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后的梁大叔父子也无比忙碌,天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归。

但是,只要梁大叔回家,几乎夜夜都要同钱亦绣做爱做的事。梁大叔比当初的小爹爹身身强体壮,钱亦绣也比当初的小娘亲健康得多,再加上有养人的碧泉补身子。两人哪怕夜夜笙歌,白天的精神头也不错。

钱亦绣压抑着离愁别绪,在家里带孩子上班。还有就是,一直在帮梁锦昭准备去那边的东西。梁锦昭爱干净,从里到外的衣裳就带了十几箱子,以及一些他喜欢的吃食。

府里会有五十个家丁小厮跟着去,另外还会去四个丫头、四个婆子跟去服侍,彩云也被派了去。

听说梁宜谦先还想把喜姨娘带去,被梁老国公大骂一通,便也绝了想法。

两个小家伙已经三个多月了,如今不仅能翻身能抬头,还能笑出声。原来喜欢哭的两个小子,现在又极喜欢笑,咯咯的笑声冲散了钱亦绣不少愁绪。

她经常会悄悄领着猴哥一家进水晶房子同珍珠娃一起玩,她也舍不得猴哥和珍珠娃、松鼠妹。想着要暂时同这几个小家伙分开,心里极难受。

本来她想让松鼠妹留在自己身边,但珍珠娃说它不能长时间呆在凡间,必须跟着他,经常在水晶房子里呼吸灵气,才能保证不变成凡间的小松鼠。

珍珠娃见小哥俩躺在草地上傻笑不已,就搂着钱亦绣的脖子嘟嘴说,“娘亲,弟弟好傻哦,他们要离开爹爹了,却还这么高兴。”

钱亦绣亲了亲珍珠娃,又拍拍他没穿裤子的小屁屁,叹道,“是啊,弟弟哪里有珍珠娃聪明。珍珠娃乖啊,帮助爹爹快点完成任务,快点回家。你们还没走,娘亲就舍不得了。”说完,眼里竟是包上了泪水。

珍珠娃把小脸贴在她的脸上说,“好,人家好好帮爹爹,争取早日回家。人家会再在海底弄些好东西回来孝敬娘亲,海底有好多好宝贝哦,娘肯定会喜欢。”

钱亦绣一听,心里又酸又甜,亲了他一下笑道,“真是孝顺儿子,知道娘亲喜欢宝贝。不过,安全第一,什么宝贝都没有你们平安更重要。”

二十八日这天,梁锦昭父子回家比较早,还去万寿堂吃了晚饭。他们说,前期事宜准备就绪,皇上下旨,他们二月六日就要出发。

在家只有八天的时间。

老祖宗和大老夫人当时就落泪了,崔氏和钱亦绣也红了眼圈。

回了莲香院,两个人早早哄睡小哥俩,早早上床,做完爱做的事后,依偎在一起说话。

床头的宫灯闪着微光,梁锦昭斜靠在床头,钱亦绣爬在他的胸口上。乌黑的长发散下,像黑缎飘落在他胸前。

梁锦昭喜欢顺她的头发,光滑顺溜,手感极好。他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感觉到她又流泪了。

说道,“快莫哭了,我们若做得顺利,再找好接班人,两、三年后就能回来。”

于是就讲起军里的一些事。

竟然提到一个叫戚承光的人,他原来一直在胶东那边的军队里。只不过因为出身贫寒,从士兵做起,立了无数功绩,三十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前几年他所在队伍被抽调北征,他恰巧就被编入霹雳营。他对火攻武品极有自己的见解,很得梁锦昭的赏识。他人品也不错,唯一的毛病就是十分惧内,经常被人耻笑。由于梁锦昭的器重,他如今已经当上了正四品的游击将军。

戚承光听说朝庭要建立专职水军,前些天找到梁锦昭,要求去水军效力。他又对水战、战舰装备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

