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墨瑶点点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臂。树影下,两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像是对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手势,然后传出低低的话语声。

“夫人生气了,要皇上给个解释。”其中一人递了封信到了另一个手里。

“好,属下马上交给皇上,”另一个黑影低声回答,脚步顿了一下,又道,“可是皇上,似乎知道夫人会生气,曾吩咐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他已经决定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又倏地分开两个方向,闪身而去。

墨瑶满腹狐疑,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皇上决定了什么?与裴夫人有何关系?转头刚想起身离开,却被好紧紧地揽在怀里,炽热的吻随之落了下来,他的声音极低,却柔得让人心碎,“瑶儿,我不想放开你。”

墨瑶心里一酸,用力回抱住了他。良久,她闭了闭眼,用力挣脱开来,“君逸,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说完便转身急步离开,不再回头。

锦秋苑。

墨瑶回房之时,几名丫头已经焦急地候在了门口,见她回来,都吁了口气。

“少夫人,可回来了。”书儿迎上前,“夫人说,要您好好歇着,莫要多想。”

墨瑶点点头,淡淡一笑。裴夫人……确实是个好婆婆。可惜,裴煜,却不适合她。

缘起缘灭,不过是一念之间。

细碎的月色洒满了一地,几盏宫灯陆续的熄灭。

墨瑶偎在被中久久未眠。心里有一丝轻松,一丝释然。原本担忧的圆房,总算有了缓冲。

幸亏皇上送来了美女,解脱了她的困境,但愿,邵柔可以留住裴煜的人,也留住他的心。

那样的女子,应该没问题的罢?

想到这里,她忽而微微地笑了。从今日起,她会为摆脱这个身份而努力,裴煜,有了妾室,那才是个好的开始。

月色,渐朦胧,果酒的后劲渐渐袭来,不知不觉地入梦。

至“砰”然一声重晌猝然响起,墨瑶蓦地从梦中惊醒,抬眸间,便见那细微的月光下,裴煜正一步步的走来。

是的,他在走。

走得极为困难,步伐极慢,却很坚定。

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而他的眸光,爱恨交织,痛苦绝然。

第五十八章 ...

“夫……君。”墨瑶脑中一片空白,裴煜,他的腿好了?在她的印象中,他始终坐在木椅上,冷俊高贵。那浴桶中狰狞的银子神仿似还在眼前,他的腿居然已经康复了?

裴煜一步一步,似是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眼中的痛苦渐渐被茫然代替,他像是在看着床上的女子,又像是透过了她看到了远处。

“爷醉了。”裴十立在门边,低头提醒了一句,随后关上了房门。

“砰”的关门声响起,墨瑶反应过来,抓起被子地缩到了床里面,声音颤抖,“你不是去赏园了?”

“赏园?那是哪里?”裴煜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不去,我不去,那里没有瑶儿。你是谁?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他摇了摇头,眼神瞬间变得冷厉无比,却在下一刻,又变得柔情似水,嘴角牵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瑶儿,是瑶儿,你回来了。”

“我好想你,我等不及了,乖,过来。”

墨瑶紧张地盯着他,连忙后退,心跳急剧加快,想逃,却无处可逃。而她又根本没有办法和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只能大叫一声,“轻扬,轻明!”

两道黑影瞬间闪现在床边,“主子有何吩咐。”

“带他出去,送他到莫离居。”

轻明和轻明犹豫了一下,未动身形。

裴煜笑了笑,坐到了床边,黑眸一动不动地凝着她,语气极尽温柔,“瑶儿,你让我去莫离居做什么?我等了好久,你才回来,你是不是害羞了?乖,来,让我抱抱。”

墨瑶一肚子的话,忽然像被噎住了,一时竟说不出半句来。他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轻明和轻扬两人神情有点尴尬,相视一眼,抱拳恭身,“属下告退。”

“不要!”墨瑶下意识地吼了一句,不要,她有预感,今夜,他不会再放过她!可她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失了清白!即使她并不认为那是重于生命的,可是此时裴煜早已神志不清,……酒后的一夜情,她无法想象明天早上的难堪!更何况,她绝不愿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她抓住裴煜的手,几乎是恳切的,低声求饶,“夫君,你醉了,去莫离居歇息吧。”

“要不,我去,我去莫离居,这里让给你。”掀开被子忙忙地找衣服,却发现手已慌乱的找不到方向,好不容易抓到了衣衫,却发现一大片衣角被紧紧地捏在了裴煜的手里!怎么使劲,也拽不出来!

