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娃哭得眼泪汪汪,钱亦绣只得跟他承诺,等以后她也找个借口,钻进蚌壳里,他们一起进深山探险。其实,钱亦绣特别憧憬能有这一天,但现在肯定实现不了,找不到出去的借口。

说完才发现,珍珠娃的眼泪咋落到地上还有声响,蹲下一看,竟然是珍珠。捡起来看看,这些白色珍珠虽然只有黄豆粒那么大,但是圆润饱满,晶莹剔透,太漂亮了。比什么东珠,南珠好看多了,甚至比洞天池里的珍珠还润泽。当然,价值上还是比不上洞天池里的那些大珍珠。她财迷地把地上的几颗珠子捡起来,数数,有八颗。这八颗珍珠,至少值价一千多两银子。他哭一场就有这么多钱,比玻璃工场还暴利。

她正在乐,珍珠哽咽着说道,“娘,你喜欢眼泪甚过喜欢我吗?”

钱亦绣赶紧把他抱起来,亲了他两口说,“怎么会,娘最喜欢你。”低头看看咬她裤脚的松鼠妹,又把它抱起来说,“还有你,娘也喜欢你。”

猴哥站在一旁直撇嘴,猴哥越大越爷们,极其看不惯钱亦绣和珍珠娃、松鼠妹及欢欢、喜喜的亲热劲。亲来亲去的,真腻味。

钱亦绣多了解猴哥啊,看出了它的心思。说道,“你别瞧我们不顺眼,也不想想你和猴妹,吧嗒来吧嗒去的,更腻味。哦,对了,你们成亲这么久了,咋没给我生个猴侄子呀?”

钱亦绣一揭这个短,猴哥就生气,脸都气红了,眼睛也瞪起来了。

钱亦绣看它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了。赶紧把珍珠娃和松鼠妹送进蚌壳屋,又打开房门把猴哥送出去。

一路嘱咐它,不要去太深处,因为老寿星白狼和大山也会去。猴哥不高兴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仅不理她,还一路跟她翻着白眼。

钱亦绣心里好笑,但面上不显,一直把动物之家送到梅院门口,看着它们向西一溜烟地跑去。

此时还早,旭日东升,晨风徐徐,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最近,钱亦绣总希望新的一天快些到来,新的一天,就代表新的希望。京城的阴霾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只她,绝大多数京城人都有这种感觉。

钱亦绣回到梅香院,她和三贵爷爷住在这里。三贵爷爷住上房,她住东厢。而小娘亲带着明儿和静儿住在踏雪院。

小娘亲已经来梅香院了,明儿和静儿还在睡觉。娘两个陪着三贵爷爷吃完了早饭,三贵爷爷无事,就乐呵呵地干起老本行,在外院廊下编草席子,钱亦绣扶着小娘亲带着几个下人又出去散步。

每天清晨半个时辰,傍晚半个时辰,她们都会去外面散步。这个时候,凉爽,阳光又不大。

沿着梅院前边的小路往东走一段,便是太子府的菊院,再沿着荷塘往北走一段,再往西走,便是梁家的兰院,再往南走一段,便是钱家的桃院,再往东走就回了梅院。这么一圈转下来,正好半个时辰。

菊院没有主人,平时只有白狼和大山及一些下人在里面。梁老国公原来经常会来兰院住,但现在京城是特殊时期,他也没来。所以,这几座大院子,只有梅院有几个主子住。

荷塘里已经有人在忙碌了,看到她们,都会弯腰行礼,招呼道,“钱大奶奶,大姑娘,早啊。”

潘月会微微笑笑,钱亦绣则会笑着打招呼,“你们也早啊。”

路过兰院时,竟然看见院门大开。守门的下人认识钱亦绣母女,笑着施礼说,“我家世子爷来了。”

钱亦绣知道梁锦昭去送崔家人的棺木了,难道他已经回来了?

