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一本正经道:“我让人把嘴最严实那个人犯的下面给割掉了。”

“割掉了......”阿保竖起了大拇指,“哥,还是你牛!”

阿喜一脸淡定:“劫良为娼的人贩子,难道不该阉了么?”

阿保:“......”

见王爷走得远了,他忙转身小跑跟了上去。

赵舒默默走着,想到刚才听到的阿喜那句“我让人把嘴最严实那个人犯的下面给割掉了”,他就觉得下面一凉,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素梨睡得正香。

赵舒挨着素梨侧身躺下,把素梨揽在怀里,闭上了眼睛,很快也睡熟了。

上午赵舒去了前面书房。

素梨便命解颐叫来阿喜,和阿喜商议寻找经纪人,雇两个有经验的伙计,好帮着她打量生意上的事。

阿喜听了,当下便道:“王妃,这件事包在属下身上吧!”

素梨笑着打量他:“咦?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阿喜淡定得很:“明天属下就能把人带来,王妃请放心。”

素梨索性道:“阿喜,既然你如此能干,就再帮我买两个能干的丫鬟和两个小厮吧,姥爷家如今家业越发兴旺,人手已经不够用了。”

她原想着让人去叫了牙婆过来,直接挑人,可是想了想,又担心赵舒的政敌趁机混人进来,因此索性把这件事交给阿喜去办。

阿喜虽然善讨女孩子欢心,可是在素梨面前一向正经得很。

他答了声“是”,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素梨看着阿喜去了,便看向玉秀:“我听你说咱们作坊里那个叫紫英的女孩子喜欢阿喜?”

玉秀点了点头,走到窗前探头看了看,见解颐不在,便低声道:“不止紫英,还有一个叫文竹的姐姐也喜欢阿喜!”

素梨看着玉秀还带着些稚气的小脸,不禁笑了起来,道:“将来你大了,若是有喜欢的人,尽管和我说,若是对方也有意,我给你做主。”

前世那样难,她都护住玉秀了;这一世这样好,她自然还能护住玉秀。

玉秀抿嘴一笑,道:“我就喜欢阿喜哥这样的人,等我再大一些,他若是愿意,我就嫁给他。”

素梨:“......好吧!”

阿喜到底有什么魅力,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他?

因赵舒今日要在外书房处理事情,素梨便带了玉秀和解颐,由阿喜护送着去了姥爷家。

如今陈家花圃内鲜花盛开,她想寻一些花卉,制出一些新的香脂香膏来。

陈三郎正在院子里,听到敲门声忙去开门,见是素梨,不由笑了起来:“素梨,你胖了呀!”

素梨反应很快,大眼睛滴溜溜打量了陈三郎一番,道:“舅舅,你黑了,也胖了,却没长高!”

陈三郎悻悻道:“我比你高!”

素梨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昂首经过陈三郎身旁,往堂屋去了。

陈三郎忙追了上去,笑嘻嘻赔罪:“素梨,你虽然胖了,可是你这个胖是‘胖的好看’那个胖,颇有几分杨妃韵味!”

素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无话可说了。

她前世一直很瘦很苗条,这一世嫁给赵舒之后,不知为何居然胖了,脸圆了,摸上去软软的都是肉,腰肢上一捏也是肉,就连胸也大了不少。

啊,摸起来都是泪啊!

陈三郎见状,不敢再火上浇油,又忙转移话题,笑眯眯谢素梨:“素梨,多谢你送李淑京城那边的新衣,她很喜欢,让我谢你呢!”

这次回来,素梨也给舅舅的未婚妻李淑也带了礼物,是一箱子京城那边的时新衣物,其中有石榴裙、双蝶裙、郁金裙和百褶裙等时新裙子,都是素梨亲自挑选的。

素梨嫣然一笑:“舅舅,你既然要替未来舅母感谢我,等一会儿就陪我去花圃采摘花朵去。”

陈三郎满口答应了下来。

素梨陪长辈们说了一会儿话,便戴了宽檐草帽,穿了长袖布衫,和姥爷舅舅一起往花圃去了。

在花圃中素梨采了满满一篮子花,有木香花、瑞香花、荼蘼、茉莉花,还有一种陈三郎自己试着培育出的半透明的玉莲花。

这一个白天素梨都没有离开陈家,一直在原先的作坊里,带着解颐和玉秀忙碌着试制研究,都有些废寝忘食了。

到了傍晚时分,还是陈二姐急了,她抱了二白过来,把二白放在了正盯着浸在油中的玉莲花瓣观察的素梨背上:“二白,快叫你姐姐去吃饭!”

