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点了名的娇娇一脸懵逼的抬头,她倒是听到了小姑太太的话,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迟疑的回答道:“我觉得……帮不帮都可以?”

魏大少并未就此放过她,而是继续问:“那你认为到底是该帮还是不帮呢?”

“不帮。”这次没了迟疑,娇娇很是笃定的道。

她又不是真傻,夫君、婆婆、小姑子都不喜欢小姑太太,她凭啥要跟至亲的家人作对?先不说理本身也不在那头,就算小姑太太占足了理,她帮亲不帮理总成?

听到她这话,小姑太太的脸色一变再变,她这次回娘家,明着是见老太太最后一面,实则却是带着任务来的。梁家已经差不多灯尽油干了,假如魏家再不伸出援手,就算公婆夫婿不责怪她,可梁家若是完了,她这个梁家儿媳又能落得什么好?更别提她还得为两个儿子考虑。

没等小姑太太想好怎么委婉的逼迫娇娇答应此事,就听魏大少饶有兴趣的问:“不帮?那理由呢?”

娇娇想啊想,她觉得她夫君今天太奇怪了,为什么要问她这么难的问题,理由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喜小姑太太吗?可这话好像不能直接说出去,那……

关键时刻,娘家嫡母秦氏的教导还是起了那么一丁点儿的作用,就是,估计秦氏知道了并不会感动。

因为娇娇思忖再三后,勉强道:“理由是……懒的帮?嗯,因为懒。”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完了这个剧情再发,但太晚了……

不要打窝!

第063章

第063章

小姑太太长得是偏柔弱一挂的, 因着最近几年,夫家那头的日子一直都不怎么好过, 加上新近又丧了母, 她整个人看起来消瘦得很,脸色也有些发白, 还真有种弱柳扶风般的羸弱感。

要是吃这口的人, 兴许还真会动了心, 再不济也该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情才对。甚至不一定是男子,像她以前在父母跟前, 亦或是在夫家的婆婆、太婆婆那头, 也一样很是吃得开。

可惜,娇娇夫妻俩是真的不吃这套。

如今这般, 一贯都无往不利的小姑太太, 这一次非但吃了憋, 还被气得胸口一阵翻腾, 原本苍白的面上甚至被气出一些红晕来。

就听小姑太太悲愤的冲着魏大少指责道:“鸿哥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身子骨不好,怎的还由着你媳妇欺负我?说到底我也是你的亲姑姑!”

面对亲姑姑的指责, 魏大少一派淡然, 横竖这场面他看的多了。若是搁在以前,他多少还会顾忌下老太爷和老太太, 毕竟不孝乃是大罪,再者,他也不想让父母为难。

可如今……

“身子骨不好就赶紧回你家去, 丧礼诸事自有我们来操持,无需你一个出嫁女费心。你只管记得一件事,以后没事别往我们府上来,有事也别来。”

魏大少一脸冷漠的说出了这番话,偏他身畔的娇娇还一副深觉有理的模样,煞有介事的配合着点了点头。

体弱就回家歇着嘛,这话搁哪儿都是说得通的。魏家有俩儿子、仨孙子,无论怎么说都不该由一个出嫁女来操心长辈的丧事。就像先前冯府的三太太没了,娇娇不过就是回了趟娘家,聆听了嫡母一番教导,什么事情都没做就回家了。

没毛病啊,完全正确。

于是,小姑太太又被气到了。

好处没要到,任务没办妥,反而被侄子侄媳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小姑太太本想僵持着不走,可谁曾想,她是没走,魏大少却拉着娇娇出了门。

“你想待就待着,我们都忙着,没空陪你折腾。”

撂下这话后,屋内就只剩下了小姑太太和她的随侍丫鬟。

亲戚关系到底还是在的,况且人家也的确是长辈,最重要的是,魏老太太才刚过世不久,是真正的尸骨未寒。魏家这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将小姑太太扫地出门,真要是这么干了,魏家的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而生意人是很在意口碑的。

