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早遇到她了。”卫茗坦白,“柳令侍在东宫两年,半路忽然杀了个我压在她头上…”地位身份都有些尴尬。

“她可有对你说什么?”

“那倒没有。”正是如此,才更可怕。

叶贵妃宫里出来的人,又怎会屈居人下?

“怕被扎小人?”

“唔…”卫茗迟疑了下,“她不知我生辰八字。”好吧这不是重点。

“那是什么?”景虽追问,目光一瞬不移盯着她的侧脸,捕捉到她眼底的为难,恍然大悟,抬指点了点她的眼,“是她化身沙子揉进眼了?”

卫茗赶紧闭眼,低声诺诺:“谁是沙子还不知呢…”她知道她不该如此苛求,但两人之间到底多了个人,犹如一根小刺,扎不出痕迹,却时常带着一点点的痛。

“赶紧给揉出来吧,”景虽意识到她介意,好笑地解释:“我根本…”…没碰过她。

话未完,便听关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熙和宫押了两名宫女…呃。”关信半个身子迈进来,瞥到书桌前鹣鲽情深的一幕,瞬间意识自己进来的时机不对,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哭笑不得卡在门框处,“殿下…小的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呜呜他自己都不信这话。迟早有一天,他会因为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被灭口吧!

景虽遗憾地叹了口气,放开卫茗,怨念地瞪向关信,“怎么回事?”

“熙和宫押了两名宫女过来,说是任殿下处置…”关信目不斜视,仍旧感受到了那如同利剑一般的目光。

“来得正好。”景虽斜了眼腿上的卫茗,沉沉一笑:“正好要去拜访一下魏德妃娘娘。”

“那两名宫女该如何处置?”关信有意无意瞟了眼卫茗,与其说是请示景虽,不如说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卫茗施施然起身,立于景虽身侧,不发一言。

“送去净房吧。”景虽撑着头悠悠道,“咬了我的人,就把狗送过来给我出气,自己妄图撇个一干二净,哪有这么轻松的事?”

“您的人?”关信揪出重点,浑身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看向卫茗——太子殿下终于摆脱童子身了么?!

卫茗假装没注意到他的激动,欲盖弥彰一般解释道:“关公公也是殿下的人。”

“小的不敢…”关信“嘿嘿”一笑。

卫茗被他笑得面色微红,连忙挪过头对景虽道:“无需因为我的事大动干戈。”

“就算没有那回事,迟早也是要去‘拜访’的。”景虽咬重了“拜访”二字,“有些枝枝叶叶的琐事,该去理一理了。”

卫茗一怔,意识到他所指,低声劝道:“殿下慎重。”

景虽起身,拍了拍衣摆,望向门外正色道:“早就想处理了,趁着他们理亏,正好把事情解决了。”

那日,太子殿下拜访过熙和宫之后,魏家的小姐仿佛便从后宫的视线中消失了,从此再无人提起魏小姐将嫁入皇家之类的事。

其实细想便明白了,若不是主子指使,那两名宫女胆子再大,后宫的品级摆在那儿,她二人无品无位,又怎敢去招惹一名从五品的令人?

至于这个“主子”具体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魏家只怕也意识到卫茗将成为魏家小姐嫁给太子的绊脚石,以这样的方式羞辱她并且字字戳她死穴,无非是想挫她的锐气,让她一蹶不振彻底无法翻身罢了。

景虽之所以一直未拒魏纤柔,仅仅为了留着挡一时的桃花罢了。但魏家做到这个份上,惹怒了他,放弃了原本的缓兵之计,彻底打消魏家的念头。

只是如此一来,朝中大臣很快就会得知魏家联姻失败的消息,届时他又将被人争先恐后塞女人吧。

但无论如何,奶奶舒帝穷极一生想要推行的“一夫一妻”制度,他都要试一试。

回到东宫,远远地见着卫茗侯在门口朝这边张望,心头一喜,生平头一回产生“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家”的安心。

然而,再靠近一些,便觉察出一丝诡异——只见卫茗叉着腰,怒目圆瞪,望着他的神情颇有几分算账的气势。

嗯…景虽步子一缓。估摸着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

再定睛一瞧,卫茗身后露出一抹粉色的身影,随即段璇璇从她身后钻出头来,骨碌碌的水眸可怜兮兮盯着他。

“…”景虽心虚地挪开眼远目,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卫茗见他眼神逃开,美目微眯,面带微笑声音平缓地质问道:“殿下,不应该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景虽目光游移,扫过段璇璇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段璇璇吓得缩回头,默默在卫茗背后忏悔自己没能经受住卫茗过的“严刑逼问”。

