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凌青云便回了将军府,同时将杨信带走了,而凌夏却坚持留了下来。

这几日云桥都是跟凌越睡一个主帐,理由是为了近身服侍凌越少将军,毕竟凌越下肢瘫痪,很多事情都是不方便的。然而凌夏一听,便酸意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他知道二哥这是为了保护云桥,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不舒服。

当晚,他就将云桥带去了自己的营帐,凌越自然没话说,只是无意中看到的将士们免不了心中疑惑。

云桥大大咧咧,倒是不以为意的。反正他们回兴庆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住一起的,如今自己女扮男装进军营,当然呆在熟悉的人身边才安全。

只是她忘记了,如今的凌夏可不一定安全。

梳洗之后,凌夏已经铺好了床。当然,这里的床是个泛指,实际上军营中是没有床的,下面铺一层油布,然后是牛皮,再是羊毛褥子。凌夏身为靖北军少将军,除了有自己单独的营帐之外,还比普通将士们多了一张虎皮褥子。当然,这是凌青云亲自猎给儿子的,不算特殊照顾。

云桥脱了外袍,率先钻进被窝里。她发现他们两兄弟的棉被都很厚,而且很干净。凌夏一阵紧张犹豫,迟疑了片刻,还是熄了灯脱掉衣服掀开被子靠了过去。

几日不见,他自然是想她的,可是他又实在担心,担心自己忍耐不住。

因为担心一氧化碳中毒,云桥也闻不惯烟气,他们营帐里只放了一个火盆,而且靠近门口。因此,云桥毫不犹豫地靠着凌夏取暖。

凌夏紧张而激动地看着身边的云桥,一颗心跳动得异常厉害。他吞了吞口水,颤抖着伸出手去,将云桥揽到自己怀中抱住,想动却又不敢动。

云桥没有拒绝,柔顺地靠在凌夏怀中,实际上心里也是小鹿乱撞紧张激动得不行。他们从前拥抱着取暖都是无意识的行为,像今天这样一上床就抱在一起,绝对是第一次。

“云儿…”

“嗯?”

“我…”

“…”

凌夏只觉得心跳加剧,呼吸急促,浑身发烫,他想跟她说说话缓解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激动,搂在她香肩的手忍不住捏了她一下。

云桥原本就很紧张,被他这么一捏,立即一声惊呼,不但吓了自己一跳,同时也把凌夏吓了一跳。

凌夏低头看她,透过营帐外面的火光依稀能看到她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眸中一点明亮的反光一闪而逝,看到她饱满的双唇在微微颤抖,看到她极力隐藏的紧张和无措。

“云儿,我…我想,我想亲亲你…”他结结巴巴地表达自己内心的渴望。

云桥双颊发烫,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又赶紧垂下眼帘,有些不知所措。

凌夏看她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于是缓缓低下头,轻轻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就这样?云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紧张,有感动,似乎还有些微微的失望。

然而,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凌夏灼热的呼吸再次喷到她脸上,随即,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她唇上。---------------

哈哈,是不是发现上当了?将甜蜜留到明天吧!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三十五章 情字难猜]

云桥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却轻轻颤抖。她感觉到凌夏的唇跟他整个人一样滚烫,却又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他初时只是试探般轻轻贴在她唇上,仿佛蝴蝶轻盈地落在花间,一触即走。看她没有拒绝,没有恼怒生气,胆子才大了点,于是又将双唇凑了过去,轻轻含住她的,舔舐吮吸起来。

云桥实在没什么经验。想推开他吧,心里又难免有些好奇;任他亲吧,又觉得羞涩紧张。犹犹豫豫间,体味着双唇吻在一起的那份亲密,感受着他的情意绵绵,她竟然也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甜蜜。

云桥太紧张了,忘记了鼻子才是用来呼吸的,实在憋得难受了张开嘴,却不想凌夏趁虚而入,一条灵巧的舌头就那么溜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触碰挑逗着她…