所以,你爱待就待着。

娇娇也深以为然,临出门前,她还特地吩咐了丫鬟,备上好茶好点心,最起码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事实上,娇娇的原话是这样的。

“霜降你吩咐大厨房上些红枣汤,我瞧着小姑太太气色不大好,多送些过来,要热热的,微微烫口的那种才好。再拣一些合适的点心,可别再限量了,大冷天的走一趟亲戚也不容易。”

这些话一出,霜降的表情简直太精彩了,不过因为娇娇并不是压低了声音吩咐的,想来人在堂屋的小姑太太那心情估计更别提了。

直到离了东院一小段路,魏大少才笑了一声,侧过头问娇娇:“你是故意的?”

娇娇纳了闷:“什么故意的?有客人来了,送上茶点不是应该的吗?”

莫说大户人家了,就算是乡间地头,别说有客来访了,就是相熟的人家过来闲唠嗑,不也得抓一把瓜子花生的吗?

看她那无辜的表情,魏大少悟了。娇娇还真不是故意搞事,只是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气到了。

“迎客的茶送客的汤……”

小姑太太本就是故意赖着不走的,这一招她以前是用惯了的,一旦遇到麻烦事儿,对方不应允,她就不走,非要拧着性子逼着对方答应不可。可偏偏,娇娇命人送上红枣汤,还特地吩咐了不限量,岂不是一碗接着一碗送到堂上?对小姑太太而言,这跟直接打脸又有什么区别呢?

娇娇本来没想到这一茬,得了提醒后,才变了脸色:“我没想到……我只是看到她气色不太好,脸色煞白煞白的,嘴唇也微微泛着青紫,她应该是气血不足?红枣汤养人。”

“对哦,你还特地提了她身子骨不好,她最忌讳这一点了。”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娇娇好委屈,她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打个照面就看出对方有什么问题,还不是小姑太太自己先说了身子骨不好,魏大少也回了一句身子骨不好就赶紧回家去,她这才定睛瞧去,发现对方应该是女子很普遍的气血不足。

就是,小姑太太的情况可能有点儿严重,一般人就算略有些体弱也不该这般明显的。

魏大少又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魏幼娘打小就喜欢装柔弱骗好处,没曾想倒是栽在了你这头。嗯,我看怕是她误会你了。”

见娇娇仍然有些似懂非懂的,魏大少也没点明,横竖老太太这一去,他们家得守孝许久,在这期间该是没人主动登门拜访才对,就算有好了,也是来巴结依附他们的小商户,不怕开罪。

他俩又去了正院,甚至连晚膳都是在那头用的,及至丫鬟过来回话说,小姑太太离府了,这才回去歇下。

不过,回头逮着了空闲,魏大少还是将事情简单的同罗氏提了提。小姑太太是女眷,又是长辈,无论是魏大少还是娇娇,都不能太过分了。反倒是罗氏无所谓,她是魏家的当家主母,又是小姑太太正经的长嫂,具有天然的优势。

魏大少也不单说了事情经过,还顺带提了一句自己的猜测。

小姑太太嫁的不好,说好听点儿就是所谓的低嫁,但她那情况跟娇娇又有所不同,先不说娘家那头的差距,单就是小姑太太的夫家梁家也有不少问题。

梁家从多年以前就是依附魏家生存的,相当于捡漏的存在,魏家吃肉他们喝汤,勉强能算得上是合作伙伴,实则像梁家这样依附于魏家的商户,多达几十上百个。

当年,老太爷之所以会选中梁家,并不是因为梁家本身有多出色,而是他们主动巴结上来的。梁家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知晓魏家正在为嫡幼女的婚事操心,又想找人口简单一些的人家,最好是没有通房小妾的。在确认了消息后,梁家就将自家肃清了,他们家并非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在此之前就已经清理干净了。

