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氏把大人孩子弄妥当,夜色还深。她又去厨房给儿媳妇煮了碗糖水蛋。家里预备着几个鸡蛋,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给程月吃,就是留着她生了孩子给她下奶补身子的。

此时的程月,疲惫不堪,脸色苍白。但温柔,慈祥,浑身散发母爱的光辉,看着小婴儿开心地直笑。见吴氏拿着糖水蛋进来,问道,“娘,她怎么紧着哭啊?还不睁眼睛。”

吴氏笑道,“她定是饿了,你把这蛋吃了,喂了她奶,她就不哭了。”

程月端着碗吃起来。

钱满霞在旁边看着小孩子,“我是你姑姑哦,快喊姑姑哦,呵呵呵呵…”

吴氏正想抱着孩子去堂屋给丈夫看看,却隐约听见院外有哭声和狗叫声。她狐疑地来到院子里,果真听见门外有孩子的哭声和狗叫声,还应该是婴儿的哭声。

吴氏一惊,喊道,“当家的,我没听错吧,咋外面也有奶娃的哭声?”

钱三贵正坐在堂屋里着急,婆娘咋不知道把孙女抱出来让他瞧瞧。听见这话,也是一惊,拄着拐出了房门,站在院里一听,惊道,“的确是孩子的哭声,比咱们孙女还哭得响亮些。”

吴氏打开大门一看,门口边竟然放着一个红色包裹,包裹里面有一个孩子,正张着嘴在哭。包裹旁边还蹲着一条小狗,见有人出来了,叫得更欢了。

吴氏在门口左右望望,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漫天星辰在眨着眼睛。她喊了几声,“谁家的娃子?是谁把娃子放在这里了?”

等了一会儿,没人答话。

吴氏又回头对钱三贵说,“这是谁把孩子扔在了咱家门口?造孽啊。他们是不是想把孩子丢去乱石岗,到了这里,又临时改了主意,想给孩子留条命,所以就丢在了咱们家门口?”

见丈夫点头,吴氏就弯腰把包裹抱起来,打开一看,叫道,“当家的,是个男娃,带把的。”

想了想,她赶紧抱着孩子把大门关上,也没管在门关上之前挤进来的小狗。压低了声音说,“当家的,这娃子说不定是老天给咱们家的。咱明天就对外说,满江媳妇今天夜里生了一对龙凤胎。”

钱三贵忙说,“快抱屋里看看,若是没有残疾,也刚生下来没几天,咱们就这么说。”

吴氏听了,觉得丈夫说得有理,便抱进了屋。两人在灯下把孩子检查了一番,小男婴非常健康,脐带上还结着新鲜的疤。

钱亦绣在吴氏把孩子抱回堂屋时,就已经飘了过来。她一直在屋里看孩子,竟然没注意到是谁把孩子丢在了她家门口。

她一飘进来,孩子的眼睛就怔怔地看着她,也不哭了,还冲着她吐泡泡。

难道小孩子真的有天眼,能看见自己?钱亦绣想着,又冲他做了几个鬼脸。小孩竟然有了反应,嘟了嘟嘴,咿咿呀呀地冲她吐了一个更大的泡泡。

因为钱亦绣飘在吴氏的后面,吴氏还以为孩子在向她示好,更加欢喜起来。商量道,“这娃子应该是这几天才出生的,咱留着吧。即使满江回不来,咱们家也有后了。”

钱三贵把孩子检查了个遍,这捏捏那捏捏。考虑了片刻说,“孩子身上的衣裳虽然是细棉布,但这棉布却是极好。包被也是锦缎做的,这孩子不会出生在穷苦人家。”

吴氏之前一心想着收养孩子,倒是没想这么多。听了钱三贵的话,一看孩子的小衣裳和小包被,也觉得他不应该是穷人家的孩子。纳闷道,“富贵人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咋舍得把他扔了呢,何况这娃是男娃,又长得这么好。”

钱三贵说,“富贵人家的阴私更多。若是穷人家的孩子,有可能是养不起才扔的,还怕等孩子大了他们找上门来认。若是富贵人家扔孩子,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来认孩子的可能性就要小得多。”

