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李雪芷正端坐在紫檀木方桌前用饭,春琴和夏棋两个大丫鬟带着四个小丫鬟在一旁服侍,明间内人虽然多,却井然有序,鸦雀无声。

春琴正给王妃布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忙看了过去。

喧哗声越来越响,听着像是丫鬟在阻止王爷进来,春琴忙看向正慢条斯理品尝翅尖酸笋汤的李雪芷:“王妃——”

李雪芷没理她,自顾自尝着汤。

她的小厨房的厨子是她的陪嫁,烹饪手段极其高明,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福王府的厨子能比得上了。

这翅尖酸笋汤做得咸酸鲜香,极为美味。

明间门上的锦缎门帘被人从外撩开,一阵寒风扑了进来,与寒风一起进来的是端王赵序。

赵序大步流星走到紫檀木方桌前,盯着对面的李雪芷:“我的小厮呢?张峰去哪儿?”

李雪芷雍容一笑,轻轻把汤碗放下,接过春琴递过来的白绫帕子轻轻拭了拭唇,道:“这个张峰来向我回话,居然生了急病,死了。”

赵序这会儿已经明白,张峰是被李雪芷给弄死了。

他气得双目通红,扶着紫檀木桌子的边角,向李雪芷用力一掀,恨恨道:“李雪芷你这毒妇!”

李雪芷反应很快,扶着春琴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桌子杯盘茶盏叮叮当当落了一地,羹汤菜肴洒得到处都是,这才话里有话道:“我的王爷,妾身一直都是这样,您若是敬我爱我,我也敬您爱您,您若是负了我,我就拿您喜欢的人下手!”

赵序气得发昏,冲过去把明间里屋都砸了个稀巴烂,起身走了。

看着满室狼藉,春琴有些担心:“王妃,王爷他——”

李雪芷背脊挺直,长长的颈部优美地抬起,美丽的脸上依旧平静:“朝廷已经颁布了旨意,我哥哥点了二月的会试的主考......王爷会来和我讲和的。”

她想了想,吩咐冬画:“你负责与沈聪联络,那边有了什么情况,速速来禀报我。”

等赵序发现他心爱的人被人先奸后杀,他才会真的伤心。

等到了那时候,赵序就会发现,现如今为一个小厮的死伤心,只是开胃菜而已。

屋子里生着地龙,暖融融的。

素梨闲着无事,索性洗了个澡,妆扮了一番。

她刚涂上玫瑰香膏,外面就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琼花的声音:“姑娘,我把书买回来了!”

素梨闻言大喜,忙道:“快进来吧!”

下午她得了个空,让琼花进了一趟城,去书肆看看《金屋梦》第三部出来没有。

琼花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进来了:“姑娘,《金屋梦》第三部出来了!”

素梨心中欢喜,忙起身道:“这边亮,拿来这边我看!”

琼花把包袱放在了妆台上,一边解包袱,一边道:“姑娘,我买书的时候,瞧着几本话本和诗集词选不错,也给您买了回来,您看看喜欢不喜欢,若是喜欢,以后我常给您买。”

素梨没想到琼花这丫头这么会做事,不由笑了起来:“你回前院吃饭去吧,我先看看!”

她拿过《金屋梦》第三部,略翻看了一下,然后忍着诱惑放在了一边,却翻看起其它话本和诗集词选来。

素梨先看的是一本提刑官断案故事,书名就叫《大周提刑官断案实录》,里面总共十二个小故事,一个故事一个案件,情节环环相扣,案情扑朔迷离,节奏扣人心弦,人物形象鲜明生动,素梨一下子就看入迷了,索性把书和烛台放在小炕桌上,自己在炕上坐下,认真地读了起来。

等素梨察觉到腿脚酸麻难忍,一个时辰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已经快到亥时了。

赵舒进来的时候,发现素梨正一脸痛苦在揉腿,又看到小炕桌上摆着摊开的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吩咐解颐收拾小炕桌摆饭,自己却在炕沿坐下,伸出双手隔着裙裾开始给素梨按摩小腿肚。

素梨小腿肚又疼又麻,被赵舒一按,更难受了。

她哼哼唧唧指挥赵舒:"再往后一点,对,就是这里!力气再小一些,对,好了,这样力气正好!"

解颐在一边摆饭,见素梨指挥王爷揉腿,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匆匆摆了饭便退下了。

赵舒按压了半日,素梨终于觉得好受了些了。

她扶着赵舒下了炕,和赵舒一起用香胰子洗手,喜滋滋道:"阿舒,等用罢宵夜,我有一个惊喜给你!"