“瑶儿,为什么不要?你为什么不要我?”他平静地看着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抚摩着。歪头想了一想,右手的衣袖一挥,床边的幔帐缓缓滑下,掩去了帐外一室的月光。

“不是,夫君。

 你醉了,让裴十侍候你去歇息罢。”墨瑶躲开他的眼光,死死地抓着被角,尽量让声音显得冷静自然。

裴煜沉默了一会,俯□盯着她的眼睛,语气阴沉,“瑶儿,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沛巧?还是因为皇上赐的那个什么柔?你吃醋是不是?”

墨瑶别过脸,皱眉,“和她们无关。”她要的爱情,纯粹唯一,而他,根本不懂爱情。

“那是为什么?因为萧君逸吗?是不是我错过了一次太越山,就要永远的错过你?你只知道他为你做了什么,却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又付出了多少?”

“你付出什么?”她不过是一个被逼嫁过来的棋子,他的初衷,亦不过是金凤令而已!此时,居然和她说付出?

他忽然笑了,笑容惨淡,声音极为苍凉,“你又怎会了解,你又何时关心过?三个月,你嫁给我三个月,却比不上过十天的太越山之行,你心里,只有他,对不对?”

墨瑶垂下眼帘,已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无法去和他解释,萧君逸这多年来在西峯山庄对她的照顾,他的执着关爱……若是真要比时间,那十多年的倾情守候,又岂是那短短三个月可比的?

“你只知道,沛巧的存在,伤了你心,邵柔,让你丢了面子,那么,换作你是我,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护在怀里,是什么感觉?他陪你上香,他右手执香,行子婿之礼,那时的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我的地方?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他凭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她虽没有注意,可是以萧君逸的身份……他曾告诉过她,他是她订了亲的未婚夫婿,那他的礼,并不算错。想必萧君逸这些年来,极有可能已是在以未婚夫的身在守护她。可是这一点,她又怎能解释?

见她神情恍惚,裴煜心中一痛,用力钳住她纤细的臂膀,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捏碎,“你口口声声关心他的身子,那么我呢?我也受了伤,你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

他猛地拉开了衣衫,朦胧的光线下,那右胸上,赫然绑着一块白布,染了些许刺目的血迹。

墨瑶身子一震,看着他的伤口,心里涌上歉疚,不论如何,她毕竟名义上是他的妻,而这些日子,她确实没有去关心他,反倒是他,不辞辛苦地赶来了救她一次……

静默了一会,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何时受的伤?”

“你现在知道问了?你想起我来了?”他抓住她的手,紧紧不放。

“自沛巧之事后,你就再也没有给我看过一个好脸色,你根本无视我的存在!即使我千辛万苦赶去了救你,你也没有说过半 句感激之辞!甚至,甚至连抱都不愿抱我一下!为什么,我就那么差劲,就那么让你没有感觉?”

墨瑶吸了口气,长睫颤了颤,吐字有些困难,“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何苦非要拉着我不放,不如,放我离开罢。”不是没有动心过,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了敏感谨慎,一步错,可能步步错,而至万劫不复!

而他,不过是将她当成一个女人,一个宠物,他给她的,只有宠,没有爱,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成为第二个沛巧,在他厌倦之后,就被无情的送走?心,若是交出去了,她便无法抽身。所以,她不允许自己放纵,也没有那放纵的资本。

“我有那么多的女人?”裴煜眸中瞬时波涛汹涌,忽而一把抱住了她,将她压在了身下,俯身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如同疯了般的吸吮着她娇柔的红唇,清洌的酒香含着绝望的痛楚,深入而霸道。他的呼吸灼热,滚烫的身躯紧紧地压迫着她的身体,几乎要把她肺里的空气压迫出来。

墨瑶紧紧地抿着唇,任他怎么在唇外肆虐或是挑逗,她就是睁大眼睛倔强地不肯迎合,她狠狠地瞪着他,再无半丝柔情。想到那赏园里的数名女子,多人共侍一夫的场景,她就想吐!

裴煜看着她激烈的抗拒,忽然想起暗卫回报,她曾与萧君逸在樱花林中消失多时,蓦地明白了什么,顿时醋意翻涌,嫉妒如狂,“你在他怀里,可是此般模样?那樱花林里,你又与他做什么?”

墨瑶一怔,想到那道白色隽雅的身影,那樱林中缱绻柔情的拥吻,心中痛楚难当。

“不许想他!不许拒绝我!”裴煜几乎是怒吼了起来,不假思索地点住了她的穴道,一边吻她,一边极其熟练的挑开了她身上的衣裙。

他的吻,激烈而浓重,狂烈得像是要吞噬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穴道被制后的无力感,瞬间蔓延至了全身,只能无措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居然,要对她用强!

