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的招,赫连涵涵肯定想不出来,一定是韩洛思支的主意。

赫连涵涵听她这么说,禁不住去摸自己脖子上的吊痕,其实她昨晚本来就不敢,是韩洛思一个劲劝她,说只有这样,才能解禁报仇,为了报仇,她就豁出去了,可眼下却换来了一条颜色深红的吊痕,哎,真是影响美观!

韩洛思闻言,立刻去柜子里取来一支鲨鱼膏,“涵涵,这个药膏你拿着,擦在脖子处,可以淡化痕迹的,这是我妈妈以前在欧洲帮我带回来的,听说一周就见效,你拿去用吧。”

“思思姐姐…”赫连涵涵一脸感动的样子,但同时,她也暗暗攥紧了双手,呵呵,这个仇她一定要向赫连尹讨回来!

赫连尹默默看着那只鲨鱼膏,表情有些若有所思。

这支鲨鱼膏赫连尹曾见过,之前她受了伤,哥哥曾给她买过,据说这支药膏是淡化伤痕用的,韩洛思脸上看不见一点伤痕,身上的皮肤也很白皙,她买这支药膏干嘛?有何用意?

这些疑惑困扰着赫连尹,她匆匆吃了饭,也顾不上赫连涵涵的言语挑衅,便告辞回了房间,整个下午,她都坐在窗台前看三国演义,直到赫连胤溜进她房里,她才笑着站起来,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哥哥。

赫连胤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阴冷。

夜深人静。

赫连胤突然跟珍姨说要吃夜宵,让她煮碗面到房里来。

珍姨应声去了,在厨房下了面,洒上葱,便送到了赫连胤的房间里。

“进来。”赫连胤在房里说话,声音冷淡。

于是珍姨就开门入内。

她一走进去,嘴巴就被人塞了一块臭不可闻的抹布,暖黄的灯光下,赫连胤动作利落,三五除二,把珍姨双手反剪在身后,用粗麻绳困住了。

赫连尹眼疾手快接住了差点摔碎在地上的碗,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流光溢彩,“小心一点。”

她的声音很小。

赫连胤点点头,与她默契一笑。

珍姨被绑得跟粽子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赫连尹也不废话,一脚踹在珍姨的心口处,将她的黑旗袍踩出了几缕脏脚印,冷着脸色,“说!你为什么吃里扒外?”

珍姨脸色一变,呜呜摇头。

“她否认呢。”赫连胤唇角一勾,几不可见的,那么冷。

珍姨还在摇头。

“我们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为什么要吃里扒外?帮助韩洛思欺瞒爷爷?还有欺负我?你们到底有什么计谋?”赫连尹说着,抽出了珍姨嘴上的抹布,眼神威慑。

珍姨用力摇头,泪眼哗啦,“我没有吃里扒外啊!少爷,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啊。”

“相信你?”

赫连胤微微挑眉,将桌上的透明玻璃杯扫到珍姨的脸上,只听‘啪!’一声,玻璃杯在珍姨眼角破裂成块,溅出了一地的血!

“啊——!”珍姨双手被绑,打滚在地上,凄厉惨叫。

“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帮直接帮爷爷处置了你,不要以为我这个少爷是空设的,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赫连胤这话一点也不假,老爷子的态度很明显,他将来的一切都是要给赫连胤继承的,到时候老爷子一死,珍姨就得仰仗着赫连胤,才能混个德高望重的好管家名声,继而获得老爷给的养老金和一套房子。

珍姨身子不自觉一缩,“少爷,我真的没有吃里扒外,尹小姐的食物,是老爷子许诺的。”

“是吗?老爷子许诺你给尹小姐吃比下人还不如的冷菜冷饭?好啊,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去见见爷爷,看他怎么说吧,你若说的是实话,我尚且饶你,如果你说的是假话,不止是你,就连你的好姘头,我也要连根拔起!”灯光的阴影里,赫连胤轻慢而嘲弄地俯视着珍姨,浑身散发出黑暗的危险气息。

珍姨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赫连胤冷漠地说:“你以为你跟韩洛思勾结,我就拿你没辙了是吗?我告诉你,这里是赫连家的地盘,教训下人还轮不到韩家来插手,我要抓你的姘头,易如反掌。”

说完,他朝门口喊了一声,“老周。”

老爷子身边的老周慢慢走了进来。

珍姨看见那件黑色长衫,顿时面如死灰。

老周进了屋,看见珍姨被绑着,也权当没有看见,态度沉稳地站在赫连胤身边,面容平静。

“老周,我今天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少爷,已经查到了。”老周说到这里,微微对地上的珍姨鞠了一躬,“对不起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是少爷这边的人,所以对不住了。”