戚承光?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钱亦绣从梁锦昭的胸口抬起头,眨巴眨巴泪眼,想起在前世的历史长河中,有个叫戚继光的抗倭名将。这么相似的名字,又有这么相似的才华,还有极其相似的优良品质,钱亦绣莫名有些激动。

她赶紧建议道,“大爷,好好培养培养这个戚承光,他似乎有大才。你把那边理顺了,总得找个信得过又有才华的人,为大乾守护好东南边的门户。这个人应该能够担当大任。”

梁锦昭看着钱亦绣亮晶晶的大眼睛,笑道,“媳妇跟我想的一样。我这次也把他带上了,希望他不要令我失望。”

钱亦绣又告诉他,今年是番人李老外来大乾接杰克和肖恩的时间。但杰克和肖恩已经明确表态,大乾繁华富庶,他们又已经在这里娶妻生子,不想回国了。她已经派人带着他们两人的书信去找林青,并花重金请林青在鹏镇边守着。若接到李老外,就让他带着李老外去跟梁锦昭见见面,看能做成什么好的生意,最好能把他们在海上航行的地图买下来。钱亦绣专门准备了李老外喜欢的东西,包括几颗洞天池的珍珠…

又建议道,“等水军组建好了,大爷最好能奏明皇上,把水军改成海军。柔情似水,落花流水,山青水秀…水,既可以说它是气势磅礴的壮汉,又可以说它是脉脉温情的淑女。不像海,辽阔无边,气壮山河,汹涌澎湃,惊涛拍岸,说起它,只能是硬汉,却不能是淑女。所以,用海军更有气势,也更准确。”这是钱亦绣一直想提的建议,水军,听起来哪里有前世的海军有气势。

梁锦昭听了,激动不已,一下坐直了身子,连连说道,“妙,妙,绝妙。海军,的确更能显示我大乾水上军队的气魄。”说完,一翻身又把钱亦绣压下,边亲她边嘟囔道,“宝贝,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不仅是我的内贤助,还是我的好幕僚,好帮手。夫君忍不住了,又想疼疼你…”

梅开二度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波梁大叔的攻势更猛烈,时间也持续得特别久,完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梁锦昭先起床。他不想把钱亦绣吵醒,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是把钱亦绣吵醒了。

梁大叔说道,“夜里睡的晚,就别起了,我让人去跟长辈说你生病了。”

钱亦绣“哼”了声,“你一定了要走的时日,我就生病,人家还不得笑死我。”

她坐起身,觉得腰都快断了,便抓起梁大叔的一只胳膊咬了一口,嗔道,“我难受死了,都是你害的。”

梁锦昭长胳膊把她搂进怀里叹道,“我也讨厌不了几天了…”

钱亦绣倚在他怀里,胸膛宽阔又坚实有力,让她倍感温暖踏实。可是,她即将要离开这个温暖的依靠一段日子,她真舍不得。现在不像前世,哪怕再远,有飞机,有火车,想念了,随时能相见。现在的远隔万里,就是快马,也要跑两个多月。

把梁锦昭送走后,曾嬷嬷看到钱亦绣微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态,低声说道,“大奶奶,虽说大爷快走了…还是应该有些节制。你的小日子又过了六天,说不定…可别坏了大事。”

梁亦绣一直忙碌和伤感,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她轻轻抚摸着肚子,若是真的,梁大叔临行前给她留的这个礼物可是太好了。这次,她想要个香喷喷的闺女。

梁大叔定了临行的日子,猴哥也一样。上午,潘月就派人来接猴哥一家去钱家住两天。刚把它们送走,钱晓雷便来接它们了,说太子殿下想让猴哥去东宫住两天。听说被钱家接了去,便说过两天去钱家接。

