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氏在旁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叶孝全老老实实地说:“娘,你说是吧。”

尉氏有些尴尬的样子:“嗯嗯,是是…”

秀秀觉得心情愉悦,这个书呆子尽管有时候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但是却一片真诚。最重要的是秀秀看这尉氏也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说话也不冲,也不因为自己是一个弃妇而另眼相看,想着,或许三人同行也是一次不错的旅行呢。

于是三人便商量着一起上路,叶孝全道:“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节约一点车资了,而且路上也可以相互照应。”

尉氏朝秀秀笑笑,“全儿有时候说话就是太直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车资的事情,这一个多月全儿将家里的药材全部典卖出去…”

秀秀知道尉氏的意思,觉得上次自己匀给他们娃娃鱼后来又半卖半送野兔子,心怀感激,所以想着,自己两母子坐车到并州,自己包车,不过是多一个人坐而已。秀秀连忙止住对方的话:“婶子此言差矣,我应该支付一半的车资的。婶子若是不匀的话,秀秀就只有另外再包一辆车了。”

尉氏连连说道:“好好…”

“哎呀,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车主在旁边有些不耐烦问道。

三人反应过来,尉氏笑笑:“真是对不起这位小哥了,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到并州要多少钱啊?”

“你们三个人的话至少也要十两银子吧,这里到并州走官道有近千里,至少要十来天时间,来回就是二十天,马儿这一路上的草料都需要二两银子,还要加上吃饭住店…即便是你们只有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都是要这个价的。”

尉氏看看秀秀,见对方已认同,便回道:“好,十两那就十两。”

最后与车主商定,到并州三人一共十两银子。

生意讲成,汉子显得有些高兴,笑着道:“我姓田,田远山…”

田远山戴着旧皮帽,穿着短袄,腰间束着深蓝色的腰带。约莫三十岁出头,曾经在县城唯一一家四海镖行当过镖师,后来一次出任务中,伤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便自己买了马车当起车夫来。

经过短暂的接触,秀秀知道此人性格豪爽,性子略急,不过遇事沉稳, 胆大心细一类的。秀秀和叶孝全都叫他田大哥。

叶孝全和尉氏就只带了一个随身包裹,现在立春了,天气会渐渐暖和起来,而且并州本来就比北方暖和一些。当然,最主要的是的确没有什么穿得出去的衣裳。

而秀秀刚才来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都全部订好了放在店家的,自己只将那个装着自己整个家当和狼崽的背篓随身带着,叶孝全知道秀秀买了很多东西,便主动提出帮着秀秀去拿东西,秀秀自然高兴致谢。两人让尉氏在这边等着,连忙跑到旁边街上去帮着秀秀把东西搬过来。

好在车厢还比较宽敞,将几大包的衣物食物塞进去,三人也坐了进去。

田远山见三人已经收拾好上车了,便一拉缰绳,吆喝一声,赶着马儿得得而去。

马车从县城南门出来,遇上两个衙役上来查看,见是田远山,其中一个长着胡茬的衙役说道:“是田老哥啊,这是到哪儿啊?”

田远山对衙役抱拳说道:“铁老弟,这三位客官要到并州去,请铁老弟检查便是。”

铁姓衙役朝旁边那个年轻衙役一挥手,后者会意地到后面去检查了,掀开车帘子一看,里面坐着一个老妇,一小娘子,一个白面书生…就在他还想上去多寻两眼时,从旁边突然冒出来两只半大的狗崽…不对,不是狗崽。

大灰小灰,冷冷地盯着那衙役,也不龇牙咧嘴,但是衙役总感觉这畜生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像人,而自己则像对方的食物一般,心下一抖…

第一百四十一章 车夫

且说田远山从马车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铁衙役,从怀里摸出一个碎银子,一边握手一边塞进对方手里,“铁老弟,有劳了。”

铁衙役感应到手心传来硬硬的触感,下意识觑了一眼,哟,是一个五钱重的银角子。心里了开了,这田远山不愧是在外面跑过的人,懂得规矩。想现在即将关城门了,要是他们在这里多“检查”耽搁一会,这几人铁定会滞留在城里,城里晚上是要实行宵禁的,就必须去找客栈…几人一马一晚上吃住至少也要一两银子。