他讲完,看向赫连胤,声音缓慢道:“回少爷的话,珍姨在府里的姘头是老爷子的司机,阿许。”

这个老周是个挺神的人物,最神的地方是他能慧眼识英雄,当年他跟了老爷,如今他跟了少爷,他很明白,赫连家的地位不管怎么轮换,也不可能轮换到女人的手上的,韩洛思在费劲心思,也只能拿捏住像珍姨这样的小角色,像他们这种忠心为主的人,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犯错的。

珍姨跟阿许的事情被韩洛思撞破后,她本来去向老爷子坦白,然后离开就是,偏她贪心,想着再熬两年就可以拿到养老金和房子了,所以被住在赫连家的韩洛思拿捏住把柄,任她操控,从珍姨甘愿被操控的那一天起,她就是赫连家永远不会留用的人了。

珍姨瘫痪在地上,完了,她的房子和养老金都没有了,不止如此,她还摊上了吃里扒外的罪名,老爷子最恨底下的人勾心斗角,要是被老爷子发现了,她跟阿许都没有好果子吃。

“老周,那天在花园里的事情,你可看得清清楚楚,你来说说,韩洛思是为什么掉进鱼池里的。”赫连胤淡漠而问,墨黑的眼眸寒如冰冻的深湖。

“是涵涵小姐要推尹小姐,结果尹小姐机敏躲开,涵涵小姐就推到了韩洛思,跟着,两人双双入了鱼池,却冤枉是尹小姐陷害的她们。”那天老周虽然身子进了屋,但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少爷的人,一直就躲在暗处关注着赫连尹,若是她受了委屈,他会立刻禀报。

赫连尹微微吃惊,这个老周,一点也不糊涂啊,相反,机敏得很。

“珍姨,我老周劝你一句话,你在赫连家也呆了不短的时间了,对老爷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子最讨厌底下的人勾心斗角,若你能及时回头,老爷子一定会从轻发落的,若你执迷不悟,我想,你跟阿许别说是养老金了,到时候估计京城都呆不下去。”老周上前奉劝珍姨。

赫连尹微微一笑,跟着老周的尾话道:“珍姨,为了一套房子和养老金,你背叛了跟了二十几年的老爷子,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

珍姨不说话,她抿紧着嘴唇,神色苍白。

“如果你现在把韩洛思的阴谋说出来,我可以考虑为你保密这件事情,你无非就是为了养老金和房子么?我可以让这个秘密延后2年在公布,等你跟阿许都拿了房子之后,再让爷爷知道这件事。”巴掌打完了,糖来了,赫连胤缓缓蹲下身子,美丽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阴冷,他分明就美得倾国倾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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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序序是个写古言的人啊,文笔就这样了,实在没办法,等以后序序有机会了,回去写古言吧,哈哈,大家么么哒

第149章 震惊情歌淘汰赛!.

听到这里,珍姨已经满身是汗,她定定地看着赫连胤,见他眸光温润,一副要给自己生路的样子,于是,珍姨低下头,声如蚊呐地说:“求少爷帮帮我吧,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赫连胤敛住眼中的厉色,“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把韩洛思的阴谋说出来,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假如爷爷不给你房子,我给你。”

珍姨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将韩洛思的计谋讲了出来。

待她讲完,屋内的三人俱是愣住了,老周摇头惋惜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歹毒,竟要对老爷子的娄兰下手。”

“除此之前,老爷子对尹小姐的偏见都是韩洛思搞得鬼,她仗着自己的家世,一直在给老爷子洗脑。”珍姨低下头,其实她也觉得韩洛思的城府很深,她没有出现之前,整个赫连宅都很宁静,虽然她跟阿许未经老爷子允许有了感情,但他们一直安分守纪,没有做出欺瞒陷害老爷子之事。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要来京城上学了,原来是抱着这种目的来的。”赫连胤目光幽暗,幸好他跟小尹把结婚证领了,否则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了。

赫连尹也是冰着一张脸。

她真没想到,韩洛思为了嫁给赫连胤,可以布一个这样的网,不过她确实有耐心,一来京城就马上赶过来给爷爷孝敬了,老人家孤单久了,自然喜欢那些个孝顺的孩子,韩洛思一点也不笨,她不止孝顺老爷子,还常常买老爷子喜爱的东西送他,陪他一起去喝早茶,散步,遛鸟,买花,拍卖,亲生儿子都没她这么孝顺的,只可惜她的孝顺不是真心的,而是怀有目的的。