后宅啊,除非本身是万众瞩目的,不然谁会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别人家的后宅不放?魏家倒是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可当时的梁家的确是干干净净的,因此人家也没说谎。

如此这般,梁家如了愿。

可因着本身就是依附于魏家的,梁家诸人的本事有限,本以为等魏家千金进门后,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切顺遂。谁能想到,不过一两年光景,魏老太爷就没了,整个家业由魏大老爷接了手,至于魏家后宅,本身就是由魏大太太罗氏掌管着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话用来形容梁家却是再合适不过的。

哪怕魏大老爷从未针对过梁家,却也并不曾给予任何好处,而是事事都依着规矩而来。于是,不过几年光景,梁家便大不如前了。

魏大少猜测,就是因为梁家早已不如往昔了,自然也没了各类消息渠道,只怕他们是真的以为娇娇是单纯的冯氏女。

即便是冯府的庶女,那也是正经的世家千金小姐。

罗氏也觉得有理,以她对魏幼娘这个小姑子的了解来看,只怕对方就是捏住了娇娇是个世家贵女这一点,才会特地上门要好处的。世家贵女多半抹不开面子,即便心中不愿,面子情还是会做的,再就是,魏幼娘无论如何都是长辈,依仗着长辈身份对刚进门不过一年时间的侄媳妇施压,只怕多少都能要到一些好处。

问题是,她不怕娇娇回头报复?

沉吟片刻后,罗氏道:“鸿哥儿你去查一下梁家最近一年的情况。小姑太太是有些心机,可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自断后路的事情来,就算能从娇娘手里要到好处,她也该想想这么做的后果。”

魏大少了然:“您是说梁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去查查,我猜是的。”

……

梁家近况如何倒是不难查到,甚至都不需要魏大少亲自出面,只需吩咐手下人打听一下就知晓了。

不过两三日,老太太都尚未出殡,有关梁家的近况就已经递到了魏大少跟前。

果不其然,梁家败迹明显。

若说这一点还在魏大少的预料之中,那么另外一件事情却完全惊到了他。

当下,魏大少都来不及支会母亲和妻子,就急急的去寻了他父亲。且一见到人,便屏退左右,递上了他新得的消息。

“梁家在放倍贷?”魏大老爷面色大变,语气也不由的严厉了几分。

朝廷严禁放印子钱,只因所谓的印子钱多半都是借一还三的,甚至更高。而倍贷则是借一偿二,但从本质上来说,这两者是一样的,都不是正当生意人会涉及的行当。

还有一点也是极为重要的,但凡讲究一些的人家,都怕做这种事情有损阴德。

魏大老爷在短暂的惊怒之后,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只怕梁家是真的不行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出此下策。

略缓了缓,魏大老爷只道:“这几年来,我虽不曾针对梁家,但我确实不曾给予他们任何优待。像咱们这种生意人最是会看人下碟,恐怕早就有人觉察出了咱们两家有嫌隙。”

很多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亲自出手,亦如冯府虽然曾承诺会给予帮助,可实则还是照章程来的,帮着站队,帮着说话,实质上的好处并不曾给。可即便如此,魏家这一年来生意上也是事事顺遂,这就是有个好亲家的好处了。

可反观梁家,身为姻亲的魏家就算没对他们动手,但明里暗里的疏远却是显而易见的。再就是,魏家可不止魏幼娘这么唯一的一个姑太太,这不是前头还有个大姑太太吗?人家还是庶出的,跟娘家都是常来常往,每年的年礼节礼也都比魏幼娘这个嫡出的来得更厚实。

落井下石本就是常态,在生意场上更是不足为奇。

魏家父子俩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一方面,这事儿本就是好说不好听的,传扬出去还怕旁人误会魏家和梁家是一丘之貉。另一方面,如今正是国丧期间,老太太又恰好过世了,可不正是闭门谢客的好时机?这老人都没了,兄弟姐妹之间疏远是很正常的,先慢慢疏远,等再过个两三年,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断绝往来了。