“不要,就算你要我,也请你在清醒的时候,好不好?请你,不要强迫我!”她低声哀求,娇软的身躯微微地颤抖着。她已明白,轻明,轻扬,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救她,她只能求他放过她一马。

哀切的声音细碎而凄婉,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放低的姿态,裴煜的身子颤了一下,动作却瞬间停滞了下来。

“如果我清醒的,你愿不愿意?”他捧起她的脸,紧紧地凝着她的眼眸,眼睛一眨不眨,像是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墨瑶咬了咬唇,垂下了眼帘,良久,低声道,“夫君,你还是去赏园罢,何苦在这里为难我?”

“你还是不要我!就算我是清醒的,你还是不要我!”他使劲地摇晃着她的双肩,神情有些狼狈,有些凄楚,“我不要别的女人!我也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我只吻过你!只抱过你!我只要你!你到底懂不懂?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这般的她,难道是要为萧君逸守身?不许,他绝不许!

门外的裴十松了口气,爷,总算说出来了。而墨瑶,则是睁大了眼睛,震惊无比地看着裴煜,什么叫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难道他对沛巧,是她冤枉了他?她不信,她亲耳听到,沛巧说是他的人,而这朝代的女子,又岂会轻易的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碰过沛巧,她的守宫砂,是娘派人用药水去了的,我怎会让那样的女子近我的身!”他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隐隐有几滴湿滑的液体滴了下来。

“瑶儿,你是我的,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暗哑,甚至有一丝乞求。

墨瑶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确实,裴夫人那样的人,又怎会容忍沛巧的存在?而裴煜,摔马受伤,想必也是性情冷绝,又岂会轻易和人亲近?更何况,那沛巧还是太子的人?

可是,这一切,若是能早些知道,或许她会喜从中来。如今,那一曲与君知,那月夜里拼死的相护,还有那樱花林中令人心醉的亲吻,君逸,她该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说服自己,不要心软。

“那你,为何要那样待我?为何要用她们来考验我,你不觉得那是对我的侮辱吗?你有没有想过尊重我?你不觉得好笑吗?这便是你爱我的方式吗?……其实,不过是因为名份上,我与你是夫妻,所以,你要我的身心属于你,对不对?”她已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清醒还是迷醉,“抱歉,我要的爱,必须纯粹,尊重,而你,不合适。”

“我只是想要你的身体?如果我只是想占有你,何必苦等这三个月?”他忽而有些疲倦地靠在了她的怀里,话语极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和脆弱,“我承认,我有心结,我看到了你洞房之夜身上的吻痕,我无法控制自己的醋意,我不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所以,迟迟没有解释沛巧之事,在酒宴上邵柔之事,是我,是我,”他已经说不下去了,他就是吃萧君逸的醋了,所以,才想借邵柔刺激她一下。

“吻痕?你又怎知那是吻痕?”墨瑶敏感地抓住了他的话语。他若未经人事,又怎会知道?

“我……”他极不自然地撇开了眼,却在下一刻定定地迎上了她的视线,黑眸中似有千言万语,“我自小在军中长大,军中……有军妓,军中风气豪迈,我见过他们……  ”声音渐轻,俊酷的脸庞忽然漾起了红晕,“相信我,瑶儿。”

墨瑶挫败地闭起了双眸,有些不知所措,她已再无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拒绝他。她只有唯一的理由,萧君逸,却说不出口。

“瑶儿,你要我,好不好?”裴煜猝然吻住了她的唇,挥手解开她的穴道,倾身覆上她的身体。下一刻,他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她,唇边的笑容昙花初绽,绚美到了极致,“我保证,再也不气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等等,给我时间,好不好?”她低声请求,他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若是他早些对她坦诚,也许,她此刻不会有半分犹豫。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他缓缓俯□,任滚烫的身体倾诉着最真实的情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有多爱你。”

有些话,只有在酒后,他才敢说出来。有些事情,只有在永远以后,她才会明白。

第五十九章 ...

裴煜番外

当今李氏的先皇,是前朝武氏的叛臣。而裴家,则是大绵李氏开国重臣。先皇稳固江山之后,并未诛杀裴氏灭口,反而赐了裴家世袭威远将军之爵,掌管重中之重的龙虎兵符。

整个大绵朝都知道,裴家深受皇宠,荣耀极盛,裴老将军跺一跺脚,这六十几座城池都会抖一抖。

我的爷爷,风光霁月,常伴君侧;我的伯父,掌管着军中要务,长年征战在外。而我的父帅,平时驻守京城,战时出征。

我的父帅,俊秀儒雅,沉稳历练,我的娘亲,柔雅纤美,娴静如月。

六年那年,爷爷突然说要把我扔到伯父的军中历炼,我抱着娘亲的胳膊不肯撒手,却被爷爷一把给拎到了马车上,亲自押送到了边关的伯父身边。于是,我认真地研习兵法,战法,苦练武艺,只为了爷爷的一句,等过了伯父的考验,立下军功,方可回府。