为了惹怒爷爷赶走赫连尹,她决定要对老爷子的心肝宝贝娄兰下手,到时候,她会把娄兰的死盖在赫连尹的身上,让她永世不能翻身。

可怜的娄兰活了二十多年,还不知道有人要对它下手呢。

第二天。

珍姨过来给赫连尹送冷饭菜的时候,眼下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她像昨天一样,把饭菜放下,说了几句凉凉的话,赫连尹大怒,打翻了桌上饭菜,带着满身的怒气前往韩洛思的房间。

没想到韩洛思今天早有了准备,早早把饭吃了,还换好了衣服,坐在房里等赫连尹,一等她出现,便盯着她的冷脸看,笑呵呵地说:“小尹,怎么过来了?来看我的伤吗?”

“是啊,思思,你今天几点吃午饭啊?”赫连尹笑得甜甜的。

“啊!”韩洛思一脸的惊讶,捂住嘴,“原来你不知道么?我今天起得早,已经把午饭吃过了。”

赫连尹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了。

韩洛思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长发,面容温婉秀致,“今天府里的客人都走了,我要去北房找爷爷聊天了,你去不去?”

“去啊。”赫连尹摸着饿得咕噜噜的肚子,“肯定要去的。”

这些动作落入韩洛思眼底,她轻嘲一笑,走在赫连尹的前头离开了西厢,前院还是原来的前院,花草丰茂,景致幽雅。

老周坐在北房前面的红木椅上,一边守门一边晒太阳。

韩洛思走过去,笑着对老周说:“老周,我今天想出去一趟,来跟爷爷说一声。”

“是是是。”老周恭顺地站了起来,瞥了赫连尹一眼,“您是可以进去,不过尹小姐嘛…”

老周面有难色。

赫连尹脸色一沉,“我怎么了?”

“老爷子说过了,他现在不想见你,另外,他说让你在府里头安分一点,等过几天,他忙完了,自然会见你。”

赫连尹没说话,面容陷在强烈的阳光里,有些模糊。

韩洛思用眼角瞟了她一下,轻笑道:“小尹,你是不是惹怒爷爷啦?怎么爷爷那么不待见你呀?”

“好像没有吧。”赫连尹细想了一下,“思思,要不你等下帮我说几句好话吧,我就在外头等着,你看怎么样?若是爷爷不想见我,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要出去一趟,后天要参加情歌淘汰赛了,我得出去买几件衣服。”

“好的。”韩洛思傲慢点头,她会让她彻底滚出去的。

说完,韩洛思往在院子里擦拭桌椅的珍姨投去一个眼神,进屋去了。

珍姨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白色毛巾,拿着喂鱼的碎面包到鱼池旁去为娄兰了。

老周带着韩洛思进屋,自然不在场。

赫连尹无所事事,便逛到了鱼池边观赏娄兰,珍姨讨好地把手里的喂鱼盆递过来,“尹小姐,要不你来喂鱼吧,娄兰很可爱的,也很活泼的。”

“好啊。”赫连尹欣然答应了,接过喂鱼盆,纤手一洒,细细碎碎的面包屑落入鱼池里。

很快。

珍姨从外头跌跌撞撞闯进北房的主客厅,神情恐慌,“不好啦老爷子!尹小姐把娄兰死了…”

老爷子闻言,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被捏碎!

场面一下子屏息了。

娄兰死了。

老爷子一下急着四处寻找赫连胤,“阿胤…阿胤…”

韩洛思见准时机到了,凑到爷爷跟前去轻抚老爷子起伏不定的心脏,他灰败着一张虎虎生威地脸,不住抖动手里的拐杖,“阿胤在哪里?”

娄兰代替的是赫连胤的寿命。

娄兰忽然出事,就像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令老爷子胸中郁着一口闷气,怎么也喘不出来。

“回老爷,少爷也在小花园里呢。”混乱中,老周平静的声音响起。

“快!扶我出去!”老爷拄着拐杖,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踏出了正房。

阳光下,美丽的少年跟安静的少女坐在荡秋千上说话,两人就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言笑晏晏,旁若无人。

老爷子气势汹汹袭来,指着泉水叮咚的鱼池怒道:“老周,把娄兰给我捞上来。”

“是。”老周应声去了。

“爷爷,你怎么来了?”赫连胤站了起来,一脸诧异地看着老爷子,记忆里,他不曾看到爷爷这么动怒过,身后人的皆是屏气敛息,不敢出声。

老周从鱼池里捞了一条红白相间锦鲤出来,它的眼珠已经变成了空茫的白色——

它已经死了。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噤若寒蝉。

老爷子的呼吸一滞,如炬目光瞪着赫连尹,好不震怒,“你个畜生…”

“爷爷,这是怎么了?”赫连胤着急地出声询问。

“尹小姐刚才喂鱼的时候,把娄兰喂死了。”珍姨凉凉地说。

“老爷子——!”老周突然震惊地说:“娄兰变成紫色的了!这泉水有毒!”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老爷僵直了身子,咬住牙,“你这个畜生,你居然毒死娄兰,你知道娄兰养来干嘛的吗?它是为了给阿胤长寿养的,你…你居然毒死了它,你是想害死阿胤是不是?”

