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二牛笑道,“像儿媳妇好,长得俊。”

第二天,万家孙女洗三宴。钱家三房除了程月,所有的主子一早就坐着牛车去了。

多多今天有个重要任务,就是站在院门前看归园的牛车。

牛车一过,她就大着嗓门告诉钱老头。然后,钱老头和钱老太就领着大房、二房所有人随后赶去了万家,唐氏除外。他们不敢把唐氏带去,知道只要她一出现,三房的人肯定不会给他们任何面子直接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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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寿诞

万家孙女的洗三宴,钱家大房、二房都送了大礼,每家送了一对银镯子、八个两钱的状元及第银锞子,两套奶娃衣裳,两只鸡,一百个鸡蛋。老两口送的是一个小银锁和一对银手镯。

钱三贵正和万二牛在上房厅屋聊着天,钱老头就领着钱家男人进来了。钱大贵和钱二贵是出了那件事后第一次看见钱三贵,都红着一张老脸凑过去。钱老头在中间插诨打科,钱满川和钱满河也说尽好话,倒不至于冷场。

万二牛看出这是钱老头想借他家的地盘跟钱三贵缓和关系,他怕钱三贵心肠软,人家一哄就好。一到关键时候,他就挤兑钱家人几句,把唐氏在村里说的话,钱三贵两次差点被气死,还有钱家另几房过去因为钱三贵得了多少实惠,都念念叨叨说出来。

气得钱老头脸红筋涨也无法。万二牛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他虽然没挂任何头衔,比如什么里长、地主、乡坤等等,但就是没人敢惹他,包括已经死了的许阎王。

所以他再挤兑,钱家人只有受着,还得不停地陪着笑脸检讨自己的错误。

钱家女人们一到万家,就主动去厨房帮忙,连汪氏都去帮着烧火。汪氏实在不好意思端长辈架子去跟吴氏一起坐着聊天,她知道吴氏不会理她。

钱亦绣只得当个孩子王,领着多多、得娃、进娃在院子里玩。钱亦善红着脸把钱亦锦拉到西厢房,又为自己长辈做的错事郑重道歉。

大概巳时末,乡人亲戚开始陆续来了万家。万家的朋友亲戚不多,多来的是大榕村的乡人邻居,反倒是钱家的亲戚多些。不仅钱香领着大儿媳妇和虎娃来了,连万家没有请的钱满蝶也大着肚子带着男人于得利、公婆于出和黄氏来了。

钱满蝶的预产期是这个月末下个月初,肚子已经非常大了。她这样还被公婆弄过来,显见于家人也是急疯了。

于家人之前去过几次归园,钱三贵都以身子不好为由没见。虽然上个月月末起,锦绣行跟于家恢复了部分生意往来,但是之前融洽的关系却不复存在了。他家最想的是今天秋天于家老三若考上举人,他们想走钱家的路子。现在看来,这条路不好走了。他们想着,即使今年走不通,还得为以后作打算,必须要跟钱家三房把关系搞好了。

今天,他们想到钱三贵的外孙女洗三,钱三贵肯定会去,这才把钱满蝶带着不请自来。他们带了极厚的重礼,赤金璎珞圈、金锁、金镯子,四匹绸缎,一大包给钱满霞的补品,还专门为小奶娃请了尊两寸高的赤金观音像。

那尊金观音让万大中非常为难,他不想收,私下问了钱三贵。钱三贵看到钱满蝶虽然肚子不小,但人却有些憔悴,就让万大中收下,以后再还相应的礼就是了。

厨房里的汪氏听说钱满蝶来了,气得在心里使劲骂于家人。但见到黄氏,还是觉得自家矮了人家不少。不仅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还拉着她的手表示欢迎。

黄氏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笑着去拉吴氏的手,两人相携着进了上房侧屋,尊贵些的女客都在这个屋里。

汪氏暗脑,也只得拉着钱满蝶跟在她们的后面进去了。

吴氏看见钱满蝶面色憔悴,不时看着自己,眼里似有千言万语,只得抽空把她带去东厢,背着人安慰了她几句。

钱满蝶哭道,“三婶,对不起了。我知道三叔三婶对我好,我有现在的好日子都靠你们。当时我真的是无意的,就觉得那句话很好笑,才忍不住当笑话跟我娘学了的。谁想到会弄出那么多事端来,还把三叔气病了。若三叔真因为我多嘴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生。我也替我娘给你们赔不是了,她的做法的确不妥当…”