正说着,在院子里的梁锦昭听见她们的声音了,忙走了出来,笑着给潘月施了礼。说道,“我昨儿晚上回来的,想着进不了城了,便先来这里歇了一宿。本来想去梅院拜见钱爷爷和婶子,恰巧你们来了。”又邀请她们去兰院坐坐。

潘月便说道,“绣儿想去就去吧,明儿和静儿也该醒了,娘要先回去看他们。”

钱亦绣点点头,宋妈妈就来扶着潘月往南去了。

潘月都走出去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晌午,梁将军也来梅院吃饭吧。”

梁锦昭忙躬身谢过。

钱亦绣笑笑,小娘亲自从病好以后,也知道一些人情事故了。

看到潘月挺着肚子慢慢走了,梁锦昭才领着钱亦绣往后院走去。

这个院子之所以叫兰院,是因为有许多兰花。梁老国公虽然是武将,却好风雅,犹爱兰花。这里有许多珍品兰,包括几年前钱亦绣卖给他们的极品君子兰。

这几个大院子的后院,无一例外都有一个人工湖,里面种的都是一号金莲子。除了湖,就是各具特色的花卉,并以此得名。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梁锦昭才艰涩地叹道,“唉,富贵,过眼云烟。想我外祖家,几百年了,历经四朝而不衰,这次几乎全部陪进去了。光主子,一共两百余条人命,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多,都没了…”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又低声道,“谢谢你,更谢谢太子,让崔家还留下一条血脉。”

钱亦绣也叹道,“是啊,想想真可怕。我到现在还不愿意回京城,觉得风里都带着血腥味。都想要富贵,想要从龙之功,但一个不好,把全家都陷进去。那些妇人孩子,多无辜。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投机,不去站队,安安稳稳过平淡日子。”

她说着这些,其实心里一直觉得江爹爹就是典型的投机分子,只不过好命跟对人了。若是五皇子胜了,他们一家肯定就是崔家的下场。当然,前提是她知道结果,否则拚了命也会阻止江爹爹的。

梁锦昭站下对钱亦绣说,“绣儿放心,我一定会看清形势,不会置你,置咱们的孩子于险境。”

钱亦绣有些红了脸,低头不语。

梁锦昭又继续说,“其实,除了梁家的老祖宗跟着乾高祖打下这一片江山,梁家当家人从来没站过队。我太爷爷、爷爷一直都不喜欢站队,觉得稳,远比险胜好得多。一个家的家主,必须要稳,要有大局观念,这样全家人才能活得踏实。但这次,我站队了。因为我了解当初的宁王,又听了师傅的暗示,所以才站的队。放心,以后,为了家族的安危,我不会再去站队,再把家人置于危险之中。”

钱亦绣小声道,“可是,你跟我有关系了,还是站队了。”

梁锦昭恍然,笑道,“是了,娶了你,我站在了太子这一队。这个队站的,我愿意。不仅因为我心悦你,也因为太子仁厚,会是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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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第一次

梁锦昭恍然,笑道,“是了,娶了你,我就站在了太子这一队。这个队站的,我愿意。不仅因为我心悦你,也因为太子仁厚,会是一代明君。”

钱亦绣抿嘴笑起来,梁大叔一贯会说话。不过,这话她爱听。她抬头望了他一眼,故意说道,“口是心非。刚才还说要稳的,现在又说愿意了。若是站了这个队,对你家里有危险咋办?”

梁锦昭垂着的右手一下子抓紧了她的手,见她没有挣脱,心中暗喜。边走边说道,“不会有危险。皇上圣明,又只有太子一个独子,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太子天赋异禀,得余先生教导,又在民间长大,知道百姓疾苦,知道百姓最想要什么。这样的人以后坐了天下,是百姓之福。”

钱亦绣又嘴硬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太子还有兄弟,还处在夺嫡的漩涡,你就不会娶我了?皇上正当壮年,再生几个皇子也不一定。”

梁锦昭又笑道,“你放心,翟首辅、付阁老、谢大人、赵大人这些股肱之臣都心仪太子。到目前为止,朝中还没有对太子不利的势力。再说,你这么聪明,我又这么能干,咱们也能力所能及地帮助太子啊。”

钱亦绣被逗笑了,又道,“那我不聪明,是个蠢的,你就不娶我了?”

梁锦昭站下,抬起左手轻轻给了她个脑崩儿,笑道,“傻,我心悦的,就是那个鬼精聪慧、心思通透,几岁就有贼多心眼的小妞子。是个蠢的,谁还娶。”

这话又不中听了。虽然知道的确是那个理儿,钱亦绣的嘴还是嘟起来。

此时,他们正好停在几棵柳树之间,垂下的柳枝随风飘荡,也挡住了别人的视线。梁锦昭看着那红红的小嘴心痒难耐,说了句,“你就是蠢的,我也娶。”然后,俯身低头快速地亲了一下钱亦绣的红唇。亲完后,赶紧红着脸扭头看向别处。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亲女孩子,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右手依然没舍得放开她的小手。

钱亦绣冷不防被人亲了一下,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被男人亲。当然,被几岁的熊孩子朱肃锦亲过几次除外。

自己的初吻就这么被夺走了?没有玫瑰花,没有甜言蜜语,甚至连一点都准备没有!

