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倒是外甥,也一表人才,在卫所当差,也算是个小队长,带着几个人,往上升,也绝对有希望。裴芩不喜欢太面的读书人,那会拳脚功夫的,有点糙的少年,总能入的眼。

裴芩现在啥都入不了眼,正准备方氏的周年祭。

今年本来还想着,封赏下来了,方氏的周年祭要风光一些,结果成了现在的局面。封赏也成了老裴家的。

方婆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骂了多少次,周年祭这点早早的过来,两眼都是红肿的。

余氏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劝慰裴芩姐弟几句。

裴芩也没有大操大办,请了人做饭,领着人去坟地烧了纸钱。

裴芫和裴茜,裴文东三个都没有像去年一样大哭,一个个都憋着劲儿,两眼都红了,也不叫屈。好好的封赏被人抢了,到娘的坟头来哭,太没出息!

大家吃了饭,裴芩还和去年一样,谢过之后,把众人送走。

方家和冯家的人都没有走,在屋里坐着,气氛沉闷,压抑。

方老秀才面色阴沉,“若没有个钱家,任凭他们裴家再能耐,能想出这样主意,也弄不下来这封赏的事。”他琢磨了这么多天,觉得还是得从钱家下手。

“可钱家也是富贵人家,明显的有钱有人脉。封赏的事沈家都说好了,结果还是给了老裴家,对上他们,我们能咋办?”方立不想让方老秀才拿着他们全家去碰那钱家,到时候出了事儿咋办!?好处没得,却先要帮着跟一个斗不赢的有钱人家去斗,吃亏的肯定会是他们的!

方老秀才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跟人斗智斗勇过,但这钱家必须斗上一斗!他们不跟钱家斗,钱家就一直在后面撑着老裴家跟他们玩阴的。钱家只出手了两次,一次差点要了芩儿姐弟的命,一次把这么重大的封赏都给抢走了。要是下次再出手,还会使啥样的阴损手段!?

“钱家不是和那钱氏闹过?传言她后娘连家的人把她赶出来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余氏早就在想钱家的事,要不是钱家,也不会整出这么多事来。他们家在后面,手段又那么狠毒,防不胜防的。

“钱家人要是真和钱氏闹僵,不可能会帮她开绸缎铺子,还出手对付芩儿姐弟,花银钱买路子都不大可能!”方辅皱着眉说着,看向裴芩,“沈家家大业大,权势也大,不可能让钱家买通的人压在他们头上了,这里面或许还有别的事。”

说到这个,方老秀才脸色难看。沈颂鸣回了京城,怕是说起要娶芩儿。沈家定不同意他娶一个乡下女子,把这封赏的事也给弄成了老裴家的。她们最大的靠山,却不靠不住,反而成就了敌对的裴家!

方慧抿着嘴一直没吭声,她是隐约猜到了,裴芩够大了沈颂鸣,想嫁到沈家去,有了封赏就能抬高了身份,可惜沈颂鸣被她灌了迷魂汤,沈家的人却看不上她,这个高枝儿她现在是咋着也攀不上了。要是当初嫁给他们家大郎,还会有今天吗!?

“快过年了,这些事就不想了!还是好好过了年,年后再说吧!”一直坐在一旁的裴芩,勾起嘴角笑着道。

看她还不领情,方立皱了皱眉,就道,“反正钱家不是好对付,要是对付也是先对付裴家!这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还得从长计议啊!”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又坐了会,方老秀才这才起身,方家的人和方慧他们也都一一告辞离开。

裴芩把家里交给裴芫裴茜她们,让卢浩看着,她带了卢海就上县城铺子里帮忙。

年关了,炒货铺子的生意好,天天都忙不过来。

裴芩来到炒货铺子帮忙,有来买瓜子的看见她,不少报以同情,还有人私下嘲笑。叫了个傻子瓜子,这下真成傻子了!眼看着的封赏,落在了别人头上!

虽然也有咒骂老裴家,鄙夷裴宗理和钱婉秀的,不过钱婉秀会说,啥裴芩她们是小娃儿,上面的封赏肯定直接奖赏给裴家,全代表了,他们也没有抢封赏,还欢迎裴芩姐弟回陪嫁云云。

反正,骂裴宗理的多,说钱婉秀的,却不少人称赞她温婉贤良,知书达理。教养出来的两个儿子也都不仅好相貌,小小年纪读书好,彬彬有礼的,看着就像世家少爷一样!

