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还耐心等了片刻，但知见她一脸苍白，咬着唇，眼神飘忽的犹豫未决，就冷笑一声，自己起身先进了里间。
“老夫人！”
“罗姨娘，请吧。”
月华这会便没那么客气，直接连拖带拉的将人带了出去，免得再迟一步，别说她们这些丫环，就连这姨娘都没好果子吃。
而这姨娘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一个姨娘仗着有了身子就想去抢府中娘子的丫环，简直是于礼不合。
将人请出院外，看着罗姨娘轻骂了声才带着人走了，月华不由摇了摇头，暗暗同情了下乔晚，方才转身进去。
而那厢罗姨娘一路倒也算安生，回了青芜院关了门，正想也学着摔一摔东西解气，但刚拿起一个小花瓶，就被人扑过来拦下。
“姨娘悠着点，这可都是蒋氏的嫁妆，往后不还回去，也得归入公库的，少了一件都得找姨娘的麻烦啊。”
“蒋氏？蒋氏又算得了什么！兴风作浪了那么几年，还不是也成了姨娘，还被打发到庄子里去了！”嘴上骂咧咧，手上却还是顿住，将花瓶放了回去。
罗姨娘气呼呼的走到软榻边坐下，跟着她的珠儿先是给她倒茶，又是站到身后替她捏肩：“姨娘消消气罢。”
消气？她怎么能不气？
罗姨娘捏着茶杯，一想到老夫人就这般的翻脸不认人，就有些气恼，再想到那日乔晚对她的所作所为，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茶盏往茶几上一掷：“简直是欺人太甚！”
原以为这回拉拢到了老夫人，起码能拿捏住崔氏她们，到时她便只管安安静静的养胎，却没想到乔晚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二话不说便用针刺向她的背部，然后下一秒她便站不住的跌坐下去，险些见了红。
还说什么能扎她一次，便能扎第二次，再有下回，就不仅仅是如此，而是不但孩子保不住，以后也都站不起来了。
偏偏还有老爷做后盾，让她到了老夫人面前都是不敢说半个字。
毕竟有白姨娘的先例在前，她若是敢“诬蔑”乔晚，估计也得步其后尘，就算有老夫人，也救不了她。
“可恶！当真可恶！”
见她还这般气愤，珠儿连忙安抚道：“姨娘，孩子要紧，有了这孩子，往后才不必顾忌夫人和大娘子，何必非得主动生事？”
这本是好意，但罗姨娘正在气头上，听到她为那两个人说话，想也不想的转身一巴掌甩过去：“贱婢！你懂什么！她们两个连白姨娘和乔蕊都不放过，等将来孩儿出世，又能放过我们吗！”
珠儿毫无防备，直接被甩落在地，捂着肿起的脸颊，半响都是头昏眼花。
罗姨娘却是丝毫不在意，继续气呼呼的骂道：“我不生事，你以为她们就不会对付我了么？我若是没有这孩子还好，有了这孩子，崔氏哪里还能容得下我！还有那个乔晚，完全就是一个毒妇！怪道说最毒妇人心，她连自己都能毒，我这个曾经叛主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骂完还不解气，拿起那茶盏往地上猛地一扔，只听“啪”的一声，茶盏四分五裂，一枚细小的碎片划过珠儿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一疼痛，倒是让珠儿回过神来，她连忙扑倒在罗姨娘的脚下：“姨娘你冷静一点，孩子要紧啊！”
骂完又扔完东西，罗姨娘心中的气倒是顺了一点，坐下喘过气来后，才想起来的扶起珠儿：“你没事罢？我方才气上头了。”
等人起来，见到珠儿一边脸肿了，一边脸划了一道，自己也是愣了：“珠儿，你怎么…芳儿，你快去拿药来！”
珠儿却是先将罗姨娘扶着坐下，轻声安抚：“姨娘，珠儿没事，你气消了就好，大夫说了，孕期中少生气的好，那样对胎儿不好。你先歇一会，我去给你熬安胎药。”
“珠儿——”罗姨娘却是蓦地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无辜的眼神，眼底蒙上一层阴影。
“姨娘？”珠儿疑惑的看过去。
“哦，没事，”罗姨娘放开了她，摇了摇头，“你去吧，我刚刚说的话，不要跟人提起。”
第297章 择一精通得自由
听到罗姨娘去了周氏那里一趟，依照她的嘱咐办好了事，乔晚没什么反应，只是催着崔氏去了趟外头，将萧云擎早前就安排好的两个丫环买了回来。