她愣愣地有些发呆。

从上辈子起,钱亦绣就无数次幻想能把自己的初吻献给尚青云。希望他先送她一把玫瑰花,说些“我爱你,我会生生世世爱你”之类的话,然后用手捧起她的脸,深情凝视片刻后,再轻轻吻下去,由浅入深。

她喜欢这样的初吻,浪漫,舒心,温柔,刻骨铭心。

可惜,她直到死都没能如愿。后来,她想自己也够贪心够蠢的了,连一世都不给她,不,连曾经都不给她,还想生生世世。

这辈子,她也想过。她觉得,古代男女的初吻绝大多数都会在洞房里完成。红烛下,罗帐边,身穿大红袍的新郎说着“我心悦你”的誓言,一吻倾心…

她最害怕,也最不愿意的,就是像江爹爹和小娘亲那样,先宽衣解带,再“亲亲我我”。她不喜欢那样,太直接,太“坦诚”了。

没想到,上面的几种情况都不是,竟然这样被人偷香了…

钱亦绣正遗憾初吻不是照着剧本来的,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梁锦昭还以为她生气了,赶紧回过头来低声解释道,“绣儿,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轻慢你。我是真心悦你,我,我太着急,有些等不及了…我,我这么大岁数还没亲过小娘子,就,就,就,就,就情不自禁…”

钱亦绣抬头看到梁锦昭的脸红得像猴哥,眼睛不安地看着她,鼻尖上也冒了汗,说话嗑嗑巴巴,远没有她镇定。

坏阿姨有些好笑,在古代,这么大的处男可不好找。想想当初的小爹爹,还是乡下娃,对那些事情都无师自通。梁大叔这么大岁数还如此,也难为他了。她掂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点了一下,就挣开他的手,快步往回走去。

梁锦昭见钱亦绣没有生气,还回应了他一下,喜极,急走几步撵上她。若不是现在已经没有了遮挡的树木,他一定会把她拉住,再亲亲她。刚才太紧张,太快,没什么感觉。

在湖另一面的梁高很自觉地没有跟着他们。见他们走进柳树荫里一下下,钱姑娘就快步走出来,世子爷也紧跟在后走出来。

梁高直摇头。世子爷别的什么都精明,唯独搞女人方面,不是一般的迟钝和笨拙。刚出师时是没开窍,后来开窍了,心里就一直惦记钱大姑娘,心心念念等着钱姑娘长大。现在好不容易等到钱姑娘及笄了,他们也定亲了,最起码,也要在柳树荫里多呆一下下啊。这么短的时间,世子爷肯定连钱姑娘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看来,还是在寺庙里呆久了,戒色戒久了。

梁高上年就成亲了,媳妇也怀了孕,所以对那方面很是有些心得。也对主子那方面的表现很有些怒其不争。至此,他有了一个感悟,人就不可能样样强!

钱亦绣和梁锦昭来到湖的这一侧,钱亦绣直接向垂花门走去,梁锦昭也跟上去。梁高看他们两个都是脸色绯红,步履匆匆,还想跟着侍候。梁锦昭一瞪眼,他便没敢跟着了。

走在去梅院的路上,此时阳光已经非常炽热了,小路上少有挡荫的树木,晒得人睁不得眼睛。

若平时这个时候出来,丫头们会为钱亦绣打伞遮阴。但今天没有丫头跟着,钱亦绣只得用帕子挡在前额上。

梁锦昭赶紧低身在荷塘里摘了一片碧绿的大荷叶,举着帮钱亦绣挡阳光。

钱亦绣伸手接过荷叶,自己举着。

她穿着一身浅绯色的纱襦裙,纤细婀娜。由于举着荷叶,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一截如玉般洁白的小胳膊。美丽的脸庞被阳光照得如三月桃花般粉嫩,还有长长的黑色睫毛不时地呼扇几下,让梁锦昭看得心跳加快。