吴氏劝道,“我和你三叔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快别难过了。你现在要好好养胎,争取生个大胖小子…”

这时,汪氏进来了。她听了吴氏的话,也哭道,“弟妹,都是我不好,怪不得蝶姑。那是我一时糊涂做的蠢事,以后再不会了。”

吴氏没理汪氏,拍拍钱满蝶的肩,就起身出去了。

万家的席面非常丰盛,众人吃饱喝足,回家还拿了回礼。

钱家人和于家人都高兴,今天总算见到钱三贵了,还在一起叙了话喝了酒。虽然钱三贵的态度较之以前疏离得多,但总算有了进益。

十五日,是中秋佳节。

今天,还是个重要日子,就是太后的七十岁寿诞,要普天同庆。除了必须当值的衙门,所有衙门、学堂都放假,县城府城省城都会办灯会。

钱亦锦和钱亦绣也放了假,余先生要去县城参加诗会,一早便出了门。

这个时空也有许多描写中秋节的诗,特别是当朝,皇帝政策开明,国泰民安,更是涌现出大量诗人,创作了无数首诗歌。而歌颂中秋佳节的诗,就更多了。一到清明节、中秋节、重阳节、元宵节,许多大酒楼就会办诗会,吸引才子生员去斗诗。

钱亦锦也想跟着先生去见识见识诗会,可余先生说自己还另有事情,便没带他。

一天里,小兄妹都窝在望江楼陪程月说话。钱亦锦还摇头晃脑地咏诵了几首当代大诗人作的中秋诗,自己也写了一首,算是助兴。

晚上,钱三贵和吴氏也来了,一家人要在这里一起吃个团圆饭。下晌,钱亦善来请钱三贵一家,说太爷请他们去吃团圆饭。被钱三贵拒了。

饭前,蔡老头来禀,钱华从京城回来了。

家里的许多事都不会瞒钱华,再加上钱晓雨也知道钱满江的事,便让钱晓雨去家里把他叫来望江楼吃饭。他和蔡老头可以陪着钱三贵喝酒,家里人也能听听见闻。

钱亦绣有种预感,总觉得八月份朝中或许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若是原来,千里之外的朝庭不关她任何事。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小爹爹。不知道小爹爹这种小虾米,会不会成为那些皇子皇孙、勋贵大臣们的炮灰。

听了三贵爷爷这个建议,极赞成,她也想知道京城有什么动向。

钱华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手里拿了许多帐本。钱三贵摆手道,“生意上的事情以后再说,给我们讲讲京城有没有什么大事。”又示意他坐下,边吃饭边说。

钱华谢了恩,在钱三贵和蔡老头的那桌坐下,说了在京城和路上的所见所闻。他是七月底往家赶的,那时京城里已经非常热闹了,去京城的船只和车辆也是拥护不堪。不仅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家属往京城赶,许多外国使节也齐聚京城,他们都是来给太后祝寿的。

而今天,正好是太后寿诞。路过县城的时候,他看到城里干干净净,到处扎着红绫挂着彩灯。各大城门都贴了告示,说是乾文帝以孝道治国,为了庆贺太后寿诞大赦天下。天下囚徒,除官吏受赃者不赦外,凡死罪者减为流放,流罪以下者一律赦免。

蔡老头也插嘴道,“下晌听从县里回来的黄铁说,除了两个死刑犯,县衙牢房一大早就把羁押的犯人都放了。”

钱华道,“京城传得最多的就是宁王,他也在大赦范围内。”

钱亦绣一听宁王,马上就提起精神来。

蔡老头道,“不是说宁王涉嫌杀害太子被流放了吗?这个大罪也能赦免?”

