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云儿,你在哪儿…

想她想的心中一阵阵纠结地痛,他忽然从窗口跳了出去。

——再去那个小院看看吧!虽然她离开很久了,但她毕竟在那里生活过,应该还留下很多她使用过的东西。或许他还能再次闻到她的气息呢!

云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六章 擦身而过

院子里的花草长得很好,显然有人修剪施肥,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灰尘,虽然没有人住,布置却跟从前一样。

上次回来子矜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到此时才发觉蹊跷。原来离开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人帮她打理小院的一切。

是浣娘?还是无尘大哥回来过?若是浣娘,为何不住在这里呢?若是无尘大哥回来了,又为何不留下线索?

子矜猜不明白,她缓缓走过每一个房间,记忆越发清晰深刻。辰儿曾经在哪里爬过,辰儿曾经在哪里哭过,辰儿曾经在哪里喊过她妈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辰儿已经回走路了吧?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有没有挨饿?

想着想着,她心中酸涩难忍,无声的泪水不受抑制的喷涌而出。她高昂着头仰望天上的明月,倔强的想将那些泪水吞回肚子里去,可惜效果不太好。

晚风阵阵袭来,带着桂花的甜香扬起乱发贴在她脸上。泪水到底被风干了,她的理智慢慢回复。孩子已经有消息了,很快就会找回来的,以后有洪府的庇佑,她也不用担忧受怕,不用四处流浪了。她会看着辰儿慢慢长大,看着他读书学习,看他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懂事......

不知不觉中,沉浸在幻想中子矜竟然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来。

她重新回到屋子里,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只拨浪鼓来,轻轻转动了两下,想起过去种种,嘴角忍不住带出一个温柔幸福的笑容来。

快三更了吧,她也该回去了......

凌夏凭着白日的记忆很快闪进那条小巷,远远地,他似乎看到有人从那条小巷出来,从自己右手面飞掠而去,风中隐约传来几声鼓声,在静夜里显得非常怪异。

那人竟然没有换夜行衣,着实大胆。不过那一身蓝色锦袍也不是很打眼。凌夏本打算追过去看看,但没走两步又停下来。管那么多的闲事做什么?如果真的是坏人,淡然不至于如此大胆的吧?

他还是去那个小院子看看吧!

他还记得小院里种了很多花呢!白日找到那个小院的时候他还有些怀疑,她真的在那里住过吗?又怎么离开了呢?据附近的人说此间小院的主人离开快半年了,但具体怎么回事却没有人知道。等明日找到那个帮她打理院子的浣娘就能知道原委了吧!住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离开呢?肯定不是她自愿的,是有人追杀?还是有人强迫?孩子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军营?

凌夏飞进院墙,推开房门走近她的卧室,在他们母子睡过的床上躺下来。他抱着她的枕头,盖着她的被子,轻轻闭上双眼。

如果他早一点找回来,此刻他们一家人一定幸福地团聚在一起了。

夜这么深了,辰儿一定被她哄着睡了,就睡在她手臂上。他就躺在她身后抱着她,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亲吻着她额角脸蛋耳垂,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和幸福......

不知不觉中,凌夏含笑进入梦中......

在梦里,他已经找回了云桥,他们相互拥抱着坐在菜地上。他采了一把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戴在她头上,她满心欢喜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远远地,辰儿看到了,嚷嚷着“辰儿也要亲亲”,快速的跑过来,却被茅草一拌,摔了一跤.......

~ ~ ~ ~ ~ ~

子矜悄然回到房中,没有惊醒任何人。她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怀中抱着儿子的拨浪鼓,闭上双眼静静思念着自己的孩子,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

她又梦到了辰儿。他已经会走路了,摇摇摆摆步履蹒跚地在草地上,手中挥舞着一朵黄色的野花,正欢快向她跑来,眼看就要到了,不想却被地上的茅草绊住了,那香软的身子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急得她大叫一声“辰儿”就要扑过去抱住他。可是,她怎么动不了呢?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腰上还有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谁?

子矜回头一看——

“子矜,你怎么了?”洪飞扬看她满头大汗的脸上布满焦虑之色,以为她做了恶梦,立即放下手中的扇子将她摇醒。

子矜猛然睁开眼睛,发现洪飞扬坐在床边,正拉着拉着自己的手臂。是他拉着自己的?

“你拉着我做什么?”子矜一下子推开他,怒气汹汹地瞪着他。眼看她就要抱住辰儿了,他却拉着她,还将她叫醒,她心里怎么能不气?

“.......”洪飞扬无辜眨眨眼睛,眼底隐隐有些疑惑和伤心。“子矜,你怎么了?你做噩梦了吗?”