两人一个瓜子脸，一个圆脸，容貌都只算得上是清秀，而且都不太爱说话，但看着手脚就很利索，很适合崔氏对丫环的要求——多做少说。多听少看。
因着惜夏两次被推出来，乔晚就干脆将她降为二等丫环，反正给她开工资的还有一位。
然后取了那个圆脸的叫墨丹，跟墨荷一同做一等丫环。那个瓜子脸的则是叫惜冬，凑了对夏冬组合。
第二日，乔晚便领着墨荷墨丹二人，出门去拜访那位久闻其名却不曾得见的女先生。
而既然是从宫里出来避世的，自然不可能住在闹市中心，也不可能住在富人名门一带，乔晚拿着那个林坞巷南街口徐宅的地址，看着车夫赶着车穿过繁华大街，拐过市井小巷，慢慢进入一片不算太热闹，但也有人来人往之景的街市。
从北到南，一路穿过去，就好像发现了北安郡的另一片天地，安静祥和，井然有序，邻里商家间都认得，忙得在做生意，闲着的则是出来唠嗑打趣，在初冬的暖阳之下，好不惬意。
这个时候的车夫，就等同于后世的司机，主子客人要去哪，都能准确的找到位置。
穿过街市后，就没多费力的抵达目的地。
是个不大的小院子，从外头看起来，还没有在青山县的那个家大，不过一个人住，就算请两个服侍的人，也尽够了。
乔晚虽然带了两个丫环出来，但是并不打算带她们进去，毕竟她是来求学的，而不是做客。
亲自提上拜师礼，让两人随着马车去那边树下停着休息后，乔晚方上前敲了门。
不一会，就有个小丫环来开门，看到乔晚还眨了眨眼：“你便是娘子的客人么？”
不等乔晚回答，里头就响起把温吞如水的女声：“小月，将人请进来罢。”
那小月不由吐了吐舌，然后打开门让到一边：“姑娘请进。”
“多谢。”乔晚递了个小荷包过去，那小月有些慌张，正要还之时就露了奇怪之色：“咦？”
而乔晚已经欣然进门，看向那在院中侍弄花草的绿裙女子，看着跟崔氏差不多年纪，举手投足间谈不上贵气，但却随心自在，侍弄花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别有一番风度。
萧云擎只大概跟她提了两句，乔晚还是在崔氏那，对这名叫徐音的女先生有所了解。
徐音本是京中小官之女，先皇后宫采选时入了宫，不过并未充入后宫，而是留下做了当时的皇后，也是如今的皇太后宫里的女官，而后略得皇太后欢心，又因家中也算是个书香之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被授以教导公主之责。地位比宫女高一些，低于嫔妃，加之性子本就恬淡如水，就是在宫中亦是能自得其乐，并不曾卷入什么斗争。
今年刚好三十有五，皇太后怜她在宫中二十年都不曾出去过，刚巧皇帝正处于多疑的阶段，宫中老人总是需要更替，就开恩放了她出宫嫁人。
至于为何没有回家，而是愿意受邀来青州定居，那便是个人**了。
“学生乔晚见过徐先生。”
徐音将手头的事做完，方才洗了手，转身看来：“你来了，进屋坐吧。”
说完，就率先一步往里走，乔晚则是等了等，才跟了上去。
院子不大，屋子也就三大间，外加一间小房子，应是厨房。
中间既是正厅，亦是用来做了书房，以书架隔开。先生学生见面，自是不用看茶待客什么的，徐音直接进了左侧的书房。
里面除了原本的书桌，还在一边多放了张略小一点的桌椅，看来是为她所设。
乔晚跟进去后，就将包好的礼盒递上去：“一点心意，还望先生笑纳。”
里面也不是别的，就是中规中矩的一套笔墨纸砚，不过是外祖父送的，想来就算算不上贵重，也不会太寻常。
徐音也不跟她客气，接过后先放在了桌边，道了声“坐”，然后便先行坐下。
等乔晚也坐了，才正式开口道：“虽然姑姑都同我说过了，但还是想亲自问问你，既然你叫我一声先生，那是想学我的毕生所学，还是只是想学个皮毛，都懂一些就足够了。”
乔晚略微一愣后，才明白过来，若是要精通并且都学，那就要从基础学起，并且得一点点慢慢来。但若只是要弄懂，大概都会一些，那就另有一种速成之法，不必那么辛苦的练基础功。
她又不用去参加科举，也不必靠什么才能吃饭，只是要当得起名门之女的身份就行了。
而且已经十四了，真要从头学的话，也是太晚了些。
思考过后，乔晚便试探着道：“若是学生想择一精通，其他的略懂一些便好呢？”
徐音微挑眉梢：“择哪一个呢？”
“额，这个，”乔晚犹豫着道，“学生不才，琴棋书画里，只有书这一个勉强学了些，倒也不知自己到底擅长哪一个。”
“你倒是实诚，”徐音平静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那便先都试试，等时机到了再说。”
