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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琛赶紧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傅胭却摇摇头,她白着一张脸坐在那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弟妹,这里不行,记者们都疯了,要是让他们看到你…”

容承琛微微蹙眉,他这个人,也没有从根儿上坏透,傅胭和他没过节,当初和秦钰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出入容家,他对傅胭印象挺好的。

他也没想过因为容承仅就牵连着去对付傅胭。

现在这帮子记者,都跟疯子似的,让他们逮着傅胭,她今天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多大的一场热闹,从前郾城多么高高在上的男人啊,谁敢挑他一个字的不是?

如今却像是一条落水狗,还有谁敢为他出头?

傅胭今时不比往日,昔日她在郾城,大可横着走,可如今呢?

“弟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如今这情势,还是先避一避风头吧。”

容承琛耐着性子又劝了几句,周遭的喧哗声却又升了级。

人群中传出男人的

tang惊呼和女人凄厉的哭喊,傅胭忍不住望过去,不知谁先动的手,或许是那些女孩子的父母实在太愤怒,会所里的保安被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赶来的警察都阻拦不住那些激动的人群。

苏凝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人群之后,她躲在树丛后,瑟瑟发抖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逃过了一劫,还是堕入了更深的深渊之中。

昔日的一念之差,她被卷入这样可怕的争斗中来,容家兄弟内斗,她只是无辜的池鱼,只是如今,她做了这样的事,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苏凝看着那发疯了一样的人群,她不敢想象,容承仅这样的男人,也会有被算计的这般凄惨的一天。

就算这事儿能压下来,他免除牢狱之灾,可这辈子也毁了,顶着这样的名声,他还想怎样去翻身?

苏凝忍不住咬紧了手指,如果当初,她没有一时糊涂,该有多好?

傅胭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傅家,一路上神思恍惚,容承琛说了什么,她好似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回去傅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将近黄昏,她没有精神应付秦婶他们,一个人上了楼,直接躺在了床上。

小腹那里隐隐作痛,她忍不住伸手抚上去,那里,是不是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她安静躺了许久,直到夜色把最后一丝光亮给吞没。

她给方晴打了电话。

四十分钟后,方晴赶到了傅家。

“你先验一下,明天早晨再用晨尿验一次,会更准。”

方晴从包里拿出验孕棒,递给傅胭一支,她脸色也有些凝重,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今日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方靖之自然也知道了。

方晴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看到方靖之为什么事为难过,可这一次,他却直接在人前变了脸色。

容承仅,或许真的完了。

这样的事情宣扬出去,很容易激起民愤,就算他能侥幸免除牢狱之灾,可也前途尽毁了。

对于他这般骄傲的人来说,只能算生不如死。

傅胭拿了验孕棒,去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她捏着验孕棒出来:“阿晴,这是什么意思?”

傅胭毫无这方面的经验,她甚至连阴性阳性都搞不懂什么意思。

方晴看着她此刻茫然无助的模样,只觉格外心疼,如今的傅胭,那么像昔日的自己。

她有时候在梦靥的最深处,也会梦到那样一个小小的可怜的女孩儿,她绝望却又无助的望着摆在她面前的死刑宣判,连哭泣都忘记了。

方晴眼眶酸的难受,她看了一眼验孕棒上的两道杠,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胭胭,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什么打算?”

傅胭眼神仍是空洞的,方晴问她,她也只是没有表情的摇头:“我不知道,阿晴,我不知道。”

“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胭胭?”

傅胭不知怎么的,小腹那里忽然重重的痛了一下,那痛,一路蔓延着,直到她心脏的最深处。

她忽然眼眶就湿润了,她低头,捂着脸,只是使劲摇头:“阿晴,我快要疯了,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一丁点人性都没有?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事,你知道吗阿晴,那些女孩子,大多都未成年…她们多半是被骗来的,拐来的,她们的爸妈该多伤心啊…”

方晴抱着她,任她伏在她的肩上低低的哭,哭出来是好事,如果连哭都不会,人怕是要憋坏了。

她没有劝,等着她一个人平静下来。

“阿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不想要他的孩子,可这孩子,他也是我的…”

傅胭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缓缓的坐直身子,目光怔仲的落在墙壁上某一处,却没有焦距:“你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好吗?”