裴芩卖完了一天的瓜子,领着卢海去了县衙,见吴栋思,想查赵耀成这个人。

吴栋思本还想着红薯封赏下来,他能升官发财,结果成了现在这样,心里也对钱家人对老裴家人恼恨在心。听裴芩提起赵耀成,想到裴文礼就是和赵家结亲之后,次年下场考中的秀才功名,当即就把赵耀成的资料全翻了出来。

县衙的刀笔吏不止赵耀成一个,他也一直挺谨慎,尽量不背上恶名,所以也不是很出头。每年领着衙门的一点俸银,再从别的地方捞点。贪污倒是一时查不出来,吴栋思心里不喜他,又恼恨在心,就往赵耀成帮助裴文礼徇私舞弊上查。

裴芩知道,他这么查下去,没啥大毛病的肯定会查出点啥东西,吴栋思可不是啥公正廉明的清官好官。提完了醒,又问起裴宗理的事。他如今功名已经恢复了。县衙这边还没有上档。

吴栋思倒也觉得裴芩和他同一条船的,把档案都给裴芩看了看。

见到裴宗理妻一栏,原配方氏已故,裴芩笑了起来,“吴大人!如果裴宗理两子以后要参加科考,这考卷上面父母一栏,该怎么填啊?我一个女的,也没念过书,不懂科考,这填父母的名字,是写父亲和嫡母的吗?”

吴栋思看着她,“这倒不是,父母爹娘,要写亲生父母,记名的也要写清楚嗣父母和亲生父母。裴宗理的两子若要科考下场,要填裴宗理和钱氏之名。”说着,看她裴芩微微笑着,也笑道,“不过县衙的案档上面没有记到裴宗理续娶钱氏,要给钱氏上档,还需有原配娘家同意书,小妾或外室,方可扶正!”

也就是说,钱氏现在不合法!而裴文臣和裴文胜两人以后没法下场参加科考。孟定伦在府衙那边做了也没用,原阳县这边案底在,春试第一关他们就过不了。除非以后原阳县换了县令,裴家买通了新县令。但裴家没有原配娘家同意书就把小妾扶正,属宠妾灭妻,是要治罪裴宗理的。

裴芩朝吴栋思拱了拱手,也没给他塞银子,否则就成贿赂了,她有关系就走个关系,她看吴栋思也挺乐意的。至于这个人情,交给沈颂鸣还去!丫的都说不让他犯抽,非得折腾,这下让人钻了空子,连她好好的封赏也给折腾没了!

炒货铺子一直忙到了小年之前,裴芩这才拉了一车的年货回家。

学堂里也放年假了,方留明回了家,常咏麟也被接走了,家里就剩姐弟几个人。

裴芩不想去摆摊,就天天起来锻炼,然后给三个小萝卜讲几何物理。

镇上的人看了,都说裴芩姐弟太气愤,又赶上方氏的周年祭,今年这个年,别想过好了,还摆个啥的摊儿!

老裴家的人却觉得裴芩在憋着坏,想要使啥阴招对付他们。

看姐弟几个安静的做学问,低调的过着年节,一点喜庆都没有,墨珩很想告诉她们,封赏已经在路上了。

裴芩也不耐烦,说要过年还热热闹闹的过,去挤羊奶的时候见了墨珩,就问他要不要今年也和她们一块守岁过年。

“好。”墨珩直接答应。

年三十包了饺子,上了坟给方氏烧纸,晚上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裴芩把常家送的梅子酒也搬出来,“过年一人喝一杯!”

姐弟几个心里都憋着恨,梅子酒不烈,倒在酒杯里,端起来就干了。

裴芩很久没碰过酒了,她酒量很好,酒品不咋地。裴家爸妈都不允许她多喝。

从穿越过来,这两年多,一直憋屈的过,裴芩也很久没有这么气闷了,连灌了几碗,把酒碗摔了,“妈的!年都不让老娘过好!真他妈当老娘好欺负的,不知道酒坛子也他妈的能做成炸弹!”

“别喝醉了。”墨珩提醒她。

裴芩存着劲儿呢!不会醉,喊了卢海把她丢到屋顶上去吹吹风。

卢海直接把她拎上了屋顶,让她使劲儿吹风。

冷风一吹,灌的酒后劲儿大,裴芩顿时就有些晕晕沉沉的了。

墨珩踩着梯子上来,“要下去吗?等会吹头疼了!”

