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眼圈便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她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情绪,面色如常后,又继续说道,“可是,这架绣屏是我不会卖的,因为我舍不得。这幅绣品上,每一针,每一线,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是我娘上千个****夜夜的辛劳,以及十年如一日地对远方丈夫无尽的思念。我不能忤逆她,又实在想达成她的愿意。所以,便千里迢迢带到这里展出,让北方的人看到…现在,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潘先生为这架绣屏‘揭幕’。”

潘子安听了也被那感动了,虽然他之前没听过什么“揭幕”,但字里的意思他却懂了。

他郑重向绣屏躹了个躬,说道,“能为这架绣屏揭幕,是潘某的荣幸。”

说完,他伸手一掀,绣屏上的红绸滑落在地,连着他及一群人都看呆了。

这是架长三米,高二米的绣屏。金丝楠木做的架子,最顶端的中间雕刻了一个篆体字“盼”。屏风中间嵌着一幅长六尺、高四尺的绣品。

整幅绣品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ps,不好意思,又晚了。晚上争取再加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岁岁盼君来

整幅绣品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绣品上,最左边是半个农家院子,门边倚着一个聘聘袅袅的美人背影。即使她荆钗布裙,即使看不到她的容颜,却也能猜到她是如何年轻貌美,如何焦急地在翘首以盼,盼着远方的归人。

院子外面是遍地花草,中间有一条羊肠小路,从门前弯弯曲曲延伸到最右边,那里是村里的几栋房子,只绣了房子的几堵墙和几个翘角。

空中还有一轮旭日。

占了一大半画面的是那些数不清的花朵,万朵千朵,层层叠叠,姹紫嫣红,其间还有翩翩蝴蝶在花丛中留边忘返。细看那些花朵,千姿百态,各呈异彩。有开得正艳的,有含苞待放的,也有开繁了的。

在旭日的沐浴下,似乎每一种颜色的花上都飘浮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充满着勃勃生机。

美人身后垂下两串树叶。仔细看那树叶,却另有乾坤。绣花的人利用绣线颜色的深浅及光线的反差,叶子里竟然显现出了几个字。

那几个字是,陌上花又开,岁岁盼君来。

看到这个美丽的背影,人们又想转过去看她的正面。结果一转过去,依然是那位美人的背影,依然是一模一样的轮廓。

竟然还是双面绣!

不过,这一面和那一面也不是完全一样。那一面高悬的是一轮旭日,这一面高挂的则是一轮明月。月光下的花朵,少了几分鲜艳,却多了几分清丽。花儿上还滚着或大或小的露珠,在月光的照耀下,煜煜生辉。

人们看懂了,一面是早晨,一面是晚上。同样的景致,不一样的画面。

潘驸马和所有看绣屏的人都震惊了。足足一刻钟后,人们才舒了一口气,大赞起来。

天哪,太美了!

太意想不到了!

怎么会比画的还精美!

怎么会比画的还逼真!

画面美,人美,花美,草美,破院子美,旭日美,明月美,啥啥都美…

激动过后,潘驸马指着那位美人问钱亦绣道,“她是你娘?”

钱亦绣当然不会承认她是自己的娘,耍了个滑头,摇头道,“这是所有盼望丈夫归来的妻子。”

潘驸马点头道,“说得好。所有盼望丈夫归来的妻子都是这样的。”又念了那两句诗,“陌上花又开,岁岁盼君来!嗯,好诗,虽然直白,却把妻子思念丈夫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

钱亦绣想到那位已经当了官的钱满江,鼻子就有些酸促,喃喃说道,“我爹爹走的时候跟我娘说,等我家院子外面的花谢了又开了,开了又谢了,如此反复几次,他就会归家了。所以,我爹走以后,我娘无事便会看门外的花。当门外的最后一朵花谢去,我娘会高兴,会盼望那些花儿赶紧再开。当门外的第一朵花开放,我娘也会高兴,又盼着那些花儿快点谢了。可是,如此盼望了这么多年,花谢花开了那么多次,依然没有盼到我爹爹的身影。其实,我家早就给我爹爹立了衣冠冡,那坟头上的青草已经过膝了。除了我娘坚定地认为我爹还活着,我们全家人已经死心了…”

