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爷王妃见谅,作为蜀地地方官,如何接待王爷王妃,成都府没给他半句话,他离成都府远,请示下来不及,人又愚笨,查不到前例,也想不出该怎么办,能不能请王爷和王妃就别进城了。

谢泽干脆无比的答应了,这一路过来,经过的府县,各有各的态度,倒是这位窦府尹最实在。

这些态度,不管是什么样的态度,他都尊重他们。

一来他们是主,他是客,二来,都是难为,没有恶意。

周娥接到桃浓的邀请,拧着眉,也就犹豫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爽快应声,向谢泽告了假,和桃浓一起往汉中城去了。

刚从栎城出来时,虽说安孝锐是主官,可周娥觉得自己身担重任,非同小可。

安孝锐再怎么是主官,毕竟是个毛头小儿郎,年纪轻经历少,她这个副手不能不多操点儿心。

可几天之后,眼看着安孝锐心思细腻,带兵有方,见识上更是相当不差,至少往蜀地这一路,他可比她强多了。

周娥从没到过蜀地,安孝锐可是往蜀地旅历过几年的。周娥也就放了心。

桃浓和周娥一直逛到城门要关了,才出城回营。

进了营地,桃浓打了一圈招呼,走到李苒身边,左右看了看,问道:“王爷呢?”

李苒惊讶的看向桃浓。

头一句话就问王爷呢,在桃浓,这可是头一回。

“有事儿,大事儿。”桃浓声音压得很低。

李苒嗯了一声,转身往旁边帐篷过去。

桃浓紧跟进去。

李苒进了帐篷,往旁边让了一步,看着抬眼看向她的谢泽,示意桃浓,“她说有大事。”

谢泽看向桃浓。

“是这么回事,咳。”

被谢泽这么一看,桃浓竟然有几分紧张,猛咳了一声,才觉得好些。

“我跟周将军,今天中午去了汉中城里名气最响的福隆楼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个焌糟进来斟酒,那焌糟手一伸过来,我瞧着就觉得不对劲儿,太细皮嫩肉了。

她是拿了瓶酒进来的,我和周将军就没敢喝。

那个妇人机敏的不得了,立刻就笑道:都说桃浓姑娘极不寻常,果然名不虚传,接着就开门见山了。

她说她是在栾家老太太身边侍候的,奉了她们老太太的吩咐,来跟我说几句话。

说是,前儿午后,剑门关韩统领身边的幕僚荀先生,悄悄儿的到了她们家。

她说荀先生跟在韩统领身边二十多年了,是韩统领最心腹最得用的人。

她说,荀先生没说他来干什么,不过,荀先生一到她们家,就让他们把能用的人手都散出去,打听王爷和王妃的行踪,到哪儿了,营地安在哪儿,还有谁进了城,进城之后去了哪儿,采买买了什么,让打听的越细越好。

除了这些,说是荀先生还让她们家准备人手,要健壮有力,他一个个看着挑,挑了六十来个,还说不够。

除了这些,那婆子还说了件事。”

桃浓顿了顿,露出丝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干笑。

“说这事是她们栾家的姻亲邵家大当家的,跟她们家大当家的说的,她们家大当家的,又跟她们老太太说的。

说邵大当家的在京城听说秦国公主放话,等朝廷收回了蜀地,她一定要灭韩统领满族,替她爹报仇。

说是韩统领听了很上心,专程派人去京城打听过。

说是邵大当家的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韩统领派的这人,是冒了邵家掌柜的身份去的京城。

周将军说这是大事,让我过来跟王爷禀报,她说她就不过来了,她跟我俩人一起过来,就点儿引人注目,别打草惊了蛇,外头到处是人盯着咱们呢。”

“我知道了,辛苦你。”

谢泽冲桃浓微微欠身。

“哪里哪里,哪敢当,不敢当,都是自己的事儿。”

桃浓被谢泽这欠身一谢,谢的有点儿慌张失措。

“要是没什么事,烦你这几天多去城里逛逛,就是逛逛。”谢泽接着道。

“是是是,没事儿!我哪有什么事儿?我明儿一早就和周将军再去逛。小……那个,我告退了。”

