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珌也怀疑了那药方的真假,可这段时间宫里的确召见御医比较频繁,他让人仔细查证了,一边在楚文帝跟前进言,南狩是太子的主意,又花大价钱去收买石瑞,他是皇上贴身伺候的总管大太监,很多事旁人不知道,他却能窥得一二。

楚文帝本就在病中,他年纪越大,越心力不足,更加怀疑自己时日无多,可能跨不过这个坎儿了。如果不是这次瓦刺入关,不是南狩,他的身子也不会如此严重。南狩的事他心里也恨提出来的大臣,好在那两个老东西一个死了,一个告老还乡。现在让他知道南狩有可能是太子的主谋,顿时心中更加怒恨。如果他这个皇帝不行了,那肯定就是他太子上位了!怪不得他要亲自去南境调兵增援。

就在楚文帝考虑要不要废黜太子的时候,毕竟他也老了。

东宫却传来太子遇刺的消息,剑上有毒,整条胳膊都被毒性侵染了。

太医院出动了大半太医前去抢救,虽然救回了太子的命,但他的胳膊却失去了知觉,抬都抬不起来了。

皇榜贴出,开始寻天下名医能人,为太子医治胳膊。

整个太医院都说,太子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那毒中可是有眼镜蛇毒液。

朝臣中开始有人提废黜太子的话,不说他盗国富己,就单他胳膊残废,也不能再登基为帝了,哪朝哪代的皇帝都没有一个是残疾人的。

消息很快传到大兴来,裴芩正在捣鼓弹药。

“太子残疾,先前就被禁行在东宫,朝臣都在上表要废黜太子,另换储君,没有哪个残疾的登基称帝的。”张庚山把听来的消息也都讲给她听。

“屁!残疾做皇帝的也照样!”裴芩就能给他列出一堆来,有瘸腿的,有智障的,有独眼龙的,还有不孕不育的。那些个皇子,还不是做了皇帝。历史不一样啊不一样,他们是不能体会的,她只能在自己心里暗爽。

她正在配弹药,张庚山哪敢反驳她的话,反正太子很快就不是太子了,会有新的太子上位了。

墨珩回来时,面色寒霜,很是不悦,一进屋就坐在裴芩对面看着她。

“干啥了?一回来就这种脸色。”看的她心里毛毛的,不知道的以为欠了他呢。

“李顺周剑他们要见你。”墨珩黑着脸看她。

裴芩看着他眨了眨眼,这事她知道,这些弹药还要他们带去炮营呢!皇帝一直都给她发着俸禄,她的亲兵也还是她的亲兵,快要去攻打戎族收复辽东了,李顺和周剑他们当然要见了。

墨珩黑脸不悦的原因,不单单是李顺和周剑,而是窦贺。他之前就一直找裴芩,缠着墨珩,跟踪赵孝辰。墨珩把他弄到西山大营去了。这次要调兵,窦贺摸到了李顺和周剑他们十个的行踪,直接跟到大兴来了。要见了李顺和周剑他们,窦贺也早晚知道裴芩的身份。

裴芩猜他肯定是因为别的事,而且不想让她见李顺周剑他们,也不管手上沾的药灰,照他俊脸上狠揉了揉,“瞅你这张脸,拉那么长,没点欣赏力度!”

墨珩一把拽下她的手,恶狠狠的盯着她,“什么叫没有欣赏力度了?”之前嫌他长的太美,现在又看腻味了!?

“现在有了!烟火气儿,人情气儿!还有香味儿!”闻了闻道。

她一手的弹药灰土抹了他一脸,还揉匀和了,那张生人勿进不容亵渎的俊脸,的确有烟火气儿了。

“香味儿不对劲儿,你出去找女人了!?”裴芩在他身前闻了闻,怒道。

墨珩看她小狗一样在他身上闻来闻去,心中升起的妒火奇异般的平复下来,抓着她的手也放轻了些,“脂粉味儿?”

裴芩倾过来半个身子,凑近他怀里闻了又闻,抓着他的衣襟就扯开,往他怀里掏。

墨珩两眼含笑的看着她,任由她在他胸前翻找。

结果裴芩啥都没找到,只有他袖筒里翻出了两份公文,旁的啥都没有,拉着脸问他,“你真去逛青楼了?”