“解释解释璇璇为何会调来东宫之类的。”

“她来东宫跟你作伴,你不开心?”景虽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我很开心。”卫茗皮笑肉不笑答。这是实话。好友过世,身边无人作伴,她在净房颓废时亦是璇璇一直在周围照料帮衬,她能来,卫茗十分开心。但…开心着开心着,便觉着不对味——璇璇来的这个时机,略微妙…“如果她这只小叛徒不是您派到我身边的话…”

是的,在她套话威胁利诱下,璇璇终于招架不住吐露了真相。原来早在六年前,璇璇身为闻香姑姑特意配给太子殿下的亲信,早就是这东宫的一员了。只不过因为平时多为景虽跑腿,神出鬼没,这才没被卫茗撞见过。

卫茗被“赶”到净房没几天,景虽关心她的手指,便把当时知道卫茗指伤内情的段璇璇派到了她身边,一是照料她,二则时不时告诉他卫茗的近况,至于三嘛…

七年前太医罗生与璇璇一见钟情,之后璇璇会去净房,或多或少也有罗生的请求在里面。净房虽苦虽累,但至少能保璇璇避过后宫争斗的漩涡,避过侍寝的风险,安安稳稳地待到二十三岁出宫。

“…”景虽沉默,猜测着璇璇究竟招了多少。

“我就奇怪呢,为何那几年发生的事怎么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敢情有个小叛徒通风报信啊。”说着,悠悠斜了眼背后的段璇璇。

“我是真的很喜欢跟茗姐姐相处的说…”璇璇垂头对手指,弱弱声辩:“东宫的大家都很喜欢茗姐姐…能跟茗姐姐作伴这么多年,我觉得很开心。”

景虽默默扶额,大约知道璇璇是什么都招了。

事到如今,解释倒显得多余,想来卫茗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等气头过了便会明白他的用心。她这几日一直消沉,因为这件事终于恢复了活力,他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欣慰。于是他仅仅顺着段璇璇的话道:“她都这么说了,你还要怪她么?”

“啊喂!不要扭曲事实好么!”罪魁祸首是他好么!怎么听他语气反倒是璇璇做错了?

好吧,或许在他看来,璇璇招供太快的确该罚…

但,卫茗没想到的是,小叛徒完成了净房任务后,又接到了新的任务。

缘由太子殿下寝房门前每晚须得有人值夜,给太子殿下端茶递水添棉被倒夜壶。东宫几个贴身的侍女除了柳妆外都轮着来,卫茗因品级高,约莫半个月才会轮到一次。结果自从璇璇来了之后,她就没休过…

第一天,璇璇来找到她:“茗姐姐,我初来还来不及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就轮着值夜了,你可不可以替我一下?我可以顶替你的白天的活!”

卫茗不假思索地应下了。

于是,来东宫多日后的第一次值夜便姗姗到来了。

第六十三章 (六十三)沐浴与交融

夜幕降临,前几日下的雪未化,转眼间夜空又悠悠扬扬飘起了雪花,气温骤降。

呵出一团白气,卫茗裹了裹取暖的棉被,靠着冰凉的墙试图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打盹。

耳朵被冻得麻木疼痛,睡意来袭,迷糊间,身边的门“嘎吱——”一声推开,卫茗赶紧睁眼,如临大敌一般站起来。只见景虽施施然杵在门口,仅仅像是赏月一般抬头望天,然后慢悠悠别过头看向她。

“殿下有、有何吩咐?”卫茗冻得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景虽见她脸色苍白,伸出手探了探她冰凉的脸颊,皱起了眉头:“很冷?”

卫茗哆嗦着点点头,惭愧地笑了下:“似乎低谷了这个天儿,棉被没备够来着…”毕竟是第一次守夜,何况忽然还下起了雪。

“我曾经说过吧,棉被不够可以随时来找我要。”景虽指了指身后的屋子,认真道:“现在这句话依旧有效。”

卫茗想了想,左右张望了一下院子,见没人,终究没能敌过寒冷的折磨,重重地点了点头,“那便借殿下一床棉被一晚…明早奴婢一定洗了。”

景虽忽略她话中的“借”与“一晚”两个词,淡然地转身,“随我来取。”

刚一踏进房门,便觉一股暖风醺醺然地扑面而来,冻得通红的鼻子好似寒冰融化,开始有液体流动。卫茗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掩饰住不适,勉强微笑道:“棉被在哪儿殿下告诉奴婢一声,奴婢自己去取…啊!”话音刚落,一床厚厚的被子从身后兜头砸下,将她团团裹进,紧接着身子一轻!