“爷爷,不是我干的!”赫连尹急声辩驳。

“这些碎面包里面有老鼠药。”混乱中,韩洛思把混合了老鼠药的碎面包拿给老爷子查看,眼神惊恐,“爷爷,你看!”

老爷子微微看了一眼,招来老周,“老周!你看看这些面包碎里面是不是真有老鼠药?”

“是。”老周过来仔细看了看,闻了闻,脸色沉重地说:“是的,老爷子,这些喂食里面确实掺和了老鼠药。”

“小尹,爷爷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对娄兰下手!”韩洛思痛心疾首地看着赫连尹。

“我没有。”赫连尹似乎只剩下这句话了。

韩洛思内心得意,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面容沉默的赫连胤,轻声对老爷子说:“爷爷,这件事虽然是小尹做的,但我觉得有点奇怪,爷爷,我们是不是要先调查清楚?”

老爷子看都不看她,一脸震怒地朝赫连尹抬起手。

赫连尹闭紧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啪——!”

响亮的耳光如惊雷般重重落下!

却不是打在赫连尹的脸上,而是打在了韩洛思的脸上!

赫连胤抓住了爷爷的手掌,长手一伸,重重的巴掌反掴在韩洛思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唇线紧抿,整个人如同冰雕般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即使没有表情,也能够看出来他极度的不悦,“爷爷,你打错人了,毒死娄兰的人并不是小尹,而是韩洛思。”

韩洛思的身子僵住。

赫连尹挣开眼睛,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的面容异常宁静。

视线里,哥哥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可是她却觉得那双眼睛离她很近很近,美丽得就像天际间最接近太阳的云彩,绚丽,明艳。

他总能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令赫连尹感动,虽然这场闹剧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但当他真的挺身而出的时候,赫连尹的内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感动而甜蜜。

“爷爷,娄兰并没有死。”赫连胤站在阳光的逆影里,面容恍如透明,他伸出手,拿过老周之前捞起的鱼,放置在爷爷面前,声音淡漠,“爷爷,你仔细看看。”

老爷子慢慢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水桶中那条已变成了紫色的锦鲤,他震惊了,“这…这不是娄兰。”

韩洛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没错,爷爷,娄兰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了,要不是我跟小尹早收到风声,将娄兰保护起来,那么今日,爷爷看到的就真是娄兰的尸体了。”赫连胤盯着韩洛思,哑声说:“爷爷,有人为了让你讨厌小尹,所以故意毒死娄兰,就是为了赶走小尹。”

老爷子闻言震惊。

“爷爷,这么久不来看你,是我跟小尹的不孝,但是爷爷,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害你的人,永远只有亲人。”

韩洛思脸色惨白。

赫连胤又说:“今日若非我收到风声特意等在这里,恐怕就算娄兰不死,小尹也是百口莫辩,爷爷,就算你不喜欢小尹,我也喜欢你就事论事,看清楚这里谁是人,谁是鬼。韩洛思来到家里短短一年,搞得底下的人全在勾心斗角,要不是珍姐昨晚及时悔悟,向我求救,我真不知道她这人心思如此歹毒,连陪伴了爷爷十九年的娄兰都要毒害。”

“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珍姨适时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老爷,我在赫连家当管家婆已经快二十年了,这些年来,我无惧严寒,起早贪黑,安分守己地照顾你,也敬遵你的教诲没有结婚,自问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可是韩洛思她,她一进府里就各种收买人心,仗着自己是韩家的千金,背地里不少欺辱我们这些下人,还让我毒害老爷的娄兰,我身不由己啊,幸亏是少爷救了我…”

赫连尹低头暗笑,珍姨也是个老戏骨,这番话说得恰好到处,妙极妙极。

赫连爷爷面色一凛,变得越发阴沉。

“爷爷,我没有做,你要相信我…”韩洛思脸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心中害怕,身段柔弱。