定下了章程后,自然也要同后院女眷支会一下。

于是,受惊讶的人又多了俩。

罗氏那头且不提,单说娇娇这边,她是真的被惊到了。比起府城这边,她上辈子所在的县城里,这种事情其实更多一些。事实上府城也有,只是人家做得隐秘,不像县城那头,手段要粗劣太多了。

“我以前……”娇娇想了想,决定将上辈子的事情稍稍改编润色一下,才含糊的道,“就是我回到冯府之前,也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其实,放倍贷的人不一定全都是坏人,也有孤儿寡母卖了家当凑出一笔钱财,放给别人吃利子为生的。毕竟,置办田地赁出去给人中,每年收到的租子太少了,遇到年景不好的,只怕连填饱肚子都难。”

置办田产若是数量多了,赚头还是有的,可假如本钱只有十几两,统共也就只能买两三亩地,赁出去也就勉强混个温饱,利润实在是有限。

可要是放倍贷,利滚利,一年就可以本钱翻倍,两年便是四倍,三年……

若同样是十两银子,以十年为限,能达到一万两银子的巨款。若是置办田产,即便年年都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十年之后能连地加粮食算在内,价值达到五十两就很不错了。

当然,两者的风险本就是不同的,置办田地就算遇到了灾荒年,起码地还是在的。若是放了倍贷,只怕极有可能亏得血本无归。

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人铤而走险。

“以前就听说过有人放了债,别说利钱了,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又要掏钱雇那二流子上门去讨要。运气好的兴许能要回来,运气不好就没辙儿了,毕竟会去借倍贷的,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娇娇皱了皱眉头,心道,怪不得小姑太太看着气色那般差,家里做着这样的事情,可不得提心吊胆的,哪怕先前一切顺利,谁又能保证之后不出任何岔子?

魏大少也道:“将田产赁给佃农种,也会发生要不到租子的情况。像咱们家做生意的,时常会发生货物堆积如山没法脱手的事情,你看我外祖家,不就是囤积了大量的蜀锦吗?凡事都有意外,梁家怕是不行了。”

“也、也没那么快?”

“国丧期间,严禁喝酒行乐。可最先关门的并不是酒楼梨园,而是秦楼楚馆和赌坊。没了行乐之处,又何须冒险借债呢?至于之前的,没了地方来钱,又如何还得上先前的欠债呢?”

娇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原先觉得罗家要倒大霉,毕竟她上辈子的确听闻过罗家渐渐败落一事。可即便如此,罗家的底子还是在的,反正直到她上辈子过世前,也没听说罗家有人饿死,只不过是从大富商变成了一般的殷实人家,照样衣食无忧。

照魏大少的说法,梁家岂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谁先凉?

罗家:你先!

梁家:不不,你先你先!

甄家:咳咳咳咳咳咳咳……

第064章

第064章

梁家凉的速度, 要比所有人预想中的都要快。

其实,若非真的无计可施, 小姑太太是不会求上娘家的, 她太清楚当年那件事儿的后果了。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她错估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也同样错估了侄女魏钰娘在父母弟妹心中的重要性。

这一日, 小姑太太是哭着离开娘家的, 夫家那头倒不曾指责她,只因为指责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魏老太太出殡之日。

彼时, 已经是十一月了, 到了每年最寒冷的月份,哪怕府城地处偏南方, 这时候也是寒风凛冽。

魏老太太辈分高, 又是高寿离世, 勉强算是喜丧了。再者哪怕国丧期间也不影响大办丧事, 因此出殡过程很是隆重, 孝子贤孙一路哭送,还有魏家旁系的子嗣也一同前来送葬, 旁的姻亲、朋友, 以及依附魏家生存的小家族无一不冒着寒风前来路祭,端的是浩荡风光。

可人都没了, 死后便是再风光,又有何意义呢?

