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河也说。“那些铺子里的学徒,要免费给师傅干多少年活计才能学点手艺,三叔却让华嫂子就这么教了我们,这是再多银子也买不来的。我们得感谢三叔才是。”

钱大贵和钱二贵一听,是啊,刚才一着急就没有深想,倒的确是这个理儿。也都呵呵笑着表示同意。

唐氏还要说。被钱二贵瞪了一眼,便不愿意地闭上了嘴巴。

还是这两个侄子心思通透。

钱三贵点点头,让钱华把合约、章程拿了出来给他们念了。说他们若没意见。明天几兄弟就签字划牙,再请二爷爷和汪里正作见证。

回家后,汪氏后悔不迭地说,“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就不该分家的。”

钱大贵冷哼道,“好事都让你一个人想完了。人家有钱了。就想当一家人。人家倒霉了,恨不得把人家撵得远远的。”

汪氏不高兴地说,“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想让你和孩子们过得好些。”

钱二贵回家就把唐氏骂了一顿。说她敞着大嘴说话,尽得罪人,弄得钱三贵和他越来越生分。

钱满河也不满地说。“娘也该学学大伯娘,你看看她。即使心里不愿意,也不会说出来,都是等着娘出头得罪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娘千万不要再乱说话。真把人得罪彻底了,以后三叔就不会再想着咱们家了。”

唐氏还是有些想不通,“咱们家出那么多银子,还要出两个劳力,凭啥股分要比三房少一半?看着三叔病怏怏的,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原来心口子这么厚。”

“你再这么说我三弟试试?”钱二贵登起了眼睛。

钱满河也无奈道,“娘可以不出银子和劳力,也可以不比三房少一半。”

唐氏喜道,“那要怎么做?”

“你就别去跟着开铺子!”钱二贵吼道,“不想出钱不想出力,还想跟着挣钱,也只有你这皮厚的婆娘敢想!”

九月二十八日是黄道吉日,钱氏老兄弟点心铺就正式成立了。

几兄弟商量,点心师傅就由魏氏、许氏和王氏担任。为了防止点心方子外泄,一再告诫这两人,不许起小心思,不许告诉娘家人。

钱老太还吓唬道,“若是不听劝,告诉了你们娘家人,我们老钱家就要不起这样的媳妇了。”

许氏和王氏赶紧表忠心。她们心里也非常雀跃,学好了这个挣钱的本事,在家里的地位也就高了。

销售方面,钱四贵负责省城的。二房人少,钱满河就在镇上卖,方便照顾家里。大房人手多,钱满川就去县城卖。

目前的规模小,只能先在镇上和县城卖。以后挣钱多了,再买个大焖炉,多请些人,再买辆车,销往省城。

钱三贵是老兄弟点心铺的大东家,总负责,钱大贵、钱二贵、钱四贵几人是二东家。由于钱三贵身子不好,就由钱华协助兼当帐房,黄铁当采买。

几个东家商量好,前三个月就不分红了,挣的钱作为铺子的发展资金。

钱亦绣又去县城走了关系,把点心每样拿了一点去了雾溪茶楼,请崔掌柜品尝。并表示,如果崔掌柜把钱氏老兄弟的点心作为茶楼唯一茶点,就八折给他们。

价廉物美的东西任谁都喜欢,崔掌柜不仅表示溪山县的雾溪茶楼会独家用老兄弟点心,连省城的分店都会用。

一般人的总店都会开在繁华的省城,而分店在县城。雾溪茶楼之所以正好相反,是因为溪山县城紧挨盛产茶叶的溪顶山,这里的茶楼不仅是茶铺兼茶肆,还是买茶、制茶、卖茶的地方。总管事崔掌柜必须坐镇在这里。

这是对外的借口。

还有个最重要的不为外人知的原因,就是小主子梁锦昭每年会来这里请溪山县城的张仲昆,和距县城只有十里距离的大慈寺的悲空大师看病施针,他在这里以便照顾。

国公府把梁锦昭得了这个病瞒得密实,就是国公府内都只有几个当家人和梁锦昭的父母知道,还有就是国公夫人的娘家宋家几位当家人及小少爷宋怀瑾知道。

为了更好地隐瞒真相,去逝的老老公爷还求了交情颇深的悲空大师收梁锦昭为俗家弟子。说每年来溪山县是因为要听大师讲禅,实则是为了治病。

崔掌柜是梁锦昭母亲的陪嫁,为了小主子十一年前在这里开了个铺子,没想到还把生意做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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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说合