墨珩挑了挑眉。

门外端着点心的黄秋不知道该不该通禀了。将军对夫人痴心真意,几年如一日,他的性情,也不可能会去逛青楼的吧!?

封未暗自朝天翻了眼,公子掏心掏肺,连命都不要了,所有别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又怎么可能会去逛青楼?

“你特么竟然真去逛青楼了!?”裴芩彻底怒了。

封未正想扭头接一句,裴芩下一句话就雷倒了他。

“有这么好的事,你竟然不叫老娘一块去!你个狼心狗肺的!”裴芩闲来无事的时候,最想干的事,就是捯饬的人模狗样去逛一趟青楼,当一回大爷。

门外的黄秋,雪冬几个集体风中石化了。

夫人…。竟然要逛青楼…将军去了青楼不叫她一块就成了狼心狗肺了…。

墨珩一张俊脸也彻底黑了下来,“我下回带你去?”

“这还差不多!”裴芩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墨珩没有说话,眼神里分明‘等晚上再收拾你’的意味。

黄秋看点心快要凉了,“夫人!”端点心进来。

一股浓淡相宜的花香传来,裴芩脸顿时木了下来。猜错了!她今儿个晚上别想好过了!

甜白瓷的碟子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花形状的点心,是厨房的厨子新出的点心,百花酥。用时令花粉和面,擀成薄薄如纸的面皮卷起来特制成的百花酥,花香和麦香相交映,酥脆香醇,吃完更是口齿留香。

这时节很多花都才刚刚结苞,只有皇宫御花园各色鲜花盛开。皇宫大内,连封未都轻易不能进去,花是楚文帝看着,墨珩亲自采摘的,才留了满身的香。

雪冬端了水盆过来,伺候她洗手。

裴芩直接拈了一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自己吃一块,又拿一块给墨珩。

墨珩伸手接过来,也不洗,直接放进嘴里。

百花酥很是酥香,咬一口,入口香醇即化在口中了。

“好吃!”裴芩三口吃完一块,又伸手拈一块。

李顺和周剑还在外面等着,“墨将军不是说带咱们过来见裴将军,咋把咱扔这不管了?”

门外只有两个护院,连一个主子都没有。

俩人等了半天,只见丫鬟端着点心去了内院,就有些等着急了。这墨将军不会把他们扔这,自己回内院吃茶点去了吧!?再说,他们裴将军去解毒养伤去了,也不住在墨将军家啊!

突然的,俩人都想到了行军时,墨将军可是对他们将军关怀备至的,说一句大雁肉好吃,墨将军立马就打了大雁来给他吃。还一度惹的窦将军不悦。

墨将军虽然长得俊美似仙神,但跟他们将军那也是不容于世的。难道就因为这种不容于世,墨将军悄悄把他们将军关在了他府里?所以他才住在大兴,不愿意住京城!?

难道他们将军不愿意屈于墨将军身下,墨将军一怒之下把他们将军囚禁了!?

不得不说,俩人脑洞开的太大了。

等卢海过来叫他们俩时,还有点转不过弯。他们将军真的被墨将军囚禁了!墨将军看着那么俊美仙神的一个人,竟然这么残虐变态,得不到就囚禁!?

是了,他们将军武功不好,墨将军可是深不可测,将军又怎能逃脱他的禁锢!?还有这卢海,八成已经倒戈了吧!?

俩人对视一眼,也没仔细看卢海,就跟着到内院来。这都到内院了,他们将军看来果真失去行动自由了,那他们要咋能救将军出去!?如果将军被他胁迫迷惑了,不愿意呢!?毕竟,墨将军是真的…很俊美,又有魄力的。

进了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俩人顿时愣了,惊的瞪大眼,死死的盯着座上的人。

“再瞪眼珠子掉出来了!”裴芩提醒。

周剑眨了眨眼,再看,还是女的,他们将军成了女的!?不然这说话声音可是一样一样的。

李顺更直接,连连揉了揉眼,盯着裴芩不错眼,小声试探道,“将军?”