说到后面,声音哽咽起来,不由地抽了抽鼻子,紧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到她这样隐忍,梁锦昭极心疼,真想总上前去,大声对她说,“小丫头,要哭就哭,无需隐忍。”

但他望了望周围,黑鸦鸦的一片人头,还是选择了理智,忍住了,没有去犯傻。

在楼梯口,还有个人选择了理智,只是他忍得实在太辛苦。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还在不停地发抖。他似乎把自己的一口钢牙都咬碎了,才忍住了没有哭出声,没有说出口。

原来,这个乖巧漂亮的小女孩真的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原来,他的小妻子如此痴心不改地盼望着自己的回归…

实在忍不住了,他把握着的拳头抵在嘴边,强压着没让呜咽声发出来。当眼泪落下的那一刹那,他急步低头跑下了楼,向停马的地方狂奔。他要去请示上峰,他不能再等了,他要跟自己的女儿相认,他要回去见自己的妻子父母…

路上的行人都躲着他的横冲直闯,不知道这个疯汉怎么了,又哭又跑的。

还有一个特别激动的人,但他的激动却可以外露,就是陆师傅。当有人问起这个同样精美绝伦的屏风架时,他就会说着一口不标准的官话激动讲解一番。

之后的讲解工作,就由紫珠和白珠完成了。

钱亦绣坐到去了一旁。刚才那一番话不是空话,是她的真情实感。之前,因为要准备锦绣行的开张,她一直把钱满江还好端端地活着,并且已经当了官的事情强压在心里,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刚才说了这么多,便把自己说难过了,却偏偏又不能说出小爹爹还活着的事。她难过,更替小娘亲难过,替三贵爷爷和吴氏奶奶难过。

而那些看绣屏的人,除了潘驸马,其他的人只能在二楼停留半个时辰,在绣屏前面停留两刻钟。没有办法,看绣屏的人实在太多。

这个时候,就显出有“保安”的好处来了。这些“保安”出自卫国公府,京城里,卫国公府可是横着走的。所以,被他们客气地“请”下楼去,也敢怒不敢言。

那些来捧场的人看到自己被“请”下楼,梁锦昭和宋怀瑾也不帮忙说句话,极不高兴。大声骂道,“不够义气,捧场就叫我们来了,这时候咋不帮着说句话?”

梁、宋二人只得抱拳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人太多了,下次兄弟请客陪罪。”

他们两人作为临时的“保安”队长,在尽职尽责地忙着维持秩序的同时,眼睛不停地往那幅屏风上瞥。

还有那个“霸着”绣屏仔细看的潘驸马。他越看,越喜欢。越觉得这么美丽的风景,得实地去看看去玩玩才行,不然死都闭不上眼睛。

直到午时末,潘驸马和梁锦昭、宋怀瑾、钱亦绣才在下人们的多次催促下去三元酒娄吃饭。

本来梁锦昭想把饭端到这里来吃,钱亦绣坚决不同意。开玩笑,这里的香味是胭脂水粉及香露的香味,咋能混进其它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叶国舅

饭后,潘驸马也不回府,依然跑去锦绣行里看屏风。

钱亦绣巴不得,有了活生生的潘美男,以及屏风中的美美小娘亲,还有这一屋子的香气,是不是应该叫“********”呢?

