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理这顶绿帽子带的真是大啊!不知道见到他岳父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这钱氏真是淫荡下贱,不要脸到家了!还勾引别的男人,恬不知耻的做了外室,回家就逼死了元配,还不死!”

“裴宗理自己抛妻弃子,贪慕富贵,活该盖这个绿帽子!”

裴文臣疯魔了一样,叫喊着不相信,又是骗他的!扑过来抓着钱婉秀,“娘你说!是骗我的是不是?又是她们那群贱人谋害我的是不是!?都是假的是不是!?”

“文臣…”钱婉秀看着他头发打结胡子拉碴,满身脏污的穿着囚服,瞎了一只眼,一只眼猩红狰狞,一脸崩溃扭曲的样子,心疼的掐住了割一样。

“你说啊!你说啊!”裴文臣掐着她的脖子质问。

钱婉秀呼吸困难,脸色难看的摇头,“不是的…你不是的!她们害人…”

“我不信!是你骗我!你个淫荡的贱人!你下贱不要脸!你是骗我的!”裴文臣封了一样两手用力,神情扭曲着死死掐住钱婉秀,要掐死她。

钱婉秀被掐的脸色发紫,抓着他挣脱,艰难的喊救命。

京兆府岂能容人在堂上杀人,当场就有衙差上来强行拉开裴文臣。这才解救了钱婉秀。

裴宗理两眼恨毒的看着钱婉秀,那些不堪入耳的嘲讽鄙夷咒骂,让他越来越恨钱婉秀!原来她根本不是看上他,而是拉他做挡箭牌!原来她一直在跟钱老爷私通苟且!

而且,若不是她反对使坏,他还收着裴芩,即便连裴文东他们也收着,也不会亏!他现在就是天策府的大老爷!是状元郎的爹!他不会封侯拜相,但绝不会是现在的恶心下场!

要证实裴文臣的出身,还要缉拿钱老爷过来,此事暂且放在了一边。京兆府的主要任务是审问钱婉秀和郑家合谋诬害裴将军一事,审问还有其他同谋没有。

钱婉秀死不承认。

郑二太太和郑二老爷,郑月欢更加不承认,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全是钱婉秀诬陷,跑过来找他们的时候被误抓的。

钱婉秀是不关他们的事,但谢怡关他们的事了。

郑二太太哪会承认,她是一直憋着,就认为谢怡怀了墨珩的种,等谢怡生下西宁侯世子,好得好处呢!

钱婉秀不承认也摆脱不了,当即被押入了大牢。

郑家二房的几个不承认,一人被打了三十大板,又放了回去。没有确切证据,无法定罪名,就不能随便下狱。

邸报一路下发直汝宁府,传钱老爷。

钱婉秀被关进了大间牢房,和老裴家的人都关进了一处。

朱氏一见她,就叫骂着扑上来又打又掐,“淫荡下贱的浪贱人!我打死你个贱骚逼!你个不要脸的*!就那么淫荡,那么欠男人!我撕烂你个贱货!生个孽种!你也有脸生出来!?浪荡下贱的种,欠男人的*!”

什么淫词浪语,哪句难听下流,哪句骂的狠,就骂哪句。

钱婉秀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根本不是朱氏的对手,她就算在牢里关押折磨了半年,打骂起钱婉秀,依旧气力十足。

也亏的钱婉秀这半年来自己奔走了不少,身子比之前硬朗了些,才反手和朱氏打了一场。

朱氏那是欺压儿媳妇成习惯的,尤其是方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往东绝不敢往西,陈氏虽然没有欺压那么狠,但后来她也把陈氏折磨的够呛。就钱婉秀,从进门她就捧着奉承着,一家全看她的脸色。因为她是大家小姐,温柔贤惠,富贵高雅。

可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个贱人竟然在娘家*,还生下了孽种,让裴宗理来带那么多年的绿帽子。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却骗了他们所有人!

