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五嘿嘿笑,“我们大掌柜让小的在这等您!小的可等了您两个时辰了,快晒成人干了!”他现在还是帮厨,打发个伙计来怕争不过醉仙居,大掌柜和二掌柜又忙,就让他来蹲守了。

那边醉仙居的活计也快步奔了过来,笑着跟裴芩打招呼,说是他们掌柜的要订酱油,银子都准备好了,就请裴芩过去商量价钱。

要不是裴芩是姑娘家,俩人就下手拉了。实在是尝到了甜头,又怕晚了一步,输给了对方。

其他两家酒楼饭庄的伙计忙完饭点过来一看,得了,肯定抢不到人,只能去太平镇,作坊里买了。

大掌柜也想先拿下,去作坊里买。只可惜作坊当家的,不在家。家里的弟妹也做不了主。

裴芩说先来后到,跟葛五去了得月酒楼。

大掌柜这次很客气,裴芩跟他们可是说了详细的吃法用法,不下十几种,做出来的菜色不仅酱红漂亮,味道还更好。看着红烧肉的颜色,再看那白歪歪的肉,顿时觉得没有食欲了。好好的饺子,蘸了酱油,吃着更鲜香了。更别说那排骨和鸡鸭鱼肉,原来这就叫烧。

裴芩全程笑呵呵,价钱留着底儿。

大掌柜也笑呵呵的,价钱好商量,让她别卖醉仙居,只卖他们得月酒楼一家。

“你家一天最多两斤,我那酱油出了几千斤,难不成都倒熊儿河里!?”裴芩也不瞒他,价钱她没要高,爱买不买。左右她以后要把酱油做大了,可不单单一个地方消耗。

大掌柜一听这话,知道这事独不了,也没有办法独,就签了约,每个月送多少酱油,以后再出新酱油,先送他们得月酒楼。

裴芩笑眯眯的收了定银,签了字,又去醉仙居。

两边想法一样,不愧是拼斗的两家大酒楼,不过到裴芩这,通通不好使。酱油要成为和醋一样的大众调味品,不可能被哪一家独占。

从醉仙居出来,裴芩又很快把另外两家酒楼饭庄也签下了。

回到家,拿着三十多两银子,给管家婆裴茜入账。

裴芩就开始准备提取酱油,天天泡在作坊里忙。

等酱油出了一批,裴芩去送花生,把酱油也送到,就琢磨,以后她总不能每个月去给他们送货上门,得找个人送货,或者他们自己来拉。

镇上的人都奇怪她作坊里在做啥东西,那种乖乖的酱味儿。

裴芩就趁赶集摆摊的时候,摆了一坛子酱油在外面卖,谁家要的,就拿了罐子或小坛子瓷瓶子来打,散卖的价钱便宜,但限购。

“啥是限购啊?”一个打听酱油的妇人问。

“一家只能打半斤!多了没有!你们吃完再来打!”裴芩解释。

妇人明白的点头,这酱油说是便宜,却比醋贵多了,打半斤都不便宜,都快赶上油了,怪不得叫酱油。打半斤倒是还好。

面馆里也上了炸酱面,凉拌面出来,不再是微微黄色的面条,而是酱红色的。

一听这酱油要做大半年才能做成,只有在县城的酒楼有,人家还不卖。镇上裴芩便宜卖的,有吃新鲜的就过来打上半斤。

猪肉铺的老板过来,好说歹说,给裴芩送了一板排骨,买了二斤回去。家里又是红烧肉又是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红烧大肠的,来回换着做。

有那买了酱油的也想试做红烧肉的,就过来割肉,让肉铺的生意和鱼摊上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裴芩跟卖鱼的大姐玩笑,“鱼卖多了,回头可要感谢我,给我送个十条八条的!”