“不下去!老娘现在就头疼!”都他妈什么鬼事儿!

看她眼神都不清明了,又喊头疼,墨珩踩着瓦片过来,蹲坐在旁边,“要下去吗?”

“你他妈也变聒噪了!?能不能闭嘴!?”裴芩怒的抓住他的衣襟,怒骂着瞪她。

她突然离那么近,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氤氲迷蒙的双眼努力的睁大瞪着他,嫣红的唇瓣润着光泽,墨珩呼吸清浅,“我…闭嘴…”

看他那么听话,裴芩一直睁着眼看他,觉得有点看不清,又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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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晚,补不过来了,明天继续战斗。

第一百章:竟然做了这种梦

看她越靠越近,很快整个小脸都要贴上来了,墨珩神色愣了愣,“裴芩?”本想提醒她,却不想出口的声音,沙哑低沉,倒像是诱惑般。

裴芩皱眉,盯着他的脸,院子里的灯光照着,如玉般的脸更莹润无暇,不满的张嘴咬上一口。

墨珩身子微僵,瞳孔缩紧。

裴芩咬了一口觉得更加不满,心里气闷又不平衡,照着他薄唇狠狠一口。

墨珩吸了口气,鼻尖唇边都是她口中梅子酒的清香,醉人,让他忍不住,想要…沉醉。

裴芩也尝到他唇上淡淡的酒味儿,含住他的唇啃咬。

墨珩放在一边的手握紧,由着她放肆非礼。

裴芩蹲坐不稳,墨珩忙伸手扶着她,两人却贴的更紧。

似是觉得不对劲儿,裴芩迷蒙的睁大眼,松开他打量,“墨九?”

带着醉意的呼问,唇边还有她的温度,墨珩紧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她。

裴芩却突然伸手在脸上拍了两下,还挺用力。

墨珩一愣。

“疼吗?”裴芩又问他。

墨珩看着她摇头,“不疼。”

“我就说。”裴芩眨着眼嘟囔,嫌弃道,“竟然做了这种梦。”说完抬眼又看墨珩。她不是应该梦到沈颂鸣,然后把他胖揍一顿,大卸八块!?

听她不满的嫌弃,墨珩换了几息,慢慢的手抓紧她的肩膀,低头压向她红艳的唇瓣。

“唔…”裴芩伸手拍他,妈的,本来就够气闷了,还做梦梦见这个死瞎子占她便宜!老天爷特么连她的梦都要强奸一遍?!

一旦抓住,墨珩就不想放开手,紧紧抓着她,长舌在她口中横冲直撞,极力的汲取她口中的香醇甘甜,直到自己透不过气来,才不舍的松开。

“娘的!等老娘睡醒再算账!”裴芩喘息着低咒了句,就闭上眼歪在他怀里。

“好。”墨珩认真的应声,不当她说的是醉话。

卢海觉得裴芩吹风吹的有那么会了,也没声音了,这么安静可不像裴芩才对。出来一看,就见裴芩醉倒了,而墨珩坐在她旁边,长臂把她整个人都环在怀里。她忍不住睁大眼,提起踏上屋顶,冷眼盯着墨珩。

墨珩见她上来,松开裴芩,让她带裴芩下去。

卢海把裴芩带回屋,看她直接呼呼大睡,出来煮醒酒汤。

墨珩也从屋顶上下来,见卢海在煮醒酒汤,就到裴芩屋门口看她。

卢海过来拦着,目光沉冷的看着他,“刚刚轻薄了人,现在就想登堂入室?”

“我要登堂入室,你也阻拦不了。”墨珩冷眸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裴芩,转身离开。

卢海脸色难看,沈少爷那边处心积虑的谋划着要娶妻,这边墨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新年的钟声响起,雪夜中,炮竹声也此起彼伏。

裴芩扶着嗡嗡疼的脑袋坐起来,使劲儿敲了敲,“就两碗梅子酒,后劲儿还那么大!”

裴芫三个喝的也有点晕,不过她们都喝了醒酒汤,也就有些晕。裴芩睡得死,喂不进去,只能让她睡了。

卢海端了还热着的醒酒汤过来给她,“你昨夜在屋顶睡着了。”说着看她的神色。

裴芩压根忘了昨夜的事,见她都来说一句,反问她,“只是睡在了屋顶?”没干别的啥事儿吧!?

