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每天都有今天的这样的收入,估计用不了半个月,他们就能买到马匹离开了。前提是这个穆甘王子不会在这期间找他们的麻烦。

想到穆甘,云桥忍不住偷偷望了过去。

只见穆甘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盯着云桥,大势地在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眼睛里的光好似草原上的野狼盯着猎物一般。

云桥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去看穆甘,手一扬,拍打在腰间的腰鼓上,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和笑意,开始唱歌了。

“咚咚咚咚呛,

咚咚咚咚呛,

咚咚咚咚呛咚呛咚呛…

恭喜发财…”

在场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如今走南闯北辛苦奔波不也是为了生活么?谁不想多赚点钱好回家过年?不说云桥本来声音就好,唱得动听,就看她婀娜的身段和这喜庆的歌词,他们心里就高兴。

一曲完毕,满堂喝彩,所有人都轰然叫好!伶俐的店小二端着托盘又晃了一圈儿,先前没有打赏的客人这次也大方了,有的客人甚至两次都有打赏,看得云桥眼前一亮。想不到这些商人如此大方!

看着台下一双双激动的眼睛,她也不好得了银子就下台,于是向大家鞠躬行礼致谢,然后道:“小女子的母亲是汉人,来自江南,接下来,就让小女子为大家献唱一曲江南小调吧!”

话虽如此,她哪里会什么江南小调?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给大家换个口味,所以托个江南小调的名头。

丝绸古道上的小镇难得能找到一把大秦的古琴,不过“平安”不是一般的酒楼,那位胖乎乎的老板老早就在墙角处摆放好了一把古琴。

云桥去掉头上西域风情的首饰,然后沉静地坐下,便宛然一位江南佳丽。

看着面前的古琴,她悄然做了一个深呼吸。其实云桥是不怎么会古琴的,小的时候看到家里有,所以跟父亲学了一点点,父亲也不精通,所以她也就是个半吊子。事实上她连一首曲子都弹不完,不过借着琴音弹个和铉打个拍子,时不时来一个合音,如此而已。

客人们看她忽然变换了神情,显得稳重端庄,倒是满脸期待。

音乐先起,都是单音,其声低沉。而后,音乐止,歌声起——

“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

今生我们都曾痴痴等,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分,

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风尘。

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

彼此敞开那一扇心门,

风雨走过千山万水依然那样真,

只因有你陪我这一程。

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

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程…”

这首歌曲调低婉,歌词蕴含了很深的感情,如果没有感情的投入,是绝对唱不好的。云桥一个人在山谷里的时候经常回忆前世的人和事,而唱歌明显比自言自语更好些,所以但凡她还记得的歌曲,都能融汇其中的感情。

如果说先前一首“恭喜发财”让人惊喜,那么这首歌就让人沉思。因此,歌声停了好一会儿,掌声才响起来,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也明显不同了。

这个女子,不同于一般流落江湖的女子啊!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懂得了真情的可贵,尽管流落至此,却依然不改心中的渴慕和追求。这样的女子,宜室宜家啊!

大堂上很多人都开始起这个心思了。凌夏背对着云桥,却握紧了双拳,心中不断回忆她深情的歌声…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分”,他们二人不就是这样的吗?若不是这场战争,若不是后有追兵,他又怎么会认识她一个隐居在山谷中的女子?

“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原来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有他了么?难怪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这么勇敢这么坚强,不怕苦不怕累,为了他连自己的家都抛弃了,为了他抛头露面酒楼卖艺…

云桥,云桥…

凌夏在心中默默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负她!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穆甘拍着手站起身来,大叫一声“好”!然后缓缓走到云桥身前,一脸的赞赏与势在必得。

“艳若大漠骄阳,柔如江南烟雨,姑娘,你就跟着我吧!”穆甘竟然也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

云桥深深吸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抬起头来,略带几分狂妄道:“你是谁?你说要就要,你要得起么?”

穆甘看着她桀骜的眼神,不由得哈哈大笑,眼中的喜悦与赞赏更甚。他将握着马鞭的手背在身后,又向前走了两步,笑问:“你说吧!想要什么?”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九章 真情假意]

云桥直直地盯着他,因为恐惧,连羞涩也忘记了。

“我爹爹是莫科丘林,我本是丘林氏的郡主,虽然如今我爹爹已经不在了,可我依然有我的骄傲。你若要我,可不能失了礼数,尤其聘礼不能少。我几个姐姐出嫁的时候一个个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可不能比她们差了!”