几天后,钱亦绣又被正式确诊怀孕了。梁家长辈自是高兴不已,他们原以为小两口要分开这么久,肯定要耽误造人大计。谁想到这个钱氏果真是有福的,短短时日又怀上了。

派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钱家,吴氏和潘月又高兴地带着补品来梁家看望钱亦绣。

到了梁锦昭和猴哥要起启程的头一天,这天上午,朱肃锦、小和尚、钱满江、朱怀瑾等许多亲戚朋友都来梁府给梁锦昭话别。吃晌饭时,小和尚很有自觉性地去了莲香院,他不好意思让人家因为他不能吃肉不能喝酒。再说,他还要跟猴哥好好相处一番。

晚上,把卧房门插好,珍珠娃把水晶房子现出来,钱亦绣一家和猴哥一家一起进了水晶房子。

梁锦昭搂着钱亦绣躺在草地上,诚哥儿爬在爹爹的肚皮上,信哥儿躺在爹爹的胳肢窝里。

珍珠娃躺在钱亦绣的另一侧,松鼠妹爬在钱亦绣的胸口上。

而猴哥躺在珍珠娃的另一侧,它一只胳膊抱着猴妹,一只胳膊搂着爬在它胸前的猴盼盼。

五个人四个动物之家排排躺着挤在一起,离别的伤感让他(们)难过不已。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偶尔梁锦昭和钱亦绣会互相叮嘱对方几句,甚至连小小的诚哥儿和信哥儿都没有不合宜时地呵呵傻笑,有好动症的猴盼盼也十分老实。

沉默了一阵,钱亦绣说道,“我给你们唱首歌,好吗?”

珍珠娃抬起小脑袋问道,”娘是要唱哄弟弟睡觉的催眠曲吗?虽然人家很喜欢听,但今夜还是别唱了。你一唱,不仅弟弟要睡着,我们都会睡着。我不想那么快睡着,我想多看看娘和两个弟弟还有猴婶子、猴盼盼几眼。”

钱亦绣笑出了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说道,“傻儿子,娘不止会唱催眠曲,还会唱送离的曲儿。”

梁锦昭侧头看看钱亦绣,笑道,“好啊,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似又想起多年前那个瘦瘦的小女娃,说道,“你唱的曲儿真好听,跟我听过的曲儿都不一样,简单,新奇,朗朗上口…你的嗓子也好。”

钱亦绣前世会唱的歌很多很多,但她似乎没有多想,一开口便把那首经典老歌唱出来了——因为只有这首歌,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和愁绪:

南风吻脸轻轻/飘过来花香浓/南风吻脸轻轻/星依稀月迷蒙/我们紧偎亲亲/说不完情意浓/我们紧偎亲亲/句句话都由衷/不管明天/到明天要相送/恋着今宵/把今宵多珍重/我俩临别依依/怨太阳快升东/我俩临别依依/要再见在梦中…

梁锦昭听完后竟也流了泪,他把钱亦绣搂得更紧了,偏过头亲了她一口,说道,“这首曲儿真好听,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个小东西,总是能把人心看透,又总是能把人的心唱得难受…怎么办,我还没走,就又舍不下你们了。”顿了顿,又有些沮丧地说,“我爷总说我有些妇人之仁,是不是真的?”

钱亦绣流泪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梁锦昭涩涩笑道,“哼,的确是这样。怪不得许多袍兄都说,媳妇好看了,最好别当兵。”

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正睡得香甜,但听到门外蓝珠的叫声,“世子爷,大奶奶,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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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旁门左道

钱亦绣跟珍珠娃和小松鼠告完别,就把项链给梁锦昭系好,说道,“我把他们三个交给了大爷,大爷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梁锦昭搂着她说道,“放心,有我在,他们就在。”

猴哥已经是男子汉了,钱亦绣不好再亲它,就抱了抱它,又帮它捏着后脖子的那撮毛,嘱咐道,“姐姐把梁大叔和珍珠娃、松鼠妹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猴哥重重地点了点头。

早饭过后,梁家人都来到外院送行,老祖宗和梁老国公、老夫人也来了。梁国公、梁锦昭父子给三位老人磕了头,老祖宗抱着他们哭道,“好好为朝庭做事,老婆子一定活着在家等你们。”