桃浓曲了曲膝,屏气出了帐篷,走出两三步,站住,拍着胸口,长长呼了两口气。

“秦国公主?”看着桃浓出去,李苒看着谢泽,一句话没说完,谢泽就点头道:“嗯,秦国公主是遗腹女,她父亲在攻打濠州时阵亡,当时守濠州的,就是现在的剑门关守将韩柱石。”

“就因为这个?”李苒有些不敢相信。

“嗯。这件事……唉。”

谢泽低低叹了口气。

“范夫人当初嫁进宁家时,范宁两家门当户对,是真正的联姻。

范夫人自小娇养,极有脾气,秦国公主的父亲阵亡时,范夫人闹的极厉害,一定要让骆娘娘偿命。

当初,取濠州是骆娘娘的建议。

之后,好些年里,范夫人听到个骆字,都是大骂一场,经常在府里大闹,让宁氏要兴兵报仇。”

谢泽的话顿住,垂下眼皮,片刻,才接着道:“直到后来,范夫人父亲和六位兄长尽皆战死,范家男丁死伤殆尽,昔日的范家不复存在。”

“保国侯范家么?”李苒低低问了句。

保国侯范悦懦弱无能,三个儿子资质也极其平平,在京城勋贵之家中,几乎无人把保国侯府放在眼里。

“嗯,范悦是从旁枝过继过来的。”

谢泽坐到李苒身边,声音落低。

“秦国公主小的时候,先皇曾经想把秦国公主接到先太后娘娘身边教养,后来,又想让她和太子多亲近。

可范夫人那样的脾气,守着秦国公主,甚至连先皇和先太后娘娘想见一面秦国公主,都不容易,范夫人不许秦国公主亲近宁家诸人,和太子更是能隔多远就隔多远。

她以为,把秦国公主隔绝在宁家诸人之外,是对宁家诸人的惩罚。

范夫人的脾气,在范家几近覆灭之后,才好些了。”

“唉。”李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气。

“骆娘娘……”谢泽的话微顿,仿佛在想怎么说。“当初,我跟着皇上回到京城,谢家找到迁到京城的时候,我没打算姓回这个谢字。

当时,骆娘娘把我叫过去,和我说:人活着,不能只凭着一腔情绪,要学会用心衡量。

娘娘说,我用回谢姓,对我,对太子,对谢家,都是只有好处的事。

娘娘当时很严肃,她说:你要牢记,你要想让别人在意你那一腔情绪,你先要有用,有用到让别人不得不在意你的情绪。

当时我还小,只是直觉中,觉得骆娘娘是为了我好,后来,我一年比一年明白骆娘娘的话,也一年比一年明白骆娘娘能这样教导我,这份好意之深重。”

“嗯,那范家……”李苒看着谢泽,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

“嗯。”谢泽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转了话题:“叫小五进来议议,你也一起听听?”

“好。”

谢泽扬声吩咐了,片刻,安孝锐和霍文灿一前一后进来,石南跟在最后,放下帘子,垂手侍立。

“今天的信报递过来没有?”谢泽先看向石南问道。

“刚刚送到。”石南忙上前半步,垂手答道:“汉中城里没什么异常,只是一直住在棉县城外鲍家庄子里的鲍家诸人,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启程,现在已经回到汉中城里鲍府。

另外,鲍家还从庄子里搬出来几十车东西,哨探没敢靠的太近,能看清楚的,有几车大家俱。”

安孝锐听的眉梢扬起。

霍文灿紧拧着眉,从石南看向安孝锐,眉头拧的更紧了,瞧安小五这样子……他想到什么了?

“剑门关守将韩柱石的心腹幕僚,那位荀先生,现在汉中城里栾家,栾家递了信,说荀先生在打探咱们,只怕有所打算。”

谢泽看向安孝锐道。

安孝锐眉毛扬起,哈了一声,“棉县倒是个好地方,就是……”

安孝锐嘴角往下,扯出一脸的不忍,“够狠!”

“嗯,我也是这么想。”谢泽看向安孝锐的目光中,透着丝丝欣赏。

“什么好地方?谁够狠?”霍文灿一头雾水。

“棉县那个湖,你不是看过沙盘?足足看了一晚上。”安孝锐斜瞥了一眼霍文灿。

“那湖……”霍文灿呆了片刻,一脸的不敢置信,“要淹咱们?你不是说那湖里的水,能淹到汉中城?真是够狠!”

