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唯一担心的是宋临辞,别在这里要了她,现在可不是时候。

他攥着自己的手有点紧,弄的阿楚心里紧张忐忑的。

“明日几时启程?”阿楚轻声问。

宋临辞偏头看她,“担心我?”

“谁担心你啊,我是说,你若起的早,就别打扰我。”

“阿楚,幸苦你了。”宋临辞抓着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下,她刚出月子就陪在他身边,忙上忙下,这份感情教他如何不感动。

好在当初她提议说和离,他只是嘴上答应,并未写和离书,这个妻子,就是他用命就换也值得,别说娶一个公主,就是十个公主也抵不上她的好。

经过这件事之后,阿楚在宋临辞心上无形中变的更加重要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宋临辞才觉着阿楚比任何人都要好。

客栈洗漱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无声,不想多说话怕打扰了彼此的休息。

外面的月光亮如银盘,如今是二月份的天,再过一个多月,天气暖和起来,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盎然生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楚握着宋临辞的手,轻声在他耳边道,“睡觉了,明日祝你一切顺利。”

“嗯,会顺利的。”他侧身,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觉着有点不满足,又在她嘴巴上轻咬吸吮,直到听到两人浓重的呼吸声,他才平躺下来,放松自己,“不合规矩。”

“知道不合规矩还做。”阿楚闷声笑他。

“忍住了。”宋临辞哑声说,长臂一拥,把她扣在胸口。

这夜,阿楚睡的很踏实,睡梦中,她梦到了洛阳城遍地都是鲜花,街市口到处都是行人,大家大声的吆喝着做买卖,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她呢,就站在中间,看着大家从她的身边走来走去,那个洛阳城才叫一个美呀。

天色渐渐微亮,宋临辞起身,见她还在沉睡,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他轻声说了句,在她嘴边亲了下,“继续你的美梦,为夫早去早回。”

——

十年战争造成城内之人人心惶惶,连续两年的被攻城,洛阳城早就承受不住外界的摧残,终是换了主子。

好在是宋临辞攻城而入,加以阿楚的医术辅佐,让洛阳城内的人,去处疫病,也让黑雾笼罩多年的洛阳城拨开云雾见日出。

破城第十日,终迎来了洛阳城十年内日出最美的一次,站在城楼上方,看着日出缓缓上来,阿楚顿时觉着,她做的一切都值得。

宋临辞从洛阳城出发去临安城,已经有三日之久。

她依旧和程真、孙策、孔鲤生、李赫等人,安置洛阳城内的黎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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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猎户来隐居》禅猫儿/文

一个因好友背叛而误入时空乱流的冷血杀手

一个因亲人相继离世而饱受世人冷眼的冷情少年

一起开荒种田,一起打猎

一起在这青山碧水间,打造理想的隐居之地,过着幸福的隐居生活

183 阿楚城内种农田,宋临辞入宫觐见

为今正是二月末尾,三月伊始,是个万物生长,生机勃发的季节。

阿楚号召大家从山上挖来树苗种植在街道的两旁,是以慰籍那些在天的亡灵。

因为洛阳城死伤众多,晦气太重,阿楚特意从空间折了很多空间桃枝,插在不太显眼但确保这些桃枝能长大的地方。她想,利用空间之力,让洛阳城,这个几乎被人称为是死城的地方,得到重新开始,用桃枝洗涤那些亡灵,给大家带来幸运与幸福。

城池的重建主要是以城墙、民宅,街口商铺等的重新修缮,这次疫病的发生让很多人死亡,留下了大量的空余宅院、荒地、店铺,死亡之人剩下来的宅基地全部交给了官府,目前来说,大唐官员并未到洛阳城任官,目前也只是简单的照顾好城内民众。

阿楚并不用亲自去管,她以自己是妇道人家为由,拒绝了参与政事,剩下的事情交给了程真与孙策,让他们决策。

但他们还是,一旦有事拿不定主意,就会询问阿楚。

这几日,阿楚闲着无事的时候总会站在城楼,看向远方,希望宋临辞一切顺利,又挂念着家里的孩子。

孙策问了下城门下的士兵,得知阿楚在城楼上面,随即走了上来。

阿楚闻声,转头看到是孙策上来,轻声问道,“孙策先生,你找阿楚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阿楚姑娘,您是如何看待洛阳城这个城池的?一下子死亡那么多人,少了大半的民众啊,这以后的经济定是落后之前许多。”孙策背手站在阿楚旁边。