钱三贵道,“我听余先生曾经提过,宁王是被陷害的,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了太子。那些都是坊间谣传。”

钱华也道,“是啊,都在传圣上为上次轻率处置宁王而后悔。这次大赦,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能赦免宁王。”接着声音又低下来,继续道,“坊间传言,如今朝中三皇子一党一枝独大,等宁王自由了,这种局面就会被打破。宁王虽然被圈禁了十年,但他在军中的威望不容小觑…”

钱三贵道,“若这样,三皇子一党肯定不希望宁王被赦免啊。”

钱华道,“可不是,据说他们闹得厉害,不然皇上早就解了宁王的禁了。这次以孝道之名大赦天下,也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嘴。”

钱亦绣心道,根据马面的说法,三皇子最后肯定是败了的那一方。好在小爹爹走前,自己以老半仙的名义说宁王能当皇帝。小爹爹精明,又属于投机分子,他若是在三皇子阵营,肯定会想办法脱身。不过,脱不脱得了,就看他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她又是担心不已。看看不时摸摸肚子的幸福小娘亲,又暗暗祈祷死鬼爹千万别死。

大榕村万家上房里,万二牛、万大中、余先生都在默默地喝着酒。虽然没说话,但紧皱的眉头、严肃的面孔,还有微微发抖的手,都说明了他们极度紧张的心情。

若一切顺利,现在主子应该已经脱离苦海了…

几人一直沉默到月上中天,万大中打破沉默低声说,“爹,明天霍将军就会暗中派人设卡保护小主子和岳丈一家,咱们真不需要做任何事?”

万二牛道,“小主子的身份没暴露,咱们的身份也不能暴露。霍将军得的命令是怕叶家报复钱将军,来保护钱将军的家人。这也是万全之策,以防万一。若事情办得顺利,叶家猖狂不了多久,根本没有时间也没精力来找钱家的晦气。”

万大中又喝了一口酒,不赞同地说,“钱将军这次回来的太轻率了,那么些年都等了,何至于这几个月的时间。为了他,主子费了多少劲,同时也把他的家人置于险境。”

余先生道,“是人就有短处,钱将军的短处在家人身上。跟钱家人接触这么久,我也能理解钱将军听了绣姐儿的说词后,几近丧失理智,急于返乡的心情。钱家人不易,钱夫人过得更苦。或许钱将军已经算到,叶家会在主子出来后倒台,根本无暇顾及一个乡下农家。主子为什么被圈了十年,还会有那么多拥戴他甘心为他孝力的人?得人心者得天下!主子在这么为难的情况下,还成全了钱将军的孝心和痴心,不仅让钱将军感恩于心,也让咱们这些为主子卖命的人更加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当然,”他看了一眼万氏父子,又说,“还因为小主子,主子是要报答钱家抚养善待小主子的恩情。”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正是“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的盛景。皇宫里更是歌舞升平,君臣同乐。

这里是永乐宫,晚宴过后,正在看歌舞,不仅有大乾的,还有国外舞女的表演。皇家的子子孙孙都在这里,其中也包括宁王朱世盛。

虽然他的脸色有些泛青,但绝对不是心脉俱毁的将死之人。他还很健康,只是长时间不见阳光让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三皇子朱祥平也在其中,他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可谓恼怒至极。自己被朱祥盛骗了!

而慈宁宫里的叶贵妃听说后也是气疯了,她怕自己因恼怒言行有失,在宁王妃出现后不久就假装患病昏厥过去,被送回了永福宫。

等歌舞结束,乾文帝又率众皇子皇孙和在坐的三品以上大臣及一些外国使节向慈宁宫方向行礼,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然后皇宫里、京城四门开始放烟花。烟花足足燃放了两刻钟,把京城照得亮如白昼。

在这“花千树”、“星如雨”、万民同乐的表像下,恼羞成怒的叶家正动用一切可控资源,想以最快的速度捉拿钱满江。

而宁王的属下,一边利用钱满江牵扯着三皇子和叶家的耳目,一边想尽办法把“宁王一案”的关键证人带进京城最安全的地方…

第二日,两个小兄妹去临荷苑上课。书僮墨香红着脸说,“哥儿、姐儿先坐着等等,先生昨天睡晚了,现在还未醒。”

过了一会儿,墨香又来禀,“先生头痛得厉害,不能上课了,哥儿和姐儿回去歇息一天。哥儿的课业是撰写一篇‘论君子修身’的文章,姐儿的课业是写四篇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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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算卦