他捏包被的手顿了一下,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东西。”他几下把包被扯开,从里面掏出六块比银园大些厚些的小银饼子。

发财了,人财两得。

钱亦绣赶紧飘到钱三贵的身后,因为不敢离他太近,还刻意隔了一段距离,财迷地看着银饼子。有了这些东西,多养个孩子这个家也能过去了。

小婴儿的目光随着钱亦绣的移动,又转到了钱三贵的身后,“啊”了两声,吐了几个泡泡。

钱三贵也以为孩子是在冲他笑,先对孩子笑笑,又对吴氏说道,“这孩子这么小就如此乖巧,咱们抱着就不哭了。看来是跟咱们家有缘,就养着吧。将来没有人来认更好,他就是咱们钱家的孩子。万一以后有人来认,养恩大于生恩,他也会认咱们。这几块银饼子咱们就先用了吧,你抽时间去县城兑成铜钱,一下要养两个孩子,开销大。”

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儿媳生了个孙女,若是儿子回不来,家里就绝后了。这孩子兴许真如媳妇所说,是上天赐给他家的。

…………

早说了清泉是亲妈,这回亲相信了吧?呵呵,这样也是双胎哦。求表扬,清泉被误会两天了,心力交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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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有本事

吴氏把孩子抱去了西屋,程月已经吃完蛋在喂孩子奶了。哺乳是天性,即使程月傻了,还是知道怎么喂,而且傻傻的小娘亲抱孩子很像那么回事。

钱满霞刚才一直在看侄女,听见外面有动静也不舍得出去。见吴氏进来了问道,“娘,刚才怎么了?我咋听到有小娃的哭声和狗叫声。”

吴氏道,“是条小狗在院子外面叫,娘就开门把它放了进来。”说着把手里的孩子抱给程月看,“月儿,这也是你的孩子,你今天生了两个孩子,是对龙凤胎。”

“娘,月儿记得只生了一个娃,还不带把儿。”程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又有些羞惭,她知道公婆心心念念想要个带把的。但怎么办,怀里这个不带把,不过她也极喜欢呐。

吴氏说,“是真的,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就先生了这个儿子,醒来后又生了这个女儿。”又对钱满霞说,“你还在睡觉的时候,你嫂子就先生了这个孩子。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人家该说你嫂子生了娃子自己都不知道,那样人家会认为她更傻。”

钱满霞最怕别人说她嫂子是傻子,听了赶紧点头答应。她刚满六岁,刚才又的确在睡觉,所以对她娘的话深信不疑。她崇拜地看着程月说,“嫂子,你好能干哦,一下子生了两个娃。”

程月见最亲近的婆婆和小姑都这么说,看来她的确是先生了儿子,后生了闺女。

小女婴长得小,劲也小,吸了半天没吃出奶来,哇哇哭起来。

吴氏把男婴递过去,“小子劲大些,先让他把奶吸出来。”

小男婴一进程月怀里,小嘴就张得老大,“呼、呼、呼”地喘着粗气,吼急地在程月的胸脯上乱拱。等他把乳/头含在嘴里了,便使劲地吸起来。别看他块头不大,力气却不小,开始吸不出奶水就使劲吸,程月痛得红了眼圈。等他终于吸出奶水了,就悠闲地吃起来。

程月很是得意地跟吴氏说,“儿子有本事,吸出奶来了。”顿了顿,又说,“月儿也有本事,生了个带把的。”

钱亦绣无声地笑了起来,小娘亲是傻呢还是不傻呢?说傻吧,她还知道邀功。说不傻吧,她还真信了自己睡着就能生儿子。

吴氏也大乐,“是,月儿有本事,是咱们家的功臣。”

“不带把的也好,月儿也喜欢。”程月望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小女婴说。

“对,闺女也好,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吴氏过去把小女婴抱起来,小女婴依然没睁眼睛,噜了噜小嘴又嘤嘤嘤地小声哭起来。

小男孩胃口大,吃了左边吃右边。吴氏说道,“还要给闺女留一口,不能让他一个人吃完了。”

