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黄月仙领着钰哥儿去午歇,钱亦绣又陪着张老太太说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

老太太拉着她舍不得放人,宋氏笑道,“婆婆看看外头,已经下上小雨了。得让姐儿早些回去,再晚了怕是会更冷。”

老太太无法,才放了人。

钱亦绣出了张府,直接去了锦绣行。外面的天更加阴沉了,小雪中夹着小雨。

魏氏一直等在锦绣行的后院门口,见钱亦绣一出马车,就赶紧把手里的一件披风给她裹上,打着伞牵着她进了院子。嘴里还说着,“咋挑了今天出门,多冷呀。”

钱亦绣道,“今天我和哥哥才放假。”

进了后院一间厢房,里面燃着一个碳盆,魏氏又拿了一个小铜手炉递到钱亦绣手里。

抱着温热的手炉,冷得有些手脚发缰的钱亦绣才算好过些。

魏氏笑道,“姐儿先坐一会儿,哥儿还没回来。准是于家强留着,哥儿面浅,只得在他家里多呆阵子。”又神秘地笑道,“今天行里来了一个金毛鬼,头发是金色的,眼睛是绿色的,皮肤跟宣纸一样白,那脸上的毫毛足有半寸长。天呐,看着好吓人的,比我在京里看的波斯人长得还吓人。”

钱亦绣一愣,这不是欧洲人的长相吗?她知道经常跟大乾做生意的,除了大乾周围的国家外,就是通过丝绸之路来的西域人、波斯人和印度人。但这人的长相,明显不是中亚或是西亚的人,而是欧洲人。

便问道,“那怪物来做什么?从哪里来的?”

魏氏低声道,“他是镖局的林青兄弟领过来的。林兄弟走镖去了广东的鹏填,在海上游玩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台风,被卷进海里。就被来咱们大乾走私的金毛鬼救了,听说他们的船只好大,不敢靠岸,停在离鹏填不远的一个小岛上。他们经常会在晚上悄悄上岸,来大乾换些稀罕东西。为了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林兄弟就带来了一个金毛鬼来冀安,想买些好东西带回去。”

“人呢?”钱亦绣问道。

“人在铺子的三楼,我当家的正在给他介绍咱们锦绣行的物什。他手里拿的有香料,有精致得不得了的玻璃摆件、玻璃弹珠,比从波斯传过来的玻璃还好看。还有会唱歌的小盒子,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我当家的说,这些东西值大价钱,得想办法多换些。”

钱亦绣起身就往外走。魏氏在后面说道,“姐儿不要去,那金毛鬼特吓人,别把你吓着。”

钱亦绣没有停步,笑道,“再吓人还能有野物吓人?狼和蛇我都不怕,还怕他?”

来到三楼一间屋子,里面坐着钱华,林青,还有一个穿着大乾朝长锦袍的老外。老外二十几岁,一头齐肩的方便面金发,高鼻碧眼,唇边一圈金色胡子。

钱亦绣看见这个老外,竟然有一种见了家乡人的感觉。好想问候一句:

hi,howar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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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大买卖

钱亦绣当然不敢跟老外用英语打招呼。她故意好奇地看了两眼老外后,就冲林青笑道,“林大叔。”

林青的父亲是镖局的二当家,钱三贵当初就是跟着他父亲跑镖的。钱亦绣曾经见过他两次。

林青也笑道,“绣儿,一年不见,又长高了。”

那个老外见这个小姑娘没被自己吓着,还好奇地看着他。笑了起来,说道,“Hello.”