“噩梦?”那怎么会是噩梦?那是美梦才对啊!她梦到了她的孩子呢!

“我看到你满头大汗,所以才用扇子帮你扇扇风,然后你忽然叫了一声,又是一脸的焦虑之色,我以为你做噩梦,所以才将你叫醒的......子矜,你在生我的气么?”最后那句话,他微微低着头,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子矜清醒过来,这才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是一个梦而已,飞扬一片好心,她怎么能责怪他呢?

“飞扬,对不起,我梦到了我的孩子,心情不好......”

“没关系。”洪飞扬听她这么说,立即抬起头来,满脸都是灿烂喜悦的笑容。“子矜,昨日中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一定很晚才睡着吧?我都过来好一会儿了,你还不醒......”看她睡得熟,他也舍不得叫醒她。

“飞扬......”子矜心中很是愧疚,飞扬对她这样好,她刚才竟然冲他莫名其妙发脾气。

“子矜你不要担心,奶奶说午后我们就去灵隐寺拜见鸠摩罗什大法师。都说大法师能识因果,能测未来,我们请他帮你看看你的孩子好不好?子矜,你这样好,你的孩子一定会很平安的。”飞扬拉她起身,帮她披上外袍,然后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坐下,要帮她梳头。

想起鸠摩罗什大法师,想起凌夏,想起孩子,子矜恍恍惚惚的,直到在铜镜中看到自己一脸的茫然,她才清醒过来。天,她发什么呆?竟然让飞扬帮她穿衣服,还要帮她梳头?这怎么可以?

“飞扬,飞扬,我自己来就好......”她伸手就想着将他手中的梳子拿过来。

洪飞扬躲开她的手,满心喜悦道:“子矜,你不要动,很快就好了。我喜欢给你梳头,子矜,我喜欢与你这样亲近......”原来为喜欢的人做这样亲密的事情,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啊!

子矜看着铜镜里飞扬满脸的幸福,心却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到底在做什么?她要是不喜欢他,就不该任由他如此亲近,给他希望。这样下去,她一定会伤害他的啊!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她一直以来都把飞扬当成一个需要人关心爱护,需要人指点教导的大男孩,她当他是弟弟、是朋友,但显然飞扬不是这样想的啊!

可是,老夫人对她这样好,飞扬对她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她又怎么人心拒绝他、伤害他?

“飞扬......”

“嗯?怎么了?”飞扬帮她梳好了头发,戴上一顶白玉冠,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竟然越看越好看。“子矜,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他疑惑地喃喃低语着。

“飞扬,我们这样是不对的。你知道吗?”子矜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飞扬就会陷得越深,对他的伤害也就越严重。

洪飞扬看子矜如此认真,细细打量她的神色,心中开始不安了。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他老早就明白的,自己对子矜的感情是不同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如飞蛾扑火一般,他是那么迫切地想要跟她亲近,再亲近一些。

他知道两个男子这样时不对的,这就是人们说的断袖吧?他其实不想这样的,他也不认为自己是断袖。他只是喜欢子矜,而子矜恰好是一个男子,如此而已。他只是单纯地想跟子矜一起读书写字,一起谈诗论画,相互关心,共同生活而已,他们不会做那种肮脏的事情,难道也不行吗?

看飞扬陷入沉默中,脸上神色痛苦而羞愧,子矜又于心不忍。

“飞扬......”

“子矜,你,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没有。”子矜主动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是,这种喜欢只是朋友的喜欢,是知己的喜欢。飞扬,分清楚了吗?”

洪飞扬摇摇头,痛苦地凝望着她道:“子矜,我不是没有过朋友,不是没有多知己。我明白,那种感情是不同的。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但是......子矜,我对你,真的......我知道两个男人又那种感情是会被人看不起的,如果你害怕的话......”是啊,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被这个社会所接受的,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子矜呢?

洪飞扬紧紧反握住子矜的手,蹲在她身前,怎么都不肯放开。他想了又想,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来。

“子矜,我想到了,要不......要不我以后换女装好了。就对外称说你因为我爹中年无子,所以奶奶从小就将我当做男儿养大好继承家业。子矜,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等找到你的孩子,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疼爱。子矜......”

看到飞扬眼中的祈求和期待,子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竟然连男扮女装的主意都能想得来,他竟然愿意为了她,装扮成自己最厌恶的女人,让他如何拒绝?难道现在就告诉他自己是女人吗?

“飞扬,其实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你这么好,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女人呢?飞扬,你能告诉我吗?”子矜同样以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飞扬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子矜的答案,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

“子矜,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子矜点点头说:“非常重要。你要先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我才能考虑能不能跟你过一辈子。”

洪飞扬略有些犹豫,他低着头想了想,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道:“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连奶奶都不说,好么?”