铁衙役顿时咧开嘴笑笑了然地拍拍对方肩膀,抽回手,顺势将手里的银角子放回兜里。

这时,后面检查的衙役过来,刚才被两只畜生辖住,心中有些不忿,正待发作。只见田远山又拿出一个五钱重的银角子递给铁衙役,“铁老弟,辛苦你们了,这是给你们给你们拿去喝点小酒的…”

铁衙役笑笑收下来:“好说好说。”心里直道对方真是会做人,不仅给了自己好处,还让自己对自己的兄弟有个交代。便对旁边那衙役说道:“老三,这就是以前四海镖局的田镖师。好了,现在也快到关城门的时间了,你们快走吧。”

田远山朝两人拱手道:“多谢两位大哥,告辞。”“告辞。”

出的城门,田远山驾着马车沿着官道得得而去。

车厢里,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一幕。叶孝全皱着眉头,“真是**。连出个城门都要收好处。”

尉氏毕竟生活阅历多些,听到儿郎这样说,斜睨了他一眼,“这就叫人情世故。以后你也要学着一点,不要太直来直去了。”

叶孝全还想说什么,不过看秀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且他本来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轻嗯了一声。

秀秀心里思讨开了,自己上次来县城的时候,好像在追捕通缉犯,那些个衙役便借着这个由头,对普通进城的人也要收取好处。而现在那田远山自动就拿了。可见这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气了。

大灰小灰在秀秀旁边规规矩矩地坐着,刚开始警惕地盯着尉氏和叶孝全看,秀秀招呼了一声,便自己乖乖地趴着假寐了。

尉氏看着大灰小灰,总有种很心惊的感觉。“秀秀,这这是你养的狗吗?”

秀秀伸手轻轻抚摸两狼脑袋,“它们是狼。”

尉氏深吸一口气,叶孝全也吓得朝后面缩了缩,“狼?”

秀秀说:“不要怕,它们很听话的。大灰,小灰。”

“你,你是怎么…”

“这就是缘分啊。”

天色渐渐黑下来,马车的吱嘎声。马蹄的得得声,在石板的官道上显得异常明显,在空旷的山林间显得异常突兀。

秀秀看着外面的夜色降临,路面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她猛地想到昨天跟着自己的那两个鬼魂好像真的没有跟着自己样,想起云清给自己的那张符纸。伸手摸摸,因为贴身放着,触手暖暖的。

田远山说道:“快到驿站了,等会就可以歇下来吃饭休息了。”

尉氏应哦一声。

果真,转过一个弯道,只见在林间透出几缕红红的灯笼光晕…

马车很快就到了那个林间小院子,这就是田远山说的那个驿站。院子里面已经有两个马车车厢了,马儿应该已经牵到后院的马厩里去了。

见到有客人来,一个穿着灰扑扑短袄,肩膀挂着一张白色棉巾的伙计小跑着迎了上来,打开院门,“客官是来住店的?”得到肯定答复,立马笑着让到一边,“来来,客官快请进。”

田远山将马车赶进去,下车,掀开车门帘,叶孝全尉氏秀秀三人依次下车,而后将里面的包裹一人拿了一个,在伙计的带领下进入到店中。田远山在后面亲自将马车解下来,这时那伙计将三人引进去坐下点吃食后,自己便出来帮着牵马。

田远山见这个伙计很是机敏,“看小哥面生的很,是这里新来的伙计?”

伙计道:“是,我是今年过了大年后来这里的,叫我小三子就行了。”田远山应哦一声,“多给我马上些好草料,另外再买一桶豆浆,给我马儿加在草料里。这是饲料钱。”

小三子接过两钱碎银子,“客官,这有多了。”

“多的就是给你的赏钱。”

“谢客官谢客官。”

进到店里,秀秀三人已经捡了边上一张桌子,坐好了,见他进来便连忙招呼过去。田远山左右扫了一眼,除了他们一伙外,还有另外两桌,以他多年的闯荡经验,这些应该都是普通的商旅,心下稍安,很自然地走到秀秀他们桌子边上坐下。

桌子上已经点了一碟烤鸭,一碟卤牛肉,一碟猪耳朵。

秀秀问:“田大哥要喝两口小酒吗?”