景虽不由分说扛起她,扔到床上,然后指了指她身上裹着的那床被子道:“寝宫里面暂时只有这一床。先借你一晚。”看她被冻成那个样子,他又怎可能放她回去?

如果不是前半夜门前一直有人走动,他又怎会舍得让她受一点冻?

“那殿下呢?”卫茗冻得思考滞缓,下意识脱口问出。

景虽扯下肩上临时披上的外衫,背对她倒头躺在大床外侧,“睡觉。”

“呃…”此情此景,卫茗表示似曾相识,刚要开口,便被景虽打断——“如果你想搬出当初那套声誉与名声的言论,我劝你省省。已经过了子时了,没有几个时辰睡了。”

“…”卫茗缩了缩脖子,不经意间瞥到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了身子,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将被子摊平,盖在了他的身上,自己则钻进另一头,盖住大半个身子坐靠在床柱上,保持警惕的同时行使自己守夜宫女的职责。

但没过多久,她就在这暖暖的被窝中沉入了梦乡。

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景虽这才坐起身,轻轻将她放到枕头上,俯身吻了吻那恢复血色的樱唇。

“每每总要折腾一翻…”景虽苦笑。

果然对付卫茗这等装傻的缩头龟,不强硬一点不行啊。

次日清晨,卫茗成功睡过头。

等她睁眼时,景虽已梳洗完毕,正待穿上朝服。

卫茗大惊失措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赶紧掀开棉被起身,“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

捧衣上前的关信见她一副要起床的架势,赶紧劝阻:“卫姑娘您接着睡,小的一个人忙活就够了…”他就说怎今早来叫门时门口就只剩一床被子了,敢情人给殿下抱被窝里暖着了…

此情此景此番发展,他是万万不敢劳卫茗动手了。

只不过…太子殿下眼下青黛略深,显然是睡眠不足的缘故,难道是嗯…?

想到这,关信暧昧地斜了眼床上气血不足的卫茗,开始了他天马行空地遐想…

“小关…”景虽冷冷的提醒将他拉回现实:“带子系错了。”

“是。”赶紧敛神拆开重系。

“还有,”只消一眼,便能知道这货在想什么,虽觉多余,景虽还是淡淡地声明:“你想太多了。”

“…小的什么没想。”关信表示太子殿下欲盖弥彰什么的真是太明显了!

卫茗则握了握拳,今晚轮到她正常守夜,定要带足被子!

哪知临近傍晚时分,璇璇一脸惆怅地找到她,表示自己的棉被被月信给染红了,卫茗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多出来的那床棉被让给她,自个儿扛着小薄被准备咬牙撑一晚。

结果,当晚她没能经受住暖被窝的诱惑,又一次倒在了太子殿下的大床上。

第三天,上宫女璃茉“偶”染风寒,向她告假,请求顶班…

第四天,璇璇泪汪汪地表示今日是罗太医的生辰…

“等等!”卫茗终于觉察出不对味来,“罗太医生辰不妨碍你守夜吧?”难道说宫禁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放到宫女可以夜不归宿了?!

璇璇望天,想了一会儿,又道:“前天茗姐姐借的被子还未干…”

“所以呢…?”

“人家…怕冷!”璇璇一脸正色撒娇。

“嗷嗷我也怕冷啊!”卫茗握起小拳头哭笑不得。

“可是…”璇璇羞涩地低头,“茗姐姐可以钻殿下的被窝人家不可以嘛…”

“…!”卫茗眼角一抽,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说你一直…”

就在这时,关信忽然急匆匆地冲进来,晃过二人直奔景虽的书房,然后便听书房传来关信的急切的声音:“不好了殿下,陛下又病倒了!”

当晚,景虽留宿安帝寝宫,衣不解带地守在其床前。

安帝一直昏睡着,病情时好时坏,从太医的神色来看,情况并不乐观。

第三天傍晚,安帝终于悠悠转醒,景虽这才回到东宫。

三天未曾梳洗,简单地用过晚饭后,景虽挥退众人,仅仅让关信传来卫茗。

卫茗推门踏进来时,一眼便穿过缭绕的热气望见那头浴池中仅露出水面的头,好似十分疲惫地靠在池壁上。她不禁下意识挪开视线,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迟疑了片刻再定睛一瞧,只见景虽闭着眼,眉头微颦,薄唇轻微地张开,呼吸平稳,眼底青黛一览无余。