有了这一屋子的“********”,前来锦绣行的人肯定越来越多,莲蔻化妆品的香风不出几天便会刮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锦绣行把莲蔻的销路打开了,也会凭着莲蔻名气大震。自家以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大,日子会越过越好。

想到这里,钱亦绣不由笑了起来,胸中的那股郁闷便也消了些。

既然那个钱某人不要家,不要父母妻儿,这是他的损失。自己也没有必要为这个人再痛苦下去。虽然为小娘亲不值,但既已成现实,就看开点吧。

收拾起心情,钱亦绣又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潘子安看看那个长得有些像女儿的小女娃,小小的人儿,极其老道地推销着香脂——不对,她说的是“化妆品”,希望多卖些化妆品出去。

他莫名的有些心酸,又莫名的有些暖意。

向钱亦绣招了招手,说道,“丫头,龙鳞香露呢?”

哦,怎么把这个大买卖搞忘了。

钱亦绣赶紧下楼,去自己卧房把那两瓶香露拿出来。

装香露的瓶子是从番人手里高价买的玻璃瓶,样式极简单,就是半个巴掌大的扁形小玻璃瓶,金色盖子。但十多年没摸过玻璃瓶的钱亦绣,就是觉得它好看得不要不要的,还特别有亲切感和现代感。

她把潘子安请入二楼的一间包房,这里不像大厅里混杂着各种香气,能更好识别香露的气味。梁锦昭和宋怀瑾也跟了进来。

钱亦绣把瓶子拿出来,只见瓶里淡绿色的香露晶莹剔透,碧光莹莹。刚一打开瓶盖,一股浓烈清涩的香味便飘散开来,压过了屋里原有的淡淡浮香。慢慢地,那股香气由浓转淡,清涩的味道也有了些许温暖和甜意,那种无可比拟的厚重感和温暖感也就随之显现出来,越来越浓郁…

这款香水,的确只适合潘美男这种有型有款又多金,还有深度的成熟男人用。

潘子安嘴角上扬,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不错。只有两瓶是吧,我都买了。”

梁锦昭忙道,“我也要一瓶。不是我用,是给我爹。这种香水,也适应我爹用。”

两小瓶天价香水一下子就赚了八百两银子。钱亦绣又有些胃疼,若是把那一根龙香树树枝都拿出来,岂不是要赚上万两?

钱亦绣不知道的是,这种香水不只有厚重感和温暖感,还有魅惑感。梁爹爹抹了以后,把梁大奶奶迷得五迷三道的,随手又给了锦绣行不少福利。

她之后钱就不在商铺里出面了,毕竟自己是个小姑娘。不过,若潘驸马来了,她还是会亲自去陪着。

不光他是名士,是美男,还因为钱亦绣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锦绣行的莲蔻化妆品在两天后就香到了京城每一个角落,去看绣屏和买化妆品的人趋之若鹜,最后只得凭号入场。

开始两天去的最多的就是追星的书生和大姑娘小媳妇。因为今年太后八月七十寿诞,皇上下旨恩科。三月会试结束,要等到四月中旬发榜,四月底殿试。所以许多举子都聚集在京城。

他们不上学也不上衙,一听说潘先生去了锦绣行,还在里面呆足了三个时辰,便一窝蜂地都去了。

这些生员被那架绣屏所折服,为绣屏后的故事所感动,创作出了大量讴歌夫妻双方因战争而别离的凄美爱情诗篇。

还有那些追星的大姑娘小媳妇,排着队地往锦绣行跑。她们研究的是那绣品上用的到底是什么针法,为何花朵上的露珠会那样晶莹,为何同样的绣线会有不同的光泽…

虽然这些人的目光更多的是被屏风所吸引,但也买了许多化妆品,很少有人买得起最高端产品,主要是买中低档的。

而那架旷世绣屏也随之传扬开来,那些通常只让下人来购买胭脂水粉的大户人家,如今主子们也亲自移步去了锦绣行。

本来梁府的女眷还想去看看那架名为“盼”的绣屏,但梁锦昭说现在人太多,等以后再去看。梁府男人大多武将,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倒也没有急着去看。

梁大奶奶觉得钱亦绣会作人,送了家里女眷这么多好的化妆品,龙鳞香露也极中夫君和她的意,便玉指一点,梁府的胭脂水粉便都在锦绣行买了。

几天后,得知消息的富商巨甲、豪门公子,甚至朝庭大员都纷纷去了锦绣行,一睹旷世绣品的风彩。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卖不卖?不卖也得卖!

