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你真的要相信我,好不好?从今日起,我们好好过日子,真正的过日子。”

“那些个女子,是皇上送来的,不能直接送走,我只能将她们暂时安放在赏园。”

“你记不记得,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我从宫里回来便赶着给你做了点心,赶得急,没去别院的厨房,就在府里做的,娘都笑话我了。”

“你肯定还记得我拿沛巧和邵柔气你,那是因为,我曾为了墨洵吃了好多醋,只想让你也为我吃醋一次。”

吃宝儿的醋?墨瑶有些好笑,可裴煜如此低的姿态已让她无法再多想什么,再加上此时两人亲密的姿势,他信誓旦旦,柔如水的眼神,只让她觉得之前和他呕的气,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而且,她记得,他曾千辛万苦地赶了过来,在纤雪的手里救下了她。

“我的腿,已经有了起色,可以慢慢的走动,你还记不记得,若是我同意治腿,你答应过我什么?”裴煜不由分说地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为夫现在要继续努力了。”

墨瑶窘迫地点点头,努力忽视脑中那若隐若现的白色身影。好像在纤雪面前,曾有人护住了她,可是,她为何记不起任何细节?

为何,她总觉得心底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阵吵闹的话语声传来,伴随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妾身来给少夫人请安,还请通报一下。”

八月的空气温热适宜,就寝时纱窗并未关掉,此时那女子的声音直直地落入了墨瑶的耳中。

裴煜并未停下动作,粗重的喘息声停留在她的耳际,身体持续着一波又波的冲撞,“不要管她,瑶儿。”

墨瑶身子却僵了僵,“夫君,不要……”

“不许不要!”他恶作剧地俯身含起她胸前的敏感,肆意激烈的动作带着浓浓的占有欲,激发她一阵无法抵制的呻吟,“唔……夫君……”

“要不要?如果不要,就叫出来。”

“不……唔……”缠绵的亲吻声掩住了她细碎的呻吟,却将一室的欢爱声喧染到了极致。

屋外女子窃窃的私语声突然静了下来。

青花垂头立在门边,眼光淡淡地扫过打扮得精致得体的几名女子。

以她对小姐的了解,小姐是对萧公子动了心的,可她却不明白小姐为何突然改变心意,与姑爷圆了房。

只不过,这原本也并未在意料之外,以姑爷的性子,能够容忍小姐这么久没有圆房,已是纵容了。他们原本便是夫妻,不是吗?萧公子,也该知道的罢?

其实,她也觉得,小姐该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如果,没有眼前这堆烦人的女人的话。

小半个时辰后,房内响起了裴煜低沉的声音,“来人,侍候少夫人梳洗。”

书儿撩起门帘,青花端起热水,洗漱用具,走进了房。

房内,裴煜已穿好中衣,正懒懒地靠在床边,墨瑶闭目偎在他怀里,面似朝霞,却隐有一丝困倦和疲惫。

“小姐……”青花犹豫了一下,将帕子递了过来,“她们来给你请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些女子。可以她多年当家大丫环的经验,却很清楚的明白,那些女子都是来炫耀争宠的,而且出身都不低,怕是比起小姐这个商家养女,要高。

“恩,”墨瑶瞟了一眼裴煜,任他扶着她坐到了床边。

裴煜微微一笑,目光中的情意,却是再也明显不过,“我只要你,”

墨瑶脸一红,慢慢地穿衣,忽而又听青花压低了声音,“起先说是昨个夜里,侍候姑爷侍候得累了,所以今个来得晚了点。”

墨瑶忍不住笑了,转头不怀好意地揪住了裴煜的衣襟,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来,告诉我,你昨个夜里,怎么把她们弄得那么累的?”

裴煜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懒洋洋地在她耳边啄了一口,声音极轻,“为夫以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顿了一顿,极为暧昧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嫌为夫不够努力?”

青花一张脸已红成了煮熟的虾子,墨瑶窘迫地瞪他一眼,“谁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

“恩,昨晚……”裴煜像是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转而低低地笑了出来,占有地揽着她的腰身,“我刚到赏园,闻到她们的味道就忍不住走了,若是不信,要不要我唤她们来验守宫砂?”