二白嘴笨得很,急得抱着素梨脖子哇哇直叫,“姐姐”却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素梨被二白逗笑了,把手伸到后面,小心翼翼地把二白移到了身前,紧紧抱住:“走啦,姐姐陪二白吃饭去!”

这时候夕阳西下,倒也凉快了许多。

陈二姐见丫鬟们都离得远,便低声问素梨:“素梨,你这个月月信来没有?”

素梨:“......”

第九十八章 有孕

素梨一看自己亲娘这热切的眼神, 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当下便道:“娘,怎么可能这么快!”

她和阿舒成亲没多久呢, 再说了,阿舒身子又那么弱......

陈二姐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有些性急了, 低声解释道:“素梨,娘还不是担心你, 咱家这样子......你和阿舒是有些不般配,若是你能早些为阿舒生下儿子,你的地位也能稳固些, 在公婆面前也有几分面子......”

素梨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老老实实说实话:“娘,我和阿舒早就聊过这件事了, 若是我不能生育, 我们将来就选一个侄子过继。”

陈二姐“啊”了一声,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睛瞪得圆溜溜,嘴巴也张着, 当真是瞠目结舌。

素梨抱紧怀里的二白, 低声道:“再说了, 即使将来因为我不育,阿舒必须和我分开,那我也能靠自己好好活着。”

这个世道对女子很不公平, 不过她早打算自己靠自己了。

陈二娘叹了口气。

这实在是个无解的问题。

素梨笑吟吟瞅了自己娘亲一眼,道:“娘,想那么多做什么!对了,我给您的家用您收好,平时别小气,该用就用,反正我能挣。”

她刚给了她娘六百两银子的家用。

陈二姐听了,想了想,也笑了:“素梨,娘都听你的,放心吧!”

素梨这样坚强的性子,无论到了什么地步,她都会想办法自救的,哪里用得着她担心!

用罢晚饭,赵舒过来接了素梨回去了。

回到临河别业,赵舒这才告诉素梨:“我已经命阿喜进京,禀报父皇母妃,说我身子不适,要长期留在这里休养身体。”

素梨闻言大喜,抱住赵舒亲了又亲,道:“太好了,这下我能好好制作新的货物了!”

姥爷的花圃里花卉甚是齐全,素梨在这里制作新的香脂香膏,甚是方便。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炎热多雨的六月来到了人间。

这日素梨又回了陈家,呆在陈家后院的作坊里研究她那些瓶瓶罐罐。

到了晚上,素梨还在忙碌。

她把石榴花汁和榨出的瑞香花精油混合,再加入蜂蜡,盛入从碧青瓷行定制的半透明的小罐中,然后点燃下面的蜡烛开始加热。

素梨正用陶瓷棒轻轻搅拌溶液,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想着不是玉秀就是解颐,便没有理会,自顾自低头忙自己的。

这时候她的身后传来赵舒带着幽怨的声音:“素梨,你整整一天没回家了。”

素梨:“......”

她头也不抬道:“快结束了,阿舒,你再等我一会儿!”

赵舒乖乖地在素梨身后的藤椅上坐了下来,静静等着素梨。

素梨终于制出了石榴花色却又带着瑞香花香的香膏,只是蜜蜡的比例不对,香膏有些沾杯,需要明日另换比例重新再做。

她在自己的手腕上试了,发现润泽鲜艳,便又拿了靶镜,对着靶镜细细涂在唇上,自我感觉美得很,便招呼赵舒来看:“阿舒,快看我这个香膏怎么样!”

没有得到回应。

素梨扭头一看,却见赵舒窝在藤椅上睡着了,作坊里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似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光。

在这个瞬间,素梨的心一下子软化为一滩蜜糖——赵舒近来实在是累着了,虽然他对外声称身子不适,带了新婚妻子隐居养病,可是素梨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日子,赵舒从来都没闲着过。

她走过去,弯腰在赵舒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赵舒一下子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素梨,怔忡了片刻,这才开口道:“素梨,咱们回去吧!”

素梨“嗯”了一声,忽然问道:“阿舒,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她唇上刚涂了鲜艳的石榴花香膏。

赵舒认真地看了看,道:“很好呀,没什么不同。”

素梨:“......”

因为赵舒发现不了她的变化,她决定不告诉赵舒他唇上沾了不少她刚涂在唇上的石榴红香膏。

阿保带了几个随从在作坊外候着,见赵舒带了素梨出来,忙上前行礼。

行罢礼,就着廊下灯笼的光晕,阿保发现赵舒的嘴唇红得异常,忙看向素梨的唇,果真发现了素梨唇上涂了这种石榴红的香膏,便装作没看到,免得王爷尴尬。

回到临河别业,因为薛春雨突然拜访,赵舒便又出去了。

素梨洗了个澡,一时有了兴致,想起自己给二白做的小衫子只剩下一点没有完工了,便吩咐开颜拿了针线簸箩出来,坐在锦榻上对着水晶罩灯做了起来。

阿保陪着赵舒出了后园,忽然低声道:“王爷,属下有话要说!”