几乎没人注意到,路祭的人中少了梁家。

殡葬之礼才刚结束, 小姑太太又再度登门,这一次不光是她来了,还有她的夫君以及两个年幼的儿子。

小姑太太自然是希望由魏大老爷见见她夫君,而她自己则带着俩孩子往后宅而去。不想,这一次她直接连二门都没能进入,就被拦在了前院里。好在,魏大老爷还是出面的,只是跟他一齐出面的,还有魏二老爷。

有些事情,小辈儿们不方便参与,不如由长辈来处置更为恰当一些。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下最为焦急难耐的本就是梁家,魏家丝毫不着急,想来拖着拖着,就可以拖到梁家玩完了。

“大哥、二哥。”小姑太太边深情呼唤着,边不由的落下了两行清泪,哀求的话语已到了嘴边,抬头看时却见到了两张冷漠的面孔。

魏大老爷冷冷的道:“当初是你自己选的路,就别怪旁人不曾善待于你。”

“可是……大哥,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上,也该替我想想俩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小姑太太哭得气噎声堵,他们夫妻俩如今只得两个儿子,且全是她亲生的,大的不过才五岁,小的更是年仅三岁,一旦梁家出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是啊,你如今也当了母亲,该是知道孩子对于父母来说代表着什么?当年那事儿至少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人呢,首先还是得先顾着自己的亲骨肉,你说对?梁太太。”

魏大老爷看着眼前的亲妹子,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自己的嫡长女。

跟小姑太太不同,当年的魏钰娘其实选择面更广。因为她不光长相身段都好,最重要的还是她是嫡长女,为人处世、管家理事,可以说方方面面都是很不错的。既可以嫁到与魏家相当的人家当嫡长媳,也可以嫁到更高的门第去,甚至于嫁到官宦人家也不是不行。苏家的五房嫡子,的的确确是辱没了她。

“大哥……”小姑太太还想再求,她身旁的夫君也忍不住开口哀求。

梁家真的不行了,他们的情况跟罗家那头还不同。

说白了,罗家只是一时的生意周转不灵,哪怕真的亏了本,罗家的祭田、学田、庄子等等,都还在的,另外各房的私产也俱在,最坏的结果就是从大商户圈子里跌出去,几时回来不知,但绝不至于彻底败落。

而梁家,面临的根本就是灭顶之灾。

本就是因为旁的生意起不来,梁家才开始了放债的事儿。正经行当多半都是万事开头难,可放债这事儿却是恰好相反的,开头要多容易有多容易,既有人来借,也有人按时还利钱,反正就是一副万事顺遂的场面。

就因为来钱太顺利了,既顺且多,梁家的人就忍不住越投越多,刚开始只是做生意的资金投入进去,到后面则是所有的钱财尽数入场,再往后卖掉田产、铺面,最后连各个主子的私房钱也都放了出去。

已是穷途末路,再隐瞒真相已经毫无意义,小姑太太夫妻二人终是说了实话,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往后一步便是悬崖。

这已不是国丧的问题了,只能说突如其来的国丧加剧了梁家的灭亡,可即便没有国丧,就他们这个情况,迟早还是要玩完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梁家本身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因此家底也就一般般,所有的身家包括祖宅算在内,家产也绝对不可能超过十万两的。

“大哥,我、我把嫁妆都填进去了,大哥啊!!”

小姑太太终于绷不住了,她当年出嫁时,父母生怕她将来日子不好过,除了公中出的那一份嫁妆外,还额外多添了不少。

两万的公中嫁妆银,三万的私房银,当然肯定不全是钱,更多的该是庄子田产才对。

可无论是什么形式的嫁妆,只要有心变卖,都是卖的出价的。小姑太太也是被利钱迷了心窍,将手里的嫁妆陆续折价变卖。正好,她父亲早已过世,她母亲年老体弱,她的兄嫂则根本就没精力关注她,这使得她做任何事都是顺顺利利的。

放出本钱,坐收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