“中啊!那小白条给你送八十条都没问题!”卖鱼大姐也哈哈笑着跟她侃。

小白条只有手指头大小。

酱油卖起来,方慧有些坐不住了。家里吃的酱油,还是之前赶上了,她舍着脸皮要的一罐子,眼看着也快吃完了。裴芩从去年之后,有啥好儿再也不主动想着他们家了。

方婆子生气她当小姨的竟然算计外甥女,裴芩脾气又大,她就是想劝话也不好劝。

余氏看她坐在家里抹眼泪,方婆子也唉声叹气,就道,“二姐给冯波订了亲,拿上礼去说些好话,芩儿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方慧觉得裴芩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今年她去看了他们几次,每次都不空手,除了过年,她们一次都没有来过冯家庄。

想要再给儿子娶裴芩,方慧就算不想承认,也知道是无望了。她要是再有想法,怕真的就断来往了。因为裴芩那表现,根本不怕少一门亲。

不甘心的回了家,终于松了口,给冯波说媒。

冯家庄的媒婆之前就跟冯波说,只是方慧每次都回绝,冯家的人也都不应承,她们也猜得出来,方慧想娶外甥女做儿媳妇。只是冯家可攀不上如今发达的裴家姐弟,再不甘心,还是得回村里找。

好在冯家靠着方老秀才,年年不交税粮,不会饿肚子,在村里,冯家也算是殷实的人家,冯波还在县城铺子里当差,说媒也容易说。

这边媒婆找了几个不错的闺女家,方慧看不太满意,就叫婆婆挑了两个好的,等冯波回来了相看。

冯波很是不情愿,不过他也知道他得想通。一直执着,和裴芩家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远,他没有希望。就随便挑拣了一个,说是铺子里忙,抽空回来的,又回了铺子。

方慧觉得不太满意,那闺女个子有点矮,除了长得白了点,爽利了点,比不得另一个个高还温婉。不过是冯波挑的,家境也不差,她也就点了头。

这边一议亲,方慧就带着菜和家里一只公鸭子上门来看望裴芩姐弟。

裴芩不在家,去了田庄。

红薯都拉到了田庄育苗,夏季田庄里没种拔地的作物,只撒了些菜种子,让两家庄户人每天剪了菜送去得月酒楼和醉仙居,或拿去县城里卖。

如今把地翻了也不心疼种的东西。正好也缓上一缓。要是种一季麦子,接着种两季红薯,明年再种春黄豆,太拔地里的营养,所有的庄稼反倒都张不好。这又没化肥,只能上一点粪。

田庄里住的两户人家也是淳朴的庄稼人,只都是贱籍的,裴芩把他们买了下来,打理小田庄。

驴车刚到田庄,驴子就在拉了一泡粪在外面。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娃儿俩忙跑过来,麻利的把驴粪铲起来,放到田庄里的粪池子里沤着。

裴芩看着他,就想起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裴茜还是四丫,看见牛粪那利索的动作,还差点跟赖汉干了一架。

“小萝卜!你叫啥名?”

晒的黑黝黝的小男娃儿抬头看她。

一旁他爷爷道,“瓜娃子!东家问你话呢!”

瓜娃子…裴芩嘴角抽了抽。

“我叫陈瓜!”小男娃儿回道。

怪不得叫瓜娃子啊!裴芩点了点头,过来看他们给红薯育苗。

红薯是之前就泼水发了嫩芽的,他们也都是种庄稼的好手,不用裴芩多操心,就种上了。

裴芩看了一圈,给了些赏钱,又交代了主意事项,就离开了田庄。

方慧看着过厅堂后桌上摆的座钟,屋里也凉丝丝的舒服,就决定不走了,吃了饭,等裴芩回来,不然明儿个再来,话就凉了。

裴芩却回不家去了。

说下就下大的雨,驴都不往前走了。

卢海看她纤瘦的身子都淋湿了,遮阳的草帽子根本不管多大用,正奋力和驴抗争。咳了两声,接过缰绳和鞭子,“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去那边城隍庙避一下吧!”

裴芩不去,“这个天,路上还没人,去破庙里避雨过夜,会遇到美女妖怪的!”宁采臣不就是在破庙里碰上了聂小倩!?这雨要一直下咋办?

卢海嘴角狠狠抽了下,“那不是破庙,有香火有庙祝的。”赶着驴车就朝不远的城隍庙去。

裴芩没说话,跟着她到了城隍庙。

城隍庙里还有别的人避雨,没有美女妖怪。倒是有两个美…男子…妖…

第九十四章:快死的人了

裴芩打量了几眼那两位丰神俊美的年轻男子,心里忍不住纳闷。她穿越来的是个啥世界啊?咋这些男的都一个个长那么俊,那么美的。难道这个世界的男人都靠脸吃饭的!?