方晴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可终究到最后,只是沉沉叹息了一声。---题外话---今天加更哈,但是时间不一定,一直在忙孩子,半夜快一点才腾出时间码字,今年这气候太多变,小孩子一直都在生病,真是焦心死了,为

什么咳嗽呕吐断断续续的就是不会彻底好呢。

第133章我一个人,也未必不能好好儿把孩子带大。(第二更)

方晴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可终究到最后,只是沉沉叹息了一声。

那一晚方晴没有离开,方靖之给她打电话,询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要留下陪傅胭不回去了,他竟是第一次没有发脾气。

方晴知道他多霸道,说了一年之约,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浪费佐。

方靖之是典型的天蝎座,那方面实在强悍的不行,方晴平生第一次庆幸自己身为女人会来大姨妈,不然,她一个月三十天无休也实在太可怕了。

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方靖之这样的男人,如果有一天突然死了,定然也是死在女人身上渤。

恨他恨到极致的时候,也着实想过他不如死了的好。

方晴翻了个身,傅胭的鼻息浅浅的,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她放轻了动作,怕惊扰到傅胭,可耳边却传来一声轻轻的抽噎。

方晴低低叫了一声傅胭的名字,傅胭却没有回应。

方晴怔仲了一会儿,心里却是一片沉沉唏嘘,曾经她多羡慕傅胭,可如今,傅胭和她,还真是说不清楚谁更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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郾城的事闹的极大,千里之外的顾维生也听说了这消息,当下连夜驱车赶了回来。

方靖之和他关在书房里整整说了一上午的话,到底还是拿了个章程出来。

如今正是风头浪尖上,别想着息事宁人,容承仅又不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动用全部的手段关系和人脉,尽可能的让这事儿就扩展到这地步,别再蔓延出去。

容家有人闹幺蛾子,但在方靖之面前,却并不算什么。

他自小都是耀武扬威的样子,从不肯吃一丁点的亏,容承仅是他哥们儿,他这人没别的,就是护短。

老爷子因为娶了林晓菲,把方家弄的鸡飞狗跳,方靖之好一段都没搭理他,老头子又稀罕这个小儿子,只是也拉不下脸主动求和。

方靖之倒是借着这个机会拿捏他,软硬兼施,又是撒泼又是耍无赖,唱念做打做了全套,闹的他脑仁子疼,总算是松了口答应出这个头。

方靖之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头子可是再狡猾不过,他答应帮忙,那就说明这事儿还在他掌控之中,他若是死活不肯松口,那八成就是容承仅的气候尽了。

而另一边,顾维生,却已经动身去了卡特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说了,他和方靖之都不信他容承仅就这样英年早逝了。

顾维生知道这一去多么凶险,顾家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

可他根本不在意,他这样一条烂命,如果不是当年容承仅对他伸出援手,早被顾家那些如狼似虎的人们给撕吃了。

他顾维生不是忘恩负义的禽兽,就算折在了卡特尔,他问心无愧,死也瞑目了。

只是,他心里有一个惦念的人,他放不下她。

他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是强忍着锥心之痛离开的。

谢佩仪遭遇家暴,想要离婚,却又因为讨要女儿的抚养权不得而陷入离婚僵局。

顾维生在去卡特尔的的飞机上,最后给谢佩仪打了一通电话。

“你还会回来吗?”

她仍像年少时一样,说话的声音温柔醉人。

顾维生将手机贴在耳朵上,他恨不得,将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声呼吸都铭刻在自己的心上。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愿不愿意接受我?”