看她真不记得了,卢海眸光微闪,坚决道,“没有。”

裴芩有一瞬的狐疑,不过卢海说的话,她还是挺相信的,就喝了醒酒汤,开始准备过年的。

她们姐弟还有孝期在,不用早早起来赶热闹,磨蹭着煮了饺子,等天稍微明亮点了,这才收拾了篮子,到坟地给方氏上香烧纸拜年。

老裴家家里挂着红灯笼,天亮了灯笼还点着,看着比村里的人家都要喜庆。又如何不喜庆?老裴家今年添了人口,裴文礼是秀才了,又接了朝廷封赏,黄金百两的银钱在手里抓着,那质地能换一千白银还要多点。裴宗理的秀才功名也恢复了,老裴家前途一片大好!

村里的人不少都鄙夷不屑,可还是羡慕眼红的,酸话是说了不少,可封赏还是老裴家的,那百两黄金也是人家的,好处全是人家的!

看裴芩姐弟,都觉得可怜,她们有常员外家和王家做靠山,应该和老裴家干一架,大闹一场的,结果却忍气吞声,咽下了这口气。

裴老头却一点不认为裴芩会咽下这口气,过年家里有多喜庆热闹,他心里就有多担心。

可裴芩却没有一点动静,安稳的过年,安稳的收拾了礼去走亲戚。

今年冯家娶了新媳妇儿,初二走娘家了,方老秀才就让他们全都初三去,初二给方立余氏和阮氏他们去走娘家亲戚。

初二,裴芩在家里捣鼓了一天吃食,到了初三,半上午了才赶了车出门。果然不少人挺关注她们姐弟。对方家村各种义愤填膺的咒骂和同情,裴芩全都平静应对,甚至不在意的样子。

不在意?凭啥不在意!裴芩看到那帮杂碎就拳头痒,她有多久没畅快揍过人!?只是现在,她需要忍一忍。笑的时候稍微咬一点牙,就好了,这时候的装逼还是非常需要的。

卢海每次看她龇着牙笑,都觉得寒光闪闪的。

方慧心里虽然不甘,觉得她要不妄想攀高枝,乖乖老实嫁给冯波,封赏也早下来了。但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说。新媳妇儿李花玲勤快爽利,娘家的家境也算得上殷实。裴芩又正在这个时候。

冯守兴提醒她不止一遍,一句说错,不仅李家要闹起来,裴芩那边也得罪不起。

所以,初四裴芩姐弟几个和方家的人一块回走亲戚,方慧啥也没说,好好招待了。

过年的亲戚走完,裴芩带着三个小萝卜,又像闭关了一样,在家温习功课,学几何物理。

一直到了初八,墨珩忍不住过来,果如他想的一样,裴芩压根不记得啥算账的事。不然以她的性子,要是记得,怕是忍不了那么久,早过去找他算账。

看他如玉般俊美的脸隐隐发黑,裴芩看着他微微挑眉。

“我准备走了。”墨珩看着她道。

裴芩眨了眨眼,“笔划字典的钱,你不等了?”

墨珩垂了垂眸,再抬眼,目光落在她红粉的樱唇上,“不等了!”

再也找不到不要钱学问还这么好的夫子了,裴芩有些淡淡的可惜。下一刻她立马不可惜了。

墨珩微微弯着嘴角,“所以,能不能借些银两给我?”

裴芩的脸立马黑了下来,“你要借多少?”特么的都要走了,以后不可能再见了,竟然来找她借钱,有借没还的!

墨珩想了下,“三百两!”

裴芩小脸瞬间全黑,“你特么要走了,找老娘借三百两,你当老娘的钱是天上下来的啊!?没有!一毛都没有!”本来还想做一回好人资助他个十两二十两的,现在一毛不拔!

墨珩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慢慢的笑,“那借二百两。”

“一毛都别想!”裴芩怒吼,“你特么又不是真缺钱,想要钱还不是招招手的事儿!咋地?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要走了,还想坑老娘一笔,真当我傻!?”

墨珩依旧看着她笑。

“笑屁笑!笑的好看就牛逼了!?以为老娘是富婆,笑一个就能坑了!?”裴芩没好气狠狠白他。

墨珩收起笑,清透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就看着她。

裴芩掐着腰生了会气,看他一眼,生气。转了两圈,再看一眼他的样子,更气,“只有二十两,多的没有!爱要要,不要拉倒!”

