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理是怎么也想不到,钱婉秀竟然做出那种天地不容的事来,她还死都不承认!怪不得他在大儿子小时就觉得他像钱家的人,反而和他没有相像的。钱婉秀只说像舅家人正常,他根本没有多想。现在却成了这样!

一直没合眼,裴宗理满眼血丝,面色蜡黄青紫,透着灰败,难看极了。

钱婉秀态度强硬尖锐,坚决不承认,死咬着裴芩和墨珩污蔑她,想逼死她和儿子,“你的两个儿子都被那个贱人害死了!就剩这一个,你还要听她的,要亲自下手害死!?把我们娘俩也都害死,你就能去跟着她享荣华富贵了是吧!?”

裴宗理痛苦的抓着头,想要滴血认亲,可他不敢。如果真的不是他的,真的是钱婉秀和…生的,那他该咋办!?他这十多年,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钱婉秀会身败名裂被骂死,可他也成了千古绿帽子!

裴文东强作镇定,却心里一遍遍想这个事。他不是的!不是私生子!更不是那么不堪的私生子!他是爹和娘生的!可他娘的态度,让他万分怀疑,怀疑他娘,怀疑他自己。

他也想滴血认亲,他要确认他是爹生的!所以主动要求,“滴血认亲!”

裴宗理不干,他不敢。

可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挤破家门了,就连房主也过来,一边表示同情他们,一边打探八卦,提议让他们滴血认亲,“这样外面的人也就不会再多说你们啥了!”

“那些流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散播败坏我们名声,想要逼死我们的!我们凭啥要滴血认亲,证明给他们看!?”钱婉秀坚决不同意。

她的态度太过坚决,更加让人怀疑。

裴文臣跑过来,两眼腥红,“娘!为什么不让我滴血认亲!?为什么不让!?我不是私生子!我不是!”

钱婉秀哭着过来搂住,“她们是要害死我们娘俩的!你不是!不是私生子!你就是娘和爹亲生的!”

“我要滴血认亲!”她越是不让,裴文臣越崩溃,他一定要滴血认亲!一定要证明他是爹和娘亲生的!

钱婉秀看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她就剩这一个儿子了,她绝对不能让他出任何闪失!哭着抱着他,点头,“好!好!滴血认亲!滴血认亲!”

裴文臣见她同意,稍稍安稳下情绪。

裴宗理却怎么也没有这个勇气。他现在越看裴文臣这张像着钱家人的脸,就深度怀疑痛苦。

裴文臣却强硬的拉着他,一定要滴血认亲。

钱婉秀让钱妈妈准备了水碗。

裴文臣拿着裴宗理的手扎上去,一滴血滴落在水碗里。又抖着手扎自己。

两滴血在水碗里慢慢相融。

裴文臣死死盯着,看血相融合,脸上瞬间就迸发出欢喜之色。

裴宗理看着也惊大眼睛,提着的心一点点的往下落。

一旁的房主冲了进来,“哎呀!这血是相融的啊!你们就是亲生父子呢!外面那些人都是瞎胡说,乱造谣的!我可得出去说说,让他们都别乱害人了!”

钱婉秀本来还愤怒他突然闯进来,听他说的,微微松了口气。

那房主却伸手蘸了点水放嘴里,比之前更惊愕,“这水里…加了白矾啊!不管亲生不亲生,都能相融合的啊!”

一句话,顿时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裴宗理和裴文臣头上。

裴宗理要懵了,两眼有些发黑,指着钱婉秀,“你…你…”

裴文臣也快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

钱婉秀锐利满含杀意的瞪着房主,“你是谁派来的要害我们的!是不是裴芩,还是裴茜那个小贱人,让你来害我们的!?”

房主叹息着摇头,“这种事,还是别乱开玩笑了!”说着就出去。

京城房价贵数倍,他们过来要住很长时间,就只租了个小院子。

大门外趴着人就等着看热闹,这边结果出来,那边就被人知道了。

消息瞬间传开,说啥都有,钱婉秀作为裴芩的继母没有出人头地,但淫荡乱家的名号算是一夜传遍京城。

裴茜不让消息告诉长姐,“长姐在养病!”那个贱人胆敢害她们,就自己尝尝厉害!

可次一天却传来钱婉秀吞金自杀的消息。

裴茜不相信,立马让人去探查消息虚实。

来人回,钱氏已经死了,死透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嫌你死太慢

“这么容易就死了?”裴茜不舒服道。钱氏那个阴毒的贱人,几次害她们性命,不折磨的她生不如死都亏大了!却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还真是好死!