宋管家,或是偶尔会出现在这里的梁锦昭就出面说叨了,这锦绣行是我们卫国公府罩着的,想买绣屏,得问问老卫国公愿不愿意。这样,倒也挡了一些人,其中还包括不少世家大族。

钱亦绣才知道,原来梁家在京城还这么横。

那些强买的人包括一位姓叶的国舅爷,他想用五百两银子把绣屏买下。他也不听宋管家的劝,执意让下人去抬绣屏。他的一个小厮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才愤愤地离去。

还有一个急切想买绣屏的人,就是老熟人黄万春。他知道锦绣行有后台,不敢强买,却又特别想买下孝敬专管内务府的寿王爷。他出价最高,是三千两黄金。

那天,又来锦绣行看绣屏的潘子安也提出,若锦绣行想卖绣屏就卖给他,他愿意出价二万两白银。

钱不少,但钱亦绣就是舍不得卖。

如今,锦绣行出名了,莲蔻化妆品打开销路了,小娘亲的愿意也实现了。钱亦绣便让人把绣屏收了起来。东西太好,惹眼。

绣屏不在了,梁家的下人也就不需要守在这里了。钱华给宋管家封了一百两银子的辛苦费,那些护院一人五两银子的辛苦费。请他们在三元酒楼喝了酒,高高兴兴地把他们送走。

绣屏收起的第二天,也就是四月十二日下晌,梁锦昭来找钱亦绣,同来的不是宋怀瑾,而是一位明眸皓齿的漂亮小姑娘。

她穿着淡紫色提花锦缎短襦,海裳红软缎长裙,包包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珠钗,显得更是肌肤塞雪。

梁大叔笑道,“这是我妹妹玉姐儿,她早就想来锦绣行看看。”

钱亦绣知道梁大叔的胞妹叫钱锦玉,只比自己小几个月。她虽然很想跟这个漂亮小姑娘亲近一番,但想到自己和她的身份相差悬殊,也不敢冒然太亲热。抿嘴对她笑道,“玉姑娘好。”

玉姐儿倒是极开朗,笑得眉眼弯弯地走过来,拉着钱亦绣的手说道,“我知道你比我大一点,我叫你绣姐姐,你叫我玉妹妹,可好?”又不好意思地说,“我早就听我爷爷和大哥说你家的猴哥和奔奔通人性…”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钱亦绣。

真是讨喜的小姑娘。都说女肖母,钱亦绣知道梁大叔的娘是崔家贵女,那些世家大族的规矩又特别多。还怕小姑娘端着贵女的款儿,瞧不起她这个贫民之女。没想到,她的性格倒有些像梁大叔。

钱亦绣笑着把小姑娘拉去后院,把正在树下打盹的奔奔拍醒,又招手把站在房顶上的猴哥招呼下来,给一猴一狗介绍了新朋友。

猴哥喜欢漂亮小姑娘,一看梁锦玉,便高兴地给她耍起了猴戏。奔奔是好孩子,不管人家漂不漂亮,它都喜欢。

京城午后的日光有些大,钱亦绣知道大家族都怕姑娘们把皮肤晒黑了,便让她(它)们在树下玩。

她又拿出许多花花绿绿的小盒小瓶及小玩偶出来,钱锦玉拿着这些东西跟一猴一狗玩得极开怀。特别是猴哥的耍宝,不时逗得她咯咯直笑。

梁锦昭同钱亦绣坐在一旁说着话。

他明天就要去京效的军营里历练了,要二十日休沐才能回来。

钱亦绣问,“都说许多有门路的人家把孩子安排在宫里当差,又体面,升官又快,还经常可以回家。你咋跑军营里去了呢?那多苦啊。”