钱亦绣听说连省城的雾溪茶楼都用他们的点心,更高兴了。她还在考虑怎样在省城快速打开销路,这真是磕睡来了有枕头。说道,“我们现在的规模还小,人手也紧,年前只能供应你们总店的。等来年,规模发展大了,再送往省城。

当钱亦绣兴冲冲地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汪氏和唐氏从大院子的那道门出来,两人手里还都拿了几块点心。

自从点心作坊开始做点心,这两妯娌经常来“视察”工作。

汪氏还好,一天也就来一次,不多言多语,有时还会问用不用帮忙。那唐氏就讨嫌了,不仅端着一副得意的东家嘴脸,每次还想多拿几块点心回去吃。在钱华和魏氏面前,也摆足了主子的架子。

钱亦绣跟汪氏打了个招呼就进了院子。

离老远就冲着钱亦绣笑的唐氏翻着白眼嘀咕了一句,“死丫头,一点不懂孝道,果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崽子。”

汪氏道,“弟妹,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钱三贵因为前段时间操心累着了,加上天又渐渐冷了,身子又有些不好,还躺在床上。钱亦绣进屋跟他汇报了县城之行及取得的成果。

令人高兴的是,老兄弟点心铺里的点心一经推出,就受到热烈欢迎。魏氏三人要从辰时做到晚上戌时,中途只休息两次各小半个时辰,才勉强能保证供货。

如今魏氏专门负责做点心,钱华和黄铁又忙着各自的事,加上又买了猪和鸡,家里的人手又紧了起来。吴氏和钱满霞也要做些事情了。

钱亦绣让小姑姑用粗布做了双手套,做活的时候戴上,保护手。

钱满霞嫌麻烦,还不想戴。

钱亦绣就吓唬她,“听说很多后生小子都很在意小娘子的手,手太粗了的小娘子是不招人稀罕的。你看蝶姑姑和小雨姐姐的手多细嫩。”

钱满霞红了脸,嗔道。“真不知羞。小女娃家家的说这话。看我不告诉我娘。”

她不仅没告状,做有些活计时还是戴上了手套。

期间,小和尚弘济来过一次。他是由一个年青和尚陪着来的。

弘济没看到小猴子,因为猴哥又同大山进山了。弘济给钱亦锦讲了大半天的课业,在她家吃饱喝足后,又乐呵呵地带了些梅花饼干和蜜汁糯米藕回去孝敬他师傅。

家里有了进项。生意又十分红火,吴氏不仅大方地把张家送的两匹布找出来。又买了一些粗布和棉花,让钱晓雨给家里人做衣裳,正好可以教钱满霞做。

十月下旬的一天下晌,钱亦绣坐在房檐下逗弄着奔奔和跳跳。心里却在想洞天池。这时候赤烈猴已经离开那里了,而且现在的天气也不算太冷,正是去那里的好时节。若是错过了这几天。就要等到来年了。她在盘算着怎样能离开家里两天又不让家人担心。

右厢房里不时传出小姑姑和钱晓雨的说笑声,正屋卧房偶尔也会传来几声钱三贵的咳嗽声。

抬头望去。斜阳已经坠向西边天际,小娘亲站在门口好一阵了。

她纤细的身子裹在绿色衣裙里,乌黑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风吹过,裙裾和几丝碎发飞舞起来,如弱风扶柳,袅娜而娉婷。

从钱亦绣的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小娘亲侧脸的一个轮廓。即使看不清楚,她也自动脑补地在那如玉般光洁的侧脸旁勾上一笔长而翘的睫毛。

越过小娘亲和那扇木门,大榕树远没有春夏之季茂盛,柳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修长的柳枝随风摇曳着,再远处是无垠的荒凉。

这是一幅永恒而悲怆的深秋图画,不,应该是四季图画。

花开又花谢,岁岁年年…

钱亦绣眼圈有些发热,走过去拉了拉小娘亲的衣裳,“娘,你一直站在风口边,会生病的。”

程月继续望着外面说,“花都谢了,一年又过去了,可江哥哥还没着家。”

钱亦绣没接她的话,说道,“绣儿有些冷了,娘陪绣儿去大院子里走走。”