谢佩仪许久都没有说话,顾维生终是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他挂断电话,安静看着舷窗外,他知道的,这个答案,其实他早就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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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陪着傅胭去医院做了检查。

报告单上写的很明白,她有了身孕,有了容承仅的孩子。

“胭胭,现在孩子还不足四十五天…”

不足四十五天,可以吃药流掉,比起做手术清宫,受伤害要少一些。

方晴握着她的手

tang,感觉到那细细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冰凉的颤抖,方晴不由得握的更紧。

“阿晴,你说他会有感觉吗?”

方晴忍不住摇头笑了:“傻,他还只是个小小的胚胎,怎么会有感觉呢?”

傅胭却不这么认为,如果他真的没有感觉,为什么每一次,她只要动了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小腹就会隐隐的疼呢?

“胭胭,你要尽快想清楚,如果真的不愿意要,就要尽早,时间若久,对你的身体伤害越大。”

“我知道的阿晴,我会尽快想明白的,谢谢你这两天陪着我,你回去上班吧,我也要去找秦钰,等我决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那好,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到医院了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傅胭应下,方晴给她拦了出租车,看着她上车离开,这才穿过马路去对面等出租。

傅胭行车到半途的时候,秦钰给她打了电话。

她听着秦钰电话里说的话,不由得愣了愣:“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啊。”

秦钰去了那个湖边,那个傅胭一句戏言,他却跳了下去差点淹死的湖。

傅胭赶到的时候,他正一个人看着湖水,背对着她来的方向站着。

“秦钰。”

傅胭觉得有点心慌,秦钰转过身,对着她微微一笑。

那是草长莺飞的三月,阳光美的动人,落在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灿烂而又温暖。

碧树青翠,繁花似锦,那白衣黑裤的少年只是一笑,仿佛就暖了她的整个青春。

“胭胭。”

秦钰叫她的名字,笑容在他的唇角荡漾着,像那微风吹过的涟漪。

一瞬家,时光倒转,他们都仿佛回到了曾经那段岁月。

“如果我再跳一次,胭胭会回来我身边吗?”

秦钰的声音很轻,却温柔的犹如这三月的春风,傅胭鼻腔里重重的酸了一下,视线却已经开始模糊:“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啊秦钰。”

“那我也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等着你…”

秦钰的笑容那样干净,纯粹,一丝的杂质都不掺杂。

秦钰和容承仅,就是这样的两个极端。

傅胭摇头,不停的摇头。

如果,她未曾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或许会选择跟着秦钰远远的离开,逃离郾城的一切。

可如今,她有了容承仅的孩子,她为什么还要吊着秦钰?

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因为她,就此堕落,整个人生都被摧毁。

“秦钰,我怀孕了。”

傅胭的声音那么轻,轻的就像是黄昏时被风吹斜的炊烟,就像是清晨湖面上淡淡的一层雾。

可落在秦钰的耳中,却像是一记重锤,却像是落水的巨石。

他整个人都懵了,脸上的血色褪去,渐渐一张脸近乎透明般的惨白。

“胭胭,你说什么呐?”

他望着她,眼睛黑亮的摄人,傅胭却听出了他语调中浓重的难过,就那样,从每一个字眼里,缓慢的浸透出来。

“我怀孕了,我有了他的孩子,秦钰,你不要再想着我了…”

“胭胭!”

秦钰忽然喊了她的名字,傅胭一怔,秦钰的眼角,有泪珠缓缓的掉下来,他哭了。

“他那样的人,不值得…”

“不值得你为他生孩子,也不值得你委屈自己…”

傅胭想到这些日子闹的全城轰动的新闻,想到被警察查封的那家会所,想到容家的大洗牌,想到容承琛的临危受命,想到,若有一日他回来,怎么面对自己被揭开在阳光下的阴暗行径?

他确实不值得,她都知道。

甚至,围堵在傅家大门外的记者争抢着采访她,她被逼的实在无可奈何的时候,也说过‘不齿他这样的行径’‘希望法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这样的话语。

可秦钰这样说出来,她

还是觉得有些莫名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