程月听了就把男婴放在床上。乳/头突然离了嘴,男婴又大声哭起来。吴氏把小女婴递给程月,又抱起他用小汤勺喂他温水喝,他倒也安生下来。

喂完了他的水,吴氏就把他抱着立起来,轻轻拍拍背。对一旁的程月说道,“月儿看着,喂完奶了要这样把他立起来,听他打了嗝再放到床上。不然怕他吐奶。”

程月“哦”了声。

小女娃胃口小,没吃几口就不吃了。程月已经忘了婆婆的嘱咐,直接放在了床上。好在小女娃吃的少,倒也没有吐奶。

吴氏知道教一次程月根本记不住,便又抱起小女婴,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和刚才的话。最后,还嘱咐道,“月儿可记住了?”

等程月母子(女)三个都睡着了,也天亮了。吴氏去厨房弄了点昨天的剩饭喂了跟进来的小狗,又让钱满霞去钱家大院报喜,满江媳妇生了对龙凤胎。

钱满霞出门前看了一眼在房檐下吃着粥的小狗说,“这狗咋长得这么奇怪呢,好丑哦。”

吴氏道,“它是主动来咱家的,不管它丑不丑,只要养家了,照样能看家。那些人不是说咱家连狗都嫌吗,看他们以后还说不说。”

钱满霞也气不过村里人那么埋汰她家,听了娘的话使劲点了点头。

钱亦绣看了这小狗也是吃惊不已,实在是太丑了,就像被人一拳把鼻子嘴打扁了一样。她似乎在前世也看到过这种狗,却不知道什么品种。想着等它长大了,或许才能看出来。

钱老头钱老太一得到信,就忙不迭地过来,钱满蝶也颠颠地跟着后面跑了来。

钱老太一进院子就大着嗓门说,“我来看我重孙子来了。”说着就直接往左厢房走来。

她的大嗓门把睡梦中的程月惊醒了,她赶紧用两只胳膊护着孩子哭道,“不要抢走我的孩子,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吴氏已经先一步出屋拦住了钱老太,“满江媳妇护犊护得厉害,连霞姑都不许太靠近孩子。娘能不能过几天,等她情绪平静些再…”

这是钱三贵和吴氏先商量好的,近几天不能让人仔细看孩子,否则容易看出小男婴不是昨天夜里刚生的。

那只小狗也跳着脚地冲钱老太叫起来。

钱老太沉了脸,“怎么着,我看我重孙子还要瞧别人的脸色?”又踢了踢小狗,骂道,“哪里来的丑狗,凶啥凶!”

吴氏赶紧陪笑道,“媳妇是怕满江媳妇把婆婆气着了,给你老提个醒儿,若是她说了不好听的话,婆婆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正说着,钱三贵拄着拐来到堂屋门口低声说,“娘,满江媳妇有病,心思自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她本来就奶水少,再把奶水吓回去了,两个小娃可咋活。”

即使钱三贵受伤了,老太太也喜欢这个儿子。听他如此说,便有些犹豫了。

钱老头骂道,“你这个老太婆一来就找事儿,非进去干啥?让老三媳妇抱出来你看看不就得了?”

钱老太老脸都扭到一堆去了,既想第一时间进去看大孙子,又怕真的把程月的奶吓回去。气得低声说道,“再有福气也是个傻的。”还是向堂屋走去。

等老两口和钱满蝶在堂屋坐定,吴氏才进屋把孙女抱来。钱老太抱着小女娃嫌弃地说,“哎哟,这丫头咋这么小,怕是只有三斤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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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锦绣

钱老头伸过头去看看小女婴,皱着眉说,“双生子都小,要用心养着。”

老两口说话声大了些,把小女娃惊醒了,咧开小嘴就哭起来,嘤嘤嘤地像猫叫。

钱老太赶紧还给吴氏说,“可怜见的,别说吹风,就是打个喷嚏都能喷跑了。快把这丫头抱回去,把我的重孙子抱出来我看看。”

吴氏就把哭着的孙女抱回西屋,又把孙子抱出来。她知道这孩子不爱哭,进屋前还在他小屁股上使劲掐了一下,小男娃立马哭得震天响。

“听这哭声就是个棒小子。”钱老太笑得一脸褶子接过小男婴,“嗯,这娃子有个小五斤。那程氏还真有本事,瘦瘦小小的还生了对龙凤胎。”