裴芫却担心起来,她相信长姐,但还是不敢接受钱婉秀竟然和钱老爷…这种事做出来,竟然还有了裴文臣,简直太过惊骇世俗了!只怕相信的人不多,而钱婉秀一死,裴宗理和裴文臣会反咬一口,反诬陷她们姐弟逼死了人。

而且这个消息也不能再瞒着长姐了。

裴芩已经知道了,过来找裴茜,“她吞金自杀也算死有余辜,其他事不用再掺和了!”

“他们要是再找事儿呢?外面那些流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裴茜没打算收手,“你拼了命打仗,快死的时候他们都没看见,现在不过一个虚名,他们就忘了你的功劳,在那口诛笔伐!简直就是狼心狗肺!这件事肯定有人背后操纵,那些人更不可原谅!”

“你一个主事夫人,跟那些人瞎对着干啥!他们也就没事儿闲的,不用多理会!”裴芩横她一眼。

裴茜不服,她在街上见到了白锦燕,现在到处都在攻讦她们姐弟仨是兼祧所生,攻讦长姐开启女子为官先例败坏朝纲和男女大防,白锦燕嘲讽的话,让她心里怒恨无比。明明是长姐拿命换的,该属于她们的荣耀!却变成了罪人!却被攻讦了!

“你越是理会,她们蹦跶的就越厉害。谣言止于智者!”裴芩让方留明管管她,没事儿看孩子去!

方留明的温柔攻势已经成效不足了,而且,他自已也觉得他媳妇儿这个时期需要惯着,宠着。至于外面那些事,有他兜底。让人密切关注裴宗理和裴文臣他们的所有动向。

钱婉秀的死很快引起反响。

都说说她是被揭穿丑事,没脸再活,所以才自杀死了。

然后就有人跳出来说,钱婉秀是被冤枉了,不堪受辱才逼不得已自杀的,以求裴芩放过儿子裴文臣和裴宗理他们。又举证裴宗理和裴文臣滴血认亲被搞了手脚,有人以讹传讹,胡乱造谣,没有看到事实真相。

而事实真相是什么?

众人都相信裴芩说的,钱婉秀要是没做亏心事,她大可当众滴血认亲,吞金自杀,分明就是畏罪自杀!她这种*的人,比人家苟且偷情的女人都下贱,浸猪笼都不够,应该骑木驴!

裴宗理在钱婉秀死后,反而理智了,态度坚决强硬的不承认钱婉秀德行*,一口咬死,“就是她们姐弟故意谋害,要逼死我们的!因为她们有权有势,她们说的话,你们都相信!所以就是要用这种卑鄙恶毒的手段逼死我们呢!”

裴文臣两眼哭的红肿不成样子,在外面召集百姓,要讨回公道,“…还我娘清白!”

“怎么还清白?难道还要当众滴血认亲?”有好事的问。

裴宗理和裴文臣都点头,“对!就是要当众滴血认亲!”

“切!谁知道你们还会不会在水里做手脚,故意逃避骂名,把污水泼给裴将军!?”

“就是!自己做的事自己难道不知道吗?要是没做过,干啥心虚不想活了!?”

“真是死了活该!这种淫荡*的贱人,比那青楼的窑姐儿都要浪荡!还有脸讨公道,讲清白!?呸!”

人群传来一阵鄙夷声。

裴文臣猩红着眼,“这碗水让你们任何人去准备!我们绝对不碰!更不会做手脚!让你们都看看,事实真相到底如何!”

有人立马就端了水过来,又递上刀子。

裴文臣恨恨的咬着牙拿过来,割破手滴了血,又递给裴宗理。

裴宗理也割破手,滴了血进碗里。

两滴血慢慢融合。

“水有问题!肯定是水有问题!”有人不信的指正。

“那你自己端水过来!”裴文臣怒道。

那人还真就自己端了水过来,然后又有其他人都端了水来。

结果一样,那些没有动手脚的水,裴文臣和裴宗理的血递进去,全部都融合了。

众人看着那些水碗,这下不得不相信裴文臣就是裴宗理亲生的,否则不亲生,血液不相融。

那裴芩说的,钱婉秀在娘家*,裴文臣是最不堪私生子的话,到底是不是故意说来攻讦钱氏,逼死他们的?

裴文臣哭着跪下,“现在事实大白于天下,我娘她也终还清白,也可以瞑目了!”