乔晚本来还担心自己这般不求上进的态度会让对方不满，却不想反之，也好在她不习惯说大话，本来就是一段时间内只能专心去做一件事，别的事只能算是业余爱好了。
第一天上课，徐音并没有急着授课，而是挑了本书让乔晚看，看完后写一篇读后感，算是考较她书这一项。
而后再随意聊了聊，算是互相留个底。
中午留了乔晚吃饭后，便让她自由活动去了——这也是齐姑姑说好的一点，每日给乔晚足够的自由时间，按照乔晚自己的意愿来。
只要乔晚记得完成之后留的功课，并且能用心学、学得好，那徐音便不会跟乔府多说一句。
到底是做了好些年的先生，习惯性的严肃了，若是乔晚无心求学，只是要让她当个跳板，那宁愿不当这个先生。
徐音小睡了片刻，出来就见小丫环小月捧着个荷包爱不释手的模样，她还以为是银钱，皱了眉走过去，看到荷包里面的小零嘴后，先是一愣，就舒展了眉头。
这学生，倒也真会投其所好。
第298章 应有尽有凑热闹
昨日萧云擎送了信来，代她跟凤青约好今日要见面，不过不是在烘焙坊，而是直接约在了作坊那边。
已经出海的王简，前两个月也并没有闲着，又将作坊扩大了一圈，在后面围了个大园子，种些用得上的植物，又铺了片草场养牛羊。另外还新买了个带果林的庄子，让凤青带了方检那几人过去，一边干着老行当——菜地，一边帮着移植果树，不过要等一两年才能见成效。
也好在作坊这边人手足够，已经将之前王简从江州来回来的各式水果都做成了果酱，果糖之类，好生存放着，也能用上些时候。
跟王简见面，就是随意聊随便扯，想到什么说什么。
而跟凤青会面，就正经认真许多。
除了人到了，还带了好几本账本，各处都分开，每一笔支出收入都记得清清楚楚。另外就是人员方面的统计，以及赏罚分明的记录。
这些自然不是要让乔晚逐一去记住，只是让她心中大概有个底。
不看还好，这一看乔晚就才发觉，王简投了不少钱，都还没跟她算，而且他自己新开的那家零食铺，还算了她一份分红。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更别说他们两个，她能占萧云擎的便宜，王简的却是半点都不能。
零食铺还好，王简不在这段时间，她也会放些心思上去，尽量多添点新品。至于别的，便该还的还，该分的分，乔晚指出来后，凤青很快就算好。
再一看，乔晚就发现这段时间，投入支出略大，减去再分摊后，利润就比想象中少了一些。
不过这也在理解之中，早前青山县的烘焙坊刚开时，也先不亏不赚了一段时间。北安郡这家好歹还一直在盈利。
再等个两年，作坊这边稳定了，就算要开分店支出又变多，也还是会有一定以及更多的盈利。
乔晚也没想过要一口吃成个胖子，她现在不缺钱花，而且真金白银握在手里还容易贬值，倒不如有增长价值的实产。
搞清楚账本后，凤青又就王简留下的摊子，征求她的意见。
说是王简留下的，实则也有她的一份，都是之前两人大概讨论过后的产物。
比如香皂药皂这些已经投入制作，精油亦是相较于上一次她让作坊做的，添了几种单香和混合香，再加了香露和熏香两种，预备着开一个香馆。
依照王简的想法就是，除了这些可以寻常售卖的种类，还可以推出稀有种类，进行限量出售。
指的自然是乔晚花房里的花，以及旁边的樱花和梅花，樱花就不说了，自然是十分特别，而梅花虽然不稀少，但是生长在花房边，味道自然不同寻常。
乔晚之前在作坊师傅那学了一手，多了不好做，少量的她还是可以自己来，就点头应下了。
在十一月初，萧云擎和崔尚然共同筹建的花园超市正式推出后，就在里面将香馆开了起来。香这种东西，不管古时还是后世，都是十分受女性欢迎的。就算是新鲜没有见过的，但还是并不妨碍各家的夫人娘子相继前来挑选。
乔晚也去凑了回热闹，不过倒不是徐音放她出来的，而是外祖母发了帖子，让崔氏带着她，随着外祖母和三个舅母以及表姐妹几人，一同去这花园超市逛。
花园超市是乔晚的大略想法，被萧云擎和崔尚然两人一鼓捣，就做成了个偌大的购物街。
选址于早前的老城区，原本城中心有那么一大片老旧的房子就有些很不和谐，刚巧得了这次机会，就将人都挪到了新建的青石街。官府出马，自然是没有什么钉子户，而且拆迁补偿十分丰厚，人们自然都是开开心心的搬了。
由着热闹的城区大路一转，先是进了个四处开遍鲜花的园子，倒也并非是全都是官府掏钱种的，而是做成了个花市，一边能卖花，一边又能美化景观，堪称两全其美。
也不知是否因为其中有崔尚然的手笔，一进园子，外祖母郑氏就开始赞不绝口，崔氏亦是笑着应和。