“还是走米仓道吧。”安孝锐看向谢泽道。

“韩柱石此样举动,和秦国公主母女有关。”谢泽看着安孝锐,安孝锐拧眉点头,秦国公主母子这份恨意,以及其它和蜀地有关的旧仇前恩,他们在栎城时,鲁国公杨睿就打发心腹,到栎城和他细细说过。

霍文灿又是一脸不敢置信,他长在京城,秦国公主和范夫人那些事,从小到大,听了不知道多少闲话,自然一听就懂。

“范夫人父兄七人,几个侄子,都死在战场之上,当时与之对阵,或是援救过、偷袭过的,在蜀地的有多少家?”

谢泽接着道:

“若是弃近就远,弃易就难,从米仓道入蜀,韩柱石会怎么想?其余与之有关的诸家,又怎么想?”

安孝锐垂下了头。

他们避走米仓道,等于默认了秦国公主母女对韩柱石的仇恨,默认了秦国公主母女对韩柱石的仇恨,那和范家诸人的死有关的人,甚至在战场之上让宁家其它人伤亡过的其它人,会怎么想?

再多想一些,但凡和朝廷对阵过的,只怕都会心生恐惧。

“过了棉县这一关,进入剑门关之前,处处都是险境,防不胜防。”安孝锐沉默片刻,看着谢泽道。

谢泽看向李苒。

“咱们离开栎城那天起,每天都是防不胜防。”李苒神情淡然。

“你和三郎明天去一趟汉中城鲍府,拜会鲍二爷,给鲍家老夫人请个安。”

谢泽吩咐了霍文灿,又看向石南道:“挑几个人,盯紧荀先生,不要惊动了他。”

霍文灿和石南应了,谢泽又吩咐安孝锐叫周娥进来,三人退出,一会儿,周娥在帐篷门口禀报了进来。

“你明天一早启程,赶往剑门关,请见韩统领,就说从宁县到剑门道路险峻难行,能不能请他挑几个稳妥的识路人,带一带路,你只管传了话就回来。”

谢泽吩咐的很仔细。

“是。”周娥答的干脆极了。

这样清楚明白的军令,她只管执行就行了。

“不会有事。”看着周娥出去,谢泽坐到李苒旁边,伸手握住她的手。

“嗯,你在,我不担心,有事也没什么。”李苒挪了挪,头靠在谢泽肩上。

谢泽失笑,低头在李苒额头上轻吻了下。

☆、第194章 拜访

霍文灿领了谢泽的吩咐,赶紧去找王舲,由王舲作主,给他挑了几样礼物。

第二天一大早,和李清宁一起,早早起来,仔细挑了衣服折扇,衣鲜马俊,小厮长随威武俊俏,昂昂然往汉中城进去。

鲍二爷正忙着看着人将庄子里的物件细细查过,收进库房。

这些旧物件旧家俱,都是他外婆留给他阿娘的,几十年战乱,颠沛流离之中,只留下这些了。贵重倒不怎么贵重,可这份念想重得很,他阿娘珍视无比。

听小厮一溜小跑进来,禀报说霍三爷和李三爷登门拜访,小厮说了两三遍,鲍二爷都没反应过来。

他怎么可能想到呢!

根本不可能的事!

等鲍二爷总算明白过来这个霍三爷是哪个霍三爷,李三爷又是哪个李三爷,就愕然的两只眼睛瞪的溜圆。

这两位,怎么拜访到他头上了?

鲍二爷又呆了一会儿,原地转了几个圈,没往前,直奔后院去了。

这事儿,得跟阿娘说一声。

霍文灿和李清宁在鲍府大门口,等的腿都酸了,就算门房恭敬客气的过份,他俩还是觉得,他们十有八九是被人家晾在这里的。

鲍二爷总算连走带跑,从里面迎出来,冲出门槛,冲下台阶,一句客气话没说完,就长揖下去。

霍文灿看着鲍二爷一额头的热汗,心宽下来,看样子门房没瞎说,里头肯定是没找到他家二爷,不然早迎出来了。

霍文灿先介绍了自己,又介绍了李清宁,三个人在大门外客套了一通,鲍二爷让着两人,进了鲍府。

鲍二爷将两人让进了鲍府正厅,让着两人在上首坐下,一迭连声的吩咐,去他院里把他去年收的极品好茶拿过来,让小厨房赶紧做几样拿手汤水送上来,一迭连声吩咐的霍文灿和李清宁根本插不进话。