屋子里烛光昏黄温暖,赵舒侧脸看向素梨,发现她今日似比往时更加鲜艳明媚,樱唇嫣红润泽,心中便暗自欢喜:难道素梨要吻我或者晚上让我留下来陪她

这样一想,赵舒白皙的脸瞬间红透了。

他偷偷瞅了素梨一眼 心里甜蜜极了,恨不得这会儿就抱着素梨恣意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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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灯市

等赵舒发现素梨所谓的“惊喜”, 便是冬夜对烛读话本的时候, 整个人被巨大的失望笼罩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素梨见赵舒不说话, 一脸沮丧,不禁掩口偷笑,然后拉着赵舒的衣袖, 笑盈盈央求:“阿舒,来嘛, 一起看呀!”

赵舒瞟了素梨一眼,见她双目盈盈,笑容可爱, 不禁也笑了起来,果真过去与素梨一起读书了。

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温暖如春, 两人对着烛台读着书, 读到有趣处还要交流几句,倒也惬意舒适。

赵舒读书的速度比素梨快一些, 他看完了一页,素梨还没看完, 他便静静等着素梨。

外面寒风刮着窗纸, 发出声声脆响, 寒意似乎要透过窗纸浸入屋内了,可是他身畔的素梨却散发着无穷的热力,温暖着比正常人体温略低的他......

赵舒贴近素梨, 感受着素梨的体温,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画面——大雪纷飞中,鸟窝中一对小鸟相依相偎,互相取暖,互相梳理羽毛,共同捱过苦寒的冬天......

这不正像他和素梨么?

想到这里,赵舒凑近素梨,在素梨鬓角吻了一下。

素梨正沉浸在男主的大老婆和他另外几个活着的妾的对话中,一边读,一边和赵舒说道:“看,他不爱他的二娘子和三娘子,他的二娘子三娘子也不怎么在乎他呀,他死了爱妾,难过得一天没吃饭了,二娘子三娘子也似没事人一般,若是你一日没用饭,我一定张罗着给你弄饭......不过若是我的丈夫敢纳妾,我就打烂他脑袋!”

她絮絮地说着,赵舒默默听着,然后又在素梨额角吻了一下。

《金屋梦》第三部不过几万字,素梨和赵舒很快就看完了。

赵舒还盼着要与素梨在炕上挤一夜,一把《金屋梦》最后一页看完,他就装模作样挨着素梨睡着了。

素梨把书收好回来,见赵舒还侧躺在炕上装睡,不禁笑了起来,走过去捏了捏赵舒的脸颊:“阿舒,起来啦,你得睡床上!”

心里却道:啊,阿舒的脸颊好软呀!

赵舒“唔”了一声,动了动,继续装睡。

素梨见他戏精上身,不禁笑了起来,一弯腰,轻轻松松把赵舒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赵舒放在床上,然后自言自语:“咦?我要不要帮阿舒脱衣服呢?”

赵舒听到这里,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看着素梨笑了起来。

素梨也笑。

她觉得赵舒这样窝在床上笑,真的好好看。

素梨心跳有些快,忽然凑过去在赵舒唇上飞快地吻了一下,轻声道:“阿舒,晚安!”

说罢,素梨放下床帐,转身去了。

等走到炕上坐下,素梨才发现自己的脸热热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赵舒,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已经亲过了。

赵舒的唇真的好软......

赵舒有些僵硬地躺在床上——素梨刚才亲他了?

他忽然觉得好开心。

和素梨在一起,单只是一起吃吃饭,说说话,看看书,他就觉得好开心!

第二天一早素梨就要出发回巩县了。

饶是赵舒再不舍得,可是素梨一向认定了目标,就要坚决执行,他到底阻拦不住,只得另派了些精锐人手扮做车夫和跟车的小厮,跟了素梨回巩县。

关于过年,巩县民间小调是这样唱的:“二十三,炕火烧;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灶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馍篓;三十,捏鼻儿;年初一,躬脊儿。”

今日是腊月二十九,陈家全家出动,都在忙着蒸馒头蒸包子,素梨一进家门,先闻到的便是刚出锅的萝卜猪肉馅包子的香味。

她喜滋滋叫了声“姥爷”,片刻后陈老爹便从灶屋里探出头来:“素梨回来了!”

素梨就知道是姥爷在蒸馒头蒸包子,笑盈盈走过去:“好姥爷,我好饿呀,快给我拿包子吃吧!”

陈老爹乐呵呵正要拿刚出锅的热包子给素梨,陈二姐却从灶屋里出来:“素梨,先去洗手!”