章岩虽然人品不咋地,但皮相俊美。沈颂鸣也英俊不凡,几个大小萝卜头眼看着长大也是俊美少年,更别说那个好看的只剩下脸的啥墨九了!

裴芩摸着下巴就琢磨,长得美的女人她都没见到,也就那孟红婵长得白皙娇嫩。她自己这样的勉强及格,旁边的卢海,冷着一张脸挺又个性,可也不咋美。

于是,裴芩就得出个结论。长得美的男人都在外面满世界晃,长得美的女人都被关在了内宅被金屋藏娇。她虽然也是女的,但这辈子想见到那些金屋藏着的小娇娇们,怕是没可能了!

小娇娇们都在富裕权贵人家藏着呢!一般人家,那都下地干活儿,洗衣做饭,就算出几朵貌美的小野花儿,也被风吹日晒摧残成了黄脸婆了!

卢海看她眼神毫不避讳的打量男人,都不管自己淋湿的衣裳,微微皱眉,轻咳一声,提醒她注意点。盯墨九看,人家是瞎子看不见。这两个可都是长了眼睛的,看着就气势不凡,旁边带的两个随从,虽然敛了内息,但也是高手。

裴芩不以为意的收回打量的眼神,看卢海衣裳都淋湿了,线条都快出来了,就跟庙祝说了声,让她们到另一间喝点热茶,歇一会。

一串钱扔过来,庙祝笑着给她们行了方便。

裴芩把衣裳水拧了,可她们还是没有衣裳换,就算是夏天,穿着湿漉漉的衣裳也难受,看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就又要了火盆,烤衣裳。

另一边的两人却在低声说着裴芩和卢海。可没有哪个村姑出门还带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这护卫还是个女高手,不多见。而裴芩的气息脚步,也像是练家子。他们却探不出她的底。要么是练了什么特别的外家功夫,要么就是深不可测。

几人立马意识到危险。

可这会下着大雨,也不好赶路。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埋伏,有多少埋伏。

庙祝拿了钱,做了他们的饭,“饭菜不好,几位贵人就凑合吃一顿吧!”

卢海开门接了两碗菜和两个馍馍,跟庙祝道,“馍馍不够,再多拿两个来!”

庙祝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冷冷的,身子隐在门后面,应了声,又去拿馍馍,“小姑娘家家的,吃那么多!”

这边的几人听裴芩和卢海两人吃的比男人食量了,已经决定先下手为强。

裴芩身上就穿一件丝质的里衣,还是夏天里穿着滑溜舒服,裴芫特意给她做的。干的快。

卢海也只穿了里衣。

俩人坐一块,很快就把两碗菜和四个馍馍都吃完。

裴芩摸了摸差不多快干的里衣,朝火盆远处挪了挪。这么热的天,下雨也没凉快到哪去,还做在个火盆旁边,就算衣裳烤干了,她也烤熟烤冒油了。

她这边正琢磨大雨啥时候能停,路上肯定不好走了,到家得啥时候了。

卢海突然惊起,抽出腰间的软剑。

裴芩一惊。门已经被震开来,两个持剑的男子满身杀气的冲进来。

卢海立马挡在裴芩前面,把裴芩保护在身后,冲杀上去,和两人缠斗。

裴芩拉着衣裳,忍不住骂娘,“啥时候打劫的也杀人了!?”她第一想法就是有人买凶杀她,转念一想,太自作多情。她这样的,谁会买两个这么明显顶级高手的来杀她!那就是她们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要杀她们灭口了!?

“卧槽!不就他妈长得好看,多看两眼吗!?”裴芩抽出沈颂鸣头次见面送她的弯刻刀。

外面的两人听着,见裴芩被卢海一直护在身后,就有些确认,她不会什么厉害的武功,或许只练了些皮毛功夫。

卢海一人对两大高手,很快就受了伤,她敌不过。

裴芩拧着眉,眼神瞄上门外的两个丰神俊美的男子,“我们只是路过,进来避一下雨,让他们住手!”

卢海看自己不敌,外面被人堵着,裴芩又没法跑,就冷声道,“我们京城沈家的人,你们若无牵扯,就住手!”