裴芩挑眉,“再瞪眼珠子真要掉出来了!怎么就来了你们俩,刘刚和赵山青他们呢?”

真是他们将军啊?!

“你你你…。将军!你…你咋变成了女的啊!?”李顺说话都结巴了。眼前这面色粉白,清秀标志的女子,竟然…。他们将军…。

裴芩嘿嘿笑起来,“咋样!我扮起男人来还是很像的吧!”

不是像,简直就跟男人一样啊!他们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因为他比男人还汉子!

又看一旁冷眼黑脸的墨珩,俩人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怎么?你们对我夫人可还有想法?”墨珩冷着脸道。

两人连忙摇头,他夫人?他们将军说叫裴汉三,墨将军的夫人…。好像是谁来着?原阳夫人,姓裴…。

怪不得墨将军对他们将军…关怀备至,他们将军竟然是女的,是墨将军的媳妇儿,是他夫人!

俩人忽然想到要横插一脚的窦贺,看墨珩的脸色,突然同情起窦贺来。窦将军可能不知道他们将军是女的,那…。墨将军不是短袖,窦将军才是!?

李顺觉得他心里在抖了,他们将军,那个让瓦刺闻风丧胆被一众将士称为传奇神将的裴将军,竟然是女的,他们要是知道后,肯定会惊掉眼珠子的。

周剑忍不住又多看了裴芩两眼,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一脸苍白没有复原的女子会是那个炮营神将裴汉三。

见墨珩眼神扫过来,周剑一个激灵,忙道,“将军…将军伤好了吗?”头上的汗已经开始往下滴了。

“好了!就是还有点怕冷。你们来的正好,这一批弹药我刚配好,你们带去炮营装弹,弹壳一定要严格把控,不能有丝毫差错!”裴芩招呼俩人坐下。

看了眼墨珩,俩人可不敢再像行军时那样跟裴芩随意的来,端正的坐在下面应着话。

小丫鬟快步过来,“雪冬姐姐!外面有个叫窦贺的来了,说不让他进来,就硬闯了。”

裴芩嘴角抽了抽,看来是安生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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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的老光棍,只有败一件事做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裴芩英年早逝

窦贺是跟着李顺周剑来大兴的,当初汉三被带去辽东戎族那里解毒,可有传言她根本没去,而是去了旁的地方解毒养伤。之后墨珩这个武义将军不住在京城,却远在半天路程的大兴开了府。本该受皇上恩宠,万民爱戴的汉三,却消失了一样,失去踪迹,连消息也没有了。

所以窦贺一直都怀疑墨珩,因为他自己动了那种不容于世的龌龊心思,所以很清楚的感觉墨珩不着痕迹的禁忌之恋。那他肯定知道汉三的下落!

现在大军紧锣密鼓的筹备,准备要攻打戎族,收复辽东失地,墨珩这个时候却接手了炮营,还叫了汉三的亲兵李顺周剑过来,他一定有消息!或者汉三就在他这里藏着!

站在大门口,窦贺冷眼看着拦着他的两个护院,是墨珩的亲兵,“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你们,让墨珩出来见我!”

他职位比墨珩高一级。

墨珩面色冷寒的出来,“你还想说什么?”

见他出来,窦贺忙上前来质问,“汉三在你这对不对?”

“叫的那么亲热,她是你什么人?”墨珩冷声问。

想到自己不可告人的感情,窦贺眼里升起恼怒,“墨珩!汉三还小,还是个孩子!你别仗着…就坑害了他!”要不是他长了一张俊美无寿的脸,汉三也不可能就被他迷惑了。

“她不小了。”孩子都给他生了两个了!

这话听在窦贺的耳中,却是裴芩已经到了可以被他亵玩的年龄,他有些愤急,“墨珩!你别忘了你是有妻儿的人!”

可是别人却在惦记他的妻儿!