穆甘只当她小孩心性,喜好攀比,却又极喜欢她这份大胆和纯真,等她说完,他便咧嘴一笑,豪爽地答应下来:“好!”

紧接着,穆甘的一个从人便道:“我家王子贵为可汗长子,难道还少得了你的聘礼?”

云桥故作疑惑地眨眨眼睛,将穆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小声道:“你真的是可汗的长子?那个七岁杀狼的穆甘王子?”

看云桥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穆甘得意地笑开来,只觉心怀大畅,不由得一把将云桥拉到怀里,扯开她的面纱哈哈笑道:“正是本王!郡主如今可放心了么?”

面纱缓缓飘落道地上,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那脸蛋身形虽然尚未完全长开,五官也不够美艳,但那细致的皮肤胜过大漠和草原女子多矣,再加上一双星辰一般明亮璀璨的眸子,使整个人的气韵越发清丽。

看着她,他们仿佛看到了雪山上的雪莲,仿佛在茫茫大漠中发现一眼甘泉,仿佛走在绿洲里拂面的那一阵清风,仿佛能闻到她身上一缕淡雅的暖香…

大厅中众人都惊摄于云桥的美貌,感受却各不相同,一时间寂静无声。

云桥又抬头认真地看了看穆甘,忽然皱皱眉头,推开他后退两步,正好后背抵到了桌子边源,她双手一撑,就坐到桌子上,如此基本上就可以跟穆甘平视了。生平第一次,云桥有些埋怨爹爹为什么把她生得这样矮小,她估计自己连一米六都不到。明明爹爹个子很高的嘛!一定是因为山谷里食物品种匮乏,她营养不良…

穆甘跟着上前两步,双手撑在桌子上,依旧将她圈在怀中,扯着嘴角笑道:“郡主这是做什么?”

“你过去一点啦!”云桥伸出双手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可惜此人跟座大山似的,胸膛硬得很,根本就推不动。“不行,咱们先得把事情说清楚!”

“你说!”穆甘越来越觉得有趣了,云桥给他的惊喜出乎意料。都知道了他是草原上的大英雄,是王子,她竟然还不服软?

“你有多少妻子了?”云桥瞪着眼睛问到。那语气,那表情,就跟抓到丈夫在外偷腥的妻子一样。

穆甘挑挑眉毛,也认真地看了看云桥,到如今他总算隐约明白云桥的意思了。“不多,现在才五个!”

他原本就不是喜好女色之人。之所以有五个妻子,两个是父汗赐的,三个是为了联姻。女人对他来讲,不过就是为了传承子嗣,解决一时的需要而已。看到云桥,他还是第一次兴起想要一个女人的愿望。

云桥张张嘴,欲言又止。五个了,还不多?

穆甘饶有意味地看着她,嘴角噙着几分嘲弄的笑。她想要什么?宠爱?地位?

“怎么了?为何不说了?”穆甘催促道。他倒是很好奇她会如何开口。

云桥忽然一个深呼吸,鼓起勇气一把将他推开,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大声吼道:“我佳穆尔绝对不给人当小老婆受人欺负!我娘就是我爹爹的小老婆,一辈子受人欺负,最后郁郁而终。我曾经发过誓,此生一定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丈夫,他要是有了新欢,我就离开他找别的男人去!”

穆甘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听着她话里的哀伤和坚定,心仿佛被人拨弄了一下似的,有点痒,有点麻,还有一点点痛,看着云桥的目光也变得深沉。他沉默了一下,而后紧紧盯着云桥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穆甘今日在此立誓,一生一世保护你、宠爱你,决不让别的女人欺负你!佳穆尔,如此你可放心了?”

云桥掩饰不住眼中的震惊。她只是…只是欺骗他而已,他竟然当真了…

穆甘将她眼中的震惊看做感动。但他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所以伸手再次将她楼在怀中,低头就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笑道:“好了,从今以后我穆甘就是你的依靠了!你住在哪儿?搬去我的营帐吧!”

云桥被他一系列的自以为是彻底搞懵了,直到此刻才醒悟过来,不由得双颊发烫。她愤恨地用衣袖擦了一下他亲过的脸蛋,怒瞪着他,气呼呼地说:“把胡子刮了,洗个澡再来找我!”