这老外说的是英语。

钱亦绣肯定不敢用英语跟他对话,只笑着向他点点头,算是欢迎。

只见几案上摆着许多东西,有玻璃花瓶、小玻璃弹珠、一些香料,一尊象牙雕的摆件,一个精致的坐钟,还有两个玻璃圆镜,两块怀表。

自己真穿到了一个混乱的时代。大乾朝经济繁荣,鼓励手工业和商业,但火器却相对落后,到目前为止只制造出了火铳,土炮还正在研制中。大乾朝之所以被称为军事强国,也是指它跟周围几个都使用冷兵器的国家相比较而言。

再看看大洋彼岸过来的东西,工艺非常精湛,也不知道他们发展成什么样了,是否已经进入资本主义萌芽阶段。

据她推断,因海盗极其猖獗,倭寇又时时骚扰,朝庭才实行了海禁。而他们的大船能在小岛上呆那么久没被海盗灭了,肯定船上有对付海盗的强大武器。

钱亦绣边想着心事,边拿眼角瞄着老外。

这个老外特别可爱,见小女孩用眼睛偷瞄他,就笑着用手指把自己的大鼻子往上一按,嘴里还发出猪的哼哼声。滑稽的模样倒是成功地把钱亦绣逗乐了。

他见钱亦绣乐了,更高兴了。又拿起一个玻璃镜,先照了照自己,再转过去照照钱亦绣,然后献宝地递到钱亦绣面前。

钱亦绣故意极感兴趣地接过镜子。钱华笑道,“姐儿喜欢,咱们就用好东西换一个过来。”

钱亦绣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这些东西都好,多少钱,咱们都买过来。”

钱华道,“这番人不要银子,只要东西换。他之所以冒险跟林兄弟跑来内陆,就是想寻些更好的稀罕东西。咱们已经用二十斤溪山毛峰换了四颗玻璃弹珠和一个玻璃镜子,一个青花瓷大花瓶换了五斤香料。我让人拿了些绸缎来,这个番人眼光还挺高,看不上。”

钱亦绣听得嘴角直抽,这老外不怕死的跑进内陆,的确赚欢了。

钱亦绣想到另一种可能,说道,“我家里有不少从京城带过来的好东西,比锦绣行的东西还好,让他去我家里换。”

钱华不赞同地说道,“这不好吧,这番人咱又不了解。”

林青是个豪爽性子,说道,“钱掌柜放心,李只是一个生意人,他一个人都不怕,你还怕甚?既然绣儿说她家里有好东西,咱们就去看看,若是东西李满意,绣儿也能换些好东西。我也有一年多没见过钱叔叔了,正好再去看看他老人家。”

因林青听这个老外说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发音有些像李,他就管这个老外叫李。

林青对李连说带比划,李老外也搞懂了意思,点头表示愿意。

钱华见这样,也只得同意。就是他不同意,小主子的主意大,也不会听他的。

不多的时候,钱亦锦也来了锦绣行。他听说铺子里来了个金毛鬼,急吼吼跑上来看热闹。他是第一次看到外国人,稀奇得不得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李老外看。

李老外被这样看惯了,也不生气。又故计重施,用手指把自己的大鼻子往上按学猪叫,又成功把钱亦锦逗笑了。

小正太听妹妹说要把他带去自家换好东西,也高兴得直点头,他特别喜欢透亮的玻璃弹珠。

林青怕李老外把人吓着,出门前,又给他戴上了大帽子,还让他用袖子把自己的半边脸遮住。

回了归园,当李老外一出来,把没见过世面的吴氏几人吓得尖叫起来,直说山里的野人跑出来了。钱三贵倒不觉得太害怕,他以前跑镖时,也见过番人。

钱亦绣没敢让程月出来,怕她惊着胎。

钱三贵在外院招待林青和李老外吃了饭,除了小兄妹,钱华也作陪。

李老外不会用筷子,给他用的勺子。他特别喜欢吃糖醋排骨,和用金莲藕粉做的藕粉桂花糕。边吃,还边冲钱三贵比大拇指,说着不标准的大乾话,“好!好!”