父子二人又含泪磕了两个头,便上马出了院大门。

钱亦绣扶着崔氏,同众人一起拥到门外。透过迷离的泪光,看到他们的背影混进兵丁中,绝尘而去。

钱亦绣心里难受,再加上孕期反应,几天打不起精神来。好在因为怀孕,老祖宗又让她好好在院子里休息,怀胎满三个月后再去给长辈们请安。

珍珠娃走之前,钱亦绣装了两坛子碧泉出来。这些碧泉一般情况下舍不得喝,她就只有把珍珠泪压成粉,用水稀释,用来做吃食,自己吃,或是偶尔给长辈送去。

当三月底,钱亦绣再次上班的时候,连家案子也判了下来。通过钱华的证词,还有找到了连姨娘生母的奶哥哥,证明了连夫人曾氏同大儿子连状一起,授意下人给连姨娘生母晋氏下了毒,下毒之人被抓获,也承认了。

连姨娘控告的连和纵妻纵子行凶罪名不成立,因为他并不知道妻子和儿子的所做所为。曾氏虐待害死儿媳妇罪名成立,连状虐待害死妻子罪名成立,连大奶奶小曾氏谋夺嫡女生母嫁妆、荷待嫡女罪名成立。

曾氏、连状被判斩首,秋后执行。小曾氏被判仗刑五十大板,将谋夺的嫁妆归还连氏。

连名管束家人不力,致使儿媳妇被害死在家里还不自知。这种人的能力怎么配当三品大员,被皇上连降五级,成了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

这天下晌,钱亦绣领着推婴儿车的乳娘去万寿堂。连氏正跪在老祖宗跟前,老祖宗训斥着她,“…这个结果判得很公道,那曾氏和连状心狠手辣,的确该死,这是国法。但是,他们再该死,也是你的亲身祖母、亲身父亲。你亲手把他们送上断头台,就是你的不孝。我们希望你去刑部求情,请他刑部法外开恩,成全你的一片孝心,不要斩了你祖母和父亲。这样,你既为你母亲报了仇,又没有妄顾人伦,害死至亲。我们梁家素来讲究和睦,父慈子孝,宜谦被你迷惑,纳你进来已然败坏了我梁家门风,让世人耻笑。但念在你对亡母的一片孝心和赤诚,还能容下你。若你一定要亲手送他们上断头台,你就出家赎罪吧,我们梁家不能留下大不孝之人。”

老祖宗希望能说服连氏,由她出面求情,不要杀了曾氏和连状,挽回对连氏的影响。连氏再是姨娘,也是梁国公的女人。若她大不孝,不仅影响梁国公的声誉,也影响梁家的清誉。

连姨娘给老祖宗磕了三个头,哭泣道,“谢谢老祖宗,大仇得报,妾心满意足。不杀他们,实在对不起我死去的母亲。妾深知罪孽深重,辜负了国公爷的情谊,辜负了老祖宗的教诲,妾实该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老祖宗摇摇头,恨恨说道,“真是无可救药。你就算不为宜谦考虑,不为我们梁府考虑,难道你就不想想理姐儿?等她长大了,别人说她的生母亲手把祖母和父亲送上断台头,谁还敢娶她?她该怎么办?难道跟你一样进庙子当尼姑不成?”

连姨娘哭道,“老祖宗和老夫人菩萨心肠,大夫人又是贤德之人,必不会亏待理姐儿。等她长大了,嫁远些,门户低些,即可。”

老祖宗看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恨得直咬牙,说道,“如此,你就退下吧,明天会有人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连姨娘擦净眼泪,给老祖宗磕了一个头,然后又给大老夫人和崔氏各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要离去。