“太少了。”墨珩眉头微皱。

裴芩大步嚣张的掐着腰过来,“想咋着?临行讹诈是吧?二十两你还嫌少?老娘可是养了你两年了,你以为你卖身啊!”

“我卖身,你不敢要。”墨珩眸光幽深的看着她。

裴芩笑着上下打量他,“你要真卖身,我还真把你买了!”

墨珩看着她,眸光更深。

裴芩笑的满脸痞气的靠近,恶狠狠道,“然后把你卖到小倌楼子里!老娘还赚一大笔!”

墨珩扭身就走。

“生气了?”裴芩挑眉,呵呵怒笑,“话说回来,算了算,老娘还真养了他两年!越他妈想越亏!”

卢海隐形人一样站在一旁,听着她磨牙切齿,像是包养了墨珩一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低下头。这惊才绝艳的墨九公子,到了裴芩的面前,就成了…卖身的。要是知道自己被他轻薄过,不知道她会干出啥事儿来。

“娘的!忘了问哪天走了!”裴芩朝天翻了翻眼。

等裴文东和常咏麟下学回来就吃饭,吃完饭裴芩就把俩人赶去找墨珩了。他要走了,以后不能再给他们讲学了,但可以指点他们以后看哪些书,先提前列下来学霸要看的书,以后也好更向学霸靠拢。

可是等俩人回来,墨珩却没有给他们指点看哪些书,说是走的时候,会送他们。

要科考,念的书可多了,不单单《四书五经》那些,走的时候送他们!?裴芩撇了下嘴,哼了声,“走之前还想从老娘的手里扣钱,会有钱送书!?”让俩人继续问。

墨珩就是不告诉,只给俩人讲学,也不讲深了,基本都是他们现阶段学的和即将学到的。

裴芩怒了,那家伙可眼看着要走了,她带着怒火就过来了,“好歹我也养了你两年,马上要走了,问几本书都问不出来,你想干啥?不想走了!?”

“我也教了快两年。”墨珩整理着桌上的手稿。

裴芩被他噎了下,转了话儿,“是啊!好歹你也教了快两年,总有感情的吧!?要走了,不给自己学生留点啥受益终身的?”

墨珩不说话,看着她,目光无意识的扫过她的唇瓣,心底的渴望愈发明确,强烈。

“咋着?不吱声啥意思?”裴芩上前一步,走到他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大模大样的坐下。站着她跟墨珩比太矮,坐着虽然比较没气势,但看着更像大哥大!

墨珩拿了纸铺开,提笔在纸上写,什么时期看什么哪些书,着重看那个方向的,从启蒙一直到春试,乡试,会试。满满一大页纸,写了很多。

裴芩看着纸上写那么详细,简直就是看科考神器,划分重点,心里的气总算舒了一口,拿着卷筒,优哉游哉的离开,走前还跟墨珩说,“你要是实在缺钱,可以晚走些时候。常员外已经说了,帮你刊印笔划字典,到时候少说也能…挣个百八十两的!”

墨珩看着她走出去,低头笑。

张庚山端着茶进来,很是担心。公子是何等人,可不能真的喜欢裴芩那么粗俗粗鲁的乡野女子啊!不放心的又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先准备着!”墨珩只道。

张庚山和封未商量着,就先把行囊准备好,随时都能离开。

可转眼都过了十五了,墨珩还在准备着,没说要走的话。

裴芩也纳闷,踩着墨珩可能真的没钱。上次差点要杀她和卢海的二百五牛郎哥俩儿,估计给了他银子,他不屑去接,没要人家的,导致现在穷光蛋一个!不!还是三个!这三个人吃喝住行,二十两银子也不顶啥事儿,她还是不给了,给她省下二十两银子,也够她们家吃喝俩仨月的了!