素梨一见她娘,不敢不听,忙洗手去了。

她刚洗过手,陈老爹就把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了过来。

素梨吃着包子,见阿喜和王四儿指挥着人在卸车,便去堂屋看姥姥和弟弟二白了。

二白在陈老太怀里,见到姐姐他起初还有些矜持,待素梨拿出在京城给他买的点金寿星博浪鼓,他马上探身让素梨抱。

接下来这两日,素梨一直在和二白厮混,二白和姐姐很快就变得亲昵异常,晚上也愿意和姐姐一起睡了。

转眼间到了大年初一。

陈家有一个习俗,每年的大年初一,全家都要前往青龙山上的静心庵烧香祈福,因此初一早上起来,祭罢祖宗拜罢年,吃罢水煮的肉馅扁食,全家人便乘了马车,一路往青龙山去了。

冬日的青龙山,松柏苍翠,草叶枯黄,略显萧瑟。

素梨等人在山脚下下了马车,拾级而上,沿着青石小径往半山腰的静心庵而去。

今日是大年初一,来静心庵烧香的人不少,熙熙攘攘都是人。

素梨不爱烧香,便和陈老太陈二姐说了一声,自己带着解颐在庵里散步去了。

阿喜见状,忙也跟了上去。

静心庵依山而建,沿着山势,一个院落套一个院落,逐渐往山顶蔓延而上。

素梨发现静心庵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越往上的院子,就越幽静。

不知不觉,素梨带着解颐和阿喜到了一处满是菩提树的幽静院落。

她四处看了看,正要继续向上攀登,却被人叫住了:“大姑娘!”

素梨一看,发现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正站在右边的静室门口。

小丫鬟屈膝行了个礼,道:“大姑娘,奴婢是在举人老爷和太太跟前伺候的小竹。”

素梨思索了片刻,这才明白这位自称小竹的丫鬟所说的举人老爷,指的是秦义成;所谓的太太,指的是秦义成现如今的妻子李雪玲。

她不由一哂:“我与秦举人家没有关系,你叫我秦姑娘吧!”

那小竹脾气似是很好,当下便笑着道:“秦姑娘,我们太太有件极紧要的事,须得问姑娘,今日恰巧相逢,不如一见,这样我家太太也不必登门拜访了!”

素梨是最怕麻烦的,得知李雪玲就在旁侧的静室里听尼姑宣讲佛法,便带着解颐和阿喜进去了。

到了静室门口,一个尼姑出来迎接,见一个清秀小厮跟在后面,便道:“静室内都是女眷,小厮就在外面候着吧!”

阿喜正要说话,素梨摆了摆手:“阿喜,你在外面等着。”

一进静室,素梨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李雪玲,见李雪玲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净,素梨心中纳罕,见李雪玲左手边有一个空位,便在李雪玲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道:“秦太太,请问你找我有何事?”

李雪玲难得不施脂粉,显得有些憔悴。

她微微一笑,道:“先听智通师父演说佛法吧!”

那尼姑本来就在演说佛法,得了李雪玲这句话,便继续演说起来:“......青春未半,而白发来侵;贺者才闻,而吊者随至。苦,苦,苦......”

李雪玲见素梨正襟危坐,似在认真听取佛法,便亲自端起茶盏,从茶盘里拿起一个空茶盏,先涮了茶盏,然后重新倒了半盏茶递给了素梨:“大姑娘吃盏茶,这是静心庵的师父们从后山采了茶,自己炒制而成的,味道还不错。”

素梨接过茶盏,放在了桌子上。

那尼姑阖着眼睛晃着身子,说得热闹之极:“......功名盖世,无非大梦一场;富贵惊人,难免无常二字......”

李雪玲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见素梨还不肯饮茶,便笑吟吟道:“大姑娘,你也吃口茶吧!”

素梨微笑:“我这会儿还不渴。”

又眼波流转看向李雪玲:“秦太太,您到底要和我说什么?我家里老太太太太都在等着我呢,我怕她们着急!”

李雪玲端起素梨面前茶盏,亲自倒了,道:“茶有些凉,我重新给你倒一盏!”

重新斟了茶,她把茶盏递给素梨,这才开口道:“大姑娘,听说你前段时间去京城了,你有没有得到你爹的消息?”

素梨摆弄着手里的茶盏,就是不肯喝,口中道:“我倒是不知。”

那李雪玲又要让她吃点心喝茶。

素梨不愿再绕圈子了,笑盈盈把自己的茶盏送到了李雪玲面前,眼睛盯着李雪玲:“秦太太,您说了半日,也该渴了,这盏茶我还没动,就请您饮下解渴吧!”

看到李雪玲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素梨又抿嘴一笑,补了一句:“秦太太,您若是不饮,可就是不给我面子!”