然后硬拉着小娘亲去了大院子,两只小狗撒着欢地围着她们跳。夕阳西下,给这片荒原渡上了一层金光。

大院子里的猪圈鸡窝早垒了起来,养了两只小猪,几十只鸡,几十只鸭。菜地被蓠芭圈了起来,鸡在大院子里散养着,鸭被赶到院外的小溪里。晓雷也有了活干,就是主管放鸭。

深秋季节,虽然没有了野花,绝大多数荒草也已枯黄,但大院子里的这番景色却更显勃勃生机。

看到这些,又让心情有些低落的钱亦绣高兴起来。

从点心作坊里出来倒水的许氏看到她们,高声笑道,“哟,你们母女两个,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样。”许氏勤快又机灵,嘴也讨喜。

钱亦绣笑着喊了声“大伯娘”。

钱亦绣和程月在大院子里转了一圈,刚走进老院子,就见钱亦锦怒气冲冲地回来。

程月慌道,“锦娃,谁欺负你了?”

钱亦锦赶紧笑着跟程月说,“没谁欺负儿子,只是儿子跑急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跑过来殷勤地把小娘亲送回小屋,才拉着妹妹跑去钱三贵的卧房说,“范二黑子那个王八蛋回来了。放学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他。”

吴氏和钱满霞都在这里。

吴氏咬牙道,“那个混帐东西,咋没死在外头。”又担心道,“范家就住在私塾隔壁,他不会再欺负锦娃吧。”

倚在床头的钱三贵说,“放心,他现在应该不敢再欺负锦娃。”还是对钱亦锦说,“离那个混帐远着些。近段时间都让黄铁接送你去私塾。”

又嘱咐钱亦绣和钱满霞,把程月看好,别让她一个人待在门口。

晚上,汪里正拿着两条肉一坛酒及两贯钱在钱大贵的陪同下来了三房。原来是今天下午,范老汉带着范二黑子去了汪里正家,请他帮着说合范家跟钱家三房的事。

范家还送了汪里正家两条肉和一坛酒,所以汪里正也愿意来帮着说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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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捉拿

汪里正说,“老范家上次赔了六百文,这次又赔了两贯钱,满江媳妇母女的汤药费也算赔够了。二黑子说,如果你愿意,他就上门来给你磕头谢罪。他以后再也不敢犯浑了。”

接着,又劝钱三贵冤家宜结不宜结,一个村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满江媳妇和绣儿都没什么事,也就大度些,大家都好处,云云。

钱三贵考虑片刻,也觉得儿媳妇和孙女没事了,孙女因为摔伤反倒更聪明。范家那样的人最好不去惹。已经有个让人提心吊担的许家了,再多个仇家更是防不胜防。不如借此下台阶,自家也少个仇家,也给汪里正一个面子。

他收下了两贯钱,说,“这是我儿媳妇和孙女的汤药钱,我收下。”又把肉和酒推给汪里正,“这肉和酒我家不稀罕,还给他。至于给我磕头啥的,我也受不起,更不想看到他。以后离我家里的人远着些,否则就请王老爷来帮我主持公道。”

钱亦绣一直站蹲在堂屋门外逗着两只小狗,其实是在偷听屋里的谈话。见爷爷已经接受汪里的说合,也没办法。暗道,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的清楚。那范二黑子手里欠着一条人命,小原主就是被他欺负死的。

不过,现在貌似自家拿他也没有办法,而且也不宜再多个仇家。先等等吧,以后有机会了,再为小原主讨个公道回来。

汪里正笑呵呵地回了家。办成了这事,他也很有面子。范家没要钱三贵退回去的肉和酒,又都送给了汪里正,还对他千恩万谢。

里正婆娘高兴坏了,有了这两坛子老粮醇。过年她家都不需要再买酒了。

钱三贵也感慨颇多,那个惹事生非混不吝的范二黑子也怕自家了!

这天下晌,钱亦绣正在门口外的荒原上溜着奔奔和跳跳,她现在经常长跑锻炼自己的体力,为去洞天池作着准备。而且,村西头早就安全了,没有惹事生非的闲散人员在附近晃。

突然。钱亦绣看见有几匹马向她家跑过来。旁边好像还跟着汪里正。是谁呢?总不会又是什么贵人吧。

等那几匹马渐渐靠近,才看清骑马的竟是几个衙役。

钱亦绣心一下慌了起来,赶紧领着两个小家伙回家把门关上。虽然她自认自家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但她家有财物、有美人,这些可都是最让人觊觎的好东西。

大山和猴哥昨天一早就去了山里,现在都没回来,黄铁也去了县城送货和采买。家里最有武力值的人都不在。她还是有些害怕。她不敢打扰身子不好的钱三贵,跑到侧门大叫着钱华。“华大叔,华大叔。”

钱华正在屋里算帐,听到喊声,赶紧跑了过来。他刚跑到侧门。便听到拍主院院门的声音,“开门,开门。”

几个陌生的男声在外面吼叫着。

钱华赶紧问道。“谁啊?”