裴老头靠在墙上,两眼浑浊的看着牢房上的小小窗口,“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

他到这一会,才相信报应。当年逼着方氏兼祧,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解决,从大房抱一个儿子记在二房,方氏愿意带着闺女守寡那就最好。可老大觊觎弟媳妇儿,先下手为强,做成了熟饭。一错再错,一路错到现在!

方氏临死前的血书上,最后一句,报应自有天定!

他是真的相信报应了!他们老裴家,二房没有了子嗣!唯一的闺女早就断绝关系,再没有啥可能!

而大房?全部都在牢里!大郎文礼至今没有儿子,二郎文博更是连个媳妇儿都没有。

他们老裴家完了!彻底完了!

“你个贱人还敢还手打老娘!?我今儿个不打死你!”朱氏抓着钱婉秀的头发,连掐带打,直把钱婉秀打的尖叫着喊救命。

钱家虽然不算大富,但她一直过着富足的生活,也见过市井泼妇,可却从没跟朱氏这样泼辣的乡下婆子干过架。

裴宗理漠然的看着她被打,只觉得快意。这个贱人!该死!当初还帮着她炸死,就该打死她个贱*!

狱卒过来,喝喊了一通,在牢房门上抽打了几鞭子,吓的朱氏不敢再打,放开钱婉秀。

钱婉秀扑到门口,要求给她换一间牢房,“我不要和他们关在一起!”

“你以为你是谁?还单独给你设一间牢房?老实待着吧!等大人查明了证据,会送你上路的!”狱卒抽过来一鞭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朱氏打累的喘息着,两眼恶狠狠的盯着钱婉秀,“你个贱人又干了啥事儿,连累我们还不够!?”

说起连累,裴宗理哭起来,“爹!爹!我们都是连累的!裴芩是不是妖孽,咱们又不是神仙哪能看得出来!都是被连累的!我们根本啥都不知道啊!爹!文东他也是我的儿子!他考了状元!娶了郡主了!爹!”他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都已经说了,他愿意收了她们姐弟养活她们!要是听他的,现在咋着也不到这个地步啊!

裴老头看看钱婉秀,又看看裴文臣,眼神又从裴厚理和裴宗理几个脸上扫过,紧紧的握了拳头,做了决定一般,神色坚毅的爬起来,“青天大老爷!我们有事要禀告!我们是冤枉的!我们要求见府尹大人!”他可以在牢里等死,可老裴家不能绝种了!钱婉秀在外面不知道干了啥,妖孽案就牵连的全家下狱,要是再出事,就是全家灭亡了!他一定要拯救老裴家最后一点希望!

裴厚理和裴文博也立马明白过来,扑过来喊冤。

大牢里天天都有人喊冤,得来的就是狱卒的鞭子和咒骂声。

裴老头是鼓着一口气,一定要拯救老裴家最后一点希望,几个人连续的喊冤。

牢头不得不上报了。

京兆府尹提审了裴老头几个。

得见天日的裴老头和裴厚理几个立马就把罪名全部推脱给了裴文臣和钱婉秀,一切都是钱婉秀主谋!裴文臣操纵的!他们都是眼红嫉妒,被骗了才会跟着胡说八道。求青天大老爷绕过他们!

妖孽案是谋害裴芩,朝廷一品大员。明明是南征北战,击退瓦刺,收服戎族,如此丰功伟绩不求权势利禄,却被诬陷成妖孽,不仅寒了裴芩的心,也寒了百万将士和百姓的心。如今萧光曌又逃匿在外,至今没有抓到,若是有人煽动引起民乱,可就乱了!之前可不是没有因为裴芩爆发的民乱。

京兆府尹不敢私自定夺,上报了朝廷,看内阁怎么断定。

沈弼探墨珩的口风,又让沈颂鸣去探裴芩的口风。

这件案子非同小可,当时又牵扯深广,他们都只希望赶紧把此案揭过去,不要再提起。裴芩是妖孽还是九天娘娘,只要她没有为非作歹谋害人命,只要她有功于社稷有功于朝廷,她会的那些东西,都是大楚的坚固堡障!若是能增加经济,往外开发,那大楚就有可能迎来鼎盛时期,进入盛世了!