梁锦昭笑道,“我从军,不是为了找个差事,是真想练好本事上阵杀敌。虽然我跟着师傅学了一些功夫和阵法,也跟着我太爷爷和爷爷学了些兵书和谋略,但都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用。所以,想去真正的军营里历练一番,把学到的东西运用出来。一个将军,或是元帅,有真本事了,受惠的不只是百姓,还有下属和自己…”

还挺有理想和抱负。

钱亦绣当然要祝他前程似锦,早日当将军了。

钱亦绣又问梁大叔道,“昨天一把你们梁府抬出来,那个叶国舅就不敢强买绣屏了。国舅爷还怕梁府不成?”

梁大叔悄声告诉她,这位叶国舅是叶贵妃的弟弟叶林,因为是叶侯爷的老来子,又是叶贵妃唯一的胞弟,娇惯得不学无术,经常干些打架斗殴、强抢民女的事。

六年前,也就是边关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许多勋贵武将的子弟都到前线去打仗。说是打仗,其实是趁着战争快结束去镀金,捞些战功升职快。

叶家早就想让叶林收收心,将来谋好个前程,当然也想历练他一番,便哄着让他也去了边关。哪成想他竟是惹了大祸,大白天的跑去强奸边城里的民女。虽然最后时刻被人抓住了,但也害得那姑娘上了吊。这事激起了民忿,成群结队的百姓去找岳元帅讨要说法。

岳元帅本就治军极严,况战前扰民乃是大忌,就下令要杀他的头。

还是叶林所属军营的长官赵将军替他求情,说那姑娘虽然上了吊,也被救过来了。叶林是叶贵妃的胞弟,叶侯爷唯一的嫡子,又是晚来子,直接杀了,跟叶家结怨不说,皇上也会怪罪。不如给他个机会,活得过来就活,活不过来也怪不到别人。

于是岳元帅便下令打叶林一百军棍。都以为叶林细皮嫩肉,五十棍不到就会被打死。哪成想那叶林祝福大命大,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竟然还有一口气。

古代的刑法,除了死刑,最重的就是充军,让他站在最前列当人肉垫子。但此时叶林连爬都爬不起来,也不可能去打仗。若直接这么放了,又恐众将士和百姓不服。便革了他的军藉,赶出军营,直接投入边城的牢房,说是再坐五年牢狱。

当然,梁大叔没好意思直接说“强奸”,是钱亦绣脑补猜的。

“叶家定是花了不少钱,叶林只坐了三年牢便被提前放了出来,说是在牢里的表现好。”梁锦昭嗤道,“也不知道是如何表现的。依然是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哪里像坐了几年牢,分明像是去哪里享了几年福…如今,叶侯爷又想趁着太后七十寿诞大赦天下的时候,重新给他谋个差事。这段时日,他肯定不敢随意惹祸上身,当然就更不敢惹我们梁家了。”

钱亦绣已经听说过,皇上与先后的感情极好,即使先后去逝多年也未立后。那么,皇宫里叶贵妃的份位就是最高的了,算得上无冠之后。

真是万幸,好在那位叶国舅有前科,又急于这段时间挣表现,否则那座绣屏是定然保不住的了。

又跟梁大叔商量道,“绣屏能不能暂时放去你府上?它也只有放去梁府,那些人才不敢来打主意。”

梁大叔想想也对,自己走了,这个小丫头许多事都抵挡不了,便点头同意。

晚上,让魏氏炒了几个菜,留兄妹两个吃了饭。饭后,兄妹两个便带着装了箱的绣屏走了。

几天来,那些专门来看绣屏的人扑了空,失望得不行,却也不敢要求去卫国公府看。钱亦绣深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高兴,想着明天去梁府一趟,拜见上级领导的同时,再送些礼去。这段时日,锦绣行赚疯了。

这时,钱华突然急冲冲从商铺来后院找钱亦绣。

ps:对不起,又晚了。清泉诚恳道歉,争取晚上再加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被逼卖绣屏