梁锦昭低声说道,“绣儿,咱们明年就成亲,就一直能在一起了…”

是的,梁钱两家定了明年二月他们成亲。钱亦绣的心里柔柔的,如这夏日的和风,她低头没讲话。跟梁大叔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一直知道他是个好男人,自己嫁给他比嫁给别人强得多。但是,她真正对他有了异样的感觉,好像是在去洞天池的路上。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是古代男人中的奇葩,也她这辈子最好的依靠。

想想自己还是真悲摧,两辈子的人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恋爱,刚刚也是第一次被男人亲。

虽然只是蜻蝏点水地亲了一下,也是自己两世为人的里程碑呀。

窝在蚌壳屋的珍珠娃实在忍不住吐槽了,“娘,你的小心肝在干嘛呢,扑通扑通猛跳,比洪钟的声音还大,把人家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钱亦绣的脸更红了,拍了一下胸口说,“胡说什么呢,讨厌。”

珍珠娃又说起了梁锦昭,“梁大叔,你的脸皮儿太薄了,才亲了我娘一下下,脸就红得像猴哥。”

钱亦绣气得又拍了蚌壳一下。

梁锦昭匪夷所思地说,“你懂得还真多,神仙也,也那个?”

珍珠娃老练地说,“傻,不那个,哪里来的七仙女儿…”

真是越说越不像样,钱亦绣用手把蚌壳抓住,让他的声音传不出来。

梁锦昭有些瞠目结舌,摇头道,“这,这孩子…”

来到梅院,钱三贵还在廊下编着草席子。

梁锦昭过去躬身施了辈礼,笑道,“钱爷爷编的草席最好,厚实又平滑。上年你送我爷爷那床,他今年还在用。”

钱三贵听了极高兴,直说喜欢就好,今天再送给他们两床。

明儿十分喜欢梁锦昭,听说他来了,忙跑了出来,举开胳膊大叫道,“梁大叔,举高高。”

因为梁锦昭个子高手长,举得比其他人都高,所以明儿喜欢他举。

梁锦昭先还笑,一听他叫“梁大叔”,又不乐意听了,说道,“又乱叫,不举了。”

明儿跳着脚嘻嘻笑道,“叫错了,叫错了,是梁大哥。”

梁锦昭听了,才笑着把他举起来,举得高高的。

之后,梁锦昭在梅院吃了晌饭,还陪着钱三贵喝了两盅酒,走时带了两床草席子,一篮子金蜜桃。

他下晌就要回京。

他们几人继续在庄子里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

玻璃工场和荷塘已经走上了正轨,一般不再需要钱亦绣插手。只是遇到重要的事情,才会禀报她。所以,她在这里的日子也是极其轻松悠闲的。

有时钱满朵和李阿草会来梅园玩玩,有时在西津县的吴庆书会领着孩子来看看他们。

梁锦昭会在逢九那天晚上出京,夜里赶到兰院,第二天来梅院玩半天,吃完晌饭再玩一会儿后又往京城赶,要赶着第二天上衙。

江爹爹也会来,他们是轮班,不见得是逢十休沐,也是十天来住半宿,玩大半天。

所以,他们几个人在这里一点都不寂寞,也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

钱满亭的家具全做好了,该置办的嫁妆也都置办好了。其实,在京城只是做些小件的家具,架子床、大衣橱等大件家具在冀安就做好了。来京城后,又去霍家量了新房,做些小件的。

现在,钱家也在给钱亦绣准备嫁妆,做家具。紫檀木的拨步床、大衣橱等家具也是从上年就开始做了,这些家具都会提前做。至于其它嫁妆,早就开始准备了。

听说,皇上封了新娶的赵家女为淑妃,这个上升速度真够快的了。据说,赵家女年方二八,美丽柔媚,贤淑有礼,极得皇上宠爱。

现在皇上有四位妃子,两位婕妤,四位才人。跟其他皇上比起来,乾武帝的女人不算多。除了这位赵淑妃,还有一位蒋婕妤和王才人是新人,其余五个都是原来宁王府里女人的。

但钱亦绣想想去逝的元后,总为她不值。

还听说,朱肃锦的同胞大姐,多年前远嫁广东的大公主朱佳柔倩前段时间薨了。早听说朱佳柔身子不好,嫁到广东后就再也没回过京,连皇上登基大典都没来贺。现在却是死了,也真够可怜的了。