“有必要吗?”墨瑶眯起眼睛,冷冷地瞅着他,“你现在是我的人,至于她们,若是你敢动歪念头,我一定休了你!”

“不会再有任何别人。”她话未刚落,却见裴煜极其认真地凝视着她,那样的神情,竟让她不得不敛起了脸上的情绪,一时忘了思考。

“裴十!这次四皇子之事,几个行赏的副将尚未犒劳吧?”

裴十闭着眼睛出现在门边,不敢瞄向床上撩人的春情,“回爷,老将军正打算论功行赏。”

“外边的,每人一个。”

“是!”裴十的声音干脆利落,一闪身便出了房门。

青花幸灾乐祸地翻了翻眼皮子,转念却又想到了萧君逸,她是不是该好好问问小姐?

“如此娇滴滴的大美人,可惜,可惜。”墨瑶摇头,起身坐到软凳上,身下的步伐却有些不稳。

裴煜叹气,伸手稳稳地扶住她,顺便拿起桌上的玉梳,帮她梳理那一头如瀑的秀发。

手中的发丝柔软细滑,而他的动作,极为自然,珍惜而专注。

墨瑶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里一片温暖。幸福,也许就是这样的罢。

第六十一章 ...

静心苑。

裴煜去皇宫后,墨瑶照规矩来给裴夫人请安。两人刚聊了一会,忽听蝶儿细声禀报,“夫人,张太医来了。”

“瑶儿,”裴夫人笑了笑,美眸瞥了眼门口恭立着的蓝衫中年男子,“你与煜儿成亲时日也不短了,以后张太医会定时给你诊脉,娘这可等着抱孙子呢。”

墨瑶面上一热,微微颌首。裴煜这几个月来,非常努力,她虽然不知道为何他这般迫切地想要孩子,可是,身在这个时代,早晚,孩子总是要来的,这一点,她倒是并不排斥。

“见过夫人,少夫人。”张太医神情恭敬,躬身行礼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这位朝野皆知,裴少将军捧在手心里的少夫人。听闻裴少将军亲自给这位少夫人下厨做点心,又将皇上送的绝色美人赏给了副将,这份心意,倒是着实罕见。

裴夫人轻抿了口茶,示意墨瑶到榻上坐下,“张太医,有劳了。”

墨瑶靠在榻上,有些好奇,之前在西峯山庄时,给她诊病的是位女大夫,她还是头一次让男大夫诊脉,却不知是否如大绵朝的那些礼节,因男女有别,要悬丝诊脉?那可绝对是门技术。

张太医微微躬身,走到塌边书儿搬好的软凳上端坐。抬头似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墨瑶的气色,神情泰然,也丝毫也不让人觉得唐突。眉尖蹙了蹙,随后便从随身的诊箱里取了块洁净的白布出来盖在了墨瑶手腕之上,指腹便搭了上去。

墨瑶对这位张太医顿时心生好感,如此不拘小节,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难得。

张太医面上并无太大表情变化,好一会,转身对裴夫人轻微地摇了摇头。

裴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恢复过来,笑道,“看来煜儿功夫下得不够呢。”

几个丫头低头吃吃地笑,墨瑶窘迫地红了脸,心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其实,她不排斥,却并不代表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虽然裴煜将赏园中的女子都赐给了副将,可是,那毕竟是皇上送的,难保没有下次。以裴煜的性情,若是他日皇上突然赐下门侧室,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如今她年华正茂,他可以专一执着,五年十年以后,谁又知道是何等模样?她不是不想相信裴煜,只是与他成亲以来,他的转变,实在与他的性格相差太大,这种感觉,如虚无缥渺,每每她醒来之际,总觉得有些不真实之感。

“少夫人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张太医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出声提醒正沉思中的墨瑶。

墨瑶回过神,低眉想了想,回答,“最近几个月总是想睡觉,精神有些不济。”她曾认为是自己难得出门一次过于疲劳,可几个月下来 情况并未好转,总觉得是有哪里不对,莫非无意中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张太医飞快地与裴夫人交换了一下神色,又仔细地切了会脉,起身道,“少夫人神思疲劳,并无大碍,只需按下官的药方调理,定会有所改善。”