外面两人一听她们是沈家的人,目露怀疑。不过看卢海已经受伤,裴芩又不没出手,就叫了停。

裴芩那三脚猫的功夫打个流氓混混还行,真对上这些有内功的高手,她上去只能给卢海添乱,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见他们停手,裴芩忙上来扶住卢海。

卢海吐出一口血,手依旧紧紧握着软剑。

“你们是沈家什么人?”年长的男子开口问话。

“种红薯的人!”裴芩很想告诉他们,她是代表月亮消灭他们的人。

两人神情微愣,对视一眼。难道他们认错了?

走到原阳县的时候,多处都在说种红薯的事,说是看别人种的啥情况,要真高产,他们也要种。

年长的男子目光落在裴芩身上,“你是叫裴芩?”

“咋着?这名儿碍你事了!?”裴芩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明白自己搞错了,没好气的很。

虽然是他们搞错了,不过俩人并没有认错的觉悟,只赏了一瓶金疮药。

“奶奶个熊!避个雨差点避出命来!”裴芩不满的骂着,给卢海上药,撕了窗帘包扎的。

外伤处理好,裴芩看她还有内伤,又骂了声娘,“我就说来庙里避雨过夜,会碰见妖魔鬼怪,你还偏过来!老娘情愿和驴一块淋着!”

卢海扭头看她,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骂娘骂奶奶,简直一点不像女的!

隔壁过来送银子,算是慰问的。

裴芩很有出息很有骨气的拒绝了,等人走了哼哼,“那点银子想买通老娘!”

外面雨下的小了些。

裴芩看看天,出来把他们放门口的伞抢了。

几人也都没说啥,看着她把伞扔给卢海撑着,带着草帽子,穿着半干的衣裳,赶了驴车离开。

“她就是裴芩,一个小小农女,竟然…”

裴芩挺满意自己小农女身份的,“…就是特么的见了比自己尊贵的那一票人,瞬间变身被欺压小草根!尤其出个门,带个与身份不匹的保镖,还要被人怀疑成刺客灭口!”

卢海默了会,难得出口应她,“应该听你的。”

“我早就说,快鬼节了,这荒山野岭的破庙破屋子啥的,去避雨过夜,那是会见鬼的!”她们今儿个不就见鬼了!?那是上来就杀,不让说一句话。差点把老命搭上。

卢海这次赞同她,不过见鬼一说,她觉得是裴芩最近,“…看太多鬼怪神谈了!”

裴芩白她一眼,“要是碰上真鬼还好了,人可比鬼恐怖多了!”

这话说的倒是,卢海没再说。

雨渐渐停了,她们也总算走上了通往太平镇的大路。大路好走一些,驴子也不那么抗拒,认命的往前大步走。

在家里的裴芫和裴茜几个都急坏了,好好的天愣是下了大雨,长姐还去了田庄那么远的地方。她自己昨儿个下午看着天还说可能会下雨,今儿个竟然还出门。

裴茜看了眼在家里一直不走,装担心的方慧,不客气的出声赶她,“…就算冒雨赶回来,估摸着也傍晚去了,我家也不方便住,小姨还是先回去吧!”

方慧脸色不好看,扯着嘴角硬硬的道,“我还是再等等你长姐吧!下这么大的雨出门,也实在不让人放心。要晚上走不掉,我就在厨房凑合一夜好了!”

她硬要住下,她们也不可能真让她去厨房凑合。

裴茜眼神阴沉,心里不悦极了,想说几句话刺她。

裴芫拦住了她,要是真闹了冲突,别人只会说她们姐弟不敬重长辈。

裴茜拉着小脸,抿着嘴,就盯着方慧,生恐她碰了动了家里啥东西。

傍晚时,裴芩和卢海终于回来了。

卢浩一看就看出妹妹受了伤,吃了一惊,“怎么…”

卢海看方慧竟然还在这,就直接回了她屋,“我换衣裳。”

跑出来接裴芩的裴文东和常咏麟也看到了她身上有血,都担心的看着裴芩打量。

“我没啥事!”裴芩是一点伤没受。

几人松了口气,裴茜拉着她赶紧回屋去换衣裳。

裴芫舀了热水给她冲凉,见她身上真的没有伤,这才放下心。

等裴芩换了衣裳出来,方慧就拉着她担心的不得了,突突说个不停。直到裴芩脸色不好看,这才忙道,“在外面跑了一天,还淋了雨,赶紧的吃饭吧!熬两碗姜汤喝,别回头着凉风寒了!”

