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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娘亲是朵白莲花

程月听钱三贵表扬她,高兴的小脸通红,欣喜地对钱满江说,“江哥哥,爹也喜欢我呐。”

钱三贵听了严肃认真的瘦脸纠结了一下。钱满霞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吴氏起身把一根小银簪子插在了程月的头上,又坐下柔声说,“好好服侍丈夫,早些给咱们家开枝散叶。

程月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主动说了句,“谢谢娘。”

钱满江知道这是吴氏剩下的唯一一件嫁妆,其他的都卖了或是当了。赶紧说,“娘,这根簪子你还是自己留着用,月儿当不起的,也容易弄丢。”

吴氏笑道,“月儿是你的媳妇,娘当然要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她了。”

程月生怕把漂亮的簪子还给吴氏,赶紧说,“月儿没有那么傻,不会把簪子弄丢的。”

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连死鬼钱亦绣都笑了,傻进不傻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给长辈敬了茶,钱满霞来给程月行了个福礼,说,“嫂子好,祝哥哥嫂子百年好合。”这是之前吴氏教她说的。

程月叫了声,“小姑,”又把一个装着五文钱的红包给了钱满霞,“给小姑买花戴。”这个红包是钱满江早上准备好的,话也是钱满江之前教的。

钱满霞笑咪咪地接过红包,道了谢。

躲在墙角的钱亦绣看了这一幕,直道小娘亲前辈子做了好事,这辈子虽虎落平阳,却落在了这么好的人家。钱家人良善,没有歧视欺负她,反倒是拿她当亲人待。若是落在别的人家,日子可就惨了。自己穿到这样的人家,虽说日子清贫些,但家和万事兴,好好经营总会好起来的。

之后,吴氏和钱满江进厨房把饭菜端上了桌,程月很自觉地帮着摆碗和筷,这两天每次饭前钱满霞都在教她做这个活计。早饭是用剩菜汤煮的糙米粥,还有剩下的杂面馒头。粥里有油星,玉米馒头里有细面,真是一顿不错的早餐。

钱满霞边吃边问程月道,“嫂子,你昨天大半夜的遇见鬼了么,叫得吓死人了。”

钱满江红了脸,唬着脸嗔道,“这么多好吃的咋还塞不住你的嘴,胡说什么。”

钱满霞从来没被哥哥这么对待过,瘪着嘴就要哭。

吴氏赶紧劝钱满霞道,“霞儿乖,快些吃。昨儿夜里没有谁叫过,是你做了恶梦大哭不止,还是娘把你抱去大床睡才好了。”

钱满江也懊悔不该这样对妹妹,把碗里唯一一块手指甲大的肥肉夹给了妹妹。

程月反应慢得多,还想着钱满霞的问题,瞪着直愣愣的大眼睛无辜地说,“痛,好痛的,我才…”

听了程月的话,钱满江臊得不行,赶紧截住她的话,“月儿…”由于着急,声音稍微有些粗。

程月第一次被钱满江如此粗鲁地对待,又害怕又委屈,瘪起了小嘴,眼泪含在眼圈要掉不掉,更加楚楚可怜。

小娘亲是朵真的白莲花,又白痴,又纯洁,又美丽,那可怜的小模样连钱亦绣看了都有些不落忍。

小爹爹当然更心疼了,又赶紧柔声哄着程月。

钱三贵红了脸,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咳嗽两声,拿起靠在椅子扶手上的拐起身去了卧房。他还有些走不动,吴氏又起身把他扶进去。

碗是吴氏洗的,钱满江说他教程月洗,吴氏摇头道,“算了,万一打烂了一个多可惜。”

钱满江又教程月扫地,摆凳子。堂屋收拾好了,又去把院子扫干净。小娘亲虽然反应慢,但听话,也算勤快,就是走路有些不利索。

钱满霞又问,“嫂子,你咋这么走路呢?”