余先生“生病”,钱亦锦和钱亦绣兄妹两个先去先生卧房门口,向他问了安,又问需不需要请大夫。

余先生想心事想得天亮了才睡着。本来想安安心心睡个好觉,结果小兄妹吵得他心烦。他闭着眼睛说道,“真是啰嗦,快些回去写课业。”

小兄妹又请他好好歇息,才出了临荷苑。

两人手牵手往望江楼走去,主要是小正太牵着钱亦绣,不让他牵还不行。

路上,钱亦绣小声嘀咕道,“先生定是昨天斗诗斗晚了,今儿睡懒觉不想起床。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哪里像有病了。”

钱亦锦笑咪咪地说,“这事妹妹放在心里就好。”

钱亦绣看了他一眼,小正太越来越狡猾了。

回了望江楼,程月还在歇息,她现在都是巳时初才起床。兄妹两人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逗弄着猴哥和猴妹。主要是钱亦锦在逗,钱亦绣在想心事。

大概巳时过,程月下楼来吃早饭。早饭已经摆上了桌,一碗燕窝粥,两个小笼包子,一张葱油饼,一个鸡蛋。小娘亲的营养早餐是钱亦绣定的,每天都在变换,还规定她必须吃完。

今天小娘亲表现一点都不好,只把燕窝粥喝了,吃了葱油饼,就不想再吃了。还说,“娘吃不下。娘做了个梦,梦见你爹爹在前面跑,后面有好些人拿着刀追他…锦娃,绣儿,娘怕。”

说完,程月的眼圈就红了。

钱亦绣也心绪不宁,听了程月的话,心里更如猫抓般难受。她想了想,便对钱亦锦道,“哥哥,咱们去大慈寺上香,求菩萨保佑爹爹平安。咱们再请悲空大师给爹爹算一算,若爹爹遇了险,看有没有法子破解。”

求了菩萨又求老半仙,钱亦绣也是没法子了。

钱亦锦哪有不同意之理,忙点头道,“很是该这样。”

程月听说是求菩萨保佑江哥哥平安,也没闹腾,痛快地放了人。

为了讨好老和尚,两兄妹商量着带半车西湖里的莲藕及一些新鲜荷叶去。西湖里的藕要比荷塘月色产的金花藕好吃些,价钱都要贵些。

再把猴哥猴妹也带着,老和尚特别喜欢这两只猴子。

两人到正院跟钱三贵说,结果钱三贵不同意,说外面乱,从今天起,家里人都不要随意出去。

此时,万大中也在这里。他一大早就来了,悄声对钱三贵说,“舅兄走的时候告诉我,说是太后寿诞后的两个月内,家里要小心。他的成败,也在此一举了…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家里人最好不要出行,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钱三贵吓了一跳,钱满江只跟他说自己的任务隐密,没想到还关乎家人的性命,忙不迭地点着头。

万大中又自告奋勇地说,“我的武艺不错,在舅兄没让人带消息来之前,就住在这里。若有情况,也能搭把手。”

钱三贵心惊不已,也只得点头,又问,“那你家里怎么办?”

万大中道,“霞娘有下人服侍着,我也时常会回去看看。我爹是猎人出身,我的武艺还是他教的。家里出不了事。”

两人正商量着,小兄妹来说去大慈寺上香的事,钱三贵自然不同意。

钱亦绣见三贵爷爷和万大中脸色严肃,猜到应该有什么事,或许真的与小爹爹有关。既然这样,也只得收了去大慈寺的心思。钱亦锦虽小,却极聪明,也看出了瞄头,便也歇了心思。

这时,下人来报,说弘济小和尚来了。小和尚月初才来过家里,还给老和尚拉回去了半车金花莲藕。没想到隔了不到半个月,又来了。

小和尚是最受欢迎的客人,听说他来了,钱三贵让小兄妹领着他去望江楼好生款待。

小兄妹去外院迎他时,猴哥和猴妹已经先跑去了。小和尚抱着猴妹,牵着猴哥,正说笑着。

三人两猴向望江楼走去。小和尚见小兄妹脸色有些凝重,便对他们说,“贫僧师傅昨天一夜未眠,坐在山顶观星象。他说,紫薇闪耀,紫气东来,乃国之祥瑞。该起的已起,该落的会落,让你们放心。”

钱亦锦和钱亦绣都有些发蒙,做为大乾的一介子民,他们也希望国家祥瑞,大乾昌盛。但是,他们更担心自己爹爹的安危呀。他们的爹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小武官,似乎跟国之祥瑞挂不上钩吧。

钱亦绣道,“弘济,我们的学识有限,你师傅说的这些套话真的听不懂。能不能说浅湿一些?”