钱亦绣出声了,“连姨娘,我也是一个母亲,就多一句嘴。你想想,你母亲当初被曾氏母子虐待欺辱的那么狠,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为什么没有寻死?那是因为她舍不下年幼的你,希望活下来保护你。她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女儿。可你,为了恨,不顾女儿以后的感受,甚至不顾女儿将来会因为你痛苦一生…我觉得,像你母亲那样无私的女人,肯定不希望你这么做。”

连姨娘像定在了那里,侧过头呆呆地望着钱亦绣。

钱亦绣又说,“你去求了情,即使他们死罪可免,可活罪难恕,刑部肯定会有所惩戒。况且,连名还能让他们进连家吗?不会!为了他其他的儿孙,也会把他们除族。那小曾氏不是已经被休回娘家了吗?让那对恶毒的母子俩穷困潦倒地看着你在国公府里过得风光,看着你闺女过得幸福,也是一种惩罚。”

连姨娘听了,想了一阵,转身给老祖宗跪下说,“妾愚钝,大奶奶把妾点醒了。老祖宗,妾愿意去刑部求情。”

老祖宗点点头,又赞许地看看钱亦绣。

因为苦主求了情,刑部便免了曾氏和连状的死刑,而是改为流放至北地。果然如钱亦绣所料,连家已将他们母子二人除族。他们被押解出京的时候,连名没有露面,由连家的二爷在京郊送行,并打点了狱卒。只是,还没到北地,曾氏便病死在了途中。

转眼到了五月,东宫又传出好消息,崔良媛已经怀孕三个月。

钱亦绣就和潘月相约去东宫看望她们。

由于钱亦绣怀了孕,她没有坐马车,而是坐的软轿。两个儿子同乳娘一起坐的马车。

潘月和钱亦绣直接去的太子妃那里。

太子妃虽然妆容精致,但还是看得出双眼微红,神精疲惫,她的压力太大。太子平日在她宫里留宿最多,明显就是想让她先生子,可她却让太子失望了。

潘月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许多事都要讲缘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看太子,当今二十五爷岁时才有的他…”又说,“放松些,有时候太紧张了,反倒不容易致孕。”

太子妃的眼圈又有些红了,点点头。太子和潘月母子情深,她能这么说,也是让自己放心的意思。

太子妃低声说道,“谢谢皇表姑体量,太子殿下也这么说的。”

偏殿的炕上,五个多月的大郡主已经长开了,雪玉可爱,眉清目秀,正躺在那里啃着小拳头。七个多月的诚哥儿和信哥儿已经会坐了,他们坐在离大郡主一段距离的地方直笑呵。等他们要往大郡主身边爬的时候,又被下人哄住。

大郡主如今可是皇上的心头爱,几乎每天下朝后都要让人把她抱去太极殿逗弄一会儿。她们怕小哥俩没轻重,把大郡主惹哭。若是不注意掐到哪儿捏到哪儿了,更是找抽。

太子妃让人去把黄良娣请来,又对潘月和钱亦绣笑道,“霍良媛不能来,她的母亲和嫂子又来看她了。”

还加了个“又”。

钱亦绣无意笑道,“霍夫人婆媳经常来吗?”

太子妃点头道,“自从霍良媛怀孕后,霍夫人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想着她是爱女心切,我也不好多加干涉。”

顿了顿,又迟疑道,“只不过,今天霍夫人还带来个道婆,长史官没让道婆进来。禀报于我,我也没让她进来。那些道婆,装神弄鬼的,许多大宅院里的阴私,都是她们弄出来的。”

潘月和钱亦绣一愣,那霍夫人是找死吗?还敢把道婆往东宫里面弄,若真出了什么事,就是陷害皇家子嗣。

潘月冷然说道,“太子妃做的对,就是不能让她们进来。那些道婆专干坏事,但有些妇人就是相信她们,觉得她们有本事让孕妇生男娃。生男生女天注定,她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正说着,炕上的信哥大哭起来,因为他想去玩妹妹,被下人抱住,闹脾气了。潘月赶紧过去把他抱起来哄。