云桥立即有些发晕,完全不知所措,脑子里一团糟。

云桥一直有用薄荷水漱口的习惯,所以凌夏尝到一股淡淡的薄荷的清香味,带着一点点的甜,不断地诱他深入。

应该说凌夏一直都是存着一丝理智的,从他温柔的动作中就可窥见一斑。但随着这个吻的逐渐加深,他的理智也慢慢被情欲蛊惑,不知不觉中就将手探到她胸前,隔着衣襟抚摸她刚刚开始发育的玉桃。

掌下的玉桃小小的,但是很结实,凌夏轻轻揉捏着,心中的饥渴不但没能得到缓解和满足,反而妄想更多更亲密的碰触。可是从未有人碰触过的胸部受袭,云桥已经清醒了,她睁开眼睛,慌乱地推开他,一个转身就趴在枕头上,又羞又乱,慢慢平复急促紊乱的呼吸。还好自己有自带枕头的习惯,不然现在想装鸵鸟都没道具。

凌夏也清醒过来,看云桥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急了。

“云儿,对…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

云桥没有说话,虽然心里又羞又恼,但并不怪他。一开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拒绝,而且刚才自己也很享受的样子,她怎么好意思将责任全都推给凌夏?

“云儿,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我,我会等到我们成亲的时候再…我刚才就是,就是太想你了才…”凌夏慌乱地解释着,却不敢再碰她。

云桥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红着脸道:“我没有怪你啦…”

“哦,对不起…啊?”凌夏又怔了。云儿这是什么意思?“云儿?”凌夏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睡吧!”云桥忽然一个翻身再次靠进他怀中,将一张发烫的脸蛋紧紧埋在他胸口。

“哦…”凌夏怔怔地抱着她,对她的心意似懂非懂,心里纠结得厉害,到底要不要呢?

到此刻依旧紧绷的身体从未停止过对她的渴望,但是他怎么能在军营里,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他们的第一次,他应该给她最美好的一切,在他们洞房花烛的时候…

想到这里,凌夏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轻轻在她头顶吻了一下,嘴角噙着一个幸福的微笑闭上了眼睛。为了云儿,不管多么难忍也得要忍啊!

凌夏在军营呆了两天就回将军府了,杨信再次回来主持大局。听他们说,凌青云大将军要正月十五之后才会回军营,然后就会在这边常住了。

说起来,云桥还是很喜欢军营的气氛的,但军营也确实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洗澡。

来了近半个月,云桥就洗过三次澡,还是打着凌越的旗号要的热水,自然也是凌越在大帐门口把风,她在屏风后面洗。你说,有个男人在外面守着,能洗得舒服么?她却不知这对凌越来说更是一项意志的考验,云桥只略略看出一点点,因为每次在她洗澡之后几乎一两天里凌越都不怎么敢看她。

除此之外,军营中的厨房也不好使,她想给凌夏弄几个小菜都觉得不方便。不过全军将士们倒是因祸得福,云桥让军需官采购新鲜的骨头熬汤给士兵们做大杂烩,热汤烫饭再加上一点新鲜蔬菜,放上盐,美味又营养,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吃上两碗感觉特别暖和。

虽然靖北军是大秦最强大的军队,待遇却并不比其他部队好多少,士兵们也是一两个月才能吃上一回肉,所以凌青云不时会派人上山打猎,围湖捕鱼,以改善将士们的伙食。而在这个时代,油和肥肉是最贵的,然后才是瘦弱,而被剃光了肉的骨头并没有多少人要,这才让云桥买到很多骨头。

知道这些点子是“聂兄弟”想出来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打心眼儿里喜欢她,感激她。每次遇见她都热情得不得了,让云桥都有点害怕出去了。万一被他们逮住,不说上半天是不会放她走的。为此,云桥无数次感叹:人啊,有时候太受欢迎了也是一种负担…

于是,她就有些想念凌越的枫林别院的。她毕竟是个大夫,配药的时候还是喜欢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凌越想了想,决定带她回去过元宵节。

知道她的性子喜欢热闹,而元宵节城里有花灯,让凌夏带她出去走走也好。只是,不知道凌夏元宵节能否从将军府里偷溜出来。

事实证明,不但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友情的力量也相当重要。凌夏曲线救国,自己都没有在母亲跟前现身,就获准出府了。这要感谢可爱的想容妹妹,母亲一直对她的撒娇没有办法,所以凌夏这个哥哥就“奉命”保护妹妹出来游玩。