裴宗理也老泪纵横,“人不可貌相啊!方氏兼祧生子,见我回家就羞愤自杀,她们姐弟都仇恨于我,数次报复,我已经丧生了两个小儿子了!现在又死了妻子,就剩我们父子俩孤苦伶仃了!”

钱婉秀的尸体还在屋里横着,他们俩这一哭一说,弱者形象,顿时收获大片的同情。

还有人出来帮衬说话,“就算她们位高权重,如此侮辱污蔑,你们又怎么不澄清!?用得着去死!?这不是搭上了一条人命!”

裴文臣痛哭,“她居功至伟,位极人臣,皇上视她为大楚福将,百姓奉她为传奇神将,她一句我娘不堪,我们人微言轻,解释再多无人相信,反而受人辱骂讥讽。我们有理,对上她们位高权重,却百口莫辩啊!”

一时间,越来越多人觉得裴芩膨胀了,打着为了百姓大义的旗号,其实为了权势地位!看不上继母过好大有人在,也有那报复继母的,可裴芩竟然诬赖钱婉秀和钱老爷,如此恶劣,逼的钱婉秀以死明志,实在有损阴德,太过狠毒!

事情传开,那些坚决拥护裴芩的就强烈反对,“裴将军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既然说了,就肯定有那种事儿!当时裴将军不也说了,要不是裴宗理那个渣爹和钱氏他们主动又去找茬儿,这种事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提!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那裴文臣都和裴宗理滴血认亲!换了那么多水碗,还有我们准备的水,根本不可能搞手脚,都全部相融了!他们就是亲生的父子!”

“…就算他们是亲生父子,裴将军也不会诬害钱婉秀的!要害她,早就在他们逼死裴将军母亲的时候,就报复他们了!裴文臣是亲生的,也并不代表钱婉秀没有做过那事!当时她那反映,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后就举证了一堆,裴宗理贪慕钱家小姐的美貌和钱家富贵,炸死不回家。家里老不死的逼方氏兼祧。那裴宗理啥也没有,勉强长得能看,钱家小姐是找不到男人了偏偏找了他!?还帮她炸死!?

都生了俩儿子,过了十多年富贵生活了,为啥放弃荣华富贵,又回了村里!?钱氏的事儿肯定不止一个人知道,要不然裴将军查不到!所以钱婉秀才和炸死的裴宗理又回了乡下过穷日子。

“要说裴将军报复他们,这话说反了还差不多!当年裴将军种红薯,朝廷本来要给封赏的,结果就让裴宗理和钱氏他们抢了先,一块地的红薯没种,愣是得了种红薯的封赏!还做了官!他那官还是贪污受贿才被革职的!”掌握大量消息的包打听嗤笑那些听信裴宗理裴文臣的人,笑他们愚蠢。

拥护裴芩的人越是强势摆正事实,那些听信裴宗理和裴文臣的人就越觉得他们被裴芩收买了,裴芩强者欺压裴文臣他们弱者,逼害人命。

朝中的反对也激烈起来,支持裴芩继续做官,并开创女子为官规制的和反对派在朝中唇枪舌战,反对派极力要求革除裴文东的功名,并不允许他参加明年春闱,和以后所有科考。也为让裴芩和墨珩避嫌,不许二人插手此事。

还有人跑去找裴宗理和裴文臣,让他们带着钱婉秀的尸体去找裴芩讨回公道,讨还清白!

“我两个弟弟都死了,我娘也死了,现在就剩我和我爹了。我们两个还要活命啊!”裴文臣在人前哭着认怂。说怕被裴芩报复,没有活路。

裴宗理也一下子苍老憔悴的不成样子,“现在只想把我妻子先安葬了,入土为安。”拿了钱,请人帮忙办理丧事。

钱婉秀已经装殓好了。

裴文臣说是没有亲人,回家又路途遥远,家里更是把裴芩奉为神仙,被裴茜宣扬威胁的所有人排挤他们,族里的坟地更不允许他们安葬,就在京城外找一块地安葬钱婉秀,他们就在京城守孝。

很快,钱婉秀就棺木就被拉到城外一片草木茂盛,风水不错的地方安葬了。

裴宗理和裴文臣都穿着孝服来到天策上将府门外,“人在做,天在看!你仗着现在位高权重,祸乱朝纲,逼害人命,那些冤魂都会跟着你们,找你们报仇索命的!”