饭后,钱亦绣让人把她从京里买的及梁府送的十匹提花锦缎、二十匹软缎、十床七彩被面拿出来,又去望江楼把小娘亲绣的两幅绣品拿过来。

这两幅绣品是小娘亲用祥云阁的素绫和绣线绣的,还都是异色双面绣,用的也是她亲自创的挑花针,还有水纹针。一幅是“蔷薇争艳”,一幅是“猫咪戏珠”,绣品不大,都请木工用胡桃木做了小屏风架,把绣品嵌进去。在钱亦绣看来,这两样绣品算得上大乾朝的国粹。

这些东西把李老外的眼睛都看花了,特别是那两幅小绣屏看得他的眼睛都瞪圆了,嘴里不停地叽里呱啦说着“鬼话”。

钱亦绣大概听懂了,他是在说,太不可思议了,太神奇了,太美妙了…

李老外不愧是个商人,他把这些东西都划拉到自己一边,又指指自己的脑袋,一阵比划。跟他接触久了的林青翻译道,“李是说,这些东西都好,他非常喜欢。但他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来到这里,得再拿些好东西出来换,他就把他带来的东西都给你们。”

钱亦绣看看他的两个箱子,里面有八面玻璃镜,其中六面直径为二十公分的花边小圆镜子,两面为半米宽的大方镜子。四个大玻璃花瓶,一小盒玻璃弹珠,一个镀金坐钟,两个望远镜,两块怀表,两个象牙雕刻的摆件,三颗食指腹大小的红宝石,二十斤香料。

她虽然看不上那几样玻璃制品,但也觉得人家是冒着生命危险远渡重洋,又不要命地来到内陆,是该多挣些。再说,自己还想有下一步的合作。

就又让人去把家里上好的瓷器拿出来,包括十几个大小花瓶,十几套碗碟。又拿了十套莲蔻化妆品,几架钱晓雨绣的小绣屏,十把在京里买的团扇,二十斤好茶叶,五十斤金莲藕粉,连梁大叔送的十朵宫花都拿出来了。并且,着重吹嘘了莲蔻化妆品的特殊之处。

李老外看了,才满意地笑起来,比着手势说,“OK.OK.”

林青和李老外被安排在外院客房里。

钱亦绣让人把东西拿去了正院,这些琳琅满目的稀罕物看得吴氏和程月及几个下人眼睛都花了。钱三贵笑着问钱华道,“我孙女做的这个生意还划算吗?”

钱华笑道,“姐儿拿出的东西,大奶奶的两副异色双面绣屏可是稀罕物,约摸能卖个近千两银子,其它物什大概值二千多两银子,这些加起来就有三千多两。那个番人的东西,若是卖好了,能卖到一万多两银子,甚至两万两也不一定。”

钱三贵大笑道,“怪不得都说走私生意做好了,能一本万利。绣儿能干,又赚了。”

钱亦绣把望远镜拿出来问,“咱们军队里有望远镜吗?”

钱华道,“听说有从西边过来的望远镜,不过非常少,极贵。”

钱亦绣又建议道,“爷,咱们如今也不缺钱,除了玻璃制品让钱大叔拿去卖,香料拿到莲蔻作坊,望远镜拿一个给爹爹,其它东西都留在家里自己用。”

钱亦锦听了,赶紧拿了几个玻璃弹珠出来,说道,“我喜欢这个弹珠。”

程月也道,“我喜欢玻璃镜子。”

钱三贵豪爽地说,“那咱们就都不卖,除了香料,都留着。”

于是,对这些东西做了一番分配。吴氏和程月一人一面大玻璃镜,以后让人做个妆台镶上。钱亦锦四颗玻璃弹珠和一个象牙雕刻的白马,钱亦绣一面玻璃圆镜和一块怀表。本来钱亦绣想把坐钟留在正院,可钱三贵说自己看不懂,不要,坐钟就放去了望江楼。

到时再托人给小爹爹带个望远镜过去。

再送钱老太和钱满霞一人一面玻璃圆镜,给了钱华四颗玻璃弹珠。

其它东西都暂时收起来。钱三贵还补充了一句,“那宝石都别动,留着给绣儿当嫁妆。”

吴氏听了又道,“给我的那大面玻璃镜也给绣儿留着,我这么大岁数了,还照那么清楚干啥?”