兄妹俩兴高采烈的出了将军府,什么人也没带,很快就在约定的地方看到云桥和凌越。

凌越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可是云桥非拉着他一起,说出来透透气对他有好处。凌越明白,她只是不想在这个团圆的节日里丢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呆在别院里。为了她这份细心,凌越忽然觉得正月寒冷的空气也相当舒爽宜人。

元宵节一直是汉族一个很重要的节日,不过在北方,由于天气寒冷,远不如中原和南方那么有节日气氛。元宵节的花灯虽然比其他节日要多,游人却并不太多,至少跟云桥前世从书里看到的不一样。

所以,最初的兴奋之后,两个女孩子就只感到寒风刺骨了。凌想容可怜兮兮地望着云桥,希望她说句话,大发慈悲地宣布他们可以回家继续庆祝。

云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成了做主的那个人呢?凌夏心里喜欢她,会照顾她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可是二哥…云桥想起凌越,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按说他们认识不久,关系又有些尴尬,不应该这么熟络才对啊!可为什么自己呆在他身边却感觉那么安心呢?

城门在天黑的时候就已经关闭了,不过凌夏和凌越自然有特权,就是半夜要出城去也没有人敢抱怨一句。

抱怨的是凌想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桥打死都不去将军府,二哥和四哥也不劝一下,立即就点头说回枫林别院。她不是不喜欢枫林别院,但是今天是元宵节也,一家人团聚不是很好么?虽然母亲以前不太喜欢云桥,但是经过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最近这几天说起云桥的时候母亲都不会生气了啊?凌想容单纯地想,只要云桥和母亲多多相处,母亲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回到别院,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一碗热腾腾的元宵,依然没有半分睡意。难得今晚还能看到月亮,喝了一点酒的凌想容便缠着云桥要听她唱歌。

她已经听说了,云桥给靖北军写了一首军歌,父亲和哥哥都很赞赏呢!连杨先生提起来都是一脸的兴奋。她早就想去军营听一听了,可是爹爹怎么都不肯带她去军营,所以,她只能把主要打到云桥这里了。

云桥无奈,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了那份激情,唱不出那种味道来。她坐在窗口想了想,,望着天上冷清的月亮,缓缓开口唱道: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云桥双眼有些迷蒙的水汽,看到月亮无意中想起这首歌,同时也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和现在的亲人。元宵节,是个团圆的节日啊!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原来不过被自己骗了。

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在这个异时空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总想着自己还有爹爹,有亲人,有依靠的。可是,亲人在哪里呢?依靠又在哪里呢?

凌夏和凌越都是第二次听云桥唱歌,他们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一首歌来,若说不是即兴之作,又为何从前不曾停过,还如此对景?那么婉转悠长的调子,不像是汉族的曲风,但凌夏还是从云桥的歌声总听出一丝伤感来。她在想什么呢?想她的父亲么?还是为他们的未来担忧?

凌夏忽然想,他要不要将父亲已经为他们请旨赐婚的事情告诉她呢?还是等圣旨下来给她一个惊喜?

只略一闪神,凌夏忽然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大步来到云桥身边,以一个防备的姿势将她护在怀中。

同时,凌越也神色一变,他看了看凌夏和云桥一眼,立即推着轮椅来到凌想容身边。

而云桥依旧茫然地望着窗外唱道:“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哟,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

天地都很安静,似乎都是聆听云桥的歌声。

凌越看了看凌夏,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凌夏有些不满地瞪了云桥一眼,但还是不放心地从窗口探出头去望了望。

凌夏没有感觉到杀气,但他和凌越都很肯定,外面有人,一个高手!就在云桥唱歌的时候,那个人的气息一乱,才让他们听了出来。而这个人,绝对不是别院的人。

别院的下人不多,护卫更少,毕竟以凌青云在本地的势力,压根儿没想到会有人敢到凌家的别院来捣乱。

凌越和凌夏都在猜想,这个人会是哪一方派来的人呢?但不管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如今敌我不明,又有两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在身边,他们都不能轻举妄动激怒了对方。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三十六章 女儿心思]

云桥是在唱完最后一个音之后回过头来才发现不对劲的。凌夏什么时候这么厚脸皮了?竟然当着凌越和想容的面跟她靠这么近,就差没将她搂在怀中了。而凌越和想容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干什么?她很好啊!