李雪玲哪里敢喝,身子直往后仰,口中道:“我倒是不渴,你自家喝罢!”

那尼姑见状,也站了起来:“女檀越,你这是做什么!”

素梨见李雪玲脸色煞白,知道这茶定有问题,当下反应极快,左手揪住了李雪玲发髻,右手端起茶盏就灌到了李雪玲嘴里。

李雪玲猝不及防,一盏茶倒是饮下了大半。

素梨这才松开了她,笑着道:“秦太太,这茶好喝么?”

李雪玲顾不得说话,用手扣着喉咙,试图把喝下的茶水呕出来,谁知呕了半日也没呕出什么来。

等她直起身子,她这才发现素梨早带着丫鬟溜之大吉了。

这茶盏里混合有沈聪给她的烈性药物,发作很快,李雪玲不敢耽搁,顾不得与尼姑多说,带着丫鬟匆匆离去了。

素梨一出门,便低声吩咐阿喜:“那李雪玲方才要害我,你跟着她想办法探一探,看到底是谁指使的。”

阿喜点了点头:“姑娘先走吧!”

素梨知道阿喜做事一向妥当,便带着解颐一溜烟跑到了陈老太陈二姐她们在的院落,随着她们一起烧香。

李雪玲带着丫鬟跑到菩提院的侧门处,见沈聪正带了人在侧门外等着,顾不得许多,急急道:“上车再说吧!”

沈聪没见到秦素梨,便道:“怎么回事?秦素梨呢?”

他调查了好久,得知陈家每年大年初一都来静心庵烧香,这才设下了这计策,那茶中掺了无色无味的烈性药物,只要李雪玲哄秦素梨饮下,纵使那秦素梨是烈女,也不得不从,到时候他把秦素梨搬到马车里带走,先奸后杀,简简单单就完成了王妃的指令。

李雪玲粉脸涨红,嘴唇颤抖:“先上车!快!”

马车驶到了僻静之处,沈聪探头吩咐车夫小厮道:“停下马车,站远处看着!”

待车夫和小厮走远,马车的车厢便剧烈地摇晃起来。

李雪玲正在要死不活之际,忽然觉得不对,睁眼一看,却发现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青年正探身进来看。

她顿时抱着沈聪的脖颈尖叫起来。

那青年似乎没看到眼前白花花的肉体,举着一个青色牌子道:“青衣卫查案,两位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沈聪知道青衣卫查案手段之严酷,吓得一下子软瘫在了那里,整个人似没骨头了一般。

正月十五那日是陈老爹的生日,薛姨妈夫妻俩带着三个儿子回娘家给陈老爹祝寿,碧青瓷行的老板李济也陪着母亲和妹妹过来吃生日酒,再加上别的客人,陈家这一日热闹非凡。

素梨先是忙着筹备姥爷的寿酒,又帮着陈老太迎女客,然后又陪了李淑和里正家的孙女秀芹等女孩子玩了大半日,待到下午送走客人,她着实有些累了,便悄悄溜回后面小楼,上楼睡下了。

到了傍晚时分,素梨睡醒了。

她懒怠起来,便拥着绣被,打开窗子,看外面的景致。

正月天气,金水河还未解冻,河边的白杨树光秃秃的,一派萧瑟凄凉景象。

素梨不由自主想起了赵舒,心道:赵舒这时候不知在做什么?

自从那日在静心庵她让阿喜留下,素梨就一直没见过阿喜了。

她寻了个机会问解颐,解颐说阿喜回京城了,过些时候就回来。

透了一会儿气,素梨觉出些冷来,便关上窗子,闩上了窗闩,预备穿衣下榻。

素梨刚到了楼下,解颐就急急过来了:“姑娘,我哥回来了!”

素梨顾不得别的,忙道:“快让他进来!”

阿喜很快就进来了,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见过姑娘!”

素梨打量着阿喜,见十余日不见,阿喜似乎还长高了些,气色也很好,这才略微放下心来:“阿喜,你没事吧?”

阿喜微笑:“启禀姑娘,小的没事。”

又道:“李雪玲和她的情人,端王妃的陪房沈聪上次在静心庵设计害您,我随着青衣卫把他们押解到了京城审问,待那边事了,这才来向您回话。”

素梨一直在凝神细听,当下便道:“难道幕后指使者是端王妃?”

她思忖着道:“我与端王妃无仇无怨,她害我做什么?”

对自己前世的死,素梨一直怀疑是李雪芷命人下的手,只是这一世,素梨未曾与赵序有过瓜葛,到底又怎么得罪了李雪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