之前听朱肃锦说过几次,想等这个同胞姐姐身子骨好后,接来京城享享福。他这位大姐也是个苦命人,生在宁王最不得势的时候,后来宁王夫妇去了北地,她和二妹留在京城。哪怕有太后照拂,但也是寄人篱下,长大后被叶贵妃指婚嫁去了广东。

这件事是江爹爹来说的,说皇上知道后极是伤心,都流泪了。听派去的御医回来说,大公主极瘦,好像是早年坐月子没坐好,败了身子。皇上震怒,让彻查…

死了彻查有屁用!钱亦绣腹诽不已。

想想朱佳倩,钱亦绣同样为宁王妃不值。给女儿起了这个名字,当初一定也寄予了美好的愿望,希望她优秀美丽。但命运多舛,流落在外,最后年纪轻轻就死了。

还好宁王妃先去了,否则听了这个噩耗还不定得多伤心。但愿她们母女能够在天上团聚,或是来生重新做母女。

这天下晌,天气有些阴沉,看着要下雨,却又没有下雨。钱亦绣和小娘亲、明儿静儿送江爹爹回京城。他们站在门外,直到看不到江爹爹的背影后,几人才收回目光。

每次送江爹爹,小娘亲的眼圈都会红,静儿也会瘪着嘴要哭不哭。

其实,最幸福的还是小娘亲。江爹爹专情,除了工作外,一心一意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钱亦绣抱起静儿正哄着,远远看到潘守福的婆娘潘大娘推着婴儿车在远处散步。

一看到她,钱亦绣笑起来,对静儿和明儿说道,“走,咱们看漂亮小宝贝去。”

两个小人儿跑在前面,钱亦绣扶着潘月向潘大娘走去。

婴儿车是钱亦绣送给潘大娘的。那个漂亮小宝贝就是杰克和潘莺的孩子,取名杰伦。孩子刚刚两个月,漂亮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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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生子

钱亦绣几人来到婴儿车旁。胖胖的杰伦正躺在车里啃着肉肉的小拳头,他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又大又圆,眼珠还是黑色的,眼窝较深,皮肤比大乾人偏白,毛茸茸的头发偏黄。听到来人了,他便把小拳头从嘴里拿出来,冲着他们啊啊地叫,时而还会吐出个小泡泡。

静儿欢喜地拉着杰伦的手叫道,“弟弟好漂漂哦,弟弟好漂漂哦,娘也要生个这么漂漂的弟弟。”

明儿也喜欢杰伦,揪揪他的耳朵,捏捏他的鼻子。他虽然有些没有轻重,但杰伦大气,胳膊舞着,又腿蹬着。

潘大娘苦笑道,“这孩子是长得俊,可是,长大后…哎,还好眼珠是黑色的。”

前世的人都喜欢混血儿,好些明星、模特都以身上有外国血统为傲,人家也的确漂亮。可是现在,有外国血统的人有些被歧视,也不太好找媳妇或是丈夫。只有像潘莺这种嫁不出去的大龄丑女,才找了杰克这样的番人。

钱亦绣笑道,“潘大娘莫愁,男人有了真本事,就不愁找媳妇。再说,他爹给他挣下那么多的银子,你还怕没好姑娘嫁给他?”

潘大娘听了又笑起来。杰克拥有玻璃工场的一成股份,每个月还要拿两百两银子的月钱。这么算下来,一年就能挣好几千两银子。就是许多当官的,或是商人,也挣不了这么多。

而且,主子把潘莺的奴契已经还给潘莺了,她也是自由人了。现在,好些当初看她们笑话的人家,都及羡慕她们家。说潘莺是福星,虽说找了个番人,却是个有本事会挣钱的番人,关键还在帮太子府和乡恩侯府做事。

皇上把之前宁王府所占的玻璃工场的股分已经全部给了太子府。如今,乡恩侯府占四成,太子府占三成,寿王府和杰克各占一成,付家和潘阳各占半成(之前的文里漏了杰克,现在更正)。

说了一阵话,天就开始打雨点,几人赶紧往家里走。小娘亲担心地说,“江哥哥路上要淋雨了。”

钱亦绣安慰道,“爹带着蓑衣了,娘莫担心。”