大绵朝局初定,边关大战没有,小战却是未停,我从十岁起便随着伯父一起戎马征战,浴血沙场,震耳欲聋的擂鼓,血光淋漓的残肢断骸,填满了我的童年。

我想念父帅,想念娘亲,我拼了命的习武练兵,直至伤痕累累。

十二岁那年,终于被允许可以回府。我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悄悄地潜入了府里,想要给娘亲一个惊喜。

可是,我却看到娘守在父帅的床边低泣。

“我对不起你。”娘握着父帅的手,泣不成声。

父帅静静地凝视着娘亲,眼神是那样的沉痛,哀伤。

“诗诗,为什么你离我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夫君,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一向柔雅的娘亲,突然扑到了父帅的怀里,痛哭失声。

父帅轻轻抚着她的背,眼神温柔,唇角的笑容却是苦涩的,“诗诗,我只愿,煜儿,不要再受我这份苦,以后,帮他找个好女子,不要美貌,不要家世,只要一心一意待他。”

“我的身子,陪不了你多久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煜儿也该回来了……唉,我,放不下的就是你。”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满腔的兴致勃勃瞬间变成透骨的彻凉,父帅的话是什么意思?娘对不起他?不要美貌,不要家世,只要一心一意,那就是说,娘亲不是一心一意?

可是,我的娘亲,是那样柔婉的一个人,那样的懂进退,知分寸……而我,从未见她和任何一个男人多说过半句话。

自那天起,我强作笑颜,却暗自派了心腹玄衣卫帮我去查了娘亲的过去。

终于,我知道了原委,原来娘亲,与墨非凡是师兄妹,情深意笃,互许终身。而墨非凡却在准备迎娶娘亲之际,突然迎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负了娘亲,那么,娘亲负了父帅。

难怪小时候,我从未见过娘亲和父帅同房,一直到六岁,我都和娘亲睡在一起。父帅,总是独居在他的院子里。我也从未见过他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无法怨恨生我养我的娘亲,可是,我恨墨非凡,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他毁了我娘亲一生的幸福!我发誓,此生一定不要让他痛失所爱,生不如死。

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娘亲,竟会让我娶墨瑶,墨非凡的养女。

我不愿意,我和娘亲冷战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我还是妥协了。父帅去世,她一个人寂寞孤单,打理整个裴府,原本不易。

我无法硬下心肠,任她悄悄的在父帅灵前哭泣,却在我面前坚强忍痛。没有了父帅,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我不明白为何空远大师要说我和她是天赐良缘,而贤妃娘娘,又为何会那般的热心衷肠。

我只知道,我憎恨墨家的每一个人。

两年前,我曾见到过她一次。那一次,想必她也印象深刻。

我原以为她是墨家的下人,因为那辆马车,实在是很破很旧,却不料,那个青衣的丫头,竟会唤她小姐。

既然是小姐,那么,就是墨非凡的女儿。

她的眼眸似水明净,楚楚优雅。

和她眼神交汇时,那种信任,沉静,让我的心微微地颤了一下。可这样的女子,偏偏是墨非凡的女儿。

于是,我亲自动手杀了数十名刺客,看着她惊恐地面对那一地的鲜血,我的心里,涌起无法抑制的快感。

可是这个女子,终究成了我的妻。

我想了百种折磨她的方法,却在看到她洞房之夜满身吻痕时再也按捺不住,我想杀了她!

我还没有对她动手,她居然就给了我如此毫不留情的羞辱!

原来,她比我更不喜欢这个天赐良缘。

我忽然平静了。我倒要看看,墨非凡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李沐辰告诉我,对付女人最残忍的办法,莫过于,让她爱上你,再毫不留情地抛弃她。

可是,我的感觉在一点点的失控。

也许,是第一次如此贴近一个女子,又也许,她是娘亲信赖喜欢的人。我情不自禁的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个微笑。

成亲三天,回门之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去了西峯山庄,我……不放心她。那里,有她的青梅竹马,墨洵,那个听说曾经要成为她夫君的小傻子。

而我知道,墨洵,根本就不傻。

冷香苑里,一地的零落,一地的荒凉,我有点心疼,原来,她就住这么远的院子里,而墨非凡,居然会在她回门之日,就动 手掘地三尺,寻找那块金凤令。

我有些急促地敲了敲椅上的扶手,想要看看她是否在伤心痛哭。却没料到,她居然……在墨洵的怀里,任他深吻。

她闭着眼睛,微微蹙眉,我不肯定她是否心甘情愿,还是对墨洵孩子般的纵容。

可是,那一刻,我的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再也看不下去,出声提醒了他们。她回过神来,有些错愕,低下头,有些歉疚。

极力忍下心里的怒火,我要马上带她回府。墨家,若不是皇上嘱咐未到时机,我一定会一把火烧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