“好!”子矜也紧张起来。只要弄清楚了飞扬厌恶女人的真相,她就有把握打开他的心结,让他接受女人。那样,自己也就不必为难了。

“我爹爹是奶奶唯一的儿子,自小就受尽宠爱,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娶了十多个女人了,这还是有名分的,没名分的具体有多少我想连奶奶都不清楚。女人多了,斗争也就多了,从小我就是看着姨娘们吵架长大的。子矜你知道么,女人吵架真的很难看......我爹特别喜新厌旧,对一个女人的喜爱最多不过维持半年左右。我娘出身青楼,曾经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女人,可是因为怀了我,爹爹又有了新欢。等我生下来,我爹爹又开始喜欢男人了,并没有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而多看我们母子两眼......”

子矜完全的怔住了。飞扬是那样的纯洁让她实在无法想象他竟然有那样一个污秽不堪的父亲。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或许是因为生下我让母亲失宠,她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我。那天......”飞扬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那是在我六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午后,我不想睡觉,所以趁奶娘打瞌睡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我本想趁着没有人管到船上好好玩一玩的,却没想到爹爹会在里面。他当时正跟一个男人在做那种事......我觉得好恶心,好害怕,转身就往回跑......”

子矜若有所悟,原来如此。据说很多孩子在童年是看到父母同房都会有心理阴影的飞扬就是如此吧!可是,他对房事有障碍她可以理解,他怎么会厌恶女人呢?

“我心里很害怕,只想跑回到母亲的园子里找个人依靠。虽然母亲平日里待我不亲,但终究是我的母亲,是我唯一的依靠,所以当时我只想到她。可是......可是......”

洪飞扬停在这里,神情羞愧不堪,非常激动。

“飞扬,飞扬,不要怕,都过去了。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子矜会跟你一起分担这个秘密的,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子矜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洪飞扬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子矜温柔的眼睛,忽然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瘦削的肩头,颤抖地问:“子矜,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怎么会呢?不管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子矜心里,飞扬是天下底下最好最好的男儿......”

“那我就说了......”

“嗯,你说吧!”

“可是真的很......”他几次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要紧的,子矜不怕,飞扬也不要怕。”子矜拍拍他的背鼓励道。眼看就要到关键了,怎么都要哄他说出来。

“......我小心地跑进母亲的房间,生怕被人发现了秘密,没想到走进母亲的卧房竟然看到......我只看到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在床上纠缠,我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身体,看到他们的动作,我觉得真的好丑、好脏啊!他们竟然还用嘴......”

飞扬抱紧子矜,仿佛回到了童年的那一刻,看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却在做他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事情。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厌恶心,他那么迫切地需要人安慰和依靠。

子矜也想不到真相会是如此。她心里更加怜惜起飞扬来。一天之内连续经历两次这样的打击,那两个原本该受自己尊敬的人在刹那间变得恶心,父母的高贵形象在他心里轰然崩塌,他一下子变得无依无靠,难怪在心里留下这样深的阴影。

“飞扬,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那样的......”

“我知道......”

洪飞扬的话让子矜震惊,但随即她便醒悟过来。以飞扬的聪慧,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只是对那种事情感到恶心,我觉得女人那个地方好丑好脏,男人的也丑......”

“......”子矜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胀红了脸,又羞又窘,可是此刻的状况她却必须承担起一个大夫的责任来。“那个......却是不太好看,可是......人都是这样的啊!”

“我知道,所以我想过无数次要把它割掉都没有动手......”

子矜一听,头上直冒冷汗。他竟然连这样的想法都有过......

“飞扬,你把男人的欲望看成是魔鬼对吗?所以你那次你才说自己被魔鬼附身了。”

洪飞扬没有立即回答,他忽然放开了子矜,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欲言又止,努力了很久才开口问道:“子矜你觉得那件事请能带给你快乐么?”

............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十七章 雨辰下落

子矜一听,霎时间热血上涌,一张脸好似煮熟的虾子。他竟然,竟然问这个......

“子矜?”飞扬催促道。

子矜的理智再次回笼。她不断告诉自己,你是大夫,现在正是治疗飞扬的好时机,千万不能错过了。子矜,不要羞涩了,你什么没见过?

“那个......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自然是快乐的......”

洪飞扬眨巴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忽然问道:“跟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快乐?那子矜曾经跟自己喜欢的人做过?”