“与其想那么些没用的,不如好好的带大家努力把城市建造好。”阿楚心直口快直接说出,接着又笑着道,“不好意思,阿楚心直口快,并没有说孙先生的计谋不好,您现在对洛阳城进行的改造做的十分好,只是觉着现在还不是发牢骚的时候。”

“我那也是纸上谈兵,还需要与大家的详细商讨,当然阿楚姑娘你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我想,这个城池因为有你,才能继续散发着**生机,你的意见对我们来说自然非常重要。”孙策对阿楚还是十分尊重的,至少她身上有着其他女子身上没有的魄力。

为难的时候不辞幸苦、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看着城池安顿下来,她又从中撤身而出,不居功自傲,也不贪图那份属于她的荣誉功勋。

听到孙策对自己的称赞,阿楚笑着摆摆手:

“没有的事,我只是做自己本分之事,我想,换成其他人若是有能力的话,可能也会上前帮忙的。”

“但他们有没有您这份淡薄的心,我就不知道。”孙策笑着说,语气轻松,像是与阿楚谈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而已。

阿楚眼眸看着远方,却对孙策问道,“孙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只管说,宋将军不在,我能帮的自然还是要帮。”

“并没什么必须要让阿楚姑娘去做,只是,毕竟洛阳城以务农为主,现在大片田地被毁,更有甚者,几千亩的田地可能因为之前的战事,导致荒芜,许久没种庄稼物,虽是有店铺,却没有东西可以进行买卖,现在整个城池的人,面对最大的问题,缺少粮草,这个,孙某人想听取阿楚姑娘的意见。”

孙策毕竟不是种田出身,对于田地的安置他也不懂如何去管。

现在洛阳城内大批的人,也有回去种田的,但还是剩下大片的田地,依旧空置着,整个城池都被掏空了,没药草、也没粮草。

阿楚转身看向孙策,眉头紧皱,她倒是忘记了,还有种田农作物这一说。

“好,这个我来想办法吧,给我三日时间,对了,还要麻烦孙先生给我准备好,当下最适宜种的农作物种子,我想去农田看一下。”阿楚说着准备往城楼下走。

孙策随在她身边,“阿楚姑娘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准备好,你现在去农田,我陪你一起去瞧瞧。”

“也好,我们现在下去。”

这会儿的天还早,刚过午后,外面的太阳轻微照耀,因为到了阳春三月天,不冷不热,刚好的气温。

阿楚与孙策往郊区农田去,孔鲤生看到了他们,立刻跑了过来。

“阿楚姑娘,孙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城郊农田那处。”阿楚轻声道了句。

孔鲤生张口说,“去城郊有点远,走着去你们到了天也晚了,正好有辆骡车,我驾车带你们去。”

“也好,阿楚姑娘我们还是驾车去吧。”孙策后知觉的想到,阿楚毕竟是个姑娘,徒步走过去,肯定吃不消。而他的双腿也才开始能行走,他也担心自己走太长的时间,双腿会不舒服,支撑不了。

“好,那就坐车过去。”

孔鲤生驾车,阿楚坐里面,孙策站在外面坐着,驾车的话自然就快了比少,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将近几千亩的农田,全部荒置在野草中。三月的天,枯黄的野草中长着淡淡的新苗,欲势而发。

“真是可惜啊,你们可知,在烽火村,若是能得到像这样一块肥沃的土地,一亩地都要十两银子左右,现在成千亩的土地,竟然荒废着。”

阿楚说着往前走,双脚站在泥土里,孙策看着她往前走,也跟着过去了。

“我找了很多人,几乎没有人愿意来这里,说这一块黄土沙土,荒废太久了,从开始战争的时候这片土地就被遗弃了,就是有人种田,也不愿意来这里。其他的地方是没地方种田,这里倒好,给他们地都不要,有的说家里穷,交不起赋税,有的说家里没了男人,要地也没用,没男劳力种。其余的地方因为是开垦好的,还能分的出去,偏偏这片地方,没有人愿意要。”

听到孙策话,阿楚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主意,这个地方既然没人要,那她能不能收下来,先种着。

刚才她摸了一下脚底下的泥土,这篇土地是黄沙地,也就是老人辈口中的黄金沙,这种地适合种,有种叫做花生的农作物,这个是烽火村没有的,但是她在渝州城的镇上听到过,街面上也有卖各种花生的小吃。

“你们可知道,洛阳城适合种什么农作物?”阿楚边走边问。

“打听了一下,种花生和棉花的比较多,偏北边的人喜欢种玉米,水稻在这边不盛产,西周与渝州城那边不相同,他们也是以面食为主。”

“冬种小麦、夏种花生、棉花等物,我知道了。”