乔晚则是将视线落在了前方那略带几分威武气势的牌楼上，看到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后，就忍俊不禁的笑了一声。
应有尽有。
还真是简单粗暴。
既然做成了一个偌大的街市，不应该是取个某某街么？竟然叫应有尽有。
口气也是大。
不过后世的大型超级市场，也是讲究的一个应有尽有，什么都有才能满足更多客人，才能招来更多有着方方面面需求的客人。
“笑什么？”崔氏亦是好奇的看过去，看到那四个字后，亦是露了笑意，“尚然这孩子。”
郑氏亦是看到，摇头好笑道：“这便进去看看，是不是当真的应有尽有。”
一边乔晚但笑不语，崔尚然只告诉了外祖父是她的主意，其他人并不知道，她自是最好不要多说。
马车沿着园子一路进去，在来到牌楼前，就由着这边维持秩序的巡逻员引到另一边的“停车场”，说是这几日里面不仅车马多，人也多，为免造成不必要的纠纷，所以所有人都得尽量步行进去。
不过也完全不必担心走半天都寻找不到自己要找的，牌楼下方便是个简单易懂的鸟瞰图，哪个区在哪，又是具体有什么店，都是标得清清楚楚。
随意逛的人可以忽略，有目的而来的，只需看过这张图然后直奔那个区就行了。
刚开始，想要了解熟悉的人居多，走路还更方便一些。
而等过了这几天，之后就能用马车轿子代步来逛了。
一行人加上丫环婆子，足有数十人，都一起的话就会有些阵容庞大，也不方便。于是商量过后，便决定都分开行动，约个具体时辰再一同回去就是了。
乔晚自是随着郑氏和崔氏一起，尽管这是她想出来得，可却并不是太喜欢逛街，尤其是逛到金银玉石首饰一条街之时，郑氏崔氏两人都是兴致勃勃的一家连一家的逛，因为有得比较，所以下决心都难了些，逛足了大半个时辰都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倒是也跟着看中了几套首饰，只是不好买，也不想提出来让两人帮她买。
就干脆百无聊赖的站到二楼窗边故作看风景的模样，去看就开在对面街上，挤在一群脂粉铺子里的香馆。
那边的客人不少，乔晚刚勾起了笑容，就隐约看到几张有些眼熟面孔，她不由微微皱了眉，随即还是摇了头的没多想。
第299章 心中有鬼又发难
入了十一月，就是深冬了。
下了场雨，再连续几日冷风不停，整个北安郡就清冷了不少，除了非必要，很多人都不爱出门。
乔晚已经适应了一个冬天，这会只要全身穿得厚实不透风，再从热水袋换成小火炉，就也并不觉得出门有多难了。
再加之萧云擎包了徐音那里的炭火供应，关上大门，烧上炭火便是一室暖和，顶多就是路上稍微吹点风。
不过还是不由得再次感叹古时的不方便，就算衣裙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也不足够保暖，夏天则是最少都得穿三件热死人。
也亏得是小姐命，不然这冬日里还要整日劳作、泡冷水的话，她就更加受不了了。
而相比她而言，下面的丫环们则是早已习惯，哪里会那么娇气？
就好比现在，乔晚坐在马车上，不仅仅要捧着火炉，还得围着毛毯，就算这样，露在外面的脸颊和耳朵还是被外头灌进来的风吹得通红。
而跟着的墨荷墨丹二人却只是略略搓了搓手，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们刚从徐音那出来，正打算去作坊看一看，顺便去旁听一下几个管事的小会。偏偏两地隔得有些远，这阴沉沉的天色下，冷风不断，能够自由出入也变得不是那么幸福了。
正兀自感叹，马车却是慢慢停下，不等墨荷发问，那车夫就低声道：“后头有人跟着。”
“？”乔晚听了一怔，跟着她？难道是萧云擎？
而后又不由否定，萧云擎前两日才送了信来，说是去文松学院那边忙学子街一事，这些天暂时不会回北安郡。
车夫本来就是萧云擎的人，真是他的话，就不会这样说了。
想着，乔晚就不由掀了车窗帘往外探看了一眼，也巧，不远处就是烘焙坊了，不过是正门。
思索片刻后，她便掀了毛毯，示意两个墨先下，而后自己也跟着下去。
“你先去找个地方等着，半个时辰后再来门口等。”交代好车夫，乔晚不动声色的往后面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一辆低调的灰皮小马车停在右后方的一家布店前。
这跟的，也太不专业了点。
不过如果没有车夫提醒，她也不可能察觉的出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