钱亦绣想到前世有种想生男就多吃酸性食物的说洗。这种说法,就是在前世也没有得到科学的验证。但是,姑且用用,也无大碍。

便对太子妃笑道,“我们乡下有种说法…”便轻声说了些多吃什么好,在什么时候同房好。

太子妃羞红了脸,还是笑道,“真的?那我就试试。”

钱亦绣道,“是不是真的,我还真说不准,试试总无妨的。”

之后,黄良娣也带着二郡主来了。凭良心讲,二郡主比大郡主长得更好看,小脸上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这么长时间,钱亦绣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有些微愣。因为,现在几乎所有大乾朝的人都知道,皇上不止一次说过,大郡主是最漂亮的女娃,就是他另外两个孙女都差得远。现在一看,明明不是这么回事嘛。

钱亦绣暗自好笑,这就是情爷爷眼里出西施。

大炕上,两个小女娃躺着玩,两个小小子坐着玩,“哇啦哇啦”直叫,十分热闹。

晌午,朱肃锦回来了,看见潘月和钱亦绣十分高兴。

对大腹便便的钱亦绣说,“妹妹不会又怀的是双胎吧。”

钱亦绣笑道,“不是,御医说怀得有些大,只一个。”

几人刚坐在饭桌上,霍良媛派人来请朱肃锦了,说是有急事。

太子妃便红着脸把她阻止道婆进宫的事说了。

朱肃锦气得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撂,厉声说道,“放肆,竟然敢在东宫里搞这些名堂。”又对太子妃说,“以后,让霍良媛好好养胎,不要再放闲杂人等去见她。”

太子妃忙点头称是。

朱肃锦也没去见霍良媛,而是陪着潘月母女吃了晌饭。饭桌上,他依然谈笑风声,还亲自给潘月和钱亦绣布菜。

黄良娣抿嘴笑道,“每次皇表姑和钱少夫人一来,太子就高兴得连饭都要多吃半碗。”

朱肃锦哈哈大笑,又给黄良娣夹了一筷子菜,笑道,“良娣今个有些酸,本宫再赏你一个肉丸吃。”

黄良娣娇笑道,“虽然我不是酸,但还是谢谢殿下了。”

朱肃锦又给太子妃夹了一筷子菜,笑道,“太子妃不酸,本宫还是要赏你。”

太子妃也不多话,笑咪咪地吃了朱肃锦给她夹的菜。

钱亦绣有些好笑,如今的朱肃锦,平衡娇妻美妾的手段又高超些了,竟然当着她们的面公然打表骂俏。

这两个女人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这么和睦。但是,霍良媛肯定要被冷落一段时间了。

钱亦绣也打定了主意,以后不能再给霍良媛送加了料的吃食了。她一直觉得古代生产不易,孩子早夭的情况也严重。所以,看在朱肃锦的面上也想多给怀孕的霍良媛送些这种吃食,希望她把身子养好,也希望胎儿在母体里就长得强壮。

可现在看霍良媛和霍夫人女母两人明显在为生儿子而奋斗,连道婆都求上了,还不知道会用其它什么手段。不出事最好,若出了什么事,她送了吃食也脱不了身。

钱满江下衙后,潘月还是把太子震怒的事跟他说了。她说,“我心疼太子,也希望霍良媛这次能生出个儿子。但是,她们把这些旁门左道弄进东宫,若真出了什么事,不仅太子难过,霍家也得不了好。他们毕竟是咱们的姻亲…”

钱满江也很生气,想了想,饭都没吃就去了霍家。之前他听霍立行说过,霍明对霍夫人的许多事都不知情。

霍明果真不知道霍夫人干的好事。他气得把霍夫人大骂一顿,并禁足一年,连家里的中馈都交给儿媳妇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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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总是把我当弟弟

今夏天气特别热,许多身子不好的老人都扛不过暑热,死了不少。寿王的娘老太妃前几天才死了,宗室就只剩下太皇太后和长丰大长公主这两个老寿星了。听了这个噩耗,她们的身子骨也不利落起来。