“是吗?你们也认为冤魂会报仇索命啊?”裴芩从昭勇将军府过来。

裴宗理和裴文臣看她过来,吓的脸色一变。

“裴芩!我娘已经被你逼害死了!她是你害死的!这条人命,你要永远背着!”裴文臣怒恨的红着眼瞪着裴芩。

“背着人命?”裴芩轻嗤,“我征战无数,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背了无数人命!你娘这个死有余辜的怕是没有地方让她站!”

“你…你不就仗着这点军功嚣张跋扈!你以为这点功劳就能抵消你做的所有恶事!?”裴文臣怒咬牙。

“那我做了什么恶事,你来给我细数一下!”裴芩冷笑。

裴文臣冷哼,“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要数不出来,那我先给你们数一下你们做过的事?”裴芩冷冷嘲讽的看着两人。不等裴文臣再说,从钱婉秀阻拦钱老爷续弦连氏开始,连氏怀孕安胎药被换,地上泼水化冰,生产时无故难产,双胞胎吃错老鼠药中毒差点丧命,连氏又孕,错吃巴豆导致流产,一桩桩一件件,“之后你们就到了后山村,而后来的事,要不要我也细数一遍?”

“你胡说八道!你已经逼害了我娘,现在还想害我和爹!?”裴文臣一点不信她说的,她就是个阴毒奸恶的贱人!面上一派正义,内里各种不择手段阴谋暗害。

裴芩睥睨的看着两人,“你们这段数不够,还是回家多学学再过来吧!”

裴宗理有前科,他说的话那些相信裴文臣,相信钱婉秀清白的也不怎么信他。家里有妻儿,他却娶了有钱人家小姐不回家,就是贪慕富贵,本性奸恶。红薯封赏给了他们是事实!裴宗理的八品宣讲也是他自己贪污受贿被革职的!

裴文臣恨极了裴芩,可也的确像她说的,段数不够,之前娘都没能收拾了她们,又不让他过问这些事。现在,裴芩和墨珩都位极人臣,手握重权,他想要收拾掉她们,可能性更加小!所以,凭借他们根本不可能,只有凭借别人的手,凭借那些高官的手,才能收拾掉她们!

他拿上银子,找了冯波。

一大家子吃吃喝喝,京城本就物价高,又是战后恢复期,冯波也所剩无多,他又一心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反倒啥事业都没有做出来,无权无势无钱,没人愿意拉扯他。裴芩爆出天策上将的身份,更是狠心绝情不帮扶他们,更苦于无法。

钱婉秀手里有钱,她自杀后,都留给了裴文臣。他拿着一包银子直接无偿给了冯波。

冯波掂量了下钱袋子,冷讽的勾起嘴角,“沈颂鸣曾和她同吃同住。”

裴文臣眯着眼看了他一会,看他果然见不得裴芩和墨珩好,“银子是你的了!”如果当初裴芩不拒绝,如今娶了她的就是冯波,天策上将的荣耀也是冯家的,是他冯波的。可这一切都是属于别人的!裴芩还对他们狠心绝情,冯波的怒恨怕不比他少!

得到这样一条消息,裴文臣又根据自己掌握的线索证据,开始朝裴芩沈颂鸣泼脏水。若不是九儿太像墨珩,直接就编造九儿是沈颂鸣和裴芩生的。但喜儿可以编造,她像裴芩多些,更确切的说,吃的白胖胖的,说她像谁她就像谁。

裴芩怀喜儿这一胎,是墨珩去西宁卫时怀上的,那时候沈颂鸣在原阳县,还住在家里同吃同住。裴芩攻讦钱婉秀,诬赖她清白,逼死钱婉秀。她自己却也是和她娘一样,淫荡不堪!又说小时候就和同村的男人勾搭,还差点私奔。这些事村里的人都知道!

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村里的事,有名有姓的,就连张大运脸上长了一颗黑痣在哪都一清二楚。

沈颂鸣送了多少东西,啥啥时候去过原阳县太平镇,裴芩嫁给墨珩之后,两人还经常书信往来。沈颂鸣曾经闹着要娶裴芩没有娶到,至今孑然一身,用情至深。那喜儿要不是他亲生的,他又怎么会那么大度的在瓦刺入关时带着情敌的女儿跑路!?连家里爹娘都不管!?

一时间,流言铺天盖地。

这样的桃色事件对男人来说就是风流韵事,可对女人来说却是致命的,它是名节,是这个时代女人最重要的东西!