小和尚有些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贫僧的师傅就是这么说的。”

钱亦锦对着钱亦绣的耳朵说,“妹妹,都说大师是老神仙。既然他让咱们放心,爹爹就应该平安无事。”

这到是。对他们来说,这话也算好话了。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

钱亦绣又对小和尚说,“你是大师的徒弟,这些掐指一算,或是夜观天象什么的,你师傅也应该教教你吧?你学会就好了,跟我们说直白些,让我们听得懂。”

小和尚道,“师傅说,他老人家还要再等等。若是贫僧有这方面的天赋,又能一直呆在空门外,才会教贫僧这些。而且,师傅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泄露多了,会折寿的。”

钱亦绣听了,便不好多说了。总不能为了给自己解惑,让人家折寿吧。

到了望江楼,程月见小和尚来了,笑得眉眼弯弯。还聪明地认为,一定是因为小和尚来了,所以小兄妹才没去寺里上香。又想着,小和尚天天跟菩萨在一起,肯定相熟,让他帮着求菩萨,或许会更灵验些。

她对小和尚没有任何隐瞒,拉着他的手说道,“弘济,你回寺里后,一定要帮婶子给菩萨上炷高香,求菩萨保佑锦娃和绣儿的爹爹不要受伤害,平安归来。”

小和尚也不惊奇,点头道,“婶子放心,明早贫僧就给菩萨上头炷香,求菩萨保佑钱家叔叔能够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程月听了更高兴了,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双手捧着小和尚的脸说,“谢谢,婶子谢谢你。”

被婶子捧了脸,小和尚又是高兴,又是害羞,激动得红着脸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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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真的是缘分

小和尚被程月婶子捧了脸,又是高兴,又是害羞,激动得红着脸手足无措。

钱亦绣又去取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他,说道,“这是给菩萨添的香油钱。”

小和尚没客气,右手收了银票揣进怀里。但左手始终拉着程月的衣襟,眼睛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怀了孕的程月散发出的母爱光辉更足了,也更加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母爱,似乎还比以往清明了不少。她任由小和尚拉着自己,一只手抚着肚子,一只手不时地摸摸小和尚的头发或是小脸,温言细地问着他在寺里的一些生活细节。

小和尚有问必答,连夜里撒几次尿都说出来,逗得钱亦锦和钱亦绣在一旁捂着嘴直笑。

两兄妹十分知趣,一般小和尚一来,他们就不会往程月身边凑,让小和尚充分享受母爱。

小和尚在望江楼里玩到吃了晚饭,才带着半车金花藕和几十张莲叶回大慈寺。走前,还牵着程月的衣襟直叫“婶子”,眼里是浓浓的不舍。

程月怜惜地捧着他的脸说,“以后常来家玩,不要隔得太久了,婶子想你。”

小和尚使劲点点头,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小和尚一走,钱三贵就派人来叫钱亦锦,他和余先生、万大中还在喝着酒。

钱三贵问,“弘济小师傅来都说什么了?”

钱亦锦的记性超好,便道,“弘济小师傅说,昨天悲空大师一夜未眠,坐在山顶观星象。悲空大师说,紫薇闪耀,紫气东来,乃国之祥瑞。该起的已起,该落的会落,让我和妹妹放心。”

钱三贵有些蒙,不知道这些跟自家有什么关系。

余先生和万大中心里却是快乐疯了,他们强压住欣喜,干了碗里的酒。人们都叫悲空大师老神仙,他算的卦应该准了。大师的话或许在暗示,主子有帝王之相,现在已经起复了,而陷害主子的三皇子和叶家一党应该快没落了。主子无事了,钱家自然会安然无恙,还会有后福。