钱华急得满头大汗,说道,“姐儿,铺子里来了几个贵人,奴才看有拿拂尘的内侍跟着,应该是王爷。他们提出要看绣屏,奴才说绣屏在卫国公府里,他们便沉下脸来,说让咱们一起跟着去梁府。奴才瞧着,那些人怕是梁府也惹不起…”

钱亦绣心里一沉,皇亲国戚,梁老公爷肯定也惹不起。再说,也不好让人家为自家去得罪那样的贵人,哪怕自己救过梁大叔的命。

早知道,该把绣屏卖给黄万春或是潘驸马的。卖给黄万春,可以多赚钱。卖给潘驸马,能结个善缘。可自己就是舍不得,心存幻想,弄到现在,还是保不住绣屏。若那个贵人要强买,他们想出多少钱,自己连个价都不敢讨,真是亏大了。

钱亦绣沉痛地理了理衣裳,跟着钱华来到前面的商铺。

来到商铺后门,却看见门口有手拿拂尘面白无须的人站在那里。见她来了,还用手挡了一下,说道,“闲人勿近。”声音尖利,与一般男人有异。

钱亦绣一个激灵,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根人?

钱华躬身笑道,“两位公公,这位姐儿是我家的主子。”

钱亦绣来到厅里,看见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两个男人站在他身后。坐着的男人锦衣华服,态度倨傲,颇有气势。

一个站着的男人问,“这小女娃就是锦绣行的主家?”见钱华点头,又道,“这是我家寿王爷,听说你们的绣屏美仑美奂,绣艺超凡,想一睹为快。”

寿王爷朱洪堂是皇上的弟弟,虽然不同母,但颇得皇上信任,管着内务府。两人一听,赶紧跪下磕头,说道,“小民参见王爷。”之后,钱亦绣又说,“禀王爷,绣屏如今在卫国公府。”

寿王爷起身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钱亦绣和钱华起身,跟着他们走出锦绣行。也没坐自家的车,直接被叫上了寿王府的一辆马车。

来到梁府大门,门房一听寿王爷来访,赶紧进府禀报。

梁则重迎出门来,对寿王爷抱拳笑道,“哈哈,王爷大架光临,蓬荜生辉啊。”

寿王爷笑道,“老公爷如今可是在家享清福了,羡慕,羡慕啊。”

梁则重笑道,“这都是皇上仁慈,体恤老臣。”余光看到钱亦绣跟在寿王后面,便有了些了然。

伸手把寿王爷请去厅房,寿王爷上座,梁则重坐在他侧面,其他的人都站着。

待上了茶,寿王爷便说了想看绣屏的话。

梁则重赶紧让人把绣屏抬来。寿王爷起身,长时间看了一会儿,又围着绣屏转了好几圈。说道,“老公爷,这绣屏放在你家,不会是你们梁府已经买了吧?怎么样,出个价吧,我实在太喜欢它了。想买下来,等到太后千秋的时候,献给她老人家。不知老公爷能否割爱?”

本来梁则重想说,是的,我家已经买了。到时候自家就多出些银子,真把绣屏买下来,不让钱家小姑娘吃亏就是了。他老娘、老伴看过绣屏后,都极是喜欢。

但一听寿王说要献给太后,就不好再说自家想买的话了。他想着,若钱小丫头直接卖给寿王爷,肯定要吃亏。她吃亏,就是自己孙子吃亏。自己孙子吃亏,他当然不愿意了。

想到黄万春曾经来过府里相求,便笑道,“寿王爷说笑了,好东西谁都想买,老臣也不例外。只可惜,主意打晚了,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谁还敢抢自己看上的东西?寿王爷问道,“谁?”

梁则重说,“那人寿王爷也认识,就是黄万春。”

寿王爷刚想骂人,梁则重便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寿王爷听了面色一喜,还是严肃地说道,“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