钱亦绣笑道,“那镜子奶就留着,以后我有钱买大镜子。”

回了望江楼,钱亦锦就让钱亦绣教他认坐钟和怀表,学会了以后,又强行把剩下那块怀表要了去。

钱亦绣解释自己会认怀表,是跟梁大叔学的。梁大叔进军营后,梁老国公就送了他一块怀表。

第二天吃早饭时,听苏四武讲了昨天晚上的笑话。下人和长工们听说家里来了一个金毛怪,许多人都来求住在前院的蔡老头网开一面,放他们进去看看金毛怪到底长啥样。蔡老头不得以放了几个关系好的人进去看热闹,那番人不只长得吓人,还按着鼻子学猪叫,更丑。当时就把一个人被吓尿了裤子,一个娃子也吓得哭起来…

众人听了笑得不行,钱三贵道,“这个番人还不算顶吓人。听说有一种昆仑人,皮肤比锅底的黑灰还黑,更吓人。”

饭后,钱三贵让苏四武背着他去前院厅屋。钱亦绣和钱亦锦兄妹也跟着去了,他们后面还跟着猴妹。

钱三贵让人把林青请来。林青便把自己如何坐着小船在海上玩,如何突然起了大风,如何船翻了,他抱着一根木头飘了一天。当他自己都以为要死了的时候,如何被李救了。又讲了番人的船只如何大,船上的巨型火铳如何威力了得,把海盗船打得不敢靠前…

钱三贵和钱亦锦都听痴了,钱亦绣便牵着猴妹去了西厢客房。

她让猴妹站在门口放哨,自己走进去。李老外正忙着包装他新买的商品,看见钱亦绣进来抬头冲她笑笑,又低头继续包装。

钱亦绣从怀里取出那颗从洞天池拿出来的白色大珍珠,她把珠子托在手里伸到李老外的眼前。李老外手上动作瞬间停止了,视线定在那颗大白珍珠上,并随着珍珠的移动而抬起头来。

噢,卖嘎的!这珍珠又大又圆,上面还隐隐透着金色莲花。在他看来,这颗珍珠比女王王冠上的那些宝石还璀璨好看。

钱亦绣如期看见李老外眼里的绿光更绿了,便把手握成拳头收回来。另一只手摊开伸向他,又指指握珍珠的那只手。意思是拿相应的东西来换这颗珍珠。

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和一条碳给他。

李老外依次画了花瓶、宝石、象牙、望远镜、表、钟,等等,又连比带划,连蹦带跳。这些常出国做走私生意的老外肢体语言极其丰富,就像在表演一出哑剧。

钱亦绣可没心思看哑剧,一直失望地摇着头。

李老外的眼神有些暗下来,突然,他灵机一动,又画了个长长的圆筒,底下一个座子。他还怕钱亦绣不懂,指指圆筒,又双手假装抱了个东西放进圆筒里,然后,粗着嗓子“砰”两声,再耸耸肩摊开双臂,意思都没了。

钱亦绣这才满意地笑起来,想了想又摇摇头。

李老外本来有了希望,见她摇头,绿眸子又暗下来。

钱亦绣指指圆筒,又学着他用双手假装抱了东西,意思是还要放进圆筒的东西。

李老外搞懂了,笑着直说“OK”。

钱亦绣伸出十根手指头,这东西(炮弹)要十颗。

李老外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头。

钱亦绣想想也不能都为国家做贡献,她又用碳在怀表上划了两圈,在宝石上画了三圈,又指指他的眼睛,意思是要这个颜色的。大洋彼岸好像不产翡翠,看看能不能弄两颗祖母绿或猫儿眼回来。

李老外看了,又指指昨天买的锦缎,伸出十根手指头,意思还要加十匹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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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生了

李老外还想多要十匹锦缎。但这种锦缎不仅贵,还不好买。钱亦绣摇头,指指软缎,意思可以给十匹这种软缎。

李老外见了,又指着茶叶,比了个手势,再要二十斤。

钱亦绣又在钟上画了个圈。

老外比了个手势道,“ok.”