那些心有不轨的立马出来指责裴芩,没有女人味儿!身为一个长相平凡普通的女人,却霸占着最俊美不凡的墨珩,却还淫荡不守妇道!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连个儿子都给墨珩生不出来!站着茅坑不拉屎!还不允许墨珩纳妾,把郑月欢整的生不如死,一家人身败名裂!

裴茜气恨的砸了几个凳子,“是谁要害谁!?这种不符实的胡说八道,心怀不轨的攻讦,都是贱人!都是该死的贱人!”

“好好好!她们都该死!你先消消火!再砸吓着纭纭了!”方留明揽住她哄。

裴茜恼的咬牙切齿,“她们全部都是嫉妒!嫉妒记恨,就不择手段的攻讦!长姐就不应该帮他们这些人打天下!过好我们自己就行了!管他们死不死!”

“这话说的,长姐打瓦刺又不是为了她们!好了!快别气了!这事交给我!”方留明劝着她哄着。现在摆明了是群起而攻之,背后有人操控,为的就是除长姐和长姐夫。那些小事和风向他可以着手来办,上面的事,还要长姐夫亲自来。

安抚了裴茜,让她不动应万变,他和方辅去找墨珩。

墨珩正在看裴芩教给九儿配制弹药。

九儿学的极为认真,丝毫不曾懈怠,她本就记忆力惊人,又对数据不陌生,从小耳濡目染,裴芩看她学的认真,教的也仔细起来,娘俩与世隔绝般,一个教一个学。

听方留明过来找,墨珩又看一眼俩人,转身到书房来见方留明。

“长姐夫!外面的事再发酵,怕是不好收拾了。”方留明坐下,递上一张外面的细碎消息单。

墨珩接过看了看,“该来的都还没有来呢!”

长姐夫果然有打算。只是,方留明疑惑,“谁还没有来?”

“老家的人,他们正在路上。”墨珩说着,双眸杀意幽暗。他们都嫌芩儿死的太慢。

第二百六十二章 死期到了

方留明一听还有老家的人,顿时脸色难看无比,“他们想要做什么?长姐一直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可让他们攻杀的!”长姐是无懈可击的!

墨珩心中戾气暴掠。芩儿有,她的来历。

看他没有说话,方留明提起心,“长姐夫!你有什么打算?”能让长姐夫都如此激怒,定是灭顶之灾。

“暂时还没有。”墨珩冷声道。

方留明恼恨的握紧拳头,“长姐夫!我知道我不当大用,但无论长姐夫什么决定,我都会追随!有任何吩咐,我都会拼尽全力!”

“会有事交给你。”墨珩点头。

从书房出来,方留明尽量放缓神色。二姐夫一直在军中忙,留阳也在军中,制造局有萧雍,有长姐的心腹,那么,朝中就让他来吧!他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除掉他们一大家人!除掉长姐这个民族英雄!大楚的恩人!

赵孝辰也是以为,萧光曌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了。长姐一不求名利,二不求权势,他们就算想要除掉长姐,也是找不到破绽的!只能用那些小痛小痒的污名来攻讦长姐。就不信他们有脸否定长姐的功绩!用男人女人那一套来迫害长姐!

脏水泼到沈颂鸣身上,听着那些污言秽语,沈夫人不淡定了,小儿子一直不成家,反倒把裴芩生的俩女儿当做亲生的一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叫了沈颂鸣问话。到底有没有真的做出了那种荒唐事!

沈颂鸣冷笑连连,“我倒是想的很!”

“你......你非要这么跟娘说话!?”沈夫人痛心的看着他。就为了一个女人,她辛苦生养的儿子,竟然将她视作仇人!?

“那娘没有看出是有人故意攻讦裴芩?反而叫我过来问这种问题!有脑子的又有几个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沈颂鸣自问他也算是个孝顺的人,他也想孝敬沈夫人,可她做的事,让他生不出孝敬之心来!

沈夫人听他这话,气的脸色发青,“你在说娘是没有脑子的人!?”

“哦,不。可能那些盯着墨珩这块肥肉的女人也会相信,她们太想相信这种事!我,也想相信。如果她们真有那个能耐抢走了墨珩,我正好又有机会了!”沈颂鸣讥讽道。

沈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是真的正好!年前你就给我相看一个,过了年娶亲!”

沈颂鸣哈哈大笑,转身出去,“我会娶亲的!一定会娶的!”看着天,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孽障!”沈夫人心口一阵抽疼,那裴芩都嫁给墨珩那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想着她!她倒是不知道,他们沈家还出了这么一个痴情种!