裴夫人微微一笑,抬手道,“谢张太医,以后每隔三日,还需劳烦大人才是。”

“夫人无需客气,下官先去写下药方,”张太医起身坐到旁边的紫檀木圆桌上坐下,接过两名丫环递过来的纸笔,凝神思索了一会,开始下笔。

“青花,去给张太医取些点心过来,”墨瑶估算了下天色,此时已近午时,想必这太医一会离府要饿着肚子了,好心地转头对身边的青花吩咐了一句。

张太医笔下微微一顿,随即道,“少夫人客气了,下官还要急着赶去萧府,”起身将药方交给等候在旁边的蝶儿,道,“下官告辞。”

墨瑶脑中忽然闪过了萧君逸这个名字,这些日子裴煜曾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过几次,说是萧君逸的病情不太乐观,并嘱咐裴十送了些珍贵的药材过去。

“张太医可是去右相萧府?”墨瑶关切地问了一句,能劳动张太医的,大绵朝姓萧的,多数是右相萧府了。

“回少夫人,正是。”

“可是为萧公子诊病?不知他如今病情如何?”

张太医犹豫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裴夫人,摇头,“萧公子之症为多年陈疾,如今却是已不太乐观。”

墨瑶蹙眉,“何谓不太乐观?”她记得那时他陪她去拜祭萍姨之时,似乎也有些病弱,如今听上去,倒像是比想象中严重许多。

“这个……”张太医低头想了想,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好一会,才叹气道,“能否熬过年关,尚未知啊。”

“萧相等候已久,下官告辞。”言罢张太医匆忙告辞,连茶水也未及喝上一口。

不知为何,听到此话,墨瑶只觉得心里使劲地抽了一下,像是极为亲近之人忽然要离自己远去,不舍和焦急之下,瞬时便红了眼眶。

为什么明明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此时却觉得心痛如绞?剧烈的疼痛在脑中蔓延开,一道道朦胧的场景忽隐忽现。

“与君知,共缠绵,与君知,携白首。”温润悦耳的声音,隽雅如仙的身影,那是谁?

在纤雪面前,有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护住了她,那个人,似乎还中了毒,她的手,曾经触及到了他背上的濡湿感,那个为她流血,不顾性命的人,又是谁?

“瑶儿……”朦胧中,裴夫人的声音有些惊慌,“君逸的病,我一直派人关心着,你莫要着急。”

“萧……君逸。”墨瑶扶着门框,忽然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六十二章 ...

锦秋苑。

裴煜一脸寒霜坐在床前,极力隐忍着胸中滔天的怒火。他只是离开了几个时辰而已,没想到回府之时,她就出了事。

“张大人!”裴煜冷眼看向正给墨瑶把脉的张太医,声音寒洌如冰,“下次你若再在她面前提起萧家的任何一个人,休怪裴某翻脸不认人!”萧君逸!又是他,如果不是看他已病入膏肓的份上,他绝不会就此轻易地放过他!

张太医眉头一紧,不动声色地将墨瑶的手又塞回了被子里,恭声道,“裴将军息怒,下官知错。以后绝不会在少夫人面前提起萧家之事,至于少夫人,神智受了……”轻咳一声,又道,“是药三分毒,总是对少夫人的身子有些影响,下官已经施过针,应该很快便会醒来。”

裴煜脸色稍霁,淡声道,“有劳张大人了。”

“此乃皇上旨意,下官定会竭力而为,”张太医起身走到门边,恭敬地施礼,“下官先行告退。”

“莫急,先等瑶儿醒了再走。”门外传来裴夫人焦灼的声音,下一刻,两名丫环已撩开了门帘。

“这……”张太医似是有点为难,犹豫一会,颌首,“下官在外间候着,等少夫人醒来。”

裴夫人示意丫环将煎好的药煨在炉上,微微蹙眉,“大人可是急着去萧府?”