十五后,裴芩又开始摆摊,卖麻酱烧饼,卖酱油。

刚过完年,都吃过了大油水,各行生意都不咋好。麻酱烧饼很久不摆摊,倒是卖的挺好,一个集下来,倒比之前一个集多挣百十文钱。

镇上议论封赏的人也少了,一个年下来,不说太平镇十里八村,只怕整个原阳县都知道了。老裴家又一次出了名。

老裴家的人都闷头不吭声,裴文礼刻苦攻读,想着明年参加乡试,蟾宫折桂,考中举人功名。只要有了举人功名,即便不参加会试,他也能捐个官做了。而且家里有了种红薯的封赏,要捐个官也容易。

裴宗理却不准备往上考了,他能把秀才功名恢复了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再往上考,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刻苦攻读,考过乡试却是不容易的。只要有了秀才功名,还有家里的封赏,做生意也会有很多方便之路。

钱婉秀是想让他闭门念书,也去参加乡试的,否则这封赏落在二房的头上,等裴文礼乡试中举,那实质性的好处,就是二房的了!

这么多年了,裴宗理哪还有科考的斗志和毅力,就把希望放在两个儿子身上,督促儿子好好念书考功名。裴文礼要是乡试中举,封个官做,几年后,等儿子科考,还能帮衬儿子。

钱婉秀看他真的没心去念书科考,心中气恼,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逼着他去。这样一来,裴芩就绝对不能让她进了世家大族的门。即便一个小妾,也是能吹枕头风的。赵家也不是良善之辈,把裴芩嫁到赵家去,便宜她了!先把她嫁走,她再想办法收拾她!

赵家那边得到口风,可以议亲了,立马就备了礼,到老裴家商量婚期。

二十七个月除服,方氏是十二月去的,到这三月多就满了二十七个月,除了服,裴芩就能议亲嫁人了。

孙秀谨到娘家来走亲戚,过来找裴芩说话,问起她的婚事有啥打算,“到三月里,你们也差不多就除服了,婚姻大事可是头等大事,可别再被老裴家钻了空子!”

裴茜一直就看她不顺眼,看孙婷玉也一样,就是不喜欢她们姑侄俩。明明就不安好心,还装模作样的!看她说起裴芩的婚事,抿着嘴,“长姐的亲事用不着外人多操心!就算有人打长姐的主意,等颂鸣哥哥过来,也都一个个夹着尾巴滚蛋!”

孙秀谨嫁给李宝祥之后,沈颂鸣对她来说就更加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所以听见沈颂鸣和裴芩会咋样咋样的话,她就心里恨恼。看了眼裴茜,捂着嘴笑了笑,一副释然坦然的模样问裴芩,“沈少爷啥时候来?”她知道裴芩心智不低,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很有算计,也不隐瞒她曾经有些想法,只做出嫁人后释然的样子。

“这个倒还不知道!”裴芩摇头,从年前接了沈颂鸣的一封信后,她就没再见他的信,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会过来。

看她不说,孙秀谨心里冷哼一声,好心提醒她,“封赏的事已经这样了,那你的婚姻大事也不能拖着了。老裴家竟然敢打封赏的主意,你说你们又是作坊又是铺子的,他们可能真要打你婚事的主意呢!毕竟那裴宗理是她亲生父亲,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不在了,他说了算的!”

裴芩冷冷一笑,“只要他们敢来啊!”

孙秀谨是想了许久,还是到这个时候,过来好心提醒她一声。反正老裴家既然偷偷摸摸的把她卖了,肯定和赵家过了庚帖,立了婚书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家不退亲,到时候裴芩就是死了,也是赵家的鬼!

裴芫越想越担心起来,“长姐!你说老裴家那么无耻,会不会真的拿长姐的亲事…”

“瞎想个啥!该干啥干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一直等着他们呢!”裴芩拍了下她的头。

裴芫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裴茜眼神闪了闪,心里预感不好。孙秀谨可是个不安好心的,莫名其妙的跑来跟她们说这些,难道是她听说了啥!?

作坊里的辣白菜有大半都被人预定了的,还有些,裴茜准备春天的时候卖高价,就叫了卢浩帮她赶车,她趁着出去跑辣白菜的时间,出去查访一下。老裴家有没有暗地里再打长姐亲事的主意。

消息倒是一点没查到,只知道老裴家的裴文丽和赵家议亲了,据说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年底,裴文丽及笄之后。

裴茜见了赵俊超,忍不住不屑冷哼。长得丑,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也就配裴文丽了!谁叫她的好大哥靠着人家小叔在县衙当刀笔吏,钻空子帮忙,才考中功名的!

亲事的消息没打听到,裴茜回家来的时候,却带回来个对他们来说的好消息,“那个帮着裴文礼考过春试的刀笔吏,听说叫个赵大成还是啥成的,县衙里查出了他收受贿赂,帮人篡改案件事实!赵家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