钱老头也笑得见牙不见眼,打着哈哈催促道,“小五斤也轻,快抱回屋去,别喝了风生病。”

钱老太还没抱够重孙子,但听老头子这么说,加上孩子又哭得厉害,只得把孩子交给吴氏。又说,“我看那程氏的肚子小得紧,没想到还生了双胎。这两娃再小,加起来也有八斤重,那程氏真是不简单。”

吴氏赶紧说,“娘看到满江媳妇也是一个月前。娘不知道,这一个月满江媳妇的肚子疯长,又吃得多。”

好在程月没见过外人,除了自家人,见面次数最多的就是钱老太,还是在一个多月前。

钱老太笑着点头,又掏出一串钱来,说来得急,没买鸡和蛋,让他们自己买来给程氏下奶补身子。

钱三贵便说了自己已经给小娃想好了名字,请老爷子参详一番。他先夸了老爷子给钱亦善的名字起得好,尤其是那个亦子,极有学问,所以他也沿用了亦字。男娃就叫钱亦锦,女娃就叫钱亦绣,连起来就是锦绣。

钱老爷子听了极高兴,直点头说取得好,寓意好,有学问。

角落里的钱亦绣听了,心道,怪不得自己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却原来她跟这个小女娃还有些缘份,至少名字一样。

没多久的功夫,傻程氏生了对龙凤胎的消息就在花溪村传开了。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那傻程氏在夜里半个时辰内就顺利产下两个孩子,连接生婆都没来得及去叫,还大小平安。

方圆百里路,有人家生双胞胎的,但生龙凤胎的还是第一家。村民们啧啧称赞,那傻程氏还真是傻人有福,旺了夫家,还生了龙凤胎。

接着,一拨又一拨的亲戚村民都跑来了,有些原来不来往的人也来了,说是沾沾喜气。钱老太就当起了门神,不许妇人们进屋看,说怕把程氏吓着。也不许把娃娃抱出来,说娃娃小,怕敞风生病。

小狗也跟钱老太一起站在门前,谁在窗边转悠就冲谁叫,厉害得不得了。

来者是客,钱三贵家自从搬来这里就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两口子高兴,钱三贵精神头也好了,在堂招呼男客。堂屋太小,吴氏就在院子里招呼妇人们。他们家穷,没煮红鸡蛋,就拿了些花生出来待客。

借口孩子生下来太小,身子弱,没过喜三。第三天,吴氏跑去县里,把一个银饼子兑了两贯铜钱,这一下子就缓解了家里的困境。

钱的来历也想好了,说是吴氏的哥哥托人带来了十两银子来。

吴氏的哥哥早年中了秀才,考了几次举人都没考中,就去给他的一个中了同进士的同年当幕僚,那个同年在泉州辖内的福临县当知县。

她父母就跟着儿子一起去了那里,远隔千山万水,还是六年前托人带了一次信来,已经好些年没有联系了。

钱三贵跟吴氏商量后,还是给了钱老头一贯,“满江走的时候,你们把养老钱都拿出来了,是儿子没用。这次岳父带的银两虽然不算少,但一家人还要靠着这些钱过活。现在只能给爹娘这么多,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些了,再多多孝敬你们。”

钱老头还不想要,摆手道,“十两银子听起来不算少,但你们家如今是只有出没有进,你和满江媳妇又要吃些好的补身子,能用多久?等孩子们大些了,你身子骨也硬朗些了再给。”

钱老太赶紧说,“老头子,咱们已经是近六十的人了,现在连副像样的棺材还没置下。要我说,先把这钱收下,以后老三家过不去了再帮一把就是了。”

钱老头才把银子接了。

吴氏忙得像个陀螺,要照顾两个小的,一个孕妇,还有一个病人。但心里高兴,再忙都不觉得累。六岁的钱满霞已经能当个小大人用了,烧火、煮饭、打扫卫生、喂鸡,还经常给吴氏当助理,帮着侍候老小。

小狗狗也有了一个名字,叫大山。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让钱亦绣吐槽了好久,那小狗虽然丑,但是萌啊。想着等自己穿过去后,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土名字改了。