田远山摆摆手,“不用了,出门在外,少喝酒为好。”

秀秀见对方并不动筷子,说:“田大哥请随便吃。”

田远山说:“不用了,我叫一碗卤肉面就好。伙计,来碗卤肉面。”

秀秀感觉有些尴尬,自己点了几个菜,不仅田远山不动筷子,就连尉氏和叶孝全也不吃…便也叫道:“我也来碗卤肉面。”

很快,四碗面条上桌,尉氏和叶孝全只点了两碗素面。

秀秀想,这几人都是很有自己原则的,看来以后自己也不用太“铺张”了,这样不仅别人不好意思,自己也弄得很尴尬。

于是她不仅将一大碗的卤肉面干掉,还和两狼崽将点的几碟肉食全部吃完。

点房间的时候,只剩下三间上房了,一间两百钱一晚,于是尉氏和秀秀一间,叶孝全和田远山一间。

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秀秀感觉这几人都很好想与,心中渐渐安定下来。这以后吃饭住宿几人都是各付各的钱,即便是一起吃一起睡,也都要各自付自己那一半的银钱。这样在刚开始或许看来有些别扭,但是这却让秀秀感到非常舒心,只有钱财算的分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才更清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秀秀就醒了,她感觉胸口传来一丝暖暖的感觉,不自觉地全身放松,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席卷全身,舒坦不已。她感到周围山林传来异常清洗而蓬勃的生命搏动,也感应到异常浓郁的生之气,心中一个念头,要是这些生之气聚拢过来多好。

旋即,那些生之气便源源不断地朝她聚拢过来。秀秀感应到识海中的四植灵这个时候都在尽情地吸收外界的生之气…

植灵不断的壮大,秀秀感觉自己的识海也变得充实起来,自己的精神力也随之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秀秀想,这一定是玉牌的功效。心中欣喜不已,没想到这个“传音符”竟然还有吸收周围生之气的功效,想到那个白衣男子被自己戏弄几次的样子,禁不住轻笑出声。

众人晌午遇到路边茶肆小店便停下来歇歇脚,没有饭菜就拿出干粮就着茶水垫肚子,晚上歇店,并备上足够一两天的干粮,然后第二天继续出发。

一连三天,一路顺遂,并无任何异常发生。

路上,他们遇到了另外两辆马车,于是同路。另外两辆马车是一起的,赶车的是头戴着瓜皮帽的五十出头的干瘦男子,田远山认识,不过印象不是很好。

前面是一个夹谷,有一线天之称。

田远山说,“这是通往并州的必经之路,不过也是这条路上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等一会,等人多一点再过去。”

众人下了马车,到路边歇息。

秀秀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果真感应到在两崖顶上有几个人,还有一堆石头。这些都是她通过那些小草感应到的,小草被踩被压都会反射出不同的情绪波动。而现在秀秀对感应植物的各种情绪已经很有经验了,即便是对方没有产生自主意识,她也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对方实时状态,自然也就能够推断出那里是否有人还是有其它动物等等。

另外两辆马车上的人也下来了,看来是殷实人家,一位五十来岁的富态男子,穿着绸缎长袍,蓝色长褂。还有一个妇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富态男子对干瘦车夫道:“于师傅,还要等多久啊,你看这都晌午了…”

于师傅道:“不要急,你看,那个赶车的,就是以前四海镖局的镖师,他以前经常走这条道的,他都说等一下就等一下吧。”

从车厢里又下来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对夫妇俩福身道:“老爷夫人,小娘子说口渴,想喝水…”

老爷显得有些不耐烦,那夫人急道:“那你们快拿水给她喝啊。”

“刚才娘子把水用来洗了手脸了…”丫鬟怯怯说道。

“哎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去弄水呢。老爷,你看,我家闺女可就要去…可不能亏待了啊。”

“哎,我知道我知道。”老爷转身对那于师傅道:“我看要不我们先走吧,这时间可耽搁不得,要不我多付你车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植灵

于师傅有些犹豫,说:“我知道你是钱家庄的前老爷子,定然不会亏了小的,光凭跑这一趟相当于我以前跑三四趟了。只不过…你知道那个赶车的人是谁吗?他以前可是四海镖局的镖师,听说这里发生过好几次山匪拦路抢劫的事情,他都在这里等着,我们就再等一会吧。”于师傅将手抄在袖笼里,缩着脖子,神情有些猥琐小小,“再说了,到时候山匪要是把你的银钱抢掉了,不是连自己的那份银子也没得付了么?”