裴芩正在家里抱西瓜,她现在的身子虽然缓解了些,但依旧寒,所以这酷热对她就像挠痒痒,正舒服。

西宁卫里有提前育苗种植的西瓜,沙地里长出来,不大个,瓜却贼甜。因为墨珩从西宁卫起发,又封了西宁侯,这些瓜也是墨珩传授推广的,所以第一批瓜上市,就先运到了天策府来。

裴芩抱着瓜,直接拿勺子挖着吃,饭都不想吃了。

沈颂鸣过来,见她吃的瓜,脸色顿时就拉长了,“吃独食啊!”

裴芩奇怪,“哪叫吃独食?我让人给你送了一个啊!”

多了不好运,她又喜欢,所以给他们就分一个,其余的留给裴芩。

墨珩这个心眼比针尖的,嫉妒沈颂鸣唤醒了裴芩,所以那一个瓜,他扣下了。

裴芩一看他的脸,就是没收到,咳咳两声,“还没送到吧!让人别送了,直接拿这来干掉吧!”吩咐黄秋。

黄秋眼神闪了闪,笑着下去,又洗了个西瓜擦干净拿过来。

沈颂鸣撇撇嘴,搬了个靠椅,和裴芩并排坐着,也抱个瓜,拿勺子挖着吃一大口,“再来点凉风,这才叫人生啊!”

裴芩吃完了一个西瓜,打了两下嗝,惬意的调整了靠背。

沈颂鸣看她的样子,问她,“老裴家那一堆人,你想咋办?要是放他们出来,裴文东能立马多俩爹和一堆亲戚出来!”他不是来探口风的,而是来叫裴芩别管事的。交给墨珩那个心黑的,他出手,老裴家那些人只有死路没有活路!

“男主外,女主内。外面的事,就找我家男人吧!”裴芩揉了揉肚子,吃太饱了。

沈颂鸣点点头,凑过来问她,“想不想去水晶矿瞧瞧?现在安东卫那边已经形成了水晶挖掘,切割加工售卖一条龙的市场了。很多首饰用品,也都用到水晶了!我让办了个展览,咱们去瞧瞧!”想带她出去换一个地方养胎,疗毒。

裴芩瞥了他一眼,“我现在根本走不掉!任务艰巨啊!”

“制造局完全可以交给萧雍接手了。至于萧重华,你可以让她跟着你啊!出去也见识见识!总比闷在皇宫强!”沈颂鸣推了推她。

“去不了。”裴芩摇摇头,“醋缸在手,哪都没有!”

分明是她自己不想去,什么任务艰巨,是安排后事。沈颂鸣凝视了她一会,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裴芩!你家男人该修理了!老公不听话,多半是惯的,往死里打一顿就好了!”

“你打得过吗?”裴芩斜他一眼。

沈颂鸣黑脸道,“打不过。”

“我也打不过。”裴芩白他一眼,这个拳头是老大的社会,她只有被压的份儿啊!

朱氏也发现,钱婉秀发起狠,她打不过钱婉秀了。

裴老头管住她别再折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出去!

钱婉秀被打的鼻青脸肿,阴恨恨的坐在牢房一角,她不想死了!她想自己眼睁着,看着裴芩那个贱人不得好死!不得好下场!至于老裴家的这些人…。只要他们把罪名推给永乐皇帝萧光曌,就可以奔赴刑场了!

可钱婉秀还有儿子在里面,是由儿子带头的,他也跑不掉。这是她疼爱的儿子,她不忍心!

很快内阁商量出了章程,裴家一干人等,全部流放戎族北地!