“汉三他到底在哪?你若在禁锢他,就算打不过,我也不会放过你!”窦贺怒问,已经摆出了架势要动手。

墨珩却没心思跟他动手,外面喜儿回来了。

一段时日不见沈颂鸣,喜儿毕竟还小,血脉亲情联系,已经跟九儿亲热的叫起了墨珩爹,“爹!”

“怎么回来了?”墨珩过来,从奶娘怀里接过她抱着。

喜儿伸了伸小脚,“我的鞋湿了,还有裤子。”

“又玩水了!?”墨珩看她湿透的鞋子,抱她回后院,“让你娘给你换干的。”

喜儿不承认,“我没有玩水,是他们泼到我的…。”

“再狡辩!”墨珩瞪她。沈颂鸣,真想掐死他!喜儿才小小的一个人儿,正是模仿学东西的时候,看都教会了她些什么!

喜儿绷着小脸不说话了,似是有些苦恼任他抱着。这个好看的爹,每次都凶她!

窦贺却惊愣的一跳,直直的盯着墨珩怀里那个奶声奶气跟他说话的小娃儿,好像…。汉三…。脚下已经快一步冲到前面拦住父女二人,“这是谁?”指着喜儿,盯着她。

墨珩冷冷挑眉,“你没听见她叫我爹!?”

“这是你女儿?你亲生女儿?”窦贺不相信,这个小女娃娃怎么可能和汉三那么像!?

“不是我生的,难道还是你生的?”墨珩睨了他一眼,抱着喜儿回内院换鞋子和裤子,天还凉,一个不注意,回头又受寒。

喜儿回头奇怪的看着窦贺,这个叔叔好奇怪,不认识啊不认识。

内院见了喜儿的李顺和周剑也是再次惊叹。他们将军竟然真的是女子,是墨珩的媳妇儿,竟然连孩子都生了。他们将军的女儿,长得真像他们将军!仔细看还有些像墨珩。

裴芩过来抱了喜儿去给她换鞋换裤子。

李顺周剑跟着墨珩来到前院。

窦贺见了他们俩,立马追问裴芩的下落。

心里震撼归震撼,但他们将军是女子的身份,两人却不敢透露半个字,“我们将军不在这,只有手书,让我们跟着墨将军。”

窦贺不相信,如果汉三不在这,那他们过来这里干什么!?就算炮营交给墨珩带,李顺他们也不用跑到他家里来。大军不久就要开拔,肯定要用迫击炮和手雷,这些东西都离不了汉三。他更怕墨珩为了这些禁锢了汉三,为他所用。若不是皇上的旨意,让墨珩接管炮营,他早就怀疑他,调查他了。

李顺周剑看他不信,也不再多说。他们将军的确不在这,这将军府是墨将军的,里院只有他夫人,墨将军的媳妇儿…。

窦贺不愿意走,见李顺周剑不走,他也等着不走。

下学的九儿跟着萧雍回来了,“爹!娘!我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开始咋呼。

窦贺看着她,盯着好一会。这才是墨珩的女儿才对!刚才那个小女娃娃…。就算不是汉三的,也肯定跟他有关。他不是没有娶亲,怎么可能会有个女儿?庶出的?可他才十五,今年也才十六,那个小女娃娃看模样都两岁的样子了。

越想,窦贺越凌乱。

厨房新做的百花酥和新茶一块端上来,“夫人说这些招待将军。”

墨珩看着碟子里的圆球形精致的百花酥,黑眸寒寒的瞥了眼窦贺。

窦贺听是墨珩的夫人招待的,却是没有心思欣赏品尝。

李顺和周剑拿起就开始吃,这样精致的点心,他们之前见都没有见过,将军让他们吃的,果然是好东西!

吃完饭,窦贺见从墨珩这打听不到一点消息,就跟着李顺和周剑离开,准备从他们俩身上着手。

但他无论说啥,使啥威胁收买,俩人都不屈从。废话!我们将军是墨将军的媳妇儿,他严防死守的,要是让窦将军从他们嘴里知道了消息,那他们俩就等着被废吧!