富态男手指着对方气愤不已,“你你——”

于师傅笑着说:“我这不是说的实诚话么,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说话不会拐弯,但是确实是这么个理不是?”

富态男无奈地跺了一下脚:“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三天内必须赶到并州去。这时间可真耽搁不得啊,现在都过去三天了,人家说的十天后一定要见到人…”他说到这里眼神躲闪,立马打住。

于师傅说,“哎,好好,这样吧,我去问问那位田老哥吧。”

田远山将马车停在路边,看到旁边几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他眉头微皱,将头撇向一边。这于姓车夫以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也是在这里,当时貌似前面有个车队被山匪拦截住了,于姓车夫就是其中一个车夫。幸好当时押镖大哥在道上有些名声,那车队出了几百两银子看在押镖大哥的面上才了事。没想到这次又遇上这个于姓车夫…

田远山看到对方竟然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依旧不动神色地蹲在石头上。

于师傅对田远山打着招呼:“田老哥,真是好巧啊,你看我的雇主都在那里等不及了,要不我们结伴先走吧?”

田远山将对方上下扫了一眼,又看看天色,说:“那成,我们准备出发吧。”田远山其实并不是说一定要等后面有人来,而是想找个机会过去。以他推断,现在到了晌午了。即便那里有人,也会想着吃食懈怠…

田远山对着水囊灌了一口,塞上塞子,起身,朝旁边歇息的秀秀三人喊道:“几位客官,我们上车,准备走了。”

众人解决了生理问题后。便陆续上车。依旧是尉氏和叶孝全坐一侧,秀秀和大灰小灰一侧,除了坐人的地方,都塞满了大包小裹。韩氏母子两貌似也从这凝重的气氛中嗅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将包裹抱在怀里。韩氏道:“秀秀,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秀秀手轻轻抚着狼崽的皮毛,笑着道:“会有什么事呢?”

叶孝全道:“娘。你别怕。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有劫匪不成?”

他这话一说出来,三人都愣了一下,韩氏和秀秀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他身上。甚至连正要走动的马车貌似都顿了一下。刚才那么那么大声,那么义正言辞的样子,恐怕不仅前面赶车的田远山听到了,连忙后面两辆马车的人都听到了。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那于姓车夫听到有人说出“劫匪”二字时,脸上松垮垮的肌肉不自觉地抖了下。

叶孝全看看两人都看着自己。无辜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韩氏拍了对方一下,“你呀——”

“娘,你们别怕,有我呢…”叶孝全说这话的时候也朝秀秀这边看过来,秀秀很承情地微笑着点点头,这让叶孝全信心增长不少。韩氏看着两人如此默契互动,眉眼也舒展开来。

这时,秀秀听到后边车厢传来争执声,声音纤细,但是语气却十分冲。料想,应该就是那位“小娘子”了吧。想到大户人家的子女都是有脾气的,就像是那吴羲和一样。不过,看这一对父母也不想是多骄纵女儿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应付”。

秀秀收回心思,待得马车重新走动,田远山的马车在前,于师傅的马车在后。秀秀密切关注着崖上几人的动静,她发现几人还真是有耐心,竟然还匍匐守在那里。

马车走进夹道里,秀秀掀开旁边的窗帘,只见两边峭壁如同刀削斧劈一般,险峻异常。马蹄声在里面回响着,显得异常空寂。

三辆马车渐渐深入到夹谷深处,田远山心里紧张急了,行到这里,如果前面出现什么状况的话根本退无可退。突然,一种危险的气息袭来,田远山暗道不好,看来今天这一趟又被那些贼人盯上了,便连连扬鞭,催着马儿快跑。