外面的流言,沈颂鸣一概不管,他喜欢这样的流言!喜欢他和裴芩的流言!而且这流言,墨珩也不会让它们就存,就这么一下下。

几位拿钱办事的人很快被逮住了,直接送到了京兆府尹。污蔑朝廷命官,朝廷命妇,先重大三十大板!

打的几人立马就招认了,是有人花钱收买他们,教他们散播裴芩和沈颂鸣的流言,但那个主谋是谁,他们却不知道,蒙着脸,没看清楚,声音也变声了听不出来,是个不认识的人。

板子打下去,要上重刑了,他们也哭喊着不知道,“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

京兆府尹没有办法,只好先关押他们。

这事出来,流言一下子安静了些,拥护裴芩的那些人纷纷指责,是裴文臣和裴宗理故意污蔑裴芩和沈颂鸣有染。他裴文臣是私生子,就怒恨的污蔑裴芩的女儿也是私生子。她们有见过喜儿的,明明眉眼和墨珩一样!

坏消息缠身的裴芩被萧光曌召进宫中说话,“裴爱卿!最近京中流言纷纷,朕在宫中都有耳闻,可是有人背后攻讦?”

裴芩眨眨眼,“臣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萧光曌问。

裴芩点头,“流言臣是听到了一些,不过臣最近都在忙着烟花制造,也就吃饭上茅房的功夫是闲着的,没有关注过外面的流言。”

看她一脸懵懂,不明所以的样子,萧光曌嘴角微抽,问起兼祧之事,“......朝中官员闹着要革除裴文东的功名,严令他不得参加科考,朕又要保你,真的是为难啊!”

说出这话,裴芩要是个有眼色的,就该主动提出来,裴文东不参加科考了,有皇上做靠山,他虽然不能为官,也一样丰衣足食富足一生!而且,最重要的是,裴文东要为希芸郡主负责,还要娶废太子的女儿为妻。

裴芩却是个没眼色的,脸皮还厚,“皇上别搭理他们,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兼祧这事儿是先皇下的旨,天下那么多兼祧的,难道都不准正常过活了?那岂不是违背了先皇下旨的初衷了?!”

“的确。”萧光曌笑起来,“那就先让裴文东暂时避开锋芒,准备下一届的春闱吧!他还年轻,再累积几年,定叫那些人无话可说!”强行制定裴文东不得参加这届春闱了。

裴芩心中骂娘,脸上纠结,“人生四大喜事,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臣这弟弟才学不敢说首屈一指,但也差不多超群了。要是不给他参加科考,他怕是会一蹶不振,从此朝廷错失良才!不如这样吧!皇上给我弟弟赐个婚?”

“赐婚?是哪家的姑娘?”萧光曌心中清楚,面上却不知的笑问。

裴芩叹了口气,“是臣之前欠下的情债啊!姐债弟偿!希芸郡主那天找臣......的茬儿!结果俩人就不打不相识,打出了那啥,需要负责了。皇上要是能下旨赐婚,安平王和王妃也会感念皇上的吧!”感念你胸怀大度,没有登基后就对兄弟赶尽杀绝!

萧光曌皱着眉,“打出了那啥,那是裴文东行为举止不端?”

裴芩赖着脸皮,“差不多吧!”都要娶人家郡主,总不能说人家的不是!再说这事儿都是墨珩那货弄出来的,还没给人交代呢!

“简直胡闹!”萧光曌轻斥她。

裴芩无所畏惧的坐在下面,“皇上!你就下旨吧!让我弟弟娶个媳妇儿先回家生娃儿去!他就没空科考了!旁的兼祧所出的来找他,他也没空理会了!”下旨吧!下旨吧!赶紧的赐婚吧!

“此事朕问过安平王再议。”萧光曌说完,看着裴芩,“裴家娶了前太子之女,不会从此心就偏颇了吧?”

裴芩喷了一口,“皇上!你见过谁的心是长正中间的?男人,女人,那心都是偏的啊!”

“这话有道理,朕的心都快偏你偏的没边了!”萧光曌点头。

裴芩心里呸了一口,面上笑嘿嘿道,“皇上!您孝期也早过了,这都这么久了,也是孝心可鉴。您又跟我们不一样,总得要子嗣传承,好歹你先娶个皇后,生个太子啊!”

“立后之事,朕有打算。”萧光曌应声。

裴芩顿时满脸兴味揶揄,“皇上!那戎族的俩妞儿的确长得美又够味儿,可毕竟不是咱们汉人百姓。您宠幸个也就算了,正经该当娶个皇后生个太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