一点都打听不到,窦贺有些无力,他又不能多待几天,又不能天天坐在墨珩家里蹲点…。

但他肯定,裴汉三并没有死,也没有出事,他肯定活的好好地。

去见安烈峰时说起,安烈峰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种可能。戎族要他们签订割据协议,还要拘禁裴汉三才肯拿七脉莲来给裴汉三解毒。辽东十几座城池,而炮营也并没有掌握只做弹药的配方,皇上并不舍得,所以耽误了裴汉三解毒的时机,他可能已经死了。

至于对外说的话,裴汉三还好好地活着,只不过朝廷的威慑之法。毕竟瓦刺还有残兵逃回草原深处,还有戎族的大军。裴汉三让他们闻风丧胆,只要裴汉三还好好地活着,他们就不敢犯境。戎族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想的不止安烈峰一个人,不少人都曾怀疑传奇神将裴汉三已经被敌军暗害,不在人世了,天妒英才,他已经英年早逝了。

古力其就是其中一个,如果裴汉三没死,楚军已经攻打辽东,和戎族对上了,可现在却只是喊着让百姓募捐军饷粮草攻打戎族,没有实质性的动作。这次大楚创伤颇重,但有迫击炮和手雷,要打戎族根本不是问题!

他跟裴芩交过战,所以他肯定的对戎族可汗吉勒道,“我们最大的威胁,裴汉三已经死了!楚人狡诈奸猾,他没死的那些传言定是楚人放出的假消息。否则我们的人不可能没有查到一点消息!”

吉勒对投靠自己的瓦刺大王子并没有太多好感,古力其兵败虽不全在他,但瓦刺三十万铁骑是全部丧生,瓦刺经此一挫,几十年都再没有卷土重来的能力。不过他想留他一条命,对抗楚军,才留下他。毕竟古力其和楚军交战过数次了。戎族大军还没有和楚军的迫击炮对上过。

古力其也知道,连他自己弟弟都不信他的策略,反而自焚在楚人的皇宫里,他的二十万大军除了他突围带出来的一万多,全部丧命。吉勒随是草原人,却有非同常人的心智谋略。瓦刺大军覆灭,戎族却安然无恙,他也足够自负了。他想要光复瓦刺,现在就只有跟着吉勒可汗。

吉勒接到最新消息,楚国朝廷正在闹着废黜太子,改立新储君,顿时有些相信古力其的话了。楚人虽然打败瓦刺大军,但那个传奇神将裴汉三却已经死了,他们定是还没有自己研制出迫击炮和手雷。楚国现在内忧外患,他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商议之后,吉勒下达了密令。

很快,就有流言在通州开始流传:神将裴汉三遭人暗害,早已经不治身亡。

这样的消息如重弹般,激起千层浪潮。重回家乡的百姓顿时恐慌起来,守卫边城的将士也都不安起来。

如果裴将军真的死了,那瓦刺的残军,戎族的骑兵,会不会再次踏进国境!?答案是肯定的,瓦刺野心勃勃,戎族也虎视眈眈,他们打大楚的注意不是一时半会了。

通州码头四通八达,消息很快长了翅膀一样传开去了。

一时间,各地百姓人心惶惶,开始恨骂暗害裴将军的奸人,骂瓦刺暗杀他们的护国神将。

有人猜测暗杀裴芩的人不是瓦刺,而是争夺帝位的人,裴将军居功至伟,他会造迫击炮和回回炮,手雷,这些东西简直太厉害了,想要争夺帝位,必然对这些东西心热。

然后就有人说戎族有能救裴将军的神药,但皇上不舍得割据辽东,耽误了裴将军的伤,剧毒攻心,最后迫不得已答应,裴将军也耽误在路上,不治身亡死了。

皇上南狩,弃城逃命,让瓦刺铁骑攻进内城,大半江山丢失,各地百姓深受战火侵害。皇上无能,却还延误时机,不救裴将军,分明就是间接的刽子手,是皇上害了护国神将裴将军!他大败了瓦刺一次,这一次,肯定会再败给戎族,害他们这些老百姓置于水火!