卢海换了衣裳出来。

卢浩端了饭到她屋里,低声问她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碰上了哪路贵人,认为我们是刺客…”卢海简单几句讲了事情经过。

“无妄之灾!”卢浩也不能说啥,让她吃饭,出去给她抓药。

吃了饭,看了下卢海,裴芩立马就想睡。今儿个她可是受惊了!

方慧却还要拉着她说话,说给冯波定亲了,能找个那么好的,还沾她们姐弟的光啥啥的,又说快娶儿媳妇了,冯淳生的不够精明,以后就不太好娶到好的,家里作难,想做个小本生意,贴补家里啥啥的。

“小姨你哪那么多的话说!都说了一晚上了,我长姐累了一天,到现在都还没歇着呢!”裴茜不客气的说着,拉裴芩,催着她去睡觉。

裴芩已经打哈欠了,跟方慧打了声招呼,就回屋睡去了。

方慧心里愠怒,却也不好再说,只得和裴芫一块回了她屋,她今晚和裴芫睡一屋。

裴茜早提前过来,把箱笼都锁了,像样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

下过雨,也不热,也就不用冰了。

方慧只得裴芫心性软,叹着气跟她说了半宿的话,想着把她说感动了,也能在裴芩跟前多说点好话。

裴芫次一天起来都没精神。

裴茜看着方慧,低哼了一声。

早饭吃完,方慧就提议晌午那把她拿来的公鸭子杀了吃肉。

裴芩看她还不准备走,就道,“路上不好走,要不我赶车去送小姨!?”

看她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不耐的冷意,方慧不甘心,“不必了,也没多远,我自己能回去。”

那裴芩就不送她了。

回到家,方慧憋了一肚子气,又去找方婆子说项。

余氏听着没吭声,送点东西说些好话,就想让芩儿姐弟立马拿好处出来给她,二姐想错了。芩儿看着好说话,她要不是脾气硬,又咋撑起来一个家!?

方婆子也让方慧慢慢来,等她去镇上,帮忙说说话,八月十五再一块聚头。

七月十五鬼节一过,慢慢的天开始转凉,不那么热了。

墨珩的眼睛敷了几个月的药,已经能看到眼前是白的,虽然蒙蒙卓卓的看不清,但比之前晚上白天都是黑漆漆的比,已经快好了。

裴芩过来掐红薯叶子蒸菜吃,听他眼睛转好,“原来还真是有用的药,不是随便凑的!”

张庚山眼神不好的瞥了她两眼。难道她之前一直都认为这药是随便凑的!?那还不拦着,让他们公子用了这么久!?

墨珩拿了拆字的笔画字典,“快修订完了,还有些字没有录,庚山没法帮我查资料。”

“额…我也没法帮你查资料!你需要的书,整个太平镇都没有!”裴芩道。

墨珩让她给自己校验一下,看有没有哪个地方出错的,他自己看自己的,不容易看出来。

裴芩囧了囧,她又不是文学大能,他这少年才子都看不出来,她就能看得出来了!?

墨珩朝她走过来,一直走到听到她浅浅的呼吸,才停下。

裴芩朝天白了眼,“离这么近…卧槽!”她发现这么近看墨九,他娘的得仰着脖子。

墨珩听她惊声,忙往后退了两步,“我…看不见。”算是解释。

张庚山也过来,眼神盯着裴芩,看什么一样。

裴芩反倒朝墨珩走过来两步,问他,“你到底有多高?”

墨珩本就不低,这一年倒是又长高了不少。听她是问个子,墨珩微愣了下,“不知道。”

一旁的张庚山抿了下嘴道,“我们公子的个子起码有六尺了!”

裴芩严重不服,“六尺可有两米,你看他有两米吗!?”

“那我们公子个头也高!”张庚山道。

裴芩呵呵他一脸,一米八都够高了,他还吹两米,以为自己姚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