主犯裴文臣,裴文礼和裴宗理继续关押。

朱氏几个哭天抢地的,死活不走。把他们流放到戎族去,还不如就关在牢里。

裴老头绝望的看着炎热的日头,两眼一阵阵的发黑。彻底完了!老裴家这一下彻底的完了!

裴宗理不服,闹着要重判。叫喊着裴文东是他生的儿子,他之前是被裴文臣和钱氏哄骗威胁了,才会一时糊涂跟着说裴芩是妖孽。哭喊着叫裴文东救他,他是状元郎的亲爹!是郡主的公公!

当场被狱卒打了一顿鞭子,“快点走!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

不管走不走,都没有好果子吃了!这样的酷暑天,要走上几千里路,再闹过一场之后,都渐渐的绝望了。

卫姝看着消息,心里一片寒凉。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再动作,钱婉秀被缉进大牢,要是还有人闹事,势必就会对付到她头上。

但还是有人传着流言,不敢明目张胆的上门,就私下里议论。裴芩不正常!不是正常的人!谢怡出门上香,就有奇怪的雷跟着劈她就是证据!

有人反驳是天神发怒,老天都看不过眼,给谢怡警告。她怀的是孽种,根本不是墨珩的孩子!心思歹毒的到天策府谋害裴芩,谋取爵位,老天都让天雷下来劈她了!

两方人怼到一块争执了一场又一场。

这时候一个美妇人领着个四岁的小男孩叫开了墨家的大门,说那小男孩是墨逇的儿子,她带儿子认祖归宗!

墨逇突然冒出来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一下子引起了关注。

苏婵君生了两个女儿,就是没有生出儿子来。不过她名下也有儿子,通房生的儿子记在了她的名下养着。不过那个生了儿子的通房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墨逇生的俊美优雅,年逾不惑,却更加沉稳,是岁月沉淀后的温文尔雅,从容不迫。年轻时更是北直隶著名的天才美男子。而甄家大小姐美艳无双,两人的结合,更是一时佳话。

甄氏病逝后,又迎娶了苏家才女苏婵君,官拜大理寺少卿,如今又年纪轻轻入阁。除了把长子墨珩逐出家族这一个人生污点,几乎可以说清贵高雅一声顺遂!

突然就冒出个私生子,找上门来,怎么不让人瞩目?

而这种八卦资点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点,嚼头。

好事者,更是聚集在墨家大门外,看墨家怎么处置。

墨逇下衙回来,正被堵在大门口。一见那来认祖归宗的人,他脸色就变了变。

“墨大人!别来无恙!”妇人两眼含泪的笑着问好,又蹲下揽着儿子介绍,“综儿!那个就是你爹!”

小男孩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墨逇,“爹!爹为什么不要我和娘!”

墨逇的随侍一看,立马斥道,“兀那小子!休要胡说八道!胡乱认爹!阁老根本不认识你们!”

小男孩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我就是爹的儿子!我要和爹滴血认亲!我要滴血认亲!”

墨逇面色又是一变。滴血认亲?原来是用这个开始对他报复吗?

那妇人扑通跪下,“墨大人!我不求名分,只求墨大人能认回儿子!不要再让他一个孩子流落在外,被人骂野种了!”

这样的风流账,要是墨逇年轻时,也不过一段风流韵事。只是他清贵正经这么些年,外在形象好评价又极高,突然冒出个私生子,形象顿时跌落。

接受也不过多一个庶子,多个妾。这件事就很快就压下去了。谁家没个阴私事儿!?

墨逇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两人,只是皱了皱眉,从容道,“既然找过来了,就到家里说吧!”

那妇人领着孩子就跟他进了门。

等了半天看热闹的众人,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啥消息。

次一天只听说墨逇纳了个妾,认下了那个庶子。

然后,又来个女子抱着个三岁的小男娃儿过来认亲,同是墨逇的儿子。

看热闹的百姓都开始讶异了,这墨逇在外面有多少情妇?生了多少私生子啊!?