她不由得心头一疼,随手扯下屏风上的干布,轻声轻脚地上前,蹲在池边托起他的脑后。

景虽猛地清醒,一双灰眸徒然睁大,明澈锐利地盯向她,待看清来人后,目光一柔,露出分倦怠与欣慰,沙哑的嗓音溢出嘴边:“你来啦。”

“殿下,别在水里睡,容易着凉。”卫茗将干布包在他头上,轻轻替他吸掉发丝间的水滴。

“好累…”景虽重新闭上眼,执起她的柔掌放在自己的眉心,“揉一揉。”

“累了便到寝榻上去睡吧,”不重不轻的按压,恰到好处的舒服,“奴婢去给您铺床。”

“等等。”他捉住她欲放开的手,“替我洗…”

卫茗手一顿,友情提示道:“命令奴婢的人下场很惨哦。”

“我不是在命令你。”而是在…撒娇!

“那是什么?”卫茗漫不经心问道,满心的注意力已被热水漫湿的裙摆与鞋袜拉开,扯了扯贴在小腿上的湿布,正想起身,哪知手臂忽的被景虽一扯,整个人重心不稳“噗通——”扎入水中!

“噗!”卫茗冒出水面,深吸了口气,横眉薄嗔:“您这是要做什么?!”

“卫茗…”景虽的面色不自然地泛红,“帮我洗。”

“你…!”卫茗咬牙,注意到他的异常,贴近他伸手一探额头,大呼不好,“你得赶快上去传太医来看看!”

“不要!”生病的景虽异常地固执,顺势搂紧她,仿佛脱力一般将下巴枕在她肩上,“帮我洗…就当是你病倒时我伺候你沐浴的报答。”

“呃…”卫茗抽了抽嘴角,随即意识到身前之人在水中□,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向后挪了挪,哪知刚一动,景虽马上死死地贴过来,仿佛将她当做暖炉一般,抱得紧紧的。

感觉到紧贴的身子微微地战栗,卫茗拿他无法,只好执起已浸湿的布擦拭他的裸背,想着快点洗完将他弄上去躺着。

耳边的呼吸声却一声声浑浊起来,喷在颈侧,撩拨着,暧昧着。卫茗耳根发烫,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忽觉一湿热之物贴上耳垂,全身一僵。

细细的吻由耳垂漫开,啃咬*,或轻或重,仿佛将她当做了最甜美的食物,极尽怜惜。

“殿、殿下…”卫茗手足无措地推搡着,掌下的身体滚烫一片,不知是因为病了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继续洗,不要停。”景虽微眯着眼,薄唇擦过漂亮的锁骨,大掌勾开她紧贴在胸前的衣襟,一路向下。

卫茗一个激灵,赶紧摁住他,“景虽!”

“嗯?”景虽轻轻哼了声,似答复,又似低吟,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卫茗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只见那一片灰朦朦的眸色中一片旖旎,深邃如海,沉淀着不知名的诱惑,心头一乱,下意识地挪开眼,眼角却倏地一暗,湿凉的唇便盖上唇角。

火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晕开火辣辣的暧昧,随着越来越深的吻,醺醺然欲醉之间,只听他低沉地喃道:“张开嘴。”

卫茗恍恍惚惚地照做,樱唇方启,贝齿便被撬开,湿滑偷溜进来,勾引她的香舌在小小的空间里纠缠,追逐。

“嗯…”浅浅的呻/吟溢出唇间,听在景虽耳里,好似燃烧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但是不够,怎么都不够,身体里面一直沉睡的野兽仿佛苏醒过来,叫嚣着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吃干抹净!

就在卫茗快要喘不过气来时,唇齿倏地自由,她别过头平息着,试图在那乱成一团的浆糊中理出一分理智来时,便听耳边传来景虽浑浊的喘息,和他那低得销/魂的沉吟——

“我想要你。”

“呃…?!”卫茗猛地清醒,下意识向后退,却被他牢牢的禁锢在身前,慌乱地找理由:“你病了,早些…唔…!”

唇又被封住,细碎的呢喃在一个个紧密的吻间断断续续流泻出来:“你就是我…最好的良药。”

卫茗一怔,心跳飞快地抬眼,只见他微眯眸子瞅着她,眸光凝着无限的温柔,让她一不小心便深陷其中,恍惚不知。

他躬身低头,大掌已拨开她的衣襟,在她凝脂如玉的雪肌上游走,途径之地无不是一片酥麻,越来越下,然后倏地停住!

只听他重重地喘了口气,仿佛在忍耐什么,低哑道:“你若不想,可以推开我。”

卫茗挪了挪一直盖在他双肩试图阻拦的手,迟疑了片刻,最终垂了下去…

(以下省略N字和谐片段)