秀秀看着夹谷内光线越来越暗,将头伸出窗外,朝上面看去,天空果真只剩下一条白线了,不愧为一线天。秀秀刚坐回凳子上,突然眉头一皱,“不好,这些人要行动了!”她感应到那些人竟然要把那堆石头推下来…

幸好峭壁上的夹缝里长满了杂草苔藓,在没有意念控制下,连三岁稚童都能把这些野草扯掉,但是有了精神力控制就不一样…秀秀连忙控制周围的野草藤蔓将其缚住,那些人推了几下推不动,便几人合力来推…野草藤蔓只是将石头底部缚住,哪里抵得过几个人的力气?很快,那块大石头就要被推下山崖来。秀秀计算了一下,刚才阻挠了一会,如果石头现在落下来的话就正好会砸到马车上…心中一急,在石头滚落的过程中,让崖壁上长的野草藤蔓尽皆全力抵挡,改变石头滚落的轨迹…

螳臂挡车,秀秀终于理解到这个词的含义。这石头本来就重逾百斤,而且从山上滚下来的势头会越来越强,哪是那些小草可以抵挡的?秀秀的精神力紧张至极,这石头要是正砸中马车的话定会车毁人亡…

刹那间,在山林里看到那些无头腐尸又浮现在脑海里…就在这时,一直在秀秀识海中修炼的小红小蓝梧伯三叶子嗖嗖嗖地飞了出去…

还没有待秀秀完全明白过来,那些植灵便附着在石壁上,瞬间长大,阻拦那些落下来的石头,

只是,这些瞬间长成的植灵并不能承受多大的重量,当被石头一一碾压后,便喟然消散掉…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落下的石头被尽皆改变了下落方向…

轰隆——

一块块磨盘大的岩石从上百米高的悬崖上滚落下来,狠狠地砸在路面上,溅起滚滚灰尘。

马儿惊得扬蹄长嘶一声,田远山大喊一声:“快走,驾——”他下意识回头瞟了一眼,只觉得头上扑簌簌地长出了好多的植物…被前面的石头碾倒后,又立马长起来,后面滚落的石头又碾压上去…

好在马儿也很争气,被惊了一下便扬蹄疾奔起来。后面两辆马车也跟着跑起来,很快便跑出了这条天堑。马儿跑出了好远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这时又听到旁边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秀秀软软地斜靠在车厢上,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摇一晃的。她没想到这伙山匪人数不少,而且计划如此周密,一计不成,在这里又来拦截。刚才她同时控制数百株野草苔藓,消耗掉不少的精神力,神情已经有些萎靡。

可是,饶是她耗尽自己的精神力也没有阻挡那石头下落的速度和方向…幸好,幸好有植灵…

秀秀嘴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幸好刚才四植灵联合阻拦。

秀秀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植灵竟然有如此神通,可以在外界瞬间长成…虽然那些瞬间长成的植株貌似并没有平常植株那么坚韧,但是却有个寻常植株根本无法办到的是,被碾倒了可以瞬间恢复过来…秀秀“看”懂啊四植灵正焉哒哒地趴在识海里,感觉到它们刚才那一瞬间几乎消耗掉了它们修炼起几十年的生命元能…到现在已经变回原型,成为一个真正的植株,长在识海里。

秀秀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强自睁开眼睛,看到薛氏和叶孝全都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他们想来扶自己,却被大灰小灰狠狠盯着,大有一个不好就把他们扑倒撕碎的势头,是以才焦急不已地喊着她的名字。

秀秀笑笑,“不碍事,刚才被吓着了。歇息一下就好。”

两人听到对方这么说,微微松了一口气,叶孝全说:“你不要怕,总有一天他们会有报应的,幸好刚才田大哥把马车赶快了一步,否则那些石头不落在我们前面,也会砸到我们,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薛氏连忙朝旁边呸呸呸几口,斜睨了叶孝全一眼,“胡说些什么呢,大吉大利…”