传言越传越烈,极力隐瞒病情的楚文帝已经不知不觉激起民愤了。

萧光珌带人募集粮草押送回来的时候,还连遭抢劫,不仅强盗山匪,还有流民乱军。

戎族未除,储君易位,而百姓又动乱起来。

朝臣上下也都惶惶起来。

沈弼作为内阁次辅,已经焦头烂额,储君之争,他不想卷进去,但独善其身却也不可能,他主动揽下了对抗戎族之事,现在百姓又动乱了,更加不易。只好找了墨珩相见,跟他询问裴汉三的事,因为他也只是听说裴汉三去治伤疗毒,却从那次之后再没见过他。

“她活的好好地,这样的消息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制造民乱,扰乱我们而已。”墨珩眸光暗沉,闪过厉色。看来有不少人想他的芩儿死。

“你什么时候还见过裴小将军?这么久,他的伤势也该好转,为何不归朝?”沈弼问。这也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伤筋动骨一百天,但都已经三个月了,裴汉三的伤势纵然没有全好,也能归朝了,却始终不见他。沈弼要求见裴汉三,不见他一面,他无法安心。

墨珩不想再让裴芩出来,女子不该抛头露面,他在认识她之后就知道对她不可能,他忌讳的是更多人打她的主意,“她余毒未清,不能出面。”

沈弼却怀疑,裴汉三是不是真的像传言说的已经死了?

“戎族既然想挑起民愤,那就等着我带炮营会会他们!”墨珩也不跟他多说,直接去了军营安抚军心。

炮营的一众将士已经稳定下来,毕竟弹药只有他们将军会配,李顺周剑他们虽然也会,但他们配出的弹药只是浪费,作用却差的太远。

偏远山区已经出现流寇民乱,折子全压在内阁。

粮草和军饷终于运到了,墨珩被任命为四品显武将军,安烈峰为大将军,带兵十万攻打戎族,收复辽东。

------题外话------

好不容易集中全力,却卡顿了,你们跟我这样一个作者,真让人同情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余氏之死

楚文帝还想带兵,御驾亲征,亲自收复辽东,踏平戎族内地。只是他的身子,每况愈下,朝中此时也离不了他。

大臣中有人提出让几位王爷带兵,代天子巡狩,威慑力虽不如皇上御驾亲征,却也比安烈峰和墨珩他们要强上许多。

现在正是废黜太子的关键时期,兵权交到谁手上,都不让人放心。

永安王极力为太子开脱,请求楚文帝不要听信乱言,不可轻易动了废黜储君的想法,他愿意带兵北征。

楚文帝现在是谁也不信任,永安王为太子开脱,这里面的事有没有他还不确定,但兵权交到他手上,势必会增长太子的权势。

安烈峰能征善战,墨珩善于用兵,又有炮营在手,不管是谁接手兵权,都是白捡的军功。

萧光珌的幕僚建议他出面求皇上,让他去做监军,大功劳不抢,但可以把控兵权。皇上现在正偏向他,即便真有什么状况,相信皇上也会留下传位昭书。

萧光珌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他要留下密切关注宫中的一切变故。父皇病重的事,他能拿到消息,他相信他的另外几个兄弟说不定也知道了。所以让兵部和他手下大臣上奏,让鲍逊带兵。

鲍逊是萧光珌的舅舅,有他在军中,即便不如安烈峰,但和墨珩练手也能控制那十万大军和炮营。

楚文帝虽然偏向萧光珌,但鲍逊丢掉辽东,比他弃城而逃更可恨,若不是看在他是萧光珌的舅舅,瑜妃求情,光丢掉辽东这一条就能要了他的脑袋,再带兵绝无可能!

他态度很是坚决,只用安烈峰和墨珩。

墨珩把家里的事安排好,让卢海和刘沨盯着裴芩,大夫就住在家里,没有好之前,不准她出门跑出去,有任何事都立马给他传信。

其实卢海刘沨传不传信,他在裴芩身边布的暗哨都会给他汇报。

“我觉得我现在还没好。出门就冷,简直了。”裴芩一脸认真道。

墨珩看她模样,就知道要阳奉阴违,巴不得他赶紧走,别在她跟前碍眼拘着她。冷冷笑着把她攥进怀里,“芩儿,别想跟我耍花样。辽东离大兴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