晚上,万大中提出,这段时间他就住去钱亦锦的临风苑,以利能更好地护着钱家。

对于万大中的请求,钱三贵没想那么多,觉得既然家里有危险,就应该先护着孩子。

他把吴氏和孙子孙女招集在一起开了个会,大意是最近一段时间外面不太平,家里的主子不许出去。同时也把大山一家和猴哥招去了正院,嘱咐它们近两个月不许进山,夜里还要警醒些,护好主人。

他知道猴哥最厉害,但猴哥一个人保护程月和钱亦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让奔奔住去望江楼。

锦娃有万大中和大山、跳跳陪着,他是一百个放心。

同时,又把黄铁和李金虎调来外院住,安排了两个长工住在后门那里的房子里。下人们养了两只狗,也被他调来,一只看正院,一只看后门。

吴氏和小兄妹虽然不知道钱三贵为什么这么做,但心却提了起来,觉得或许家里出了什么事。

夜里,程月几次吓得哭醒,她又梦见钱满江被追杀。钱亦绣劝着她,同时又把老和尚的话“曲解”了一番。说小爹爹是武曲星下凡,如今代表爹爹的那颗星星在天空中闪闪发光,是大吉,说明他马上要被重用了。既然要被重要,就当然不会死了。

古人都信这些,即使小娘亲不太清明,听了这些话也安稳下来。

第二天起,钱家三房就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主子们都不出门。

此时正值农忙,村里的人倒也没注意钱家的变化。

但花溪村和大榕村的村民还是有一个发现,就是去溪景山后山打猎的人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大概每天都会有两三拨人,每拨有四五人。他们长得孔武有力,骑着马,跨着刀枪,从溪景山和溪石山之间的那条路进进出出。

这些人偶尔会去一些村民家中讨口水喝,或是吃顿便饭。刚开始,这些村民吓得战战兢兢,去了谁家,谁家就认命地拿出好东西来招待。谁知,这些人吃喝完后,还会打赏些碎银或是铜钱,让村民们大喜过望。之后,许多人家都盼望他们能去自家吃东西喝水,自家也能赚些小钱。

九月初一,钱满蝶生了一个五斤半的儿子。于家人十分高兴,于得利去钱家大房报了喜,又专程来归园请钱三贵,请他们一家去吃孩子的洗三宴。

下晌,钱大贵两口子就扶着钱老头和钱老太来了归园。钱大贵和汪氏还是想请钱三贵给钱满蝶一个面子,去于家一趟。他们知道,于家最想请的就是钱三贵。

钱三贵不可能去,但看见钱大贵态度谦卑,汪氏的眼泪都急出来了,无奈道,“我的身子骨确实不好,自上次气坏了身子后,就再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路途稍微远些,就全身疼痛难忍。这样吧,让钱华代表我去,于家许多事都是直接跟钱华接触的。”

也只能这样了。钱大贵和汪氏涨红了脸,还得谢谢钱三贵心疼钱满蝶。

钱家三房过着貌似平静的小日子。

可千里之外的钱满江却如过街的老鼠,四处逃蹿,多少次与死神相遇,最终又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现在必须当靶子,让叶家人分心追杀他。或许真的有感应,程月做梦他被追杀的那个时辰,他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后的日子里,每当他想起那次的险情,还是心有余悸。同时,也感谢上苍给了他那么一个聪慧的女儿,还有他和他的缘份…真的是缘份!

那天是太后寿诞的第二日,大概是辰时,天色已经大亮。逃了一夜的他终于甩掉追杀他的敌人,累得筋疲力尽,躺在京城北郊一处草地上歇息。

他是昨天晚上在御林军的军营里被追杀一路跑到这里的。

三皇子和叶家是恨毒了他,宁可暴露御林军里另外几颗钉子,也要把他杀了。他一逃出军营,可更了得多,那里等了一大队专门追杀他的人马。军营在南边,但他本能的不想往南跑,而是骑着马往北边仓皇逃命。

望着天上的旭日,绚丽的朝霞,还有身下的青草,不远处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再摸摸怀里那把小匕首和扇子,他心底又有了些后悔。觉得愧对家人,特别是愧对月儿和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