程月眨了眨大眼睛,撅嘴说道,“屁股痛…”

“屁股痛?我娘打我也是打屁屁的。原来是哥哥打你了,怪不得你叫得那样惨。”钱满霞极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嫂子,大声数落着钱满江,“哥哥,你咋能打嫂子呢?嫂子好可怜,这么瘦,又跟家人走失了。你不知道好好对她,还要打她。不行,从今天起,嫂子跟我睡。”

程月忙说,“江哥哥没打我,就是虫虫钻,他还帮我捉虫子。”

钱满江又臊又气,忙打岔说,“霞儿,你听娘叫你帮忙了,快去帮娘收拾厨房。”

钱满霞还想继续说,但看到哥哥有些不高兴了,不得不住嘴去了厨房。去了厨房还想不通,跟吴氏叨叨着嫂子如何可怜。吴氏红着脸嗔道,“小女娃子,说那么多干嘛。不许再去问哥哥嫂嫂这些事,羞死人了。”

收拾好后,钱三贵走了出来,手里拿了几个红包和一个布包。他把红包布包放在桌子上,让大家都围着桌子坐下。

又给吴氏递了个眼色,让她说。

吴氏便说道,“这些礼都是满江成亲人家送的。你们大伯、姑姑和四叔都说上次借的一贯钱和五百文,就算送满江成亲的礼钱,这可是大礼,你们要记着这份情。不过,大伯专门说了不要让大伯娘知道这事,霞儿的嘴要紧些。这次小姑又送了五尺布,四叔送了二十文。大伯和二伯两家各送了五十文钱,二爷爷送了五十文钱,其他人家有送了二十文钱的,也有送了东西的。”

说着,她拿起一个红包倒出几块银角子,对钱满江说,“你们爷奶专门去镇上把一贯七百钱换成了银子,说方便给你带去军里用,让你别太亏自己。还说,这是他们所有的养老钱,别说出去,让其他人知道了又要说他们偏心眼。”说完,用袖子擦起了眼泪。

钱三贵的眼圈也红了,说道,“满江,爹觉得爷奶的养老钱咱别要,还给他们。爹的病花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连棺材本都没留下,咱不能再用他们的钱。剩下的这两百多文钱,统统给你带去军里用。”

吴氏也说,“你爹说得对,这些钱是你爷奶这些年攒下的,咱们家本来就没给孝敬,不能再收这个钱了。你们伯娘知道了,又有得闹。”

钱满江红着眼睛说道,“爹,娘,儿子不想把爷奶的这些钱还回去,”见钱三贵有些沉了脸,赶紧说,“爹别急,听我慢慢说。儿子此去,不仅想完好无损地回来,还想混个一官半职地回来。那时,孝敬爷奶的,岂止是一两多的银子。当然,这只是儿子的想法,若是万一死在外面,也是儿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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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精明

钱满江见他爹认真地听着他说话,一喜,把这几天的想法都倒了出来,“儿子这是么想的,咱们溪山县的溪峰茶闻名四海,顶级毛峰连皇上和娘娘都要喝。儿子想拿一两银子买一两一级毛峰茶,剩下的几钱银子再买些三级溪峰茶。姑夫的一个亲戚不是在茶楼当伙计吗,咱们求他买便宜些。这些茶不是儿子喝,而是拿去军里孝敬长官,那样儿子至少不会去当最前线的人肉垫子。儿子识字,再好好谋划谋划,说不定真能挣份军功当个官什么的。”

钱三贵听了,赞许地点点头,脸上出现了一丝久违的笑容。他的儿子终于长大了,这份见识不是庄稼汉能有的。说道,“好,爹听你的。先不说当官,只要你完好无损地回来,再孝敬你爷奶也不迟。”

墙角的钱亦绣眼里直冒小星星,这个小爹爹不愚孝,还会送礼巴结上司,的确蛮精明。她希望小爹爹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她也不至于太辛苦。将军什么的不敢想,小官说不定还真能混一个。

吴氏也欣喜不已,脸上的笑更柔和了,又把几个红包递给钱满江,“再把剩下的这两百多文钱都拿去买茶叶。”

钱满江摇摇头说,“剩下的钱留着给爹买药,以后家里会更艰难。”

说到以后的日子,几人的脸上又愁苦起来。

程月从怀里掏出钱三贵给的红包说,“钱,给哥哥买茶,给公爹买药。”