“老子来公干,快开门。”

又听见汪里正的声音。“快开门,这几位爷是县衙的差老爷。”

钱华听了赶紧回头悄声让跟过来的钱晓雷从另一道门出去找宋家庄的王老爷。嘴里说着,“来了,来了,爷等等。”

门一开,几个衙役冲进来,把钱华推到了一边。喊道,“钱三贵呢?叫他出来!”

钱华赶紧说,“钱三叔重病在身,还躺在床上。请问差爷,能劳你们大驾光临,我们是犯了什么事吗?”

一个领头的衙役说,“有人控告你们老兄弟点心铺,说你家的点心放了砒霜,他爹吃了点心就中了毒,人都快死了。”

钱华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道,“差爷,冤枉啊,我们从来没有投过毒啊。”

“投没投过毒,去了衙里一审便知。”衙役道。

钱亦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进了屋,让吴氏赶紧拿银子出来,外面有多少拿多少。已经吓哭的吴氏哆嗦着拿出一个装着几十两银子的荷包递给钱亦绣。

钱亦绣跑出去把荷包塞给那个带头要冲进屋的衙役说,“差爷拿去买酒喝。”

那个衙役接过荷包一掂,便笑开了花。说道,“这小丫头还很懂事嘛。”又对钱华说,“我们也是听命于人,你们赶紧把人收拾利索,我们好带他回去交差。”

那几个衙役便没进屋,转身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

钱华又哈腰道,“各位差爷,钱三叔身子不好,根本管不了事,啥都不知道,把他带去衙里也没用。这点心铺平时都是我具体管着的,若是有什么事,就把小的带去衙门吧。”

那个领头的衙役摇头道,“我们只是办差跑腿的,你也别为难我。上面吩咐要捉拿钱三贵,我们把你捉回去算怎么回事呀?”

钱亦绣赶紧道,“差爷,雾溪茶楼的崔掌柜跟我爷是至交好友。知道我爷的身子不好,还专门让他家的下人黄铁来服侍我爷。”

钱华也说,“是啊,崔掌柜和黄铁经常说起他们跟差爷如何熟识,还一起喝过酒。”

那个领头的衙役还真知道县太爷跟崔掌柜交好,自己也曾跟黄华喝过酒。狐疑地说,“崔掌柜跟钱三贵是至交?黄兄弟现在你家当工?说笑话吧。”

钱华说,“借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骗差爷啊,是真的。黄铁来这里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今天早上才去县城送货,下晌就回来。”

吓哭了的吴氏和钱满霞已经给钱三贵穿上了长棉袍,钱三贵安慰她们道,“无事,县城里有崔掌柜和张老爷,他们会帮我打点洗脱罪名的。”又道,“万一我这把老骨头没经住,就把点心铺关了,守着那些银子把锦娃供出来,你们也就有靠了。”

吴氏哭道,“当家的要挺住,家里缺不了你。”

钱华进去把钱三贵背了出来。对衙役说道,“差爷也看到了,我们爷实在是病的不轻。若是他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差爷们也不好交差不是。能不能让我们去借辆车,让他坐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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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塌了

 

一个衙役骂道,“还坐车?真当他是爷呢!犯了事的泥腿子,弄进衙里一顿板子,看他还端不端架子。

他的话音一落,吓得吴氏和钱满霞的哭声更大了。

那个领头的衙役看钱三贵的样子果真病的不轻,也怕人死在路上。再捏捏手中的银子,还有他们说的崔掌柜,黄铁,便对骂人的衙役说,“他犯没犯事咱说了不算,县太爷才说了算。但他若死在了路上,咱们兄弟就不好交差了。”又对钱华挥手说,“快去快回,我们还赶时间呢。”