钱亦绣也没有进山,而是呆在小屋里逗孩子玩。她穿越前已经三十多岁,可谓母爱泛滥。别说看到人宝宝,就是看到狗宝宝鸡宝宝,都能爱到心里去。

现在,她坚定地认为婴儿真的有天眼,看得到成人看不到的东西。孩子一哭,她就会飘到他们面前做鬼脸。这一招还挺管用,两个孩子立马闭上了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钱亦锦会“啊、啊、啊”地打招呼,钱亦绣则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边偶尔会弹出一丝笑靥。

为了让程月多下奶,给她的伙食更好了些,老母鸡汤、鲫鱼汤、黄豆炖猪蹄,这些下奶的汤品换着炖,但奶水仍然不够。钱亦锦太能吃,一个人吃的量,能顶上小钱亦绣吃的两倍半,还坚决不喝米汤,一喂米汤就大哭。

等钱亦锦把奶水吃够了,剩下一点才给钱亦绣喝,不够,又喂她米汤。

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偏分儿的把正分儿的都挤到犄角旮旯了。连蹲在墙角的钱亦绣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进补,如今的程月又圆润了不少,瓜子脸变成了鹅蛋脸,肤色洁白如玉,因为当了母亲而显得更加温柔娴静,气质超然。这个模样,就是放到保养得宜的贵族圈子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何况是在乡下。

吴氏曾经偷偷跟钱三贵唠叨,“我觉着就是宫里的娘娘,也不会比月儿更好看。”

钱三贵没看见过月子里的程月,但猜都能猜出来,她瘦得皮包骨的时候都属于少找的好看闺女,再长了点肉,可不是就更好看了。便说道,“那就更不能让外人瞧了去。”

转眼到了龙凤胎满月,钱家三房喜气洋洋地请了客。吴氏拿了两百文钱出来摆了几桌席,请了几家亲戚和里正两口子及同他们家走得最近的谢虎子一家。

这天早晨,吴氏专门给两个孩子过了称。钱亦锦本就重些,加上这个月长势好,已经有七斤八两。钱亦绣则没有那么好,只有四斤半。

钱亦绣看着小家伙直叹气。可怜的娃,连人家刚出生的奶娃都比她重得多。现在都满月了,小脸还皱巴巴的,小手指头比火柴棍粗不了多少,哭声还是斯文的像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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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残忍

客人陆续来了钱家,只有钱老太一来就先进屋看了两眼重孙子,重孙女她瞟都没瞟一眼。之后,满意地出去招呼客人了。她是除了吴氏和钱满霞外唯一能进屋看孩子的人。

钱三贵和吴氏还是以程氏胆子小,不敢见生人为由不让她出屋,也谢绝别人进屋看她。人们还以为由于程氏是傻子,脸又像拉了鸟粪的白布,所以钱家人不好意思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乡下人的嗓门大,说起话来像吵架。小钱亦绣有些吓着了,哼哼叽叽哭起来,小娘亲就把她抱起来哄着。

院子里的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吴氏就和钱老太进来抱两个孩子出去给客人们瞧。

程月见他们要把孩子抱走,不干了,伸手护住孩子。

一层水雾涌上眼帘,惊慌失措地说,“不要抢我的孩子。”

吴氏解释道,“客人们想看看孩子,等他们看一眼,我们就马上抱回来。娘的话你还信不过?”见程月还瘪着嘴,又说,“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程月听了才把胳膊收回来。

钱亦绣即使没出去,也能听到外面的人在不住地夸着钱亦锦如何如何,而钱亦绣连敷衍性的表扬都没捞到一句。真是过份!