吴氏十分感动,这个儿媳妇虽然有些傻,却贴心。

她笑着拒绝道,“好孩子,娘知道你有孝心。这钱是你公爹给的,你就留着以后买花戴吧。”

“不,买茶叶,买药。”程月非常坚持。

钱满江十分开心,他的小娘子真好。对吴氏笑道,“既然月儿有这个孝心,就留着给爹买药吧。”

吴氏叹着气收下,“那娘就先帮你保管着,若是月儿以后看到喜欢的东西了,娘再给你。”

钱满霞见了,也把嫂子给的五文红包捐了出来。

之后,钱三贵进屋休息,钱满江上山坎柴,吴氏去外面洗衣裳,让钱满霞在家教程月抹桌子收拾家。太阳一点一点大了起来,钱亦绣躲到背阳的墙角数羊羊。

她看到钱满霞满眼好奇地盯着程月,似乎想问什么,又不敢问。钱绣猜想小丫头八成想继续问早晨的问题,但因为吴氏不许她再问,所以正纠结着。

钱亦绣也不希望她问,自己傻傻的小娘亲若再继续往下说,连她这个死鬼后备女儿都会感到羞愧没脸见人。

这时,听见有人敲门,是大房的女儿钱满蝶来了。钱满蝶是个秀气的小姑娘,虽然肤色有些黑,但一双笑眼又平添了几分喜气。她穿着一套绿色薄衫,同色裙子。虽然有些旧了,却没有补丁,这在乡下已经算是好衣裳了。

至少让钱满霞满眼羡慕,“蝶姐姐这套衣裳真好看。”小姑娘想到大伯父送的那份大礼,又拍着马屁夸奖道,“人更好看,跟我嫂子一样好看”

女孩子就没有不爱美的,钱满蝶看了两眼自己这辈子看到的最好看的美人,笑得眉眼弯弯地对钱满霞说,“就你嘴儿甜。”又招呼程月道,“嫂子。”

程月害怕陌生人,即使是小小的钱满蝶,她也不喜欢接近。便退后两步,面无表情地冲她说,“我不认识你。”

钱满蝶笑着说,“我是满江哥哥的堂妹,跟霞儿一样,也是你的小姑。”又笑着对钱满霞低声说,“嫂子说话真好听。”

钱满霞听人家夸自己的嫂子极高兴,与有荣焉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钱满蝶说,“霞妹妹,咱们去山上割猪草捡柴伙好不好?”

钱满霞摇摇头说,“不行,娘让我看着嫂子。”

钱满蝶看看程月,把钱满霞拉到一边悄声问,“他们都在说满江嫂子是傻子,是真的了?看她长得这么好看,傻了真可惜。”

钱满霞不高兴地说,“你听谁胡说的?我嫂子才不是傻子,她只是比别人反应慢些而已。你看看老王家娶的那个傻媳妇,又流口水又特别脏,还不会干活,那才是真的傻子。我嫂子不流口水,又干干净净,还会扫地抹桌子…”

小姑娘气的脸通红,数落着程月的好处。

钱满蝶纳闷地问,“既然满江嫂子不是傻子,干嘛还要你在家看着她?”

“我嫂子才嫁过来,不熟悉路,又怕她上山摔着,所以娘和哥哥才让我看着她。”钱满霞解释道。

两个小姑娘正说着,吴氏回来了。她领着程月往绳子上晒衣裳,一遍遍教着程月,衣裳要拉称,水要扭干,等等。

钱满蝶又低声对钱满霞说,“三婶儿对儿媳妇真好,我娘对我大嫂从来没有这么好脾气过,奶奶对我娘也没有这么好言好语过。”

之后的几天夜里,钱满江夜夜玩“打架”的游戏,吴氏也每天早晨煮个鸡蛋给他进补。

小爹爹为了留后也够拼的。钱亦绣尽管前世没结过婚,但也知道天天这么干其实更不利于怀孕。身体受不住,何况他还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