云桥抬起头看凌夏,却见他满脸的谨慎小心,而不是柔情蜜意。粗线条的云桥立即醒悟过来。只见她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接着几步跑到凌越身边蹲下来。动作流利,没有丝毫迟疑。

凌夏看得火起,偏偏此刻却不是追究的时候。

自云桥歌声一停,天地间又恢复了宁静,然而在这个房间里,这样的宁静怎么都透着一种诡异。

“要不你再唱一首?”凌想容趴在凌越轮椅上,小声对云桥道。

云桥摇摇头。这么紧张的气氛,她怎么唱得出来?“有刺客?”她趴在凌越轮椅的另一面,也伸出个头去。

凌越看两个少女一左一右紧紧偎依着自己,两颗脑袋几乎在自己大腿上方碰头,不觉一股热血直往上冲,脸如火烧一般,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两个…”他想训斥几句吧,又说不出口,不说她们吧,两个丫头又实在不像话。

“二哥,怎么了?”两个丫头几乎同时抬起头来,一左一右一人抱住他一条手臂,连说话都是相同的小声而急切。

“没事,没事,你们不要怕…”凌越安慰着她们,心中忽然间热血沸腾,猛然冒出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和自豪感来。

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两个丫头居然都信任自己这个残废,他怎能不激动?

凌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眉头抽蹙,妒火中烧。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安全感?

其实他真的冤枉云桥了。云桥之所以躲到凌越身边,纯粹是想着这里离窗口那个“危险位置”远一点而已,不是对他没信心。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风响,三枚暗器破空而来,目标避开凌夏直指屋内的三个人。

两个少女一声惊呼,反射性地将头低下,紧紧抱着凌越。

凌夏衣袖一挥,成功扫落三枚暗器,而后纵身飞出窗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自西北方的院墙上飞了出去,霎那间便不见了踪影。凌夏不敢追击,担心上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又赶紧从窗口跳了进来。

刚才他将三枚暗器击落在地。只感觉轻飘飘的,似乎不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暗器。

“嗯?二哥,刚才我击落的暗器呢?哪儿去了?”凌夏分明觉得就在窗口的地上的,怎么没有?地上找不着,他抬起头来,只见凌越、凌想容和云桥三人手中各捏着一片树叶子,正翻来复去的看。

“喏,就这个!”云桥转着叶柄跑到凌夏身边。自从看到那所谓的暗器不过是三片树叶,她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树叶?”难怪轻飘飘的。如此看来,对方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了。凌夏与凌越对视一眼,心中都在猜测,究竟是谁的人呢?好端端的,来偷窥他们做什么?如果只是奉命监视,又为何弄这三片树叶吓唬他们?凌夏原本猜测是母亲派过来的人,如今也不敢肯定了。

经此一事,大家自然也就没有了过节的心情,各自回房休息了。

凌夏不放心两个女孩子住在“沁雪”,便睡在了外间的小床上为她们守夜。凌想容偷偷打趣云桥,非要追着她出去跟凌夏好好说几句悄悄话才让她上床睡觉。

不就是小丫头思春了,想听听墙角么?云桥倒是想不到这丫头竟然还有这份心思。这个单纯的傻丫头还想打趣她?嗯,不过,逗逗她也挺有意思的。

“说实话,今晚可吓坏我了。你说那个坏人会不会再来呢?嗯,我还是跟凌夏一起睡安心点!反正我们以前一起逃亡的时候都是睡一个帐篷的。”说着,云桥抱着枕头被子就要出去。

凌想容怔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赶紧拉住云桥不让她出去。

云桥暗自偷笑。果然,凌想容立即将她拉上床并头躺在一起,立即就开始逼问她和凌夏的“关系”。

云桥暗自感叹,花季少女,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只猫啊!但凌想容这只菜鸟如何是云桥的对手?