特别是那个傻钱老太婆,别人一夸她的“重孙子”,她就敞开嗓门夸张地笑。

等吴氏和钱老太显摆完孩子又抱进来,钱亦锦倒是精神面貌十分好,还在咿咿呀呀吹着泡泡。而小钱亦绣明显是被吓坏了,哇啦哇啦哭得小脸通红。

钱老太抱着钱亦锦笑道,“还是重孙孙乖,长得好,又不怕人。哪像那个小丫头片子,瘦得像只猴儿,一见人就哭。”说完,还嫌弃地看了钱亦绣一眼。

程月是个好娘亲,一见女儿哭了。赶紧从吴氏手里接过来,掀起衣襟说,“绣儿不哭,吃奶。”

含着奶/头的小钱亦绣止住了哭,乖巧地吃起奶来。从来都是先吃奶的钱亦锦不干了,妹妹怎么能先于他开饭,便扯开嗓门嚎起来,大嗓门像要把房顶掀开。

钱老太疼重孙子了,冲程月说,“快把那丫头放下,我重孙子饿了。”

程月一根筋,没理钱老太,继续温柔地注视着小钱亦绣。

钱老太生气了,吼道,“我说话你没听到?”

程月吓了一跳,美丽的大眼睛又涌上泪来,她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钱老太,瘪嘴就要哭出来。

吴氏赶紧从钱老太怀里接过孙子,又低声劝着老太太,“婆婆,满江媳妇的奶水本来就不多,可别吓回去了。她有病,胆子又小,您别被她气着。”

钱老太拿这个白莲花孙媳妇毫无办法,也怕真的把程月的奶水吓回去,那样重孙子更要吃亏。气得骂道,“真是傻到家的傻子,锦娃长得这样好看,又讨喜,却只惦记那个猴儿一样的小丫头片子。”说完,便冲气走了出去。

这重男轻女的老太婆,太太太太气人了。墙角处的程亦绣向老太太甩了几个刀子。

钱亦锦还在吴氏的怀里嚎着,钱亦绣第一次对这个小屁孩有了意见,真是讨打的熊孩子,偏分的比正分的还理直气壮,有本事找你亲妈要奶吃去。她飘过来使劲瞪着钱亦锦,小家伙还以为钱亦绣在逗他,便止住哭,“啊、啊”地跟她说着火星语。

小钱亦绣吃完奶,抿了抿小嘴,乖巧地躺在程月身边。钱亦绣又飘到她面前,小妮子似乎也看到她了,很给面子地弹出了一抹微笑。

看着她澄彻的眼神,还有那甜甜的笑意,钱亦绣瞬间有了心虚的犯罪感。自己是在等她死啊。想到这里,她再也没有勇气坦然地面对这条柔弱的小生命,赶紧飘到他们看不到的墙角蹲着。

天呐,怎么会这么残忍,这个如花儿般美好的小生命将会在稚龄凋谢。而自己竟是在等着那一天,盼着那一天。

从这天晚上起,钱亦绣又开始出去到处游荡。现在她不止到山里看风景,也会在村里镇上晃荡,还会去县城和省城。不仅去亲戚家串了门,还造访了不少高官府第。

几年时间里,她把山里的许多角落都窥视到了,找到了一些能卖钱的东西,摸清了动物之家的一些规律,也知道了许多人家的秘密。

比如,憨厚的钱大贵是怎样背着汪氏攒私房钱的,其貌不扬的唐氏之所以御夫有术是因为某种功夫了得。范二黑子偷过他嫂子的肚兜,还跟村中一个寡妇暗通款曲。花癫子白天嘴花花,可一到晚上面对粗壮的花大婶,就双腿打哆嗦,等等等等。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看不到。

也知道了哪家是黑店,哪家信誉真正好,哪家空有好名声…

更见识到了谁是好官,谁是贪官,谁好色,谁好钱,以及一些官员家里见不得人的阴私…

还偷学了一些手艺人的祖传绝技,并且还在继续学习中…

村里镇上的人家再大动干戈也多是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实在不值一提。而省城县城那些高官巨甲就不一样了,往往一个举手投足就决定了别人的生死,笑谈之中就达成了一笔巨额交易…

最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完全领会了马面话中的意思。呵呵,钱亦绣灰常灰常感激他。

一天夜里,她正准备去深山看热闹。她平时很少去深山,因为那里是她变成人后将永远无法抵达的领地。

可这两天特殊,在深山里住着一群聪明的猴群,这几天一位强悍聪明的青年猴子纠集了一群猴子造反,想把老猴王撵下台,两群猴子打架打得厉害。没想到,猴子争王位照样是血腥而残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