赫连爷爷淡淡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厌恶。

“老爷,就算你在怎么喜欢一个孩子,也不应该让住进府里来,您要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始终是别人家的孩子,养好了没有功劳,养坏了就是引狼入室啊。”老周火上浇油,他跟着老爷子有三十几年了,在老爷子跟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老爷子像是被老周点醒了,脸色严肃看向韩洛思,“思思,今天的事情我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这件事我会打电话回去跟你父母说清楚,从今往后,你不能住在我家里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韩洛思始终是韩家的孩子,祖辈跟老爷子的关系有一段的渊源,老爷子不想闹得太难看,更何况娄兰并没有死,所以他也没什么好闹的,不过是借此机会,看清了一个人。

韩洛思一时语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美丽的脸孔梨花带泪,“爷爷啊,我真的没有做啊,你相信我好不好?难道这么多天的孝顺就抵不过一条鱼跟你的情分吗?”

“你若还想抵赖,我就把你在药店买老鼠药的单子拿出来给爷爷看看,韩洛思,我留你一线生机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还有,不是你这么多天的孝顺抵不过一条鱼的情分,你要是安分守己,不想着害人,爷爷又怎么会赶你走呢?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一心害人终害己。”赫连胤说。

韩洛思的双手顿时松开,烈阳下,她凝视着赫连胤,瞳孔哀伤,“难道你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吗?我是为了让赫连尹离开你啊,你们两个是兄妹,不可以在一起的,我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啊!”

老爷子原本松下的神经线重新紧绷了起来。

“闭嘴!”赫连胤冷冷地喝她,“我跟小尹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你一眼,就算你使劲各种手段要跟着我,也只能换到我的厌恶与恶心。”

韩洛思一愣,瘫坐在地上。

她眼底有着惊慌和脆弱,那样的不敢置信,仿佛世界里所有的信念都被摧毁了,她希望她听错了,希望事实不是那样,是她听错了。

夜晚。

有星星在闪烁。

赫连尹坐在房间里。

有人轻轻敲门,“小尹,你睡了吗?”

“还没呢,你进来吧。”

她放下怀里的枕头起身,少年倚在门上,见她抬起了眼睛,漫不经心而来,“你别动,我走过来就好。”

他抱住了她,面容温柔,“好想你。”

赫连尹在他怀中轻笑,“爷爷怎么样了?”

“没事呢,他刚睡下了,花园里的池子也洗刷干净换了新的泉水了,娄兰也放回去了,一切都完美解决了。”

“那韩洛思呢?”

“走了,老周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外,人心不足蛇吞象,把她留在家里,注定是个大麻烦,至于珍姨,她自己向爷爷交代了真相,爷爷不打算留她,但房子和养老金还是给了她,想想她也不容易,五十岁了还没结婚,将来还得靠这笔养老金给自己养老呢。”

“嗯。”赫连尹淡淡应了一声,“这样就好了,不过珍姨走了,爷爷这边忙得过来吗?”

“肯定可以啊,二叔已经回来了,他把他的管家和管事婆也都带过来了,以后由他的管事婆梨姐替代珍姨的位置。”

“其实二叔应该结婚的。”现在身为长子的赫连爸爸丧了妻,大姑离了婚,二叔单身,三叔要负责老婆娘家的一堆人生活,二姑和三姑远嫁,四叔也还小,不愿结婚。整个赫连家,没有一个当家主母在料理,老人家大概很发愁,三叔的老婆拖家带口的,这样的人不适合做主母,因为这样的人地位不高,见识太浅,若是做了主母,估计会把所有的好处都捞到自己娘家去,太令人头疼了。

赫连尹知道爷爷为什么希望韩洛思来做赫连胤的媳妇,其实就是因为二叔和四叔都不肯结婚,老人家没有办法,唯有把希望寄托在长孙赫连胤的身上,如果韩洛思做了长孙媳妇,她就可以镇住赫连家的地位,即有好的家世,又有好的教养。

如果赫连尹当主母,她光有智慧是不够的,没有好的家世在帮衬,亲戚们不会尊重她。而当初的林婉言条件符合,但性格太温软,以至于一直被亲戚们欺负。

想到这里,赫连尹也有些发愁,她要跟哥哥在一起,就对不起整个赫连家,她若是离开了哥哥,那就是对不起了他的所有深情。

“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半响之后,赫连胤把脸埋在她发间,眼睛乌黑迷人,“我晚上跟爷爷谈了我们的事。”

赫连尹一愣,扬起睫毛,“然后呢?”

“经历了韩洛思的事情,我感觉爷爷不是那么反对了,只要我们再接再厉,应该能打动老人家的欢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