钱亦绣听说后,赶紧取了一些碧泉,又磨了两颗珍珠泪,让人做了点心,给太后和自己关心的几位老人送去。这次还给长丰大长公主送了些,不仅因为她喜欢那位明事理的可爱老太太,还希望她活长久些。黄灵儿的通透识时务,跟她的教导分不开。

钱亦绣跟乾武帝的想法一样,都希望朱肃锦的后院风平浪静。

钱老太的身体状况也比往年差得多,若不是有钱亦绣时常孝敬的吃食,说不定早就挂掉了。而钱老太君,不仅有钱亦绣时常的孝敬,难得出关一次的老神仙还给她把了脉,开了药吃,今年的身体还越来越硬朗。

有人去就有人生。六月,皇宫里添了一桩喜事,太子妃又怀孕了。钱亦绣也高兴,她希望太子妃能平安生下宝宝,又给她送了一些加了珍珠泪的小点心。想着既然给太子妃送了,是不是再给崔良媛送些?想了半天,还是算了,不能没事找事。

同时,梁家也添了四桩喜事,二奶奶杨氏生了三少爷宁哥儿,四奶奶方氏生了四少爷玳哥儿,三奶奶林氏又怀了孕,五爷订婚了。

钱亦绣耐不住暑热,又想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她现在怀孕,加上屋里又有婴儿,不许他们院子用冰,热得她发昏。她的这个要求一提出来,便老祖宗否决了,说她一个孕妇不好走那么远。

她也只有眼馋地看着猴妹带着动物之家去了庄子,连梁老国公和三贵爷爷、钱老头钱老太都去了。潘姥爷也去了,他住在钱亦绣的桃院。

都六月下旬了,京城还是烈日炎炎,像个烘炉,又连着多日没下雨。钱亦绣更想念珍珠娃了,水晶房子里就像装了空调,一年四季都是冷热适宜的衡温。若他在,自己哪怕不去庄子,也能避暑。

这天下晌,她坐在东侧屋的炕上吃着西瓜。炕上铺着三贵爷爷编的席子,诚哥儿和信哥儿只穿了一件红色绣福字肚兜,在席子上打着滚。他们的手腕和脚踝都带了银镯子,镯子上挂了几个小铃铛,一动就“叮叮”作响。哪怕在闷热的日子里,听了他们的叫声和“叮叮”的响声,也让人十分惬意。

两个小子身体棒棒哒,长得又白又胖又聪明,生下来还从未生过病。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皮肤好,有些像珍珠娃,不是如玉般的雪白,而是白中透着极淡的粉色,有种柔柔的莹光。朱肃锦的三个闺女也是如此,又白又漂亮,连热都没发过。这肯定跟母亲怀孕时,吃多了碧泉和珍珠泪有关系。

钱亦绣看着窗外树木在烈日的暴晒下叶子都有些打了卷,蝉鸣声也是无精打彩的。想着海边的梁锦昭,他们的日子更艰苦。

她把思绪拉回来,眼睛往左一转,突然看见诚哥儿竟然扶着炕橱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晃晃,但还是站稳了。信哥儿见了,也有样学样,爬去哥哥旁边,扶着炕橱摇晃着站了起来。小哥俩没站多久,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又扶着炕橱艰难地站起来。

这真是一个奇迹。

人说,七坐八爬九扶立,这小哥俩还不到九个月。钱亦绣惊得捂住了嘴巴。

屋子里服侍的曾嬷嬷和紫珠也激动不已,直说将门虎子。

钱亦绣高兴地把儿子抱过来,一家啃了几口,再把他们放进婴儿车里,冒着高温去万寿堂显摆。

当老祖宗等人听说后,又让他们表演了一番。果真小哥俩能扶着东西站立起来了,小肥屁股还墩了几墩,两条小粗腿极其有力,竟然没坐下,老祖宗和大老夫人都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