接着又来两个女人,领着儿子和女儿过来认祖归宗,都说是墨逇的亲骨肉,可以滴血认亲。

私生子有一个也就够了,竟然接二连三。墨逇又不是风流成性的浪荡子,怎么会一下子这么多私生子私生女找上门来?

立马有人断定这是有人故意整墨逇的,得罪了人了!

大家的猜疑对象不自觉的就往墨珩身上猜,他曾经被逐出家族,听说还瞎过眼,十分凄惨,是裴芩救了他。所以他最有可能报复墨逇。

可那些领着孩子来认祖归宗的都是和墨逇有过各种各样牵扯的,理直气壮,毫不怯缩,随便滴血验证,都是墨逇的亲骨肉。

墨迩拧着眉,面色黑沉的看着墨逇,“那些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逇无愧于心,“都不是我的。”

墨迩眉头凝的更紧。

“大哥!我们分家吧!”墨逇叹了口气。墨珩用这种方法报复,更狠辣的怕是还在后面。

墨迩又哪里不明白,现在连墨函母子都还在狱中,想了半晌,墨迩犀利的看着墨逇,“认墨珩回墨家吧!我不管当初什么原因把他逐出家族,现在认他回墨家!”

墨逇好一会没有说话,他最爱的女人,他焐了十年都没能焐热她的心,她承诺嫁他就会忠贞于他,可却…

很快苏婵君也过来,跟墨迩和墨逇提议,认墨珩和裴芩回墨家,“现在不是认回他们是亏了还是赚了,再这样下去,老爷身败名裂,墨家也大受打击,不是败落,就是消亡!”

墨家其他成员也同意认墨珩归宗族。不单单他如今是西宁侯爵位,裴芩是天策神将府超一品,手握重器。如今的形势,很明显墨珩对二房有仇恨,要报复二房,报复整个墨家。

不求能得多少益处,能和平相处就好。因为他现在的权势地位,要对付墨家,太容易了!

墨迩作为族长执行这件事,郑重的下帖子,要拜访墨珩和裴芩夫妻二人。

墨珩拿着帖子看了眼,随手就扔在一旁,“今儿个吃什么菜?”

小丫鬟回,“有糖蒜,酱小黄瓜,凉拌瓜皮,炒鱿鱼丝,红烧鳝片,汤是牛肉羹。”

墨珩听完,微皱了皱眉,“泡的裙边和鱼唇吗?”

小丫鬟摇头,“有新鲜的鲥鱼,黄花鱼和龙虾。”

“让厨房做个清蒸鲥鱼。”墨珩吩咐着,进了屋。

小丫鬟到厨房去传话。

大厨正等着,听小丫鬟传了话,就跟自己的徒弟使个眼色。看到了吧!夫人说不吃,侯爷回来,肯定还让做上!

徒弟立马给师傅竖起了大拇指,把腌制好的鲥鱼立马拿过来,上锅蒸。

裴芩还在屋里捣鼓着树脂画。

大浅口碗里,一碗的荷花莲叶,底下游着几条锦鲤。

墨珩进屋,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脖颈边吻了吻。

裴芩回头看他,放下手里的画笔,“见到墨逇了?还是苏婵君?”

墨珩做的事没有告诉她,她却都了然于心。

“墨迩递了拜帖,要跟我商量归宗的事。”墨珩冷嘲道。

“让他们来找我!”裴芩骂了声娘。

很快墨迩就上门来,墨珩不在就见裴芩。

裴芩扔下笔,出来见他,“墨老先生大驾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啊?”