秀秀收回心思,为了节约精神力,她微闭这双眼,将所有心思都放到旁边的树林里。

秀秀现在可谓是全力以赴了,在这车厢里她没有后顾之忧,一方面是薛氏叶孝全并没有对自己不轨之心,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大灰小灰对自己的保护,想叶孝全也是一个大男子,敢独自一人到野林子去,想必胆量还是有的,但是这两狼崽竟然能够将他们都辖住…秀秀想,看来这两狼崽以后或许还真可以成为自己的臂膀…

第一百四十三章 动杀心

秀秀感应到山道两边都是密林,心下微松。这里不比刚才的峭壁全是小草苔藓,不仅耗费精神力,而且作用也不大。这里的树木生之气非常的浓郁,消耗精神力控制的同时也可以对自己的精神力进行滋养,所以么,在这里就由不得那些山匪猖狂了。

田远山听到旁边树林里传来的动静,急的不得了,大喊道:“快,快跑,还有山匪埋伏在这里。”

“啪——啪——”马儿吃痛,嘶叫一声,又开始在官道上跑起来。

这时,从树林里传来一阵“啊”“哎哟”的惨叫声,紧接着是一阵吵嚷呵骂声…

田远山尽管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山匪一旦确认了目标便不会轻易放过,可是自己赶着马车都跑出了这么长一段路了,那些山匪竟然还没有追上来,心里纳闷不已,不过他可不敢停下来…

且说于姓车夫刚才在谷底也是吓得心惊肉跳的,心里连连骂那些龟孙子不够义气,竟然想连自己也想砸死!所以,这会也跟着前面的马车死命催着马儿快跑。

“哎哟——”有一个山匪被脚下的野草绊倒,不过并没有伤筋动骨,所以从地上爬起来,抓起大刀片子便朝旁边的树木砍去…

秀秀现在全神贯注地控制这些树木藤蔓杂草,所以对方砍在树上,让她本来就有些微弱的精神力受了一下震,这下可真将她惹毛了。刚才这些人在山上直接将那磨盘大的石头滚落下来,根本就是想将他们置之死地的,而现在又想拦路劫杀。她本想着将他们阻止一下就行了,毕竟自己的精神力刚才消耗过多,不能长久耗着。

没想到这些人丧心病狂,竟然提着刀就乱砍。对秀秀来说,这些植物可不仅仅是植物了,是她的伙伴。至少是伙伴的同类。刚才要不是那四植灵帮助,自己等人现在恐怕性命堪虞了。

于是秀秀控制那伙山匪周围的树木藤蔓将他们绊了几跤,甚至是有意让他们撞上树干石头之类的,众人顿时气的嗷嗷只叫。一片叫娘骂爹的声音。

秀秀心里气愤不已,这些人都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不去好好干活挣生活,竟然干起这杀人劫掠的事情,上次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将那伙山匪摆平,尽管最后还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但是总归不是自己亲手摆平的。心中不畅快,索性这次一齐搞定。

这下,秀秀可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很快,山林里面便传来一声跟一声的惨叫。原来他们在摔倒同时阴差阳错地,手里的大刀片子就把旁边的人给刺伤了,或者是自己摔倒的时候被旁边的树枝弹一下,或是被藤蔓野草绊一下,手里的刀就把自己给割伤了。甚至有两个人差点送命。

秀秀连道可惜了,毕竟是精神力控制的植物,准头太差了。不然,就已经结果了几个人的性命了。

领头的是一个独眼大胡子,见此情景,连忙叫住,“大家都不许动,站在原地,把手里的刀丢了…”

现在只剩下两三个人还能够站立起来,看到地上嗷嗷惨叫的同伴,惊恐不已,连忙将手里的到丢下。不住地后退…又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独眼眼里闪过一丝阴戾,这事情不寻常,太奇怪了,刚才安排在上面扔石头的喽啰原本就是要他们把所有人都“留”下的,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等马车都过了才扔。而现在这些伙计就在自己眼皮地下,竟然就被这些树枝藤蔓绊倒了。摔倒了不说手里的刀还把自己和同伴割伤了…

一切看似阴差阳错,他却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独眼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有古怪。

不是这片林子有古怪,就是刚才过去的那三辆马车有古怪!

他们接到的消息是两辆马车,怎么会多出来一辆的?

无赖,独眼只得把众人叫住,眼睁睁地看着三辆马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