洛阳城的田地,对于阿楚来说即为陌生的,她未重生前在烽火村是以种植水稻为主,现在却要种小麦,以及花生和棉花。

虽是不种过,倒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几千亩啊,连在一起,从远处而看,他们三个站在那边看着尤为渺小。

看过农田后,他们就回去了,孙策与孔鲤生去找农田种子以及人手,阿楚想雇佣一些人开发农田,但孔鲤生说没必要,现在的将士也没重要的事做,眼前开发农田是当务之急的大事。

他说他来安排。

当天晚上,孙策把从洛阳城搜来的花生、棉花、大豆等物的种子。

现在肯定不能按照一个农作物的种子去种,想找上几百斤的种子也是极为困难,现在是能找到什么就种什么。

等孙策把农作物的种子放在阿楚这边离开后,阿楚琢磨了半天,好多种子她竟然也有不认识的。

当夜晚上,她无心睡眠,就进入到空间里了,泉眼里的水有积满了,墙壁那处没在长紫色的小花,长了几株人参灵芝,阿楚伸手摘了,揣在身上,又去小茅草屋里,在里面找见了一些种子。

上面只写种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打开袋子从里面捏出几粒,里面的种子很不一样,很细、很小,看着像是,蔬菜的种子。

不管有没有用,先拿出去再说。

接着她又是一阵翻找倒是找了几个像样的东西来,菜籽,这个是好东西,渝州城有这种,她认识这个种子,菜籽生长初期可以当青菜,后期可以收集菜籽,榨油,十分受用。

两个小袋子的东西她拿了出来,想着等农田开垦出来之后,她找个地方种下。

这么一小袋子的菜籽,应该能种上十几亩。

第二日。

孔鲤生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城郊的农田,浩浩汤汤上千人。

等阿楚看到此情况的时候,当即吓傻眼,跟着立刻跑了过去。

抓着孔鲤生低声道,“这都是你们的将士,你带来几个能帮忙开垦田地就成,怎么带了那么多人,这有多少人呐。”

那么多人一起开垦种地,还真是罕见。

“不多,八百人,都是闲着没事做的。再说了,咱们现在种田才是正经事,不种田,大家伙吃什么啊,临安城的粮草不知能不能到,咱们还是先自救吧。”孔鲤生直言不讳道。

战争之后,将士们闲散下来,没事做不种田干啥去。

孙策也跟着道,“是这样说的,阿楚姑娘,让他们干吧,其中有些事受过伤,可能再也不能上战场了,让他们开垦农田,还能有些事做。”

阿楚第一次知道,他们可能是军队里特殊的人群,应该是在战场上受过伤的人。

她点头,“好,那就幸苦大家了。”

孔鲤生见阿楚脸色轻松下来,才笑着说道,“阿楚姑娘,咱们这些人帮你干活,你能给咱们准备点吃的吗?啥吃的都成,只要是吃的。因为粮草没来,我们大批的将士到现在几乎没东西可吃了。”

“吃的东西,成,我来想办法。”阿楚说着,似是答应了孔鲤生,想了一下,接着说,“对了,你能不能派个人去渝州城的镇上找到我大弟,让他在城内置办些粮食。”

“阿楚姑娘,您这是?”孙策诧异的问,他没曾想,阿楚会动用自己的钱财来帮他们。

“不是没吃得了吗?先总渝州城买一些过来了。”

阿楚的话刚说完,孔鲤生也立即表示可以安排人。

却在这个时候,张子琪等身后带着三人一同过来,着急火忙。

“夫人,有人找您,夫人…。”张子琪下了马,直接往阿楚这边来。

阿楚上前两步,看着张子琪,“找我?是谁找我?”

在洛阳城他并未认识谁啊。

“您看这里有封书信,还有,十车粮草,已经全部送到洛阳城内。”张子琪赶紧拿出信封。

“是谁送的?送信的人还在吗?”阿楚问着,真是正渴着立刻就有人送水到嘴边来了。

“都在,他们是一起来的,目前粮草都在城内,属下先拿了书信过来。”

阿楚打开信封之后,看到上面的字,才明白,是何戢。

他如何知道自己在洛阳城,还知道她目前正需要粮草?

何戢到底是怎样的身份,他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张子琪与孔鲤生、孙策看向阿楚,见她抓着信封,只是发呆不语。

“阿楚姑娘,是谁送的粮草?莫非是将军?”