张太医点头,“萧公子之病,下官须定时施针,今日时辰已过,”眼见裴煜面色不善,忙道,“横竖已是晚了,无妨,无妨。”自这裴少夫人晕倒之后,他便被留了下来。殊不知,他这太医,也着实是难做,萧相裴府,那里都不是好得罪的。

“大人莫急,我已派人去萧府送了信,等下想必不会怪罪于你。”裴夫人淡淡地开口,眼神又转向了床上的墨瑶。

“是。”张太医感激地躬身,退到了门边,原想去外面候着,实在不想面对裴煜这么副让人望而生畏的脸,想想还是顿住了脚步。据时辰来算,这墨瑶应该差不多醒了。

一室的空气,随裴煜阴冷的面色下,有些凝重。

半盏茶的功夫后,床上传来一个细微的嘤咛声,随之墨瑶的眉头略微的蹙了蹙,嘴唇像是无意识地动了动,极小的唇形,却让裴煜看得清楚,她唤的是,“君逸。”

裴煜心底一沉,椅上的双拳已然青筋突起,想去唤她,却又怕唤睁开眼的她,忆起了什么。强来的幸福,总是虚幻,明明已经得到,却依然让他觉得如镜花水月,终是无法放心。萧君逸,不过与她相处区区十天,为何会让她如此牵挂?难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隐情?

他无法想象她醒来后,得知了实情会如何待他,但他却知道,如果,如果有了孩子,她最多也只能一时生气 ,他的一片真情,必定还能留她在身边。

他的时间不多了,而这个孩子,至关重要。一切,都是为了将来。

“少夫人已经醒了,下官告辞。”张太医如释重负的告辞,忙忙地赶去萧府。

“张太医,”身后传来裴煜清冷威严的声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需裴某提醒罢?”

“少将军请放心。”张太医端眉颌首,一脸肃正。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是否会做什么,那可就不一定了。谁叫他,欠了萧君逸那娃的人情,又受了萧相的威胁呢?

裴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门外的雪花洁净清新,将远处迷蒙的景致,染成了一片银妆。

墨瑶像是做了一个悠长的梦,那梦境无比的熟悉,有樱花林,有那只蓝色的风筝,还有,那风雅隽秀的白衣少年。

邱镇,如水的月色下,那曲低沉婉转的与君知,窦家村的樱花林中,那缠绵绯恻,撩动了心弦的吻……那个人,是谁?为何明明那么清晰又贴近的人,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目?

她只知道,那个人,不是裴煜。

“瑶儿,”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唤声,难以掩饰的紧张和焦灼。如同一根极细的弦,扯住了她的呼吸,将她生生的从梦境中扯了出来。

“夫君。”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便对上了裴煜深如寒潭的黑眸,只一瞬间,那眸中原本森冷的寒气便转做了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看着她淡淡地笑,专注而怜惜,原本冷峻的面部线条,此时在午后的暖阳下,竟显得无比的柔和,“瑶儿,你可要紧?还有哪里不舒服?”

墨瑶眼睫颤了颤,有些无力的阖起,“还好。我好像闻到了药的苦味。”他只字未提她的病情缘由,她又怎会不明白?

“书儿,把药端来。”裴煜到床前靠下,伸手将她连被子一起揽在了怀里,又将被子掖得密不透风,这才接过了那碗微微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递到她唇边。

墨瑶低头看着自己被裹得像粽子一样,有些哭笑不得,可观之裴煜的动作,竟是极为自然流畅,想不到他平时连自己吃药都要人服侍的人,这会竟会如此的体贴细心。

“天冷,”这药入嘴还有些微的烫口,他却稳稳地端着药碗,似乎毫不感觉那指尖的烫灼,“我猎了只紫貂,着人给你做了件袄子,过几天便会送来。”

墨瑶的眼角有些湿润,加快了喝药的速度,不经意却又是呛得一阵咳嗽,直咳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行动不便,两年来从不参与狩猎。前些天,他曾无意与她谈起李沐辰,说他猎了只火红的狐狸,送与他的王妃。她当时未说什么,只 是略微表示了一下羡慕,却不料,他竟是放在了心上。