不过,小爹爹的身体似乎很好,夜里勤播种,白天还能生龙活虎地去山上坎柴,又把家里的农具都修了,还把屋顶的茅草换了。

小娘亲就有些惨了,虽然钱满江和吴氏心痛她,让她睡到自然醒。但依然是憔悴不堪,哈欠不断。本来眼睛就大,顶着黑眼圈显得眼睛更大。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疲惫和茫然,更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钱三贵悄声吩咐吴氏,“让满江节制些。儿媳妇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再折腾坏了,还生啥孙子。鸡蛋我不吃了,给儿媳妇吃吧。”

吴氏笑道,“你的身子不好,鸡蛋不能停。你以为儿子真的把给他的鸡蛋自己吃了?他都是偷偷拿回屋给了他媳妇。”

钱三贵道,“那我就更不能吃了,给儿子吃吧。他要去打仗了,要把身体将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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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花谢花开

吴氏咬咬牙,每天早晨煮三个鸡蛋,也悄悄把钱三贵的意思告诉了钱满江。钱满江也就有了些节制,隔一天打一次架。

期间,钱满江抽时间去了趟县城。茶叶买回来了,由于钱香找的熟人,比在市上买的多出来些。他跟钱三贵学过编东西,又专门去院子后面坎了竹子,用竹条编了几个大肚小嘴的小篓子,把茶叶装进去。又做了个小木塞子,用布包上,把小竹篓子的嘴儿盖严实。

钱亦绣无比佩服地给小爹爹点着赞,送上官的礼物,还知道用个好点的包装,聪明。这样的人,一辈子在乡下的确屈才了。

十几天一晃而过,到了钱满江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钱老头夫妇及老钱家的人都来三房里送行了。

钱老太给孙子做了一件棉坎肩,钱大贵婆娘汪氏和儿媳妇许氏做了一双棉鞋和一双单鞋,钱四贵婆娘王氏做了一双棉鞋和一双单鞋。

吴氏感激地说,“弟妹和满川媳妇怀着身子,还做了这么多活计,你们这份情我们记下了。”

钱香白天就领着小儿子冬子回了花溪村。她知道钱满江需要茶叶,就送了他半斤二级峰茶,让吴氏和钱满江母子感激不尽。

钱二贵媳妇唐氏什么也没做,偏话还说得好听,“我本想着给满江做双鞋,布板都糊好了,结果头痛病犯了。哎哟,头痛得要命…”

汪氏和王氏撇了撇嘴。

钱老太冷哼道,“哼,啥头痛病犯了,我看是懒病犯了,你这懒婆娘惯会偷尖耍滑。”

唐氏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说,“婆婆咋这么说媳妇呐,我是真的头痛病犯了。你老不信就问满河,他还给我熬了草药汤喝。”

钱老太睕了她一眼没再言语。一旁的小少年钱满河脸涨得通红。

钱亦绣之前从吴氏和钱满江的谈论中听出来,老钱家四房媳妇,汪氏虽然好强也有些小心思,但大事大非上还算明白,而且在外人面前极给钱大贵面子。唐氏自私又厉害,把钱二贵管得死。王氏精明又会做人,跟吴氏最说得来。

看到今天的这一幕,钱亦绣觉得唐氏就是个极品,连最起码的面子都不做。除了唐氏,钱亦绣对老钱家的其他人还比较满意,虽说有小心思,还有些自私,但这些都不算是大毛病。至少不像有些穿越书中那样,几乎全家个个是极品,见天的想把亲戚的东西据为己有,女主一穿越过去就斗、斗、斗。

程月怕生人,一见这么多人,早躲去了自己的屋里。等到众人都走后,她才来到堂屋。

钱满江见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小鼻头通红,惊道,“月儿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程月眼泪花花地拉着钱满江的袖子说,“江哥哥要走了么?月儿不要哥哥走。”

她知道明天江哥哥就要走了,一个人在屋里哭了好久,又不敢哭出声。她虽然有些傻,但也知好歹。知道江哥哥对她好,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她舍不得江哥哥走。

钱满霞早就想哭了,先还一直忍着,现在见嫂子哭了,也抱着哥哥大哭起来。悲痛欲绝的吴氏也忍不住了,搂着儿子哭起来。

钱满江被三个女人围着哭,心酸不已,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笑着劝她们,“不哭,不难过。几年后,我就回来了。我争取立功当官,给娘和月儿请凤冠霞帔,给爹买药治病,给妹妹攒嫁妆,还会领你们去京城玩,去看皇宫的大门,去吃那里的烤鸭…”