可恶,她保存了两世的初吻啊!竟然这样就没了!不过,亲在脸上可以不算吧?但是,这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看着云桥又羞又怒的神情,穆甘放声大笑,他手下的士兵也跟着笑起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云桥跳下桌子,正要离开,穆甘手臂一伸就将她拉住,笑嘻嘻地说:“住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收拾东西!”

云桥伸手推他,忽然在他腰部发现一块令牌。她心中一动,笑嘻嘻地摸了出来,只见是块金牌,上面雕刻着突厥王族的图腾。

穆甘一怔,正要伸手取回去,云桥忽然一个转身将背部靠进他怀里,小手握紧了那面令牌,抬头笑道:“这个就给我了!”说着,她又迅速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塞到他手里,说:“这个给你!”

穆甘看着手中的项链,又看看云桥娇羞的笑脸,也跟着笑了笑,默认一般地将手中的项链揣进怀中。

云桥看着他脸上的笑,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她这是在欺骗人家的感情呢!可是,她也不能真的跟他去草原当他的第六个老婆吧?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为了那十多位靖北军的大哥们,她别无选择。

“我先回房了。你好好洗个澡,把胡子刮了,我可不喜欢大胡子。还有,要用香茶漱口知不知道?臭死了…”云桥低着头,说得很小声,却在穆甘怔神间忽然一个转身就蹦蹦跳跳跑了开去,一阵风儿似的往后院跑了。

穆甘望着云桥轻盈的身影,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他向掌柜的问清楚了云桥的住房,留下两个人保护她,便满怀期待的带着其余人等回去洗澡刮胡子去了。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十章 怒吻誓约]

云桥刚刚迈进门槛,便被人一个踉跄拉了进去,随后大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她刚刚抬起头来,就被对方紧紧拥抱,紧接着一个愤怒的吻就落在她脸上刚刚被穆甘亲过的地方,而后辗转到了她的双唇,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云桥才反应过来是凌夏,就被他吻住了双唇。她因为震惊而显得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推开他,却惹得凌夏更加愤怒,环在她腰部的手再次收紧,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开始挣扎,可是凌夏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她吃痛之下张开嘴,他的舌头便探了进去…

这回云桥彻底懵了。

这就是前世书上写的舌吻?不是说是法国人发明的么?凌夏怎么会…

如果先前跟穆甘那个不算,这回是真的初吻了吧?

看她不挣扎了,凌夏也温柔下来,手上的劲儿也小了一些。他缓缓放开她的双唇,看着她唇角的一线银丝,忽然笑了笑,然而很快又变成了愤怒和痛苦。

云桥怔怔地,隐约知道他是被穆甘刺激了,可是,他怎么可以…不是说男女授受不清么,以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个程度吧?

凌夏看她呆呆的样子,心里越发难受。他的云桥,是个多么单纯的女孩子啊!他忍不住再次低头轻轻碰了碰她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双唇,然后一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满眼痛苦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看着那个突厥蛮子轻薄你,却没有上前相救,哪怕心如刀绞!

——对不起——

我没有做到自己的誓言,我说了要保护你一辈子,却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与屈辱中。

——对不起——

都是我无能,所以你才会来酒楼卖艺。如果不是为了我们靖北军,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又怎么会抛头露面被人轻薄?

凌夏无法想象,如果云桥没有这般急智,会不会当场被穆甘抓回营帐去。到时候即便他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救不回她来。想着她都是为了自己才会陷入这样的险境,凌夏只感觉心如刀绞,既愤怒又无助,那么多的愧疚悔痛胀满了整个胸腔,是那样的酸涩难受。

他真的痛恨自己。那一刻,看到穆甘抱住她,他真恨不得立即飞过去一剑砍下穆甘那双脏手将她救出来,可是杨先生却紧紧拉住他的手,一再要他隐忍,隐忍…

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把刀不仅仅悬在头上,而是插进心里…

他的云桥,冰清玉洁的云桥,在心里面他早将她当作了自己的未婚妻,这一个多月来也不过只拉过她的手而已,还是为了赶路!而那个穆甘,那个可恶的穆甘竟然如此轻薄她…

凌夏从未像今天这样恨过自己,恨自己的无能,竟然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侮…

“没关系的,你不要自责…”云桥看出他眼中的悔痛,下意识地出口安慰。本来嘛,不过被那个穆甘抱了一下,亲了一口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想想如今自己所处的时代,她还是一脸伤心的低下头去。

被一个穆甘轻薄也就罢了,反正草原的男人不会在意这个,可是刚才被凌夏吻了就不同了。她记得凌夏这个人一直很“君子”的,如今只怕她真的跟他撇不开了。

唉…

她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烦恼啊!为什么一个大帅哥站在她面前,她却不敢要啊…

“云桥,你别在意,这件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凌夏扶着她的双肩,很男人的说。

“呃…”她原本就没在意好不好?一直都是他自己比较在意的吧?