貂性狡猾,极难捕猎,而这种动物唯一特性便是生性慈悲。听说捕貂之时,常常要假装快要冻死的样子,躺在貂出没的地方。貂看到人之将死,会跑出来,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这般才能抓到。

他虽是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她却似乎见到了他卧雪求貂的虔诚模样。

自八月初十与他圆房至今,已有四个多月,夏去秋来,秋去冬至。这段日子,于她于他而言,那些恩爱,那些缠绵,都已入骨入髓,终生难忘。

他将她护在手心里,当成了宝。墨妤前些日子来访,说到裴煜,也是从心底里的为她高兴。说是几乎京所有女子,都羡慕墨四小姐得了如此贴心专情的好夫君,位极人臣,俊逸风仪。

可是,为何她总觉得不实在呢?

“瑶儿,想什么呢?”裴煜皱眉,抬手挥退了房内的一众丫环,“从今日起,除了去宫里,我都要把你放在身边。”他知道她的敏感,也无法再容忍一些别的因素再来干扰她的思维,所以,他必须将她放在眼前,能随时看到的地方。

墨瑶偎在被子里缩了缩身子,眼见窗外纷飞如絮的雪片,轻叹道,“夫君,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大麻烦。”

裴煜眼底漾起了一丝笑意,顺手用袖角拭去她嘴角的一丝药渍,“你怎会这样想?”

未待她回答,他倾身低下头,不容分说地吻上了她染着药汁的唇,“来,让为夫尝尝,这药,到底是什么个味道。”

轻软的舌尖从她的唇滑至舌尖,缠绵摩挲,又夹杂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要将他的气息牢牢地镌刻到她的身上,至死方休。

墨瑶全身虚软,喝完药头上出了点虚汗,此时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直至他的吻,从唇畔移至了脸颊,耳际,眉心。

“为了我,为了金凤令,费了你不少心血罢?”轻喘口气,叹息着开口。她也不想此时说出这句话,可是该面对的事情总是要面对,她不希望,所有的事情,直至最后一刻才知情。

“瑶儿!”裴煜猛地停住动作,双手把住她的肩膀,黑眸紧紧地凝住她,眼底有一丝受伤之色,“时至今日,你还怀疑我在谋取你的金凤令?”

墨瑶摇头,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缓缓抚过他的眉角,额头,轻声道,“我与你,已是夫妻,本是一体,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那金凤令,我不会交出去,任何人也不会。”

裴煜眸光渐冷,带着几许失望,几许压抑的绝望,“我说过,我不图这个,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会要!”

“你自然不会图这个,但是,李沐辰要,对不对?”墨瑶淡淡地瞥他一眼,声音有些倦怠,“我相信你对我是真心,可是,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她已经无法再相信,她这些天来莫名的嗜睡,头痛欲裂,甚至记忆紊乱,只是忧思过度。脑中明明有很多事情,前一时还清晰得如同在眼前发生,下一刻便又模糊得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她不怕别的,却担心裴煜为了她,牺牲太多。

裴煜怔了怔,忽而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而后一个侧身,开始宽衣解带。

“你做什么?”墨瑶愣愣地看着他,面上一红,这时辰该是他在书房处理军务之时,他这样子,倒像是要……

裴煜迅速地解了衣衫,爬到被子里,将她揽到怀里,在额上轻啄一口,笑道,“为夫至此算是圆满了,娘子如此心疼我,是怕我受了什么委屈吗?放心,李沐辰那里,我还应付得来,这会我累了,你又畏寒,我陪着你睡一会。”

“哦。”墨瑶点点头。

“可是我觉得不对劲。”墨瑶将头枕在他的臂弯,感觉他身暖暖的熟悉气息,忍不住蹭了又蹭,“我的身子我很清楚,你一定是瞒了我什么,”

见她像只猫般的依恋动作,裴煜只觉心底那块最为柔软之处,瞬间被击得溃不成军,忍不住叹息一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为夫还没有那般不中用。”

想了想,又道,“至于你的身子……是因为前些日子,我想早些让你为我生个孩子,悄悄喂了你一点药,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真是抱歉,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