钱华赶紧让钱晓风去谢虎子家借驴车。

钱亦绣拿出几个碗给几个衙役倒了茶。

这时,钱大贵和钱二贵也被几个衙役带来了。钱老太被钱满蝶扶着,还有汪氏和唐氏也哭哭涕涕跟在后面来了。

原来还有几个衙役去抓了钱大贵和钱二贵。既然他们都是老兄弟的东家,肯定要一起带走的。

唐氏一来就大哭道,“官爷,出人命跟我当家的没干系啊。这铺子是三房开的,点心也是在他家里做的,要放砒霜也是三房的人放的呀…”

钱二贵连怕带气,骂道,“你这个死婆娘,胡说啥呢,快闭嘴。”

钱老太本来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因为担心儿子才在孙女的搀扶下勉强走来的。一听唐氏这话,气得身子晃了晃,指着她说了几个“你你你”,然后一仰头。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哭喊声,老太太被抬进了钱满霞的小屋躺下。钱三贵看到老娘被气闭过气了,哭了起来,“都是儿子不孝,都是儿子不孝,儿子连累娘了。”身子又抖了起来。

院子里哭声震天。

钱亦绣没时间哭,她让钱晓雷去二柳村请林大夫来给钱老太看病。自己又回了左厢房一趟。看见程月浑身哆嗦,眼睛直愣愣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她安慰了几句小娘亲,出门还把门反锁了。她喊钱晓雨跟她一起去热药。药热好了。让钱晓雨去给钱三贵喂一碗,自己又把剩下的药倒进一个空酒葫芦里给他们带去县里喝。无意往门外一瞥,却发现那个骂人的衙役爬在窗户上往里看,每个窗户都看了一遍。

钱亦绣也不敢出声。去把装药的酒葫芦交给了钱华。

谢虎子赶着驴车来了,钱华把钱三贵背上车。衙役又带着钱大贵和钱二贵一起上了路。因为收了不少银子,倒也没把人绑起来。

村口聚了好些人在看热闹,范婆子也在。她大着嗓门说,“差爷抓得好。大快人心啊。这家人忒不是东西,自家的傻媳妇摔伤了,还讹了我家好多钱。这种人就该逮进牢里去。他进了牢,也该把我家的钱还回来吧?”

有些人不耻范婆子落井下石的行为。还很为钱家三兄弟惋惜,觉得这家人本本分分的,不可能做啥犯法的事。

但也有少数人议论道,“那钱三贵怎么会突然那么有钱了?还说是他家孩子找花卖的。怎么可能!现在看来,定是发了不义之财,被人告发了…”

一行人还没出花溪村,王管事的二儿子王平就赶了来。王管事和王良都去了省城,只有王平在家。

他平时主要负责地里的事务,不像父兄那样经常跟县城的官差打交道。他听了钱晓风来报信,吓得赶紧跑了来。他知道主子让自家父亲照顾钱家,若是钱家出了啥事,自己父亲也会被怪罪。

他忙上前拱手说道,“差爷,我是省城宋桥宋老太爷家的下人王平,我家平日与钱三叔相交甚厚。知道他是良民,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宋桥曾官至巡府,宋大老爷现在还在京城为官。宋家的人,包括下人,这些衙役也不敢惹。忙道,“或许是钱家得罪了什么人,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去衙门告他家谋财害命。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

王平听了只得跟着他们一走去了县城。

路过大榕村口时,许老大和许斧子正站在肉铺子前乐呵呵地看热闹。

一个衙役突然捧着肚子说,“哎哟,我想大解,你们先走,我过会儿便追来。”

说完,便牵着马跑进了离肉铺不远的小树林里。等看不见那些人了,他就出了小树林,来到肉铺前,跟许老大小声说了几句,又接过许老大塞过来的银子上马跑了。

许老大笑咪咪地回了自家院子。他家院子里还栓着一匹高头大马,堂屋里坐着远房侄子许二石,许阎王正陪着他喝酒吃肉。

许老大一进屋就跟许二石笑道,“刚才李爷说了,那小寡妇…哦,不,”才想起若是小寡妇成了金大人的女人,就不能叫人家小寡妇了,忙改口道,“那程娘子住在正房的左厢房…”

许二石啃了一口肉说,“好说,今天夜里肯定会把那小美人儿抢出来带走。金大人平时没少关照那几个混混,难得用上他们了,肯定会把事情办好。”

许老大又说,“宋家的王二爷也跟着去了县里,钱三贵会不会又被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