怪他哈。”

秀秀没想到让一位老人家提起这事,连连道:“婶子哪里的话,那个我本来就是要提到集镇上去卖的,可是当时没有赶集,而且山路不好走,叶郎君买去了倒省了我很多事呢。”

叶孝全在旁边憨笑着,“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上次还欠你两文钱来着…”说着真就从怀里摸出两文钱递给秀秀。

秀秀愣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着叶孝全一脸真诚样子,又望向尉氏…

尉氏扯了一下叶孝全的衣袖,“秀秀既然是有心让给你,你现在端端拿两文钱像什么话,以后你要记得秀秀的好就对了…”说着又对秀秀说道:“呵呵,娃子不太懂得,你千万不要多心呵。”

“婶子说哪里的话呢…”

几人在那里寒暄着,旁边那个刚才被问价的中年大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说:“喂,你们究竟还租不租马车啊?你看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不租的话我就早点回去了,要租的话,就赶快出城门,还能走上个十里路,到驿站去歇息。”

三人反应过来,连忙说:“要,要租…”

秀秀看向叶孝全和尉氏,两人也看向她,同时说道:“你也到并州去?”

秀秀笑笑说:“是,对了,你们去是?…”

尉氏看了叶孝全一眼,满脸的满足和幸福,“全儿说并州离京城近,而且那里文人墨客的多,他除了看书写字啥都不会,与其在家里种药材还不如到外面去闯荡一下。而且在那里可以一边读书准备来年的科考,可以到药铺去当个伙计赚钱,有空了再写点字画之类的…他觉得让我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便硬要接我一起过去…”

秀秀听了这样一说,心道没想到这个看似木讷的书呆子实际上很有头脑的,而且会利用自己的长处谋生,也肯屈居当一个伙计,这是很多秀才都比不上的。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分。

叶孝全问道:“对了,秀秀,你到并州去干什么?莫非你是去找…”

“我就是去看看。”秀秀打断对方的话。尉氏也在旁边瞪了叶孝全一眼。

尉氏说道:“秀秀既然也要去,不如我们一起吧,在一起也可以有个照应。”

叶孝全在旁边连连附和道:“对对,秀秀,我们一起吧,你一个女子,在路上总归不让人放心的。”

秀秀蓦地看向对方,后者愣了一下,有些无辜 的样子,就像是问“我哪里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