“不是。不管那么多,既然送了粮草我们肯定是要收下。”

这次,是她欠了何戢一个恩情。

之前在逃难的路上本是无心救他一命,何至此一直帮助她。

让孔鲤生带人继续在农田这边忙,阿楚与张子琪先回到城内了。

护送粮草的人已经全部安置好,听这些人的口腔是渝州城人,说来也是,若是想从临安城送粮草,这几天的时间肯定不可能,一想也知道,他们应该是何戢安排,让李思淼准备的粮草送来的。

确实,解了当前的燃眉之急。

当天晚上,阿楚亲自用大锅做了大锅饭,想着人多,不可能炒菜煮饭,只能五口大锅做乱炖,三口大锅煮米汤,碗筷都是从没了人的酒楼里找来的,除了粮食,其他的用品倒是不少。

张子琪见阿楚忙不过来,带了三个小兵仔子一起帮忙,其实他本想去找几个妇人过来帮忙,阿楚说,兵不能扰民。

洛阳城的民众刚安生下来,能不惊扰他们就没惊扰。

三个小兵在底下烧火,阿楚看着五口炖菜的大锅,三个煮米汤的大锅让张子琪看着,倒真是辛苦了他们。

米汤做好之后,阿楚让张子琪带了几个人,去找一些木椅子,凳子什么的东西,好让大家有地方坐着吃饭。

谁料,张子琪满不在乎的道,“夫人,没事,咱们吃饭都喜欢,蹲在大街上吃没什么事的。”

“真的没问题?”阿楚询问道。

“没问题,都可以。”

所以,第一次士兵八百去农田开垦土地,第一次八百士兵坐在大街上吃饭,阿楚是算见识到了。

看着大家整齐有规律的自己盛饭吃饭,阿楚觉着,军队就是军队,看着比普通群众强多了。

阿楚坐在一侧,远远的看着大家吃饭,心满意足了。

孔鲤生盛了菜端了一碗米汤,送到阿楚跟前,“听张子琪说,你啥都没吃呢。”

“没胃口。”

“没胃口还是要吃点,将军这才走了几日,你都瘦了那么多,先吃点吧。”孔鲤生关心的说,对于阿楚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自然也心疼。

要不是她是将军的媳妇,他早就说了自己心意了。

有些事,伪装起来比说出来要好,所以,孔鲤生选择伪装。

阿楚自然不知晓孔鲤生的心思,瞧着一碗炖菜,还是接住了,“成,多谢你了,你也赶紧去吃点东西。”

孔鲤生起身欲走,却道,“你放心,宋将军肯定会没事的。”

“嗯,我相信。”

饭后吃过的碗筷是张子琪安排人去打理的。

听孔鲤生说,过几日让孙一新等伙食房的人过来,这样阿楚就不用累了。

目前来说,宋临辞的兵马军队,只有一半前来洛阳城支援,还有一半在驻扎地中,孙一新与李赫等人还在驻扎地。

农田让将士们帮忙开垦,阿楚除了过去看看,倒也不用十分劳累。

今日,她从农田回来,刚到城楼处,站了没一刻钟,立刻就下来了。

出乎意料的人来了,竟然是唐言毅骑马在前头带着,身后跟着几辆马车。

他们这是要把镇上的家给搬来吗?

阿楚气呼呼的下来,站在城门外看着由远而近渐渐走来的车马。

唐言毅马车而下,笑嘻嘻的道阿楚跟前,“阿姐,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那么早就来迎接我。”

“我在城楼上看到的,怎么?你们这是要把家给我搬到洛阳城啊。”阿楚看着身后的四五辆马车。

百合与芍药了撩开帘子,立刻下来,跑到阿楚跟前。

“我的夫人啊,您怎么瘦了那么多,还憔悴了不少,是不是吃不好喝不好啊,幸苦我们都来了。”

“是啊,夫人,您不在家,我们都觉着心里空荡荡的,这才大公子带我们前来找夫人了。”

百合与芍药左右夹着阿楚问。

“成了,你们两个,我没事,好的很。”

唐言倾与唐言桦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唐言倾抱着怀中婴儿,笑望着阿楚,面色笑的温润,“阿姐,你都不想我们啊。你不想我们也该想儿子啊,擎之可是很想你的。”

“他那么小,能想我什么,吃饱了不吭声的小屁孩。”阿楚虽是这样说着,却还是满脸笑意的走到唐言倾面前,轻轻拨开包着小婴儿的被子,“睡着了。”

“嗯,睡了一路了,只有饿的时候睁只眼吃了奶就继续睡。”唐言倾低首眉眼之间温柔似水,看到阿楚伸手才把孩子递给她,“抱抱他。阿姐不在的时候,晚上他会哭,小声低泣,本以为是饿了,喂他又不吃奶,猜想,肯定是想念自己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