霎那间,煮熟的瞎子被剥掉了外壳,自己面无血色,神情惊恐。

洪飞扬一惊,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子矜,口中不断安慰道:“子矜你不要怕,飞扬会保护你的。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强迫你了......”

“飞扬,我没事。”子矜深深吸了一气,轻轻推开他,“飞扬,你要知道,男女之事并不都是污秽龌龊的,这是人类生命的本能,是种族繁衍的必需。从其本质意义上来说,是高尚而必需的,从其情感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男女之间感情升华的结果,是美好的。”

只见洪飞扬紧紧蹙眉,神色很不好看。

子矜赶紧又补充道:“你看到的都是不应该存在的,是真正污秽的、变态的、不正常的性行为。可是你要知道,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正常的,他们都不会这样变态,你不能因为少数人的变态心理而彻底否定人类的这一本能,飞扬,你其实是明白的对吧?你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去碰触在你心中肮脏的女人。”

洪飞扬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可是,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是肮脏的啊!飞扬,你不觉得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冰清玉洁的吗?她们纯真善良美丽动人,你心里要想着她们的心灵的美好,你如果......如果觉得女人的身子不好看,你不看就是了......”说到这里,子矜倒过头去,不敢与他直视。

“可是,即便我闭上眼睛,即便熄了灯,我心里还是清清楚楚的啊......”洪飞扬低着头,偷偷看了看子矜的手,又道:“子矜,我无法忍受别人碰我,不管是男人女人,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奶奶和你是不同的......”

子矜满头黑线:“你不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是恶心的事情吗?”

“我们又不做那种事,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好了啊,又怎么会有污秽恶心呢?”

子矜无语,难道真的要她恢复女儿身?可万一他还是要她呢?她又怎么办?

“子矜,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你的答复呢?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子矜犹豫迟疑的态度飞扬不是看不出来,正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和犹豫,他才追问得这么急。

“......”子矜沉默了一会儿,认真思考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用一段性婚姻来保障自己和孩子的生活,听起来是不错的。她可以将飞扬当成弟弟和朋友来照顾。可是,老夫人就飞扬一个孙子,她肯定是要曾孙的,到时候怎么办?

“子矜?”飞扬有些紧张了。子矜真的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吗?还是说......“子矜,你要是喜欢那种事情,我,我也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什,什么?”子矜被他吓得不轻。

“我,虽然很讨厌那个,但如果你喜欢的话......”

“不,我才没有喜欢!”子矜又羞又怒地打断他的话。

“可是你都不肯答应我......”洪飞扬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绝世的风华配上小心翼翼的神色是在让人心疼不已。

“今日午后要去灵隐寺见大法师对吧?”子矜忽然做出一个决定。

“是啊,怎么了?”洪飞扬猜测着,难道子矜要请大法师算命以此来决定是否答应他?

“等见过大法师以后我再答复你好不好?”她要问问大法师,凌夏究竟有没有再娶。如果她才走了不到一年他又再娶的话,那她也没有必要再抱着从前那段情份了。但如果凌夏依然孑然一身,她愿意为了他们那段短暂的情分孤寂一生,她会竭力全力地把他们的孩子养大,培养成才。反正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对爱情早已经不抱什么幻想了。

“好,一言为定!”不过还有半日而已,他等!他对自己有信心。洪飞扬拉着子矜起身出去用早膳。“饿了吧,今天早上有绿豆粥和鸡汁小米粥,你喜欢吃哪个?”

“都好,我不挑食的......”

“子矜,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的,不要客气啊,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什么东西如果不好意思告诉管家就告诉我好了,我去安排......”子矜,我一定会把你留下来的!从小到大,我洪飞扬下决心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灵隐寺。

“公子,要不奴才去找杭州知府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奴才小声对身边身材高挑、容貌俊美、气势不凡的年轻主子建议道。

“不!”那公子摇摇头,“以权势威逼一位得到高僧是会得罪佛祖的。朕......我就不信他真的不见人!”

不错,此人正是微服出访的皇帝李明道。他一路游山玩水来到江南,正好听说西域的鸠摩罗什大法师暂住灵隐寺弘扬佛法,便匆匆赶来相见。

谁知这位大师每天只讲一个时辰,接受各地的僧人和香客参拜及讨论佛法,其余时间据说都在翻译佛经,不见外客。

李明道来了好几天了,用尽了办法,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皇帝的面子一文不值,实在让他有些气恼。

这次微服私访下江南,他只带了一个小太监来福、一个宫女穆小斯和六名侍卫。另外有三十六名瘾卫跟随,连来福和小斯都不知道。

“公子您看,又有人求见大法师!”

小斯纤手一指,只见昨天接待他们的那名知客僧正将一群人引进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