赵舒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看向阿保。

阿保抬手做了个抹拭嘴唇的动作——他再不提醒王爷,待会儿王爷见了人,那些人见王爷唇上有香膏,还不知该传出什么闲话呢!

赵舒:“......”

他抬手抹了抹唇,就着灯笼光晕一看,发现手指有一抹石榴红的脂膏,带着股香气,分明是素梨唇上那种香膏!

赵舒又好气又欢喜又好笑,沉默了片刻,最后道:“走吧!”

等夜里回去了,他再和素梨算账。

外书房内挂着好几盏水晶灯,如同白昼一般。

赵舒坐在黄花梨木书案后的圈椅内,正专注地听薛春雨的回话。

赵舒右手边的圈椅上坐着前不久刚从京城赶过来的王晗。

王晗已经看过了阿喜审问那两个人贩子爪牙的记录,这会儿正在心里整理思绪,听到薛春雨说话,便也默默听了起来。

薛春雨坐在赵舒左手边的圈椅上,娓娓讲述着:“......属下今晚应金提刑邀请去金家在城外的庄子上吃酒,席上有两个歌童和两个粉=头弹唱侑酒,属下听那两个歌童都是苏州口音,便在他们给属下斟酒时随口问了一句,‘听着你们是苏州口音,如何到了北方’,那两个歌童一个低下头去,另一个眼睛立刻满是泪水,悄悄在我背上敲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外面。过了一会儿,我借口解手起身去了外面,不一会儿那歌童也跟着出来了,一见我便跪了下来,求我救他。”

“我一问,原来这歌童原姓查,大名唤作查素文,是苏州查氏的子弟,祖父曾任过工部主事,也算是书香世家。他十二岁时在学堂读书,偷溜出来玩耍,谁知就被人给劫了,关在杭州一个相公堂子里学了几年弹唱,因为出色,两个月前和几个同伴一起被送到了金提刑家,专门用来陪酒待客。”

“他见我年轻,又不爱好这个,再加上打听到我是京城新派来的副提刑,和金提刑没有私交,这才冒死求我。”

“因为买良为娼触犯了国法,我便借口看上了这歌童,和金提刑说了,借他几日听他唱曲,这才把歌童带了出来。”

见赵舒一直专注地听自己讲述,薛春雨心中大定,接着道:“王爷,下官觉得此案若是深挖,说不定能挖出些什么来,因此带了那个歌童直接过来了。”

赵舒微微颔首,看向王晗:“阿喜给你的审讯记录看完了么?有什么想法?”

王晗站了起来,道:“启禀王爷,属下接到您的指令后,先去刑部调了巩县十年内发生的小儿女和年少的男女失踪的案件,发现先前一直不甚密集,可是到了四个月前,此类案件突然增多,至今记录在案的总共有二十二件,而且这些记录,都是由巩县县衙、河道衙门和郑州守备府提供,而现管着巩县及郑州数县的诉讼巩的巩县提刑所,四个月内居然一桩此类案件都没有上报。”

听了王晗的话,薛春雨一下子站了起来:“金再林正是四个月前到任,以接替涉入李氏谋逆案的正提刑胡三泉!”

王晗接着道:“王爷,正如薛副提刑所说,属下又去查了巩县提刑所正提刑和副提刑,发现正提刑金提刑正好是四个月前到任,而副提刑薛提刑自从金提刑到任,就被派到郑州查办甜水井女尸案,不久前刚刚回到巩县。”

赵舒长长吁出一口气,沉声道:“王晗,此案怕是牵涉更大,由你主持,追查到底,父皇那边由孤去说。”

王晗却是知道福王与他们说话,向来是以“我”自称,并不摆亲王架子,如今居然用“孤”自称,应该是气得很了,当即答了声“是”,恭谨道:“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追查此案,决不放过一个恶徒。”

赵舒“嗯”了一声,看向薛春雨:“薛大人,你继续与金再林虚以委蛇,具体该怎么做,你和王晗再谈吧!”