墙角处的钱亦绣看到这一幕,也非常难过,只不过鬼魂没有眼泪,所以干打雷不下雨。她使劲盯着小爹爹看,想着若是小爹爹不幸回不来,她就把他的音容笑貌永远烙在心里面。

几个人哭了一阵,还是吴氏最先收了泪,她把钱满霞抱起来进了卧房。钱满江用袖子把程月的眼泪擦了擦,含泪笑道,“月儿乖,莫哭了,哥哥几年后就回来了。”

“几年后是多久?”程月的眼里又涌上一层水雾,抽抽噎噎地问。

“几年后就是…”钱满江顿了顿,想着该如何解释好些,他把程月搂进怀里反问道,“月儿看到咱家门口有许多花儿了吗?”见程月点头,他又说,“等那些花儿谢了又开了,又谢了又开了,然后再谢了再开了…这样反复几次,几年就过去了,哥哥也就回来了。哥哥不在家的日子,月儿要孝顺爹和娘,爱护妹妹,多帮娘分担家务…”

钱满江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小媳妇不会全听懂,但他依然把她当正常人一样郑重地嘱咐着。

程月懵懵懂懂反应不过来,呆呆地趴在钱满江的胸前。

钱满江又柔声问,“月儿听见哥哥的话了吗?”

程月虽然听不太懂,还是抬起头看着钱满江说,“月儿乖,月儿听话。”

灯下的小媳妇纯洁美丽,那懵懂的大眼睛呼扇几下,钱满江简直爱不够。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急急地拉她出去洗漱了。

夜里,程月没有再问“哥哥为什么要这样”的傻话,很是乖巧地随着钱满江摆弄了几回,让钱满江欣喜不已。

动静闹得有些大,虽然吴氏早有先见之明地把女儿抱进自己房里睡,但他们几人依然能听到些动静。吴氏双手捂着女儿的耳朵让她快些睡觉,又对皱着眉头的钱三贵低声说,“儿子媳妇这样才好,说不定就能给咱们添个孙子了。”

钱亦绣也不好意思继续听壁角,小爹爹也真是,年纪不大,这些东西还挺精通。想着前世有句话——是男人就没有不色的,还真是精辟。

但今天夜里她又实在提不起兴趣去山里转悠,只得飘去后院窝在空驴棚旁边的菜地里,看着月亮从中天落入西面山下。

鸡还没叫,吴氏便起来了。她正在做饭,见钱满江黑着眼圈走了进来。忙道,“你起来这么早作甚?快回去再睡睡,娘一个人忙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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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糟心

钱满江笑着坐在灶口边,卷了一把草塞进灶口说道,“儿子走后,娘要保重身体。爹爹病重,妹妹还小,月儿又是那种情况,这个家以后就靠娘了。儿子不孝,没本事娶个健康的媳妇回来帮爹娘分忧,相反月儿还要靠娘照顾…”

吴氏知道儿子不放心自己的小媳妇,说道,“这也不怪你,是娘把月儿领家来的。娘知道你把这个媳妇放在了心上,小两口恩爱,娘也替你们高兴。你放心,我和你爹都喜欢月儿,会把她当亲闺女一般看待的。我们咋对霞儿,就会咋对月儿。”

钱满江羞赧地笑笑,“谢谢娘。其实,月儿还是挺聪明的,就是把前事忘了。娘以后多教教她,她还是能帮着娘干活的。”

吴氏点头道,“月儿是个好孩子,心善,也勤快…若是她能怀上咱们钱家的种就更好了。”

钱满江脸一红,心道,我们已经非常尽力了,也不知道怀上没有。

饭后,背上行囊的钱满江在吴氏的陪伴下去村里同其他人集合,由里正带着一起去县里汇合,再一起去省城西州府。

钱三贵撑着身子送到了堂屋门口,程月和钱满霞哭着送到大院门口,钱满江就不让她们继续送了。

钱满江出了院门站住,回过身对着钱三贵和吴氏跪下磕了三个头,流着眼泪说道,“儿子不孝,不能在爹娘身边敬孝。”又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程月,又磕了三个头,似有满腹话语无法说出。