钱亦绣现学现用,也比了个手势,说,“ok.”

肢体语言是无国界的。两人一阵比划,开启了大乾朝和大洋彼岸的第一次合作。

这笔生意谈成了,李老外就急着回去找大部队。他把林青叫过来,跟他连批划连说,商量请他再保护自己一次。林青跟他接触了两个多月,手口并用,两个人基本能交流。

林青能领着李老外千里迢迢跑这么远,不仅李老外救了他的命,还送了他一面圆玻璃镜子、一个望远镜,这两样东西他就是跑一辈子镖都挣不到。

当然,林青也是君子,并没有图财害命。

李老外又承诺他,再保自己一次,给他一个大玻璃花瓶,一尊象牙摆件,一块怀表。

林青想想,自己这两趟跑下来,把东西一卖,什么都不干就能富富余余过一辈子了,便点了头。

林青跟钱亦绣说,“我们从鹏镇到这里,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一趟来回,甚至少要用三个多月。回来,就已经四月份了,连年都要在外面过。”

钱亦绣说道,“辛苦林叔叔了。”又给了他一百两银票,当作辛苦费。

两人说好明天一早就出发。

钱亦绣又去上房偷偷跟钱三贵讲了自己跟老外谈的生意。

她找的借口是,林青讲的番人船上的巨型火铳特别厉害,比弩和弓厉害多了,打得那些海盗不敢上前。听起来,这些巨型火铳有些像梁公子信中说的土炮。梁公子他们正在研制,造不造得出来还不一定。

自己让那番人弄个土炮过来,找工匠进行拆装,然后把图纸画出来送给钱满江,由他献上。这样,不仅能早些把大元国打败,让爹爹早些归家。爹爹还立了奇功一件,说不定能因此升官几级。

钱亦绣遗憾地说道,“现在在搞海禁,走私是犯法的。否则,咱直接把巨型火铳送去边关,还不用咱们自己费劲拆装。”

钱三贵听了极高兴,他听说孙女是拿的珍珠做成这笔交易,还以为是他自己手中的那种稀罕珍珠。就又把自己的珍珠分了一半给钱亦绣,说不能让孙女吃亏。

下午和晚上,钱亦锦也跑来西厢客房,同妹妹一起跟李老外学起了番话。

李老外不止有趣,还很有耐心和创意,连比带划教着小兄妹,不时对“聪明极了”的女学生竖大拇指。

钱亦锦尽管十分用心,还是没记住多少番话。晚上,兄妹两人回内院的时候,钱亦锦翘着嘴挫败地说,“妹妹好聪明,学得比哥哥快多了。”

钱亦绣笑道,“也不是我学的快,是我用了一个小窍门,才记得快。比如学爹爹和娘亲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说,爹爹爹爹father,娘亲娘亲mother…这样顺口,也好记。”

骗了小孩子,坏阿姨都在心里乐喷了。前世到同事同学家去玩,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教小孩子的录音。

小正太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妹妹就是爱动脑子,怪不得啥事都做得好。哥哥记住了,以后不管学什么,都要找窍门。”说完,还使劲捏捏妹妹的小手,表示自己的钦佩。

第二天,林青和李老外就赶着马车急急走了。

之后,钱亦绣又似是无意地给钱亦锦普及了一些加强海上航运及武器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觉得他以后既然想入仕,最好也应该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她的借口是去京城时听人偷偷议论的。