好不容易等到话缝儿,霍文灿忙拱手笑道:“我和三郎这趟过来,一是奉了王爷和王妃的吩咐,二来,也是我大嫂的嘱托,让我二人一定要给老夫人请个安,看看老夫人好不好。”

鲍二爷一个怔神。

“不怕二爷笑话,这一趟进蜀,我和他领了一堆不足为外人道的托付,他阿娘,他大嫂我二嫂娘家老夫人,夫人,他媳妇娘家老夫人,夫人,我四妹妹身边几位老供奉。二爷别笑话。”

李清宁接过话,一脸的不好意思。

“怎么会怎么会。”鲍二爷答的极快,还是莫名其妙。

“给贵府老夫人请安,是他大嫂我二嫂的太婆吴老夫人的吩咐。

吴老夫人说,她和贵府老夫人的母亲武太夫人是自小的手帕交,武太夫人出嫁时,是她去送的嫁,之后天下动荡,颠沛流离,她只能偶尔听到些武太夫人的信儿,却一直不得相见。

直到十几年前,听说武太夫人随着贵府老夫人进了定居汉中。

大前年,吴老夫人听到传言,武太夫人?”

李清宁看着鲍二爷,后面的话,没敢说下去。

“外婆是大前年过世的。”鲍二爷忙欠身接话。

“吴老夫人不肯相信,说是传言。”霍文灿连叹了几口气。

“吴老夫人吩咐我的三郎,路过汉中,一定要到贵府,武老夫人若是不在了,一定要看看贵府老夫人可安好,让我俩看仔细了,回去好好和她禀报。

实在是叨扰二爷了。”

李清宁说着,长揖下去。

“哪敢当得起叨扰二字!二位请,这边请。

赶紧,去给老夫人禀一声,京城曹府吴老夫人让人来看望老夫人了,快去!”

鲍二爷一边往外让霍文灿和李清宁,一边急急吩咐。

霍文灿和李清宁跟着鲍二爷进了后宅正院,两人进了上房,紧趋几步,跪倒请安。

“晚辈霍文灿/李清宁,给老夫人请安。”

“二郎快扶起来,当不得!”鲍二爷母亲苏老夫人急忙吩咐。

鲍二爷一个人拉不起两个,霍文灿和李清宁在鲍二爷左一拉右一把,和苏老夫人一句接一句的当不得声中,郑重认真的磕了三个头,才顺势站起来。

“这是吴老夫人的吩咐,侄儿不敢苟且。”霍文灿躬身垂手,一身恭敬。

“是,来前吴老夫人,他阿娘,我太婆都吩咐过,您是长辈。”李清宁紧挨霍文灿,同样恭敬的笑道。

“哪里当得起。我常听阿娘说起吴老夫人,老夫人可还好?”苏老夫人用帕子按了把眼泪。

“极是健康,就是年纪大了,一说起话来,都是长篇大论,最爱说旧事,想念这个,想念那个。”霍文灿一脸笑里带着无奈。

“老夫人今年过七十了吧?”苏老夫人被霍文灿说得笑起来。

“七十五了,耳聪目明,看着象是五十出头。”李清宁陪笑答道。

“老夫人是有大福份的,回去替我给老夫人请安,跟她说,要是有机会,我过府去给她磕头。”

苏老夫人又问了几句,说了一会儿话,吩咐鲍二爷好好陪霍文灿和李清宁说话,一定要吃饭再走。

鲍二爷陪着霍文灿和李清宁回到正厅。

霍文灿端起茶,一口气喝了,李清宁也是一口气喝完一杯茶,见鲍二爷扬眉看着两人。

霍文灿举了举杯子,笑道:“看二爷头一眼,就觉得二爷面善,一看就投缘。说起来,咱们得算世交对不对?这要不是什么朝廷蜀地的,要是太太平平,咱们都该是一起长大的,二爷今年贵庚?”