心里也有些心疼江爹爹,当然还有梁锦昭,他们每十天就要风里来雨里去地往这里赶一趟。让他们天气不好就别来,可每次休沐还是雷打不动地赶来这里。

一晃到了七月十九,便要回京城去了。天气凉快了,罩着京城上空的阴霾也应该散了。还有就是,七月底钱满亭出嫁,八月中小娘亲就该生了。跟他们一起回京的,还有钱满朵和李阿草,她们要在钱家呆到钱满亭出嫁。

如今李阿财不比他爹从七品的李栓子挣得少,他们爷两的收入足够这个家的开销。家里还买了一个婆子,她们母女也当起了少奶奶和小姐。

照顾小娘亲,马车走得非常慢,早晨走,下晌申时末才到京城。钱四贵守在大门口接钱三贵,王氏和钱满亭在二门口迎接。

隔了一个多月看钱满亭,小妮子又有了新变化。就是贵女范儿更足了,穿着打扮跟京城官家小姐一样气派,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她后面还跟着两个眼生的丫头,虽然说不上漂亮,也是白静秀气,应该是王氏给她买的陪嫁丫头。

钱亦绣这次没带曾嬷嬷去梅院,专门留她下来教钱满亭礼仪和穿着打扮。

钱亦绣笑着对王氏和钱满亭说,“亭姑姑越来越优雅了。”

钱满亭听了喜极,优雅和漂亮,她更愿意让人说她优雅。她高兴地扭着手里的帕子,得意地撇了王氏一眼。虽然很隐晦,但钱亦绣还是看到了。

钱亦绣暗乐,她跟自己一样,学的就是学的,一不小心就会露馅。

几人回院子洗去风尘,便去了正院。平时这时候已经开饭了,因为今天钱亦善要从书院回来,所以等他等得有些晚。

今天,钱亦善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就是肖恩也找到有情人了,是书院里一个先生的女儿王娘子。王娘子是个被和离的妇人,今年二十五岁,据说博学多才。肖恩托人去提亲,王先生十分佩服肖恩的学识和儒雅的风度,也允了。

现在潘家有丧事,不适合办这些事。钱亦绣听了后,就把蔡老头叫来,让他后天跟着钱亦善一起去书院,帮着肖恩把事办了。再在书院旁买个宅子,该出的银子,由钱家出。

二十六日宜婚嫁,这天也是钱满亭的大喜日子。头一天众人就去给钱满亭添了妆,钱亦绣送的是一套金镶东珠头面,江爹爹和小娘亲送的是一对翡翠镯子。钱三贵和吴氏算着办婚事要花四百多两银子,就送了钱满亭六百两的压箱银子。

三房一共为钱满亭花了一千五百多两银子,比四房出的还多些,钱四贵两口子自是感激不尽。

这天,虽然朱肃锦没有来,但派了太子府的官员来,还送了重礼。其他的,如梁家、付家、长丰大长公府、宋家等,文官武将,来了许多人家恭贺,连寿王府都派了人来送礼。梁锦昭和宋怀瑾都专门请了假来参加婚礼,还是送新娘队伍中的一员。潘家在守孝,只是头一天派人来添了妆。

钱满亭出嫁,面子是足足的了。这让霍明父子十分开心,虽然钱满亭的出身低了些,但有乡恩侯府撑腰,配霍家庶子还是配得上的。

吹吹打打中,钱满江背着钱满亭上了花轿。

钱满蝶、钱满霞、钱满亭都是漂亮善良勤快的小姑娘。钱亦绣见证了她们慢慢长大,又见证了她们一个一个出嫁。可以这么说,出嫁的时候,三个小姑娘具是对未来充满了期许,当然这是所有新嫁娘都有的美好愿望。但期许之外,三人还各自带了不同的情绪,钱满蝶是惶恐的,钱满霞是幸福的,而钱满亭最与众不同,是踌躇满志的。似乎钱满亭去的,不仅是婆家,还是职场。

性格决定命运。她们以后的路,就靠她们自己走了,当然娘家也很重要。

三日后回娘家,成为新妇的钱满亭幸福娇羞,夫君呵护有加。看来,霍家并没有委屈钱满亭,这点让钱四贵两口子非常欣慰和高兴。

只不过,八月六日那天,也就是钱四贵和王氏、钱满坡第二天要回冀安,钱满亭来送行的时候,人们发现她的其中一个叫柔儿的丫头怎么梳了妇人头。

钱满亭满眼含笑地说,“是我让我家四爷收用了她,等她有了一子半女,就给她抬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