过年前,钱三贵跟钱亦锦、钱亦绣商量后,根据员工们贡献的大小,给他们发了年终奖。

钱华和金师傅拿的最多,各一百两银子。蔡和、京城的谢二掌柜各三十两银子,蔡老头、黄铁、苏铭各十两银子。这些是高层员工,拿的银子对外保密。由于蔡和及谢二掌柜都在京城,银子由四月进京接替蔡和的钱华带过去。

其他人最高的三两银子,逐渐递减,最少的也拿了一两银子。另外,每个成亲了的人发了大米和香肠,未成亲的发了点心和糖果。

花壮虽然才上工,但因为之前花强做得好,还是给他发了二两银子及一些吃食。高兴得花壮和花大娘子专门来归园给钱三贵磕头。

归园给下人们和长工们发了大红包的事又在村里传扬开来,惹得村人对归园长工一通羡慕嫉妒恨。

唐氏对钱二贵气道,“那还是你的亲弟弟,给外人银子连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给咱们女婿二十两银子都不肯,眼睁睁看着女婿去送死。若是女婿死了,朵娘可就成了寡妇…”

钱二贵辩解道,“女婿去打仗,三弟又不知道,你怪他作甚?”

唐氏道,“他又不是住在远地方,这么大的事还能不知道?反正在他的眼里,亲哥哥亲侄儿还比不上下人和长工。”

钱二贵听了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又不想说钱三贵不顾兄弟情,坐去一边生闷气。

钱满河气道,“爹,娘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了?那钱是三叔的,他想给谁多少就给谁多少。几家人的关系搞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不是这些人先起了坏心思折腾的?娘当初做事不用脑子,被大伯娘戳着去故意气三叔。三叔一家恨娘比恨大伯娘还恨得毒,你们不去想想怎么改善跟三叔的关系,还在这里想着人家该送银子救你们的女婿。也亏你们想得出!”又对不服气的唐氏说,“娘,若是你再起糊涂心思做些不好的事来,爷让爹休你,也别怪儿子不帮你了。我可不想这一大家子都被你和朵娘拖累死,得娃和生娃还这么小,我得为他们考虑。”

钱二贵听了儿子的话,又觉得儿子说得对,不住地点头。

气得唐氏大骂儿子忤逆不孝,但也不敢再给钱二贵吹耳边风了。

三十那天上午,钱满川和钱满河还亲自来归园接钱三贵一家,他们一家已经好久没去钱家大院了。

这次,三房孝敬老两口的东西不多,但都精贵,还包括那面值大价钱的玻璃镜子。

喜得钱老太乐得嘴更歪了,大着嗓门说道,“哎哟哟,老婆子可是享着三儿的福了,还用上了玻璃镜子。听说,这物精贵,只有那极富贵的人家才用得上。”

钱老头笑道,“老太婆又糊涂了,现在咱们孙子是大官,咱们也是极富贵的人家了。”

另三房人,除了四房及钱满川、钱满河见过几次玻璃,其他人都没见过,都想看看这面玻璃镜子长啥样,跟铜镜有啥区别。老太太怕把镜子打烂,自己不敢拿,也不许他们拿。只让做事稳当的钱四贵拿着,让众人看一眼,然后赶紧收了起来。任多多想多看两眼都不许。

几家人都看出来了,三房这次送的东西只是孝敬两位老人的,而不像往年那样连着大房一起孝敬。

唐氏终于平衡了,喜的哈哈声打得老大,想看看汪氏的反应。结果人家混然不觉,还拉着吴氏的手在说笑。

唐氏不甘心,又凑过去笑道,“三弟妹,往年你家一给公婆送孝敬,就连着大房一起孝敬了,今年咋跟往年不一样呢?”

吴氏装作没听见,又跟王氏说笑着出了屋。

唐氏还想继续说汪氏,看到儿子瞪她的眼神,只得闭上嘴巴。

钱老头又领着一大家子去上坟。小兄妹今年不需要再给小爹爹烧纸了,连原来的小坟头都已经被平了。钱老头高兴,给祖宗们汇报孙子当了五品大官,自家如今已经官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