“云桥,你放心,等…等回到兴庆,我就让爹爹为我们完婚…”说到这里,凌夏同样也有些紧张。

“不,不用…”云桥瞪大眼睛抬起头来。难道古人男女授受不清真的变态到这个地步?不过抱了一下,吻了一次而已,就算是他的人了?

“不用?你,你不愿意?”凌夏脸色一变,猜疑地看着云桥。想起先前她唱的曲子,难道,难道她是要他一心一意的保证么?

“云桥,你放心,我凌夏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既然娶了你,就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也不会让别的女人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从今往后,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和危险,我都会在你身边…”

云桥张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好像误会大了啊!不过,如果真的嫁给凌夏,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啊,前提是能顺利嫁给他,而不是给他当小老婆。

“你…我不过是个江湖孤女,我配不上你…”唔她真的想哭,为什么她想找个平凡一点的男人就找不到,为什么说要娶自己的男人她都不能要?

凌夏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忽然浅浅地笑了。原来她担心这个!

“别担心,一切有我!我娘虽然有些门户之见,可是她很疼我的。而且我爹爹很开明,他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云桥眨眨眼,看着凌夏眼中的温柔和自信,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问题凌夏都解决了不是么?可是为什么她仍然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往门口走过来。

凌夏放开云桥,轻盈地跳到门后,同时回头示意她站到墙角去。

脚步声走到门口停下了。来人不重不轻地敲敲门,带着几分喜悦的音调道:“佳穆尔郡主,请开开门,小人将您的银子带过来了。”

是那个胖掌柜!

云桥与凌夏对视一眼,缓缓走过去开门。

胖掌柜是见过凌夏的,知道他是“佳穆尔郡主”的哥哥,所以凌夏也没打算藏起来,走到桌子跟前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云桥开门,胖掌柜进来,将盖着红绸的托盘递了过来。

云桥伸手接过,浅笑着对胖掌柜道:“今日多谢掌柜!只是小女子还要收拾东西,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胖掌柜很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便笑嘻嘻地退下了。

凌夏走过去关了房门,两人掀开红绸一看,都傻了眼。今日在堂上卖艺所得,除了穆甘那块金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两银子,可是现在托盘里面却是整齐的银锭,至少也有二百两!而穆甘打赏的那块金子依然在。

云桥惊疑地抬起头来,却见凌夏脸色很不好看。

“我们快走吧!将银子留给杨先生,他会安排兄弟们回去的!”说着,凌夏就将这些银子打包,又提起云桥的小包袱,拉着她就往窗口跑。

窗外有几分地,种了蔬菜,不远处就是一道高高的围墙,一来防风沙,二来也出于保护的意思。保护客人的安全,同时也担心房客们从窗口离开不给房钱。当然,住在这里的商队是不会少了客栈半文钱的,但一些江湖独行客就不一定了。

两人轻功都好,却还是借助了一根绳子才飞出了围墙。

刚跳到地上,就见杨信从围墙后面转了过来。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十一章 沙漠遇险]

三日后的正午,凌夏与云桥已经赶到了下一个名叫沙鲁的小镇。两人迅速用了午饭,喝了些热汤,喂饱了骆驼,准备了足够的清水,便准备再次出发了。

独自行走在沙漠和戈壁中是很危险的,但他们依然没有选择跟随同一路线的商队一起上路,因为商队人和货物都太多,凡事力求稳妥,实在走得太慢了。他们可不敢耽误时间。

离开温克敦的时候,他们找了一个回纥少女,蒙上面纱,拿着穆甘的金牌出了西城门。而同一时刻,他们两人却乔装成当地人从东城门离开了温克敦。

等穆甘发现“佳穆尔郡主”逃跑了,追过去,再发现追错了人回来,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云桥第一次觉得如今通讯不发达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