“你哥当时身受重伤呢,都只能趴在枕头上睡。我们白天提心吊胆的,浑身骨头都累得要散架了,自然是倒头就睡了…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么?可是我们当时只有一顶帐篷啊!难道你让我一个女孩子睡外面?还是让你重伤的哥哥睡外面?…”

“啊?你问我们有没有牵过手?你让我想想啊…好像有一次吧,我陷在雪地里爬不起来了,还是你哥哥拉我起来的呢…”

“什么?抱?想容啊,我说你思想也太不纯洁了吧?怎么能整天想这些呢?还是说有人开始思春了?”

“啊?你竟然偷袭…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

“…”

凌夏躺在外间的床上,将里面两个少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云桥这个丫头果然是个鬼灵精,自己这个单纯的妹子怎么是她的对手?不过,妹妹竟然对这些事情好奇到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凌夏这才想起,妹妹今年都十七了,比云桥还大两岁呢,很多女孩子像她这么大都当了娘了。也该提醒母亲给妹妹找个人家了!只是,把妹妹给谁他都不放心啊…

只是谁都想不到,随着凌青云的请婚奏折递上去,改变的不只是凌夏和云桥的命运,凌想容的一生也因此而改变。

[东风吹绽海棠开:第三十七章 将军血泪]

正月十六,凌青云一大早就来到枫林别院,几个孩子都在这里呢,只有在这儿,他才能找到家的感觉。

凌夏一大早就扶着凌越去洗漱方便了。只要他在,就决不会麻烦别人。有亲兄弟帮助,凌越心里也好受点。

早晨空气好,凌越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扶着凌夏的肩缓缓在花园中练习走动。他的腿虽然没有知觉,但还是每天坚持锻炼。云桥说了,如果不锻炼的话,下肢会因为缺血而导致肌肉萎缩,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而如果一直坚持锻炼,总还有几分机会的。

凌越当然不会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云桥设计的单杠双杠已经在花园中安置好了,凌越抓着吊环,凌夏扶着他的腿一步一步练习“走”路…

云桥起得不算早。她一个生活的时候早睡晚起都成习惯了,但既然到了别人的地盘,一些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懂的。自从她住到这里,一日三餐基本上就是她在准备的。

凌青云过来得早,还没吃早饭呢。其实他这么早过来,也有蹭饭的嫌疑。不说云桥的手艺怎么怎么好,至少这里饭桌上的气氛是将军府里绝对无法相比的。

能跟自己的孩子们一起轻轻松松吃个饭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云桥将饭菜端上桌,正打算过去叫凌夏他们兄弟俩过来吃饭,就看到凌青云站在花厅外面,面对着一颗白梅出神。

“伯父?”云桥想不到他这么早过来,不由得有点担心今天早上的饭菜够不够吃,这几个男人可都是很能吃的,连凌越现在也吃得不少。

凌青云转过身来,含笑望着云桥道:“辛苦你了。”

“不过做了一顿早饭而已,哪里谈得上辛苦?其实我喜欢做饭,跟喜欢唱歌,喜欢行医配药一样!”云桥不以为意地笑笑,正要请凌青云进去坐,忽然发现他的眼神甚至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你是个好姑娘!”凌青云点点头,看着云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喜爱。

云桥神色变了变。她慎重地走了过去,抓起凌青云的手摸了摸脉相,接着又踮起脚尖要看看他的眼睛。

凌青云赶紧抓住云桥的手,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连连说道:“我没事的,你不要看了。”

云桥看凌青云神色慌乱的样子,心中一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伯父,您…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凌青云似乎有些羞恼,更加不敢让云桥看到自己的眼睛,不由得转过身去,略有些慌乱地说:“你…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不行!”云桥几步跑到凌青云面前,斩钉截铁地说,“既然让我知道了,以后就决不让您吃那种药了!”

“你什么都不懂…长辈的事情你不要管!”凌青云恼怒地转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