吴氏知道儿子的心事,哭着说,“满江放心,爹娘待月儿会像待亲闺女一样好的。”

钱满江听了,才哭着起身扶着吴氏向村里走去。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不时回头向家里人招手,最后消失在朝霞中。程月和钱满霞抱头痛哭,钱三贵倚在门口默默流泪。

墙角处的钱亦绣也默默悲伤着,祈求俊俏精明的小爹爹能平安归来。

钱满江走了,似乎也把这个家的笑声带走了,家里的气氛异常压抑。钱三贵的病又重了些,躺在床上起不来。程月会做些简单的家务,无事就隔着门缝看野花。吴氏化悲痛为力量,打足了精神照顾一家大小。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心的,最糟心的是一些传言。

附近的几个村里都传遍了,钱家三房娶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傻儿媳妇。虽然绝大多数人没看到过,不知道跟天仙一样美的人会美成什么样。但正因为没看到就给人以丰富的联想,也就更加想见上一见。

于是,没有多少人气的花溪村西面偶尔会出现几个人,想跟美人来个偶遇。只是那个美人从来不出门,而且那两扇大门永远都是关得紧紧的。

也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去钱家三房串门子。只不过,别说是外人,就是亲戚,只要有人来,程月都是躲在自己的小屋里不出来,这些人照样看不到。

其实,真正看过程月真面目的也就是在他们成亲时来的几家亲朋好友。钱三贵当时就嘱咐了不要出去乱说,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家有个漂亮傻儿媳妇的传言还是在几个村里传扬开来。

好在这几个村子民风纯朴,一些乡下汉子私下会说几句浑话,却并不敢真的怎样。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钱满江是去前线打仗的,属于正在为朝庭浴血奋战的人。敢调戏参战将士的妻子,是要坐牢的。

只有四、五个闲汉不甘心,经常会在院子外面晃荡。但也不敢有大的动作,就是干些学狗叫学猫叫的下作事,或是说些调戏小媳妇的浑话。

钱家无法,只得忍气吞声,不去理睬。为此,家里还养过两条狗,只不过一条狗养了几天就死了,一条狗养了几天就跑了。钱家三房的院子又被村人说成“连狗都嫌的地方”。

钱家人一直担心,若是真遇到那种****熏心的大胆狂徒,来把人抢走了或是大半夜进来把人糟蹋了可咋办。钱老太气不过,觉得吴氏花那么多钱买了个烫手的碳源。隔三岔五就要来三房骂吴氏和程月一顿出气,吓得程月躲进小屋痛哭流涕。

情况直到一个多月后才改变。那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富余些的人家就去镇里或县上买些月饼,没钱的人家就烙几张糖饼当月饼。钱家三房没钱,也属于烙糖饼的那种人家。

会过日子的吴氏早上并没有烙糖饼,依然是玉米饼和红薯糙米粥。只给身子不好的钱三贵煮了碗面条,面条上还卧了个荷包蛋,荷包蛋上撒几粒碎葱花,香气扑鼻。

平时都是吴氏把饭端进卧房,钱三贵在床上吃。今天钱三贵觉得精神好些了,便被吴氏扶着来堂屋,大家一起吃。

“咱们晚上烙糖饼,边吃饼边赏月。”吴氏拿起碗说。

钱满霞懂事地说,“好,娘烙的糖饼跟镇上卖的月饼一样香。”

程月不知道为何,今天她闻到那碗鸡蛋面条觉得特别的香,看到公爹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馋得不得了。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很丢脸,便使劲忍,忍着不去看那碗面,忍着想去夹一筷子的欲望。她垂头啃着玉米饼,可不停吞口水的声音和时不时瞥两眼钱三贵的嘴的样子还是出卖了她。

自从钱满江走了后,吴氏想着程月没有那么辛苦了,所以也停了她的鸡蛋供应。

程月的那个馋样让角落里的钱亦绣都汗颜。小娘亲也伪装好些呀,这个样子跟你那清丽的容颜不相配啊不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