霍文灿挪了挪,让自己坐的舒服些。

“二十有六。”

“您是兄长。”李清宁忙欠身拱手。

“不敢当。”鲍二爷忙拱手还礼。

“这茶不错,二爷最近读什么书?应试没有?”霍文灿和鲍二爷扯上了闲话。

三个人从读书应试扯到吃食玩乐,再扯到佚闻闲话,京城有哪些好食好景,蜀中又有哪些地方不错,扯的十分投机。

不知不觉到午饭时候,丫头仆妇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品,又拿了几瓶蜀地名酒,三个人吃吃喝喝,十分愉快。

饭毕酒后,几个人都有了酒意,鲍二爷一个人陪两个,这酒就格外多了几杯,再怎么谨慎,也有了六七分醉,话题就随意的多了。

“听说王爷逢城必进,最爱闲逛,你们到汉中城好几天了吧?怎么没见王爷进城?”

这话鲍二爷早就想问问了,这会儿有酒劲儿撑着,就问出来了。

“最爱闲逛的那是王妃!”

霍文灿一拍桌子,一句话说完,嘿嘿笑起来。

“王爷性子冷峻,不苟言笑,除了公务,别的都不好。”李清宁见霍文灿只顾笑,忙接话道。

“他那是不苟言笑?他是从来不笑!

将军这个人……叫了他十几年谢将军,还是叫将军顺口……将军这个人,成亲之前,十几二十年,满京城,没人见他笑过!

不管在哪儿,哪怕是在朝堂上,只要他往那儿一站,大夏天的也是寒气逼人,能让打哆嗦的那种寒气。

他这样的,要是逢城必进,那必定是为了查看防务,闲逛?嘿,那都是为了他四妹妹!啧!”

霍文灿撇着嘴,啧啧有声。

“对对对!我是听说王爷风仪佳天下,可就是从来不笑,严肃极了,王爷的风仪,真那么好?比我们大公子怎么样?对对对,还有,你们王妃……”

霍文灿这一幅八卦极了的神情语气,把鲍二爷的八卦本质给调动起来了。

“没见过你们大公子,不过听来往蜀地和京城做生意的几个大掌柜说过,说……”

霍文灿舌头打了个转,咳了一声。

“说是没法比。”

“大公子有点儿年纪了,上了年纪毕竟不一样。”李清宁赶紧打圆场。

“他们大公子四十多,将军三十多,都不年青……将军就在城外,你找个借口,去看看。”

霍文灿愉快的建议道。

“正好,还能看看他四妹妹,我跟你说,他四妹妹厉害得很,你可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他四妹妹那简直叫凶狠……”

“你怎么说话呢!”李清宁瞪着霍文灿。

“咦,我说错了?哪句说错了?难道你四妹妹……”霍文灿摊着手,一脸无辜。

“这不是错不错的事儿,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背后不论人家是非,你阿娘没教过你?”李清宁拍了把茶几。

“行行行,不说了,你自己去看,就在城外。”霍文灿立刻退让,接着建议鲍二爷。

“照理说,王爷和王妃到了汉中城,我是得去请个安问个好。”

鲍二爷犹豫了,他正满心都是突然从庄子搬走,以及庄子可能要没了这件烦恼事儿,还没想到王爷王妃到了汉中城,他是不是该去请个安问个好这么件事,现在想一想,确实应该去一趟。

“去吧去吧,还能见见安小五,安小五你知道吧?安家五兄弟,他最小,长得也好看,我跟你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他们安家那些老家将……都是女人,一个个凶得不得了,一动手就下狠手!

说偏了,是他们说的,说他四妹妹比安小五更像她们安家人。

小五脾气好,就是有点儿蔫坏,你跟他肯定处得来。

对了,桃浓你听说过吧?也跟我们一起来了,她是跟着王妃,她跟王妃好,忘年交,我跟你说。”

霍文灿上身前倾,凑到鲍二爷耳朵,八卦之极的嘀咕道:“她怕王妃!不过她不承认。”

鲍二爷咯的笑出了声。

“桃浓姑娘我当然知道,兴荣关上唱战城南的那位豪杰。

是该过去请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唐突……”

“唐突什么?咱们都是故旧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