薛春雨知道自己是要参与一桩大案了,当即答了声“是”。

王晗和薛春雨退下后,赵舒觉得有些疲惫,身子靠回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阿保见状,忙出去悄悄吩咐阿长:“你去请沈大夫过来,让他给王爷按摩一下,王爷有些疲惫。”

阿长眨巴着眼睛,说了声“好勒”,一溜烟就跑了。

沈寒之很快就带着药童过来了。

他没有立即给赵舒按摩,而是先看了赵舒的脉息。

待沈寒之看罢脉息,赵舒屏退其余侍候的人,然后低声问道:“沈寒之,我有没有什么‘虚火上炎,肾水下竭,不能既济’,亦或者‘湿痰流聚,以致心肾不交’?”

这都是他自己翻看医书,看到的男子不宜行房的病因。

沈寒之先是愕然,然后便拍手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爷,您说的‘虚火上炎,肾水下竭,不能既济’和‘湿痰流聚,以致心肾不交’,指的都是男子阳虚,也就是虚阳肿胀之症!”

见赵舒蹙眉,似是不解,沈寒之便忍住笑解释道:“也就是俗话说的吃了助兴之药,鸡儿肿胀不得软化!哈哈哈哈哈哈!王爷有这个烦恼么?”

赵舒:“......”

他从来不肯受气的,除了在素梨面前,因此淡淡道:“沈寒之,你下半年的供奉没了。”

赵舒清楚得很,沈寒之此人很有医德,却有一个软肋——他特别疼爱他娘子,而他娘子特别能花钱,因此银子便成了沈寒之的软肋。

沈寒之愕然,瞬间笑不出来了,忙扑了过来弯腰行礼:“王爷,小的再不敢了!求您了!”

赵舒心里出了气,这才问道:“那我并没有肾虚了?”

沈寒之受到了教训,当即老老实实道:“启禀王爷,您一切正常,既没有肾阴虚,也没有肾阳虚,房中之事,一切如常即可。”

赵舒心中满意,道:“你有没有相熟的女科圣手?最好是女子,若是不行的话,年高有德的男子也行。”

沈寒之忙恭恭敬敬道:“启禀王爷,下官的夫人出身专看女科的杏林世家楚州钱氏,倒是有一手好医术,常为亲朋好友看脉息。”

赵舒便道:“明日让你夫人来给王妃看看脉息吧!”

事关素梨,太医院那些人赵舒还真不放心,因此让心腹太医沈寒之荐人。

沈寒之知道自己算是过了一关,当即笑眯眯道:“王爷,那下官下半年的供奉......”

赵舒也笑了:“照旧。”

“谢王爷,”沈寒之松了一口气,“下官为您松活松活筋骨吧!”

银子是他娘子钱氏的命,而钱氏是他的命,没办法,他只能为银子折腰,向王爷讨饶了。

素梨白日累着了,夜间睡得很香,既不知夜间何时下起了雨,也不知赵舒是何时回来的。

等她醒来,雨越发大了,赵舒也睡醒了,而且正在报唇上被她涂了香膏之仇。

素梨被赵舒摆弄得浑身酥软,却咬着牙不肯开口求饶,最后还是赵舒发现素梨白嫩圆润的脚趾蜷缩了了起来,知道素梨已经熬受不住了,这才欺身而入......

外面雨声淅沥,铁马叮铃,屋子里锦榻的摇撼声和素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煞是热闹......

一时云收雨散。

素梨轻轻抚摸着赵舒,不知不觉两人依偎着又睡着了。

等素梨再次醒来,发现天已大亮,赵舒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湿漉漉的薄荷清香,正在一边看书,便哑声问道:“阿舒,你怎么没出去?”

赵舒凑过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道:“沈寒之的夫人钱氏出身女医世家,过来给你看脉息,我陪着你。”

素梨得知沈夫人已经在东厢房候着了,急忙便要起身。

她刚一动,就察觉到了身子的异常,脸一下子热辣辣的,忙道:“我先去洗个澡!”

赵舒也猜到素梨怎么了,俊脸微红,垂下眼帘不敢看素梨:“嗯,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沈夫人钱氏是与丈夫沈寒之一起进来的。

她约莫二十七八年纪,身材高而苗条,肌肤雪白,五官不算美丽,却衣饰雅致,气质清和。

行罢礼,沈夫人这才看向端坐在罗汉床上的福王和王妃,发现福王身量细条削瘦,分明身子羸弱,不过肌肤白皙如玉,眉睫乌浓,鼻梁挺秀,唇若涂丹,十分清俊。

她又去看秦王妃,发现秦王妃年纪小小,生得美丽,气色极好。

素梨含笑道:“沈夫人,今日麻烦了!”

沈夫人含笑道:“不敢。”

她给秦王妃看罢脉息,又看了气色,最后道:“王妃五月的月信已是迟了,不知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