墨迩作为墨家家主,一族之长,亲自来,就是给了莫大的体面,另外旁支的墨四老爷和墨七老爷也都一块来做说客。

裴芩随便扫了眼,走上前,坐在上座。

墨四老爷和墨七老爷都觉得裴芩这样嚣张蛮横的,墨家几代都不可能娶进门。但如今是他们有求于人,也就追究不了这个了。

墨迩拱手,“裴夫人!冒昧打扰了。今日我等前来之事,相信裴夫人也已经知晓了。二房子嗣单薄,墨珩身为二房嫡长子,离家多年,如今也该归宗了!如此裴夫人和令爱也正当记入族谱,一家团聚。”

裴芩呵呵,“当初是你们说要逐出族就逐出族,现在你们说让回去就回去?墨家是有金山银山需要继承?还是脸比天大,说啥是啥?”

墨迩看她不同意,又解释了当年逐墨珩出族是误会,如今误会解开,墨珩也该归宗,裴芩是墨家的媳妇儿,九儿和喜儿是墨家血脉。

墨四老爷和墨七老爷长篇大论的说教裴芩,之乎者也,血脉传承的一堆。

裴芩掏了掏耳朵,“老娘没念过书,听不懂你们那一套!”

措辞半天的墨四老爷和墨七老爷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墨珩是墨家血脉,认祖归宗,天经地义!”

“你说什么?我常年打仗,耳朵有点背!没听清啊!”裴芩提高了声音问。

墨四老爷看她故意,就沉着脸也提高了声音,“墨珩是墨家血脉…”

裴芩喝了口茶,听他说话,噗的一口茶,直接喷了三人满头满脸。

“你…”墨四老爷气的脸色发青的站起来,指着裴芩。

墨迩和墨七老爷脸色也不好看。

裴芩连忙伸手。

黄秋接了茶盅,又拿了帕子递给她。

裴芩擦着嘴,“哎呦!我的娘!这一句话真是吓死我了啊!墨珩他竟然是墨家的血脉啊?他是你们墨家谁生的?滴血认亲了吗?”

“裴夫人!墨珩是嫡房二房的长子!”墨迩像是承诺一样。

裴芩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三人,“还以为你们是来为墨氏求情的,没想到是来攀亲的!真是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果然是越有学问,说的越顺溜!”

“裴夫人!”墨迩也站起来,再次拱手。

裴芩斜着他幽幽道,“墨珩是你生的吗?是你儿子吗?”

墨迩愣了下,知道她这是要墨逇来,也知道当年逐墨珩出族的事需要墨逇给个解释,就先告辞,回了家劝墨逇过来。

那几个认祖归宗的女人带着孩子已经在府里闹腾了起来,很快二房后院就要成战场了。苏婵君手腕强硬,但她们不是生了儿子,就是年轻貌美,根本不惧怕苏婵君这个没有生出儿子的继室。

墨逇还没有出面,苏婵君先找了墨珩。

“不要再对付墨家,收手吧!你也应该知道,归宗对你名声上的益处!”苏婵君看着他比墨逇俊美绝伦的脸,目光从他身上扫了眼,看着他道。

墨珩没有否认他在对付墨家,冷眼嫌恶的看着她,“归宗对我有什么益处?”

看他问的嘲讽,苏婵君就说起裴芩,“你应该很感激她吧?如今她名誉扫地,离身败名裂也不远了。归宗后,裴芩就不会再有人针对她这个,墨家虽然蛰伏十数年,但根基依旧还在!”

“是吗?墨家既然根基还在,怎么罗家求救,却束手无策?”墨珩薄凉道。

“永昌侯府谋逆之事,果然是你做的!他们和你并没有仇怨!”苏婵君义愤道。

墨珩讥讽的看着她,“永昌侯府那是自寻死路。墨家根基庞大,应该可以起死回生的!如果不能,又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那点薄利就认墨家为祖宗了!?”

苏婵君套他的话,他却丝毫不漏。

“苏家或许可以救裴芩!”苏婵君放出王牌。

墨珩只是冷冷的勾起嘴角。

苏家是医药世家,更是出过几个御医,苏家老太爷更被传有回春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